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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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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武则天开口,总仙宫内的人,也就无法再像刚才那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武则天不肯现身,那最好就把她当作不存在。

可她现在既然开了口,谁还能无视她的存在?

武懿宗吓得激灵灵一个寒蝉,连忙匍匐在地,颤声道:“臣绝非是想要为圣人做主,实在是那杨守文太猖狂,简直就是目无君上。此等狂妄之人,就应该……”

“就应该什么?”

武则天的声音,幽幽响起。

武懿宗没有抬头,却可以感受到那一双冰冷的眸光在他身上扫过,令他顿时冷汗淋淋。

“哼,朕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

“臣该死。”

武懿宗只觉得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武则天缓缓走到了窗栏后,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沉声道:“继续,为何不继续呢?”

还要继续吗?

你这到底是想要怎样!

无数人在心里呐喊,猜不透武则天的心思。

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人家已经喊出了‘丈夫未可轻年少’的话语,你还想要怎样?

这一场聚会,已经演变成为了杨守文的独角戏。

相比武则天这时候也是骑虎难下,所以才让继续下去吧。

武则天却一脸淡然之色,只默默看着瑶台的窗口。

杨守文依旧站在窗栏后,低垂着头,两手扶着栏杆,身子在不停的打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怕吗?

你既然这么说,其实这心里面,一定是怕的!

不知为什么,武则天突然觉得,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年,似乎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可恶。

他的确是让自己很没有面子,但另一方面,不也显示出他年少轻狂的一面?

不知为何,在武则天的眼睛里,那个站在瑶台窗栏后晃动的少年,竟然和六十年前自己悄然重合了。那个时候,她同样是这个样子,不肯向任何人低头。哪怕是被两个兄长欺负到了头上,她也会咬着牙,挺直了身子,和那两个混蛋抗争。

脑海中,闪过了当年的一幕幕景象。

她猛然回头,向武三思看去,目光中闪烁中一丝冷意。

武三思吓得一哆嗦,连忙垂下脑袋:姑姑,又不是我招惹你,你去找那杨守文麻烦啊!

“瑶台,笑字令。”

这是第八十二个酒令,一时间总仙宫里,鸦雀无声。

杨守文站在窗栏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这第八十二首诗的出现。

说实话,就算是杨守文作不出来,也都无所谓了!连续八十一首诗,已经足以惊世骇俗,传出去定然会引爆全天下。不过,人们还是希望,能够再听得一首佳作。

“兕子,要唱和吗?”

上官婉儿见杨守文半天没有动静,不禁眉头微微一蹙,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只是,她话音落下之后,却旋即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婉儿,他为何没有唱和?”

武则天的声音,从总仙宫的楼台上传来。

“启禀大家,杨青之……杨青之太睡着了。”

上官婉儿的回答,使得总仙宫楼台上一阵寂静。

片刻后,就听到从那楼台上传来笑声,声音刚开始不大,只是到后来,却再也没有掩饰。

“睡着了?”

就连太平公主等人,也都忍不住莞尔。

这小子刚才明显是吃多了酒,冲着这边发酒疯的吧。

李显偷偷朝武则天看了一眼,只见武则天笑得有些难以抑制。

而在瑶台上,上官婉儿上前托着杨守文的身子,向后轻轻一拉,杨守文立刻好像一堆烂泥一样的,便倒了下来。好在,李林甫和苏颋手疾眼快,把他身子抱住。

杨守文躺在了席榻上,一脸的酒色,更发出均匀的鼾声。

“是睡着了。”

苏颋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上官婉儿则向总仙宫的楼台上看去,半晌后听到武则天道:“既然睡着了,就把他送回去吧。朕还怕这个小混蛋发起酒疯来,不知道又会吼些什么话出来呢。”

武则天骂人了?

