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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问鼎天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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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问鼎天下》
作者:林半峰
文案:重生汉末,逆天改命。在乱世中生存,只有强大,更强大,比所有敌人都强大!“碰到比你强大的呢?”“干!”带甲十万,跨蹈汉南,却要不战而降?不,这样的结局我不接受!即便不能挟天子而令诸侯,我也要据荆州以图天下!
☆、第一章 一梦千年至荆州
兴平二年初春,襄阳城因了一场春雨而乍暖还寒。
天色向晚,城北的一家酒肆,却在这绵绵细雨中显得颇为热闹。
临街的垆前挤满了身着短衣,头上或裹巾或戴笠帽,打着赤脚的穷汉,你推我搡纷扰喧哗,惹得在酒肆内席地而坐的客人们不时投来鄙视的眼神。
苦哈哈们一边争着沽酒,一边议论着城里发生的奇闻异事,不觉便说起最近州牧府上的一件奇事来。
“不是说二公子当时就断气了吗?怎么又活了?”
“蠢货,你知道什么?那只是一时闭气罢了!送回府里没多久便醒了,第二天就能下地,活蹦乱跳的。”
“吓!听说那二公子醒来之后变的疯疯癫癫,被关在府里不许出门,可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没看到这些天街上摆摊的也多了,大姑娘小媳妇也敢出门了?”
“唉,可是还听说二公子又好了!老兄,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被唤作老兄的这位,却先接了酒碗,小心地抿了口酒,砸吧砸吧嘴摇头道:“又淡了些。”话音刚落,被沽酒的小伙计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浑说!掌柜的今天才只让掺了两瓢水!”
这位老兄也不计较,回头嘿嘿一笑,接着刚才的话道:“二公子好与不好,却不干咱们的事,反正没听说二公子……”说到这里,打量了一下问话的小子,怪声怪气的道:“他喜欢男人!就算是喜欢,八成也看不上你这黑头!”
人群中发出一阵猥亵地笑声,惹的酒肆内里的客人越发不喜。
“都快住嘴吧!不要命了吗?这话让二公子知道了,八层皮也不够扒的!”酒肆的小伙计少年老成,撇嘴道:“二公子是你们能挂在嘴里浑说的么?”
吃他这一顿排揎,众人都有些沉默,对他们这些做苦工的穷汉子们来说,借着酒劲咒天骂地图个嘴上痛快,似乎能松快松快筋骨,有着解乏般的奇效。然而正如小伙计所说,荆州牧府里的二公子,是好相与的么?
“听说,拦马的好汉,反倒吃了挂落?似乎挨了二十军棍,还给关起来了!”有人不甘心的说道,只是声音低了许多。
他这么一提,旁人知道的点头应了,不知道的,少不得要打问几句。
“却不知那好汉姓甚名谁?”
“据说是个军汉,叫魏延?这回冲撞了二公子,怕是有的苦头吃了!”说者心有戚戚然,摇头晃脑很是惋惜的样子。
“打了军棍还不够吗?这年头好人怎地就没个好下场!”
“谁叫他得罪的是二公子呢!若是大公子的话,只怕当时就放走了!”
“嗯,这话没错!不过大公子一向仁义,行事又稳重,断然不会喝醉了酒还骑马乱跑的。”
众人听了都纷纷附和,小口呷着浑浊的劣酒,腹中升腾起些许暖意,有酒量浅的,已是微醺。更多人沉默地端着粗粝的陶碗,想着不足为外人道的艰辛。
然而,一个略有些迟疑的声音使得众人的兴致又被勾引起来。
“二公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听说昨日大好之后,就立即亲自放了那个魏延。”
“对对对,我听说二公子还使人给他治伤,据说要让他当二公子的侍卫呢!”又有个新加入的人沽好了酒,在屋檐处蹲下。
“怎么会?二公子何时变的如此,如此……”如此怎样,这人却不知该怎样形容,看他瞪着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摸样,旁人笑道:“这有甚么?定是二公子觉得魏延有胆色,又能打,这才如此的!”
