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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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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玩铅字印刷必须先要铸造铅字,想铸造铅字得先有铜模。南宋的金银作匠人可以如雕刻玉石般在铜块上把繁体字雕刻的非常精细,想必北宋的匠人也相差不远。到底能不能,问问就知道了。
  去问谁呢?还是后苑那几位宫廷匠人。不过有一件事儿让洪涛非常苦恼,这七个匠人里有三个都叫大郎,还有两位是同姓,再加上自己也是大郎,称呼起来很容易乱。
  事实证明北宋的宫廷匠人手艺要比南宋的普通匠人高超,两位金银作大匠只用了四天功夫,就完成了驸马交待的工作,分别在两块火柴盒大小的白铜上雕出了驸马都尉、左卫大将军信两行字。
  顺手还在铜块上做了抛光和花纹处理,一个上面是云寿纹配梅花,一个上面是水波纹配荷花,栩栩如生。
  可惜的是洪涛需要阴刻当模子,他们两位理解错了,以为驸马要用铜块当印章,用的全是阳刻。还异口同声的说字写的不好看、也没有画画功底,在家里玩玩即可,千万别拿出去乱盖,会被人耻笑。
  两位工匠的话让洪涛都有点无地自容了,就这字还丑?这画还次?还让不让人活了!在重新解释了自己的意图并确认工匠们听明白了之后,洪涛又遇到了一个小问题,产量不足。
  想要铸造铅字,怎么也得有一千多个铜模才能满足日常书籍的印刷,生僻字还得临时补刻。如果制模速度太慢,那就得增加人手了。
  “看来还得去麻烦麻烦陛下……”对于这个问题,洪涛没抱着自力更生的想法。现在他已经以国为家了,只要皇帝手里有的都可以借来用用,比如皇家御用工匠。
  照例还是公主进宫向哥哥转达了驸马的意思,邀请皇帝去正在施工的飞鹰社视察,理由很简单,名字是你题的,不能不理不睬。


第57章 该来的总会来
  “妖花何在?”第二天下了朝,皇帝和司马光就出现在国子监的院子里。他们当然不是为了飞鹰社来的,自打一进院子神宗皇帝就在左顾右盼,始终也没找到那种可以熬制出慑人魂魄药膏的米囊子花。
  “陛下,花已经开败了,东北角那片新开垦的土地就是苗圃。”那一丛米囊子花已经成熟,花籽都被洪涛尽数收集,一部分被重新撒回了地里。
  “此花能否过冬?”皇帝也不是五谷不分的笨蛋,马上就要入冬了,这个时候种植显然来不及再开花。
  “当是不可……”司马光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太多把握,又把目光转向了驸马。
  “入冬之前臣会把花苗移入琼林苑殿中,内建火炕昼夜烧泥炭取暖,日间有阳光照射,花苗不仅可以过冬,还能继续生长,说不定会在殿中绽放。如若无法成活,开春之后再以花籽育之,毫无影响。花种并不珍奇,明年臣可派人去南方各州、路秘密收集花朔,一旦发现可用之材,就地雇农人种植,成熟之后尽数买入即可。”
  对于这个问题洪涛还是有点发言权的,即便没有玻璃和塑料薄膜,无法建造暖棚,但利用北方的火炕培育植物过冬,并在冬季开花也不是什么奇闻。
  能不能成功试试就知道了,失败了也没关系,自己手里还有花籽呢。再说这种植物既然在大宋不稀奇,那就不用担心种子问题,也不用担心误了节气。
  “善……火炕为何物?”洪涛的胸有成竹、对答如流让皇帝比较满意,但随后又提出另一个问题。
  “呃……由砖泥垒造,床灶相连,灶中燃火床既温热,最宜寒冬之日。”洪涛张着嘴转了半天眼珠,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把这个由满人传入的日常生活用品以他自认为很宋朝的措辞解释了一番。
  “还有如此神物?吾有时也想让青骢马踢上一脚,以开茅塞。”皇帝估计是没听太懂,但大概意思明白了,也不再过多追问,而是拿驸马的失心疯开上了玩笑。
