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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工科生-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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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科狗大叫一声,“你叫三峰、翠山、无忌都可以,我答应了!”
  贞观七年的腊月底,比预产期早了几天,安平就开始了阵痛,老张头一回产生了由内而外的惊慌失措。哪怕是见到传说中的皇帝,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情绪……
  第七十几章 生命
  正旦,天冷无风,晴空万里。庄子散出去的护院多了一两百号,张青山裹着棉大衣,里面衬了羊毛,脚上的马靴里头,也是缝了一层绒布。
  “大胆!尔等竟敢拦我?!”
  口水几欲喷在张青山的脸上,不过只是迎来张青山满脸的不屑和嘲笑:“便只听你狂吠,乃公不还是拦着?”
  “放肆!”
  一柄横刀刚刚出鞘,另外一柄横刀斩了过来,叮的一声脆响,将作监的上等官造,被张青山手中不起眼的粗放横刀,斩称了两截。
  “废物。”
  张青山冷眼扫过锦袍披甲的武士,越过那武士,目光落在另外几人身上,便眯着眼睛道:“琅邪王氏也出这等败类?”
  话音刚落,就见二三十个庄丁骑着黄鬃马,拎着些微带着弧度的马刀,收了一下缰绳,老远就问道:“山哥,郎君说了,拿下。”
  “吾晓得了。”
  张青山目光顿时残酷起来,咧嘴一笑,“诸位,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请!”
  “你……你……大胆!”
  锦袍披甲的武士如何都想不到,这庄户头子竟然这般的大胆,顿时叫道,“吾乃左屯营的……”
  噗!
  只见一个身影上前,垫步压着手腕,尖刀向上就是一桶,从肋间扎入,对穿背脊,血水喷出三五尺远。滋滋作响,嗤嗤发声。
  周围顿时一静,旋即立刻人仰马翻躁动不已。
  “贼寇猖狂!贼寇……”
  噗噗噗!
  只见飞凫箭不等那人声马嘶爆发起来,就已经将那些张大嘴巴的射翻在地,然后十几张大网飞了出来,将人马全部罩在其中,又是一声呼喝,拖翻在地。
  “来人,把死了的拖出去烧了。”
  “是,山哥。”
  丢了性命的京城武士,不明不白死在了这里。
  而此时拿了海州一个微末小官的王弘直,听闻族中有了些许变故,问询之后,脸色大变。
  “大人!”
  王弘直脸色发白,只觉得天也要塌了下来。而王鼒却是眉头微皱,沉声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山东小房的无智蛲虫,自取灭亡!”
  “大人,若是被长安知道,公主殿下和梁……”
  “住口!”
  王鼒目光森然,“此事,老夫不知,汝亦不知!”
  “可是大人,我等自雍州迁出,有了这等变故,纵然长安放过那人,可王氏还有复兴的指望吗?这……”
  王弘直满头大汗,正要继续说话,却听外面来了人,赶紧闭嘴。
  “家翁,郎君,沧州来了人。”
  “快叫进来!”
  不多时,来了一个中年汉子,留着两撇胡子,眼窝深凹,显然是受了长途跋涉的罪过。进来后,不等王鼒说话,先毫无气度地将桌上的凉茶抄起来灌了一气:“兄长,大郎,无事,无事了。”
  “仲叔,快快说来!”
  中年汉子喘了口气:“山东小房自作聪明,想拿殿下做进身之阶,岂料巴结的左屯营等人,都被杀了个干净。如今小房的十几个男丁,都在沧州。张梁丰让我过来问问,这些人,怎么办……”
  “大人,该如何决断?”
  王弘直擦着额头上的汗,他在郁洲做个津令,微末小官,但这几个月适应后才知道,这微末小官,比之下州刺史,只怕还要干系重大。
  只河北道不走大运河走海路的那些粮船,在他这里补给中转,一日之间,百几十艘大船都是等闲。
  “决断?决断个甚?”