“这也难说,以二公子的性子,便是再能打又如何?”
“许是摔了这么一下,二公子开窍了?我听说二公子好了之后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哈,又是你舅舅家的表弟的内兄么?一个马夫能晓得些什么?”
众人有取笑的,有应和的,有反驳的,闹哄哄了一阵,酒也喝完了,便陆陆续续散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酒垆旁隔着一面薄墙之后,一个年青人正席地而坐,将众人言语听的清清楚楚。
此人正是众人口中的二公子,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刘表之子刘琮。
“本公子以前可没干过强抢民女的事啊……”刘琮挠了挠下巴,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隔着矮几对面前的汉子说道:“文长,还觉得委屈呢?”
对面的汉子年约二十五六,相貌英武,鼻梁挺直,眼神凌厉,身材颇为雄壮,浑身散发出一股精悍之气,听到刘琮问话,只是挺直了腰,并不答话。看起来对刘琮不很买账。不用说,这位就是方才众人所说的魏延了。
刘琮也不责怪,反倒笑眯眯的端起酒,虚让一下自饮自乐。
回想起刚穿越的那会儿,刘琮忍不住又笑了,自己当时的表现在别人看来,恐怕真的是疯疯癫癫。
也难怪啊,任谁摊上穿越这种事,都不会无动于衷吧?更何况自己当时的确稍微激动了点嘛……
穿越之前,刘聪是个武替,说白了就是个替身,和演员俩字都基本不沾边的小角色。
其实刘聪当武替很偶然,他虽然拜过师学过武,但最终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之下,读书,参加高考,上大学,谈女友,然后毕业,分手,再就是毫无悬念的找工作,四处找工作,到处找工作。
直到刘聪的一个师兄介绍他当了武替,才算是有了一份临时工。不过说实话,刘聪当时挺高兴的,能挣钱是其次,关键是那个剧组拍的是三国戏!要知道刘聪打小就喜欢看《三国演义》,玩三国类的游戏,上大学之后就更加疯狂了,虽然小时候的英雄梦早已烟消云散,可对于那段群雄争霸,群英荟萃的历史早已耳熟能详,甚至在论坛上还没少跟人辩论……
然而也就是在这部三国戏的片场,身为替身的刘聪在拍一场打斗戏时出了意外,坠落山崖。
醒来之后刘聪昏昏沉沉的,以为还在拍片呢,看着一脸惊慌的人们却都不认识,刚想说话,脑袋里轰地一下跟炸开锅似的,各种不属于自己的回忆潮水般涌来,有那么一会儿甚至迷迷糊糊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自己到底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刘聪,还是汉末荆州牧刘表的儿子刘琮?一定是自己睁眼的方式不对。
揽镜自照,看着铜镜里英武却陌生的脸庞,刘聪才不得不接受穿越的事实:自己即是刘聪也是刘琮。在刘聪的记忆中刘琮的下场可不怎么样,刘表死了没俩月就投降曹操,最后还落个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的评语。
猪狗一样的人物吗?哼,那是从前的刘琮,可不是我!
自酒肆里出来,细雨初歇,街面却更加泥泞。刘琮因是偷偷溜出府邸,并未骑马,身边只带着魏延,所以并不惹人注目。在暮色中缓步徐行,刘琮打量着街景,内心思绪万千。
身逢乱世,若是不想像本主那样举州请降碌碌如猪狗辈,就当有所作为!其实仔细想来,穿越成为刘琮,起点并不低,更何况现在才是兴平二年,也就是公元195年,正是群雄并立,互争长短之时!
