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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问鼎天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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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年拜师学艺的时候,张绣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一转眼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膝下儿女成双,身上伤疤更是几乎不可计数。而少年时的雄心壮志,虽然未曾全部消散,却变的更为务实了。
  经过宛城之战,尤其是这半年多来目睹了刘琮在整个南阳推行的新政,张绣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刘琮虽然收编了张绣的部众,却并没有将张绣架空乃至边缘化,反而极力提高其在军中的地位,如今张绣在南阳军中,是仅次于刘琮的二号人物。对此无论是一直跟随刘琮的魏延,还是半路加入的甘宁,都不曾有半点怨言。
  毕竟一方面张绣和刘琮的私交甚好,另一方面张绣成名更早,对于刘琮的支持力度也最大。
  相对于人才济济的文官系统,现如今刘琮又开始为武将的缺乏而发愁。
  荆州不乏日后大放异彩的名将,远在攸县的黄忠且不说,如今病愈出山,就任章陵太守的文聘也是三国时代非常有名的人物。至于因各种原因名声不显但实力不错的武将,刘琮也在一直留心探访观察,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将其网罗到麾下。
  时在盛夏,山中却非常凉爽,按辔徐行,夜宿山林,这半年来因各种琐事而日渐烦躁的心情,不觉便放松下来。
  此次进山探访师父,刘琮只带了刘虎和许亮二人,魏延吴宽等人要么忙着训练士卒,要么四处派人潜往各地搜集情报,都没有时间。
  许亮自宛城之战后愈发沉默,再也看不到当初在擂台上意气风发的横行少年摸样。和生性谨慎的吴宽不同,许亮在接连遭遇好友惨死之后,心里总是压抑着一股愤怒,却因日渐成熟的缘故并不曾发泄出来,日积月累便形成了如今这副摸样。
  对于自己的选择,许亮并不后悔。他在家族中既不是嫡子嫡孙,也没有强势的父辈为其谋划未来,能跟着刘琮打拼一番事业,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改变命运的最好方式。
  刘琮本来的意思,是要将许亮放出去领兵的,先从都伯做起,相信以许亮的能力,很快便能升到百人将,而且随着南阳军的不断扩编,当个牙门将甚至是骑都也是很快的事。
  然而许亮在思考良久之后,还是决定继续做刘琮的近卫。他并非没有领兵的想法,只是心里隐隐有种潜意识,觉得自己留在刘琮身边,会比出去领兵做个将领更为有用。
  既然许亮坚持,刘琮便不再强求,他虽然有些闹不明白许亮的想法,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许亮对于自己的忠诚。不过刘琮还是将许亮提升为校尉,与刘虎一左一右,算是最为亲近的人了。
  山行数日,这天午后不觉便到了童渊居住的所在,然而尚未到近前,隔着一片茂密的竹林,便听到非常激烈的打斗之声。
  刘琮心中一惊,与张绣互望一眼,不约而同的策马疾行,待转过竹林,就见茅屋之前的坪地上,有二人正各持长枪,斗成一团。
  待凝神细看,却发现两人虽然枪法都出手狠辣,长枪使得虎虎生风,却又都点到即止,明显只是在切磋而已,并非生死相搏。
  确定这一点之后,刘琮与张绣相视一笑,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并不急于上前。
  待二人同时收枪之后,刘琮尚未说话,就见童渊哈哈大笑,对这边说道:“来便来,躲躲藏藏的做什么?”
  刘琮笑着与张绣一同到了茅屋前的坪地上,状似不经意地向与师父比枪的青年男子望去,这一打眼,心中便突起波澜。
  这青年身高八尺,与刘琮个头相差仿佛,一袭白衣,腰带杀得很紧,显得整个人非常利落。蜂腰猿臂,剑眉星目,相貌俊朗,就是肤色较沉,不过配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显出一股英姿勃勃的男儿气概。
  见刘琮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那青年微微一笑,并不着恼。只是眉宇间似乎凝着一丝凝重,仿佛有什么心事化解不开一般。
  “是子龙师兄吧?”没等童渊为刘琮介绍,刘琮便上前一步,紧紧握着赵云的手,回头对张绣说道:“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今日咱们三位师兄弟聚首,实在令人高兴!”