  “嘿嘿嘿……傻人自有傻福。”洪涛自然没法说把你脑袋踢烂了照样还是榆木疙瘩之类的话,只能跟着傻笑,顺便自贬一下,让皇帝尽可能的高兴高兴。
  “王相说过晋卿乃大智大勇,惜我朝祖制所碍,吾不得委以重任。晋卿不必伤感,此事若成朝廷必不负你,有何难处尽可说与出来,吾和司马相公为你做主。”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神宗皇帝已经对他这个妹夫转变了看法。先不说那个让人心惊胆战的花膏,光是养虫制蜡和算盘这两样东西,就足以说明驸马不是只会风花雪月的酸文人。再加上忍辱负重为国报效的决心,还看不上人家就有点过份了。
  “臣不敢奢望,但却有一件事需陛下首肯,这是臣写的条陈。”话再暖洪涛也不觉得温度高半分,说多少好听的都没有来点实际的顶用。既然想帮我,来吧,先把皇宫里的工匠借给我用用。
  “此事相公意下如何?”皇帝接过奏折只看了几眼就随手递给了司马光,脸上表情并没什么变化。
  “臣以为并无不可……”司马光看的速度比皇帝还快,开办印刷作坊这件事前因后果很简单,没什么可琢磨的,铅字印刷的事儿洪涛根本就没提。
  “那就与了晋卿,琼林苑楼台舍得,工匠又何曾不能舍,拿去便是!”
  神宗皇帝听到丞相也没什么意见,直接从腰带上抽出一根巴掌长的小毛笔,去掉笔帽之后刷刷刷在奏折上做了批示,然后交还给洪涛。至于飞鹰社到底建设完成了多少、还剩多少,什么时间能开业问都没问,带着几名侍从上马走了。
  “相公还有话?”洪涛小心翼翼的把奏折吹干,刚要往怀里揣,才发现司马光和两名侍卫还站在原地。
  “高翠峰,字夏涑,老夫族侄;小筝子,侍卫司四品侍卫。陛下体恤晋卿无人可差,特将他二人委与你,户籍不日将送到府上。政事可问夏涑、安危则小筝子护之。你二人还不来拜见家主?”
  司马光确实有话说,他身后那两个人也不是皇帝的随从,而是要派给驸马的帮手。听介绍,三十多岁文人打扮的高夏涑应该是司马光的人,而更年轻一些、面黑无须的这位小筝子,就肯定是皇帝的人了,听名字就带着一股子太监味道。
  “臣感激涕零……不知王相那边……”往自己身边派人协助或者叫监视的事儿,洪涛一点都不奇怪,这是当初商量好的,不派才不正常呢。
  既然来了,还是一文一武,也就别废话了,接着吧。但王安石这次怎么落了后,洪涛有点想不通,按说来的至少应该是三位啊。
  “介甫行事向来不拘一格,晋卿回府便知,老夫告辞……”司马光没有正面回答驸马的问题,笑得非常古怪,边笑边上马独自一人而去。
  “你们两个老东西都不是啥好鸟儿!”对于府中会有什么人等着自己洪涛无从设想,反正很不喜欢这种瞎猜的节奏,嘴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尽可传话给……唉,算了吧,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啊……回府!”
  骂一句还是不解气,洪涛又打算冲身边这两位看似恭敬,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看自己的新助手发发邪火儿。
  可是刚说了半句又打住了,长叹一声也向自己的马走去。他们俩也是受人之命不来不成,和两个棋子撒气真没什么意义,反倒让人看低了。
  “晋卿兄慢走……晋卿兄慢走……”出了飞鹰社的院门刚刚走了百十米远,身后就传来呼喊之声。
  “周……兄!卢……兄!可是唤我?”洪涛在马上扭头看了看,得,还得下马打个招呼,熟人。
  气喘吁吁追上来的正是算院里的那两位博士,姓名还记得,周彬和卢四郎。可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之间是要称呼字的,叫名字带有贬义,不如不叫。
  问题是洪涛还没习惯见人就记字,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了,又不能说忘了,那更不礼貌,干脆,连名带字都省了吧。
  “晋卿为何久久不来算院授课,难不成算盘之技需亲近之人才可传?”