现在的局势就一个字:乱!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自己熟知这段历史,更有来自千年之后的知识,这就是自己称雄乱世最大的凭仗啊!历史上这段时间荆州可是名人辈出,谋臣武将多如牛毛。未来的诸葛丞相这会儿在哪儿?南阳啊!不过貌似今年才十四岁,刚跟着叔父从徐州避乱到荆州,在荆州的名士圈子里压根没名气呢。
想到此处,摩挲着下巴的刘琮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自己才多大?虚岁十八而已。至于名气,唉,不提也罢。
刘琮在那里嘿嘿傻笑,身后的魏延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抬眼看看,心中越发憋气,忍不住暗自摇头。
魏延本是义阳人,前些年投入荆州军中,虽然勇猛过人,却一直没捞到什么正经战功,因为性子刚烈,不会溜须拍马,所以蹉跎至今连个十人将都不曾混上。那天在街上碰到刘琮酒醉纵马,眼见得就要撞上路人,便不管不顾的出了手。虽然救下了路人,却害的刘琮摔下马来,好在送回府之后第二天便醒了过来,否则就不是光吃军棍这么便宜了……
不过刘琮昨日将自己放出来,又硬要自己做他的侍卫,只怕这二公子并没安什么好心,不知道还会搞出什么事来折磨自己。
这么想着,魏延看向刘琮的眼神中,便更多了几分寒意。
刘琮哪儿知道魏延此时在想什么?他这会儿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迅速扭转人们对自己的看法。
本主急躁好斗,孟浪轻狂,在襄阳城中已是尽人皆知,若不扭转这种观感,谁会把自己当回事?就算以后娶了蔡夫人的侄女,得到蔡瑁张允之流的支持,赶走大哥刘琦,还不是一样在曹操大军压境之时,被这帮家伙连哄带压着投降?
名声不好,在这个时代可是件大事,刘备为什么能从卖草鞋的成为开国君主?为什么一次次穷途末路又一次次咸鱼翻身?还不是丫名声好,所谓“仁义播于天下”,再披上一件汉室宗亲的华丽外衣,人气那是十足十的旺啊,把俺的诸葛小表弟都给拐走了……
至于如何扭转,刘琮心中已有了对策。当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败坏的名声也不可能一下就扭转过来。释放魏延,收为亲卫只是第一步,酒肆里的见闻虽然不能说自己这招已经完全成功,至少也是个好的开始,更何况魏延是何许人?这可是未来的蜀国汉中太守,名将啊!若是这件事处理的好,说不定还真能把魏延拉拢过来,成为自己在三国收的第一个小弟……
刘琮越想越开心,由魏延想到黄忠,由黄忠想到五虎上将,正寻思着将来如何如何,却没注意脚下,被石头绊了个马趴,更悲催的是前面刚好有一洼积水。等刘琮被魏延拉起来,全身已是泥水淋漓,头上顶着片烂菜叶,好不狼狈!
果然不能做白日梦。刘琮恨恨的将烂菜叶丢到一边,看看四周没有旁人,心中才算舒坦点,还好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这事打死也不能说出去!”瞪了一眼强忍笑意的魏延,刘琮恶狠狠的说道,只是这形象再怎么说狠话,效果都大打折扣,甚至显得颇为滑稽。
魏延点了点头,心中的警惕不知怎么,竟然消散不少。眼前的少年虽然狼狈,却比那天纵马狂奔,骄狂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感觉好上许多……
☆、第二章 请迎天子令诸侯
二月初八,襄阳城荆州牧府。