  赵云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淡然笑道:“某一来就得知师父又收了个关门弟子,却没想到正是大名鼎鼎的骁骑将军,南阳太守。”
  “呵呵……”刘琮干笑两声,望向童渊,心说这是怎么回事?看来赵云对自己很不感冒,而且似乎带着情绪呢。
  童渊嘿然一笑,领着徒弟们进了屋子,落座之后,才对刘琮说道:“你这小子,以前怎么没发现竟然如此狂妄?品评世间英雄,别人也还罢了,为何却说刘玄德是卑鄙无耻,反复无常的小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刘琮恍然大悟,急忙大声道:“师父冤枉!”
  “哦?哪里冤枉你了?此话不是出自你口?”童渊很隐蔽地冲刘琮眨巴眨巴眼,那意思刘琮太清楚不过了。
  先对童渊投以感激的眼神,刘琮转过头对赵云正色说道:“子龙师兄是前两年和刘备相识的吧?”
  “不错,当时某在公孙将军麾下,曾受命随同玄德兄长出征。”赵云直了直腰背,正色说道。
  刘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刘玄德自起兵讨伐黄巾以来,最开始跟随的是幽州太守刘焉,再随公孙瓒,陶谦,然后是吕布,如今暂时栖身于小沛,却不知将来又会奉何人为主。想来除了曹操,便是袁绍,甚至在这两位手下都能混一段时间,也未可知。”
  这番话说的可谓恶毒阴损,赵云听了却无可置辩,因为这都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陶谦身死,众人举其为徐州牧,这不就是驻人之地而夺其城吗?难道陶谦没有儿子可以继承事业?难道大伙儿拥戴,再来一番深情并茂的推让之举,就是仁义了?”刘琮毫不留情地继续揭露道:“刘玄德,当世之枭雄,非但狡诈伪善,更深通权术,我那番评语,有何不对?”
  子龙兄啊子龙兄,你若是还执迷不悟,早晚要被刘备摔孩子给收买了去。
  不过现在嘛,自然有我搭救,你就别死扛着去找刘备了。
  “玄德兄长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很显然赵云对刘备的好感颇深,不是刘琮三言两语能扭转的。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刘琮,说道:“数次兵败,玄德兄都不曾自甘沉沦,他所做的,无非是自救而已。”
  对于刘备的野心和抱负,刘琮简直太了解了。自救?为了自救他能落箸掩耳,以掩饰自己听到“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时的惶恐,更能阴夺徐州,明抢益州,赖着荆州……
  当然除了徐州之事,其他的都是还未曾发生,刘琮也不会允许发生的事,眼下还不能拿出来摆事实。
  “哈哈,咱们师兄弟难得今日相见,正当整治酒席,开怀畅饮,说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张绣见刘琮蹙眉不语,急忙打岔道:“小师弟令人酿得好酒,寻常人便是闻上一闻都要醉的,今日托师弟的福,俺正可以好好喝一顿了。”
  赵云生性善良,也不想在师父面前太过为难刘琮,当下点头道:“就依师兄所言。”
  他自去年回家乡为兄长奔丧之后,便一直居于故土,不曾再去公孙瓒帐下。后来无意中得知师父在荆州隐居,便寻了过来,虽然明知道师兄张绣就在宛城,他却因心情不好,意气消沉的缘故,没有去拜见。
  在师父这里住了近三个多月,赵云对于小师弟刘琮的观感却越来越差,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刘琮所说的关于刘备的那些话。
  在赵云看来,玄德兄长有仁者之风,又胸怀天下,有匡扶汉室,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宏愿,只是一直深受困厄不得志罢了。
  刘琮如此诋毁玄德兄长,让赵云很是愤怒,之前未曾谋面也还罢了,如今见到他和张绣同来,怎会给刘琮好脸色?
