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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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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张达尧到沟对面躲好,把树枝插在显眼位置,从这边望过去,就像棵小树似的。
  张晓儒和关兴文则在这边的树林里藏好,他们选的位置在上坡的中部,这里不仅能看到张达尧的树枝,同时也能看到从坡底上来的人。
  这是双保险,就算张达尧没及时发现陈拯民,他们也能补救。
  关兴文趴在草丛后,手里拿着斧头,轻声问:“三哥,你说陈拯民会来吗?”
  张晓儒的目光一直放在坡底:“希望他来吧,否则明天又得守一天。”
  “妈啊,宁愿去干活,也不想守在这里。”
  “你就这么点耐心?不要说守一天,只要能夺到枪,守十天我也愿意。”
  “三哥,等会人来了,我第一个上行吗?”
  张晓儒摇头:“不行,你虽在自卫队待过,但只摸过枪,没开过枪。”
  关兴文虽然主动去割电话线,但毕竟没跟日伪正面交过手。
  想杀日伪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关兴文不说话了,昨天张晓儒特别强调过,一切行动听指挥。
  而且,他在自卫队,也确实只摸过枪没开过枪。
  张远明无比吝啬,子弹都是钱,哪舍得让他们开枪呢。
  关兴文趴了一个上午,早就无聊透了,看了看路上没人,悄声问:“三哥,你昨天说的共产党,我什么时候能加入?”
  张晓儒的目光一直望着拐角处:“想入党可别这么简单,组织上要考察的,表现不好,对革命不忠诚的,都入不了党。”
  关兴文问:“我的表现好吗?”
  张晓儒转头看了关兴文一眼,说:“闭着嘴别说话,盯着路上,不要放过任何一个人,就是表现好。”
  张晓儒特意让张达尧去对面,是因为张达尧比关兴文更成熟稳重。
  等了一会,关兴文忍不住开口说话:“三哥……”
  张晓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关兴文一缩脖子,将下面的话吞了回去。
  过了一会,关兴文窸窸窣窣的发出声响,张晓儒转头望去,看到他满脸通红。
  张晓儒低声问:“怎么啦?”
  “憋不住了。”
  “到林子里去!”
  这条道偶有行人经过,但骑自行车的一个也没有,更不用说背着枪的。
  一直等到太阳西下,关兴文都快睡着时,突然对面张达尧的树枝摇了两下,便慢慢倒下。
  张晓儒推了一下关兴文,将身侧的木棒紧紧拿在手里。
  他们选的位置,位于坡道中央,哪怕就是骑着自行车,到了这个位置,也得下车推行。
  关兴文伸头往下看,刚把头抬起来,却被张晓儒死死在摁了下去。
  张晓儒在关兴文耳边轻声说:“别动!”
  陈拯民在坡下就下了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甚是愉悦。
  昨天晚上,蒋思源招待得很好,吃饱喝足还抽了大烟,晚上陪他打了一个通宵的牌。
  他原本是来调查白晋铁路被损坏之事,可上桌后,早把事情抛之脑后。
  中午醒来,又是一顿酒,睡了一觉后,才往县城赶。
  此次出来调查,本就是例行公事,蒋思源招待得好,回去就汇报一切如常。
  张晓儒在草丛后,一直盯着陈拯民,看到陈拯民摇头晃脑的模样,他暗暗高兴。
  在陈拯民经过身前不久,张晓儒提着木棒突然跳了出来,几步追上陈拯民,扬起木棒狠狠的朝着陈拯民脑后击去……
  可怜的陈拯民,临死前听到的最后声音,是自己脑骨的破碎声。
  关兴文跟在张晓儒后面冲到了路上,陈拯民倒地后,他也冲到了面前,举起手中的斧头,便要狠狠地砍下去。
  然而,斧子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却没有砍下来。
  张晓儒自然看到了他的犹豫,却没有责备。
  他只是将自行车扶起,又将陈拯民的枪拿在手里,这才轻声吩咐着说:“人已经死了,把尸体拖进林子里。”
  对面的张达尧,一直紧张地望着这边,见张晓儒得手,扔掉树枝,超过沟底爬了过来。
  他们三人脸上都涂着锅底黑,路上又躺着具尸体,如果被人看到,肯定会吓得半死。
  将陈拯民和自行车拖到树林深处后,张晓儒终于松了口气。


第十二章 收拾

  张晓儒再次回到路边,左右观察了一会,没发现异常后才返回来。
  将盒子炮的保险关掉,又将枪套从陈拯民身上拿下来,背在自己身上。
  有了枪,张晓儒一下子特别有底气。
  现在,就算来三五个敌特,一点也不怵。
  以他的枪法,甚至还能占上风。
  接下来,就是搜身了。
  将陈拯民口袋里的所有东西摸出来,发现只有半包烟了,气得低声大骂:“两包烟,才一天就只剩下半包了。”
  关兴文笑着说:“三哥,这不是还有钱么?”