  王鼒冷笑一声,“天赐良机,合该王氏交由我雍州一脉一言而决之!”
  依然是正旦,午夜未到,不过张德在院落中,点着火盆,鲸油调了一些豆油,加了一些松脂,烧起来气味难闻。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张德,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十几个王氏男丁,然后拿起一把弓,随手搭了一支箭:“在下箭术一向奇差,今日……今夜,就献丑了。”
  嘭!
  噗!
  一箭射中一人左肩,箭羽还在颤巍巍,那人顿时倒地哭号起来:“张公!张公!都是王益之,都是王益之啊!张公饶命!张公饶命——”
  张德面无表情,又拿起一支箭:“刚刚瞄的就是王益之,居然射中的是十四郎,唉,箭术丑陋,羞于见人,羞于见人啊……”
  嘭!
  噗!
  这一箭,直接将一人头颅射穿,那极为尖锐的精钢箭头,带着红白血肉,在空气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站在张德身旁的张青山嘴角一抽,脸皮极为不自然地想要抽搐,正要张嘴说话,却被坦叔拉了一下。
  张青山硬生生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而坦叔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张德再次拿起一支箭。
  “又是想射王益之,结果射死了八郎。可惜了,八郎是个好男儿,一手好书法,还能画牛,又治春秋,还擅剑术,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儿。可惜了啊,可惜了。”
  箭又搭在了弓弦上,这时候终于没有王氏子弟再摆什么江左望族的气度,什么气节什么临危不惧,都忘到了脑后。
  “张公!张公饶命啊!”
  “是王益之狗胆包天,是王益之想要谋进身之阶啊!张公,我等皆是被此獠裹挟,并非欲同张公作对,张公……”
  几人突然收声,因为张德把弓箭收了起来,让他们顿时露出了希冀的眼神,然而张德却从坦叔那里,拿了一柄横刀,刀身有点长,能拖在地上。
  刀尖跟石砖摩擦出刺耳的沙沙声,到了几个被反绑双手,跪在地上求饶的王氏子弟跟前,张德露出了一个微笑:“愚人,吾非恶人,当然只诛首恶了。”
  “谢张公,谢……”
  噗!
  一刀扎死了那求饶之人,张德目光森然:“然后再诛接下来的首恶。”
  “张德——”
  “无耻之徒!言而无信!你不得好……”
  噗!
  又是一刀扎死,张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只诛首恶,在下一向诚信做人,有口皆碑。”
  甩了甩刀锋上的血肉,张德扫了一眼剩下那些面无人色已经彻底精神崩溃的王氏子弟,感慨道:“接下来,谁是首恶?”
  正旦,午时,伴随着一声婴儿初啼声,张德从最后一具王氏子弟尸体上抽出横刀,然后道:“来人,更衣。”
  “是,郎君。”
  午时刚过,张青山这个见惯厮杀的莽汉,扶着廊柱在那里狂吐。他亲手剁了不知道多少脑袋,什么血肉横飞的场面都见过,可今夜,不,昨夜,他的魂灵都要出窍也似。
  坦叔面无表情,喊来几人道:“来人,把尸首拖出去烧了。”
  “是。”
  一向自负胆气的张青山,追上坦叔:“郎君吓到我了,只在那时,我便觉得死的是我,不是那些王氏杂种。吓到我了,吓到我了……”
  “好了,做事去吧,再睡上几个时辰,自然无事。”
  坦叔瞥了他一眼,正了正撲头,朝着庄内走去,到了一个院子跟前,守在了门外。
  不多时,就有喜庆的声音传来,什么“母子平安”,什么“老天保佑”……
  坦叔听到后,笑了笑,然后唤道:“来人,给产婆封一份金银。”
  “是。”
  


第八十一章 腥味
  “哪有这样取名的!”
  “有什么不好?”
  老张挤眉弄眼的,然后低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婴孩,手指蜷着,没有舒展开来,就这样放在胸前,像一只大号的猫儿,微不可查的呼吸声,显露着纤细的生命力。
  “哪有这样取名的!”
