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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_庚新-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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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杨守文从来没有讨要过,但正常的人情来往,加起来也是价值不菲。

杨守文没有再拒绝狄光远,向他道谢之后,就带着人匆匆离开,驶出了长洲县城。

一行人趁着夜色疾驰,在天亮时分,已经经过吴县,抵达一处名为泰伯渎的地方。在这里,他们要乘船渡河,而后再继续北上,如果顺利,天黑前可抵达芙蓉湖。

只是,这泰伯渎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长队伍。

吕程志过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因为这条河流的上游渡口被山洪冲毁,以至于原本从其他渡口渡河的旅人,纷纷转到来泰伯渎渡河。这样一来,渡口自然也就变得拥堵起来。

“阿郎,怎么办?”

吕程志沉声道:“不行的话就强行过去,抢船渡河。”

杨守文跨坐马上,看了一眼渡口前那长长的人龙,不由得有些心动。

说起来,虽然杨守文现在已有官身,可这骨子里,却依旧保留着前世的一些习惯。

就在他感到为难的时候,从渡口方向跑来一人。

那人一身船夫打扮,远远的就高声喊道:“前面可是洛阳来的征事郎?”

他这一喊,自然就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人群中有一个青年,见此不由得心头一动,然后叫上了身边的随从,快步走来。

杨守文道:“我是杨守文,你是谁?”

“啊,我家阿郎听说征事郎要回洛阳,担心征事郎在这里耽搁了行程,故而备好船只,在渡口等待。”

“你家阿郎是谁?”

“这个……征事郎过去就知。”

看起来,那位‘阿郎’就在前面的渡口。

杨守文见状,不禁有些愕然。他在苏州不认识什么人,那又是谁在前面等他?

“前面带路。”

杨守文想了想,翻身下马。

杨茉莉上前,抓住了大金的辔头。

大玉则从空中落下,问问停在了马鞍之上。

一行人来到渡口,就见一艘中型画舫停靠在渡口码头。码头上,站着几十个身穿黑衣,形容彪悍的家仆。他们霸占着渡口,旅人虽然不满,却不敢表达出来。

“青之,你这就要回洛阳吗?”

杨守文来到码头上,正打算开口,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明老四?”

杨守文看清楚了船上的人之后,顿时拉下脸来。

明秀笑嘻嘻,从船上下来,走到杨守文面前道:“你这家伙,回洛阳也不告诉我一声?”

“咱们,交情一般吧。”

“嘿嘿,看你说的,好歹咱们也曾并肩作战过不是?”

杨守文其实挺恼火明秀,因为这家伙把他当猴子耍,换做谁,心里面都不会痛快。

可说句心里话,他对明秀并不讨厌。

他喜欢明秀那种很懒散,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生活态度,感觉着悠闲自得,非常快活。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洛阳?”

“嘿嘿,看你说的,我可是明秀。”

“你特么真不要脸。”

杨守文忍不住骂道,不过骂完后,又忍不住笑了。

明秀这话还真不是吹牛,别看八仙客栈被烧毁了,可他明家在长洲地下世界的统治地位,恐怕不会有任何动摇。毕竟,这可是一个执掌江左地下世界数百年的庞大家族。

“你不留在长洲,跑来这里作甚?”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以后不会再留在长洲……那屁大的地方,怎容得下我这种高人?”

明秀说笑两句,一指身后的画舫。

“走吧,咱们上船再说。”

“我等渡船。”

明秀闻听,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如此。”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昨夜我让人把渡船给弄坏了,估计修好要一整天……难不成,你要在这里等一整天吗?”

做人,原来还可以这么无耻吗?

杨守文瞪大了眼睛,看着明秀。

好半天,他竖起了大拇指,恶狠狠道:“算你狠……不过我先说明,别以为我上了你的船,就还了我的人情。林銮这笔帐咱们以后算,之前你戏弄我的事情,也要好好清算才是。”

明秀闻听,露出一脸的嫌弃模样。

“我堂堂明家四公子,犯得着这样讨要人情吗?

