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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默然)-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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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成的步人甲,也没能护得了他。可见,金军对他必然是群起而攻!四周将士大气也不敢喘,虎捷人人尽知,都指挥使与张庆、杨彦、马泰四人是磕头弟兄。打小便在一起。情深义重。如今马指挥遇难。都指挥使的心情可以想见。
徐卫伸出两指。往马泰脖子上一摸,神色突变。那都头此时也说道:“马指挥虽身受重创,但气息仍在”
“医官!医官!”徐卫狂吼出声。
奄奄一息的马泰网被抬走,熏得跟卖炭翁一般的吴阶又匆匆赶来,嘴唇干裂,双目尽赤,头发也被烧焦不少,使劲吞下一口唾沫,抱拳道:“都指挥使,金军粮草之多,大集卑职预料!烧到现在,尚余十之三四,若不能尽焚。被金军抢回,至少可支应二三十日!”
徐卫吃了一惊。这么多?金军远征,打的就是速战。肯定不会携带如此之多的粮草。必是沿途抢劫府州百姓,换言之,那都是两河百姓的血汗!可惜限于时间器具,否则真该搬运回去!
“休说二三十日。便半月也足以生变!不行,必须烧尽,不给女真人翻身机会”。徐卫不容置疑地说道。
吴阶领命而去。没走出几步,却被徐卫唤住,吩咐道:“传我命令,留下三千人继续焚烧,其余部队立即撤出来,吃饭歇息。”略人一停顿,沉声再道“以备恶战!”
吴阶神色肃然。抱拳一市,又待离去,徐卫却已经唤人送来热汤一碗,面馍三个,牛肉半盆。亲自端过热汤递到他面前说道:“晋卿辛苦,用完饭再去。”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吴阶腹中早已饥渴,却看也不看肉食一眼,笑道:“士卒在前头不辞劳苦,卑职如何敢用?待尽焚金军粮草,再吃不
!”
“好!我没错看你”。徐卫大声赞道。
吴阶见他也是嘴唇泛白,早已干渴,俯首道:“都指挥使不也粒米未进,滴水未沾么?与士卒同甘共苦,是我辈职责,不敢松懈。”
徐卫不再多话。待吴阶走后,他昂首向天。此时天已放亮,如果不出意外,金军回师很快就会赶到。可粮草还未尽焚,绝不能被金军抢回去,哪怕是一颗麦粒,一把干草!必须给他烧光焚尽,让斡离不不知道明天去哪里找饭吃!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三路强援
上三竿。守候了一夜的东京居民仍不愿散去。觉不睡乳口一紧?国破家亡才是切肤之痛!更何况,东水门城楼上。官家和朝廷大臣们不也通宵达旦地等待消息么?只不过,经历了昨夜的亢奋之后,如今百姓们那股狂热的劲渐渐过去。试想,女真人何其勇悍?短短时间踏平辽国,攻陷两河,一时间天下无人能敌。姚希晏和徐子昂两个,固然是少年英才。虽说初生牛犊不畏虎,可虎毕竟是虎。牛终究是牛
徐绍已以京畿制置使的身份下令给扎营城北的姚平仲,命其尽起大军追击。同时,又令城南营垒的张叔夜率那州军两万与姚平仲一同进军。也不知是想一举击溃金军,又或是担心侄儿安危,徐绍还嫌不足,进谏皇帝,派遣从滑州兵败回京的折彦质统马军五千、禁军八千、班直三千随行。并严令,务必全速前进,若贻误战机,以通敌罪论处!一时间,帝阙之东,旌旗遮天蔽日,前头部队已至孤松岭,后续队伍还未出东水门。
张叔夜虽只两万驻泊禁军,但一接到军令,立即命部曲开拔,到走在了前头。姚平仲兵强马壮,带甲八万,这会儿却刚刚走了十几里。他的部队,除收编的两河溃师外,还有近三万常捷精锐。若论实力,数他最强。此时。他骑着一匹青骡,全副甲胄,提一口“刀八色”之一的掉刀,神态冷峻。黝黑的脸绷得极紧,看不出丝毫表情来。四周战将环侍,尽是刻悍勇武之辈。
“报!”一名骑卒拖长着音调自东疾驰再来,寻到中军,见了平仲,于马上抱拳道“姚都统!奉知府相公之命,有紧急军情禀报!”
