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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酥酥)-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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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啊!”

“道怜,你听我把话说完!”陈少女俏面一沉,继续道:“妾以为倘若谢氏父子死了,对将军有百益而无一害,您受府君与谢夫人知遇之恩,以会稽军事托之,在外人眼里,您始终是王谢家将的身份啊,想必府君与谢夫人也是出于此因才会回护于您!

他日若谢将军收您之兵,您从是不从?不从,必将为士人唾弃,从了,充其量不过是另一个刘牢之,十余年内难有翻身机会,将军您胸怀大志,岂肯白白耽搁这宝贵时光?

妾观今日之王谢,琅琊王氏日渐衰微,可不予考虑,倒是陈郡谢氏人才辈出,谢氏父子四人,谢琰、谢肇、谢峻与谢混,除谢混专志于诗文,不通军务,前三者皆在禁军中据有要职,都有节制您的资格,若这三人不幸身亡,谢氏必遭沉重打击,试问,王谢诸人还有谁再能号令于您?所以,于情于理,谢氏父子非死不可!”

一瞬间,帐内静到了极点,陈少女这话,已经等同于谋反了,但王道怜与李驻都没有过激的表现,只是看向了卫风,卫风淡淡道:“陈少女,你是什么都敢说啊!”

陈少女不慌不忙道:“从被将军救回的那一刻起,妾的命已属于将军所有,食主之禄,当为主分忧,无论是谁,凡是挡着您的道,都是妾的敌人!”

如果不是有李驻在场,卫风真想把陈少女抱入怀里狠狠亲一口,这话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但此时只能强抑下冲动,问道:“谢氏父子三人死在孙恩手上固然于我有利,可谢夫人必会怪责,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才能释去谢夫人的猜疑?”

陈少女微微笑道:“这有何难?将军可修书一封予谢夫人,向她说明谢将军不听劝告之事,并请谢夫人亲自写信劝说,但飓风是提都不能提,若所料不差,谢将军非但不会过江,反而会认为您小题大作,心生不满,如此一来,您该做的都做了,谁都无话可说,当孙恩趁暴雨过江偷袭谢将军,您手头没有船只,无力救援,谢夫人乃是明事理之人,岂会再生责怪?”

王道怜不由赫然道:“少女,还是你想的周到,你说的对,咱们既然跟了将军,就不应该对不相干的人心生怜悯,想来姊姊知道了,也会称赞你的。”

陈少女淡淡一笑,并不接腔,李驻已拍着胸脯道:“陈家女郎智比诸葛,果然是妙计啊,将军,末将愿跑一趟山阴,把书信交到谢夫人手上!”

“哈哈哈哈~~”卫风哈哈大笑道:“好,李驻辛苦你了,今晚你呆在山阴不急回返,去问问老子的种下来没有,是男还是女,本将现在就写!”说完,回身端坐于案前,王道怜与陈少女一个研墨,一个摆上纸笔,很快的,一封情真义切的书信已跃然于纸面。

以火漆封好之后,交给李驻,李驻立刻策马向着山阴奔去,一百八十里的路程,经不间断换马,于傍晚时分赶到了山阴,李驻又匆匆奔向王氏府宅,经通报,被领向了大殿等候。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正是王凝之与谢道韫,李驻连忙施礼道:“末将参见府君与谢夫人!”

谢道韫抬了抬手:“李将军不必多礼,快马奔来是为何事?可是余姚生变?”

王凝之也跟着问道:“卫将军可有击破孙恩?对了,瑗度可曾领军前来?”

李驻取出书信,奉上道:“回府君与谢夫人,余姚一切安好,孙恩目前动弹不得,待他粮尽,将军将尽全力出击,末将今日前来,实为受将军之托送上书信一封。”

“哦?”谢道韫接过,撕开封口,细细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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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飓风将来

卫风写的很详细,把李驻被拒绝的全过程一字不落的如实呈上,谢道韫越看,秀眉就越紧,王凝之早已急的嗓子冒烟,忍不住问道:“令姜,卫将军说的什么?”

