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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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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恐怕也是卢永成释放出来的一种善意。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也就没有必要再去针对杨承烈。

不但如此,卢永成虽然控制了站班皂隶和民壮武侯,但是并没有再去触碰捕班的人手。

一来,只有二三十人的捕班对卢永成来说,没有太大用处。

二来呢?他是真插手不进捕班的事务。杨承烈虽然闭门不出,可是管虎却把捕班给经营的风雨不透。卢永成虽然可以罢免管虎,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者。

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再去因此而激怒杨承烈。

作为补偿,他放出了宋三郎。

杨守文已经能够确定,陷害宋三郎的人就是卢永成。当然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卢永成原本是针对杨承烈。现在杨承烈已经构不成危险,他也没必要再为难宋三郎。放了宋三郎,也等于是向杨承烈做出表示:咱们的恩怨,都已经化解。

只是杨守文没有想到,宋三郎才出来,就跑来登门拜访。

杨承烈放下手中的稿子,对宋氏道:“三郎怕是来找你的,你去招待他一下就是。”

“奴知道了。”

宋氏起身往外走,而杨承烈则笑着看向杨守文。

“看我做什么?”

“你阿娘准备让宋三郎负责清平调的贩卖,他今天上门,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哦!”

“你难道没有意见?”

杨守文冷笑一声,“父亲的意思,是要我出去赶走宋三郎吗?”

这一次,轮到了杨承烈哑口无言。

原本想要调侃一番,没想到杨守文根本就不接他的招。不过,杨承烈终究是在官场上浮沉多年的人,脸皮早就练到了金刚不坏第十重。当下嘿嘿一笑,他坐起来,笑着说道:“好吧,倒是小觑了你!你可知道,你那清平调被宋三郎极为看好。”

“那又如何?”

“如何?那可是很多钱。”

“我若没钱,你会不给我吗?”

“这个……”

杨承烈被噎得有些难受,指着杨守文怒道:“你这不孝子。”

他这一指杨守文,菩提立刻起身,冲着他狂吠,让杨承烈也不禁感到老脸发烫。

“好了,父亲有甚话说便是了,何苦装模作样。”

杨守文坐起来,懒洋洋看着杨承烈,“我知道父亲的意思,商贾虽有暴利,但终究不足为人道。我当初答应阿娘,让她负责清平调贩卖,也就不会管她如何运作。

反正少不得我的零花钱就是,父亲你又何苦向我解释?我看上去就那么不懂事吗?”

在唐代,不管商贾营利几何,都上不得台面。

杨守文没有看不起商贾,可他却知道,如果自己被打上了商贾烙印,就会有诸多麻烦。对一个社会而言,商贾是促进社会发展,物资流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当整个社会都在看低商贾的时候,却想着凭一己之力扭转?那简直是愚不可及。

杨守文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

至于杨承烈的装模作样,他也明白。

无非是害怕自己会产生不好的想法,到时候甚至可能会与宋氏产生更多的冲突。

家和万事兴,杨承烈这么想,倒也没有错误。

杨守文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似乎也随之振奋了不少。

“宋三郎这个人虽然有些蠢,但人品还算不错。

他不似阿娘的其他两个兄长,这些年不断给阿娘找麻烦。此前虽被人陷害,也是因为不够谨慎才着了道。父亲交出印绶之后,这么久似乎也只有他过来探望。不管是阿娘召唤也好,亦或者是他主动登门,毕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畏之如虎。

从这一点而言,宋三郎也算是个性情中人吧。”

杨承烈颇以为然,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杨守文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语,那他也就没必要再去解释,否则倒显得自己小气。

“父亲,我去练字,没什么事情,不用叫我。”

说完,杨守文迈步往房间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杨承烈欣慰一笑,而后又靠着廊柱,拿起了《西游》的手稿阅读。

只是,没等他品读多久,就听到一阵匆匆脚步声。

脚步声非常急促,紧跟着就见管虎从月亮门走进来。他神色略显慌张,一看到杨承烈,忙快走几步,“县尉,出大事了……今早卯时,静难军向居庸关发动偷袭。”

杨承烈闻听顿时一怔,呼的坐直了身子。

“消息准确?”

“居庸关点起狼烟,我也派人前往查探,已经确认此事。”

杨承烈闻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从八月十日静难军归降突厥人之后,虽然数次南下,但是却一直没有发动攻势。

杨承烈甚至以为,静难军不会再有动作。可没想到,就在那突厥人战事无比顺畅的时候,静难军会突然发动攻击。难道说,突厥人打算双管齐下,要攻占幽州?