  安平又嘟囔了起来,“人在沧州,所以就叫张沧?”
  “不好么?”
  老张还在挤眉弄眼,可惜婴孩还睡着,刚喝了一通初乳,只怕是要睡上好一会儿。
  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孕期就开始涨奶的李芷儿带着欣喜的心情,看了一眼低头在那里观察孩儿的张德,轻声道:“那小名妾来取?”
  “除了春桥,爱叫什么叫什么?”
  婴儿床是自己设计的,有暗扣,能取下床板,把护栏放下来之后,看上去就跟晒鱼干用的直通甲板似的。
  又揉了揉肩膀,裹的严实的安平靠着暖垫,得亏她勤于锻炼,这才生产顺利,连稳婆都是头一回见过这等顺利的产妇。不过母子平安,还是拿了一封金银,而不是一把剁脑袋用的快刀。
  “元宵就要走?”
  “急个什么?再等等也不迟,正旦大朝会,总得定下出征的日子。再者,新罗遣唐使也该请愿一番,再有新罗使者痛哭流涕,流程要走的。”
  张德见安平一直在揉肩,眉头微皱,“这般酸?”
  “涨乳之后,便一直酸,也不知怎地。”
  “来,为夫帮你揉揉……”
  也不知道基因好还是吃的好,总之奶水很足,小郎君吃一只奶便是够了。李芷儿被涨奶搞的心烦意乱,睡也睡不好,好在张德早就预备了这种情况,提前做了吸奶器。
  这天气也不需要冰箱,奶水吸出来之后,放置几个时辰也没什么问题。等到婴孩醒了,用温水些微热一下,就能直接喂了喝。
  杜仲胶做的奶嘴,开模也不费事情,很是便当。
  “那吸奶水的物件,用起来有些疼痛,便没有更好的法子?郎君极善工器,再想个好点的法子……”
  李芷儿快被涨奶搞疯了,秀眉微蹙在那里央着。
  见自家婆娘这般难受,张操之咂吧着嘴,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且试一试吧。”
  过了几日,长孙冲过了禁足期,从长安赶来沧州。
  “伯舒兄,怎么又来了?”
  “入冬的利市,总得盯着,万一船工不长眼,岂不是打了水漂?”长孙冲喝了一口热茶,然后皱着眉毛看着张德,“怎地一身的奶腥味?操之,你不是说不饮羊乳么?怎么入冬冷的厉害,也要喝了暖身子?”
  “滋补一番,滋补一番……”
  老张悻悻然地说道。
  “也该滋补,若是去了长安,便没这等爽快。”长孙冲看着张德,突然沉声道,“三百万石粮食的事体,总计是揭过去了。姑母担了干系,大人复出有望。陛下已经定了章程,皇银组建,就在今年。”
  贞观八年,十八岁的老张,知道这历史的车轮,特么被他用精钢打造,还用上了充气的橡胶轮胎,然后发卡弯连续漂移,不知道漂哪儿嘎啦去了。
  内帑改制,只是一小步,但皇银组建后的结果,就是皇权要发生一点点变质。或许李董察觉到了,或许没察觉到,但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权衡李唐这个概念股能延续三百年还是四百年还是万万年,李董认清了一个现实,人性是没办法衡量的。
  自己的忠犬,在尝到甜头之后,也会护食,也会咬主人的手,哪怕其实内心上来说,忠犬们并不打算要咬主人的手,但那是本能。护食的本能。
  所以李董作为天可汗,作为千古一帝,他要进化,成为杨坚一样的圣人可汗,然后尽可能地把“家天下”这个噱头,延续的更加长一些。
  大唐续命到什么程度,就看这一波了。
  “姑母的意思,华润农庄,怎么算。”
  大表哥很兴奋,激动地看着张德。
  “皇后的意思是如何?”
