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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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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中响起。
  “老十七,你是不是皮肉痒痒了!”王十回头一看,眼珠子立马就瞪圆了。反对她的不是别人,而是平日里没啥话也没啥存在感的王十七。连她都敢反对自己,还有天理吗!
  “嗨嗨嗨,警告一次啊,违反会议纪律。社长和副社长都在呢,轮得到你主持会议吗!坐下老老实实听着。十七丫头,别搭理她,敢欺负你就和社长爹爹汇报,我抽了她的筋!来来来,过来说,说说你为啥反对。”
  洪涛也没料到王十七会反对王十的计划,这个丫头比王十八也就稍稍好那么一点点,本质上依旧是俗事不理、埋头专业的性格。
  她之所以会来,完全是挂了个教育和医疗发展委员会主任的头衔,结果又被选入了委员会,职责所在不得不来。一般而言在这种会议上她就是个应声虫,爹爹说啥就是啥,多一句话都不会说,更没有意见。
  “恕孩儿不孝,爹爹有办法不钻粪桶出城,可是要装死人……”王十七压根儿也没怕过王十,冷着脸走到桌边说出了她的办法。
  “死人……”洪涛不太明白。
  “你这丫头怎么咒爹爹死,还不如钻粪桶呢!”王二皱着眉不太爱听,她和王十穿一条连裆裤,自然更偏向于王十的办法。
  “等等,你是说让爹爹暴毙!”原本半脸怒气、半脸委屈的王十不打算搭理王十七,但听到死人这个词儿,好像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钻回桌边,和王十七来了个面对面。
  “然也……其它的你们商量,我也不懂。”王十七并没让王十化过妆的男人脸吓住,淡淡的答了句又回到她的角落坐着去了。
  “嘿嘿嘿……想不到十七妹也有如此天赋,不如来跟姐姐干吧,整天琢磨尸体有何意思。姐姐给你找活人开膛破肚,想杀几个就杀几个如何!”
  王十笑了,笑的那叫一个邪恶,特意追过去以姐姐的姿态搂着王十七的肩膀开始蛊惑,还拿出了不小的筹码,就是听着有点后背发凉。
  “你给我滚回来,还有没有点当姐姐的样子?赶紧说,暴毙是怎么回事!”洪涛也听不下去了,一个王十就已经很愁人了,再把王十七带坏,自己这个爹就没几年当头了。
  而且一说暴毙他就肉麻,生怕王十七她们又研究出来什么怪玩意要拿自己做试验。那样的话,自己宁可背着长公主去爬城墙,反正当年在湟州也没少在雪山里攀爬悬崖峭壁,这点功夫还是有的。
  “这是朝廷的律法,城内凡是有人因为不明不白的病暴毙,开封府尹就会特准出城深埋安葬,且不能耽搁。病人亲属若是知情不报,徒三百里仗二十,终生不许返京。沿途关卡见到开封府公文也不得阻拦,无论宵禁与否。我还有没说到的,你们补充。”
  王十不情不愿的回到桌边把暴毙的规矩说了一遍,但她也拿不准细节,只能再把三个手下推到前台。她们才是常驻开封的本地人,必须清楚各种规则,否则就是失职。
  “禀社长,主任说的很对……但通关文凭不好拿。如有苦主报官,马上就会有开封府的仵作亲自验尸,期间要以银针入胸腹口鼻眼试毒,再勾画图形,还有押官等人当场作证,无法作假。”确实有人清楚,又把细节帮王十补充完整,但他不太赞成这个办法。
