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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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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很好嘛,人民选你当领导不是让你装圣人的,是期望你带着大家去把别人家的好东西拿回来分分的。
不管是交易、骗、抢,偷,反正东西拿回来了就是合格的管理者。反之,你就算比上帝还圣洁,那也是个废物!
第37章 忠义不可两全
“……陛下是天子,怎可行此不仁之术……”
要论起挤兑人的技能,三个王安石捆一起也顶不上一个洪涛。上次吃饭是碍着宰相的名头没好意思直说,这次就不能惯着了,喷得老王脸都绿了,吭哧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反对的理由。
“当臣子是干嘛用的?每件事儿都让陛下亲自干、亲自想,还要尔等何用?干脆让陛下带着内官和宫女管理国家吧。越是到了关键时刻就越得有人站出来为朝廷、为万民、为陛下分忧。”
“王相先别瞪眼,这事儿轮不到你上手,不仅仅是陛下和王相,朝廷官员都不能插手此事,要完全交由民间商人办理。我朝不是有各种团行嘛,他们在这方面比任何官员都明白。不过谁能入此团行就得由陛下和王相来决定了……”
“不对,不是陛下和王相决定,还得加上司马相公。新旧两党大家坐一起商量出分配名额,他们只管生产原料和拿钱,炼制和出售不用插手。”
“这个团行和朝廷毫无关系,出了问题顶多是一位疯驸马的个人作为,要杀要剐随意。陛下和王相还能展示一下大义灭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大义。不出问题,我会带着团行按部就班的把米囊子花膏源源不断的销往西夏和辽国,并换取我朝需要的马匹、毛皮、牛角等物。”
光当口贩子提建议显然不足以说服这位拗相公,洪涛还有整套操作流程,甚至连后事都想好了。黑锅都自己一个人背,利益则由大家一起分配,谁的事儿也不碍!
“都尉此言……”王安石已经有点晕了,他没想到驸马会如此爱国家、爱民族、爱社稷,这不就是士人常言的大义嘛。
可是怎么琢磨怎么不是味儿,如果都像驸马这么大义,那不都成杀人魔王了。此时的驸马到底是魔鬼还是天使,真让人好难分辨。
“别感谢我,我也不光是为了别人。这个国家不仅仅是陛下的,也不仅仅是王相和司马相公的,它也是我的家,搞烂了大家全完蛋。现在有机会可以让它摆脱颓势,又正好赶上我善此事,你说我能就这么看着无动于衷吗?”感谢的话洪涛就不想听了,趁机把自己说得平凡一些反倒更显得人格高大。
“此事老夫一人不能决断,还请都尉写好条陈,容我先与官家知晓。”
最终王安石还是动心了,眼看着新政举步维艰、边患日日紧迫,驸马的办法确实可以解决很多关键问题,主要是不用此法又想不出其它方法。
在道德、政治理想和国家兴衰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不过这件事儿太大,完全想明白还得有点时间。就算想明白了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最终还得和皇帝汇报。
“王相不用急,新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改观的,西夏和辽国也不是马上就要兵临城下。我这边也得准备准备,不看到它的实际效果,就算我和您都坚信不疑,陛下和司马相公会信吗?再给我半旬时间收集花膏,到时候您去找个死囚试过便知。”
即便王安石现在就答应、皇帝明天就下旨,洪涛也无法实施。这个计划需要各方都参与进来,还要制定非常详尽的具体计划,甚至需要律法和军队的配合,才能确保剑刃砍到敌人不伤自己。
王安石走了,带着一个小瓷碗脚步沉重的走了。和来的时候相比,现在他的心里恐怕更乱,正在做天人交战。
一边是毕生的抱负和国家的前途,一边是从小就建立的道德观念,想要保全其一必要毁掉其一,孰轻孰重,如何衡量呢?