  席间刘琮还算自觉,没敢再撩拨赵云,饶是如此,也吃了赵云不少白眼。
  没办法,一想到那几句恶毒阴损之极的评语,赵云就火冒三丈,能把他这个老实人气成这样,刘琮也算是头一份了。
  好在上面有师父童渊镇着,下面有张绣插科打诨,总算没让气氛太过冷淡。
  到了后来,赵云的情绪渐渐平复,心里不知怎么,对刘琮所说的话开始琢磨起来。
  人就是如此,有时候被蒙蔽了双眼,乍一见到光亮肯定会心生抵触,甚至非常反感,但又会不自觉地去猜想,直到逐渐适应。
  就好比明明跟一个女生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可是被别人说多了她对你有感觉之类的话,自己就会不自觉的向那方面去想,直至最后沦陷。
  不得不说,刘琮灌输的这些话,使得赵云对于玄德兄长的作为,第一次认真思考起来。
  同时,赵云也开始认真的思考刘琮在南阳郡的所作所为。
  就其推行的各种政策来看,南阳郡如今兵强民富还谈不上,但民众耕者有其田,士卒甘心效死力,这都是看得见的。假以时日,刘琮治下的南阳郡,必然会成为一方乐土。
  若是推而广之呢?
  星光下,躺在青石板上醒酒的赵云,眼神渐渐迷茫起来。

  ☆、第四十五章 羽扇纶巾孔明灯

  出山的时候,赵云神色淡然,他虽然同意到宛城看看,却没答应一定要帮助刘琮。
  其实现在他心里也拿不准,刘琮到底是虚言狂妄之辈,还是真如师父和张绣师兄所言,为人既有韬略,又有雄心呢?
  既然拿不准,那便去宛城看看也无妨,若是个只会嘴上逞能的家伙,自己也好有个借口早日离开,去寻玄德兄长。
  对于他这种心态,刘琮自然很清楚。
  不过刘琮并不怎么担心。他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和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回到宛城之后,刘琮拨了太守府附近的一处院子给赵云暂住,赵云也不推辞,坦然受之。
  这一次进山对刘琮的心境影响很大。一方面是山中秀美的风光使得他被各种杂务弄的疲惫不堪的心绪,得以舒缓和放松,能够更为理性的思考当前的处境,总结之前的种种部署,以此检讨得失;另一方面,由于赵云的出现,让刘琮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太注重个人野心的宣扬,而忽视了这个时代最受人推崇信服的“仁义”。
  说实话,刘琮在南阳推行的许多政策,更倾向于法家的理念。乱世当用重典是没错,但同时也要占据道德高度,在这方面刘琮做的很不够,甚至有些反其道而行之。
  拥护他的人,自然是因新政而获得利益和好处的穷苦人家、流民难民。而反对他的,则是据坞堡自守的当地豪强。因为刘琮的编户政策不止触动了他们的利益,更从根本上断绝了他们获取廉价劳动力的可能。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谁不愿意有属于自己的田地耕种?而且刘琮的屯田政策又废除了以往的人头税,改为以户为单位征收。这就让广大老百姓身上沉重的负担一下子减轻了不少,许多人都觉得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样看不到任何希望,似乎美好的未来第一次真正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如果说农民得到了好处,那官府的赋税是不是因此而减少了呢?