  学理科的人就容易出现这种直来直去的脾气,周彬看上去挺会说话,可遇到事儿之后还是带着浓浓的学生气,太不会说话了。
  “非也非也,两位仁兄莫要误会,这几日府上琐事繁多,确实抽不开身。算盘需手眼脑并用才可,待我多造一些带来与各位分享才妥。”
  不过洪涛挺喜欢这种脾气的人,想啥就说啥,别像自己身后那个高翠峰一般,肚子里憋着一大堆问题想问,可还得装出啥问题都没有的德性。我就不主动提,我憋死你!


第58章 爱谁谁
  “善,晋卿兄高义……只是不知何日可行?”
  周彬一听驸马是在家给算院造算盘,立刻抱拳施礼表示歉意,但下一句又不太懂事了,哪儿有白拿人家东西还追着问哪天能拿到的。
  “很急吗?”洪涛真不觉得周彬是如此耿直之人,既然不是又非得这么提问,肯定有问题。
  “晋卿有所不知,沈大人要回京了,我等想在他面前比试算盘之威,唯恐时间不够。”果然不出洪涛所料,周彬这么急着要学算盘是有目的的。
  “哪位沈大人?”洪涛还是没明白,当着皇帝的面儿也没见你们那么好学啊,难道有比皇帝还重要的人?
  “应是龙图阁侍制、鄜延路经略安抚使、沈存中沈大人……”
  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舒缓的男中音,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能听清楚,还不会觉得吵。
  “……这位沈大人本名叫什么?”
  洪涛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高翠峰呗。他和那个小筝子一左一右泾渭分明,不管自己怎么变换方向,始终保持文左武右的格局,这次的声音是从自己左后方传来的。
  “沈括,沈存中,钱塘县人……王相很是器重,回朝之后马上启用,三月前刚刚出任鄜延路经略使一职,不知为何又受召匆匆回朝,算来再有旬余可抵京师。”
  听到洪涛的问题,高翠峰牵着马又向前靠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介绍的也更详细了,不仅有名字、职务、籍贯,还有在朝中的政治倾向和近期动向。
  现在洪涛有点明白司马光和皇帝为什么要派这么两个人来协助自己了,目的性很强,除了监控之外还为了弥补自己的短板。
  高翠峰不仅仅是司马光的亲信,还很熟悉官场,可以帮自己梳理好对外交往的分寸。想必那个小筝子身上的功夫不错,能当皇帝侍卫的主儿必须有点过人之处,他是来保护自己人身安全的,免得在大街上碰上个青皮混子就挂了。
  看来他们是真把自己当成失心疯患者了,只是不知道王安石又要送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人,又能有什么特长呢?
  不过这一切远远比不上那个人名更喜人,沈括!如果不是重名的话,洪涛觉得自己很幸运,居然有机会见到中国古代为数不多的科学家。
  这种惊喜远远比得知苏东坡是自己哥们强烈多了,诗词歌赋只是时代的点缀,唯有科技才能推动人类发展,尤其是基础科学。而这位沈括沈存中,在基础科学上就有很高的造诣。
  “两位莫急,算盘明日将送抵算院,不足之数容日后补足,我当亲会这位沈大人,嘿嘿嘿……”
  一想到沈大拿要被洪涛斯坦忽悠的一愣一愣,保不齐还得拜自己为师,洪涛就忍不住乐出了声。
  再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上马就走,要赶紧回府把工作安排好,给自己腾出足够的时间,好好想想该用什么杀手锏来对付沈括,既然赶上了那就不能让他轻易逃脱!