  “还拿针扎!算了吧,爹爹就是钻粪桶的命,钻吧。老十,我把话说在前面,粪桶一定得找好手艺人做,内层敷上防水布。但凡漏掉一滴汤水,我就让你去学院的厕所里当三年掏粪工!”得,白高兴,一听说银针刺穴的环节躲不过去洪涛就怂了。
  背着长公主爬城墙也不靠谱,京城啊,岂是随便几个特种兵就能攻陷的。城墙附近小二百米都没有建筑物,谁敢随随便便超过警戒线就会受罚,在宵禁的情况下估计就得当场射杀,难度比粪桶大多了。
  那些特种兵都是跟了自己七八年的老部下,因为自己怕脏就死伤太多也不值当。反正又不是自己一个人钻,长公主和王小丫都得钻,一想起别人也跟着受罪洪涛就不那么难受了。
  “无妨,本主任自有计较,就这么办。爹爹不用钻粪桶了,要嗝屁着凉啦,哈哈哈哈哈!”但王十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暴毙的办法比钻粪桶还保险,有了开封府的公文可以大模大样走出去,还没人敢仔细查验。
  这个制度就是为了预防瘟疫的,古人以为不是特别厉害的瘟疫就不会致人突然暴毙,这种病比什么都可怕,必须尽快处理预防传染。
  用银针刺穴并不是想检查病情,而是怕有人钻空子借机杀人冒充暴毙。没有外伤那就是毒死,这时的剧毒只有三氧化二砷,它里面会有硫和硫化物,遇到银反应成了黑色的硫化银。
  “那你娘娘和小丫呢?”洪涛绷着一张脸试图给王十以恐吓,让她安份点,别得意忘形。
  “嘿嘿嘿,既然是暴毙,那自然是一家人暴毙,死个干干净净才有震慑力。孩儿有办法让人瞬间死去,且死相极其难看,查不出任何用毒的迹象。不过此事还要爹爹允许,委员会就免了吧……”
  王十七算是给王十提供了一条新思路,往常她的手下在各地搞暗杀,让对方死很容易,但如何死得合情合理是个非常棘手的课题。现在有好办法了,且第一次实践就用到了爹爹和娘娘还有妹妹身上,很让她兴奋。
  “老十三那边又有新东西了?”王十不想让委员会知道并插手的事情只有一个,王十三的花膏。
  能让人很快死亡还无法用古代技术检查出来的药物,洪涛拿脚指头就能想出来,高纯度的花膏提取物!
  “静脉注射效果不错,几分钟就能致人死亡,不熟悉的人无法检查出来死因,就是数量有点少!”
  王十诡异的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满了白色晶体粉末,只闪了那么一下就收了回去,生怕被人抢走。
  “哪儿去找那么合适的将死之人,还恰好是一家子?”洪涛也没打算管,要让马出力拉车,就得给好草料吃。
  王十干的事情都很脏、很龌龊、很歹毒,可是她不干就得别人去干,别人不干就得自己干。反正是无法避免的,再给她套上那么多无形的枷锁没有任何意义。
  “只需要年岁差不多的一家人即可,是不是将死都要死!不是孩儿乱杀无辜,而是在救千万人的性命。假如爹爹出事儿了,大姐和三姐的新军肯定不会等着朝廷剿灭,姬夫人的甘凉路也不会再听朝廷号令,战事一起必将生灵涂炭……”
  王十明白养父后面要说什么,都不给机会,就用一连串很符合逻辑但很没人情味的推论堵住了。她的心里只有合理不合理的数学模型,其它都是浮云。
  “打住打住,保护生灵的事儿就不烦劳你了。下面表决一下,我建议把爬城墙的方案否决,暴毙作为第一方案,人员选择最好是蓝帽回回。他们住的地方距离东水门比较近,和驸马府一东一西,不容易引起朝廷怀疑。小丫个子比较高,寻常人家的小娘子也不好冒充。至于如何说服蓝帽回回,老十当仁不让!”