  陈拯民身上,除了半包烟外,还有一盒火柴,以及五块银元,以及一百多联银券。
  “把衣服剥下来,脚上的鞋子不错,兴文你试试。”
  关兴文高兴地说:“很合脚。”
  张晓儒叮嘱着说:“鞋子归你了,但是,只能行动的时候穿,平常必须藏好。”
  陈拯民携带的一切,除了内裤外,其他东西全被张晓儒带走。
  至于陈拯民的尸体,就扔在了树林里。
  张晓儒并非不想掩埋,而是觉得掩埋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走的时候,张晓儒将木棒带走了,另外,还朝陈拯民胸口开了一枪。
  关兴文和张达尧去外面路边警戒,确定没有行人后,张晓儒才迅速开了枪。
  之后,他们拿着东西,推着自行车,迅速穿过树林,往老军庄方向走了十几里。
  快到老军庄时,张晓儒将那根带血的木棒丢在路边,才转向去老爷山。
  还没到老爷山,又转而向南,很快就到了白云山。
  三人轮流扛着自行车,进入白云山后,才找了个山沟将自行车藏了起来。
  他们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得很。
  至于枪、衣服、钱,以及那双鞋子,在附近选了个地方埋起来。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赶回村里正好吃晚饭。
  张晓儒的习惯,每顿吃完饭,还要吃根黄瓜。
  吃饭的时候少吃点,能节约点粮食,而黄瓜如果不吃,很快会坏掉。
  然而,他去拿黄瓜时,发现那堆黄瓜都不见了。
  不但黄瓜没有了,就连豆角、辣椒等蔬菜也都不见了。
  “张大哥,你在找什么?”
  张晓儒转身一看,是乔再生,问:“这些东西呢?”
  乔再生指着外面的大缸说:“今天我跟爹一块洗了,已经装缸里了。”
  早上他跟着戴氏去放羊,上午回来后,乔子清让他打水,把杂货铺的蔬菜全部洗了。
  今天太阳很烈,下午菜晒干后,全部装进家里的瓷缸。
  张晓儒诧异地说:“装缸里?”
  乔子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张兄弟,窑洞里的菜,再不腌制的话,恐怕都会坏。我寻你不到,就自作主张准备腌制成酱菜。”
  别看腌菜好像很简单,其实这也是一门学问、一门技术。
  乔子清是保定的酱菜师傅,而保定的甜面酱、酱菜很有名。
  张晓儒笑着说:“这是好事啊,我正为如何处理这些菜发愁呢?”
