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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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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嘉运连忙扶住了杨守文,露出紧张之色。
他此时看上去有些虚弱,但是在他发怒的一刹那,就连杨承烈,都感到些许恐惧。
“还问什么?”
杨守文吼道:“这昌平县城里,还有谁会和叛军勾结?
宝香阁,除了宝香阁还能有谁?别忘了,之前那些刺客,曾出没宝香阁。我不相信,卢永成的事情他们没有参与。卢永成是卢家子弟,卢家既然牵扯进来,我就不信宝香阁的屁股能有多干净。父亲,他卢子山是卢家子弟,自然想要维护。
可幼娘被人抓走,正身处危险之中,你怎能由着那卢子山?”
“可是,没有证据。”
“我要他妈的证据,杀进去自然能找到证据。”
杨守文再也无法冷静,怒视杨承烈。
“父亲,你已经不是杨家的人,请不要用杨家子的方式考虑事情,好不好?
这些年来,杨家没有给过咱们任何关照,咱们和卢家,更没有一丝一毫的交情……在他们的眼中,咱不过是一门田舍汉,一群粗鄙之人,你又何必在这里纠结?”
“可是……”
杨承烈的确是有些纠结,感到棘手。
不管怎样,他曾是弘农杨氏子弟。
哪怕弘农杨氏早已经把他父子出名,可骨子里,杨承烈还是会把自己视为世家子。
杨守文看着他,片刻后突然厉声喝道:“吉达。”
阿布思吉达立刻跑过来,躬身一揖。
“随我去宝香阁。”
“兕子大哥,我陪你去。”
盖嘉运突然开口,同时冲着门外喝道:“兄弟们,打起精神,陪大郎去走一遭。”
“二郎,你这又何必?”
杨守文看着盖嘉运,轻声道:“这件事,和你无关。那宝香阁背后,可是范阳卢家!我要救幼娘,便是豁出去这条命也在所不惜。可他们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
盖嘉运笑了!
“兕子大哥,以前我敬你,是因为你是县尉公子。
现在我敬你,是因为你是杨兕子,说出‘仗义多是屠狗辈’的杨兕子。只你这句话,就值得我们跟你搏上一回。兄弟们,你们可愿意跟随杨兕子去得罪那卢家?”
“狗屎的卢家,怕他个鸟。”
“没错,杨兕子义薄云天,我等亲近还来不及。能为杨兕子效命,肝脑涂地又有何妨?”
门外,那些衣着朴素的汉子们,哄然大笑道。
杨守文也没有想到,他在城门楼下那句‘仗义多是屠狗辈’,竟然会阴差阳错的得到昌平泼皮们的敬重。那时候,他考虑的是昌平安危,所以也没有考虑太多。
仗义没从屠狗辈,是明代诗人曹学佺的一副对联。
下半句是‘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原本是曹学佺在天启二年,于桂林断案时的一句判词。杨守文当时也是一急之下,说出了这句话。可没想到,这句话所带来的收获,让他也感到颇为吃惊。
杨守文朝众人拱了拱手,“杨兕子,谢过兄弟们。”
“听到没有,杨兕子叫咱们兄弟。”
“哈哈哈,有杨兕子这一句话,便是今天死了都快活。”
“杨大哥休再客气,有甚吩咐只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等兄弟也绝不皱眉头一下。”
前日,杨承烈在县衙前躬身感谢,虽然让他们感动,却并没有什么认同感。
可是杨守文不一样,只凭他那一句‘仗义多是屠狗辈’,足以让这些个平日里生活在底层的混混泼皮们感到尊敬。一个被他们尊敬的人,他的感谢自然效果不同。
杨守文看了杨承烈一眼,“父亲,城上公务繁忙,你就别管这些了。”
话音未落,阿布思吉达提着两杆枪便跑过来。
他把虎吞递给杨守文,然后握紧拳头,砸了两下胸口,咧开嘴冲着杨守文笑了。
笑容里,同样带着一丝归属感。
此前他为杨守文效力,是因为阿姐的吩咐。
要说阿布思吉达对杨守文有多敬重,还真说不上,了不起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他的身手。
可现在,阿布思吉达觉得,杨守文和他是一种人。
杨守文接过枪,转身朝杨承烈躬身一揖:“爹,孩儿杀人去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岁寒三君勾魂香(下)
天,快亮了!