第820章 暴毙(二)
  洪涛非常不希望王十变成一个内心黑暗、表面阳光的怪胎。坏就是坏,不要用各种理由去掩饰。一个纯粹的坏蛋,比一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可爱。
  但也不能让她太得意,你不是喜欢和济州岛上另一个坏蛋胚子暗中勾结嘛,那成,我给你加点作料,看看枉杀犹太人她会不会答应,这点狠劲儿也别光用在宋人身上,雨露均沾嘛。
  “我同意!”王大第一举手表示支持,她也看不惯王十,能让这个妹妹吃瘪的事儿必须支持。
  有了王大带头,少一半委员马上都举手表示同意。她们对王十的行事风格也不太感冒,趁机踩一脚何乐而不为呢。
  还有一些委员根本没立场,比如王十七这样的,大家举手就跟着举手呗。然后王十这边举不举手就没啥意义了,票数已过三分之二。
  “傻了吧,以后不要总在爹爹面前耀武扬威,别看你我都是委员,可这套规矩是爹爹发明的,怎么玩咱们还得再学学。”
  散会之后,所有人都由不同的出路隐入了人流之中,洪涛和八嘎也装作喝得微醺的样子,骑上马走了,只有王二和王十留在屋里。
  “杀了就杀了,难不成她还敢回来找我索命不成!”洪涛的命令让王十很为难,宸娘可不比其他兄弟姐妹那么好说话,杀她的族人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大得让王十都肉疼,可嘴上还不想服软。
  “你傻啊,爹爹这么说是在提醒你不要和宸娘往来太密切。她虽然也是爹爹的女儿,但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了,大宋是大宋,济州岛是济州岛。你是促进社的主任和全国委员,位置要站准确。以后的促进社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爹爹一人说了算,凡事儿都要大家表决。看到今天的场面没,如果你出了问题,以前爹爹能罚你搬砖,甚至抽你鞭子,但不会真的处置。以后说不定大家一举手,就得让你去合作社里当个派驻代表,到时候爹爹也护不了,你这个脸往哪儿放?”
  长姐如母,王二在这一点上算是做到了。她和王十正相反,王十是精于坑人害人,心思敏捷可性格孤僻,几乎没朋友。
  她则是儿童团里出了名的善良仗义人缘好,聪明听话顾大局。具体细节工作上没啥国人的本领,唯独善于把握整体动向。
  “……难不成以后我们姐妹也要互相防着了!以前爹爹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让我们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别看王十这么能折腾,好像谁也没她厉害,可骨子里却还挺单纯,念念不忘小时候受到的教导,更没打算和兄弟姐妹们为敌。
  “唉……爹爹说的不适合用到促进社中,那时候也还没有促进社呢。按照爹爹的意思,以后促进社肯定要变成朝廷的一部分,你我都要入朝当官的。你现在把姐妹们都得罪了,到时候谁还会举手选你!”
  王二此时也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深深的体会到小时候养父教自己时的感受。怎么就说不通呢,你说东她偏往西。
  “……不选就不选,当官有什么好的,见到赵佣还得磕头。我嫁给爹爹当夫人去,你们过年的时候还得给我磕头,嘿嘿嘿!”王十可能是听懂了但不认同,也可能是真没听懂,反正就是不打算改。
  “磕你个大头鬼!世上怎么就找不到第二个像爹爹一般的男人,哪怕有六分相像也成啊!”
