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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默然)-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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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随即上奏皇帝赵谨,请求皇帝下北伐诏命,并且御驾亲征!号令四大宣抚司,尽起精锐,举兵北上!宰相一带头,朝臣们没说的,众口一词,都请皇帝下诏北伐!当然至于是否有必要御驾亲征,有些人持保留意见。
赵谨这几年皇帝作下来,基本上没什么长进。要说他是个昏君吧,也不对,因为先他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不好色,不好玩,也不喜欢什么诗词歌赋丹青书画之类;其次,他也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勾当,反正就是本本分分,规规矩矩,每天该干啥干啥,早朝出来坐着,听大臣们争吵退了朝,如果宰执大臣们有事情需要商议的他到垂拱殿接见,继续听宰执们争吵;最后他也从来没出什么昏招,以至于祸国殃民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什么建树,国事皆决于宰执。
不过,还是有两咋,问题,引起大臣们的注意。第一,皇帝好像有些惧内,虽然后宫的事朝臣不宜过问,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臣们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传闻,诸如皇帝下朝之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必是皇后处,刘皇后可能经常吹枕边风,她爹刘光国已经作到太尉,她二叔刘光世,在西军里是最上不得台面的,居然也是两镇节度使,她三叔刘光远,何德何能啊,居然也建羊!最离谱的,是她祖父刘延庆去年闭了眼,皇帝竟想追封郡王爵位!
你说她父叔三人身居高位也就算了,毕竟是皇亲国戚嘛,而且手里都握着兵,北伐用得上,无功提拔大臣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刘延庆有什么?当年联金攻辽,他是总指挥,结果一败涂地,国家多年积蓄的力量毁于一旦!后来重新启用,也没见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劳,作个西府长官,也不过是安置老人而已。如果追封他为郡王,你让在世的两个郡王,何灌徐卫怎么想?人家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拿战功堆积起来的!就不说何灌徐卫,你如果追封刘延庆为郡王,等他下了黄泉,碰到清河郡王徐绍,有脸相见么?
第二,皇帝有宠信宦官的倾向。从前他王府里的宦官召集都在内侍省挂上了号,不是押班就是都知,甚至连先帝信赖的内侍沈择也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居然又出来了。为此,徐良等人不少规劝,可皇帝每次当着宰执的面,都许下承诺,可隔上几天,就全都忘了。幸好,现在宰执大臣们手里握着权,皇帝奈何不得,所以他的内侍才没有飞扬跋扈,但照此下去,难说得很。
此时,大臣们才有些郁闷。民间有句俗话,叫“千选万选,选把漏油灯盏。”当初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支持宰相意见,拥立了当今天子,满以为他会像登基之初许诺的那样,继承先兄遗志,以收复失土,洗雪国耻为己任,现在看来,这个担子对他来说,太重了。
但是,皇帝再怎么样,他还是皇帝,在北伐这种大事上,徐良等人必须取得皇帝的批准和支持。
可赵谨就犯难了。
北伐不北伐的,不打紧,他不在意。你们可以北伐,毕竟收复失土嘛,但凭什么叫朕御驾亲征?我又不懂打仗,叫我去有什么用?战场上刀箭无眼,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就算不叫我上第一线,可离前线越近,不是越危险么?打仗有徐卫,折彦质和我岳父他们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皇帝忧虑,刘皇后又跳出来给他“鼓劲”声称皇帝就该坐镇行在,打仗自有将帅,徐良等人鼓动御驾亲征纯粹是多此一举,搞形妾,走过场! 黄后这么一说,更坚决了皇帝的决心。可他又不好直接跟徐良说朕不想去,有一天面对徐良”实在被大臣们逼得没有办法,他脱口一句“皇后不要朕去。”弄得大臣们下巴差点没掉地上。
徐良见如此情况,作出让步。
原计划小想请皇帝去襄汉地区,鼓舞士气,好叫将士们都知道,皇帝与你们同在。看赵官家这模样,襄汉他是死也不愿去的,徐良遂改变初衷。襄汉圣上不愿去”那最起码往镇江府走一趟吧?只要出了杭州往北,要不了两日就到镇江。那里绝对安全,背后是两浙宣抚司,前头就是圣上岳父老泰山的防区。
赵谨还是不愿意,后来被逼急了,拿出一个条件,镇江府朕可以去,但是绝不渡长江!如果需要激励淮西军的士气”就让他们过江来,朕给他们助威。
徐良没办法,只能同意,要不然怎么办?