  “六成。”
  六成的意思,是皇后喊的价钱。但实际上,皇家拿到的,估计是六成总的六成,也就是三成多。剩下的两成多,是皇后留给长孙氏的。
  这也是大表哥为什么这么激动,这么兴奋。能够提高粮食产出的华润农庄,一年就能干翻五姓七望任何一家产出的农庄,显然不一样,不一般!
  “小弟须前往山东,同房相会晤之后,才能答复。”
  张德沉吟一番,郑重对长孙冲道。
  “为兄和操之同往。”
  “这样最好不过。”
  张德然后又道,“杜公那里,早有言语,故而不须多说。房相这边打点,还需照顾房相妻族,故而不可随性。”
  “杜公看得远啊。”
  “哪有高低之分,不过是各取所需。”
  房谋杜断所需是不一样的,房玄龄只巩固家族的发展,但杜如晦则是崛起复兴,性质不同,所以决断也就不同。
  正如长孙无忌一样,长孙无忌是看皇太子上台后的第三代第四代变化,眼门前的这点利益,是为了第三代之后的保驾护航,才这般的努力。
  至于张德自己,一如往昔:小霸王其乐无穷啊!
  “对了操之,此次回京,皇后会摆宴,京中勋贵,不拘是余孽之流,皆有入会资格。届时,兴许姑母会邀请青年才俊,与宗室同乐……”
  “唉……”
  老张感慨万千,这特么还是不死心。也是,换他他也不死心。
  “也罢,便是多认识几个公主,也是好的。”
  “贤弟有这等潇洒心思,最好不过了。”
  “方才兄长提到余孽之流,莫非是……”
  “不错,余孽太子妃郑观音,亦在邀请之列。”
  李建成的人可以被放出来了?这不科学啊。
  不过老张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大概是李董的实力膨胀太多,已经彻底可以碾压任何潜在的争夺正统的人,所以才松开了钳制吧。
  想到这里,老张暗暗琢磨:不过皇后邀请郑观音,难道不怕闹出事端来?这要是有人哭一场,恐怕不好收场啊。
  然而这些都不是老张应该考虑的,大表哥扇了扇风:“操之,身上奶腥味太重了。”
  “让兄长见笑,见笑了,惭愧……”
  


第八十二章 旧时之言,今日之见
  二月,张德终于踏上再入京城的旅途,八年来,连祭祖都只是遥祭,没有正经回过江南。自己的两个弟子长什么样了,读书如何,有没有健康儒雅,都是江阴那边传来消息。
  便是苏州市舶使虞昶,也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专门写信给他。
  大多数时候,都是江阴族人配合他,往来各地和江南。二弟为了求学,还专门跑过河北山东。
  总之,江水张氏,自进入贞观年之后,就没有一天不在折腾,疯狂地折腾。
  “郎君,小郎和十一娘子就留河北了?”
  坦叔在马车前,郑重问道。
  “总是要做事的。”张德的回答分外的沉着,让坦叔健硕的身躯微微一震。
  好一会儿,坦叔才道:“郎君,若是今岁征辽完胜,老朽想来守着小郎君。”
  “好。”
  言罢,坦叔微微一笑,便不在计较这些,只是心中暗道:郎君今岁十八矣。
  帝国的中心,长安城在正旦大朝会之后,已经拟定了征辽计划。六部联袂,前所未有的齐心协力。
  礼部给出了攻打高句丽的理论基础,民部给出了发动战争的财政储备,兵部给出了战必胜的决心……
  两朝宿老都在硬推好战将领上位,吏部一群主官,更是连日吃酒赴宴。礼部、兵部的差使,哪怕是不入流内的职位,也是无比的火热。
  “大郎。”
  被皇帝连续叫到宫中问对,侯君集因李勣丢了一两个头衔,陡然红火起来。府邸之中,更是请了保利营造,好好地拾掇了一番。
  “大人唤吾有何事?”
