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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阀(默然)-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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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惴⒆鳎坏们谐莸溃骸巴蛸箙l你畏畏缩缩,吱吱唔唔,莫不是想替几个逆臣遮掩?你究竟想站哪一头”

    一声厉喝,直惊得万俟卨魂飞魄散

    赵桓的耐性快到尽头了,又问道:“万俟贤卿,朕在问你话,事情可属实?讲”

    “属,属实”万俟卨以头磕地,颤声答道。他这句话说出口来倒是不费几个唾沫丁子,可就害苦了信任他的许翰,和无辜的徐绍。

    耿南仲闻言大喜慌忙对皇帝道:“官家万不可让一干逆贼得逞臣请官家降旨,即刻拿办”

    赵桓闭上了眼睛,背靠着枕头一时无言。耿南仲见状,以为他是有所顾忌,遂奏道:“官家且安心,既然事泄,官家便可稳占先机,必能将这班逆贼一举剪除”

    “朕问你,参与此事的大臣,你都落空到人头了么?”赵桓忽然问道。

    耿南仲一时迟疑,终究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几个主脑是确定了,但详细的名单暂时还没有。不过,只要先拿办了徐绍、许翰、秦桧三人,其党羽便不难追查出来。”

    赵桓却摇了摇头:“此事宜急不宜缓,迟则生变,务必一网打尽才是。”

    耿南仲沉默不言,自己也是通过万俟卨得知此事的。他也不知道究竟都有谁在参与这件事情,现在就想一网打尽,恐非易事啊。

    正为难时,又听官家道:“明天,不,今天朕亲自临朝,召集文武百官商议禅位一事”

    耿南仲初时吃了一惊,召集百官商议禅位?官家这是……可他到底是侍奉了皇帝十几年的旧臣,马上明白了赵桓的用意。面露喜色,朗声道:“臣这就去准备”

    “别急立即宣王宗濋来见”赵桓吩咐道。王宗濋,是皇帝的舅舅,官拜殿帅,掌管着殿前司。虽说三衙名存实亡,但殿帅仍旧管着内廷卫戍。再加上了有了亲戚这层关系,他自然是皇帝靠得住的人。

    再说另一头,徐绍在许翰离开之后,越想这事越不对头。许翰行事如此张扬,缺乏城府,而如今局势如此紧张,万一事泄,自己怎么说得清楚?这凡是干过言官的人,基本上都缺心眼,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以为光凭着一腔热血忠义,就能把事情办成。

    耿南仲这厮,弄权整人比他执政厉害得多,他不可能就由着许翰这么满杭州地嚷嚷串朕。失算,太失算了,今天就不应该见许翰

    正当他在家中心神不宁时,老仆来报道:“相公,宫中内侍前来宣诏”

    这一句话,不啻晴天霹雳怎么回事?事情泄露了?官家要抢先下手?这怎么冲着我来了?转念一想,立即明白,如今耿南仲原来的政敌,李纲、徐处仁、何栗、赵鼎、折彦质,全都不在中枢,就剩我徐某一个还在天子脚下,他绝计容不下我想方设法也要把我搞臭

    如果事情真的泄露了,他必定知道许翰来找过我不管我是什么态度,他都会一口咬定我在参与此事再到官家面前一说后续不难想象,官家肯定想,你在陕西打了那么大的败状,让西军元气大伤,丢失城池土地,回到中枢来,朕重话都没说你一句,更不用说追究责任,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想明白了这些,徐绍心中惶惶,坏了坏了,我这坐在家中不问世事,可灾祸找也找上门来,躲也躲不过去不能去,不能去,这是有去无回

    思之再三,他对老仆道:“你直接把内侍带到我房中,就说我染疾在床”

    老仆跟随他多年,既不过问原由,也没有表现出惊诧,领命而去。徐绍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匆匆往后堂