好不容易皇帝愿意御驾亲征了,徐良便敦请赵谨赶紧下诏”命令四大宣抚司出兵北伐!同时,授权川陕宣抚处置副使徐卫,全权负责与契丹人联络协商”共同出兵!最晚,不过今年八月,一定要打响战争!
对于这些要求,赵谨倒是照办了。他先下诏,把韩世忠的差遣里那个“权”字抹去,正式成为“荆湖宣抚使”,并提升到正三品;而后”命江西宣抚大使折彦质“都督诸路军马”,全面负责指挥南方军队。因为刘皇后的影响”淮西安抚使刘光国,随后成为副手。
再后”又拨钱三百万缗,加急送往陕西赏赐徐卫以助军资,并表示这是“头款”,不够好商量,你且打着,剩下的随后送来。并同时诏命徐卫,代表朝廷全权负责与契丹人联络协商,以求共同出兵。
至此,北伐最后的准备正在紧张地进行。五十万宋军将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在东起两浙,西至川陕的广大地区,战争的号角即将吹响!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女真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六月,边界上急报飞传入行在,金国派出了规模庞大的使团,正在南下的途中!
南方箭在弦上,蓄势待,女真人这时候怕出大规模的使团,是何用意?这一回,连徐良也闹不明白了。宋金两国自从上次女真人扣留宋使以后,再也没有外交往来,这次是唱的哪一出?
很快,新的消息传来。上次出使金国被扣留的大宋使臣,也在同行之列!看样子,女真人是来示好的?朝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不久,金国使团来到了江南,进入了杭州,领行在官民啧啧称奇。因为在大家的印象里,金国使节哪次来不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恨不得从进城的那一刻起,就把眼睛都放在头顶上!可这一次,虽不说卑躬屈膝吧,却也知道礼仪了。
先是交还了宋使,释出善意,在随后受到大宋皇帝接见时,居然也规规矩矩,该拜就拜,丝毫不拖泥带水。最让人意外的是,这次来的金国使臣,就是曾经出使过大宋,以跋扈无理著称,号称“大国之卿当小国之君”的张通古!
看到曾经无法无天的张通古在二十出头的皇帝面前恭敬地行礼,不知多少大臣陡然间感觉扬眉吐气!弱国无外交,咱们是强国了!
在冷眼旁观的徐良却在金国人那有礼有节的作派中看不到不同寻常的蛛丝马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且看看你们耍什么把戏!
女真人随后就亮出了自己的把戏,震惊大宋君臣!张通古称,从前大金粱王、太师、都元帅完颜宗弼在世时,宋金两国连年征战,耗的是国力,苦的是军民。现在粱王已经去世,我们大金皇帝是读汉家经典长大的,最喜雅歌儒服,俨然汉家天子。
大金皇帝为两国百姓计,愿借此机会,与南朝化干戈为玉帛,结束敌对状态,睦邻友好。为此,仅作如下声明:宋金为两个平等之国,无君臣宗藩之分,亦无叔、伯、侄之说:宋金既然平等,自然也就没有岁币之类,此前多次宋金和议所拟定的一切条约皆宣告无效;另外,为表大金国之诚意,也体谅南朝之苦衷,我大金愿意奉还原属南朝之河南淮东两地,从此以黄河为界。当然,作为交换条件,南朝方面出点钱财就可以了,多少咱们商量看来,而且这不是岁币,一次性的。
张通古一番话,使得大宋君臣下巴掉一地!
都知道,现在大宋正在积极准备北伐!北伐的目的是什么?收复中原,光复故都,驱逐北夷过黄河!可现在,不用你打,女真人自己拱手送上!而且,如果张通古表述完整的话,女真人的条件,只是要笔钱财!怎地,金国穷疯了?开始卖地了?完颜宗弼刚一闭眼,这就崽卖爷田不心痛了?
不对!这本来就是咱大宋领土!
【……第七百四十二章 】
第七百四十三章
“不对。”徐良一直捋着自己的胡须,只差没扯下一吧来。他显得非常纠结,绞尽脑汁想着这没来由的怪事。“不对,不对,这里头有名堂。”
“相公是的意思是……女真人有阴谋?”秦桧跟他坐对面,倒显得很稳。
“肯定的!”徐良说道。“中原淮东,这不是一两个州的事情,女真人为什么要还给我们?”