  其实不然。往年敲骨吸髓式的征收各种赋税,反倒是杀鸡取卵,逼得很多原本的自耕农都投入了豪强的怀抱中,出卖土地和自由来换取庇护。最终官府的收获反倒不如豪强。
  纵观华夏历史,可以说,每个朝代末年大多都是类似的情况,除了异族入侵之外,土地兼并严重的后果,便直接危及王朝统治,而为了应对风雨飘摇的局面,朝廷又不得不加重对农民的剥削,最终陷入死循环……
  在推行新政的过程中,刘琮不是没有遇到过阻力。
  有那性子暴烈的坞堡家主,直接起兵反抗,结局自然是在刘琮强力镇压下,家破人亡财产土地充公、子女家眷充入奴籍。而善使阴谋诡计的,则想出各种方法负隅顽抗,奈何他们直面的对手,是毒士贾诩。跟贾诩玩阴谋,很显然他们找错了对象。
  但无论结局怎样,他们到底是这个时代,掌握着话语权的代表人物,其子弟不乏读书人,对于刘琮的种种“暴行”的控诉,已经在襄阳乃至整个荆州,渐渐形成一股潜流暗中涌动。
  对于这些情况,刘琮通过吴宽和他的特卫们了若指掌。
  这也是为何刘琮一定要让军中士卒识字,并不断强化他们的忠诚度的另一个原因。
  军权在手,至少不担心这些人明面上的反扑。
  其实刘琮对于豪强世家,并非全都采取一棒子打死的策略。对那些能够理解并且支持自己的人,他还是很友好的与之相处,并且想方设法为其家族提供一些条件,使得他们受损的利益,能够在另一些方面得以补偿。
  比如刘琮要锻造兵器、打造盔甲,就需要大量的生铁、熟铁。虽然通过刘表可以获得一部分支援,但他还是决定通过采购的方式,让那些有能力的家族来做此事。
  盐铁之利,自汉代被列为官营以来,什么时候能被旁人染指?仅此一项政策,就让不少世家豪门对刘琮的恶感转变成了好感。
  当然冶铁关系到军国根本,刘琮也不会完全撒手任他们胡闹,想进来搀和一脚?可以,按照本将军制定的规则来,否则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不成。
  除了盐铁,随着刘琮对南阳郡内道路日渐修整和新建完善,另一项早已计划好的事情也开始逐步实施。那就是驿站和邮传系统。其实两者在某些方面性质重合,但也有不同之处。
  驿站作为官方设置,主要服务的对象是官员和军队。而邮传则是面向大众,不过是借着驿站的运作而行,算是一项惠民之举。
  随着驿站的成立,急需大量的人手充任驿站官员,刘琮并不介意让豪强子弟来当这些微末小官,实际上这些官员的油水是颇为丰厚的,而随着邮传系统的逐步推广,最终将能够保持收支持平。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实事做下来,反对的声浪便逐渐平息,虽然还未能达到完全消灭的程度,但也算是在刘琮许可的范围之内。
  内政方面因为有了充足的人才,各项事情总算进行的颇为顺利。而刘琮的主要精力,仍然放在了军队的建设之上。
  至于商业,刘琮发现以目前的条件,最多只能小打小闹,在当今这个兵荒马乱的乱世中,商业面临着流通上天然的困难。
  而且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以刘琮目前的能力,把最重要的军队搞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觉便又到了年底,这一年来刘琮收获良多,也感触良多。
  自从宛城之战结束并与曹操议和之后,刘琮便将蔡姝接到了宛城,夫妻二人虽然说不上朝夕相对,但总比之前两地相隔要好上许多。唯一令刘琮稍许失望,又暗自庆幸的是,蔡姝未能怀孕。失望自不待言,庆幸是因为蔡姝的年纪在刘琮看来,始终还是小了些,太早生产的话,在这个时代可是存在着很大风险。
  因近年底,忙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官署内的事务便少了许多。刘琮得闲的时候,便或是邀请赵云过府相聚,比试枪法,或是登门耍赖,硬拉着他四处闲逛。
  有时候见赵云孤身一人,刘琮还曾打趣要给他说媒,被赵云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给堵得死死的,心中暗道,这年头大家伙内斗都来不及呢,谁还管什么匈奴?想到赵云曾在公孙瓒那边混过,应是见过鲜卑人,便有些释然,可转念一想,这也说不通啊?