今天是荆州牧刘表大宴宾客的日子。自从五年前刘表单骑入荆州,在蒯、蔡、黄等荆州豪族世家的帮助之下,招诱有方,威怀兼治,使得万里肃清,群民悦服。而从关西、兖州、豫州而来,投靠荆州的学者已近千人之多,刘表对他们安慰赈赡,广为资助,今天这场宴席也是自设立学官之后日渐形成的惯例。
因宾客众多,筵席便从正堂一直排到了院内,好在今日天晴,淡云舒卷,惠风和煦,倒也不碍什么。
虽然宾客盈门,堂上堂下人数已近百人,但是宴会却进行的很是顺利。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说起荆州当下的清平安乐,众人都大赞牧守治理有方,倒是刘表谦辞连连,将功劳都推到在座诸位身上。一时间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刘表今年五十一岁,少年时便以姿容俊美着称,更以其学识品行与另外七人同称“八俊”,如今主政荆州,雄跨江、汉,威权在握,气度容貌更显温厚伟壮。
开经立学,爱民养士,是刘表自荆州初定之后便一直力主推行的内政,看着眼前的场面,端坐于正堂之上的刘表心中颇为自得,然而不经意间,瞥见刘琮偷偷摸摸地从后堂溜了进来,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恼恨,这小子真是浑闹!半个月前醉酒在街上纵马,好悬没丢了性命,本以为他释放了那位拦马的义士,怕是知道悔过向善了,可今天竟然又犯浑,这样的场合竟然还敢迟到。
心中虽然恼怒,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狠狠瞪了刘琮一眼,恰好刘琮抬头望过来,见刘表眼神凌厉,忙低头饮酒混了过去。
也许是宴会上的气氛太过轻松,不知怎地,众人议论的话题渐渐从荆州扯到了朝堂之上。
“上月初,李催、郭汜等攻入长安,一劫大臣,一劫天子,彼此攻伐,祸乱朝纲。这天下大乱的日子,竟不知何时可止!”说话的是堂下的一位老头,捏着颏下鼠须般的三缕白须,摇头晃脑,闭目呲牙,神情悲愤莫名。
“此辈皆董卓余孽尔!可恨朝中无人能制,使得乱臣贼子猖獗如斯!”
“唉,如今天下群雄蜂起,征伐不休,谁还顾得上天子……”
“却不知朝中乱象到底如何?天子是否安好?不如请将军遣使慰问,探其究竟,上体天心,下安庶民。”
“这可难了,且不说路途遥远盗贼四起,便是使者进了长安,又能如何?还是等李催、郭汜打出个结果之后再议。”
“呜呼!天子陷于危境,奸贼狼子横行,我等情何以堪!”这位年龄也不小了,说着说着,眼泪哗哗地。
旁人有开解的,有劝说的,一时间闹哄哄的,再不复方才其乐融融的场面。
听着这些座上客的高论,刘琮心中冷笑不已,一种“大预言家”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等以后你们回过味来,黄花菜早凉了!不过你们这帮家伙也不厚道,貌似有不少人选择了别家阵营。
再看看堂上高冠博带,笑意吟吟的刘表,刘琮的优越感顿时化为无奈。有这么一位不思进取的老爹,自己再如何折腾都很难掀起浪花啊。其实方才他是缠着魏延比武,结果一时兴起忘记了宴会这茬……
“主公,看来堂下诸位都心悬天子安危,如此忠义之士,主公万万不可冷了诸位的心啊!”堂中距离刘表最近的席位之上,一位年约四十七八的中年男子附身面向刘表说道。
刘琮听了,心中一动,抬眼望去,见此人生的一副好相貌,浓眉挺直,双目有神,发浓须密,头戴进贤冠,身穿袍服,佩挂金印紫绶,浑身上下充满了儒雅气度。唯有面颊上两道深深的法令纹,透露出内心的阴狠。这人正是樊亭侯、章陵太守蒯越蒯异度。
蒯越此言,表面上是称赞堂下诸人忠义,可暗地里却在提醒刘表:这些外来户,靠不住!
至于谁能靠得住,那还用说吗?除了堂上这些荆州豪族世家,还能有谁?