谢道韫递过去道:“王郎,你自已看看罢。”

王凝之一把夺过,迫不急待的低头看去,没多久就惊呼道:“瑗度怎如此糊涂?令姜,你速速写信给他,让他早点过江,与卫将军合兵一处方能大破孙恩啊!”

谢道韫却迟疑道:“从兄久经百战,亦是深通兵法,恐怕自有他的道理罢,妾如何方便干涉于他?”

李驻接过来道:“将军正是考虑到孙恩既使不支,也可以随时循回海岛,这以后年年来,何时是个尽头?不仅是府君,会稽百姓也不胜其烦啊,因此才请谢将军过江押阵,将军亲率精兵袭取孙恩船只,令他退无可退,待粮草断绝,或许不用攻打,贼众已内乱自生,将军正是存有一劳永逸,以绝后患的心思,才冒着开罪谢将军的危险斗胆请谢夫人再次劝说。”

这话说到了王凝之的心坎里,孙恩不死,就永远是横亘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当即跟着劝道:“令姜,瑗度或许有他的考量,但毕竟已年近五旬,用兵难免保守,而卫将军的计划面面俱到,否则,若让孙恩再次逃走,咱们何时才能安心啊?”

谢道韫想想也是,这提心吊胆的日子的确很不好受,何况谢琰跟随谢玄破去苻坚,已是远在十八年前,渐渐地也淡忘了,而卫风每战俱胜却给她留下了更为深刻的印象,因此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妾明日一早差人送信,李将军,你且回罢,今晚留在家里好了,对了,小兰昨日刚刚生产,诞下个小娘子,明日你回返余姚把这喜讯告诉卫将军,让他不要急,安心等待破孙恩的时机到来。”

李驻心头暗喜,施礼道:“末将明白,这就不打扰了,告辞!”

“留步不送,李将军请好走!”在谢道韫的客气声中,李驻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第二天清晨,谢道韫如期差人过江送信,又过一天才送到了谢琰手上,父子三人一一传看之后,谢肇脸面一沉,不悦道:“这姓卫的自已劝说无果,竟欺侮姑母与王世伯不通兵法,花言巧语骗得姑母信了他的鬼话,简直没完没了,父亲,他一力坚持要您过江,这分明是瞧不起您啊!”

“恐怕还不仅于此!”谢峻阴阳怪气道:“孙逆粮草将尽,任谁都能看清这一事实,父亲陈兵江北,恰可断去贼寇就食吴郡的念想,正是天不养国贼,令速就戮耳!可唯独他视若无睹,为何?依儿之见,他是贪功冒进,想与父亲您争功!”

“诶~~”谢琰摆摆手道:“未必如你们想的那样不堪,过江合击孙逆,其实并不是不可行,只是过于冒进罢了,卫将军年轻气盛,难免会有速胜的想法,这也是人之常情,此外,他既敢折辱刘牢之,又能把孙逆拖在余姚城下进退两难,显然是有些本事的,也难怪叔平夫妇器重于他。

去年相王曾召他入京,被叔平夫妇挡了过去,料来是担心卫将军由于娶了孝伯(王恭表字)遗女之故而遭了相王暗害,这样罢,待取下孙逆头颅,为父便向叔平把他讨来,有为父撑腰,相王怎么着也得卖个面子给我!”

“呃?”兄弟二人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发现了一丝不解,谢肇连忙问道:“父亲,这是何故啊?”

“哎~~”谢琰叹了口气,苦笑道:“当今天下纷乱,各路强藩你来我往,刚去了孝伯,桓玄又尽掌大江上游,一两年内必将讨伐相王,而刘牢之心思难测,天下何时才能安定啊!

我陈郡谢氏虽然显赫,但置身于乱局之中,唯有强兵在手,方是保全之计,你我父子三人虽手握兵权,可那是禁军,属朝庭所有,没法为我谢氏效命,为父虽为徐州刺史,却未督军事,为单车刺史,正是手里没兵啊,因此如当年从兄(谢玄)般另开炉灶已迫不容缓,卫将军掌握的会稽军恰可为我所用,当然,我谢氏历来忠义,并不是要如桓氏那般窥伺神器,只为守护门楣罢了,你姑母提拨卫将军,应是有着同样的考量,千金易求,良将难得,若得一良将相助,当可事倍功半!”