  不过往好处想,赵云至今还没提出要离开,那就说明还有希望。
  正是怀着种种希望,人才活的有奔头。
  和刘琮一样抱着美好希望的,还有徐庶。
  徐庶这个家伙还是很讲义气的,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朋友一怒杀人。虽然现在读书向学,儒雅十足,但骨子里流淌的义气并不曾丢弃。
  如今他已经是刘琮文官下属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在南阳郡干的风生水起,自认胸中才华已经略展一二。然而每当想起好友诸葛亮,他就有些不淡定了。
  对于诸葛亮的才华和志向,徐庶是非常推崇的。虽然诸葛亮今年不过虚岁十八,但徐庶认为,应该早一点让刘琮认识诸葛亮,这对于好友的名气和未来的前途,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今在荆州,知道诸葛亮的可能没有多少人,但谁若是不知道骁骑将军、南阳太守刘琮,那就要遭人白眼了。而提到刘琮,八成会有人竖起大拇哥称赞一句:“年少出英雄!”
  那么同样年少的诸葛亮,是否能入得了刘琮的法眼呢?对于这一点,徐庶是毫不担心的,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让两人相见的良机。
  这天一早,天色晦暗,寒风呼啸,待到了午后,便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徐庶本在家中休假,见天气寒冷,便给老母奉了热汤,又陪着说了会闲话,待出得母亲房中,就见院子里的坪地已被大雪覆盖,不觉呵了呵双手。不知怎地,忽然便动了去访友的念头。此念一起,便不可遏制,又匆忙回到房中向老母禀明情由,徐母听完,嘱咐了几句后,笑着放他去了。
  让侍从备好青骡,只匆匆携带了几卷书轴图册,徐庶披着个斗篷便兴冲冲的出了家门。
  因大雪纷飞,狂风怒号,街上便不见多少行人,行至太守府外,徐庶忽然一拍脑门,暗道怎么把此事给忘了?
  爬下骡背,徐庶侧背着风便向太守府而去,守门的士卒见是徐校尉,忙不迭的迎了过来,将骡子牵进前院。
  刘琮听说徐庶冒雪来访,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待听徐庶说邀请他一同访问小友,再问明白那所谓的小友住在卧龙岗,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心中就明白了。
  这是要给我引荐诸葛亮呢!
  当然对于徐庶的小算盘,刘琮心底其实是颇为感动的。这说明徐庶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着想,也为诸葛亮着想。其实他这么推崇诸葛亮,难道会不知道若是诸葛亮到自己麾下,将来的地位会比他高吗?由此可见徐庶高风亮节,事主以忠,待友之诚。
  虽然并不想过早的干扰到诸葛亮的发展,但刘琮此时此刻,又怎能说得出一个“不”字来?
  稍稍收拾了一番,刘琮便带着刘虎和许亮与徐庶一同出发。
  卧龙岗在宛城县以西七里。其起自嵩山之南,绵亘数十里,至此截然而往,回旋如巢然,而诸葛亮所居住的草庐,便在其中。
  七里之地若在平时,骑马须臾便至,只是今日风雪交加,更兼山中道路崎岖难行,待到了草庐之前,已经傍晚,天色昏沉,不辨星月。
  好在此时雪虽然还在下,风却渐渐停了。
  行过一片竹林,蜿蜒小径上一座木桥被雪覆盖,徐庶笑着对刘琮说道:“此桥过去,便是小友住所。”
  刘琮点了点头尚未说话,就见昏暗的天空中,忽然飘起一团朦朦胧胧的亮光,定睛一看,那飘飘荡荡向天空而去的,不正是孔明灯吗?
  此时徐庶也抬头望见,讶然道:“恐怕这又是诸葛小友的新奇之作。”
  “哈哈,什么新奇之作,去年便玩过一回,只是那时元直兄不曾得见罢了!”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身量颇高,身穿长袍披着大氅的年轻人大步走过木桥,向徐庶躬身长揖道:“元直兄,别来无恙乎?”