走吧,上船再说。”明秀说着,拉着杨守文往画舫上走。他一边走,又一边道:“咱们直接从泰伯渎转道官塘河,然后再经练湖北上,可以直接抵达丹徒渡江。

由于上游山洪暴发,北上的几个渡口,都是人满为患。

到时候你左右都要等候,还不如乘船来的方便。如果顺利的话,后日一早咱们就能到达江北。”

杨守文愕然看向明秀……

明秀道:“你不用看我,你昨晚连夜离开长洲,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怎可能如此匆忙。说真的,这里是江左,河道纵横,走陆路的话,你少说要浪费一天光阴。

走吧,我这次真不是戏弄你,是想帮你而已。”

明秀一脸真诚之色,让杨守文也有些弄不清楚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也罢,权且再信你一次!

杨守文想到这里,当下点头,摆手示意身后众人上船。

他和明秀站在码头上,轻声道:“怎样,你明家这次得到了海图,什么时候行动?”

明秀翻了个白眼道:“怎可能那么快……此事必须要谨慎,一个疏忽就会惹来灭顶之灾。我们要先弄清楚从勃泥到狮子国的海路,这至少需要一两年的光阴。

好在现在到勃泥的海路已经打通,加之广州市舶使的设置,整个涨海都在我大唐掌控之下。我们先慢慢向勃泥转移,待海路确定之后,再一举夺取狮子国。”

明秀口中的‘涨海’,也就是后世的南海。

自隋唐以来,南海就被华夏所掌控。特别是随着广州市舶使的设立,大唐对南海的控制,可谓达到了空前。只可惜,这时候的华夏人,还没有意识到南海的重要性。

杨守文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而在这时,吕程志匆匆走上前来,轻声道:“阿郎,那边有一个士子,说要求见。”

“士子?”

杨守文从沉思中清醒,不免感到诧异。

怎么突然间,自己就变成了名人?

他顺着吕程志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在不远处,有五个人站在那里。

为首的是一个青年,看上去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大。在他身后两侧,站着一男一女,一老一少。那老者显然是管家之类的身份,而那少女却明眸皓齿,颇有姿色。

再后面,则是两个随从,体格健壮,一看就知道不太好惹。

“让他们过来。”

杨守文可以很笃定的说,他不认得这五个人。

但看那青年读书人的模样,也让杨守文不敢轻易怠慢。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青年在少女的陪伴下走过来,向杨守文拱手一揖,“学生韶州张九龄,拜见征事郎。”

“你认得我?”

青年一怔,旋即笑着摇头道:“并不认得。”

“那你找我作甚?”

青年脸上,露出了一抹赧然,搔搔头道:“学生排队等候渡河,已经等了很久,却始终不见渡船。方才见征事郎要渡河,所以厚颜恳请,能否带我等一起渡河?”

哦,是个蹭船的!

杨守文眉头微微一蹙,向明秀看去。

明秀则本能的想要拒绝,可是未等他开口,却见杨守文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那青年,沉声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一怔,忙开口道:“张九龄,韶州张九龄。”

第四百二十一章行卷

在唐代的历史长河中,杰出的人物可谓是层出不穷。

张九龄,绝对是其中不可忽视的重要一员。

贞观有房杜,开元有二张。张九龄,也就是那‘二张’之中的一个……其政治生涯不复赘言,单就其在文坛的地位,同样不容小觑。他是岭南诗派的开创者,一首‘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流传千古,成为在无数人口中传唱的佳句。

杨守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泰伯渎遇到张九龄。

此时的张九龄不过双十年华,但在言谈举止当中,已经流露出了一种别样风姿。

唐玄宗时期,每当任命宰相时,都会问一句:他的风姿比之张九龄如何?

“若征事郎为难,那我再想其他办法。”

张九龄见杨守文迟迟没有回答,于是便准备拱手告辞。

杨守文这才醒悟过来,忙拦住了张九龄,笑道:“张先生随我登船吧,反正船很大,多几人倒也无妨。不过呢,我们可不是简单的渡河,而是准备乘船转入官塘河,直奔丹徒。”

张九龄大喜,连忙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们北上,也要在丹徒渡江。”

杨守文点点头,示意吕程志带张九龄等人上船。

“那是我的船。”

明秀在一旁,忍不住抱怨道:“青之你也太不客气了,至少应该问问我这个主人才是。”

“哦,时辰不早了,咱们也登船吧。”