秦桧闻言,思索片刻,答道:“我们在东起两浙,西至川陕这么大片地区作战前准备,女真人不可能毫不知情。或许,他们希望通过这一举动,以土地罢兵戎。”
徐六连连摆手:“不不不,女真人没有这么笨。他们很清楚,就算还了中原淮东,我朝也不可能就此罢手。”
听到这话,秦桧好似有些意外,质疑道:“徐相?”
“怎么?你不明白?就算女真人是真心实意要还我中原淮东,这么跟你说吧,我一收了地,北伐大军马上继续向北挺进!不打到燕云不算完!”徐卫态度非常坚决。
这句话可能震动了秦桧,他动了动身子,试探着说道:“相公,女真者,狄夷贱类,不可以常理待之。如今他们主动归还中原淮东,已是前所未有。若迫其太甚,只恐兽穷则搏!”
“迫其太甚?”徐良觉得对方这句话有些没道理。“河北、河东、中原、江淮、山东,甚至包括燕云,女真人如今所据之地,皆先人苦心经营,遗留我辈之基业。我发堂堂之师,收复失土,名正言顺,鬼服神钦”何谓“迫其太甚,?”
秦桧点点头,更正道:“下官一时失言,相公勿怪。我的意思是说,女真人割还中原淮东,其意在示好于我朝”以期休兵罢战。我朝要么直接拒绝议和,如期北伐,要么就“……”话没说完,忽见徐六举了起手,秦桧一时错愕,没再说下云。
“你提醒了我!会之,你提醒了我!”徐六想到了什么,从座位上霍然起身。
“什么?”秦桧似乎不明白。
“女真人这是在拖延时间!这是缓兵之计!”徐良大声道。
“缓兵之计?何以见得?”秦桧问道。
“你看”金使入江南,向我朝提出议和,按规矩,我方也得派出使臣与其商谈,这一谈短则一个月,长则三五月都有可能。在杭州谈完,朝廷批准之后,我们还得遣使与金使一道北上入金”再由虏主批准,方才生效,是么?”徐良问道。
“正是如此。”秦桧承认。
“两国批准之后,又得使看来回奔走,联系协商”然后才到正题,双方互派字员前往中原淮东,行使交割。这一连串弄下来”没一两年完得成么?而我朝的北伐大军,现在已经集结待命,如果同意议和,无疑就是中了女真人的缓兵之计!”徐良冷笑道。
秦桧垂着头好一阵没说话,不得不承认,徐相的猜测不无道理,但这仅仅是猜测。
“相公”有一句话我不得说。我相信相公的判断,但是“……”,说到这里,秦桧摇起了头。
“什么?”徐六皱眉问道。
“相公还记得张通古晋见圣上时的情景么?”秦桧问道。
徐良皱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反而越拧越紧:“你是说……”
“张通古向圣上行大礼时,所有在场的人,眼睛里都在放光。实不相瞒,那一刻,下官也觉得感慨良多。甚至,下官相信,那一刻,有人会想哭。”秦桧沉声说道。“金人主动求和,不,乞和,而且心甘情愿将中原淮东拱手送还,从前宋金之间的种种不平等一概取消,而其索要的,不过是钱财。这个条件很诱人,而现在相公要告诉他们,这块饼只是画的,不但不能吃,就算吃了,还会中毒,相公猜猜,他们会信么?”
徐良缓缓落座回去,他也得承认,秦桧的话不无道理。宋金开战二十余年,这期间,宋军不是没有打过胜仗,宋人不是没有受到过鼓舞。但是女真人服软,这还是头一遭!要使皇帝和朝臣知道这件事情作不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堂里陷入了沉默,良久,徐六正色道:“我绝不使议和达成!你应该最清楚!我父在世时发过誓,哪怕跟女真人战到底,也决不与之议和!决不!”
徐六说到做到!次日,早朝!
静鞭一响,文武百官分班站列,皇帝赵谨步入资政殿,高居御座,当殿头押班一声喝:“有事早奏………
他就站了出去,手持笏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传遍全殿:“臣,徐良,有本要奏!”
皇帝精神不错,因为金使一来,提出议和,他就不必须再离开杭州,搞什么御驾亲征的形式了,微笑道:“徐卿有本,尽管奏来。”
“陛下,臣认为,宋金议和,断不可行!”徐良说这句话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后果,但殿中的反应仍旧让他有些吃惊。
一言既出,满殿皆心!短暂的沉默以后,资政殿一片哗然!什么玩意?议和不可行?我没听错吧?这话是宰相说的?为什么?女真人前来乞和,情愿将中原淮东拱手送还,为什么不要?