  王二也不打算继续劝了,这个妹妹不是笨,是一根筋。她愿意承认的东西,你怎么说坏也没用。同理,她要是不愿意承认,你把天说出一个窟窿,她照样视而不见。唯有一个人能让她改变想法,就是养父。
  一想到这里王二也有点落寞,她名义上是已婚,可实际上还是大姑娘。眼看岁数也不小了,可找来找去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愁啊。
  “六分?你做梦吧,有四分我就抢回来成亲了,弄死也不给你留着!”一说起女孩家的心事,王十也是同样的表情,不过她的性格确实强悍,在这个问题上依旧没什么商量。
  “看看他们,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乐子……”王二习惯了妹妹这种做派,权当没听见,走到窗口看着下面的莺莺燕燕、虚情假意,很想不通。
  “……我有个主意,后面的风雅园里有专门的年轻面首,我们姐妹不如去试试!”王十对外面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了,看到姐姐情绪低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上前拉着袖子就往楼下拽。
  “死丫头,如此不要脸的事儿你自己去便是,拉着我作甚。撒开、撒开!”王二反应也挺机敏,抓住窗户死活不肯走,还用脚去踢王十。
  两个人顿时滚做一团,就像小时候一般连笑带骂,听得外面守候的几名审计监察人员面面相窥,不知所以,想进去劝又不敢。
  这次开会的地点选在了开封城的风雪楼内,有山川督查院的暗中资助扶持,这些年风雪楼的招牌已经挂遍了大江南北。不管城市大小,只要设立了风雪楼,就必须是集餐饮娱乐、吃喝嫖赌为一体的大型服务业龙头。
  高端人士来了,有后面的风雅园可以使用。那里的姑娘无论民族、中外,全都是经过名师指点的才女,诗词歌赋、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在这里还能听到其它任何地方听不到的乐器演奏,据说是传自极西大秦国,名曰六弦琴和小提琴。曲调与中土乐器截然不同,唱词直白有新意。
  很多士大夫为了在此间博得名望,还亲笔配词,要是能被女妓看中,不出半年就能在全国的风雪楼里传唱,颇具古人放荡不羁的风流影子。
  中低端客人来了也不用因为学识不够、声望不显、地位不高望而却步,前面的雪花楼里乐子更多,也更贴近普通人生活。
  这里不光具备庵酒店里的一切服务项目,地下室还开设了赌场。纸牌、麻将、牌九、轮盘赌一应俱全。
  不会玩没关系,场子里的女伶会手把手教授,直到会了为止。当然了,输了和人家没关系,敢找借口耍赖,分分钟被扔出去。
  名义上风雪楼是两个女人的产业,暗地里还掺杂了很多高官的家族股份,甚至庞皇后的家族也插了一脚,标标准准的官商勾结。
  实际上这些产业的管理者都是山川督查院下属的情报机构,现在督查院改叫审计监察委员会,但内部构架依旧没变,工作性质也依旧。
  韩大娘和花三娘只是前台的幌子,她们俩早就成了促进社社员,工作就是不断向各地风雪楼输送经过特殊培训的年轻女妓,通过风雪楼来收集有关朝廷、社会各界的情报,同时还要充当各州府的联络站。
  另一方面风雪楼也是个搂钱的大耙子,每年的利润除了输送给股东之外,剩余的全部用于活动经费,再加上向其他领域的渗透收入,王十的系统已经很久没向促进社伸手要过钱了,还每年上缴不少结余。
  作为能同时接纳上千人吃喝玩乐的场所,在高太后大丧期间居然也获准不用停业,只需把楼前的花灯牌楼灭了即可。
  促进社全国委员会的会议安排在哪儿也不如这里安全,人来人往、五湖四海、上到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谁都可以名正言顺的进进出出。身份之繁杂,别说开封府,就算王十自己都搞不太清楚。


第821章 意外访客
  二七入临,洪涛没让替身前往,自己去了。他还抱着那么一丝幻想,觉得赵颢有可能会利用这次机会找自己聊聊。
  就像当初的神宗皇帝一样,大家可以求同存异,只要聊明白了,齐王就还能等几年,不急着逼他禅让。
  可惜的是不仅没看到赵颢,连个面熟的大臣都没有,陪着自己干嚎了一个多时辰的只有几名外省官员。
  他们的品级是不低,低了也进不来。但这种安排的用意很明显,皇帝不想见自己,也不打算让中枢的官员传话。
  甚至离开皇宫的时候,洪涛还在有些角落看到本不该在那里的人。他们全是内官打扮,估计身手也和裴英差不多吧。这是真把自己当贼防着了,没有半点解决问题的意愿。
  既然这样,洪涛就完全死心了,缩在驸马府里继续当他的护卫,数着天过日子。下面的南郊请溢和三七入临全让替身出面,结果出问题了。
  替身走的时候是一辆车,回来变成了两辆,而且前面一辆驸马车是六轮的,描金画银不说,四角还有展翅高飞的金凤造型,庞皇后驾到!