驸马所说的一切他信了,为什么会信很难讲。这位驸马和以前所认识的那位驸马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疯与不疯并不能完全改变一个人,可驸马就这么活生生的变了。
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么匪夷所思,却又那么逼真,就好像他以前见过或者做过一般,连很微小的细节都那么清晰。
尽管这一小块芬芳的黑药膏还没经过实际测试,但仅凭驸马的描述就能感觉到它的魔力,或者叫破坏力。
“富姬,你说陛下会砍了驸马的头不?”相比王安石内心的天人交战,洪涛则显得更光棍了。
他这种行为完全是在刀刃上跳舞,会不会被利刃割伤并不完全取决于舞姿和舞技。其实当自己和王安石谈完之后,舞蹈也就已经跳完了,接下来是掌声还是起哄他自己都控制不了,只能傻傻的等着命运的降临。
“陛下宅心仁厚,我朝向来以仁治,怎会……”
富姬虽然不知道驸马和宰相都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那个瓷碗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但常年在宫中锻炼出来的嗅觉还是让她觉察到了一丝不安,连这番说得无比熟练的套话都有点磕巴了。
“如果你要是能把这套话全说完,我就不打算再教你乘法口诀了。走吧,我们回府继续玩算盘,万一哪天我被砍了脑袋,至少还能留下点念想儿。可惜啊,算盘我已经答应用彭大来命名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嘴慢点。切记,包括莲儿你,以后嘴必须比脑子慢一些,别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折寿!”
傻乎乎等待命运降临的滋味很不好受,虽然洪涛曾经尝试过不止一次,但每到此时依旧会悔不当初,可每到此时这张破嘴就总也管不住。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在这个时代继续折腾下去,会不会成为一个失败的穿越者,不用多,搞不好今晚就能见分晓,最迟也拖不过两三天。
但这次洪涛也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他在驸马府里溜溜等了二十多天,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既不见王安石带着人来,也不见皇帝的禁军把自己抓走。
这些天他是吃不香睡不着,表面上还得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难受死了。富姬和莲儿倒是快乐无比,没事儿就拿着各自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府中的各类账本都快被她们俩给翻烂了。
还总是眨巴着两双眼睛等着驸马出题考试,题不能太容易,那样无法体现出她们俩新学技能之所向披靡;也不能太难,那样会打击她们的学习积极性。
“官人,何为圆周率,这个像凳子一般的字是从何而来?”
太好学的人也很讨厌,洪涛本身就不是教师,脑子里哪儿有那么多现成的习题可出,连圆周率都被逼出来了,还得负责讲解这个数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官人我发明的,难道算院博士还会骗你们不成?”
对于这种问题洪涛还是很谨慎的,想解答圆周率就必须用上阿拉伯数字和后世里的数学公式,自己真没本事用古代算法把这种公式演算出来。
但还不能说自己不会,这时刚刚热乎了没几天的博士称号就有用了,不能说不会,得说是不屑。
“……”往日里不问明白誓不罢休的富姬这次居然服软了,低眉顺眼的肃立而站,一言不发。
“我就知道!”见到富姬这个德性洪涛立马就觉得后脖颈子发凉,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有人正站在自己身后。要问洪涛是怎么知道的,无它,王嬷嬷曾经就这么骗过自己一次,吃一堑长一智呗。