赵谨也大吃一惊,失声道:“徐卿?你,为,为何?”
徐良对身后那一片嘈杂的议论声充耳不闻,洪声道:“金人遣使议和,包藏祸心!”
“包藏祸心?这从何说起?”赵谨不解。
“此乃金人缓兵之计!”徐良大声回答道。随即,他将自己的担忧合盘托出。
话音方落,在他身后,一人出班道:“陛下,臣认为徐相之言,纯属猜测。金人主动乞和,要交还中原淮东,这正是我大宋日益强大的象征!中原,是大宋隆兴之地,故都所在!今金人主运交还”我朝若不允,反倒丧师费财去攻取,是何道理?”
徐良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这话的是参知政事朱倬。正想反驳时,又听大臣言道:“臣也认为,徐相过于担忧了,女真人并非为了缓兵拖延。我朝联结契丹,无是夺取河西,接着又攻占横山一线,扼西夏命脉,接着,辽军攻燕云,西军复河东”使金人如婆针毡,寝食难安!今安真之威胁,重在西部,金军必将防御重心放在河东与西夏边境。如此一来,则无力南顾。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女真人不得不交还中原淮东之地,以求减轻压力。退守两河,是其明智之举,事情就是如此,不过想得过于复杂。”
此话一出,附和者甚多,资政殿中一片喧闹”连皇帝也频频点头。
然而就在此时,一人抗声喊道:“臣附和徐相之言!诸位!诸位!”在他大声疾呼之下,殿中趋于平静。徐良回首视之”乃中书舍人李光是也。
“金人遣使议和,若我朝同意,还需时日谈判。等待双方议定,还需北上入金,取得金帝批准。而后,又要互相协商,遣官割地”如此下来,耗时费日”非是一年半载所能完成。北伐大军已经箭在弦上,有这一段时间”金人大可从容调度!我认为,这便是北夷拖延之计,断断不可上当!”
李光说罢,又有兵部侍郎胡铿出来附和,而且此人颇有见地,一针见血地指出:“朝中大臣所欢欣鼓舞者,不过就是因为前日张通古一拜而已!今五十万大军枕戈待旦,朝廷多年经营!不借灭夏之余威,不趁虏酋身死之良机,一举收复失地,而在朝堂之上心存侥幸,明知金人圈套,却义无反顾往里钻,是何道理!陛下,臣请驱逐金使,直接宣战!”
“对!驱逐金使,直接宣战!”
当日朝议,因为大臣们的激烈争执,而没有议出个结果来。但是,就在第二天,金使会见宋方官员时,突然抛出一个消息。此番,他是受金帝特命全权,只要南朝同意条件,谈妥之后,他就可以代表金国朝廷,马上着手进行交割事宜,不需要再北上。
这个消息一传出,朝中舆论开始倾斜,就连原来支持徐良意见的大臣们,也有人开始倒戈。因为女真人太有诚意了,只要你一点头,很快就可以派遣官员去收地,这种好事,打着灯笼火把也难找!
徐良被动了,他虽然在朝中独相,也有一大批支持者,但还没有到支手遮天的地步。嗯“一意孤行”还有些难度。
兴元府”,陕宣抚处置司。
在衙门口,十余名官兵各牵着战马,正在等候。不一阵,只见三名身着戎装的官员从宣抚司出来,正是徐卫、马扩、张庆三人。各帅司的帅守已经在赶往凤翔府参加军事会议的余中,他们三人也正准备启程前往凤翔。
张浚随后跟出来,对徐卫道:“大王只管放心去,不必担忧宣抚司。”
“那就拜托德远了!”徐卫跨上马,大声说道。
刚要启程,忽见一骑飞驰而来!敢在兴元府大街上纵马狂奔的,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是徐卫这类,另一种就是传递紧急情况的驿马。来的,显然是属于后者。
那驿卒奔到宣抚司前跳下马,看到这阵仗也吃一惊,随后取下了背在背上的东西,因为他并不认得这些官员,因此上前道:“行在急件,不知哪位长官……,…”
徐卫神色丰改,在马背上伸手道:“交给我。”
驿卒如言交出,徐卫展开一看,所有人为之侧目。大红朱漆的牌子,上面写着金灿灿的字十分耀眼,“御前文字,不得入铺”,这是皇帝的御令!