第一百零三章请柬

“管叔,居庸关战况如何?”

就在杨承烈和管虎说话的时候,杨守文也听到了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站在杨承烈的身后,静静聆听片刻,突然开口询问。

杨承烈顿时恍然:我怎么只顾着考虑那静难军偷袭居庸关的原因,没有询问战果呢?

他一拍大腿,却忘记了自己腿上的箭伤。

这一巴掌,正好拍在伤口上。那伤口虽然已经开始愈合,可一巴掌拍上去,依旧会很痛。杨承烈惨叫一声,脸色变得煞白。把一旁的杨守文也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前查看。一边查看,他一边嘴里嘀咕:“天天说这个蠢,说那个笨,怎把自己的伤都给忘了?”

“你给我闭嘴。”

杨承烈老脸通红,恶狠狠瞪了杨守文一眼。

“管虎,居庸关战况如何?”

眼前这对父子,爹不像爹,儿不似儿……好像从杨守文清醒之后,自家这位县尉的性子,一下子变了很多。嗯,说不清楚是什么样,只是感觉着,越发的逗比了!

当然,如果管虎知道‘逗比’这么一个名词的话。

他强忍着笑,轻声道:“卑下已经打听清楚,卯时静难军以八百锐卒偷袭居庸关,但是被卢校尉打退。如今,静难军已经兵临居庸关前,看样子是准备强攻。”

“卢校尉?”

杨守文脱口而出道:“可是范阳卢吗?”

“哦,就是卢昂校尉,县尉应该还记得此人。”

杨承烈扭头看了杨守文一眼,而后说道:“卢昂秉性忠直,有他镇守居庸关,当可高枕无忧。”

他没有回答杨守文的问题,只说那卢昂可以相信。

“县尉,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城里现在情况如何?”

“有些混乱……不过卢主簿已经发出布告,说是昌平固若金汤,并且派民壮加强了巡逻,所以还不算太坏。但城外的难民,似乎有些慌乱,不少人准备离开,还有一些人想要进城。卢主簿尚未拿定主意,但是已派人前去安抚那些难民。”

杨承烈点点头,轻声道:“这么说来,卢永成做得还不算太差。”

“什么不差,如今梁允接掌民壮,不断打压咱们的人。

朱成他们几个,已经被派驻守城外三日。这样下去,用不得多久城里就全都变成卢永成的手下。县尉,你还是赶快回来吧……你不在衙门,兄弟们的日子真不好过。”

你道我何尝想要缩在家里?

可是这县城里还有一个大人物,他让我交出民壮,我又怎敢拒绝?

杨承烈苦笑一声道:“我也想早些回去,可我现在伤势未愈,就算回去也没有用。”

管虎不禁愕然,有些不解看着杨承烈。

他实在想不明白,杨承烈为什么要向卢永成低头,而且到了这时候,仍不肯出山。

所谓伤势,管虎也知道一些。

杨承烈虽然受伤,但远不似他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

“管虎,你且先回去吧,若有变化,再来与我知晓……我有些累了,就不送你了。”

杨承烈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管虎只得告辞。

看得出,他有点失落。

杨守文把他送出杨府大门,管虎突然拉着杨守文道:“兕子,我总有一种预感,县尉如果再不回来,昌平必然会发生剧变。我不知道县尉到底是怎么想,但请你劝劝他,让他早些回来。如若不然,那些跟随他的老兄弟,说不得会因此离心。”

“管叔放心,我定会转告。”

杨守文点头答应,管虎这才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杨守文有些想不明白:管虎应该是和老爹一条心。可他与陈子昂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如果不能弄清楚的话,不管他还是杨承烈,心里都会有一根刺。

管虎说的不错,老爹再不回去,他那些手下说不定就会改换门庭。

可现在的问题是,李元芳想干什么?

杨守文相信,李元芳一定有他的原因,但他从那天晚上出现之后,已经快七天没再出现。

据盖嘉运传来的消息,鸿福客栈甲三号,早就没有人居住。

也就是说,李元芳等人已经离开了鸿福客栈,如今住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杨守文就算是想要联系对方,也是无从下手,只能被动的等着李元芳派人与他联络。

这种完全脱出控制的感觉,让杨守文很不舒服。

前世他也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就在他受伤瘫痪之前。现在,这种感觉重又涌上心头,令他心中感觉不妙。看样子,这昌平真的是要出大事,他却只能束手无策。

在杨府大门前呆立许久,杨守文突然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去。

可就在他一只脚迈进大门的时候,忽听有人喊了一声:“杨大郎!”