  侯文定一身棉袍,内衬羊毛坎肩,撲头后面还挂着一个兜帽,兜帽是和东北大氅连载一起的。若是骑马,十分的威风。
  他剑法极好,又遗传了亲爹的彪悍基因,臂长人高,又蓄了一些胡须,仔细打理修建过的,很有气度。
  “张德进京,你知晓了?”
  “操之兄终于来了!我便是极想他的!”
  侯文定面露喜色,让侯君集嘴角一抽,当年虽说让自己儿子去跟张德勾三搭四,但不代表他真的希望儿子跟李勣程知节的儿子们一样,像狗腿子甚过兄弟。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儿子貌似比痴呆怨妇还要思念梁丰县男啊。
  “为夫听闻李震自沧州处得一储物存粮秘法,此法必是张德所创,若能入手,为夫征辽为将,当大有裨益。”
  “这有何难,大人放心就是,操之兄为人潇洒,纵然是秘法,只消诚意上来,也是给的。”
  “噢?当真?”
  “自然当真,为表诚意,若是储存军粮之秘法,大人只管拿些金银就是。寻常诗文书画,操之兄那等眼界,瞧不上的。不如就效仿市井往来,金银最是妥帖,又不失了体面。依吾之见,大人略备白银万两,足矣。”
  “……”
  这特么是诚意?!这是卖血!你特么在忠义社学了点什么狗屁玩意儿!
  白银万两……老夫又不是李思摩,拿白银当白菘!
  侯君集不是拿不出白银万两,当然了,真要拿出来,也绝对是心痛的要死。他又不比李靖,李靖薅羊毛捞外快,最多就是被皇帝喷两下,或者吓唬吓唬李药师“听有人说你李靖要造反?朕绝对不信的……”,反正就是这样。
  然而侯君集要是薅羊毛,作为豳州大混混,李董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全身扒光,然后等十年之后再来起复。
  天王级的人物,大部分是没有造反余地的,他们和皇权绑的很深,不管这个捆绑是因为爱情还是仇恨,但结果决定出身嘛。
  豳州大混混当然不愿意掏钱了,所以他就琢磨了一个歪点子,让自己儿子,去请李勣的儿子玩小娘,平康坊的小娘,花不了多少钱。
  总之,这种贿赂方式,要是老张在长安的话,一定会表示一千五百年后很流行。酒色财气,广大人民群经过不懈努力,给领导们总结出来的四**宝……好用的很。
  因为是别人求着自己去长安,所以老张也要摆摆架子,马车走的很慢,走走停停,二月的风光是不能不看的。
  谁叫当年在曲江池有人装逼“二月春风似剪刀”呢,这光景,卖剪刀的安利号,也着实像春风一样,拂过长孙皇后的心头。
  “伯舒沧州之行,得了江南儿的承诺。”长孙皇后一身华服,侧倚暖榻,这是一间暖阁,还专门修了一面壁炉,西河套运来的无烟煤,做底料燃烧着,上面放着松木木炭,每每添上一块,总有一股别样松香。
  壁炉前,微弱的火光照耀着长孙无忌的美髯,几年的沉寂,以往急切暴躁的性子,也磨去了不少。虽说还显得阴鸷冷酷,却总算多了几分人气。
  包裹着流鬼国白熊皮的团凳,哪怕没有壁炉,坐在上面,也是极为舒服。
  “其在河北所创之农庄,根基在地在人。”长孙无忌没有对妹妹的乐观表示鼓励,而是提醒着皇后,“贾思勰之后人,农学大家比比皆是。吾为关内道黜陟大使时,曾见河套诸农事,张操之同贾氏后人,堪称珠联璧合。”
  “噢?兄长如此推崇?”
  皇后略有犹疑,坐直了身子,然后美眸闪烁,问道:“予听闻,江南儿手中有一贾氏子弟,名飞字君鹏,尤善农事。兄长若是招募其入麾下,当如何?”