    他这府中,除奴仆外,只有发妻一人,儿女均在外头,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到了后堂,见其妻徐范氏正虔诚理佛,急冲冲上前道:“祸事了”

    那徐范氏十几岁便嫁于徐绍为妻,从不曾见他如此慌乱,一时失色,惊问道:“官人,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如何就祸事了”

    “朝中有人想挑事,本与我无干,奈何如今有口难辨禁中的内侍已经在客堂上,大门想是被军汉们堵了”徐绍沉声道。

    徐范氏手足无措,苦声道:“阿弥陀佛这是造的什么孽莫非是为陕西兵败一事?”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甚么?我绝计不能跟内侍走”徐绍喝道。

    徐范氏有着妇道人家的天真:“既然不干官人的事,不如去面圣,跟官家解释清楚?天子圣明,当不至于冤枉……”

    圣明?圣明就不会让内侍带着兵马来召我当下不及细说,对妻子道:“我去装病,你立在床侧,勿须多言,只悲戚而已。”

    “这,好,好,听官人的。”徐范氏圈了念珠。徐绍龙行虎步,窜入卧室,解身上所穿外袍,上塌拥被而卧。紧接着进来的徐范氏一时不知如何自处,索性解下念珠,坐在丈夫床边念起佛来。

    不多时,外头响起脚步声,三名内侍鱼贯而入,当先一个,估计四十左右年纪,面白无须,神态和蔼,便是平常也带着三分笑。进来之后,面露意外之色,怎么也没想到徐绍竟然躺在床上行个大礼,口中道:“小人见过相公。”

    “不敢不敢,不知此来是为……”徐绍勉强撑起身来,吃力地问道。

    “奉官家诏命,特来宣召相公至行宫议政。”那内侍笑mimi地说道。

    可那笑容却让徐绍不寒而栗恰好此时,那跟随他多年的老仆立在门口,一直劲地冲他使眼色,看他眼神一直往外飘,徐绍猜测,他可能是想提醒自己,外头被控制住了这些内侍是带着兵来的

    好在,徐绍是在陕西带过兵,又在朝中执过政的人,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此时虽惊,却不慌乱,胸中虽有激雷,面上却如平湖,喘息道:“臣染病多时,塌也下不得,这,这可如何是好……”

    那内侍也不是好诓骗的,打量着徐绍半天,质疑道:“相公在陕西凶险之地尚且康泰,怎生到了这江南水乡,天国一般的所在,却病了?”

    “却是没这福,不习水土,由是染疾。还请代禀官家,恕臣之罪。”徐绍的模样,当真看不出半点破绽来,好像苟延残喘一般,只剩一口气在。

    内侍作难道:“小人奉诏而来,上头交待,要与相公一道入行宫,这么回去,怕是……”

    “阿弥陀佛,人都病成这样,难不成你们把他抬去面君么?若有个好歹,可叫我……”徐范氏也不知是真吓着了,还是陪着丈夫演戏,语至此处,凄凄惨惨戚戚,叫人恻隐。

    那几个内侍,见她拿着念珠,坐在徐相塌前,倒信了几分。怕是徐相重病在身,这伉俪情深的,老夫人正替他念佛消灾吧?

    正迟疑时,忽听徐绍道:“去,到我书房中,将文案屉里那包东西取来。”

    这几个内侍堂在宫内外行走,都是懂事的人,听了这话,猜到几分。因此并没有再提天子召见一事,只问些徐绍的病情。一阵之后,那老仆提着一包东西进来,徐绍一见,吩咐道:“老夫也知道几位为难,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通融则个。”

    老仆将东西递上,那领头的内侍单手去接,却因为东西太沉,险些闪着腰。慌忙两手捧住,口中道:“这,这是何道理?小人等怎敢要相公……”

    “委实不能走动,万望在官家面前代禀一声,多谢。”徐绍拱个手道。

    领头的内侍看了手中包裹一眼,有些犹豫,片刻之后,他转身将东西递给身后的随从,使个眼色,让他们出去。待其走后,他见徐范氏还在场,遂道:“小人有几句,想报于相公。”