杨守文觉得,这恐怕是他两世以来,感觉最漫长的一夜。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参与了一场冷兵器时代的大战,失去了和他从小一起,也许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杨暖,杨幼娘,同时还失去了一个最忠诚的伙伴,菩提。
这一夜,他又得到了很多人的尊重,虽然那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小虾米。
夜,还没有过去。
昌平,弥漫着浓浓的雾气。
行走在长街上,口中哈出一股白色的雾气,很快和浓雾融为一体。
在他身边,是阿布思吉达和盖嘉运;在他身后,则跟随着二三十名混迹街头的闲汉泼皮。
如果在后世,这架势就是妥妥的古惑仔!
杨守文并不责怪杨承烈的反应,到了他这个年龄,思想固然成熟了,但顾虑也会增多。比如他们的未来,比如卢家的反应……诸如此类的想法,会让杨承烈束手束脚。
但杨守文相信,杨承烈对他的父爱绝没有半点减弱。
如果杨承烈真要反对的话,大可以把他拦住。从头到尾,杨承烈都没有说话,甚至在杨守文告辞的时候,杨承烈也只是用沉默来表达他的异议。两世加起来,杨守文比杨承烈的年龄还大。但是在缠绵病榻十余年,突获新生之后,杨守文实际上还保持着当年刚从警校毕业的那份冲动。这是唐朝,是气象万千,拔剑长歌的大唐。
他已经受够了各种拘束,他想要放纵那份激情!
至于范阳卢家,杨守文还真不怕。
了不起就离开昌平,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凭他脑子里的前世记忆,总有能让他一家老小快活过日子的地方。卢家就算是庞然大物,但还无法做到一手遮天。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长街上突然间变得很安静,杨守文一行人一路走来,人数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许多正在巡街的闲汉得知杨守文要去砸宝香阁,二话不说就跟了过来。
等到了宝香阁大门外的时候,杨守文身后已经跟了五十多人,浩浩荡荡,颇有声势。
宝香阁,坐落在青山坊。
原本颇为热闹的坊市,如今却冷冷清清。
一幢雄伟的宅院。临街是一个院落,里面则有一座楼房,分上下两层,大门紧闭。
“兕子,这就是宝香阁。”
盖嘉运走到杨守文身边,轻声道:“接下来怎么办?”
杨守文眼眉一挑,提枪紧跑两步。麻沸散的效力似乎已经完全消失,杨守文在奔跑的时候,已感觉不到难受。不过,他的速度不快,脚下也格外沉稳。每一步迈出,落地时会发出蓬的闷响。刚开始,那声音还不大,可是跑出十步之后,那声音如同巨雷。
在他身后,宝香阁门前用青石板铺成的台阶纷纷碎裂,形成一个个如同蜘蛛网般弥补的裂纹。眨眼间,杨守文已经到了大门前,一口金蟾气流转四肢百骸,口中发出‘咕’好像金蟾吞月般的如雷巨响。虎吞大枪猛然探出,砰的一声刺在门上。
那大门,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给人一种很沉厚的感觉。
门上还包着铁皮,但是随着杨守文这一枪刺出,那扇大门顿时砰的碎开,木屑飞溅。
杨守文迈步,跨过了门槛。
这巨响声,自然惊动了宝香阁里。
当杨守文才一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呐喊。
“什么人,敢来宝香阁闹事。”
两个小厮冲上前想要拦住杨守文,可杨守文根本不理睬,抬手运转大枪,把两个小厮当场刺杀。
“杀人了!”