  他拿着手电筒,去院子里看了看,原来的水缸,都塞满了菜。
  旁边还有几个小坛子,装的是蒜头和生姜。
  乔子清又说道:“腌菜要用盐,你不在家,我作主用了一点。”
  这些菜洗净晒干装进缸里时,一层一层的堆放,每一层都要撒盐的。
  也幸好张晓儒开着杂货铺,换成其他人家,肯定没这么多盐。
  张晓儒的手电,朝着货架下装盐的袋子照了照,发现袋子塌了一小半,顿时无比心疼:“用就用……呗。”
  乔子清似乎明白张晓儒的心思,连忙说:“张兄弟放心,我的手艺还可以,这些酱菜是可以卖钱的,绝对稳赚不赔。”
  张晓儒听到这句话,眼睛顿时一亮:“稳赚不赔?”
  乔子清笃定地说:“对,这些酱菜,还能加工到丝、条、片,味道会更好。我看你这里菜刀也多,到时候我让再生打下手,绝对不让张兄弟亏本。”
  张晓儒大度地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什么亏本不亏本的,我不在乎,总之按你说的做便是。”
  乔子清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张晓儒说不在乎,实则非常在意。
  乔子清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可能会在三塘镇开一家酱菜馆。
  昨天下午刚到张晓儒家时,乔子清就打起了这些菜的主意。
  他与儿子被张晓儒救下,恩情似海,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报。
  父子俩又住到了张晓儒家,如果不为张晓儒做点事,实在于心难安。
  这些蔬菜都是村民拿来交易货物的,张晓儒又处理不了,乔子清以自己的手艺,正好能帮到张晓儒。
  他觉得自己有了价值,再住在这里,心里也好受些。
  张晓儒下午没在家,杂货铺由戴氏打理,他需要对一下数。
  杂货铺的东西杂,既有金钱来往,还有以货易货,如果不计数,以后会一团糟。
  戴氏却告诉他:“今天的账目,乔再生帮着记了。”
  张晓儒惊诧地说:“乔再生会记账?”
  整个淘沙村,识字的没几个,像张达尧、关兴文兄妹,大字都识一个。
  张晓儒还准备,以后抽时间教他们识字。
  在革命队伍里,都有识字班,这对提高革命意识,有很大的帮助。
  戴氏拿出账本:“你看看嘛。”
  张晓儒点了点头:“不错,像模像样。”
  他突然想到,乔再生当过学徒,应该读过几年书。
  戴氏随口问:“下午你干什么去了?”
  张晓儒说:“去办了点事,村里没出什么事吧?”
  戴氏说:“村里倒没什么事,只是听说张有为,下午就去了罗堂村。”
  张晓儒惊讶地说:“张有为还真在罗堂村有个干娘?”
  杂货铺确实是个收集信息的好地方,周围村的人来买东西,自然而然会透露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说张有为的“干娘”,其实是一个年轻寡妇,张有为名义上拜她为干娘,实际是搞男女关系。
  此事张晓儒之前听过,但他只当个笑话。
  戴氏愤恨不平地说:“这还有假?张远明刚下葬,他就跑去找女人,这种不孝之子,真应该好好教训一顿!”
  她也痛恨张远明,得知张远明死在土匪手里,心里还有些痛快。
  可是,张有为的行为,令她更加痛恨。
  张晓儒意味深长地说:“娘,他自然会有人收拾,您就别操心了。”


第十三章 看破不说破

  张晓儒原本计划,找个机会把乔子清父子送到根据地。
  现在他已经改变主意,乔子清可以帮他做酱菜,就算赚不了钱,至少可以保证不亏本。
  要不然,这些交换来的蔬菜,会令他亏本。
  而乔再生也能帮上忙,早上放羊、挑水、扫地,白天给自己看店,整理货物。
  张晓儒不怕杂货铺没人照顾,随时都可以离开。
  之前张晓儒出门时,会让母亲打理杂货铺,但戴氏终于没读过书,数目一多就不会处理。
  比如说一斤盐换一斗米,如果有人要换三斤盐,就得一斗一斗的数才知道。
  乔再生则不存在这个问题,他读过两年私塾,能写会算。
  唯一可惜的是,他是在饭馆当学徒,跟的是做菜的厨师。
  而且,跟张晓儒一样,也没有满师。
  张晓儒是做过学徒的,知道当学徒的苦,简直就是不花钱的下人。
  不要说挑水做饭,还得洗尿片带小孩,晚上睡在门口防贼。
  师父和家人,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稍微做得不对,轻则一顿骂,重则一顿打,甚至还不给饭吃。
  当然,张晓儒不会把乔再生当学徒看,哪怕他救了乔子清父子,也没觉得可以挟恩以报。
  甚至,他也没想让乔再生参加抗日,只是纯粹想培养一个杂货铺的伙计。
  “再生,你去院子里看看,有人来了说一声。”
  张晓儒看到李国新进来时,对在窑洞里摆货的乔再生说。
  乔再生连忙放下手里的活,低垂着头走了出去。
  这些规矩,他还是懂的,张晓儒要跟人谈话,自己在这里碍事。
  李国新按照约定的接头暗语,先问了一句:“有烟吗?”