  “她来做什么?是皇帝安排的?”趁着更换礼服的机会,洪涛钻进了长公主的屋子。
  “二哥在有意躲着我们,皇后来此何意妾身也不清楚。”长公主即便知道内情,可对屋里同时站着两位夫君依旧很别扭,说话都不敢抬头对视。
  “先帮为夫换衣服,我亲自去会会她。你们该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不要耽误。”
  这是个意外,替身挺像自己,简单的对话也没问题,但和熟人聊具体问题肯定不成,三句话就得引起猜疑。
  要是别人猜疑也就罢了,庞皇后一旦有了想法,回去和皇帝一说立马就得炸。即便很快就要到撤离时间了,洪涛也不得不亲自出马。
  庞皇后和前几年相比胖了一点、老了许多。也难怪,赵颢登基这些年朝堂争斗非但没平息,反倒愈演愈烈。
  再加上高太后在后宫坐镇,她这个当儿媳妇的处处都要受到制约,换成个性情平和的女人也没事儿,但她的内心真不太平和。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生孩子,庞皇后为皇帝生下一子,这可能也是让赵颢恶向胆边生的主要原因,黑了心的想把原本属于侄子的皇位留给儿子。
  “几年不见,驸马还是当初的样子,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如此驻颜之术,可否告知一二?”见到王诜走进来盯着自己看,庞皇后心里马上明白了缘由,非但没生气,还开起了玩笑。
  “心事少、压力小、看得开,都是驻颜诀窍。皇后可以试着放下一些心思,多数数钱、多购置股份、为皇子将来做好铺垫,岂不乐乎。”
  洪涛正愁没法试探皇后的来意,结果话茬就送上来了。赶紧接上,直白点就直白点了,速战速决,不能拖。
  “……本宫倒是想得开,但不是人人都如此。此次前来并非官家授意,是本宫想问驸马此后该何去何从。”
  其实洪涛不用说这么直白庞皇后也明白目前的处境,这事儿民间并不知晓,但在朝堂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皇后的难处臣也知道,但如此拖下去怕是变数更多,多到下官也无法把控的程度,还望皇后也能理解下官的难处。”
  洪涛能部分相信庞皇后的话,她虽然是个野心不小的女人,但也是很能看清形势的女人。明知道胜算不大就不会再强求,且不光是说说,还有相应的手段。
  当初主动与自己交好一起做买卖,就是她的一招闲棋。落子无声,不管将来如何变化都没损失。和这种精于算计的人谈事儿,比和苏轼谈容易的多。
  “妹婿就不怕身陷囹圄,最终搞得身败名裂。你和官家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何必非要如此相待呢!”眼看洪涛不打算让步,庞皇后把脸一绷,语气也严厉了很多。
  把问句说成了肯定句,还把官称改为了家庭内部成员的称呼。一紧一松,既保持了压力又不显得咄咄逼人,火候把握的恰到好处。
  “这不是意气之争,也不是我王诜要谋朝篡位,而是为了江山社稷。恕臣斗胆直言,官家目前只有两个选择,禅让和内战。前者可以让皇家保存颜面,让官家获得美名,让皇后和皇子一生无忧。后者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即便臣拼命阻止,怕也无力完全阻拦胜利者屠杀失败者。”
  “皇后是聪明人,与其胆战心惊的坐在皇位上不如干脆退一步。至于说臣的个人得失,其实不用考虑在内。臣从来不是循规蹈矩之辈,如果没有万全之策可以不受召入京,来得就走得。之所以冒险回来,只是为了尽量避免和官家变成敌人,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面对威胁洪涛面不改色心不跳,反而给皇后上了一堂时政课。别人说起来或多或少有做作之嫌,唯独他说着自然通顺且颇具说服力。
  之前那些年的所作所为没少挨骂,但再次证明了事物的两面性,有坏就必须有好。到底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大,完全因人而异,没有固定成数。
  “妹婿的治国之才先皇就赞誉有加,朝野上下无不赞叹,若是肯辅佐官家也不见得比齐王差。为何非要另立新君,难不成就一点私心没有?”