第38章 五品大员
“都尉大人,陛下宣您和长公主入朝,请速速更衣。”这个人洪涛见过,皇帝每次来几乎都带着他,应该是个太监头子,公主见到他也尊称一声裴中贵。
宋朝的宦官在宫外还不那么多见,也没机会干涉政事,如果不常接触皇宫基本可以忽略。他们也不叫太监,尊称为中贵人,只有背地里才可蔑称为太监、阉人之类的,算是骂人。
管理太监有专门的机构叫内侍省,太监们有自成一系的官职,比如通侍大夫、正侍大夫、中侍大夫、中亮大夫等各种大夫。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把宦官与士大夫的权利区分开,防止有可能发生的宦官干政。
要说终宋一朝,在防外戚、后宫、宦官、武人干政方面做得真是非常成功了,可惜的是唯独忘了防备外患,这可能就叫做时代局限性吧。在它之前历朝历代留下的经验都是国家毁于内乱,外患只是疥癣之疾。
“更衣……裴大夫还请稍后,下官去去就来。”
该来的还是会来,真来的时候洪涛反倒没那么紧张了。看样子结果可能不算太坏,否则皇帝也犯不着让贴身太监特意跑来宣召自己和公主一起入宫,直接派几个殿前侍卫就把这事儿办了。
但更衣这个技术活儿洪涛还真玩不转,驸马上朝该穿什么呢?穿越过来之后从来也没问过,根本就想不起这个事儿。
其实这个事儿也不用洪涛自己琢磨,莲儿已经飞快的跑到院子里去通知公主了,等洪涛进屋时,王嬷嬷和莲儿已经翻箱倒柜的把那套左卫大将军的朝服准备好,不由分说就开始扒衣服。
公主则在一边穿她的朝服,四个人鸡飞狗跳的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这套里三层外三层的破玩意穿戴好。然后就像两个全副武装的戏曲演员,一个坐车一个骑马,跟在裴大夫后面出了府门。
这次洪涛终于有仪仗队了,整整二十名禁军护卫,浩浩荡荡的杀奔西华门。
洪涛以前只知道自己是驸马都尉和左卫大将军,具体是几品官还没来得及细问,这次上朝一更衣才知道自己还有个亲卫大夫的头衔,听着好像和太监是一脉的,真晦气。
宋代的官制非常复杂,使劲儿的简化也能把现代人弄得头昏脑涨。仅官职就有寄禄官和职事官之分,寄禄官相当于后世的军衔和行政级别,是评定工资用的,和具体干什么工作无关。
亲卫大夫是从五品,大致相当于后世的上校或者大校。左卫大将军则是职事官,正五品军职,大致和后世的师长或者副军长差不多。
但是……只要这个词一出,前面说的话基本就可以无视了。王诜是驸马,宋代对外戚的防范非常严密,别说师长,连长都没戏。这玩意就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职,充门面用的。
堂堂公主的丈夫,出个门参加个活动啥的,总不能向别人介绍说是个少尉小排长吧,那样就显得大宋皇室太寒酸了。
所以按照惯例,只要当了驸马立马就给个将官,顺便再弄个挂职的师长干干。一方面是给皇家充门面,一方面也能多领点工资。
前面不是说了嘛,宋代的官员工资差别很大,五品是个分水岭,过了这个分水岭就能靠工资过小康生活。
驸马的职务也就恰恰在五品上下晃悠,皇帝看你顺眼了就提一提,让你小康着。不顺眼了就踩一踩,生活立马就拮据不少。
而且皇帝踩外戚,不管缘由合理不合理,朝臣们都不会反对。在他们眼中,外戚就是祸乱的根源之一,最好从来不存在才好呢。
洪涛对工资多少毫不在意,别说每个月发个三十多贯,就算把当朝宰相的三百贯工资全送到眼前也看不上。
可是他对自己穿的制服挺在意,原本以为能来一套盔甲试试,手里再拎着两把大锤就更拉风了,评书小说里不都这么描述的嘛。
没承想折腾了半天自己还是一身袍服,红彤彤像刚出锅的麻辣小龙虾,玉带上挂满了小零碎,脑袋上顶着个竹编还刷了漆的帽子。
最有意思的是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金属的圆圈,下面缀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框。看到这个玩意,洪涛立刻就觉得德国小胡子比较亲切了,党卫军的狗牌合算是从宋朝学来的啊!