他扭头回身,就见一道黑影从他身边掠过,啪的砸在门上,然后便落在了地上。

杨守文激灵灵一个寒蝉,连忙冲下门阶。

门前大街上,行人来去匆匆,不远处的巷口,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手里拿着一个破碗,一手拄着根打狗棍沿街乞讨。杨守文在门前的大街上站定良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老胡头手里拿着一个黑色香囊,从大门内走出,来到杨守文身边。

刚才那黑影,就是老胡头手里的香囊。

香囊散发着一种颇为雅致的香气,里面有一块石头,还有一张光滑的笺纸。

杨守文皱皱眉,把笺纸打开,就见上面有一行笔力雄浑的字样:明日辰时,弥勒寺塔林。

这是一张请柬,但没有邀请人和被邀请人的名字,只有一个地址。

请柬上所说的弥勒寺,是建造在昌平县城的大弥勒寺,而不是那虎谷山的小弥勒寺。

原因嘛,很简单。

大弥勒寺有塔林,而小弥勒寺则没有。

只是,是谁邀请?又所为何事?杨守文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挺拔的身影。

他把笺纸收好,“老胡头,咱们回去吧。”

“兕子,是谁砸咱家的门?”

“不用管他!”杨守文笑了笑,迈步走上台阶。阿布思吉达站在大门内,手持长枪。

杨守文朝他点点头,吉达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旋即退到一旁。

别看他不会说话,但是这心里面却清楚的很。有这么一个帮手,杨守文倒也放心。

明日,倒要看看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杨守文一遍想着,就看到幼娘带着悟空从后院走出来。

他立刻笑道:“幼娘快来,兕子哥哥这里有礼物送给你……”

第一百零四章赴约

“礼物?”

杨守文话音还没有落下,杨青奴娇小的身影便出现在视野中。

八戒跟在她身后,青奴一路小跑就到了杨守文的跟前,“大兄,有没有我的礼物?”

眼睛里,透着一丝期盼之色。

杨守文顿时傻了!

早就该想到,这两个小丫头如今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宋氏和宋三郎在偏房谈事情,后院里就剩下一个杨承烈。幼娘和青奴两个小孩子,又怎能耐得住呢?

可香囊,只有一个。

杨守文看看青奴,又看看幼娘。

看得出来,幼娘也想要。不过当她看到杨守文脸上的为难之色时,立刻明白过来。

“兕子哥哥,幼娘已经有礼物了。”

“哦!”

杨幼娘的回答,让杨守文松了口气。

他笑着把香囊递给了杨青奴,只是当青奴看清楚了之后,却小嘴一撇道:“玄色的……奴奴不喜欢。”

说完,她便没了兴趣,带着八戒跑开了。

也难怪,这香囊的用料和做工极佳,但式样和颜色并不适合女孩子佩戴。

要知道佩戴香囊也是这个时代的一个习俗,不分男女,但凡有条件都会随身佩戴。若放在后世,男人戴香囊可能会被称作娘娘腔,但是在唐代,这却是一种时尚。

幼娘突然跑过来,笑嘻嘻从杨守文手里抢过香囊。

“青奴不要,幼娘喜欢。”

她把香囊揣进怀里,便带着悟空一溜烟的跑了。

杨守文看着幼娘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愉悦的笑容……

如此幼娘,又怎能不让人疼惜呢?

……

来到后院,杨守文的心情轻松许多。

刚才的小插曲也是算不得什么,但是能够看到幼娘脸上快乐的笑容,杨守文也感到非常高兴。中秋之后离开虎谷山,一转眼已过去近二十天时间。虽然说家里的气氛很好,杨守文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可是他却依旧怀念那小山村的生活。

优哉游哉,轻松自在。

或许虎谷山的条件不是太好,但对于杨守文而言,却远胜于这小县城里的日子。

这里,太压抑,太沉重,太多的算计!

“老虎走了?”