杨守文翻了个白眼,便毫不客气的直奔画舫而去。

……

对于张九龄,杨守文很好奇。

这个在历史中曾留下浓浓一笔的名人,说实话杨守文并不是非常熟悉。

他对张九龄的了解,更多还是那一首‘海上生明月’,除此之外,也就不清楚他的事迹了。

这是开元名臣,辅佐唐玄宗开创了开元盛世。

张九龄死后,就是李林甫接掌了相位。巧的是,这历史上的一忠一奸,居然都和杨守文产生了交集。这让杨守文感到很有趣,同时也想对张九龄多一些了解。

不过,杨守文不会表现的太过热情,那反而会让张九龄生出警惕之心。

他登船之后,就被明秀引到了甲板上。

那船首的甲板上,摆放着瓜果酒水,两人坐下来后,画舫就缓缓自泰伯渎驶离。

“四郎,你姑姑呢?”

杨守文没有看到明溪,感觉有些奇怪。

明秀吃了一口酒,笑道:“我姑姑是五斗米教弟子,不可能跟我四处游转。她之前在厥妃观,是为了帮我们看守游仙宫。现在游仙宫事毕,她已经返回龙虎山。”

“龙虎山?”

“嗯,五斗米教张天师府邸。

如今,江左天师世家渐趋没落,倒是那张天师一支,逐渐撑起了天师一脉的传承。我明氏一族当年授封上仙百五十将军箓,本为鹤鸣都功。今张天师得了正统,我们也许奉诏。我姑姑自幼入道,需前往龙虎山受戒,而后才算得了道统。”

“哦?”

杨守文对五斗米教里的那些科仪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兴趣不大。

他笑了笑,轻声道:“你姑姑不惜在厥妃观苦修,后又冒险进入游仙宫,怕不单单是为那《佛国记》而去吧。”

明秀闻听,沉默了!

他看了杨守文一眼,突然把话锋一转,举杯笑道:“来,吃酒,吃酒!”

哼,我就知道……

杨守文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这里面可能牵扯到五斗米教之中的一些事物。他可不想自找麻烦,之所以说起这件事,也是因为明溪的缘故。和明溪认识不久,接触也不是很多。但不知为什么,杨守文对这个清冷的女冠非常好奇。

可明溪毕竟是明秀的姑姑,问的太多,说不得会被误会。

龙虎山……那岂不就是后世正一道的道场吗?

这宗教事务,最是复杂。

杨守文想了想,还是决定置身事外为好!

……

天,已经大亮。

可是却阴沉沉的,不见阳光。

仲秋时节的江南,天气变幻莫测。昨日还是晴空万里,可今早已变成了乌云密布。

到晌午时,细雨靡靡。

杨守文和明秀不得不撤了酒席,返回船舱。

“等了你一夜,我快困死了……先去补个觉,你也休息一下,咱们还要走两天水路呢。”

明秀和杨守文道别,返回自己的房间。

杨守文也有些困了!

说起来,他也有两天未曾合眼。从前日在常熟得了消息,日夜兼程赶回了长洲,而后又急急忙忙启程动身,披星戴月的赶路。虽则他修习金蟾引导术,精神比之普通人强盛许多。可这样子连番的消耗,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征事郎留步。”

就在杨守文准备返回房间休息,却被人叫住。

找他的人,竟然是张九龄。

杨守文感到颇为诧异,疑惑看着对方。他和张九龄是今日才认识,他找自己,又有什么事情?

“敢问征事郎,可是那总仙会上,醉酒诗百篇的杨青之吗?”

“哦,正是在下。”

“啊!”张九龄脸上顿时露出了激动之色,那表情活生生,好像后世粉丝遇到偶像时的模样。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忙不迭躬身一揖,“学生在广州时,就听说征事郎大名。今日能够在此相见,实在是,实在是……还请征事郎受学生一拜。”

杨守文先一愣,旋即恍然。

他连忙拦住了张九龄,诧异道:“我的诗,已经传至了岭南?”

“是啊!”张九龄脸发红,显得很兴奋。他激动说道:“学生是在前些时日,在广州刺史府中听闻征事郎的事迹。府尊更对征事郎的爱莲说赞不绝口,也经常在学生面前提及。学生此次北上,是因为两年后的科考,故而提前去洛阳准备。”

杨守文闻听,不禁上下打量张九龄两眼。

“张先生要参加科考吗?”