谢峻点了点头,却问道:“父亲言之有理,只是。。。。再培养出一个刘牢之那样的白眼狼该如何是好?”

谢琰捋须沉吟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孝武帝强势,淝水战后,我谢氏声威如日中天,为避主上猜忌,父亲(谢安)不得不安老于广陵,从兄亦是被迫往会稽养病,最终郁郁而终,致使刘牢之失去了控制,步步坐大乃至无法收拾,而如今,天子蠢笨更甚于惠皇帝,相王受上下游逼迫,已焦头烂额,哪来的精力理会我谢氏?咱们有能力把卫将军牢牢控制在手!

不过,为父绝不会轻易重用于他,必经再三考量,勘查其品性无误之后,才会委以大任,你俩不必担心,为父一把年纪,难道还会被一个弱冠少年算计了去?倘若此人怀有异心,那可说不得,只能除之而后快了,但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希望你们姑母没有看错人,另外,为父警告你俩,不可傲慢凌人,莫要因他的出身而存有轻视,孝伯之死当引以为鉴,明白吗?”

“请父亲放心,儿明白了!”兄弟二人双双施了一礼。

谢琰挥挥手道:“好了,都出去罢,要时刻留意南岸动向,为父还须回信一封送往山阴。”

“遵命!”谢肇与谢峻再施一礼,转身离开。

第二天,谢琰的回信送到了谢道韫手中,阐明了暂时没有过江的打算,令谢道韫无可奈何,只能盼望不要生出意外,在不安的等待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已是六月下旬了。

孙恩全军七万多人被拖了足足一个半月,所有人均是一副无精打彩的模样,连余姚都攻不下,还谈何攻打山阴?尤其严重的是,鱼干也快吃完了,断粮只在旬日之内。

孙恩独自坐在中军大帐里,心急如焚,他不是没想过摆出阵势与卫风决一死战,但卫风不理他,高高挂起免战牌,同时谢琰止步江北也令他生出了一丝各个击破的期望,只是,战机在哪呢?他明白,自已的时间不多,真断了粮,全军不战自溃都不是没可能!

“将军,您快出来,天有异相!”孙恩心想着是不是摆起香案,向三官帝君祈祷一番,帐外突然传来了卢循的惊呼,内中充满了欣喜与焦急。

孙恩急步而出,帐外风力虽然不大,但天空碧蓝如洗,东北方向的地平线高空有白色的羽毛状以及马尾状的卷云出现,仿佛赛跑似的,一团团雪白的低云正以极快的速度自东北向西南飘去,并逐渐在西南方向的天空尽头堆积成黑灰色的阴云!

“这。。。。”孙恩似乎猜到了什么,却隔着层纱,始终看不透真相,不禁把目光转向了卢循!

卢循深深一躬,施礼道:“末将对天象略有研究,若没猜错,天空中的异相分明是飓风来临的前兆,如所料不差,今夜就该有狂风暴雨来袭!循恭喜将军了!”

孙恩多年盘踞海岛,自然清楚夏季会生成飓风,有的年份整个夏季接二连三的来,有的年份则一个都不见踪影,这完全是凭着老天爷的喜好。

“飓风。。。。”孙恩喃喃自语,他越来越明白了,甚至都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差一点点就能豁然开朗!

徐道覆再没有耐心等下去,也施了一礼:“将军,飓风来势凶猛而且突然,谢琰必无防备,我军可于风雨来临之时冒险过江,趁机突击谢琰,可扭转不利局面!”

“好!”孙恩终于恍然大悟,顿时猛叫一声好:“果然是天不亡我啊!定然是三官帝君怜恤我等心诚,特以大神通搬来飓风助老夫破去谢琰!”

徐道覆却提醒道:“末将也恭喜将军,只是我军趁风雨渡江,该如何瞒得过余姚?由此地至江边,还有三十里距离,末将担心那姓卫的会出兵拦截啊!”