    徐绍心中惊疑不定,但还是让妻子退了出去。而后问道:“不知……”

    “相公既然无法出门,小人也不敢勉强。不过有句话,小人须得说在前头。一来是敬佩相公忠义,二来,令侄与小人有旧,念在往日情分上,不得不告于相公。”那内侍换了一副嘴脸。

    徐绍估计他说的是老九,当下也不便细问,只道:“请讲。”

    “相公既染病在身,小人也不会勉强。这趟回去,也自当如实禀报,但上头还会不会派人来,就不得而知了。言尽于此,相公珍重。”那内侍语毕,行个礼,即往外退去。

    徐绍心中一动,慌忙道:“且慢。”

    “相公还有吩咐?”内侍回身问道。

    “还没请教?”徐绍坐起身来。

    “内侍都知,钱成。”他从前作小黄门时,就跟徐卫打过多次交道。那时,他还没有如今的地位,不过就是个跑腿打杂的,但当时徐九对他很客气,因此才有方才“与令侄有旧”一语。

    “钱都知,恕老夫多嘴问一句,官家此番,是只召见老臣,还是……”徐绍问道。

    钱成眼皮下垂,想了片刻,往外探视一眼,小声道:“聚满朝文武,共商大事。”说完,再不停留,匆匆而去。

    徐绍直感脊背发凉,坏了耿南仲这是想一锅端啊我虽一时避过去,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猛然坐塌上跳下地来,背负双手,目光如炬。官家要下狠手,我决逃不过。永不叙用还算是轻的,若是流放于那不毛之地,了些残生,岂非生不如死?从陕西归来时,尚有官家相保,如今……

    “来人”

    “相公”那精悍的老仆如士兵一样,随传随道。

    “去留意一下行宫,有任何消息,立即回报”徐绍疾声道。老仆走后,他始终觉得心跳得厉害,钱都知这一关算是过了。可当他回报天子,说我病重不能出门,耿南仲势必怀疑。官家也会认为我这是做贼心虚搞不好,会再次派人前来,到时,可就不好应付了

    不能坐以待毙可自己一个闲官,能干些什么?现在许翰等人,恐怕已经进入圈套,就算想找他们商量,估计也迟了。

    这将会是一场大清洗难以预料会有多少人遭到殃及想想,都让人胆寒呐早知如此,从陕西回来,我就应该自请致仕

    临时行宫

    那中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文武官员,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交头接耳,互相之间只眼神交会而已,偌大个庭院,静得跟寺庙一般。

    秦桧和副相朱胜非站在一处,当内侍来宣召他面君时,他还没觉得有异样。但一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对头,这院中十数名内侍守着,一双双眼睛都在大臣们身上打转,像是监视一般。这让他隐约感觉到,事有不祥。

    当许翰跨过门槛,出现在眼前时,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许翰就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地方你应该在前往广东的路上内侍直接找到了你,说明,有人一直盯着你

    这番苦也

    “朱相,今日之事,恐有蹊跷。”秦桧小声道。

    朱胜非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更加小声道:“会之好自为之。”说完,移了几步,竟和秦桧分隔开来。倒是许翰,还正大光明地来到他跟前秦桧心中暗叹一声,知道祸事来了。

    “方才前来,见殿前司的部队在往城里开,这是为何?”许翰这句话,让秦桧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索性一语不发。

    没过多久,中庭里已经人满为患,在京升朝官,几乎都到齐了。正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圣上到”

    几百只眼睛齐刷刷望过去,只见四名内侍抬着顶软椅,缓缓走来。官家便半靠于椅上,至屋檐之下,台阶之上,内侍将他放下,又用一条皮裘盖住他的腿部,退到了一旁。

    众臣也不顾得场地拥挤,推金山倒玉柱,行下了大礼,山呼万岁。赵桓手脚都不便,只点点头道:“众卿平身。”