  张晓儒摇了摇头,手里则掏出烟,递给李国新一支,轻声说:“没有。”
  李国新接过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才叼在嘴里。
  张晓儒下意识地拿出火柴,划燃之后,双手护着火苗,送到李国新面前。
  李国新嗔恼地看了张晓儒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咱们可不兴这一套。”
  张晓儒甩动手臂,将熄掉的火柴放到柜台边上的簸箕里,尴笑着说:“习惯了,习惯了。”
  李国新诧异地说:“你还蛮讲卫生的嘛。”
  张晓儒笑了笑:“这些火柴棍,可以用来生火。”
  他可以毫不犹豫买几个馒头给乔再生吃,但一根火柴棍却舍不得丢弃。
  “你这里生意越来越好了,刚才是新招的伙计?”
  “算是吧。宋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李国新回头看了看,说:“为下次行动作准备。”
  张晓儒眼睛一亮:“准备什么?”
  “打狗!”
  “打狗?”
  李国新沉吟着说:“上次白晋铁路的大破击,独立营夜间行军,差点因为狗吠而暴露,上级已经明显提出‘狗是汉奸’的口号。”
  说狗是汉奸,是因为当部队夜行军时,一有犬吠,全村的狗都会跟着叫,在晚上能传出七八里。
  大枫树据点离淘沙村才三里,等于向敌人告密嘛。
  上次独立营夜行军,经过青树镇据点时,引起民了附近村子的狗叫,差点暴露行踪。
  有人要说了,日军行动,狗也会叫,也会为八路军报信。
  事实却并非如此,八路军夜行军多,日军夜间一般不敢出动。
  日军进村,群众跑光,狗也跟着主人逃难。
  而八路军进村,群众自然不用逃,看家狗听到动静,闻到生人会狂吠不止。
  因此,狗利于日军多,对八路军来说,至少对现阶段的抗日队伍来说,狗是有害的。
  张晓儒点了点头:“上次我们也碰到了狗叫,幸好只有几个人,没闹出太大的动静。”
  上次是关巧芸高兴地唱了戏,引起了周围的狗叫。
  李国新缓缓地说:“根据地的狗好办,群众觉悟高,为了抗日可以牺牲小我。但敌占区的狗,就得另想办法了。”
  张晓儒坚定地说:“我来想办法。”
  既然狗的存在,威胁到了部队的安全,当然要想尽千方百计,把所有的狗都打掉。
  根据地的狗还好,敌占区的狗,真称得上是“狗汉奸”。
  只是,要消灭敌占区的狗,也不是那么容易。
  农村养狗是有传统的,养狗可以看家护院,养一段时间后,会有感情,怎么舍得打死呢?
  俗话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所谓六畜,即牛、马、羊、猪、狗、鸡。
  狗既是六畜之一,群众自然舍不得打掉。
  要知道,家里杀只鸡,都要犹豫很久,何况一条有感情的狗呢。
  不说其他人家,就算是张晓儒家,如果要让戴氏把狗打掉,她肯定不会同意。
  “你能有什么办法?”