姚平仲盯他一眼,沉声道:“说!”
“张知府率军急行,未至杞县,已探得金军正与徐卫所部激战!知府相公担心徐卫不支,已飞马增援,特请姚都统速速进兵!”那士卒满面惊色,想是被恶战所慑。以此看来,徐卫处境恐怕不妙。
姚平仲暗思。战前策划,徐九仓促之间最多只能集结两万人马。他的部下,绝大多数是新练的虎捷乡军,且未经战阵。唯一拿得出手的。怕就是那七千常捷和两千班直。金军兵力倍数于他,这小子恐怕尖撑不了多久。
“知道了,去吧!”一挥手,姚平仲喝道。
那骑卒去后。身旁一战将立即接口道:“都统;去是不去?”这话就问得不着边际了。去不去?国难当头,帝都危在旦夕,徐卫甘冒风险亲去袭击。如今身处险境,同为袍泽,你说去不去?
可姚平仲听后却不觉有异,反问道:“依你之见?”
“恕卑职直言。此次举事,徐九献策在先,执行在后,再加上枢密相公是他亲叔父。此役若胜,非但徐子昂立下盖世功劳。必受官家重赏。连带着他们徐家都”部将刚说到此处,就瞧见姚平仲猛然侧首直视自己,一时胆怯,竟不敢言。
姚平仲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初见徐卫时,他是鄙夷至极,一个。乡兵首领,撞大运守了黄河五天,竟风传天下!就算到了今天,目睹了徐卫确有才干。可他还是不服气。因为他是西军出身,姚氏子弟。不但勤王有功,还解了太原之围!若说天下将门中,还有可与之比肩联。也就是折家了。徐家算得甚么?只是,父亲兵败滑州,被官家治罪,已遭贬谪。自己如果不能尽快建功,姚家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徐卫找他商量这事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应该由自己去偷袭金营。只是无奈金军将大营扎在杞县之东,是虎捷乡军防区,他也没奈何。此番,到让徐九独挡一面,他反而成了陪衬。每每想到此处,他心里很是吃味。
“可徐枢密如今兼着京畿制置使,我若观望不救,任由他侄儿身陷绝境,恐怕大祸不远了。”姚平仲说这话时,妾少有些酸味。徐九凭什么?不就是仗着他三叔是执掌军务的枢密使么?
“都统勿忧!我军也不是不救,这道路泥泞,大军行进困难,迟个。一时片刻也在常理之中,谁也怪罪不得。”原来这厮,就是当初姚平仲到靖绥营大塞耀武扬威时,挺刀欲杀徐卫那人!
不错,我四万大军迟个一时片刻,那是为了谨慎起见,毕竟身后就是东京,谁能抓我把柄?可这“一时片刻”徐卫那帮乌合之众恐怕
又行一阵,张叔夜麾下信使再来,说是徐卫虎捷正万肯文撑。邓州军赶到后,斡离不竟不后撤只是分兵拒之心瑰杜杞县之东是战成一团。已陷胶着,请他速速增援!
打发走信使后。姚平仲仍不下令。部将又趁机进言,说张叔夜与徐卫有旧,当初徐九还带着乡兵剿贼,时任济南知府的他就十分欣赏,甚至向太上皇举荐过。让他们战去吧,等打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去捡现成岂不两便?
“在人后动手脚,编阴风,甚么东西!”那战将方说完,忽听一个。声音炸雷似的吼将起来,直骇得四周将士纷纷侧目。视之,原来是统制官杨再兴。
“放肆!你说谁”。那将一怔之后,怒从心起,厉声骂道“量你不过是个莽夫,安敢出言侮辱官长!”
言毕,又向姚平仲道:“都统,此人入我军后,依仗微末之功,桀骜不驯,数度冲撞上峰!断断不可留此害群之马!”