是啊,仔细想想,你们这些家伙从外地跑来,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可现在朝廷一出点什么事,你们全都想着天子如何如何,将我刘表置于何地!而荆州豪族世家则不同,他们依附自己,根植本土,才不会去趟朝廷这窝浑水呢。
“呵呵,诸位心悬朝堂,惦记天子安危,其意拳拳,其意昭昭,实在令人感同身受啊。”刘表的声音颇有磁性,厚重而不失温雅,闻之令人心生亲切,而且这话说的很漂亮,不过在刘琮听来,却是言之无物的空话套话罢了。
蒯越虽然没听到自己想听的,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眼中寒意一闪而没,嘴角微微下撇,唇边两道法令纹更深了几分。
瞧这意思,对刘表的话颇不以为然。这可让刘琮看不过眼了,心说你要和外来的和尚斗法,何必非拉着我家老爷子下场?虽然穿越而来的他对刘表并没有什么父子之情,可这位是自己妥妥的靠山啊,放在前世有这么个老爹,那自己岂不是横着走的官二代?看谁不顺眼伸个小拇指都把你丫摁的死死的!
穿越来也有半个多月了,刘琮对于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和刚穿越来之后一心想着收名将谋臣的YY不同,此时的刘琮对于荆州当下的了解逐步深入,不再仅仅凭借后世的历史知识来判断事情的本质。然而此刻目睹蒯越堂而皇之地在宴席上给荆州的外来户们上眼药,给自己的便宜老爹下套子,性格冲动了刘琮还是忍不住站起身,大声说道:“何必在此间空谈,做无用书生状!”
此言一出,堂上堂下俱是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有些摸不着头脑,有新来的宾客不认识刘琮,少不得悄悄打探,这口出狂言的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物,知道的,便将那道听途说的种种奇闻异事拿来笑谈。
刘表起初也愣怔了一下,心说你小子今天犯的什么病,往常在宴会上只见你胡吃海喝,除了强人灌酒或是撒酒疯,一说起正事便成了锯嘴的葫芦,今天却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不是扫你老子的面子嘛?
再者说,什么叫空谈,什么叫无用书生,难不成你老子爱民养士,这士还都成了无用书生了?倒是你小子喜欢武事,天天打打杀杀的,没个正形,这会儿竟然连书生无用的话都敢说!一念及此,看向刘琮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恼怒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不待刘表出言呵斥,刘琮被这厌恶的眼神所激,一咬牙,接着又道:“父亲,孩儿有一计,可安天下!”
这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堂上堂下顿时哗然一片。
这小子简直太狂了!狂的没边了!在座诸位哪一个不是自诩才干过人之辈,可谁又敢说一计安天下这种狂言?有些人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却跳出个毛头小子,先是贬低士人,又故作惊人之语哗众取宠。方才取笑刘琮的诸位更是毫不掩饰的投来鄙视的眼神,倒要看看你小子今天又将闹出什么样的笑话!
“狂妄!”刘表大怒,掷杯于地,洒出的酒水溅了蒯越一脸,刘表赶紧投过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心里简直恨的要死,老子温厚儒雅的形象就这么毁了!失态,失态了啊!
遭受无妄之灾的蒯越心里也很不舒坦,不过他好歹还沉得住气,用丝巾擦干面颊上的酒水之后,望向刘琮说道:“却不知公子有何奇计,可安天下?”
其实说出那句话之后,刘琮就有点后悔了,他本没有计划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只是一时冲动,话就这么不经思索的撂出来了。
不过后悔的情绪一闪而过,现在的形势已是骑虎难下,唯有硬着头皮继续。
刘琮稍稍整理了下思路和措词,挺胸而立,侃侃而谈。
“今天下分奔离析,天子蒙尘,百姓不安,加之饥荒连年,诸侯征伐不休,生民流离失所,因此百官悬望,人心思定!”此言一出,堂下诸人无论老少,纷纷点头,他们多是来自关西、兖州、豫州甚至凉州、交州等地的士人,乱世之中久经兵灾人祸,深受颠沛流离之苦,这些话可谓说到他们的心坎上了。
即便是先前等着看笑话的几位,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刘琮对于天下大势的分析很到位,对于人心向背也看的非常透彻。
而堂上诸人,也有些回过味来,眼前这小子还是那个急躁好斗,孟浪轻浮,不学无术的二公子刘琮吗?一时间人人侧目,面面相觑,就是没人跳出来和刘琮唱反调。
刘琮看到众人的反应,心中稍定,顿了顿,接着说道:“现荆州已定,兵强民附,众志成城。诚宜拜上将,选悍卒,传檄天下,出兵长安,迎天子以令诸侯,据九鼎,案图籍,然后修耕植,畜军资,如此则霸王之业可成,天下乱势可定!”