  “孟川,看来我们要另做打算了,疯驸马名不虚传……”
  洪涛自己可能不觉得,他这种忽喜忽怒、一惊一乍、满嘴嘟嘟囔囔胡言乱语的德性,像极了疯癫之人,尤其是他所想所说大多数时候不能被周围人理解时就更像了。
  “元智莫慌,我观晋卿应是另有打算……”相比一脸苦相的周彬,平时木讷少言的卢四郎倒是更会看人,思维也更缜密。
  府中果然有人在等,不止一个,而是一对儿。许东来洪涛认识,他此刻穿着一身筒袖襦,脚蹬麻履,头发用绯色裹巾包住头前打结,曰幞结,也算幞头的一种,为武人和平民常用。
  而在对面坐着的那位打扮就完全不一样了,光头、短衫、黑靴,不用任何人提醒,洪涛自己就能在他身上看出浓浓的社会味儿。而且这位的岁数也不小了,看样子和王安石差不多,下巴上的胡子里都有了白丝。
  “小人在慈幼局耽搁了半日,差事交代清楚才赶过来,不知可误了大官人之事。”见到洪涛进院,许东来马上起身迎到了门口抱拳恭立,说着迟到的理由。
  “在府中不必多礼,来了就好。莲儿,带东来去看看房间,再和厨娘说晚上多加几人的饭菜。”
  洪涛挥了挥手,好几个月了依旧不太习惯古代的礼节,太多了,饶是自己借着疯癫之名可以避掉大部分,可依旧很烦人。
  “富姐姐去……”莲儿并没跟着洪涛出门,但也没陪着公主,不知道为何跑到了前堂。听到洪涛的吩咐之后还耍上了小脾气,纹丝没动。
  “……”富姬也没跟着洪涛去飞鹰社,原本她应该在后苑里盯着铜模的雕刻进度,不知为何也跑到前堂傻站着,看样子也不打算代替莲儿的差事。
  “嘿,怎么这么没规矩……快点!”洪涛自己大马金刀的往主位上一坐,茶水也没人给端、热手巾也没人给递,立马就不乐意了。
  要说这个人吧,真是学坏快学好难,刚享受了三个月不到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天没人伺候就浑身难受。
  “大官人莫急,小人家中有未了之事,这些日还要回去照应一二。”
  许东来倒是挺会做人,一看洪涛为了自己的事儿动怒,赶紧出面和稀泥。莲儿和富姬以后都是同事了,先散发散发善意肯定没亏吃。
  “……这位兄台想必就是王相派来的喽,正好,你们三位都受人之托,干脆就住一个院子里吧。不知兄台尊姓大名,所善何物啊……”
  即便许东来不出来劝和,洪涛也没打算真和莲儿急眼。爱指使的动指使不动,只要皇帝来的时候别给自己捅娄子,其它时间无所谓。
  倒是左边坐着的这位真有涵养,打自己进屋他就没动啥动静,既不行礼也不说话,连眼皮都不带抬的,就好像这里的人都和他没关系。
  “大人,他乃……”又来了,那个低沉磁性的男中音踩着自己的尾音又出现了,就像自己脑袋后面带着个翻译机似的。
  “让他自己说,我这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用得着隐姓埋名的嘛,王相来了照样得先通报一声。”
  一想起自己以后就得在三个大特务眼前生活,还不能躲避驱逐,洪涛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我不能责罚开除你们,挤兑挤兑总没问题吧!爱去汇报不汇报,老子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还怕几句闲言碎语?
  “都尉大人好生威风,却用错了地方,小老儿八斤是也,闻听大人府上有差事用人,八斤不才,登府毛遂自荐,不知大人可敢用否……”
  被洪涛这么一挤兑,那个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但真没怂,话都是横着出来的,说完之后还用眼角斜着暼了洪涛一眼,屁股依旧坐在椅子上,根本就没有站起来见礼的意思。
  “嘿我个暴脾气!小筝子,我说话管用否?”