姚平仲眉毛几乎皱成一团,挥挥手制止部将,望向杨再兴道:“此等机要军务,不是你能明白的,还不赔罪?”杨再兴之勇,他亲眼所见,可以说是举世无双!便是霸王在世,伏波重生。也未必过此。因此,他很是器重。所以冉言庇护。
哪知杨再兴听了这话,也不知是不领情,还是根本没领会,持枪报道:“都统为军中大将,若行此小人之事,岂不被人耻笑?那徐卫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带帮乡兵,竟敢亲往金营。我军兵强马壮,难道还不如徐九么?卑职乞八百精骑为前锋,誓为都统破金贼!”
姚平仲沉吟不语,那部将见机又骂道:“大胆狂徒!你以为在太原杀得几阵,便天下无敌了?”
“行了!”姚平仲面露不耐之色,“我自有分寸!”二将这才住口,杨再兴闷哼一声,忿忿不平。
又走出二十里。张叔夜士卒接连到来,言三军混战,血流成河,形势万分危急,连徐卫都亲临一线了。姚平仲大惊,急问如何得知。士牟答说,“忠勇徐卫。四字战旗高举不到,那虎捷乡军虽数次被金军铁骑冲乱阵形,却鲜见溃散。知府相公急欲相救,奈何两万那州兵,如何冲得破女真虎狼之辈?也只能缓解徐卫的压力,苦战待援!
“身先士卒。临危不惧,真真是条好汉”。杨再兴大声赞道。
不知为何,姚平仲眼中精光一闪,牙关错得格格直响,胸膛起伏不已,忽地举起掉刀。正当此时,背后喧哗之声大作。中军将士尽皆回首去望,又都面露惊色!姚平仲心里疑惑,扭头一看,脸上顿时阴晴不定!
身后两箭之外。一彪马军疾速而来,直踏得泥泞四溅。战马军士皆吐白气,行色匆匆。不多时已赶超姚部,行至中军。姚平仲待看清那领军之将时,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
来人三十不到。身材削长,穿山文甲,戴铁盔。洒红缨。眉挑鼻挺,虽也英武,却自有一分儒雅气在。你道来的是谁?不是旁人,正是签书枢密院事折彦质!滑州兵败,姚古作为统军大帅,难辞其责。可徐原折彦质都是力战有功,可折其罪,因此未受处置。徐卫献破敌之策,朝廷批准。徐原因身受重创,不能出征。朝中又无其他大将可用,折彦质因此再度掌军。
“折大人!”姚平仲大呼。
折彦质正全速奔行,听到这句呼喊,寻声望去,不见何人在呼。姚平仲见状,赶出队伍,迎上前来。折彦质一见,眉头微皱,下令继续前行后,也抢出列来。两位军中后起,西门将种相对而驰,约三五步时各勒停坐骑。
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片茫然。
“大人这是,”
“都统这是”
刚一照面,两人异口同声,话说半句,又同时噤声。姚平仲心下狐疑,折仲古怎么出现在这里?还带着许多兵马?莫非朝廷担心张叔夜与自己不能抵挡?因此增派他来助战?诚若如此,也太小觑我姚某了!金军也不过四五万人马,何惧之有?
折彦质更惊!他率军出城时,姚张两位已开拔接近两个时辰。为何姚平仲才走到这里?张叔夜何在?徐卫兵微将寡。女真人突然撤退,定是得知消息,因此匆忙回师。这一回去,想必不惜代价,誓灭徐子昂!虎捷乡军此时。怕是凶险万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惨烈搏杀
当下。折彦质将事情原委粗略讲了遍,姚平仲听后孙勿彦质见状问道:“希晏开拔已经两个时辰,为何才走到此处?那州军何
“道路泥泞,战马士卒皆陷泥地,因此缓行。
张知府行在前头,已与金军交手姚平仲支吾道。折彦质一听便知道这是托词,连日阳光普照。导致积雪融化,道路确是难行。可自己率一万六千兵马出城。这不到半个时辰,前军不也追上你了么?姚平仲定是有意拖延!