“正是。”

“那正好,我这次也要回洛阳,你若是不嫌弃,就与我同路,也可以有些照应。”

“啊,真的可以吗?”

张九龄激动的身体打颤。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而后小心翼翼从挎包里取出一卷纸张。

“这是学生早前的拙作,若征事郎有空,还请多多指正。”

咦,我居然有了指正别人文章的资格了吗?

杨守文犹豫一下,还是从张九龄手中接过了那一卷纸张,而后朝他笑了笑道:“指正不敢当,我一定会好好欣赏。张先生想必也一夜未休息,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咱们在畅谈。”

“那,学生就不打搅征事郎了。”

张九龄转身离去,杨守文则目送他背影消失,这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刚坐下来,就听有人敲门。

吕程志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阿郎,可休息了吗?”

“哦,八郎啊……进来吧。”

伴随着杨守文声音落下,房门打开。

吕程志走进屋中,而后把房门合拢,笑呵呵道:“阿郎还未休息吗?”

“哦,刚回来。”说着话,他扬了扬手中的文卷道:“这不,刚得了那张九龄的文章,正说要欣赏一二。”

“哈,果然!”

吕程志脸上露出晒然之色,拿过文卷道:“我就知道,他若知道了阿郎身份,定会奉上行卷。”

“行卷?”

杨守文一怔,“何为行卷?”

吕程志坐下来笑道:“这是本朝的一种风尚,本朝科举,分进士科和明经科。相比之下,进士科的前途最好,参加的人也最多。其中评判的一个重点,就是文辞的优劣。除了主试官员之外,文坛上有地位的人,也可以推荐人才,影响名次。

这个,称之为‘通榜’。”

说着,吕程志叹了口气,“想当初,我也曾奉上行卷,可惜文词不好,无人举荐。”

他把手中的行卷放下来,轻声道:“不过,这张九龄倒真是一个有心人。”

杨守文先前的喜悦,一下子不见了。

他闭上眼,细思方才张九龄的表现,突然间晒然笑了。

那张九龄气度非凡,一看就知道是个骄傲的人。他和自己年纪相当,甚至比杨守文还大一些。可是,先前所表现出的喜悦,似乎与他的性格和气度并不相合。

听吕程志这么一说,杨守文也就明白了张九龄的用意。

他是想要拿自己当敲门砖……如果杨守文与之交好,再点评几句,日后在洛阳递交行卷,会方便许多。他生在韶州,洛阳也没有什么熟人,需要有人推介一番。

杨守文,无疑是一个最佳的人选。

如果这么想来,张九龄先前表现出的激动和崇拜之情,恐怕有一多半都是假的。

“好了,不说他了,八郎找我有事?”

吕程志点点头,轻声道:“阿郎,我是来提醒你一下,观那位明公子的态度,我觉得他怕不是单纯为送你而来。估计他可能会与你一同前往洛阳,你当有所准备。”

“啊?”

杨守文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吕程志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可是做过三年县令,这份眼力倒是不缺。”

杨守文沉默了!

他点点头,沉声道:“八郎,此事我会留意。”

“阿郎这两日奔波,想来也辛苦,先休息一下,我告辞了。”

吕程志说完,起身离开。

杨守文把他送出舱房,站在门口,半晌后突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第四百二十二章事有蹊跷

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张九龄的行卷中,除了几篇文章之外,还有一首五言诗。

杨守文看了一眼之后,便大致明白了这首诗的来历。这是一首赋得诗,也是这个时代,文人学诗最常用的一种方法。所谓赋得体,意思是只要摘取了古人成句为题的诗,题首都必须冠以‘赋得’二字。而首句‘自君之出矣’源自乐府杂曲歌词名,故而张九龄在赋诗冠名的时候,就使用了《赋得自君之出矣》的题目。

这首诗用比兴手法描绘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颇有几分《古诗十九首》中《行行重行行》的意境。整体而言,清新可爱,有着非常浓郁的生活气息。

不过,比之张九龄那首‘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赋得自君之出矣》就显得有些青涩。

如果换做旁人,说不得会称赞张九龄这首诗的清新雅致。

但因为知晓了张九龄的巅峰之作,所以在杨守文看来,这首诗的格局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杨守文突然笑了。

对张九龄这种人,如果不拿出真才实学,很难让他心服口服。

论真才实学?