“这。。。。”孙恩的好心情嘎然而止,转身看向了六里之外的余姚,风雨中本就视线不清,如果卫风以骑兵追击,那很可能走不到江边就已全军溃退。

孙恩索性把心一横,咬咬牙道:“要不全军拨营,还结成圆阵向江边开拨,看他能奈我何?”

卢循摆了摆手:“将军,这段日子来,末将倒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那姓卫的似乎慢慢放松了对我军的监视,这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时日深久之下生出了懈怠?

倘若是前一种,这说明那姓卫的早料到会有飓风来袭,末将有十成把握敢肯定,他必不会全力阻拦,最多也就是象征性的出动些兵马应付下,放我军从容过江击灭谢琰,以削弱朝庭力量,若果如猜测,他野心不小啊,潜伏的也够深!

不过,后一种也有可能,但我军趁夜偷偷溜走,同样不影响袭杀谢琰,因此无论是那一种,将军都不用明目张胆的布阵离去,免得让他为难,今夜悄悄拨营即可!”

“好!”孙恩略一沉吟,大声唤道:“先不管那姓卫的了,传令全军做好准备,咱们生死成败,全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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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雨夜渡江

这一天是六月二十八日,天色已接近了傍晚,孙恩全军都抬头仰望着天空,卫风也站在帐外留意着天象变化,与之前的朵朵白云快速飘动相比,此刻风力有了明显加大,旗帜都被吹的呼拉作响,天空中则是乱云翻滚,乌云以肉眼仅见的速度在一层层的堆积加厚!

“啪!”一滴豆大的水珠落在了脚下,激起一小蓬尘土,王道怜顿时惊呼道:”将军,终于下雨了,今夜孙恩该走了吧?只是。。。。他如果没想到,平白错失了机会,这该如何是好?”

“这。。。。”卫风略一迟疑,便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即使孙恩反应蠢钝,卢循与徐道覆又岂会不提醒他?今晚肯定会走,咱们也要预作准备,飓风来的突然去的也快,一旦风雨减弱,就立刻过江去救援谢将军!”

众人心想,这哪是去救援啊,而是担心谢琰侥幸逃生,暗中下黑手吧?但没人会去揭穿。

张宁又假模假样的问道:“将军,眼见飓风将来,要不要把斥候召回?外面狂风暴雨,弟兄们都挺辛苦的,末将以为,孙恩不至于今夜前来劫营。”

“嗯~~”卫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也对,就让弟兄们都回来好了,注意加强营寨防备,莫要有意外发生!”

“遵命!”张宁拱了拱手,疾步向外奔去,卫风也挥散众人,领着王道怜与陈少女回返了自已的营帐。

夜色在一点点的加深,雨势则越来越猛,营帐尽管做了加固,但仍如一个个气球般被狂风吹的鼓涨涨的,似是随时会炸裂开来,耳朵里尽是呼啸的风声与哗啦啦的雨声,天地间一片水幕,眼睛只能看到两三丈的距离,这的确是台风过境!

王道怜产生了些担心,忍不住问道:“将军,早两年每当飓风来袭时,妾都呆在家里,门窗紧闭,还没有如此深刻的感受,想来浙江江面应该是波浪翻滚了,如果孙恩不敢冒险过江,那一番谋划岂不是全白费了?”

卫风摇了摇头,嘿嘿笑道:“这是孙恩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他如何会放弃?哪怕前面是火海,趟也得趟过去!好了,不用理他,风雨天除了上床睡觉,什么都做不了,来,王道怜,咱们先去浴沐,还有陈少女,你跑什么跑?”