折彦质获得皇帝超擢。官拜从二品签书枢密院事,又是文阶,地位在平仲之上,本欲申斥,但转念一想,眼下战事吃紧,平仲性急,既骄且横,不如激他。打定主意。遂言道:“那你便作为大军后缓缓行罢,我自领前军去救徐卫
姚平仲心头一惊,折仲古率军后进,却赶超我部,他为枢密院长官,尚且身先士卒,自己若行在最后,且不说朝廷必然追究。自己的脸往哪里放?因此劝道:“签书相公为国重臣,安危所系,奈何轻
折彦质盯他一眼,哼道:“既为国家重臣,当以家国天下为重,如今金寇犯境,两河之地尽遭屠戮,山河破碎百姓流离,我等既食君禄,当为君分忧。徐子昂六品武职。年方二十,率疲弱之师往劫金营,此可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等忠勇之臣,彦质实敬之!他有难,我必死战相救!决不芶安于后!”
一席话直听得姚希晏胆战心惊,面露惭色,竟无言以对。
折彦质见他如此模样,缓和语气劝道:“希晏,金人背盟来攻,军中先辈或病亡或战死,朝中大将所剩无多。你我都深受国恩,当思回报。如今东京危急,你、我、徐卫皆为统军之将,当精诚团结,共赴国难。眼下子昂劫金营料想必有所获,破金贼解东京之危在此一举。你我都算是徐九长官。这扭转乾坤之功,岂能让他一人独占?。
姚平仲听罢,将牙一咬。抱拳道:“签书相公所言,如辊瑚灌顶,令平仲大梦方觉!”折彦质一席话,让他又惊又急。惊的是,自己此番到小器了,想那徐九不过是六品武臣,自己是他上峰,跟他置什么气?若行此小人之事,就算他人不知,朝廷不究,也会令亲痛仇快,断不可为!急的是,折彦质提醒了他,破金贼便在此役,如今盖世之功,岂能让徐卫专美?嗨,部将误我太甚,险些让自己陷于不义!
“签书相公尚且亲冒矢古,平仲怎敢畏缩不前?愿率精兵三千,与大人先军同往”。一旦打定主意。姚平仲猛将之风尽显无余。
折彦质心喜不已,但却说道:“不可,我已撇开主力,率铁骑两千先行一步。希晏若再如此,数万大军何人指挥?此战朝廷授我等自主专断之权。我意,待我后续部队赶上,与你合兵一处,你统一指挥,我先行一步驰援张叔夜徐卫。”
姚卑仲沉吟片亥,突然回首吼道:“叫杨再兴来见我!”
不多时,杨再兴飞驰而来,姚平仲令道:“你率常捷马军一千五百人,听从签书相公指挥,先大军一步,往救徐卫”。
杨再兴大喜,慨然领钱折彦质奇其容貌,惊问道:“莫非太原之战,单骑入敌阵,斩将而还者?。
“正是此人!再兴之勇。举世无双,签书相公可命为先锋!”姚平仲面有得色道。
当下,折彦质领杨再兴所部。与自己前军合作一处,共计马军三千五百人,别过姚平仲,向东疾奔。姚平仲也号令全军,快速前进!
却说折彦质引军往东。道上连遇张夜叔信使,知徐卫虎捷军深陷金军重围,犹拼死力战,且金军之粮营已被徐卫尽毁,又惊又喜,告谕将士,此去非胜即死!有胆怯战者,定斩不饶!三千五百马军士卒,尽皆肃然!
时过晌午,他率军赶至杞县以东二十里,已闻金鼓之声,且不断有溃兵自东而来。折彦质也不理会,催军疾行!方走过五里地,那撕杀之声越加激烈,且溃兵愈多。再往前行,忽见东向,两支兵马正在交战。遥望中军帅旗,果是张叔夜!
时叔夜之兵阵势已见乱象。其正面女真步军已与宋军绞作一团,北侧正遭金骑猛攻,喊杀之声响彻原野。当时便有部将请战,要援邓州军。折彦质却未同意,张叔夜阵形虽显乱象,但他是沙场宿将,征战一生,膝下两子张伯奋,张仲熊,皆有万夫不挡卜观金军点过数千人,叔夜战胜未保心下急需援助的,是徐卫!