杨守文自然比不得张九龄,可他却熟读唐诗三百首,在沉吟片刻之后,就有了决断。

同样是表达一种相思之情,该如何应对?

杨守文取来笔墨,提笔在张九龄的行卷上,留下一首诗词。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写完之后,杨守文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不晓得用张九龄的巅峰之作来唱和他的赋得体,张九龄看到之后,会是什么心情呢?

我实在是太坏了!

杨守文想到这里,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自从那总仙宫里醉酒赋诗百篇后,他的脸皮早就已经练出来了。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虽然,他已经不常盗诗,可必要的时候来一首,他绝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已经盗了许多,再盗两首又如何?

写完之后,他吹干墨迹,把张九龄的行卷收好。

一阵困意涌来,杨守文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了,于是便起身上床,和衣而卧……

……

这一觉,杨守文睡得很香甜。

画舫行在河面很平稳,丝毫感受不到半点颠簸。

一直睡到了傍晚,他才醒来,整个人的精神也随之振奋不少。

从船舱里出来,发现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斜阳夕照,照在河面上,泛起了血红的鳞光。他走到船头甲板上,迎面和风徐徐,吹在身上有一种格外舒畅的感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他忍不住低吟浅唱起白居易那首《忆江南》,心里突然间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受。

此次南下,时间很短。

加之他有公务在身,并没有真正领略江南美景。

前世,他缠绵与病榻之上,十几年不得行动。没办法,只好在朋友圈里看那些晒图,心里面可是羡慕的很。重生以来,若说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走遍大江南北。

只是……

这次离开江南,下次再来,不知会是什么时候。

杨守文心里有一种直觉:他这次返回洛阳之后,短时间内怕是不可能再来江左。

真可惜了!

想到这里,杨守文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说得好,说得妙,一言道尽了江左美景。”

一阵掌声从身后响起,杨守文没有回头,已经知道是谁在说话。

声音那么痞懒,偏偏带着一种莫名的磁性,让人不禁生出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念头。

除了明秀,还能是谁?

“明老四,偷听可不是好习惯。”

“切,我哪有偷听……这是我家的船好吗?再说了,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在听。”

杨守文转过身,就见画舫上,已经点起了火把。

明秀拎着一个酒壶,笑嘻嘻走过来,“不过不应景……如今已经入秋,何来春来江水绿如蓝之说?秋来江水绿如蓝倒是合适,但是感觉着,又逊色了几分呢。”

“我愿意!”

千金难买我高兴,你奈我何?

明秀笑了,把酒壶递给了杨守文。

“对了,听说你洛阳的宅子很大?”

“干什么?”

杨守文接过酒壶,警惕看着明秀。

“在江左久了,有些烦闷,所以打算去洛阳散心。

可我小叔人在蜀州,我在洛阳也不认识人……听人说,洛阳居,大不易。我身上没多少钱,到了洛阳,可能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青之,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之前,吕程志曾提醒过杨守文,说明秀可能会北上。

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出来,倒是打了杨守文一个措手不及。

上上下下打量明秀,明秀则可怜巴巴看着杨守文。不过,他那副可怜的模样,杨守文根本就不相信。明家江左五百年大阀,掌控着整个江左的地下世界。你特么告诉我你没钱?杨守文要是信了,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你想做什么?”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之前被明秀耍了一次之后,杨守文的警觉性越来越高。

“嘿嘿,你那边宅子那么大,不如借我两间?”

“明老四,我在铜马陌的宅子是什么样,你会不清楚?”

“嘿嘿,就是清楚,才找你商量嘛。”

明秀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杨守文想要拒绝,可又不忍心。

“好吧好吧,我真是服了你……我如果不同意,你是不是会找我老爹打小报告?”

“嘿嘿,嘿嘿!”

明秀笑了两声,并没有回答。

也是,以明、杨两家的关系,明秀真要跑去找杨承烈,把身份表明,杨承烈绝对会来找杨守文的麻烦。谁让杨承烈是明崇俨的学生,这层关系怎么也无法断掉。

“我先和你说清楚,到了洛阳,你可别给我惹事。”

“青之,你说什么呢?”明秀顿时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大声道:“谁不知道我明秀义薄云天,纯真可爱?”