“官人莫要乱动,朝服来不得半点差错。”公主的打扮比洪涛还夸张,尤其是脑袋上戴的冠,支支楞楞的都快比肩膀宽了,全金属得有好几斤重。
好在她是坐在车里,不用满大街晃悠。但能看到丈夫就像浑身长了虱子一般满身乱摸,忍不住出声提醒。
“富姬……来给官人解惑!”看到公主也没法和自己多解释,洪涛向后面招了招手。除了马夫之外,莲儿和富姬也都跟着呢,想必身为女官应该知道这些零碎的来历。
富姬确实知道,也乐意给新主人详细讲。经过她一解释洪涛才明白,合算自己在南宋白混了,漏过了很多学习当代规则的机会。
宋朝官员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最少也得准备四身衣服,祭服、朝服、公服、丧服。祭服和丧服就不多解释了,只有在特定时候才能穿,平时根本用不上。
朝服是朝廷开朝会时穿的,有点类似后世的礼服,规矩很严格,必须是绯红色,内村白色中单,束大带,挂玉剑、玉佩、锦绶,穿白袜黑皮鞋,着方心曲领,戴进贤冠。
那个党卫军的狗牌就是方心曲领,作用只有一个,压住袍服的领口别敞开。进贤冠就是那个藤编刷漆的帽子,还以品阶高低分为几道梁,最多五梁,最少两道梁。再搭配锦绶的图案、玉佩的形状,就能一眼看出具体品阶了。
公服是官员日常开会办公时穿的制式服装,类似后世的工作服。它按照品阶高低分成了紫、绯、绿三色,配以皮革腰带和鱼袋,用来细分品阶。
如果是正职武官的话还要加一套戎服,那才是洪涛所期望的顶盔贯甲、佩剑持械的打扮儿。可惜驸马都尉和左卫大将军都没这个权利,只能想一想罢了。
第39章 大宋皇宫
今天就是大朝会的日子,原本这种场合是没有驸马什么事儿的,现在皇帝点名道姓的让驸马和公主入宫觐见,除了洪涛自己之外,其他人全是一脑门子糊涂和茫然,根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就连一向稳重的富姬都不太淡定了,一路上总是不安的左右巡视,想从那些禁军的表情里看出点眉目。
“别瞎踅摸了,按说这里应该是你的地盘,无它,接着给官人指路吧。不瞒你讲,自打让马蹄子踢了之后,原本记得的事儿就都忘了,特别想进皇宫里看看。”
洪涛知道富姬在想什么,但无法告诉她实情,只能采用分散注意力的办法,顺便也多了解了解大宋的皇宫里是个什么样子的。
队伍从西华门进入皇城,富姬就从西华门讲起。整座皇城有一条南北分界线,就是西华门和东华门之间的东西横街。
这条街以南叫外朝,以北叫内朝。外朝以大庆殿为中心,主要用于朝会、布政、大赦之类的活动。
大庆殿西侧是文德殿,这里是朝堂,平时所说的上朝,就是在这里。不是谁都能随便上朝的,需要职务和品阶,有点像后世大公司高层的例会,怎么也得是中层以上的实权干部才有资格参加。
而那种文武百官齐聚一堂的场面叫大朝会,要在大庆殿里举办,功能不是议政,更像典礼或者仪式。
文德殿再往西是大宋的中央政府机构办公室,门下省、中书省、尚书省、枢密院的高层领导都在此办公。
文德殿外东厢房内置长塌,东毡夏席,谓之百官幕次,是宰相发布政令的地方。之所以叫外朝,也就是由此而来。这里严格说起来并不全是皇帝的内廷,有点像后世的中南海。
内朝是皇帝办公及居住的地方,大庆殿后面隔着横街就是紫宸殿,皇帝上朝之前就在这里休息。紫宸殿西侧通过一个小门连着垂拱殿,是皇帝接见朝臣问对的地方。
每日上朝结束,枢密使以下官员都要在垂拱殿外听宣,皇帝有什么问题,叫谁谁进去解释。
院内两侧回廊中专门设有二府、亲王、三司、开封府、学士至待制、刺史官职的等候区,冬天有软塌、夏日有竹席,风吹不着日晒不到,比明清两代的官员们幸福多了。