遂引军再东,行不到十里,那震天之声惊得将士失色,战马固步!眼前是何等惨烈的一幅景象!数里之外,一处残营余焰未尽,半空之中,浓密的烟雾遮挡了太阳的光辉!烟幕之下,宋金两军混作一团,殊死搏杀,难分敌我。唯独阵中,那杆“忠勇徐卫”的战旗屹立不
。
“大人!北面!”有战将大声呼道。
折彦质寻声望去,北面数里之外,一支金军正在观望,怕是金国二太子韩离不在压阵。
“签书相公。虎捷军长枪阵已被金贼攻破,刀盾重步业已不支,你看,连弓弩手都提刀参战了。只是,怪了,他阵侧两翼铁骑云集,如何不动?”一名战将见到徐卫阵法,怎么看也不明白。这两翼马军,少说五千以上。为何坐视主阵被创,却无动于衷?
折彦质嘴然一叹:“徐子昂真将种也!”众将急问原由,他解释道,徐卫的骑兵之所以没动,其一是以备北面之敌,让其不敢轻动。其二,就是待援。他是想等援兵一到,再遣铁骑迂回践踏,意图一举击溃女真大军。身处逆境,仍思破敌,徐卫不容易啊。
而且,看金军兵力就知道,斡离不铁心要灭徐卫,精锐都压在虎捷阵前,轮番攻杀。金军昨晚趁夜撤走,打到现在,徐卫还没有溃败,难能可贵。
“签书相公。卑职乞率本部往攻!”杨再兴还未参战,双目已
。
折彦质略一沉吟。远眺北面,此时虎捷乡军已与金军混作一团,便欲冲击,也无从下手。况且自己这三千五百骑就算加入战团,也是起效甚微,不如,,
“杨弓兴,我听说你在太原单骑入敌阵,杀女真金环贵将数名,军中甚是钦,果有此事?”折彦质问道。
再兴一听签书相公有轻视之意,忿然道:”相公若有疑,可驻军此处观望,卓职自率本部一千五百骑冲阵!”
“好!那北面定是金国二太子斡离不,可敢随我直取敌酋?”折彦质又问。
“愿为先锋!”杨再兴一举铁枪,吼声如雷。
折彦质挺手中大刀,环视将士,慷慨激昂道:“再难当头,正是我辈效死之际!今敌酋钟离不便在数里之外,当攻而破之!我军虽兵少,但姚平仲统精兵十万,眨眼将至,此役大宋必胜!东京之危必解!待功成后,本官将明奏天子,为诸君请功!”
三年五百将士受此激励,高呼赤心报国,士气大盛!
“相公乃朝廷栋梁,不可涉险,我等往攻便是,相公可留数百骑后退观望。”部将担心他的安危,诚心劝道。
折彦质一声冷笑。没有片语支言,忽然催动坐骑,挺刀飞驰。杨再兴狂吼一声,紧随其后,数千马军将士热血沸腾!战马扬蹄,声势骇人,直冲北面而去!
方奔出再三里,已见北面军中一彪兵马来拒,折彦质毫无怯意,身先士卒,一往无前。杨再兴盼战心切,极力催动战马!
两军相对而驰,一方盼击敌酋,一方死保主帅,都尽全力。不多时,相距不过百十步!金军骑兵已张弓搭箭疾射,不时有士卒落马,将士担忧折彦质安危。皆护于身前,却被他斥责,命令还射。
“杀!”杨再兴双眼血红,一马当先冲向金军!刹那之间,兵器碰撞之声大作!两军相接!
一金将也使长枪。瞅瞧了杨再兴而来。方一照面,枪如蛇信。扶冲击之势直取再兴胸腹。可这绝世之悍将断非浪得虚名,电光火石之间,竟以单手抓住敌将兵器往前一拖,右手铁枪直捅入对方胸口。巨大的力量使得枪头贯穿铁甲!拔出之后,血如泉涌!方杀来将,七八名金军骑卒已至面前,长枪弯刀各取要害,杨再兴双手抡枪,绕身前猛地一挥,竟无人能挡!