  ☆、第四十六章 草庐陋室惟德馨

  借着亲卫举着的火把,刘琮打眼向诸葛亮望去,大雪纷飞中,只见他面如冠玉、眉清目朗,立于雪中真个是风神秀异,说不出的俊秀儒雅。让人一见,便不由心生好感。
  诸葛亮与徐庶见礼之后,随即笑着向刘琮揖礼道:“久闻将军威名,今日得见,幸之如何!”
  对于诸葛亮能猜到自己的身份,刘琮内心其实并不怎么惊讶,而熟悉诸葛亮的徐庶更是小有得意的看了眼刘琮,那意思是我这个小友还不错吧?只一见面,便知道你是何人了。
  笑着对诸葛亮还了一礼,刘琮说道:“不速之客冒昧来访,扰人清净,实在是罪莫大焉,幸勿责怪!”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似乎没料到刘琮言辞如此文雅,不过他将自己的惊异掩饰的很好,含笑伸手请众人过桥。
  到得草庐之前,刘琮解下满是雪花的斗篷,拍打几下递给刘虎,又在门槛处仔细将靴底的雪泥蹭干净,这才进屋。
  正堂之中布置的颇为简洁,屋内正中是个火塘,三面置席,席前各有质朴无华的长几,泥壁之上唯有书法一幅,想来应是诸葛亮手书。侧面的书架上累累垂垂地摆满了书简,一联竹屏后方,隐约露出木榻一角。
  主位的矮几上摆着一具形制古朴的素琴,琴头旁放着个小小的青铜鼎炉,青烟袅袅略带暗香,自鼎炉的孔洞中缓缓释出。
  “草庐寒酸,将军介意否?”诸葛亮见刘琮落座之后,一边呵气暖手,一边环目四顾,似乎对于自己的居室布置很感兴趣,不由出言询问道。
  这其中,自然也有考量刘琮的意思。
  刘琮微微一笑,心中却忽然想起一段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这句以主人的身份直抒胸臆之词,让年轻的诸葛亮顿生知己之感。他双目闪亮,躬身向刘琮说道:“将军过誉了!”
  刘琮颇为自己的记性得意,暗道我会告诉你那篇《陋室铭》中还有“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吗?
  之所以想起这几句话,实在是因触景生情,下意识的反应罢了,还真不是刘琮要故意虚言示好。
  后世有一股翻案风,对历史人物任意臧否,哗众取宠,语不惊人死不休。秦桧成了维护祖国统一的悲情英雄,岳飞成了破坏团结的大反派。至于三国人物,更是调侃戏说加抹黑,为此各种论坛上口水横飞骂战四起,其实无非是借古讽今甚至借此出位博眼球罢了。
  在这样的环境中,诸葛亮作为“多智而近妖”的着名人物又怎能逃过被黑的下场?
  不过刘琮对诸葛亮有自己的认识,从本心上来说,他是非常喜欢这个历史人物的,如今见到年轻版的诸葛亮,刘琮更加确定,这小子以后绝不能逃出自己的手心。
  “哈哈,什么将军,不过是虚名而已。今日没有什么将军,唯有与元直一起访友的不速之客。”刘琮一摆手,对诸葛亮说道:“琮表字仲怀,你我以字相称即可。”
  诸葛亮一愣,他确实没想到刘琮真的如同传闻中那样,如此平易近人,稍一迟疑,便爽朗笑道:“亮表字孔明,仲怀兄可以此相称。”
  两人相视一笑,席间气氛不觉轻松自在起来。
  此时诸葛亮的侍童抱着一捆柴火进来,挑了几根干燥的放入火塘,其余被雪水打湿的则先摆在一旁烘干。
  诸葛亮见状,笑道:“风雪之夜不意客来,亮已令人整治饭食,却要稍等片刻。”
  “无妨,孔明贤弟方才放飞的灯笼,可有名目?”刘琮转头看看徐庶,接着说道:“方才元直兄说了个‘又’字,想来孔明贤弟平时没少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物件吧?”他一口一个孔明贤弟,心里着实爽歪歪,言语之间,不觉眉飞色舞。
  没想到刘琮观察如此入微,诸葛亮稍稍有些愣神,回道:“不过是闲时偶然所得的玩物,哪里有什么名目?”