上官婉儿顿时松了口气,看着杨守文,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小家伙倒是好运气!在她的记忆里,上一次刚冲着武则天这么咆哮的人是什么时候?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那个人没有好下场,最后的结局似乎也很凄惨。

而现在,武则天一句小混蛋,也就等于把这件事给抹去了。

上官婉儿笑着摇了摇头,“哥奴,你把青之送回家吧。”

……

伴随着杨守文醉倒,酒宴似乎回到了正轨。

张旭和贺知章陪着李林甫送杨守文离开,而司马承祯等人则不好离去,继续留在了瑶台。

杨守文一走,李过也不想再待在瑶台了,便找了个借口偷偷溜走。

倒是那诗会仍在继续,只是在经过杨守文醉酒赋诗八十一篇之后,接下来的诗会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就好像吃了龙肝凤胆之后,再品尝那人间食材便如同嚼蜡。

就连武则天,也觉得没了兴致。

她回到座位上,静静聆听着接下来的唱和,但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趣味。

方才杨守文赋诗的时候,她很生气,又有一种别样的期待情绪。而杨守文的诗词,正如李旦所言,天仙之词,语多率然,与那用华美辞藻堆砌的诗词有天地之别。

无趣,真真是无趣!

她听了一会儿,便不想再听下去,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陛下,就这么放过那小贼吗?”

张昌宗忍不住道:“他方才如此猖狂,话语中多有不敬,这般放过他,有损陛下圣颜。”

他这话一出口,张易之就激灵灵一个寒蝉。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武则天停下脚步,看着张昌宗,半晌后轻声道:“六郎,掌嘴!”

“啊?”

不等张昌宗反应过来,张易之已经上前一步,抬手一巴掌抽在了张昌宗的脸上。

“你要朕和一个醉酒赋诗八十一篇的才子计较吗?

亦或者说,你觉得朕心胸不够宽广,去和一个醉酒的小子算账?呵呵,他或许放肆,但终究不过是个孩子,而且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孩子。六郎,若你也有这等才华,朕就准许你和杨青之一样放肆。如果你没有这种才华的话,就给朕闭嘴。”

武则天说话,慢慢悠悠,透着一股子优雅之气。

她话不说完,张易之的手就不敢停下,就见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打得张昌宗满脸是血。

太平公主在一旁看着,也不上前求情。

对于这个张六郎,她也是非常反感。当初,这张六郎是她举荐给了母亲,可到头来,他仗着得了母亲的宠爱,竟然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今日,就当作是给他一个教训。

武则天说完,看了张易之一眼,便转身走下楼去。

而张易之则搀扶起了张昌宗,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蠢货,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上官婉儿在楼下,与武则天汇合一处。

“那孩子真醉了?”

上官婉儿笑道:“醉的不轻……他今日足足饮了八升酒,几近一斗……后来我着人把他送上车的时候,足足四个人才把他抬起来。那小东西看着挺瘦,却挺重。”

“哈!”

武则天闻听,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走了两步,突然道:“裹儿在哪里?”

“哦,刚才我回来的时候,见她从瑶台出来。”

“把她找来,回去在告诉太子,就说今晚朕要带裹儿回宫休息。”

“是!”

“婉儿。”

“喏。”

武则天沉吟片刻,笑问道:“那小混蛋,果然不怕朕吗?”

上官婉儿一怔,立刻道:“那小东西嘴巴上说是不怕,以奴婢看来,心里是怕的。”

“哼,朕也这么认为。”

武则天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看着武则天的背影,上官婉儿轻轻出了口气。

她正要上楼,就看到张易之搀扶着张昌宗从楼上下来。不过,此时的张昌宗全无半点王子乔的神仙风采。那张俊逸的脸,肿的好像猪头一样,身上还沾着血迹。

两兄弟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也使得上官婉儿心里晒然。

她同样看这两兄弟不顺眼,如今看他们这样子的狼狈,顿有一种快意的感觉油然而生。

第三百章名动两京

圣历二年四月七日,对于杨守文而言,绝对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在这一天,他穷尽记忆,斗酒盗取八十一首唐诗,一夜之间传遍洛阳,成就一段传奇。

也就是在这一天,他虽未见到武则天,却冲着武则天高喊‘我不怕你’。

武则天究竟会怎么想,没有人知道。

可是从她派人把杨守文送回铜马陌的举动来看,这个在无数人眼中喜怒无常,甚至有些残暴的女人,并没有生气。似乎,她对杨守文的感官,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很奇妙,不是吗?