垂拱殿再往西是皇仪殿和集英殿,这里是接待番邦使者举办欢迎仪式的地方。宋人高中进士之后也会在这里受到皇帝亲自接见。皇仪殿后还有个升平楼,要是皇帝想宴请谁就在楼中大摆宴席,算是皇家御用宴会厅。
集英殿北侧有三个小型图书馆,分别叫龙图阁、天章阁、宝文阁,里面收藏的是太宗、真宗、仁宗的文集。至此洪涛才明白,原来龙图阁大学士、天章阁大学士、宝文阁大学士的称号都是从这里来的。
集英殿再往西叫延福宫,光听名字洪涛以为是哪位皇太后的住宅呢,事实上相差甚远。这里是皇家仓库,共有五座。再北是广圣宫,内有道家天神和真宗御像,是皇帝祈祷的地方。
紫宸殿北是崇政殿,算皇帝的私人办公室。殿东西两侧有延义、迩英两阁,皇帝每天还得在这里听各类高人讲课。殿后有个延和殿,和其它所有宫殿不同,这个房子是面北的,称为倒座殿。
洪涛猜了好几次也没猜对这个房子是干什么用的,然后富姬瘪着嘴忍着笑给出了答案,这是皇帝的御用卫生间……
要说宋朝皇帝也是挺有个性的,整个皇家的金库居然就和御用卫生间面对面。它叫景福殿,里面肯定是金银珠宝一大堆,可惜洪涛这辈子加上下辈子都没可能进去看看了。
广圣宫和景福殿以北才是真正的后宫,皇后和嫔妃们就居于此,后宫中还有一座御花园,据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花异草不少,真宗皇帝还在此试种过占城稻。
如果可以一边听讲解一边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副地形图,就会发现外朝和内朝并不是按照皇城的中轴线左右对称布置的,基本都集中在皇城的中轴线以及中轴线西侧,而把中轴线东侧将近三分之一的皇城都空了出来,那这些地方是干嘛的呢?
其实这个问题对富姬来讲更容易,因为她原来的工作单位就在这三分之一里。这些地方就是那些为皇家服务的机构所占用,统称为内诸司,由殿中省、内侍省、宣徽院、皇城司、翰林御书院、内香药库、左右藏库、诸班直等组成。
殿中省就是富姬任职六尚的统管机构,供奉天子衣、食、住、行、医药等政令,下辖六局:尚食局、尚药局、尚酝局、尚衣局、尚舍局、尚辇局。
内侍省就是太监的管理部门,每位皇帝拥有的太监数量不太相同,多时有一百多、少时只有四五十。
具体数量多少,并不是由皇帝一个人决定的,几位正副宰相也有权干涉。他们要是觉得皇家消费有点高,就会逼着皇帝裁减皇宫内的员工。
由此可见,宋朝的皇帝在有些方面已经快和英国王室差不多了,皇权被进一步压缩,虽然还不至于仅剩一点象征性意义,但和后世的朝代比起来,真是要多惨有多惨。
不过皇帝越惨对国家和人民越是好事,大事小情完全由一个人说了算,有利有弊,从长远计,弊大于利。这一点从后世的企业管理模式中就可以证明,要想发展壮大,必须各司其职。
大家长作风的企业,起步阶段很有冲劲儿,可一旦规模扩大、业务量增多就要出问题了,一出问题就是大问题,连自我调整的机会都不多,因为这种管理模式没有自愈能力。
一个人的头脑再厉害,精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也不可能不受情绪左右。做对十件事不如做错一件事对企业的伤害大,谁又敢保证一生永远正确呢。权利分散、决策受牵制,可以有效降低做错事的概率,那种拍脑袋的政策基本就不会出现了。
如何从家族化管理向现代化企业蜕变,这对于企业领导人而言是个大课题,非常考验智慧。转化成功了,企业就有继续发展完善的可能,转化不成功,做的越大死的越快。