  张晓儒缓缓地说:“农村人嗜利,只要能以利逐之,必然可以成功。”
  他的杂货铺什么都可以交换,自然也可以用狗来交换。
  为了让大家把狗拿出来,可以提高狗的价格,农村人对物价很敏感的。
  “这倒是个办法,我向上级汇报。”
  如果花钱买狗,必然需要大笔资金,这不是张晓儒的杂货铺能承担的。
  “老李,昨天我们……”
  张晓儒趴在张晓儒在耳边,将昨天袭击陈拯民之事,告诉了李国新。
  李国新越听越惊奇,眼睛也越来越明亮,甚至嘴也不由自主的张开了。
  张晓儒不但杀了一名特务,还夺到了一支手枪和一辆自行车。
  “此事我会向宋先生汇报。”
  “还有件事,张有为在罗堂村他们的‘干娘’家,这是我们争取他的机会。”
  张有为是一零八旅团的翻译,在县城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如果能争取张有为和我们合作,将大大有利于抗日。
  “怎么争取?你去做工作?”
  “不,我们负责抓,请区里对他教育改造。张远明死在土匪手里,日本人不理不睬,这是个有利条件。另外,张有为出了事,还能促使我们的自卫队,能被日伪重视。”
  张晓儒都不想跟张有为有太多接触,如果被张有为认出来,他在淘沙村就待不下去了。
  李国新微笑着说:“什么都被你算计了。”
  “没办法,每一步都要算好,这就像下棋,不提前而已,会被对方将死。”
  “我马上回去。”
  “我送你出去,对了,那辆自行车,估计也不用上,你骑回去交给组织。”
  “你小子又打小算盘,放心,没人打你枪的主意。”
  张晓儒的算盘打得精,把陈拯民的自行车交给组织,自然就留下了枪。
  “看破不说破嘛。”


第十四章 抗日先锋队

  当天傍晚时分,脸上擦足了锅底黑的张晓儒、张达尧、关兴文兄妹,悄然到了罗堂村。
  下午张晓儒让关兴文过来打探消息,侦知了张有为干娘的家。
  此人其实是个寡妇,长得颇有几分姿色,自从认了张有为这个“干儿子”后,日子就开始好过了。
  关兴文带路,关巧芸留在村口警戒,张晓儒提着手枪,直奔张有为干娘家。
  此时正是家里吃饭的时间,张晓儒让张达尧拿一枚手榴弹和把斧头守在外面,自己带着关兴文冲了进去。
  张晓儒一脚踹开门,把枪横提在手里,大声吼道:“不许动,我们是抗日先锋队!谁动谁死!”
  里面正在吃饭的张有为,看到两张“黑脸”,其中一人还拿枪指着自己,手里的筷子顿时落到了桌上。
  张晓儒走过去,站到张有为身后,在他脖子上狠狠地敲了一记,张有为顿时昏倒在地。
  张晓儒看了那个“干娘”一眼,她马上识趣地钻到桌子底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房间内除了张有为外,还有一个微胖的男子,正是罗堂村的维持会长郑效时。
  郑效时身子一滑,跪倒在张晓儒面前,痛哭流涕地说:“先锋队的兄弟饶命,我们是中国人啊。”
  张晓儒压着嗓子怒吼着说:“谁跟你是兄弟?你是罗堂村维持会长、日本人的狗腿子,平日为虎作伥、祸害乡邻,还记得自己是中国人?”
  郑效时身子一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是迫不得已才当维持会长的啊,这种事,我不干,总得有人干吧?我当维持会长,还能保护乡邻,平常也没真心为日本人办过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没忘自己是中国人。”
  张晓儒的枪口在郑效时眼前晃了晃,冷笑着说:“是吗?”