看到杨守文回来,杨承烈拄着拐杖,也站起身来。

“嗯,走了。”

听了杨守文的回答,杨承烈却发出一声叹息,而后轻轻摇头。

对管虎,他的心情也很复杂。管虎跟随他多年,他还指点过管虎刀法,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从属来形容。可这样一个他曾经非常信任的人,却似乎另有来历。这也让杨承烈有些放不下,他知道管虎对他尊重,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除非,管虎向他坦白来历。

但,可能吗?

这似乎已经成为杨承烈的一个执念,每次见到管虎之后,他的心情就会变得低沉。

杨守文明白杨承烈的想法,于是把话题一转,便引到了请柬之上。

“弥勒寺塔林?”

杨承烈接过笺纸,在手中翻转了几下道:“这非是幽州所产笺纸,乃京兆特产的冷香笺,非等闲人家可用……呵呵,不留姓名,却表明了身份,不愧是卫国公之后。”

“李元芳?”

“除了他,还能有谁?”

杨承烈说着,把冷香笺还给了杨守文,“你想必也猜出了端倪,又何必装作不清楚?”

“嘿嘿!”

杨守文干笑两声,把冷香笺收好。

“父亲,我准备去走一遭。”

杨承烈拄着拐杖,徘徊几步之后道:“你去最合适,我现在的情况,倒是不好露面。

李元芳找你,我猜测很可能和居庸关的战事有关。否则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失踪多日,居庸关战事方开启,他就露面,还弄了这么一张请柬过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到时候你见了他,多听少说,可千万不要答应什么,否则会很麻烦。”

说完,杨承烈笑了。

“你总说要冷眼旁观,我早就说过,那李子建又怎会容你闲着?他那祖父精于谋略,长于算计。咱父子这样的实在人,弄不好就会被利用,你可千万要小心。”

杨守文忍不住大笑起来,把杨承烈笑得有些奇怪。

“你笑什么?”

“父亲,我直到现在才发现,你的功夫可比我厉害多了!若非你不会金蟾引导术,说不得我会以为你得了阿翁的真传。”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这脸上的功夫,已经练得刀枪不入。”

杨守文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杨承烈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暴跳如雷:“你这不孝子,居然敢说我的脸皮厚?”

不过,他旋即又嘿嘿笑了。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道:“若没有这等好功夫,当年又怎能娶得你母亲?若娶不得你娘亲,又哪里有你这个小混蛋?”

骂完之后,杨承烈的心情开朗不少。

之前因为管虎而带来的那种沉重,似乎也烟消云散,脸上的笑容更变得格外灿烂。

……

这一日,风平浪静。

居庸关方面虽然不时有战报传来,可是昌平县却显得很平静。

原因?非常简单!叛军攻势虽然猛烈,但居庸关确是固若金汤。这座早在春秋战国便修建的关口,自从始皇帝修造长城,取‘徙居庸徒’之意而命名为居庸关之后,数百年来就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幽州要塞。

而驻守居庸关的守将名叫卢昂,虽算不得什么名将,但却颇有才干。

早在月前,他就防范着静难军的突袭。

哪怕是静难军一直按兵不动,他也没有一日放松戒备。

据从居庸关传来的消息,静难军一日之间三次强攻,都被卢昂击退,也让昌平百姓松了一口气。

有天险可守,又有大将坐镇,静难军焉能攻破居庸?

这一夜,杨守文睡得很安稳,一觉直睡到了天明。

当肚白曙光透过窗纸照进房间,杨守文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翻身下床,赤足走到门口。

打开房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湿涔涔的水气,他忍不住打了寒蝉,才知道昨夜里不知在什么时候,竟下了一场小雨。

第一百零五章龟符奉宸(一)

大弥勒寺坐落于昌平城东,与和平寺相互辉映。

武则天假托自己是弥勒转世,得大弥勒经在全国各地修建佛寺,昌平县也不能免俗。

事实上,不止是昌平,整个幽州境内,几乎所有县城都修建有弥勒寺。

昨夜一场小雨,枫红叶落,狼藉一片。

走进大弥勒寺的山门,沿着一条湿涔涔,满眼枫红的曲折幽径而行,尽头处就是塔林所在。

不过,大弥勒寺毕竟比不得那些古老寺院历史悠久。

似嵩山的少林寺,赵州的宝林禅寺,都建有佛塔浮屠,是因为曾有无数道德高僧驻足修行,并在那里圆寂。而昌平的弥勒寺,满打满算建成不会超过十年。加之幽州是苦寒之地,少有高僧前来。早些年,弥勒寺倒是来过一个法师在此修行。