宝香阁的人,想必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一个个都停下脚步。
杨守文沈着脸,目光扫视院中众人。他们一个个衣装整齐,手持兵器,还举着火把。
有男有女,大约有二三十人之多。
杨守文冷笑道:“谁是管事?”
“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我宝香阁闹事?知不知道,我宝香阁可是……”
“我知道你宝香阁姓卢,用不着拿来吓唬我。我今天既然敢来,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再问一遍,谁是管事?”
杨守文说完,大枪在地上重重一顿,杀意蒸腾。
这可是在经历了昨日血战之后凝聚的杀气,院子里那几只正冲着杨守文狂吠的恶犬,嗷呜一声夹着尾巴,溜到了角落里。那杀气,更让之前说话人,噤若寒蝉。
“我道是谁,这不是杨大郎吗?”
从院子里那座两层楼里,走出一个人,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仆从。
“不知杨县尉公子光临,小老儿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那人的年纪,大约在五十上下,生的干瘦,但眉宇间可以依稀看出年轻时的俊美。
“小老儿卢挺之,见过杨大郎。”
“你是这里的管事?”
“正是。”
“把幼娘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卢挺之露出愕然之色,笑着道:“大郎说笑,我这里可是正经的生意,哪里来的什么幼娘?”
“我再说一遍,交出幼娘。”
“大郎,我是真不知道。”
就在这时,从宝香阁的后院里,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从侧门里跑出来,浑身是血。
“卢管事,死了,都死了!”
话音未落,侧门轰得一声飞出,阿布思吉达带着十几个闲汉,押着几个男女从后院走了出来。
“杨大郎,你想干什么?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卢挺之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怔,旋即厉声向杨守文喝问。
杨守文没有理他,目光越过宝香阁的仆从,落在了阿布思吉达的身上。只见阿布思吉达摇了摇头,然后做出几个只有杨守文能够理解的手势,杨守文就明白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把幼娘藏哪里去了?”
“别以为你是县尉之子就可以为非作歹,我要禀报我家阿郎,到时候找你爹问罪。”
卢挺之手指杨守文,厉声喝骂。
只是没等他说完,眼前人影一闪。
杨守文窜到他身前,手中大枪横扫,啪的就抽在他的腿上。这一枪,直接打断了卢挺之的腿。把个卢挺之疼的满地打滚,惨叫不停。两个仆从刚要上前搀扶,杨守文大枪探出,噗,噗就把那两个仆从刺翻在地,而后厉声道:“二郎,给我再搜一遍。”
第一百三十八章岁寒三君勾魂香(续1)
盖嘉运立刻大声应命,手一挥,身后的闲汉蜂拥而上。
“拦住他们。”
卢挺之厉声喊喝。
宝香阁的仆从们二话不说,便要冲上来阻拦。
“吉达!”
杨守文话音未落,阿布思吉达已经纵身跃入人群。那杆大枪在他手里翻飞,发出嗡嗡的声响。枪影过处,必有人倒地身亡。只眨眼功夫,已经有六七人死于吉达的枪下。
“别打了,我们投降。”
一干仆从哪见过如此凶狠的人,吓得丢了兵器,便蹲在地上。
“谁知道,幼娘在哪里?”
杨守文沈着脸,厉声道:“若我今天找不到幼娘,你们所有的人,全都要死在这里。”
“杨大郎,你疯了!”