宣徽院总领内诸司、殿前三班及内侍名籍、迁补、休假、纠劾,并领郊祀、朝会、宴会、供帐等琐事。
皇城司,这个机构比较吓人,它作为掌管皇宫城门启闭及皇帝耳目之探事机构,掌宫城出入之禁令,是不是很像明朝的锦衣卫啊。
其实它远没那么厉害,由于有尚书、中书、门下省、御史台的权利制衡,皇帝没那么大权力用特务机构监管百官。
所以吧,皇城司只能对皇族内部实施监控,比如说驸马之流,朝廷命官它是不敢有任何实质举动的,一旦让御史抓到把柄,皇帝也保不住他们的脑袋。
翰林御书院负责掌皇帝亲笔文字,供奉书写之属、图籍之册及琴棋之艺,基本就是皇帝的书童机构。
内香药库和左右藏库比较好理解,一个是保管香料的,一个是中央金库。不过这个金库属于朝廷,只是放在皇城内,但不归皇帝随意支配。
诸班直,这个机构富姬比较陌生,它不属于内诸司统领,而是由殿前司指挥,算是禁军中的禁军,在皇城内驻扎了一千人左右,负责皇城和皇帝出行警卫工作。
第40章 臣无罪!
在西华门和东华门中间有一道南北长街隔开了内廷的东西两侧,莲儿和富姬到了这里就不能再往前了。而且驸马和公主要去的还不是一个地方,驸马要去崇政殿觐见皇帝,公主则去后苑看望母后。
“官人,陛下要在崇政殿召见,心情应该不错,要小心应付,万万不可造次。”临分别前,富姬趁着扶洪涛下马的机会,悄悄的在耳边叮嘱了一句。
“……你这么认为?”洪涛有点诧异,富姬虽然已经准备进入驸马府为仆了,但自己始终就没完全相信过她,她和自己的关系好像也没这么紧密,这番话说得有些过火啊。
“在宫里自有为官之道!”富姬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悄然退到了一边。
富姬说得很有道理,猫有猫道狗有狗道,长期生活在皇宫内即便不能经常陪伴在皇帝身边,也会锻炼出来一套趋利避害的本领。
皇帝也是人,也有常人不可避免的生活习惯,通过长期观察大体上掌握这种细微变化,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裴大夫先请……”既然富姬都看出皇帝不是要拿自己开刀,那洪涛心里就踏实多了,一路上忐忑不安的小心脏扑通一声掉了回去。
自打进了内廷的侧门,就是一座宫殿连着一座宫殿、一群建筑接着一群建筑,饶是洪涛这种特别不容易迷路的人也快给绕糊涂了。
但绕归绕,洪涛的眼睛一点没闲着,从地面看到屋顶、从墙壁量到院落,最终得出了几个结论。
第一,宋代皇宫确实比较小,宫殿也不够高大威猛,和明清两代的皇宫没得比,甚至还不如一些皇家庙宇气派。
第二,宋代的建筑风格确实和日本京都、奈良的一些古代建筑极为相似,从颜色到结构都像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第三,皇宫内部的服务人员偏少,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一路上也没见到几个。
第四,火灾隐患太严重,皇宫里木质建筑居多,而且大面积采用油灯照明,只有少数地方才能看到蜡烛,这就等于处处都是火种。
虽然每个院子里都有大瓮或者水井,但这种木质结构的建筑一旦烧起来,光靠这些水源恐怕很难浇灭。反正要是让自己选择,坚决不能住在这里,这不是随时随地准备当烤鸭的节奏嘛。
“驸马都尉、左卫大将军王诜觐见……”
还没等洪涛总结完皇宫的优缺点,裴大夫就停住了脚步,扯着嗓子先来了一声吼,吓得洪涛一哆嗦。真没看出来,这位太监头子的个儿不高,中气却这么足!