  “不然!”刘琮正色道:“此时此地,或可说是玩物。然而若是用至战阵之上,夜半明灯升空,则可为联络之号,元直兄以为如何?”
  徐庶以手按几,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我却没想到还有如此用途!”
  这会儿诸葛亮简直有些惊诧了。那灯笼是某次他夜里读书,观油灯青烟徐徐升腾而有所悟,后来让童子伐竹劈篾,细绳捆扎成骨架,再以极为轻薄的上好纸张糊面,下置轻巧油灯,试过数次之后终于成功。
  在诸葛亮而言,那不过是兴之所至的玩物,然而被刘琮这么一说,他便也意识到,原来这玩物竟然也是大有用处的。
  对于刘琮思维之敏捷,诸葛亮不得不佩服了。他望着刘琮认真说道:“请仲怀兄为此物赐名!”
  “哈哈,何须我来赐名?其名由来有自。既然是孔明贤弟所创,何不就叫孔明灯?”刘琮微微一笑,回道。
  徐庶抚掌赞道:“好,这名字当真贴切。”他看得出来,刘琮对于诸葛亮颇有好感,这让一路上还有些小小忐忑的徐庶,心情大为高兴。
  诸葛亮又何尝不高兴?他今年实际上不过十六岁而已,只因长的高大,又自小失怙,自八岁起就跟着叔父诸葛玄一同生活,今年夏天诸葛玄病逝,他更要自立,所以显得比同龄人更为成熟,但心底到底是个孩子。这从他发明孔明灯就可见一斑。
  不过因战乱频仍,他在随叔父迁居南阳的路途上,目睹了因战争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诸多惨状,便立志要结束这个乱世。他平日好念《梁父吟》,常以管仲、乐毅自诩,那些庸人对此不屑一顾,唯有好友徐庶、崔州平等相信他的才干,并不计年龄差距与之结交。
  如今徐庶更是将刘琮引至草庐,其意不言自明。
  这其中曹操或许有这样的野心,但目前实力别说与雄据翼州、并州等四洲之主的袁绍相比,便是连荆州刘表、益州刘璋也比不上。至于袁术、公孙瓒等败象已露,覆灭只是反掌之间。而江东孙策子承父业,虽然称霸吴越但若是论及天下,尚不足也。另有一位刘备,听说是仁厚长者,只是一直以来困厄流窜,其实力可以说在群雄之中最为弱小。
  再有关中马腾、韩遂等,不过是苟且偷安之辈,不足一晒。
  那么眼前的刘琮呢?
  自刘琮就任南阳太守以来,其推行的种种政策在诸葛亮看来,倒也有不少可取之处。去年年底曹操大军南下,叔父诸葛玄曾断言刘琮必败,这也是当时大多数人的看法,没想到最终曹军反倒损兵折将,羽铩而归。于是后来刘琮的名字,便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各种场合,甚至连好友徐庶都投到其麾下……
  及至方才相见,刘琮文雅的言谈、敏捷的思维,都让初次见面的诸葛亮颇为欣赏。他很高兴好友得遇明主,同时也暗暗希望,自己能给刘琮留下一个好印象,现在看来,似乎对方并不因自己年少而轻视,言语之间颇为亲热。
  于是原本三人之间的谈话,渐渐变成了诸葛亮与刘琮的单独交流。两人上自天文,下至地理,农桑水利,工商兵学,几乎无所不谈;诸子百家、世间英雄几乎无所不包。
  说到兴起处,两人干脆联席而坐,以杯盘为表征,竖箸为梯,撒米当兵,演练起城池攻防来。
  徐庶在一旁听的聚精会神,两眼放光。就连刘虎和许亮两个武夫,也都站在刘琮背后伸长了脖子,看的津津有味。
  侍童不知给火塘里添加了几次柴禾,每次揉着惺忪睡眼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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