卢挺之强忍着痛,厉声骂道:“我都说了,我宝香阁是正经生意,哪有什么幼娘。”
杨守文没有理他,目光在人群中扫动。
“我叫十个数,还没有人开口,我就开始杀人。”
杨守文说着,把大枪交给盖嘉运,反手从盖嘉运手中抢过一口唐刀。
“一、二、三……”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人群中一个青年的身上。
这青年是卢挺之的心腹,如果卢挺之有什么秘密的话,那么这个青年一定会知道。
杨守文走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头发,把他从人群中拖出来。
“大郎饶命,我说……”
“卢大彤,你敢乱说,小心家法。”
杨守文扭头看了盖嘉运一眼,盖嘉运立刻心领神会,冲上前把卢挺之按住,啪啪啪一顿耳光,打得卢挺之满脸是血。
“卢管事,我不说的话,所有人都要死。
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要我们这些人跟着你陪葬吗?我早就劝过你,这件事不能做……好歹咱宝香阁在昌平也是百年老店,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毁了咱宝香阁的名声。”
青年脸色惨白,骂完了卢挺之,连忙对杨守文道:“杨大郎,我叫卢大彤……这件事和我等真没有关系,我们也只是在这里干活,有些事情我们就算不愿意也做不得主。”
杨守文看着他,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说!”
这个‘说’字,好像是从杨守文的肺里挤出来一样,带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
卢大彤激灵灵一个寒蝉,哪里还敢在啰唆,连忙道:“大约十天前,我家管事从外面带回来一个人。那个人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不过带着帷帽,有一层青纱遮面,我看不清楚长相。管事叫她‘梅娘子’,对她非常尊敬,而且不许我们接近。
小人因为被管事看重,所以送过几次饭菜。
但每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带着面纱,故而也不知道她的长相。
前天晚上,城里大乱,管事让我召集人手。后来发现外面都是民壮,他又让大家回去休息。昨日日间,城外打得很凶,管事再次找到我,让我听从梅娘子吩咐。
梅娘子让我把家丁都召集起来,入夜之后都换上了夜行衣。
可是小人当时是吃坏了肚子,在茅厕里根本起不得身,所以梅娘子就没有使唤小人……再后来,我听人说城中大乱,就知道是梅娘子在行动,小人当时怕极了。我原以为管事只是说说,可谁料想他竟敢真的做了这等事情,和小人真没有关系。”
杨守文闭着眼睛,听卢大彤把话说完,目光便落在了卢挺之的身上。
“卢大彤,那个梅娘子呢?”
“不知道,小人真不知道……梅娘子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
不禁梅娘子没有回来,好多人都没有回来。小人正担心呢,大郎你就带着人来了。”
“那你可知道,这卢挺之,或者说宝香阁,在昌平还有别的产业吗?”
“卢大彤!”
卢挺之惊怒吼道。
只是不等他话音落下,杨守文已经闪身来到他跟前。
刀光一闪,一蓬鲜血喷溅。卢挺之的脚,被杨守文生生砍断,鲜血喷了盖嘉运一身。
卢挺之的惨叫声在宝香阁上空回荡,杨守文面无表情,看向了卢大彤。
“和平坊,和平坊弥勒巷。
卢永成那里养了个小妾,还有一个儿子。只是他家有妒妇,所以不敢养在家里,就拜托管事在这边找了一个房子,让那小妾和儿子住在那边。日常的用度,都是小人送去,若大郎你不相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真的,我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吉达!”
杨守文喝了一声,阿布思吉达便飞奔过来。
“跟着他,去弥勒巷。”
阿布思吉达点点头,一把抓起了卢大彤。
杨守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而后走过去,在卢挺之身前蹲下来,“两军交战,各凭手段,生死由命。我最讨厌有人那家眷做事,那太下作!可如果你敢做得初一,我就敢做十五。别以为你是那劳什子卢家的人,我就不敢杀你……你现在最好祈祷,我家幼娘没有事情。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千刀万剐。”
卢挺之那张干瘦的脸,此刻已没有分毫血色。
他看着杨守文,眼中流露出怨毒之色,咬牙切齿道:“杨大郎,尔不过一田舍汉,今日你敢伤我,我早晚会让你后悔。”
杨守文的目光,陡然一寒。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卢昂冲进宝香阁的大门,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顿时呆愣住了。
院子里,弥漫着血腥味。
卢昂对这个味道太熟悉了,以至于不用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顿时一紧。
院子里,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尸体。
还有十几个仆从,蹲在门廊下,好像狗一样的一动不动,瑟瑟发抖。
“杨兕子,你干什么?”