  庞皇后一见威胁不起作用,面色一缓又改成了质问。在她看来王诜如此执着要让自己夫君让位,无非就是觉得齐王好摆布,可以言听计从,当做踏脚石最合适。
  不光她有这种想法,恐怕大多数知道此事的朝臣包括皇帝都是这么想的,惯性思维很顽固,轻易改不掉。
  “臣和先皇发过誓,此生不叛皇家,还要辅佐齐王成为一位有作为的好皇帝。皇后可能对这种誓言不屑一顾,但若是没有此誓言,臣在幽州即可拥立齐王,何必等上七八年之久再旧事重提。”
  “有件事儿臣一直没对外公开过,但已经获得了齐王的首肯。官家无论是否禅让,登基的新皇帝都没有一言九鼎的皇权。”
  “臣要效仿周礼,把权力交还给士大夫,并依照圣祖遗训,让大宋真的成为皇帝与士大夫共治之国。那么请问皇后,官家可否愿意让出至高无上的皇权?”
  眼看天色渐暗,洪涛不想再和庞皇后慢慢聊了,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还把周礼、祖训也拽上。你们不是整天哭着喊着圣人教化嘛,得嘞,咱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你们还能怎么自圆其说。
  “本宫虽是妇道人家,不通国家大事,可妹婿这番宏图大志怕是不好施展。即便官家应允了,朝臣们怕是也不会轻易答应。古人云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没有朝臣的支持,不管多少的新政也会无疾而终。”
  对于洪涛的抱负庞皇后还是头一次听,她说得挺谦虚,可真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那么简单,要是没有祖宗规制,她入朝为官并不比太多男人差,看问题的眼光很准确,马上就找到了症结之所在。
  “嘿嘿嘿……顺大势者昌、逆大势者亡。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二条腿的人遍地都是。皇后可知福州、成都府的长江学院都已经建成,这些年各地还建了上万家小学和中学,每年从中毕业者不下千人。在臣眼中,他们比大部分朝廷官员都更适合做官,要是同僚们都拥护新政臣还有些麻烦,臣没那么多职位安排他们。”
  这件事儿洪涛也很少和外人提及,尤其是像苏轼那样的旧官僚。他再怎么倾向新政,同样会屁股决定脑袋,谁玩了命的打击官僚体系,谁就是他们天生的敌人。
  可庞皇后没事儿,她倒想加入管理系统呢,可惜人家不带她玩,说起来她和官僚系统还应该是亦敌亦友的有限合作关系,更乐意见到对方吃瘪。


第822章 连夜觐见
  “……可叹我的儿,还未成人就要颠沛流离,惶惶不可终日。”听闻这番说词,庞皇后是真的透心凉了。
  她心里很明白,朝廷打不过凉王,自家夫君也肯定不会禅让,更不会让出皇权,这确实是个无解的局面。
  至于说是否内战她其实无所谓,只是一想起自己和儿子今后命运之凄凉,眼泪潸然而下,若不是顾忌着身份就该嚎啕大哭了。
  “皇后莫要悲伤,臣也和您发个誓言。无论最终胜负如何,但凡有臣一口气在,就会保官家、皇后、皇子性命无碍,依旧受朝廷供奉。更不用去边陲饱受风霜之苦,西京、南京、北京、东京皆可居住,要是愿意也可以挑选皇庄,由臣亲自督建府宅。”
  “其实以皇后这些年的经营,不敢说富可敌国,也能比齐王富裕的多。要是皇后和官家不嫌弃,臣还可以教授皇子一身本领,将来长大成人除了不能入仕之外,经商、做学问皆可,何必非要去争那个要权没权、要钱没钱的皇位呢。”
  洪涛算是听出来了,合算这位皇后又在下闲棋。她知道不可能影响自己还有赵颢的决定,但又不甘心等死,索性就以亲戚的身份过来找个出路。
  反正她是女人,贵为皇后也是女人,国家大事管不了,自己家的未来还是要搏一搏的,也谈不上丢脸面。
  这就对了!洪涛毫不迟疑就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还更多,为此不惜赌咒发誓。本来也是这么设计的,只要能让齐王登基并把皇权撒手,以后就不存在什么藩王割据的隐患。
  正牌皇帝都要啥没啥,藩王除了挂着好听点的皇室名头、接受国家财政补贴之外,屁权利都没有,凭啥割据?