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来,几乎无人敢冒犯武则天的圣颜。

可这一次,杨守文不但冒犯了圣颜,甚至还全身而退,也使得无数人,彻夜难寐。

武三思回到家中,已近子时。

洛阳城早就开始了夜禁,但是对武三思而言,这夜禁的威力,似乎并不是很强大。

他有武则天御赐的腰牌,可以夜行于市。

事实上,似武三思这样的人物,大都会有这种特权,若不然又怎称得上是‘梁王’。

“二郎科举之事,还是算了吧。”

回到家中,他立刻招来了周利贞和武崇训。

周利贞,如今是武三思身边的心腹。这个人善于揣摩人心,而且反应机敏,手段极其阴损。这种人想要走科举之路入仕,非常困难。但是若得了提拔,可以很快飞黄腾达。他们的才干,远比他们的德行强百倍,更适合在官场之中厮混。

“为什么,孩儿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家中闭门苦读。”

“你再苦读有什么用?你能在一日之间,做出八十一首诗吗?”

“啊?”

武三思把今天发生在神都苑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说得非常详细。他甚至让人把杨守文所作的八十一首全都抄录下来,摆放在了武崇训和周利贞的面前,让他们翻阅。

武崇训脸色发白,默不作声。

周利贞则苦笑连连,也没有说话。

而坐在武三思下首的男子,则拿过那一摞诗词,津津有味阅读起来。

“二郎,你还要参加科举吗?

这次,便是为父也帮不得你……你没看到,那小子最后竟冲着圣人高喊‘丈夫未可轻年少’,更狂妄喊道:我不怕你!而圣人对此非但不怒,反而着人送他回家。

圣人希望武李联姻,但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后,她对那小子的感官恐怕已发生了改变。你若是参加科举,必然会与那小子发生碰撞。在今天之前,为父尚有把握做些手脚。可是……你若是有把握科举胜他,为父便支持你去参加来年的科举。”

“我不去!”

武崇训几乎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怎么去?

和那妖孽比拼文采,找死不成?

他已经被杨守文吓到了,扭头向周利贞看去。

周利贞沉吟片刻道:“公主既然说出要状元之才,恐怕不会轻易改口。

太子而今和太平公主走的很近,若是梁王强势压迫,说不定会适得其反。不过,小人以为,科举还是要参加,若不然的话,二公子又怎可能得到圣人和太子的认可?”

“我不去!”

武崇训立刻喊道:“这厮有如此文采,我怎能取胜?到时候,只能被他平白羞辱。”

周利贞闻听,顿时笑了。

“二公子别急,公主只说状元之才,却没有说文状元,还是武状元。

文状元的话,需等到来年;可武状元的话,今年就会举行。从现在开始,武举还有五个月就会开始。以二公子之勇武,再加以一些小手段,武状元岂不是唾手可得?

到那时候,就算是公主也不好再反悔了!”

武三思眼睛一亮,“你是说,让二郎参加武举吗?”

周利贞点头道:“武举不必文举,可操作的手段有很多。

这一点,想必孙大郎最清楚,是也不是?”

坐在武三思下首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文稿,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孙大郎有何妙计?”

那男子道:“周先生所言极是,武举主要是考校举重、骑射、步射以及枪马之技,更重技勇,而非文采。二郎躯干雄伟,气势过人,长得有颇为英武,若参加武举,应难度不大。只要二郎能过了举重、骑射与步射三项,枪马之技便可操作。”

“如何操作?”

“这,还是由周先生来解释吧。”

周利贞朝那男子一笑,沉声道:“举重、骑射和步射,对于二公子必算不得困难。至于枪马之技,小人倒是有一计。孙大郎曾参加过武举,这段日子就让二公子随他习武,说不得会有提升。此外,孙大郎有一好友,名叫王修福,不但武艺高强,更兼神力过人,有古之恶来之勇。他如今就在长安,只需梁王一封书信,必会投奔王爷麾下。到时候,让他也参加科举,报送二公子一举夺魁即可。”

武三思闻听,眼睛顿时一亮。

看周利贞的目光,顿时变得亲切起来。

这厮的文采不怎地,可做事的确是有些门道。

不过,他眉头随即一蹙,轻声道:“可若是那杨守文也参加武举,当如何是好呢?”

周利贞道:“这简单,若他不知死活的话,就让王修福在科场上……”

他说着话,做了一个劈砍的手势。

“圣人或许爱他才华,可这件事与梁王毫无关系,圣人也不会迁怒于梁王。”

“嗯!”