那法师的来历不小,法号玄硕,据说是玄奘法师的师弟。

只是,他在弥勒寺修行了两年,然后就离开昌平,如今也不知在那处仙山里修行。

玄硕法师离开之后,弥勒寺的香火也冷清许多。

当然了,若是和虎谷山上的小弥勒寺相比,这大弥勒寺的香火倒是可以堪称鼎盛。

辰时,阳光普照。

不过气温很冷,即便阳光照射在身上,也感受不到多少暖意。

杨守文身着一袭白木棉布做的长袍,足下蹬着一双皮靴,腰系狮子吞口的腰带,迈步走进塔林。此时,塔林中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有什么人。几座浮屠佛塔孤零零坐落在这里,透着一丝丝庄重的气息。看样子,李元芳人应该还没有到。

他也不着急,而是漫步在塔林中,感受中那一丝丝庄重的佛家气韵。

在一座佛塔前停下脚步,杨守文抬起头,仰望佛塔……待一千五百年后,这弥勒寺还会存在吗?反正在杨守文的记忆之中,他是不记得帝都有这么一方景致。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杨守文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清雅的声音。

“杨守文,弘农杨家子,忠壮公之后。

生于永隆二年三月十六,母荥阳郑家女郑熙雯,父杨承烈,十八岁曾在圣前斩黄斑,因而得圣人青睐入奉宸卫,赐千牛刀。二十二岁以战功而入备身,后徙均州折冲府,拜果毅校尉。垂拱元年,杨承烈突然自均州挂印辞官,返还弘农。

此后,杨承烈下落不明,而弘农杨家族谱之中,关于杨承烈的记录也一同消失。”

李元芳一袭青袍,站在距离杨守文约十四五步的地方,正目光灼灼打量他。

也许是刚才太入神了,以至于李元芳来到身后,杨守文都没有觉察。只是,杨守文有点发懵!李元芳刚才说的,分明就是他的家世。说实话,杨守文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出身弘农杨家,母亲是郑家之女外,对自己的身世还真不是太了解。

忠壮公是谁?

杨守文脸上露出愕然之色,但旋即一闪即逝。

他轻声道:“大将军看样子对我父子还真关心,竟然在这么快就打听到我家的来历。”

“快吗?”

李元芳笑道:“我可是花费了很大功夫,才弄清楚了你一家的来历。

如果不是你父自承出身奉宸,说不定我还无从下手。不过他既然说了,那我想要查出来就非常容易。只是我不太明白,当年你父有大好前程,为何会跑来昌平?”

我也想知道!

杨守文搔搔头,“我痴傻的。”

“啊?”

“我之前是个痴汉,如何知道原因。

别说这个,就连你刚才说我是忠壮公之后,我也没听明白。大将军,忠壮公何人?”

“你真痴吗?”

“你说呢?”

李元芳打量了杨守文两眼,突然一摆手道:“算了,既然你不知道,我索性告诉你,省得将来在人前说起时,连自家祖宗是谁都说不清楚,到时候图惹人笑话。”

他说着话,迈步走上台阶。

“忠壮公便是北朝汾州刺史杨敷,算起来应该是你曾曾曾祖父。天和六年,北齐平原王段孝先攻破汾州,忠壮公被俘至邺城,愤郁而终,后被追谥忠壮公。

或许你对忠壮公会有陌生,但想必前朝景武公杨素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你的曾曾祖父便是杨素的兄弟名叫杨询。不过他不似景武公那般武功赫赫,更没有景武公那般大的名声。但也幸亏如此,枭玄感趁隋炀征伐高句丽是起兵造反,后被镇压,举家被杀。而杨询因为低调,故而知者甚少,所以才得以幸免。

令祖杨大方,原本是侯君集手下大将,却因为西征高昌时得罪了侯君集,被罢官遣返。要说,你杨家还真是运气好。侯君集后来造反,许多人被牵连,唯有令祖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如今,弘农杨家的族谱中,已经没有了令曾曾祖这一支的记录。”

李元芳说完,看着杨守文。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守文则沉默不语,正努力消化着李元芳说的这些事情。

正如李元芳所说,杨敷是谁?他真不太清楚。但杨素的名字,即便是在后世,也大大有名。至于枭玄感,应该就是杨玄感吧。杨守文依稀记得他前世看过一本小说,里面就提到了杨玄感。杨玄感兵败之后,举家被灭,更被隋炀帝改姓为枭。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也代表着杨玄感这一支,一辈子都要背着反贼的名声。