  “千真万确,我从来没跟日本人一条心。以后,抗日先锋队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一定竭尽全力。”
  张晓儒朝桌子底下吼道:“好啊,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家里有没有笔和纸?”
  妇人在桌子底下瑟瑟缩缩地说:“有,有。”
  “张有为给日本人当翻译,罪大恶极,我们带他回去审判,此事不得外传,如果有人知道此事,拿你们两人是问!”
  郑效时写好字据后,依然跪在地上,像鸡啄米似的,忙不迭地说:“不敢,不敢,绝不外传。”
  张晓儒喝道:“到里面房间去!”
  等郑效时和女人进去,张晓儒拿出一个黑色布袋,套在张有为头上,让关兴文扛着他,迅速离开。
  “汪、汪汪!”
  他们离开的时候,罗堂村的狗又犬吠着,几人只得加快脚步。
  到村外后,关兴文将张有为往地上一扔,原本昏过去的张有为,一下子被摔醒了。
  张晓儒将他双手绑在身前,再留了截绳子,像牵牛一样牵着他走。
  到白云山脚下,张晓儒见到了李国新,张晓儒亲自牵着张有为,交到了李国新手里。
  “组织上研究了你的方案,也问过冀中的方案,他们也收购,但只收购狗皮,用来做大衣和背心。”
  “冀中的收购价是多少?”
  “四块大洋。”
  “四块大洋?这可够高的啊。”
  “组织上决定,也可以用这个价格,在敌占区收购狗皮。甚至,还可以适当提高收购价。”
  “接下来我会着力收购狗皮。”
  “速度要快,马上进入冬季了,部队缺少棉衣,狗皮大衣和背心,能解决部队的大问题。”
  狗肉虽然好吃,但比不上狗皮的价值高,冬天再大的风寒,也吹不透狗皮,狗皮可有“蹲门貂”的美称。
  把人交接后,枪和手榴弹继续埋好,关兴文也换回了露着脚趾的布鞋。
  张晓儒回到村里时,说:“东西还是放在村外方便。”
  关兴文提议:“老是埋地下也不行,山后不是有几个洞么?藏那里更合适。”
  张晓儒摆了摆手:“山后倒是安全,但远了点,一回得一个时辰了。”
  从小他们就在白云山上玩,哪里有条沟,哪里有个洞,清清楚楚。
  关兴文好奇地问:“三哥,张有为能改造好吗?”
  张晓儒沉吟着说:“只要他还有丁点良心,一定能改造好。”
  他们几人出村后,是抗日先锋队,回到淘沙村的,马上变回了农民的身份。
  晚上,张晓儒依然住在关兴文家。
  但他跟关兴文刚进窑洞,关巧芸却走了进来,缠着他们讲,今天在罗堂村的经过。
  “晓儒哥,你就跟我说说抓人的过程嘛。”
  张晓儒将鞋子一脱,倒在坑上,说:“兴文,你说。”
  关巧芸站到坑边,不依不饶地说:“我不听他说,我要你说。”
  张晓儒无奈地说:“好吧,我说。”
  关兴文在张晓儒说到精彩处,在旁边说道:“三哥当时好威风,端着枪,罗堂村的郑效时,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呢。”
  张晓儒缓缓地说:“接下来,你们要接受军事训练,学习军事赏识、指挥作战、学习如何利用地形地物,还要学习打枪、投弹。最重要的,对外要保密,白天不能让人看出疲累的迹象。”
  关巧芸突然说道:“既然要学习,那今天晚上就可以啊。晓儒哥,你也别睡了,我要学习。”
  张晓儒觉得,去了趟罗堂村已经很辛苦了,诧异地问:“你不累吗?”