  洪涛本来就有点着急上火,被这个人一激马上压不住了。其实也不是压不住,如果这个人是一身文人打扮还真不敢乱来。
  问题是他的打扮真和文人扯不上关系,就连白丁出身的许东来都比他文艺的多。再加上身边刚刚收了一个大内侍卫,那还怕个毛,不用白不用,正好看看这个一声不吭的小筝子是何方神圣,以后自己能不能依靠的上。
  “小人唯都尉马首是瞻……”
  小筝子这一张嘴,院子里的气温立马就下降了好几度。那种阴柔尖利的嗓门,声音不大,可杀伤力不小,连自称八斤的家伙也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


第59章 黄蜂尾上针
  “先把他给我扔出去!”
  洪涛听到这个声音也直咧嘴,大舅哥啊大舅哥,你办事怎么也这么不靠谱呢。太监咱不歧视,可好歹也挑个嗓门粗的送啊,弄这么一位女中音来,是个人就得怀疑他是太监!
  但现在已经没时间去计较嗓音的问题了,先把眼前这个麻烦解决了吧。如果连个二百五都制服不了,以后身边这群人谁还愿意听自己的呢。
  “……能伤人否?”小筝子听到洪涛的命令也是一愣,估计他也没想到驸马突然变得这么暴力,但片刻迟疑之后还是迈前一步,准备动手了。
  “伤人……能如何不能又如何?”洪涛真是要气炸了,这尼玛不是来给自己撑腰的,是来添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都掉链子呢。
  “大官人莫怪,小人只习得伤人之术,怕误了官人的大事。”小筝子倒是没让洪涛的情绪左右,还在慢条斯理的解释。
  “伤不伤你自己看着办,只要把他扔出去就成,出了问题我顶着!”
  洪涛是生气,但此时不由自主的就向后退了半步。他觉得这个小筝子恐怕不太靠谱儿,自己必须留条逃跑的后路。虽然王安石不太可能弄个杀手来府上故意干掉自己,可问题是这位真有点较劲儿啊。
  “小人受召……唰……铛……不可!……住手!”
  话音未落,小筝子突然一扬手,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人也突然动了,双腿左右一分,顺势向后倒去,连带着椅子也翻个了。
  前堂里顿时轮作一团,每个人的表现都不太一样。莲儿是吓得捂着嘴瞪着眼站在原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呼救了。
  富姬倒是动作挺快,不过她也没挡在洪涛身前,而是钻到了洪涛背后,还抓着洪涛的一只袖子不撒手。
  倒是许东来最让洪涛感动,他的第一反应是抄起了面前的椅子挡在身前,而后又觉得不太仗义,这才侧滑了两步顺势把驸马也挡在了身后。
  高翠峰反应最慢,但嗓门最大。就在小筝子左手也扬起的瞬间,撕心裂肺的来了一声不可,差点没把洪涛耳膜震破。
  最后那声住手则是光头喊出来的,他的身手挺矫健,分腿、后倒、后滚翻,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起身的时候顺势还把地上的椅子抄起来也档在了身前。
  洪涛最平静,因为他眼神能到、大脑也能到、唯独这幅身体不到位。等胳膊腿可以动的时候,人家的动作都做完了,动不动也就无大所谓了。不过这倒让他显得很是沉稳,很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之前这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洪涛基本看明白了。小筝子右手扔出去一把利器,现在正扎在椅子腿上。
  看模样像把梭子,也就一尺长,黑黢黢的。另外在他的左手里也攥着一把同样的东西,看样子要不是高翠峰那一嗓子也就扔出去了。
  “停停停……这玩意上面有毒没毒?”