  “此话当真!?”庞皇后也是演技派,听了一半眼泪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真的不能再真了,臣以商贾之道闻名天下,最注重信用……只是今日有些来不及,否则定将长公主唤来作证。”
  说服皇后有啥用吗?现在没有,以后说不定有。洪涛也是个下闲棋的高手,但凡有可能用到的人或者事儿,只要不是太麻烦,都愿意尽量做到完美。
  但随着外面天色越来越黑,怀表已经指向了十八点整,确实没时间再扯别的了,马上苏轼就要登门,计划该启动了。
  “妹婿可是在等人?”庞皇后有点纳闷,你个困兽除了整天在驸马府里转圈,连个肯过府探望的同僚都没有,急个屁呢?自己贵为皇后,只要不抬屁股,房子着火也不能轰啊。
  “……皇后稍候,臣出去看看。此次回京人员未及遴选,粗鄙之辈甚多。”洪涛起身走到房门前,冲皇后一抱拳,走了出去。
  “哼……粗鄙之辈,除了你何人敢称此名!”庞皇后被气乐了,全天下敢把皇后扔在一边跑出去管束家人的大臣,除了这位之外怕是挑不出第二个。就这样,他还说别人粗鄙呢,哪儿来的勇气。
  “皇后恕罪,微臣有要事想与陛下当面禀告,不知可否应允,此事万万拖不得!”不多会儿,王诜又回来了,但面色很凝重,手里还拿着一个纸卷。
  “可是新军有变?!”庞皇后更吃惊了,这个时辰还要进宫面见皇帝,肯定不是小事儿。
  “……”王诜点了点头。
  “即刻随本宫来!”完了,真猜对了,凉王入京迟迟不归,新军将领怕是按捺不住性子,这要是打到开封来结果就不好讲了。庞皇后也不是容易失措的人,当下起身就向屋外走。
  皇后回宫,驸马府必须阖家恭送出大门,等皇后上了辇车,王诜才骑着马跟在后面向东而去。长公主、王小丫和几名下人直到车辇走远,这才返身入府关上了大门。
  就在府门关上的瞬间,驸马府附近的街道上出现了十多条身影,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句之后,只留下前门两人,其余的也快步向东跑去。
  赵颢很烦,凉王和齐王两个逆贼大模大样的回京,自己却只能忍着不发作。眼看明日就是三七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同时也是要对凉王和齐王下手的关键时刻,心里却七上八下不安生。
  凉王和齐王自打回京之后就没有任何动作,踏踏实实的待在府中谁也没见,这太反常了。凭啥有恃无恐呢?答案只有一个,新军!
  但根据各地负责监视道路的禁军报告,特区新军并没有任何动作,扬子镇那边也是一片寂静,不见有新军集结,他们总不会从地底下蹦出来吧!
  越是想不通心中的焦虑就越重,搞得太阳穴蹦蹦蹦的跳,头痛不已,无法安睡。可是明早还要大朝,半夜就得起床。为了能以最饱满的精神应对即将出现的状况,赵颢不得不喝了点驸马酒,期望可以借此快点入睡。
  此种驸马酒乃宫中精酿,色泽通透,配上雕花琉璃盏煞是好看。但赵颢并不太喜欢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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