  长孙无忌想也不想地摇摇头:“彼时民部征辟,河套精于农事之人,皆一言回绝。言必称‘粗鄙农夫’,不敢污秽朝堂……”
  “张德用人,精妙非常。”
  皇后听了哥哥的话,也是感慨万千,这等奇男子,居然白白便宜了徐孝德!一想起自己的女儿李丽质,长孙皇后也不由得抑郁起来。
  如今她已经不需要再通过生产子女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按照甄氏兄弟所言,只需细细调养,恢复元气,自能延年益寿。
  “何来精妙,无非用心二字罢了。”
  长孙无忌不以为意,“奈何朝廷用人,不能用心。”
  政府用人,怎么可能跟着感觉走,像放羊一样把官僚的野性放出来。唯有科研机构,才能够让研究人员奔腾如烈马,这种区别,长孙无忌还是清楚的。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张德用人如何如何的高明,只是朝廷用人和张德用人,方法标准不同。
  “兄长,予之愚见,农庄之裁量之权,吾等不取,任由张德用之。只求这分红得利之权,便是稳妥之举。”
  长孙皇后的意思,就是经营权让出去,甚至所有权也可以放一放不谈。但分红是必须要的,因此潜在的意思也很明确,长孙氏以及皇室,只需要进行财务监督即可,把握好一个度,任由张德折腾去。
  “某回想当年自怀远归来,竖子同吾共一车,彼时之言,犹在耳边。”
  皇后顿时笑道:“兄长这般不能忘怀,是何等精妙之言?”
  “彼时曾言……长孙公,出了这马车,我立刻忠信孝悌礼义廉。呵……此时想来,当真是奸猾的很,奸猾的很呐。”
  “忠信孝悌礼义廉?”
  长孙皇后品味着其中的微妙。
  “听闻南人言水中最快之鱼,曰白条。时人有善泳者,便称水中白条。倘若是个顶尖的好手,乃是浪里白条。张操之,于陛下之爪牙,政府之鹰犬,远甚浪里白条。”
  长孙无忌感慨之时,却见妹妹一愣,秀眉微蹙:“忠信孝悌礼义廉……唯独缺了一个耻。此谓……无耻?”
  见妹妹反应过来,老阴货笑而不语,正色道:“农庄得利之精髓,在张操之。安利号运作之奥妙,亦在张操之。吾等纵然有心过河拆桥,然则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不拘是亲王勋贵,若有戕害其者,长孙氏不可不为之抵挡……”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有些嫉妒,却又有些庆幸:彼时杨广用人,若用张操之,关陇当如何?
  


第八十三章 阉人不易
  “啊呵,没有阉人的阴柔,反而有一种理想主义者的坚强。
  眼神很难骗人的,挺拔的身材,矍铄的精神,不骄不躁的做派。这样的阉人,哪怕是贞观朝,也很少见。
  “吾久在洛阳,张梁丰当未见过。”顿了顿,康德微微欠身,用很是纯正的下洛话说道,“兴许张公是在史公那里听说过的”
  老张还在思索,这货真的看上去好像在哪儿见过啊。一种记忆的混乱,陡然让老张反应过来:卧槽,这货长的特别像伊布拉希莫维奇怪不得眼熟。
  当年“海上生明月”以及西北练就麒麟臂,老张都不曾喜欢过足球,但这并不妨碍老张知道一只两只比较有特色的足球明星。
  看到眼前这只超级伊布,老张心情很好,咧嘴一笑:“伊咳,康副监,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德乃胡种,蒙史公不弃,提拔于微末,感激涕零。如今德督造洛阳行宫,然则诸事不顺,工期不定,史公得闻,修书一封于吾。命吾拜谒张公,以求良策”
  因为看到康德有了不错的回忆,让自己觉得真实了一些,老张对康德的要求,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加上康德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出身,原来他父亲是前隋一个落拓军官,在酒肆和一胡女苟合,然后就战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胡女居然怀孕了,几经波折,还是生下了康德。那隋将是庐山康氏,乃楚王后裔,族内也有几分矜持骄傲,岂能认了这等杂种。于是胡女无奈,带着康德周转江淮和关洛之间。