卢昂怒发冲冠,厉声喝问。
他身为卢家子弟,自然要维护卢家的脸面。
哪怕他北祖二房已经不在主事,可只要他一天还姓卢,这卢家的脸面就必须维护。
杨守文坐在卢挺之身旁,大枪横在身前。
他抬起头,看着卢昂,轻声道:“杀人!”
“你……”
“卢校尉,看在咱们昨日曾并肩作战的份上,我当你没有出现过。天快亮了,估计慕容玄崱不会善罢甘休,依我看你最好还是登城督战,莫要再这里耽搁功夫。”
第一百三十九章岁寒三君勾魂香(续2)
杨守文说的越是轻描淡写,卢昂就越是感到心惊。
在那平静的背后,他可以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杀机。
“大郎,你冷静些。”
“卢校尉,我很冷静!”杨守文微微一笑,那张俊秀的脸,却因为这笑容变得狰狞起来,全无平日里的呆萌气质。那笑容很温和,却让卢昂感到一种发自肺腑的寒意。
“正是因为冷静,我现在才没有大开杀戒。
我知道,你们世家子弟,一个个都高贵的紧。我这种田舍汉,没资格和你们相提并论。所以,你最好别轻举妄动,杀了你,我了不起带着爹娘流浪天涯。可你这么珍贵的身子,若是栽在了这里,那可真就不值了!我的话,你没有听懂吗?”
杨守文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
虎吞大枪呼的挺起,火光照在枪刃上,泛起一抹幽光,如同毒蛇的双眸。
卢昂向前走了两步,立刻停下脚步。
他知道,他如果再往前走,杨守文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他击杀在这里。
“兕子……”
“别叫我兕子,咱们没有这交情。”
卢昂闻听,心中感到无比苦涩。
昨日并肩作战的袍泽之情,他很看重。
同时,他更看重的是杨承烈一家的未来,甚至希望能够与之交好,日后说不定还可以助他北祖二房一脉一臂之力。杨承烈的身份绝不简单!卢昂可以从他的谈吐中,感受到那世家子弟独有的气质。这也让他相信,杨承烈一家来历不简单。
可他是卢家子弟,同样要维护住卢家的脸面。
如果杨守文今天杀了卢挺之,砸了宝香阁,范阳卢氏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所以,卢昂也很纠结,就如同之前杨承烈的纠结一样,根源就在他们身后的家族。
深吸一口气,卢昂手中出现了一枚金针。
那金针长约十公分,成六角棱形,直径大约两公分,做工极为精致。
“大郎,可认得吗?”
“这是……”杨守文怎能不认得金针,顿时站起来,看着卢昂露出了激动之色。
“这是我在你家地上找到的,和你所中的暗器一样。
你别急,我想说的是,这针名为勾魂针,也叫梅花针,是因为它的使用者而得名。
此物主人,绰号梅娘子,真实姓名无人知晓。
不过我听说过,此人并非幽州人氏,来历无人知晓,此前一直是在江南活动。因她与另外两人交好,故而又称岁寒三君,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杀手。这梅花针是她最常用的暗器,故而又有玉笛休三弄,岁寒只三君的说法,是个很神秘的女人。”
岁寒三君,梅娘子?