这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掷地有声,无论是堂上刘表蒯越等人,还是堂下的士人宾客,全都被这番言论惊骇的无以复加,瞠目结舌。
☆、第三章 言辞如刀可诛心
迎天子以令诸侯?似乎,也不是不可行啊,自董卓乱政以来,杀主残臣,以致兵戈四起,天下纷扰。在群雄眼里,天子的地位日渐衰落。然而在大部分人心目中,天子仍然是天授神权的正统,只不过一时困厄于奸贼之手罢了。若是能将天子迎奉至此……有那老成持重的士人,望向刘琮的眼神便满是热切了,看不出来,这小子年纪轻轻,却能忧心朝堂,还提出这么个计策来解救天子——不过这真的是他能想到的?莫非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众人的目光,都渐渐聚集在了刘表身上。
殊不知,此刻刘表心中的惊涛骇浪,却比他们更甚!
对于这个身材高壮,横眉怒目的次子刘琮,他一向是不怎么喜欢的。他喜欢的,是温文尔雅,俊美飘逸,一举一动都像极了自己的长子刘琦,每次看到刘琦,都会让他想起当年的自己,少年时便名动天下,同列八俊,那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意气风发……
同是一母所生的次子刘琮,却自小就性情顽劣,不喜读书却偏爱武事,年龄稍长之后,更是舞枪弄棒,整日不是纵酒,便是寻衅斗殴,尤其喜欢在外面惹是生非,不知毁了自己多少清誉。然而往日里胡闹也还罢了,今天可是当着如此众多宾客面前,口出狂言,妄谈什么安天下!
天下,是那么好安的吗?想当年你老子单骑入荆州,要兵没兵,要将没将,若不是蒯良蒯越兄弟献计,又有蔡瑁黄祖等豪族世家相助,怎会有今时今日的局面?单是荆州便耗费了老夫数年时间苦心经营,就这样还是隐患不断。现在能清净自守,安民自保已属不易,还奢谈什么迎天子,安天下?
不过——小子的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熟读史书的刘表心中暗自思忖,记得《史记》中张仪列传就记载着几乎与之相同的提议,可惜当时秦惠王不听,此计未能施行罢了。却不知这小子何时有了这等见识,且不论其对错,单是这份忧心天下的心思,便已经比起从前好上不知许多倍了。难道说这小子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才会在宴席上特意如此?
想到这里,刘表的心中的厌恶之情也没了,心思也活泛起来,轻咳一声,先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让刘琮坐下,这才面对众人说道:“犬子所言,诸位以为如何啊?”
“公子高论。某却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为老夫解惑!”说话间,堂下一人抢先避席而出,立于院中空地苍声道:“公子方才说,拜上将,选悍卒,传檄天下,却不知檄文将以何种名义?”
果然是师出要有名!刘琮方才说出那番言论的时候,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见问话之人老态龙钟,难为他刚才抢先出席动作那么敏捷。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我父亲乃是汉室宗亲,恭为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清君侧,奉天子,拯百姓于水火,解黎民于倒悬!这个名义够否?”刘琮长身而起,说到父亲的时候躬身一礼,做足了孝子范儿,说到清君侧,奉天子时更是怒目北望,神情悲愤,气势上就已经将老头儿压的死死的。
那老头听了却展颜一笑,满脸皱纹如同枣核一般,歪着脑袋向刘表行礼道:“若如此,老夫不才,却愿效法毛遂,执笔此篇檄文!”