  适逢史大忠在秦王府中当差,收留了母子二人,于是胡女再度在长安落脚,又在城西开了个不大的酒肆,当街买酒,维持生计。史大忠也不可能关心这对母子,只是偶有想起,便拿一些财帛周济。
  到康德成年,娶了一个羌女做妻,生了两儿一女后,大概是武德七年,李建成和李世民的斗争已经彻底白日化,史大忠的日子也极为艰难,作为李世民的忠犬,时时也要面临同样作为阉人的挑战和攻讦。
  为了报恩,康德于是就在武德七年秋,给裤裆来了一刀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皇宫不收。
  也就是说,当年康德白挨了一刀
  直到两年后,改元贞观,史大忠成为阉人中的灯塔,这才通过关系,顺利成为阉党序列中的一号人物。
  但因为年纪大,不可能在长安当差,亲王府也不需要这种废柴,于是就打发到了洛阳。
  结果因为他叫史大忠爸爸当然史大忠其实没想当他爸爸,但这一声爸爸,还是当得起的,于是洛阳那边挺给面子。
  莫名其妙之下,就有功劳给康德加一笔,有责任给康德去一条,经过几年来的不断打拼,外加同僚同行给面子,康德用八年之间,就从l逼成为了洛阳宫殿群中坐二望三的大阉党。
  很励志,很感人,很让老张感觉到隐隐作痛
  不过看在长相喜人的份上,老张很是爽快地接过了史大忠的介绍信,然后和蔼地说道:“康副监放心就是,洛阳这里,德还是有些门路的,营造之事,兴许还真能帮上一点忙。”
  康德听了,顿时大喜:“在下先行拜谢张公相助之恩”
  太客气了
  老张打量着康德,很想把他介绍给尉迟恭,那个长相和帕特里克尤因有的一拼的老魔王。未完待续。
  第八十几章 关洛人事
  留给张德的名片,也是庐山康德,这个洛阳宫副监,还真是有个意思的人。
  “王副将续弦,仿佛也是羌女”
  老张想起一事来,问坦叔。
  “启年说起过此事,后母却为羌女,汉姓莫。”
  “莫姓可是柯氏改姓”
  “原始柯拔氏,前隋改了柯氏,后来吐谷浑人势大,鲜卑人屠戮了柯拔氏,多有改为他姓。王祖贤续弦之养父,乃瀛州莫氏。灭西秦时战殁,流落定远。”
  “还真是有些千回百转的意味,都不容易啊。”
  将康德的名片抖了抖,随手放在桌上,张德起身道:“如今洛阳人气如何”
  “两市较之长安,多有不如,不过这几年一直在修路,人是多了不少。”那条路,就是京洛轨道,因为是一边修一边技术改造,所以修的比较慢。不过总算提高了运力,马车车厢装个一两吨东西不成问题。
  “白家迁出洛阳,也就两年,如今回来,少不得还要和人打交道。如今,却是主客变换了。”
  老张很是感慨,当年柴令武那傻叉,听说郑琬差点被皇帝弄过去暖床,顿时扭动,浑身燥热,就想着把郑琬往踏上拖。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傲立的郑琬,如今不过是老张洗衣叠被的大丫鬟。
  “白娘子倒是不曾说起洛阳的故事。”
  坦叔对白洁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然而老张却很清楚,这个贞观年间的心机婊,每天琢磨的,就是如何曲线上位。
  在张德没有正式结婚之前,白洁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
  但是让白洁郁闷的是,老张看似浮夸,然则心冷如铁,酷冷到无以复加,这让白洁有点错愕,甚至是难以理解。
  究竟是何等家世,才能教出这等冷酷无情的人。
  “她是不说,却是等着我去说。坦叔,莫要被她柔弱软绵的性子骗了,她嘴上半句话都没有,心里千百个念头。”
  老张有些嘲讽地看着门口,淡然道,“只是当初着实需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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