只是……

杨守文抬起头,凝视李元芳。

两人目光相触,李元芳的眼神格外锐利,而杨守文的眸光里,则透着一种深邃。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良久,李元芳笑了。

“好吧,刚才说的那些并不重要。

若非你父现在对外宣称身受重伤,说不得今天我要邀请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我打听过你,杨守文!小时候因为痴症,拜入佛门,法号阿閦奴,十七年来一直浑浑噩噩。

三十多天以前,你被雷劈中,但却没有死,反而一下子清醒了。

你清醒之后,虽然对外表现的很低调,甚至很多人都以为,你武艺高强,却头脑不灵光。可我却知道,你在藏拙!之前盖老军之子盖嘉运假杨二郎之名行强盗之事,应该就是被你发现,更借此收服了盖嘉运,如今就在民壮武侯三队效力。”

第一百零六章龟符奉宸(二)

杨守文依旧是沉默不语,眸光也变得越发深邃。

他慢慢握紧了拳头,看着李元芳,一言不发。

李元芳却恍若不知,仍自顾自道:“此前,你曾夜探鸿福客栈,还和我的人打了一回,不过最后被你跑了。之后你又发现了宋三郎被卢永成陷害,于是让你父将宋三郎打入大牢。阿閦奴啊阿閦奴,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痴?”

说完,他脸上笑意更浓。

“怎么,想动手吗?”

杨守文深吸一口气,却慢慢松开了拳头。

“这塔林里还有三个人,应该都是你的手下。”

啪啪啪!

李元芳轻轻拍掌,哈哈大笑,“好功夫,居然被你发现了。不过那三人,你应该不会陌生。”

从远处几座佛塔后,转出了三个男子。

杨守文扫了一眼,感觉没有什么印象,于是沉声道:“大将军,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样究竟有什么意思。如果你找我来是想要打架,那就只管放马过来。如果不是这样,又没有别的事,我就要向你告辞。

什么弘农杨家,我不清楚,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小门小户的傻小子,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没工夫陪你来玩游戏。有话就说,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李元芳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

“想走?”

他冷笑一声道:“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

话音未落,李元芳身形呼的腾起,十步距离仿佛一步跨过,便来到杨守文的身前。

抬手一拳轰出,快如闪电。

杨守文早在说出那番话之后,就已经做好了防备。

不过,李元芳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他虽然有准备,心里面仍不免感到一惊。

双手探出,啪的贴在李元芳的拳头上。

只是没等他施展出鹞子手,李元芳猛然欺身而上,脚下一顿,就听蓬的一声响,青石制成的石阶顿时粉碎。他借力向前一靠,杨守文顿有一种毛发森然的感受,激灵灵一个寒蝉,脚下错步,身体一扭,险之又险的让过了李元芳的攻击。

“反应挺快嘛,再接我几招。”

李元芳的声音传入杨守文耳中,却让杨守文的心里,渐渐升起一股怒气。

卫国公之后就了不起吗?

“大将军,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先接我这鹞子三点头。”

说话间,杨守文探手化作鹞鹰铁爪的模样,呼的便劈出去。

十七年苦练金蟾引导术,杨守文的体型看上去虽然单薄,但力量却极大。一爪劈出,口中更发出微弱的金蟾叫声。丹田气融入手上,李元芳连忙抬手招架,只听刺啦一声,那做工精良的青袍大袖被杨守文一爪拍碎,化作片片蝴蝶在空中飞舞。

李元芳的胳膊露出来,上面有一个极为清晰的爪印。

杨守文一招得手,手下更不留情。这鹞子三点头讲的就是一鼓作气,一爪劈出,又一爪劈出,在眨眼之间杨守文劈出了十余爪,逼得李元芳不得不连连后退。

“这是鹞子手吗?”

李元芳连接杨守文十余爪之后,脸色有点发青。

而杨守文一波攻势结束,也趁势后退。两只手放在身后,不停的甩动……那十几爪可谓是使尽了金蟾气,他也需要趁机缓一下。按照杨大方的说法,鹞子手配合金蟾气,力道刚猛,再加上他天生神力,能碎石开碑。可是李元芳却生生接下了他这十几爪,胳膊上更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透肌而出,震得杨守文两手发麻。

“怎么样?”杨守文故作傲然,沉声说道。

李元芳点点头,“我听祖父说过,景武公有一门绝学叫做鹞子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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