    大臣们谢过,勉强按文武两班站立,恭听皇帝训示。

    “今日仓促召集列位贤卿,是有一件要事相商。”赵桓环视全场,朗声说道。“朕昔日践柞于危难之时,十年来,虽呕心沥血,励精图治,然终有不遂心愿之处。今朕顽疾发作,于朝政实有心无力。虽有宰辅相佐,但终非正道。”

    赵桓的开场白,就说得现场许多大臣心惊肉跳完了听官家这口风,似乎知道了什么

    “太子谌,年已十六,敏而好学,有仁德之风。朕今有意禅位于太子,卿等以为如何?”赵桓此话一出,场中一片哗然

    以前,碰到这种场面,第一个抢出来说话的,非耿南仲莫属。可今天却怪了,耿南仲站在班前,却一语不发

    有尚书右丞黄潜善,出班奏道:“陛下正当壮年,虽有小疾,然无大妨。有道是国赖长君,臣请陛下,万不可作此念想。宜当静养御体,苍天庇佑,官家定能痊愈”

    第一个发言的,往往就给讨论定下了一个基调。偏生许翰这个不晓事的,听官家主动提出禅位,正中下怀,出班奏道:“昔唐朝,玄宗奔蜀,太子即位于危难之中,却终于平定安史,中兴大唐。今陛下染疾,正该静养,禅位于太子,臣赞同。”

    他一挑头,那些人没长脑袋的大臣,竟出来十几个,都附和他的意见。

    赵桓在上头面色不改,问道:“那其他卿家,是反对了?”

    耿南仲适时出现:“臣坚决反对陛下正当壮年,区区小疾,只要御医精心诊治调理,不日必将恢复。太子年少,恐怕挑不起这负担子。

    看到主和派的领袖出面了,不少文武官员急先恐发表意见。这个说,就算官家有心禅位安养,但太子总归是没经见过世面,还是冠礼之后,再作这个打算吧。那个说,天子有上天保佑,必然能去疾痊愈,根本没有必要禅位。

    议论好一阵,赞同和反对的,都有相当数量。场上负责记录的官员,早已经将持不同立场的文武官员登记在册。

    秦桧暗叫不好,他看出来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了。引蛇出洞啊这凡是跟许翰出头,赞同禅位的,恐怕都会受到牵连

    而且,官家突然召集百官,却是为商议禅让一事。不觉得这太巧了么?我们正在暗中串联,要联名上奏,请求官家禅让。可我们还没有动手,官家却主动提出这事,难道不是事出有因?难道没有可能是事情泄露?

    耿南仲黄潜善两个,首先就替官家争取了主动,他两个一正一副,都是宰相,他们的话,分量尤其不同而另一个副相朱胜非,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偏生,现在枢密院的主官都出缺,西府在这事上,根本就没有发言权,一切都是东府在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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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湖上密谋

    第四百九十六章湖上密谋

    “此言大谬若和议缔结之前,宋金处战争状态,朝政须官家裁夺,那时禅位确实不妥。然今狼烟熄灭,战事已歇,而官家抱病在身,于朝政力有不逮,正是内禅之机。臣赞同效太上昔年,禅位于太子。臣等也必将竭尽所能,辅佐新君。”许翰还没有察觉到灭顶之灾,已经近在眼前了,尤在仗义执言。

    但很快,他的意见便被一片反对的声浪所淹没,不管是耿南仲的同党,又或是其他心中有数大臣,纷纷反对禅位。其实这些反对的人里头,有相当部分也清楚,官家这病不是一两年能养好的,持续下去,对国家,对朝廷都有很大的影响。此时,就应该效仿太上皇,主动禅位。这对官家自己也有好处,卸下这副沉重的担子,安心休养吧。