  洪涛此刻才有点怕了,扔出去是一回事儿,见血了又是另一回事儿。这要一下子插在那个人腿上,王安石恐怕也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看。
  “无毒……”小筝子直到洪涛出声才把手里的武器缩进了袖口。
  “大官人莫要动怒,此人乃延津桥一带有名的角抵社首,名曰朱八斤,手下儿孙徒弟众多,呼喝间百十人聚,皆精壮勇狠之人。”此时耳边又响起了男中音,快速把对方的身份介绍了一番。
  “怎么不早说?”这话问的,连洪涛自己都有点没底气,人家刚才好像是要说来着,结果让自己给打断了。
  “小人一时疏漏……”高翠峰片刻没迟疑就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功劳都是领导的,错误全是自己的,光是这份觉悟,到了后世也能当个好秘书。
  “你们都先下去吧……小筝子留下。”
  不过目前急需处理这个朱八斤,他肯定是王安石弄来的,否则就算是全汴梁城最大的帮派头子,也不会没事来驸马府捣乱的。
  别看驸马在朝堂上人嫌狗不待见,但也不是谁想踩就能踩的,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妹夫,而且府门口还有禁军站岗,没那么容易就混进来。
  “朱八斤,来之前王相公是怎么交待的?”
  朱八斤自始至终都举着那把椅子,椅子腿上依旧插着那把飞刀或者叫飞针。洪涛已经看清楚了,那玩意真就是根手指粗细的钢针,尾部带着花纹。
  目前它的尖部已经把椅子腿扎穿了,木料从钢针穿入的地方裂开,可见手劲儿之大。虽然只是杨木,不算太硬,但朱八斤这条左腿但凡要是躲慢那么一点儿估计就废了。古代可没法治疗粉碎性骨折,最轻也得是个跛子。
  “谁是王相公俺不识得,你是疯驸马,你府上的人也全是疯子!”
  虽然是在回答洪涛的问题,可朱八斤的两只眼全都死死盯在小筝子身上,脚步也慢慢的移向堂口,做出时刻抵挡和逃跑的准备。
  “好吧,谁让你来的我就不问了,但你总不能是自己突然想来驸马府找工作,我们之前熟吗?”
  洪涛算是看出来了,朱八斤是属茅房石头的,身上带着浓重的江湖习气。这种人靠吓唬是没用的,至于王安石是怎么收服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是人就有弱点,在找寻别人弱点方面宰相有着天然的优势。
  “官府之人就喜欢夸夸其谈,某家在此,你用是不用,来句痛快的!”
  洪涛的问题朱八斤不想回答,或者说根本无法回答。这是明摆着的事儿,要是没人在背后指使,谁会大模大样的上驸马府里找工作,这种瞎话别说他了,就算洪涛都编不圆。
  “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先把椅子放下去后堂用饭,我们边吃边聊。今天大官人我要说的话很多,应该听听的也不止你一个。”
  其实洪涛心里明白,自己和朱八斤都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这个计划一旦开启就停不下来了,赶走朱八斤还会来个张八斤、李九斤,反正都是个替死鬼外加傀儡,用谁都是用。
  “小筝子……我能不能给你起个绰号,目前这个名字不太适合在外面用。”
  朱八斤最终还是放下了椅子,但浑身肌肉依旧紧绷着,绝不肯走在小筝子前面,一个人在后面跟着。
  不光是他有这种顾虑,洪涛也总是不由自主的暼上小筝子一眼,生怕他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针,那玩意扎谁一下都不好受。
  “小筝子已是驸马府的人,大官人生则生,大官人死则死,何况名字乎,一切但凭大官人做主。”还是尖尖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平静而绝望。
  “黄蜂如何?”本来洪涛想说马峰的,想一想还是算了,和这样一个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人开玩笑很没意思。