杨守文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但目光中仍带着一丝冷意。
卢昂松了口气,又接着道:“如今昌平城门封闭,那梅娘子只要还在城里,就一定能够找到。你父亲已经拜托了盖老军,几乎发动了城中所有的地头蛇。一旦有消息,你就会立刻知晓。
大郎,今天的事情,是我卢家理亏。
等事情过去之后,我会返回范阳,为你力争一个公道。
大郎,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别再流血了……你放心,我卢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卢昂已经不是在劝说,而是有些低声下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守文的脸色也慢慢的松动了。
可是没想到,就在杨守文准备放开卢挺之的时候,阿布思吉达从门外冲了进来。
他来到杨守文面前,手舞足蹈比划着,最后递给了杨守文一枚钗子。
杨守文的脸色顿时大变,猛然转身,一把抓住掐住卢挺之的脖子,“说,梅娘子藏在哪里?”
“大郎……”
卢昂一下子懵了,忙要上前。
可是,他被盖嘉运拦住,同时又有十几个闲汉,呼啦啦把他围在中间。
阿布思吉达找到了那间屋子,也看到了卢永成的小妾和儿子。不过,卢永成的小妾和儿子已经被人杀死,屋内空无一人。但是从残留的痕迹来看,的确是有人来过这里。
那钗子,是幼娘所有,也是杨守文送给她的礼物。
卢挺之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杨守文松开了手,卢挺之喘了口气惨笑道:“杨大郎,我不知道那梅娘子躲在什么地方。事实上,梅娘子根本不是我卢家请来的人,而是慕容玄崱派来助我之人。
嘿嘿嘿,你找不到她的!
除非你有本事抓到慕容玄崱,说不定他会告诉你……慕容玄崱就在城外,你去啊!”
“卢挺之!”
卢昂忙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卢挺之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卢子山,从我决定行动的那一刻开始,卢挺之已经不再是卢家子弟。此事和卢家没有任何关系。今日我之所为,乃我一人决定。”
说完,他猛然撑起身子,便纵身扑向阿布思吉达。
阿布思吉达猝不及防,本能挺枪就刺,一枪便刺穿了卢挺之的胸口。
他愣住了!
卢昂也愣住了!
杨守文的脑袋里,此刻更变成了一片空白。
慕容玄崱!慕容玄崱……
他脑海中只剩下了慕容玄崱的名字,片刻后猛然转身往外跑。
“大郎,你要干什么?”
“我要抓了慕容玄崱!”
他说着话,已经冲出大门。
盖嘉运和阿布思吉达相视一眼,二话不说便跟着杨守文往外跑去。
卢昂呆愣在院中,看着乱成一团的宝香阁大院。他知道,经过今日之事,宝香阁已经无法在昌平继续立足。对于卢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卢昂也很茫然。可是他很清楚,今天的事情如果传扬出去,不仅是卢家,连杨守文也要倒霉。
“你叫什么?”
卢昂一把拉住正要追出去了闲汉。
那闲汉连忙道:“小人,田不辣。”
“好,田不辣你听着,今天你们看到的事情,还有听到的事情,绝不能传出去,否则杨兕子就会有大麻烦。你也知道这宝香阁是卢家产业,当知道卢家的手段。”
田不辣闻听,脸色一变。
“卢校尉,你什么意思?”
“昨夜昌平遭遇叛军奸细在城中闹事,宝香阁也受到波及。
阁中所有人被叛军奸细所杀,一应财物被抢掠一空……田不辣,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现在天还没亮,你可以自己考虑。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卢昂说完,便转身走出宝香阁大门。
他要把所有的痕迹抹去,不仅是为了杨守文,同样也是为了卢家。
卢家已经有了一个卢永成卷进来,再出来一个宝香阁的话……卢家卷入的,太深了!
田不辣呆呆站在院子里,目光掠过了院中的那些仆从,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冷意。
第一百四十章秀
赵州,平棘。
朝阳从地平线升起,阳光普照大地。
古老的县城上空,此刻却是战云密布。兵器折射阳光,化作一道道寒光在城斑驳的城墙上跳动。一队队突厥兵马列阵在城外,肃穆而沉静,令人感到莫名恐慌。
杨瑞跟在高睿身后,登上了城楼。
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状况,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赵州刺史的亲随?