堂下众人也有不少纷纷附和,一时间闹的刘琮有些不好意思。看来堂下这帮人不是反对自己,而是变着法的拥护呢。可惜这帮人地位不高啊,堂上的席位都没混上一个……
倒是刘表仍旧神情淡然,手抚长须转向蒯越问道:“异度以为如何呀?”
即便是他不问,蒯越也是有话要说的,此时稍一凝神,开口说道:“主公,兹事体大,却不宜在此间定夺。”
这话就有点太霸道了,分明是不想让堂下诸人参与,虽然实际上堂下诸人大多的确没资格参与,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到底让人心里不舒坦。
不舒坦的不止是堂下诸位,刘表的心里也有些别扭。
淡淡的“哦”了一声,刘表还是说道:“只是宴席上的酒后闲谈罢了,异度何必如此认真?”
蒯越微微一笑,尚未再言,却见身旁蔡瑁起身道:“荆州之兵自保尚可,若是出兵长安,只怕难以立克!万一拖延日久,大军在外恐生变故,主公不可不察!”
刘琮闻言不由向其望去,只见他大约三十五六年纪,中等身材,眉目疏朗,白面短须,一脸倨傲。这也难怪,蔡瑁如今是镇南将军军师,其二姐嫁给了便宜老爹刘表之后颇为受宠,加上出身于襄阳大族蔡氏,向来是自矜身份,眼高于顶的人物。他此时跳出来发难,倒也不出刘琮的预料。
“李催、郭汜无非是董卓西凉军中残余,尚能攻入长安,且彼此征伐,互不想让,实则土鸡瓦狗尔!此正是我方出击之良机!至于荆州兵嘛……”说到这里刘琮拉长了声音,眼神飘向堂下诸人,果然见不少人眼神中冒出热切之情,接着说道:“兵不在多而贵在精,何况我荆州良将云集,谋臣无数,何愁无上将统帅,谋臣筹划?”
堂下众人议论声又起,想来是在讨论何人可为上将,又或者自己能在此事中做些什么,大多数人都喜上眉梢,憧憬着建功立业的大好未来,也有一些老成持重的,捻着胡须含笑不语。
反观堂上诸人,却都面露凝重之色,不肯轻易表态。最终,还是蒯越见堂下纷乱,思忖片刻之后,皱眉对刘琮缓缓说道:“且不论能否迎来天子,即便真如二公子所言,将天子迎奉至此,那我等以后是遵主公之令呢,还是遵天子之令?请问二公子,届时又该将主公置于何地?”
此言诛心!刘琮心中一凛,这家伙太奸诈,太阴险!太狠毒了!简直就跟毒蛇一般无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自己给逼到死角里,自己这个提议虽然很有可能在未来对他们这些人造成威胁,可那也是很不确定的未来,这家伙现在如此这般言语,却是硬生生的在挑拨自己和刘表的关系,用不用这么狠啊?再看看刘表,果然脸色拉的老长,脸上阴沉的能拧出水来,望向自己的眼神中不止是厌恶,更有深深的疏离和戒备!
这话该怎么说,才能让便宜老爹释怀呢?
蒯越的诛心之言,让刘琮顿时身陷危机之中。
看来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也低估了堂上诸人的能力。这种错误太致命了!刘琮只觉得心头狂跳,手心里满是虚汗,但还是强忍着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镇定无比的说道:“无论何时,为人子者自然将父亲视为天下最尊敬,最可亲的人!”
他说这话纯粹是玩了个概念偷换,旁人一时不查,蒯越却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他也不能跳出来说这句话不对,只好按捺住心头怒气接着往下听。
其实说这话时,刘琮脑海里浮现的是前世父亲的形象,虽然父亲只是个很普通的工程师,却给了自己所能给予的所有父爱……
想到这里,刘琮的眼眶有些湿润,言语之中更添深情:“儿子往日胡作非为,连累父亲挂怀,损毁父亲清誉,这一切都是儿子的不是!”
这番自贬加认错,态度之诚恳,言辞之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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