  “黄蜂谢过大官人赐名。”确实没意思,你怎么逗他都不带情绪,多一个字也不说。


第60章 文武双全
  富姬、许东来、高翠峰、黄蜂、朱八斤,这就是洪涛目前的基本班底。富姬常年在皇宫内负责对外采买,擅长商业经营和人员管理;高翠峰熟悉朝堂政事,在京城里只要有正经官职的他差不多都能记得。
  黄蜂啥都不会,唯独擅长发现危险和杀人,还远中近程都可。别看他身材消瘦、黑面无须、说起话来像个女人,但驸马府里任何一张强弓在他手中都像小孩的弹弓,想怎么拉就怎么拉,在风力不大的情况下一百米左右可以一箭射中奔跑的野兔。
  中程则靠手中那一对儿针刺,十米八米的甩手就可致命。刚才是不想要朱八斤的命,只是想把腿刺伤之后扔出府去。否则就算事先告诉对方,能躲开的几率也不大。
  近程依旧是这两根针刺,而且更加自如,想伤则伤、想杀则杀。在洪涛的再三要求下,黄蜂勉为其难的演示了一下针刺的威力。
  整只的烤全羊,随便一伸手,谁都没看清呢,针尖已经从另一侧穿透了。途中遇到的骨头全部扎得粉碎。
  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朱八斤冷汗都流下来了。他也是见惯了生死相搏的人,对方多壮、多能打都不怕,唯独就怕这样无声无息一招致命的对手。
  用他的话讲,这一针如果扎在活人身上同样是个对穿,功夫不仅仅在快上,而在手劲儿。
  这两根针体都很光滑,只有针尾带着十多道花纹,一般人根本就握不住,更别说扎穿肉体和骨头了。
  可黄蜂看上去根本不吃力,就是随便那么一挥手。太随意的动作更难防备,没有征兆,更不用运劲儿借力,无法判断何时出手。
  那朱八斤会啥呢?他吃饭的时候自我介绍了一番,八斤这个名字的来历很简单,据说他刚落生的时候就是个大块头,八斤重。
  稍微长大一些之后,他也确实是个大块头,凡是打架的事儿都会,小偷小摸坑蒙拐骗也不生疏。但这些都是年轻时候的本事,已经很多年不曾上手。
  目前他是角抵社的社长,没错,就叫社长,不是韩国的社长,而是大宋的社长。它不是官方的职务,也不是公司领导,更像个群主。
  宋朝的治国理念非常人性化,很多后世绝不可能的东西在这个年代都不限制。比如说艺人在台上抨击朝政、拿朝廷官员甚至宰相逗壳子,不管说的多难听谁都没法打击报复,更不能禁止。
  再比如团行结社行为几乎遍布了每行每业,按照富姬的说法,汴梁城内仅仅团行就有四百多个,结社数量根本无法统计。
  什么叫团行结社呢?宋代的民间组织有两类,以营利为目的的叫做团行,非营利性的组织叫做社会,简称为社。
  团行很好理解,后世也有,不仅中国有,全世界都有。行业协会、各种工会组织都属于团行的范畴。
  结社更好理解,QQ群主、微信群主、各种非营利论坛的坛主都算社长。宋人管这种自发的兴趣小组叫做社会,简称为社,发起人或者带头人就是社长。
  社的人数、规模、目的、组织结构没有任何限制,只要超过两个人即可为社,而且不需要去政府部门备案。今天高兴了,哥几个就来个社,明天烦了,说解散就解散,谁也管不着。
  演杂剧的可结成“绯绿社”,蹴球的有“齐云社”,唱曲的有“遏云社”,喜欢相扑的“角抵社”,喜欢射弩的可结成“锦标社”,喜欢纹身花绣的有“锦体社”,使棒的有“英略社”,说书的有“雄辩社”,表演皮影戏的有“绘革社”,剃头的师傅也可以组成“净发社”,变戏法的有“云机社”,热爱慈善的有“放生会”,写诗的可以组织“诗社”,连妓女们也可以成立一个“翠锦社”……
  其实洪涛自己也已经是社长了,飞鹰社就是一个标准的社会,在结社名目上,真可称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朱八斤就是汴梁最大的角抵社社长,在册社员不下二百人,没资格入社跟着混的就更多了。不过他这个社已经有像团行靠拢的意思了,不再仅仅是个兴趣小组,带上了部分行业协会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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