杨守文盯着他,半晌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

夜色,笼罩官塘河。

晚饭时,杨守文把张九龄的行卷交还回去。

原本自信满满的张九龄,在看了杨守文留在行卷上的那首《望月怀远》之后,顿时脸色大变。整个人看上去都似乎不太好了,阴沉着脸,晚饭时更一言不发。

晚饭过后,张九龄拿着行卷就返回客舱,然后再也没有露面。

“你干什么了?”

明秀忍不住问道:“那南蛮子之前骄傲的好像一只小公鸡,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落汤鸡。”

“明老四,你不说话会死吗?”

杨守文骂了一句,颇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张九龄那房门紧闭的客舱。

会不会太狠了?

杨守文搔搔头,叹了口气。

对于张九龄的小心思,他没什么不满。

利用?又能怎样!能够被这样一个牛人看重并且利用也是好事,总好过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青之,你这次突然返回洛阳,究竟为什么事情?”

杨守文看了明秀一眼,想了想,还是把李过的事,与明秀说了一遍。

“四郎,圣人与你明家关系那么好,能不能到时候帮我求情?”

“你想什么呢?”

明秀翻了个白眼,轻声道:“圣人之所以厚待我明家,是因为我叔祖的交情,也是因为我明家这些年来无欲无求,在暗中帮衬。可要说关系好……叔祖活着的时候说不定可以。现在嘛,我觉得你父子过去求情,都要比我出面说项有用处。”

说完,他眉头一蹙。

“李过?”

明秀挠挠头,原本光滑柔顺的发髻,顿时变得有些凌乱。

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太子膝下有个名叫李过的儿子?”

“这种事我骗你作甚……那高力士就是太子内坊局的典直,还有之前我因为救人,得罪了长宁郡主的郡马杨皦。还是小过出面,找了长宁郡主说项才算揭过。”

“有这种事?”

明秀对洛阳后来发生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听杨守文这么一说,他倒是不再怀疑李过的身份。

想想也是,太子李显当年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虽然后来被武则天贬为庐陵王,可身边绝对不会缺少女人。万一是什么不起眼的嫔妃所生,未必会很张扬。

“要是长宁郡主出面,这身份倒是不会有问题。

不过,他惹怒了圣人,怎会找到了你的头上?那洛阳城里,能在圣人面前说上话的人多了去。别的不说,狄光远的老子就是其中之一……只要太子登门恳求,以狄怀英和李唐皇室之间的交情,一定会出手相救,怎么也轮不到你出面啊。”

杨守文听罢顿时愣住了!

之前高力士找上门的时候,他一听李过有危险,就没有来得及去细想,便匆匆出发。

可现在听明秀一说,杨守文也觉得事有蹊跷。

是啊,洛阳城里能在圣人面前说上话的人有很多,单只是一个狄仁杰绝对能保住李过的性命。他杨守文虽有些名气,但若以能力而言,差狄仁杰十万八千里之多。

李过何以舍近求远找到他,还让他在八月十五日之前赶回洛阳……

第四百二十三章王满渡(一)

“富贵,给你一个任务。”

夜色渐浓,明秀也回客舱休息了。

杨守文则把费富贵找来,在船头一边欣赏着沿岸夜景,一边低声吩咐。

杨道义带着两个护卫,在甲板一侧守着,以放着人靠近偷听。这杨道义就是那十三个江湖人中的一员。据说早年因一怒杀死了本地缙绅,以至于流落江湖,做了个亡命之徒。他识字,而且还读过一些书,故而在十三人之中,地位最高。

归附杨守文之后,十三江湖人也就等于和过去告别。

他们的身份必须要重新办理,于是这十三个江湖人干脆舍了以前的名字,重新取名,成为杨守文的家臣。这十三个人的身份,是狄光远协助办理,并在长洲落了户籍。日后有人想要这他们身上做突破口找杨守文的麻烦,也不是一件易事。

费富贵忙躬身道:“请阿郎吩咐。”

“从现在开始,给我盯死小高。”

“啊?”

“他每天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话,遇到了什么人……事无巨细,都必须一一记录呈报与我。”

费富贵有些不明白,杨守文是什么意思。

但既然阿郎如此吩咐,他自然也不会拒绝,忙躬身领命。

明秀的那一番话,让杨守文多了几分警醒。但另一方面,他和高力士早就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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