折彦质西军出身。自小弓马娴熟,尤善使刀!突入敌军之后,手由笔刀自下而上。砍翻来袭之敌战马,又横胸一斩,迫退后敌,继续前行。三千五百将士高吼出声,拼死力战。
一时之间,血肉横飞,战马嘶鸣!宋金两军,皆以血肉之躯相搏!金军纵横天下,独仗战马之利,可眼下,宋军之骑兵竟能与之抗衡而暂时不落下风!
第一百六十三章 胜利在望
邱北面支金军,正是金国二大子斡离不在压夜毛!小京之外扎下大营,与宋军两处营垒对峙,意图今日开战,挫宋耸士气,再派遣使臣入宋媾和。郭药师甚至已经大概拟出了一揽子条件,诸如割两河之地、向金称臣、支付千万岁币、遣宗室为质、送帝姬和亲、罢徐绍、何栗、姚平仲、徐卫官职等等。
哪知到半夜,收到消息。言宋军袭击粮营,来势汹汹。斡离不大惊,帐下文武尽皆胆寒,来不及细问原由,当即弃了营寨,先遣铁骑数千驰援。二太子亲提虎狼之师在后,全速回防。哪知先锋骑兵却在杞东之县二十五里处遭遇宋军趁天未全明设下的埋伏,死伤数百,再往前冲,却见到熊熊大火之前。宋军已经结好阵势,并以战车环绕阵并,坚不可摧。金骑几次试探性进攻,都被强弓巨弩射回。女真铁骑,勇则勇矣,但一来不知对方虚实。二来但凡遇上如此严谨之步兵阵,也不敢轻易发动冲击。两军对峙一直到日上三竿,斡离不后续部队才陆续赶到。
待看清宋军大阵中那杆“忠勇徐其”的战旗,二太子几乎吐血!盛怒之下,不等全军齐集,就已发动猛攻,号令士卒,有生擒徐卫或取其首级者,赏五马之金!时金军袭击,宋军苦战,双方都是疲惫之师。可虎捷乡军依仗已经结好的严阵。以及优势器械,在开战之初给金军以重创。接连发起两次冲击。居然突不破其阵前战车障碍。
此次劫金军粮营,徐绍曾经提醒侄儿,一定要把各种可能都设想在先。徐卫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但千算万算,他怎么也不会料到,金军联粮草会如此之多!本来按他战前策抖,不用等到天明,就可尽毁金军粮草物资,大军则可退回京南防区。但直到金军前锋到来之前,粮草物资还剩十之三四。徐卫考虑到。如果不能克尽全功,这次作战等于前功尽弃。
因此一面设下伏兵,一面继续焚烧。这才有了两军混战,险象环生。虎捷乡军毕竟新练,与战力不可与百战余生的金军相提并论。在初期依仗强弓硬弩予敌重创之后。短兵相接劣势渐显。金军兵力两倍于己,先是战车障碍被破坏无余,后来长枪阵被冲得七零八落,重步兵压上去一时挫敌凶焰,可斡离不吃了称砚铁了心,非灭他不可,麾下精锐尽出,三个万夫长全数上阵。徐卫渐渐不支。若不是张叔夜及时赶到,逼得金军分兵拒之,后果堪忧。
此时,斡离不在北面军中早望见有马军来援徐卫,正与郭药师等人商议是否要增兵时,这支马军居然向他发起了冲击。二太子狂怒,当即便要亲提一师破之,被挞懒和王讷等劝住。派出千余骑兵拒敌,可两军相接之后,宋骑竟不落下风!
尤其宋军中一奇伟之将。手使铁枪,突入金军骑兵群中犹如恶狼扑入羊圈。四处突杀,无人可挡。药师等人色变。相顾言道:“此人之勇,近世罕见!”