武三思笑了。

他刚开始只是莞尔微笑,可慢慢的笑声却越来越大。

“不错,如果他不识进退,不知死活的话,那就只能怪他命短。”

孙大郎、周利贞和武崇训听罢,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武三思心中的郁气,更随着笑声,而烟消云散。

……

天,亮了。

一轮红日磅礴而出,阳光笼罩大地。

杨守文慢慢睁开眼睛,才一动,只觉一阵好像要把脑袋瓜子裂开的剧痛传来,让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兕子,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焦虑的声音,杨守文扭头看去,就见杨氏发髻蓬乱的走上前来。

她眼睛红彤彤的,看得出来,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见杨守文醒来,杨氏不禁长出一口气,忙端来一杯水,递到了杨守文的嘴边。

宿醉之后,喉咙就好像着火一样。杨守文连忙端起水杯,咕嘟咕嘟把那凉开水喝了个干净。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我听说,你昨天足足吃了近一斗的郎官清。你可知道,那郎官清的后劲有多大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杨守文躺在榻上,仍感觉天旋地转。

杨氏说的没错,郎官清入口绵甜,一点酒味都没有。可是这后劲却非常猛烈,他甚至都已经记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用一个后世的名词,他昨天‘断片了’。

脑海中,只隐约记得,他不停在作诗,作诗,作诗……

可是都作了哪些诗?都已经没了印象。

嗯,最后他好像还摔了酒坛子,但再往后的事情,就彻底没有了记忆。

此时此刻,杨守文只感觉很难受,胃里面火辣辣的,就好像有一团火在里面燃烧。

“婶娘,我怎么回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多亏得哥奴与贺先生和苏先生把你送回来……你回来之后,都不知道吐成了什么样子。还好这是在家里,若是在外面,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笑话呢。”

“多大的笑话都没关系,如果青之想吃酒,如今这洛阳城里两百余座酒楼,都巴不得他能够不醉不归呢。”

屋外,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贺知章在郑虔的陪伴下,从屋外走进来。

杨守文觉得,郑虔今天看他的目光里,似乎有一种非常特别的意味。只不过,他旋即就把目光落在了贺知章的身上,疑惑道:“贺先生,你怎地会在我家里面?”

贺知章闻听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青之,莫不是把昨天的事情都忘了吗?”

“啊?”

看着杨守文那迷茫的模样,杨氏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兕子,你昨天回来便醒了,然后拉着贺先生与苏先生又吃了一坛清平调。后来贺先生要走,你死活拉着他不让他走,还在院子里载歌载舞,闹腾了大半宿呢。

如果不是吉达后来出手,不晓得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又发酒疯了?

杨守文长大了嘴巴,良久后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贺先生,昨天小子失礼了。”

他赧然说道,便挣扎着从榻上坐起来。

贺知章则笑道:“青之性情率然,又有什么失礼之说?

不过呢,我还是要向你道贺,昨日青之在总仙宫中斗酒诗百篇,已经传遍了洛阳城。如今,大街小巷里估计都在谈论青之的诗句。过了今日,只怕两京之地,无人不知青之大名。”

“斗酒诗百篇?”

那不是李白干的事情,与我何干?

杨守文对昨天的记忆已经完全模糊,所以有些糊涂。

贺知章在一旁的床榻上坐下,看着杨守文,突然道:“青之,你不会是记不得,你昨日干的好事吗?”

“我做了什么?”

杨守文一脸痴呆模样,皱着眉,努力思考了一阵道:“我只记得昨天一直在作诗。对了,昨日总仙宫中,连续点中瑶台,我就一直作诗,吃酒,然后就不记得了。”

“那你可还记得,你作了多少诗?”

杨守文迷蒙着双眼,半晌后摇了摇头。

“八十一首!”

贺知章突然抚掌大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少吃些酒了。”

“怎么?”

“如果你后来不是吃醉了,说不得真能赋诗百首。”

人在某一个时间段里,会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境界。

道家称之为通玄,佛家称之为顿悟。在这种状态之下,人会爆发出一种极为神秘的力量,作出一些平日里无法作出的事情。在贺知章看来,杨守文昨天就是进入了通玄的状态,所以才能够作出八十一首佳作。如果他不是后来喝多了,醉倒了,说不定会作出更多诗篇来。至于杨守文那些诗词是否是盗来的?贺知章却没有任何怀疑。

一个能够在短短时间里作出八十一篇闻所未闻的佳作的人,又怎可能是那文抄公?

“……你是说,我当时在瑶台上,摔了酒坛子?这个我倒是有印象。”

“那你可还记得,你冲着圣人高呼:我不怕你!”