再看另一面的内容,徐卫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半晌之后,说了一句:“搞什么搞!”语毕,翘腿下马,满面不快地往衙门里走去。张浚、马扩、张庆三人面面相觑,都不明原由,愣了片刻,赶紧跟了上去。
等他们冲进徐卫的办公堂,正好看到徐郡王把头盔掼在案桌上,又一股脑地将佩刀,草带也解了,显得不太高兴。
张庆见状,上前问道:“大王,出了什么事?金牌上说什么?”
“自己不会看?”徐卫没好气地回答道。
得了他这句话,三人一同拥上去,拿起案桌上那块金牌一看,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朝廷让徐卫即刻启程,快马加鞭赶往行在,原因是因为金国派出了使团,前来求和,并表示愿意将中原淮东两地交还。现在朝中正为此事争执不下,所以召徐卫前往江南,以备咨询。
徐卫作为一个武臣,皇帝就如此重大的问题寻求他的意见”这是好事。但问题在于,朝廷说八月开打,川陕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六大帅正飞马赶往凤翔府,准备参加徐郡王主持召开的军事会议。多少事情等着他拍板定计,你在这个当口召他去江南,这一来一往,得多少时间?川陕要是离了徐郡王,怎么整?
“女真人求和?娘的,还真叫我们猜中了……”马扩喃喃说道。
“我情愿没猜中。”张浚摇头叹道。“不用说,既然朝中起了争执,想必不少人被女真人画的饼引诱住了。”
张庆将金牌一放,冷笑道:“怪只怪这块饼画得太大,也怪咱们饿得太久!”
“话说回来,朝廷怎么想起召大王入京咨询?这在从前也没有过。”张浚疑惑道。其他两人都不解,唯独徐卫心知肚明。
前段时间,他给徐良写了信,在信中,就随口那么一说。认为兀术一死,金国势力出现一些乱象,一旦对方得知南方准备大举北上,多半会有什么缓兵拖延的计策。
徐卫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纯属猜测,但没想到,却猜对了。更没想到,徐六竟然因为这么几句话,搞出这么一个事,居然在大战在即的关头,召二十万大军的统帅离开防区去江南!
“大王,怎么办?去是不去?”张庆问道。
徐卫看了他一眼:“你这话怎么说的?”
张庆自知失言,忙道:“是,但,凤翔毒么办?”
徐卫沉默片刻,随后道:“马扩即刻北上,去找契丹人,问问他们出不出兵。张庆,你代表我去凤翔。”
“那大王,“…”
“我回家收拾行装。”徐卫道。娘的,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要我去给朝廷那帮人上课!!~!
第七百四十四章
离了富抚外置司,徐卫径直奔回家中,叫娘子收拾了行装,简略交待几句,竟于当日就启程这次入朝不比往常,从前他是去入觐,大可以带着随从卫队,不紧不慢地赶路,约莫两个月左右才到达行在但此番事态紧急,显然不可能如此悠闲
徐卫只带了数十名卫士从兴元府出发,一出城就快马加鞭本来他可以选择走水路,汉水就发源于兴元府,顺汉水而下,可以直达武昌但走水路度太慢,所以徐卫此次打算当一回驿卒
他和卫士纵马狂奔,星夜兼程,以日行三百里的度沿驿道赶赴江南,每至一处,换马不换人,继续风驰,这几乎已经到达了枢密院青牌加急的水平照此度,原本两个月左右的路程,有希望在二十天以内走完
就在徐卫风风火火赶往行在的同时,杭州城里又出现了情况金使张通古在抛出自己可以代表金帝全权处理交割事宜这消息之后,在宋廷里引起极大震动相当部分朝臣支持与金议和,接受中原淮东两地徐良和他的支持者们一边竭力规劝,指出如果接受议和,则是中了女真人缓兵之计因为就算张通古能够代表金帝交割,哪怕一切顺利,等事情完成,也至少得一年左右的时间,大宋不能这么等下去
另一方面,徐六也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极力阻止朝廷形成决议以他今时今日在朝中的地位,持异议的官员也绝对不敢闯关,强行推动此事而皇帝赵谨虽然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但眼见宰相反对,也不好独断各方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等着徐卫入朝
徐六等得心急,下令各地把堂弟的行程沿途不断地报上来”他要知道徐九到了什么地方可此时,徐卫正以比驿马还快的度抵近江南
七月初四,徐六刚刚结束朝会,往中书政事堂走刚才又一番激烈的争执,搅得他头昏眼花,赞成议和的大臣们言辞越来越激进,让他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相公,再这么下去,恐怕弹压不住”秦桧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疾声说道
“我晓得”徐良揉着太阳穴,直感脑袋一阵阵疼
“圣上似乎也有些动摇,方才殿上,相公应该听得出来”秦桧又道
“我晓得”徐良还是这句话不管再难”朝廷为此筹备多年,绝不能因为一个张通古就前功尽弃
两人正快步往中书政事堂而去时,忽见一名官员迎面走来他行走得很急,一手提着袍摆,一手不停地挥舞,是否在表示着什么等走得近些,便能听到他口中喊着“到了到了”
散朝出来的大臣们皆不解其意,什么到了?到什么了?只见那名官员气喘吁吁奔到徐良面前”弯下腰,上气不接下气道:“相公,到了,到了”
“什么到了?”徐六心头正烦,因此语气也不太和善
“徐郡王徐郡王到了”那官员喘息道
“什么”徐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御前金牌发出去到现在”这才多久?一个多月,老九怎么就到了?这不可能啊
“徐郡王已经进城了方才还在枢密院报到下官亲眼看见的绝不会有错”那官员十分肯定地说道
秦桧也吃一惊:“从兴元到行在,五千里路”就算徐郡王收到御令立刻动身,也不该这么迅?你真看清了?”