    只是,这满朝大臣中,不乏明智之人。从一开始就发觉了这是一个圈套,为什么?如果说官家真是想主动禅位,那么,作为最得他信任的耿南仲,肯定是最早知道消息的人。他也就不会在今天的廷议上,极力反对此事了。这样一来,只有一种解释,他在替官家打掩护。

    至于官家为什么要这么作,虽然绝大多数人不得而知,但他们理智地选择了明哲保身。只可惜,仍有数十名以许翰为代表的各司各衙的官员在力争。

    秦桧一改往日直言的本色,一语不发。他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而且预料,今天从这个门出去,一场大清洗就要开始了。想到这些,他不禁胆战心惊官家开了一个非常恶劣的先例从太祖皇帝陈桥起事,建立大宋朝以来,就立下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训。历代君王,都与文官集结精诚团结,共同治理国家。开诚布公,曾经是朝廷一贯的传统。可现在,官家设下圈套给满朝文武钻,实在有失体统,也违背祖训

    大臣们还在激烈地争论,可秦桧却已经汗湿衣衫。从殿前司部队开进杭州城就不难看出,皇帝是要铁腕维护他的大位和权力。难道,这将会是一场流血的事变么?秦桧不敢再想下去,他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宋延续快两百年的清明政治,走到头了。

    廷议的结果可想而知,虽然有数十名官员赞同,但反对禅位的意见占了上风。赵桓没有就廷议结果发表任何意见,商议一结束,他就宣布散朝,没有任何评论。

    秦桧失魂落魄地步出临时行宫,跨门槛时,他身形一阵摇晃,险些栽倒。御史台的下属扶住了他,关切道:“中丞没事吧?”

    “没,没事。”勉强定住心神,秦桧低声道。看着身边鱼贯而出的同僚,他心中不禁暗叹,大家都还蒙在鼓里,一场大变已经箭在弦上了。

    “中丞注意到没有,今天廷议,所在在职不在职的升朝官全都出席,唯独少了徐绍。”他的下属,殿中侍御史说道。

    这话如蜻蜓点水一般,在秦桧心里荡起一圈涟漪。徐绍?他没来?不可能啊,今天召集所有在行在的大臣共商,以他的资历和声望,不可能没召他,怎么会没来?

    恰好此时,怒气冲冲的许翰从身旁经过。秦桧一把扯住他,环顾左右无人注意,小声道:“你找过徐绍?”

    “莫提他估计是陕西一场败仗把他打怕了,完全没有立场原则,百般地推托”许翰怒气未消。

    秦桧一时失神。既然许翰找过徐绍,而事情又已经泄露,那官家和耿南仲铁定认为他也在参与此事,不可能不召他。而他今天没有出现,就说明,他一早预料到了危险,这是借故不来看来他倒是个明白人。

    “此间不是说话之地,走。”秦桧低声说了一句,匆匆往外。许翰紧随其后,两人的轿子前后相隔十几步,都离了临时行宫。他们前脚一走,两个人立即跟了上去。仔细一看,这两人都是细皮嫩肉,皮肤白皙,一根胡须都没有。

    只见他二人官桥穿行于杭州闹市,这两个跟梢的也丝毫不敢放松,一直不远不近地尾随,看他们要投何处去。

    正专心跟踪时,冷不防那街上人潮中窜出几个,正与这两人撞个满怀。

    “没长眼睛?路都不会走”一声大喝,那几人揪住这尾随的两个理论起来。

    却说另一头,秦桧坐在轿中,闭目苦思对策。可千头万绪,一团乱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今天这场廷议,官家已经达到目的,把该刨出来的人都刨亮了。估摸着,就这一两天,就会有所行动。本来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插个耿南仲在中间,咱们是有口难辨你跳进长江也洗不清

    逮着这么个机会,他还不上窜下跳?一面蒙蔽圣听,造谣中伤,一面指使爪牙,罗织罪名。干这个他最拿手完了,一切都完了……

    “轿中敢是秦中丞么?”正忧心忡忡时,冷不防轿外一个声音响起,着实把他骇了一跳急忙掀起轿帘往外一看,只见桥外有一人紧跟着轿子同步前行。约有五十多岁,穿件黑直裰,外头罩件锦袍,须发半白,但身格长大,相貌威猛,倒像是久经沙场的军官一般。

    秦桧打量他几眼,疑惑道:“你是何人?”