  关巧芸笑嘻嘻说:“不累啊,你们准备好,我去喊达哥。”
  关兴文等妹妹走后,轻声说:“三哥,我这妹子疯起来,连我都怕。”
  张晓儒说道:“想积极学习训练,这是好事,走,去村外。”
  在村外靠近白云山的山脚,张晓儒对他们进行了系统的训练。
  先从稍息、立正学起,练习卧倒、刺枪、劈刀以及冲锋、投弹等。
  没有枪,就算木棍代替,没有刀,也用木头取代。
  虽有手榴弹,但还是以同等重量的石头代替。
  但投弹不仅只是投出来,还要投得准、投得远,最重要的,还要记得拉手环,这就需要全身的配合了。
  一个晚上下来,所有人都很累,但没有一人喊苦,第二天早上,也还是照常起床劳作。


第十五章 自卫队长

  早上,张晓儒回到家时,乔再生已经将水缸挑满水,正在打扫院子。
  戴氏则在忙着做早餐,家里多了两个人,生活反而比往常要好些。
  “娘,你说如果有人出钱买咱家的狗,您卖吗?”
  戴氏低头做饭,随口说道:“看家狗能卖吗?”
  张晓儒问:“如果狗干了坏事呢?”
  戴氏抬起头,问:“那得看干什么坏事了。”
  张晓儒沉吟着说:“比如说,帮日本人。”
  戴氏毫不犹豫地说:“那得卖掉了,不,应该杀了吃狗肉。”
  张晓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对打狗有了信心。
  只是,对如何打狗,他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组织上花四块银元收购狗皮,价格着实不低。
  如果仅从价格来看,张晓儒都有些动心。
  要是老百姓知道,狗无意中帮了日本人,必然会自觉打狗。
  然而,这件事,张晓儒却不能以杂货铺的名义来做,甚至自己都不能参与。
  八路军用狗皮做大衣、做背心,终究瞒不过日本人。
  如果日本人追究责任,是不是会查到自己头上呢?
  张晓儒觉得,天塌下来,应该让个子高的顶着,在三塘镇,个子最高,又愿意顶的,非蒋思源莫属。
  蒋思源唯利是图,只要有利益之事,哪怕是火中取栗,也毫不犹豫。
  蒋思源是三塘镇的镇长,又是新民会长,他向各个村的村长或维持会长发个通知,把全镇的狗,甚至全县的狗打掉,并非难事。
  昨天张晓儒才与李国新接了头,他准备今天跑掉大云村。
  正当他准备出去时,魏雨田带着王双善登门拜访。
  自从张远明死后,魏雨田这个管家也倒了势。
  他和王双善,再也不能在淘沙村耀武扬威了。
  张晓儒在院子里招待了他们:“魏管家何事登门?”
  魏雨田的马脸上,挂满了笑容:“之前张兄弟不是说要重建自卫队么?”
  张晓儒点了点头,沉吟着说:“不错,蒋镇长答应,只要拉起队伍,随时可重建自卫队。”
  自卫队是全村之事,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虽然装备可能不如以前,但规模一定会更大。
  张晓儒希望,把全村的青壮年都轮训一遍,让他们有一定的军事技能,以后可成为后备力量。
  魏雨田缓缓地说:“既然如此,自卫队越早重建越好。”
  以前他没发现,与张晓儒对话时压力很大。
  好像张晓儒不是一个农民,而是当权者一般。
  张晓儒点了点头:“择日不如撞日,就定今天吧。”
  魏雨田拱了拱手,微笑着说:“一切但凭张兄弟作主。只是……”
  “只是什么?”
  魏雨田望着张晓儒,说:“王双善是原自卫队成员,也是目前唯一剩下的元老。新的自卫队,应该有他一个合适的位置。”
  魏雨田原本想让王双善担任队长,可张晓儒有蒋思源支持,又是新民会的人,他知道已经没有希望,也就不提此事。
  况且,魏雨田和王双善都是外地人,又出了宋启舟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再让外人当队长。
  张晓儒意味深长地说:“自卫队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位置,得村里人答应才行。”
  魏雨田腹诽不已,自卫队的事,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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