“看清了看清了徐郡王下官如何不认得?”那官员急得快跳起来徐良再不犹豫,一手抓起袍摆,拔腿就往宫外跑
秦桧愣了一愣,也赶紧追了上去那听到消息的朝臣们顿时议论纷纷,徐郡王一到,这事情只怕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却说徐卫以日行三百里的度加急赶来行在”一路上不知跑倒了多少匹马好在他本人身强体壮,又有多年军旅生涯的锻炼”跟随他前来的卫士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健儿,所以没人作路倒即使如此”抵达行在以后,也是疲倦不堪,往枢密院报到以后,徐卫就住进了馆驿
他以郡王之尊,川陕宣抚之重,馆驿里的官吏们自然不敢怠慢心知旅途劳顿,本想着马上安排洗浴饭食,可徐郡王的随从却来告知,大王要歇息,今天就不要打扰了
一进房间,徐卫就半闭着眼睛,胡乱摘了幞头,扒了外衣,直挺挺地往床上倒去,以至于这房里有些什么陈设,他完全不知道十几天的长途跋涉,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人瘦了一圈,身体极度疲惫,沾床就睡着
再说这徐六撵出皇宫,知道堂弟报到之后,必至馆驿安排住宿,因此也追了过来一问驿丞,得知徐九确实已经入住,但发了话,今天之内不要打搅徐六不可管这些,命一小吏带路,直奔堂弟所住的地方
到了门外,小吏敲了几下门,不见动静,又出声唤道:“徐郡王?徐郡王?”
徐六心急,拨开小吏,使劲推了一把房门徐卫因为疲倦的缘故,根本没顾得上门栓,因此一堆就开徐六的脚一跨进门槛,就喊道:“九弟?九弟?”
房里没人应声,倒是听得有人在打崭徐良转进去一看,只见一个健硕长大的身子躺在床上,一双没脱靴子的脚还悬在床外,人已经呼呼大睡了他凑上前去,俯下身一看,不是徐九是谁?
再往屋里一瞧,幞头扔在桌子上,外衣胡乱放在地面,心知老九肯定是车马劳顿了这种情况下,稍微近点情理的也不会去打搅,可他实在心急,也就顾不得许多现在朝廷里意见相左,针锋相对,连日的朝会都为此事争吵不休就等着堂弟入朝来,替自己助阵,真是一刻也等不得
当下将心一横,伸出手去推了推,口中唤道:“徐九徐九起来起来”~
第七百四十五章
第七百四十五章
可徐卫实在太困,仍旧鼾声如雷徐良见状,又大力推了几把,喊道:“徐郡王徐宣抚”仍旧没有动静
徐六急了,左右也无人,他一把撸起袖子,上前抓了堂弟肩膀,一把扳了起来可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徐九虽然被扳成了坐姿,可仍旧耷拉着脑袋,就是不醒徐六一放手,他又倒了回去
没办法,堂堂宰相,只得到桌子上提了茶壶来到床边,照脸浇下去刚浇时,徐卫脸上动了动,嘴唇还砸巴砸巴,片刻之后,突然睁开眼睛,喝道:“谁”
徐六这才罢手,没好气道:“你总算是醒了”
徐卫往脸上抹了几把,眯着眼睛打量,好似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疑惑道:“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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