    “小人姓徐,请中丞立即落轿。”对方小声说道。

    姓徐?秦桧眼睛一亮莫非是徐绍的人?正思索时,对方又催促道:“后头有人尾随,虽一时挡住,但撑不了许久,请中丞从速”

    秦桧此时哪里有时间多想?把心一横,即喝道:“停轿”

    轿子一停,他下得地来,正好许翰的官桥也撵了上来,见他停下,也跟着效仿,掀起轿帘问道:“秦中丞为何停下?”

    秦桧小声喝道:“下轿。”

    “什么?”许翰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姓徐的老者此时招了招手,一辆马车就像是事先准备好一般正好奔到面前。他对秦桧许翰道:“两位请。”

    许翰满头雾水:“你是何人?本官为何要上你的车?”

    秦桧不由分说,一把扯住他:“去罢”连拖带拽,硬扯上车去,车帘子一关,车夫即催动马匹往城外方向驶去。

    那姓徐的老者对不知所措的轿夫们扔下一句话:“你们该去哪还去哪。”语毕,消失在人潮之中。

    两个当朝重臣在马车里,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不明就里。许翰一个劲地问道:“秦中丞,这是谁派的马车?我们要到哪处去?”

    秦桧耐着性子道:“安心去就是。”

    “我总得问个明白吧?到底是谁派的车?要接你我去哪处?”许翰是秦桧的前任,他从前就是干御史中丞的,以直言敢谏,宁折不弯著称。徐绍所谓干过言官的都缺心眼,指的就是他。只因这当言官的,职责就是批评皇帝,监察百官,眼睛里都不揉沙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拐弯。再加上宋朝开明的政治风气,造就了一大批是非分明,对就对,错就是错的直肠子。

    宋朝的言官之所以不像唐朝魏征那样名垂后世,是因为在宋一朝,政治相当长的时期里都非常开明,环境很是宽松,在这样的条件下直言敢谏,那是再平常不过了。

    秦桧终于有些冒火了,睁开眼睛,直视着对方,冷声道:“许安抚可知你我都大祸临头了?”

    许翰一怔:“这是从何说起?”

    “你不觉得今日官家召集文武商议禅位,很突然么?你难道不觉得殿前司的部队开进杭州城很奇怪么?你不觉得官家在廷议之后,一语不发就散了朝很异常么?”秦桧问道。

    许翰答不上来,因为对方这几个问题,仔细一想,确实反常难道又是耿南仲在搞鬼?难道事情泄露了?

    秦桧见他无言以对,再度闭上眼睛。

    马车出了杭州西城,直投西湖方向而往。直到此时,许翰才突然说道:“今日廷议,怎不见徐绍?这车,莫非是他派的?”

    秦桧不语。那车一直驶到西湖之畔方才停下。秦许二官下得车来,只见秀丽西湖便在眼前。那徐府老仆引路,将他两个带至湖边,见有一艘小蓬船在湖中等候。见他们到来,从船上伸出踏板来,两人搀扶着小心翼翼上得船去。

    许翰走在前头,将身一矮,正要往篷里钻时,赫然发现,船中正坐着徐绍

    他一时愣住,秦桧在后推了一把,两人都拥进船去。这比不得高大的画舫,一进去就只能坐着。船中安置了一张矮几,几方坐席,徐绍神色平静,谓二人道:“冒昧请两位来,实在唐突,还请见谅。”

    许翰正要发话,却被秦桧抢在前头:“相公可知朝中发生之事?”