正在这时,郭药师突然看到徐卫大阵中,那蔽于右翼的骑兵部队离开主阵,竟往北来!这个疯子,他难道不顾自己死活了么?他的主阵都已经显露乱象,竟敢将压阵的骑兵调开!可郭药师毕竟久经战阵,立刻明白徐卫意图。他这是做。有两个目的,其一自然是袭击二太子亲军。其二,就是想逼其正面金军回护统帅。就算达不到这个目的,也要扰乱金军军心。
可即便这样,他的败象已定,无论如何挣扎也逃不掉师溃的结局。难道临死也还要反咬一口?转念一想,不对!宋军援兵接连赶到。可人马都不多,耗子拉木镶,大头还在后面!徐卫做得如此大事,必然是宋廷授意,他们一定经过了详细策刑,万全准备!徐卫现在不顾自身安危,指挥骑兵向北而来,莫不是想困住我军,等大军到后再,
刚想到这里,已经听到王讷的声音。
“太子郎!如今我粮草被徐卫尽焚,军心士气大受影响。眼下我军虽然占着上风,但相信,宋军强援顷刻将至,唯今之计,当速退为
他用女真语所说,药师不明其意,急问身旁精通两族语言者。
斡离不双眼窜满血丝。嘴唇干裂,面上似也笼罩着一层黑气,盯着已现败象的徐卫大军,眼里几乎滴出血来。忽地指手向天,切齿道:“今日我必擒徐卫,以万马践踏裂其尸!使之骨血无存!”
身边一班金将吼声如雷。纷纷响应,王讷大急!一把扯住二太子右手,大声道:“太子!即便今日我军破徐卫所部,斩杀了他,与大局何益?徐卫,不过就是大宋一头稚虎,其牙未尖,其爪未利。
太子若因私愤而拖延大军,诚为不智!”
“稚虎?他于黄河阻我五昼夜,坏我进兵东京之大事。如今尽焚我粮草,使我数万大军无三日之食,这还是稚虎?其牙虽未尖,燃“亦未利,但虎儿曰长成,必扑食千我!此等夫患,我!君勿复言!”韩离不三把抽回手,险些将王讷拉下马去。
王讷叫苦不迭”知二太子已被徐卫气得迷了心窍,听不进去逆耳忠言。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女真人挟雷霆之威南下征伐。一路所向披靡。可接连大胜。让女真勇士们成了骄兵,竟给徐卫以可趁之机,焚尽军粮。去岁金军兵临黄河,粮草也是不够,可尚有黑豆充饥,如今,怕是只能抓地上稀泥吃了。
一时间,王讷万念俱灰。本不想复言。可怎么也没有料到,郭药师居然在此时进言了。
“太子郎君,下臣认为,王讷所言,确实有理。徐卫虽已现败象,但其所部士卒大多坚韧,如欲尽屠之,尚需半日之功,也许更久。但等到那时。东京大军必已扑至面前。我军血战多时,已成疲师,就算击败宋军强援又能如何?现在军中不过三日口粮,三日之后,何以为食?且徐卫碍手,宋军士气必然高涨,此时强战,于我不利。因此,下臣建议,退往滑州!”
王讷大感意外,两次进兵,郭药师皆为急先锋,每每进言太子猛冲猛打,从无退却之意。如今这般明理。从前倒小视于他了。一怔之后,赶紧向斡离不解释药师之言。
斡离不听后一语不发。只觉胸口隐隐作痛,若韩昉在;安能使我有此一失啊!
正未决之时,身边将士尽皆惊呼,斡离不急视之,却是派出的千余精骑竟阻挡不住宋军兵锋,那身长使枪之将正往面前冲来,其后,数千骑兵风驰,再后,徐卫右翼数千马军也正赶来,眨眼将至!
时斡离不身边尚有精兵万余,自是不惧。也还在想着拖些时候,待破了徐卫再撤不迟。无奈郭药师王讷等文武苦苦相劝,便连挞懒也力主马上撤军。金国二太子牙关紧咬,闭了双眼,满面怨毒之色令人
惊。
“徐卫!徐卫!早早晚晚,我必擒而杀之!”斡离不仰天长啸,三军动容!
却说杨再兴单枪匹马直冲金军战阵,网要接兵,却见金军帅旗向北而动,一时间,面前金军齐齐发动,都往后撤。号角骤起,声传四方!背后,也传来同袍大呼,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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