“大将军,进啊……”喊完了这一嗓子裴大夫就闪到了一旁,可就是不见洪涛迈步,只好小声提醒。
“不用等陛下宣了?”洪涛不是不敢迈步,他以为还得有太监或者内官什么的出来应一声之后才能进去。
“……”裴大夫脸都绿了,看在这位驸马脑袋确实被驴踢过的份上,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
崇政殿的大小也就和雍和宫里的前殿差不多,台阶不高,里面还挂着一层纱帐。洪涛从阳光下猛然一进入殿内眼睛有点发花,看不太清殿内的情况。
定了定神眨巴眨巴眼才发现,殿内不是皇帝一个人,除了王安石之外,左侧还坐着个胖乎乎连鬓胡须大眼袋的老头儿,看他的装扮官职也不低,基本和王安石身上戴的零碎差不多等级。
“臣王诜见过陛下……”
这时洪涛突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平日里见了皇帝只需弯腰作揖即可,可现在是大朝会,穿的衣服都不一样了,礼节肯定也不一样,但在这种场合下该如何给皇帝行礼的事儿自己忘了问。
皇帝穿的朝服猛一看和王安石的差不多,只是在蔽膝和袍袖上有一道黑边,进贤冠更高、梁更多,总体上讲和想像中的皇帝不太像,倒是和电视剧里诸葛亮的打扮有一拼。
此时皇帝也没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而是斜靠在一张卧榻上,三面被彩绘屏风遮挡,和驸马府书房里的摆设差不多。
“免礼……”皇帝显得有些疲惫,勉强把身体坐直了一点,轻轻吐出两个字,甚至都没抬眼皮,继续盯着手中的奏折。
“晋卿莫忙见礼,这个礼到底该谁给谁施还未可知。君实,你意如何?”半个多月没见,王安石又消瘦了些许,眼圈也黑了。看到洪涛转向他要施礼,马上伸手阻止。
“驸马别来无恙,可还记得老夫否?”胖老头自打洪涛进屋之后就不错眼珠的盯着看,此时干脆起身走到了面前,还整了整衣衫和胡须,把那张老脸刻意往前凑了凑。
“老大人请赎罪,不瞒陛下和两位相公,诜当日醒来之时连公主都认不得了……”
洪涛自然是不认识这个老头,反倒凭空生出了几分厌恶,因为他的脸靠的太近,一股子淡淡的桂花香味钻入了自己鼻腔,居然和公主用的香药是一款。
可是看看这张老脸,再把他和公主比较一下,怎么想怎么别扭。你说你一个老棺材瓤子赶什么时髦啊,嚼点姜味的香药就得了,非得带花香,还和公主用一款,真是骚到骨子里了。
“老夫辞官之前到府上叨扰过不止一次,对晋卿的宝绘堂情有独钟,真不记得?”胖老头还不死心,试图用几句话唤起驸马的记忆。
“司马相公休要烦他,驸马患失心疯许久,不必赘述,王诜你可知罪!”洪涛还没烦呢,皇帝倒先烦了,陡然坐直了身体,声色俱厉。
“……臣失心疯之前罪不可赦……”来了,还是老一套。此时洪涛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影视剧中,但凡是个带皇帝角色的片子,台词里好像都少不了这句话。可现在不是电影电视,也没有台词给自己预先背熟,该怎么回答呢?
说无罪肯定不成,和皇帝顶嘴抬杠代价是很高的,高到自己无法承受。承认有罪更不成,自己确实没罪,还应该有功呢。
米囊子花膏是缺德没错,但缺的是外国人的徳,与大宋如救命仙丹。如果这么做还有罪,天理何在?最终洪涛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回答,或者叫避重就轻,算是给皇帝个台阶下。
“那是家事,此时是朝堂之上!”谁承想皇帝这次没打算就坡下驴,还和洪涛杠上了。
“臣从未有过问朝事之资,何来之罪?还请陛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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