    “正要请教。”徐绍正色道。

    “官家今日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内禅。”秦桧道。

    徐绍闻言,一声长叹道:“果然如此。”这恐怕是耿南仲耍的手段,故意请官家召集百官,作样子说要禅让皇帝,让那些早怀此心的大臣们自己跳出来,而后再加以打击迫害从此以后,还有谁敢对他说个不字?

    “但相公可知其中凶险?”秦桧敲桌又问。

    “此乃引蛇出洞,你我说话之时,耿南仲等人必然在商议着拿办相关大臣。”徐绍沉声道。

    许翰吃了一惊,失声道:“不至于吧?若真是如此,官家便是设下圈套,让我等去钻”

    秦桧看他一眼,你现在才明白?晚了

    “耿南仲集权一身,欺上压下,此计必是他鼓动官家此贼较之‘六贼’有过之而无不及下官担心,近两日之内,他就会动手。而官家染疾在身,受他蒙骗,恐怕铸成立国以来未有之冤案呐实不敢瞒相公,殿前司的部队,已经开进杭州城了”秦桧痛心疾首道。

    便是徐绍,闻听此言也吃了一惊什么?动用军队?耿南仲他想干什么?一掌击在矮几上,他厉声道:“耿贼胆大妄为天人共愤”

    秦桧一拱手:“社稷危如累卵,我等大祸临头,还请相公拿个主意啊”

    徐绍看他一眼,摇头道:“耿南仲有官家的授意,我等也奈何他不得,还有什么主意可拿?只能引颈待戮,坐以待毙而已你我等人,必被视为主脑,远窜穷山恶水之间尚算轻巧,怕只怕姓耿的容不下我等,必欲除之而后快”

    许翰闻言,抗声道:“太祖早立下‘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之祖训,耿贼焉敢”

    “他要是给我等罗织上犯上谋逆的罪名呢?”徐绍反问道。

    许翰一时为之语塞,谋逆属“十恶”之一,在“不赦”之列,不管是谁,犯上这一条,恐怕也只能“斩于市”,如果官家慈悲一些,赐你狱中自尽,已算是幸运了但转念一想,他道:“不会纵是事泄,我等只是商议联名上奏,请官家内禅,这与犯上谋逆有何干系?”

    秦桧听不下去,说道:“许安抚,嘴长在人家身上直到了那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你说话的份么?”

    “那似此这般,如之奈何?就看着耿贼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看着他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迫害忠良,排斥异己?哼天日昭昭,我不信他能指鹿为马此事由我而起,我去面圣主动澄清”许翰激动地说道。

    徐绍直感头疼,这人忠义是忠义,可惜了,太没城府,不足与谋啊倒是秦桧,从前没注意他,他倒看得透彻一些。

    “罢了,许安抚,你不可能再见到官家。说句不中听的,耿南仲要整你,还不须联名上奏一事,就说你滞留行在,行迹叵测,你如何解释?”秦桧一语,说得许翰哑口无言。

    船上一时沉默,秦桧暗思,徐绍主动请我两人进来,必是为商议对策。以他的地位和声望,应该已经有所想法,只是还不便说出来而已。想明白这一点,他试探道:“相公,观风向而知**,耿南仲调殿前司部队进城,已经很说明问题。我等生死荣辱事小,朝纲崩坏事大若被耿贼得逞,官家不便理事,他必独霸朝政此诚为大宋未有之祸害,较北夷尤甚我等俱当朝重臣,务必担起应有之责任”

    徐绍看着他,语气沉重道:“你想说什么?”

    秦桧毫不示弱:“下官想说的,就是相公所想的”

    “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徐绍反问道。

    “下官或许能猜到一二”秦桧针锋相对。

    在旁边听了个糊涂的许翰心头大急,拍着矮几道:“我说二位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再高来高去有话不妨直说”

    秦桧马上接过话头:“不错此处,不接天,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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