“哦!”王道怜俏面微红,落落大方的替卫风解起了衣服,陈少女也止住刚要迈出的步伐,习惯性的拿块白布向腰间系去。

趁着风雨,卫风得给他的二兄弟找点活干,而孙恩大营里,尽管卢循分析了卫风绝不会突击的两个重要原因,可孙恩总有些担心,凡事都有个说不准啊,但来到帐外之后,他再不担心了,风大雨急,弓矢不能用,火把不能点,除了偶尔划过的闪电会照亮夜空,数丈以外就是黑茫茫的一片,甚至说话都要扯着嗓子才能让身边人勉强听到,这还如何作战?恐怕古往今来,除了自已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雨幕中,营寨间的空地挤满了人,虽然吹风淋雨,好在夏季并不觉得冷,反而令人精神一振,所有辎重已全部丢弃,每个人只携带最基本的作战武器与吃剩的鱼干,之前该动员的都动员了,全军上下都清楚这是反败为胜的最后一个机会,况且夺来禁军的精良装备,自已的战斗力也会有极大的提高!

人员排的非常密集,仅剩的两千多亲军分散入各队,所有人按队胳膊搀着胳膊,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偷脱逃,另一方面也为了便于在风中行走,孙恩眯着眼转头看了看,就猛一招手,紧接着,由前至后依次都有人招手,全军七万人向着江边艰难行去。

三十里路程,按人类的正常行走速度,一个半时辰绰绰有余,伴着零星的狂风拨倒树林的轰隆隆声,孙恩军足足花了将近两个半时辰,才抵达了浙江南岸的防海垒。

雨水在防海垒表面形成了道道径流,于底部汇集成一大片湍急的溪河,所有人淌着齐腰深的水爬到防海垒顶端,顿时大吃一惊!借着闪电的光亮,可以看到江面如被煮沸了般浪头翻涌,丈许高的浪花拍打着堤岸,船只虽然都下了锚,也被数根粗大的绳索紧紧拴在岸边,同时还按孙恩要求,每三到五艘横着绑成一排以抵御风浪,却仍是随着波涛忽上忽下的反复颠簸。

船上,早已被打过招呼的水手正吃力的把舢板搭向堤岸,却由于连续不断的颠簸,有相当一部分都掉落入了江里,被海潮向着上游顶托而去!

卢循倒抽了口凉气,这纯属玩命啊!当即大声唤道:“将军,咱们能上得了船吗?上去了能到对岸吗?”

孙恩的底气也有些不足,却强撑着,扯着脖子叫道:“上不去也得上,这是我军的最后机会,落江里淹死总好过被朝庭砍头,上!畏缩不前者,斩!”

说着,孙恩猛一咬牙,第一个迈上舢板,舢板无比湿滑,还随着船体摇晃,仿佛行走在万丈悬崖边缘,孙恩猫着腰,以长剑撑住舢板,一步步向前挪动,令所有人的手心都捏着把冷汗。

所幸孙恩年龄虽大,但在体力方面并不逊于年轻人,身体随着舢板的晃动摆出相应的姿式保持平衡,而且堤岸的高度与船身几乎持平,这也省去了诸多麻烦,在步步惊心中,孙恩刚一靠近船只,就被水手接到了船上。

孙恩迅速回过头,双手连连挥舞,示意岸上的人加快,有了主将带头,又有亲军催促,全军排成队列,依次向船上行走,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平安上船,有个别军士脚底一滑,直直坠落入江里,还有人倒霉的被浪头扑到,活活冲了下去,汹涌的江面连个浪花都不翻起,无情的吞噬着扑向它怀抱的每一个人!

上了船的人,均是一副惊魂未定之色,抓住一切可以抓的物件慢慢挪向船仓,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堤坝上再无人影,水手才挥斧砍断绳索,又合力把锚拽起,就看到一排排船影以极快的速度离岸而去,甚至有的还是打着横!

由于风大浪急,船只都扯下了风帆,全靠桨手艰难划行,可人力哪能及得上天力,船只被海潮顶托着斜向冲去上游,只能勉强保持住一个大概的方向,要想在正对岸登陆,那是没可能了,还有些较小的船虽然也绑在了一起,却敌不过大自然的力量,很不幸的被浪头打翻没入了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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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谢琰之死

浙江南岸风大雨急,浙江北岸也毫不逊色,谢琰长期居住建康,而建康虽然每隔一两年会受一次飓风外围影响,但由于不处在中心,雨有时虽然很大,风却不怎么急,故而当天灾来临时,准备的并不是太过充分。