“有吗?”

“呵呵。”

杨守文闻听,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实在是记不清楚,他做过如此牛逼的事情。

说句心里话,正如武则天说的那样,他心里对武则天,还是怀着几分畏惧之情。

后世的正史、野史以及各种演义,早就把武则天妖魔化。

对这个千古第一女帝,对这个传说中心狠手辣,为了谋求皇后之位,不惜杀死亲生女儿的女人,杨守文对武则天的畏惧,就如同他对安乐公主的排斥一样,根深蒂固。

我昨天,居然冲着那老娘们说出那种牛逼的话语,她居然没有杀我?

杨守文看着贺知章,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当时真真吃多了酒,都不记得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却引得贺知章又是一阵大笑。

你很喜欢笑吗?我特么的得罪了武则天,你居然还能笑得如此开心?

贺知章道:“青之也不必担心,你昨日那般言语,也是率然之举,圣人非但没有怪罪,反而还派人把你送了回来。所以,你不必担心,圣人真要追究,你岂能走出瀛洲?”

好像,是这个道理咩!

杨守文心里,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他正要说话,却又听得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杨从义匆匆从楼下跑上来,他气喘吁吁,上得楼之后,便闯进了房间里:“阿郎,大事不好……外面来了许多公人,说是奉洛阳令之名,要带阿郎去衙门里问话。”

“啊?”

杨守文一怔,挣扎着起身。

双脚落地,就好像踩在棉花里面一样,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回事,洛阳令为何要我去衙门里问话?”

“这个,我也不清楚。”

贺知章起身道:“青之,你先梳洗一下,我去外面看看,你待会儿再过来吧。”

杨守文此刻一身酒气,衣着凌乱,的确是不适合出门见人。贺知章既然愿意出面,杨守文自然也不会拒绝。他连忙让杨氏为他洗漱,又吃了一碗粥水,肚子里感觉不再是那么翻江倒海的难受,这才换了一身衣服,迈步从楼上走了下来……

第三百零一章命案

洛阳令,名叫沈佺期,年四十有三。

此人是上元二年,也就是公元675年进士及第,由协律郎累迁至考公员外郎。后因受贿入狱,但不久之后便出狱复职,成为武则天极为宠信之人,后迁为给事中。

此人在历史上,可算得上是毁誉参半。

他与宋之问齐名,并称‘沈宋’,近体诗格律谨严精密,是律师体制定型的代表人物。

后人曾有评价:沈宋之新声,燕许大手笔,由此初唐之渐盛也。

沈宋就是沈佺期和宋之问,燕许大手笔则是苏颋和张说。由此可见,在文坛之中,沈佺期绝对是一个宗师级的地位。但是,后人说起他的诗词时会予以肯定,但谈起他的为人,则大体上是以一种鄙薄的态度,对沈佺期的德行和人品极为不屑。

而事实上,沈佺期得宠三十年,基本上都是在皇帝身边做应制诗,并未掌握过实权。

此次暂领洛阳令,也是因为张同休被贬,武则天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人选,所以让沈佺期暂代洛阳令的职务。一旦有合适的人选,沈佺期还是会回到武则天身边。

杨守文知道沈佺期,也知道宋之问。

但对于这个人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就如同他知道贺知章,但仅限于贺知章的诗词。

在洛阳县衙里,杨守文见到了这个在后世毁誉参半的文坛宗师。

四十三岁的沈佺期看上去很清瘦,穿着打扮也非常简朴,如同一个邻家大叔一般。

“青之,我昨日因为有事,未能参加总仙会,却不想错过了一段佳话。”

沈佺期见到杨守文,表现的很客气,也很尊重。

这也正常,杨守文昨日在总仙会上可算是扬名立万,大展神威。哪怕沈佺期这样的人,在听说了之后,也会为之敬佩。如果杨守文只是两三首佳作,沈佺期未必会如此。可是八十一首……哪怕沈佺期是宗师,在杨守文面前也不会拿捏做派。

杨守文连忙躬身道:“县尊客气了,昨日小子不过是吃多了酒,发酒疯罢了。”

沈佺期闻听,却哈哈大笑:“青之,若人人能发得你这种酒疯,相信圣人会非常开心。”

“云卿,到底什么事,还派人把青之唤来?”