昨日,他和杨茉莉因为肚子饿,以至于在藏兵洞里偷偷哭泣,不想被正在巡视城防的刺史高睿发现。一问之下,高睿得知杨瑞和杨茉莉只有十三岁,也大吃一惊。
因为按照唐律,杨瑞和杨茉莉才刚好是中男,根本不算成丁。
两个十三岁的孩子被强征民壮,也让高睿非常不满。
再后来,高睿得知杨瑞他们是要去荥阳找人,而他们要找的郑灵芝,居然和高睿认识。郑灵芝,就是杨守文的舅舅。高睿立刻意识到,这两个小孩子来历不凡。
高睿是雍州人,属关陇贵族。
而荥阳郑氏则是老牌世族,论威望和底蕴,远非雍州高家可比。
高家与郑家也有通家之好,不过并非高睿这一支。但凭此关系,足以让高睿对杨瑞两人多有关照。只是城门已经封锁,高睿也不好擅自把杨瑞他们放走。可是把杨瑞丢在军中,好像也不太合适。于是高睿干脆把杨瑞三人都纳为自己的亲随。他告诉杨瑞,只要战事结束,他会亲自派人送杨瑞他们前往荥阳找郑灵芝。
相比呆呆傻傻,又食量惊人的杨茉莉,高睿更喜欢聪明的杨瑞。
所以今日登城的时候,他就把杨瑞带在了身边。
“陈将军,情况如何?”
高睿登上西城门楼,迎面走来守将陈令英。
只是,陈令英却显得无比愤怒,一张白脸涨得通红。
听闻高睿询问,他怒道:“阎知微该死。”
“怎么了?”
阎知微是大唐著名画家阎立本的侄孙,甚得武则天宠信,更拜为三品春官尚书。
七月,他随同武延秀一同出使黑沙城,这会儿应该被关在黑沙城才是。
高睿不禁好奇,怎么突然说起了阎知微?
陈令英道:“阎知微已经降了突厥,更甘愿做突厥先锋,刚才还在城下与末将说话。”
“阎知微投降了?”
高睿脸色一变,露出震惊的表情。
陈令英怒道:“他刚才还大言不惭要末将投降,否则就要大开杀戒。
末将本不想理睬,谁料想突厥大军抵达之后,他竟与突厥人联手踏起了《万岁乐》。”
高睿眉头一蹙,脸上也浮现出怒容。
唐代,流行踏歌。
所谓踏歌,就是一种歌与舞的结合,分为宫廷踏歌和民间踏歌。阎知微踏歌《万岁乐》,分明是把突厥视为朝廷。即便是高睿没有看到,也不仅为他感到羞耻。
陈令英道:“末将问他,你身为春官尚书,怎能投降突厥,还在这里踏歌?他却回答说:万岁乐,不得已!末将很生气,裴怀古可以‘宁守忠以就死,不毁节以求生’,宁死不降,更趁着突厥人出兵妫州的时候逃回长安,他阎知微何以就‘不得已’呢?”
裴怀古,右豹韬卫大将军,也是随同武延秀出使突厥的使者。
高睿听罢,不禁默然。
他和阎知微也认识,而且还受过阎知微的恩义。
可这时候,他却不能为阎知微说话,私交归私交,公义归公义,他分的很清楚。
一旁杨瑞则默不作声。
他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人,所以心中有些惶恐。
高睿走到女墙后,举目向城外眺望。
那突厥兵马列队整齐,军纪森严,令他也感到有些担忧。
“陈将军,城里都已经准备妥当?”
“刺史放心,别看他们之前畅通无阻,其实不过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如今,他们已经不复奇兵优势,我城中儿郎早已枕戈待战,绝不会让突厥人讨得便宜。”
陈令英应该是高睿的心腹,所以当他说完这番话之后,高睿连连点头。
“那此地,就交给你了。”
“喏!”
“我再去城中巡视,顺便看看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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