因其依山下寨,山上的雨水顺势直冲而下,整片营区全淹在了没膝深的水里,营帐更是找不到一顶完整的了,都被狂风掀了开来,所有人全部暴露在了风雨当中。

“父亲,这该如何是好啊?”看着四周围的汪洋一片,谢肇忍不住大声唤道。

谢琰则是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军中的存粮全被淹了,全军上下两万五千人,个个一副落汤鸡的派头,都是束手无策。

“哎~~”谢琰重重叹了口气,无奈道:“天地威力无穷,非人力所能及啊,着将士们匆要慌乱,尽快排出营区积水,把粮草抢出,今夜大家都辛苦点。”

出乎谢琰意料的是,以往那熟悉的应诺声没有响起,身边的亲随充耳不闻,这让他意识到,自已仍在按照习惯的语速说话,声音全被风雨遮盖住了。

谢琰正待提高音量,突然,后山的方向传来了如闷雷般地巨响,连带大地都在轻微颤动,借着凌空划过的闪电,可以清晰看到,山坡上正有大片大片的土石剥落,倾泄向了山脚,仅在两道闪电的交替之间,搭在山脚的一溜排营帐已是荡然无存!

这让每个人都禁不住的脊背生寒,也太恐怖了啊,雨幕中那黑乎乎的山影就仿佛一头巨兽,随时会冲来把自已吞噬,谢峻更是一把拉住谢琰,急唤道:“父亲,咱们往前去一点啊,暴雨把泥土全泡软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滑坡啊!”

谢琰赶忙点了点头,快步向前走去,还没走几步,伴着风雨声,竟隐约传来了喊杀声,影影绰绰的无数身形从雨幕里乍然呈现!

谢琰顿时手足僵硬,呆立在当场,一股巨大的惊悸麻遍了全身,他意识到必是孙恩趁着风雨夜来袭!同时,还有控制不住的后悔涌上了心头,他明白,今夜必败无疑了,全军处于混乱当中,如何迎战?他后悔不该忽视卫风的劝告,如果早早过江合击孙恩,虽然担些风险,却好过即将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一刻,他觉得自已成了晋室的罪人,亲手葬送了朝庭唯一掌握的军事力量,没了禁军,朝庭如何抵御桓玄的威胁?又如何震慑刘牢之不敢轻举妄为?孙恩会不会挟着大胜之势兵逼建康?

无数念头纷至沓来,谢琰猛晃了晃了脑袋,大叫道:“快,全军列阵,迎战!”

只不过,他的声音相对于喧哗的风雨是如此的微不足道,除了身边有限数人,稍远一点都听不见,依然借着闪电的光亮,谢琰看到跟随自已多年的军卒被分割包围在了滚滚人潮当中,有相当一部分连兵器都没有,就被长矛槊心而过!

地面的积水被染的通红,喊杀声与惨嚎声全被哗哗雨声掩盖,呼啸风声里满满的全是血腥味道!

曾号称精锐不下于北府军的禁军,合计两万五千人像无头苍蝇般在营区里不辨方向四处乱跑,但前方三个方向都是密密麻麻的贼兵,后方又是随时会再次坍塌的山坡,又能往哪跑?孙恩军则逢人便杀,整片营区,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当中!

看着有如地狱般的场景,谢峻尖叫道:“父亲,快走啊,先突围出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

谢肇也急声唤道:“马来,快把马匹牵来!”

数百亲随把谢琰团团护住,另有十余人勉力向后奔去!

“哈哈哈哈~~谢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弟兄们,给老子上!”漫天风雨中,隐约传来了一阵极其欢畅的狂笑,这正是孙恩,随着孙恩的到来,四周围的身影骤然加密!