贺知章是个古道热肠的人,特别是昨夜在杨守文家中吃了一坛清平调,更把杨守文视为知己。

杨守文被招来县衙,贺知章也跟着过来。

有他在,就算是洛阳令想要对杨守文不利,也必须要考虑一二。

更不要说他虽然和沈佺期算不得好友,但也有些交情……

沈佺期闻听,不禁露出了苦笑。

“我这县令,不过是暂代而已。

本以为平平安安混到新任县令就职,却没想到……青之,我问你,你家中可有一个叫做扎布苏的仆从?”

“扎布苏?”

杨守文愣了一下,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这个我却有些模糊了,不过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是吐蕃人。”

“哦,我想起来了!”

说到吐蕃人,杨守文立刻想起了这扎布苏何方神圣。

这家伙,不就是郑灵芝给他送来的奴仆吗?记得他水性很好,还帮着杨守文探查过宅中水池的水门。不过,杨守文对他了解不多。平日里扎布苏都是在前院做事,主要有乌尤和杨从义管理。他身为一家之主,哪有精力注意这个扎布苏呢?

“如此说来,这扎布苏是郑校尉在集市上买来?”

“是!”

杨守文疑惑问道:“县尊,扎布苏到底惹了什么祸事?”

“祸事?”

沈佺期闻听,笑着摇摇头,“他倒是没有给我招惹祸事,但可能会给青之你引来麻烦。”

说到这里,沈佺期停顿了一下,而后沉声道:“今日凌晨,有人在利涉桥头发现了扎布苏的尸体。”

“利涉桥?”

没等杨守文开口,贺知章忍不住道:“那桥不是已经废弃了吗?”

“是啊,利涉桥早在咸亨三年就被废弃,禁止车马自桥上通过,但还允许行人走动。不过季真你当清楚,去年开春洛水暴涨,冲垮了利涉桥,一直都未曾修复。

那桥几乎无人走动,冷冷清清。

可是今早,巡街的武侯却在桥头发现了扎布苏的尸体,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在那边。”

说着话,沈佺期向杨守文看去。

杨守文苦笑道:“昨日我在神都苑吃醉了酒,回来后又和季真与苏廷硕继续吃酒……好吧,我已经记不得此事。之后便一觉睡到天亮,县尊的人过去时,我才刚醒来。”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那扎布苏是我舅父送来,之后一直在前院做事。

我只招见过他一次,还是让他下水查探家里水池的水门,知道他水性过人……除此之外,我对此人毫无了解。就算有事情,也是吩咐乌尤和杨从义,没有再见过他。”

“如此说来,不是青之派他去的利涉桥?”

杨守文闻听,连连摇头,“我连利涉桥在哪里都不知道,派他去做什么?

我之前的情况,县尊不会不清楚。我到洛阳后没什么朋友,也很少出门走动的。”

这一点,沈佺期当然清楚。

他之前就跟在武则天的身边,武则天对杨守文是个什么态度,大体上他也能看出端倪。

听杨守文这么一说,他不禁笑了。

“倒是我莽撞了,青之勿怪。”

“县尊,不知那扎布苏的尸体在哪里?”

“还在利涉桥!”沈佺期道:“我听说那扎布苏是青之的家奴,所以就派人前去请你。只是那利涉桥太过于残破,想着若让青之去那边的话,有所怠慢,故而才在县衙等候。”

杨守文想了想,道:“不知我可否前去查看?”

“哦?”

杨守文连忙道:“县尊忘了?家父原本是昌平县尉,我自幼随家父身边,对这种命案并不陌生。那扎布苏虽然是舅父送我的家奴,可他入了我杨家的门,便是我杨家的人。我的人在洛阳被人杀害,我这个做阿郎的,总要过去看一看才是。”

不知为何,杨守文觉察到,沈佺期看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既然青之这么说,那咱们就走一遭吧。”

说着,他向贺知章看去,“季真,你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

贺知章笑道:“既然已经来了,怎能不去看看?”

总觉得这家伙是去看热闹,其实对死了谁,他并不关心。

沈佺期当下带着杨守文与贺知章从衙门里走出,直奔利涉桥而去。

那利涉桥,正对南北二市,原本是一座浮桥。唐初时,利涉桥曾被破坏,唐高宗李治在显庆二年幸洛阳时,见中桥被毁于洪水,于是下令修复。利涉桥也顺带着,被重修了一次。然而在咸亨三年,司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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