原来,孙恩率全军冒险渡江,历千辛万苦终于在一个半时辰后上了岸,由于江北没有堤坝,船只直接被浪头冲上了江滩,倒也省了不少力气,又草草清点人数,足足损失了近三千人。

孙恩顾不得休整,除了留下数千人看守船只,其他人右臂全部缠上白布,以作为黑夜中的辨认,随即下令向东北方向进发,经一个时辰才摸到了谢琰营寨,虽然人人疲累交加,可朝庭禁军更加不堪,天有狂风暴雨、后有山体滑坡、又在突袭之下缺乏有效的组织手段,很多人还没摸清楚情况,就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不过,这数百亲随作为谢琰的私军,是最为精锐的存在,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竟然不慌不乱,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阵形,把谢氏父子三人团团护住,急切之间,孙恩军非但攻不进去,还丢下了一层层的尸体。

孙恩过江已是下半夜了,不多时,天色渐渐透出了些许光亮,风雨也不如夜里那么暴烈,放眼望去,地面满满的全是尸体,除了谢琰身周仍有战斗在进行,其余各处都相继进入了尾声。

谢琰父子互相搀扶,频频向后望去,他们的希望全在那几匹战马上面,孙恩军人数虽众,但经过一夜的奔波战斗,尤其还在风雨天里强行渡江,消耗的体力与精神数十倍于寻常,他们都能看出,孙恩军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抢上马匹,有着很大的突围机会。

“父亲,快看,马匹来了!”谢肇突然惊喜的叫道。

答答答的马蹄声中,十来匹战马被驱赶过来,谢琰也看到了活命希望,大声唤道:“将士们,给老夫顶住,老夫回到建康,所有人重重有赏!”

孙恩等人却是暗道不妙,有些战斗结束的区域,自已一方的战士就地躺在了血水里,实在是累的动不了了,至于身边的数千人,刺击的动作也显得有气无力,全都在咬牙硬撑,如果给谢琰抢上马匹,搞不好真能突围,关键还在于,弓弩在暴雨里没法使用!

卢循连忙催促道:“上,不许退!取下谢琰头颅者,赐金百斤,擢三级!”

这使得众人的精神稍有振作,却仅限于稍稍,浑身软绵绵,没力气了啊,甚至都有人一阵阵的头昏眼花传来。

在眼睁睁中,谢琰父子陆续跨向马匹,另有少数亲随,孙恩心头大急,尽最后一丝努力唤道:“禁军将士们听着,你们拼命护着谢氏父子能落到什么?他们几个跑了,你们只能是死,莫非还真信了那不着边际的赏钱?现在,老夫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阵前倒戈,老夫以三官帝君的名义起誓,非但既往不究,还会重用你等,机会只有一次,请莫要自误啊!”

“嗯?”亲随们陆续看了眼谢琰,挥舞兵刃的动作不自觉的慢了一些,想想也是,如果谢琰带着大家一起走,或是索性死战不退,那没人敢生出异心,可他摆明了要独自逃生,而且只能带有限的几人离开,剩下的难道天生该死?

只是,谢氏多年的余威仍在,他们仅是犹豫,在没人带头下,也没谁有胆子第一个背叛谢氏!

谢峻也发现了将士们在精神状态上的微妙改变,又急又怒,挥舞着双臂催促道:“你们几个怎那么慢?快点上马,赶紧走!”

这一催促,将士们心头的不满更甚,孙恩连忙再唤道:“禁军将士们,为谢氏卖命真的不值啊,他跑了,谁还管你们啊!你们当中,有谁能取下谢琰头颅,老夫不但厚厚赏赐,还将任为军中要职,有三官帝君为鉴,绝不食言!”

话音刚落,亲随里突然爆出一阵狞笑:“请将军见谅,末将帐下督张猛还不想死,只得得罪了!”紧接着,一阵马匹的悲鸣声传来,张猛一刀削断了马腿!

变故突生,谢琰措手不及,扑通一声栽落马下,水花四溅中,惊怒道:“张猛,老夫待你不薄。。。。”

还未说完,张猛已厉声喝止道:“将军您独自逃生,把弟兄们留下送死,这难道也叫待我等不薄?你高门甲族的命是命,咱们的命就不是命?多说无益,受死吧!”说着,大刀猛劈而下!

“啊!”的一声惨叫,谢琰的头颅高高飞起,谢氏的当家人,一代名将当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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