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复秦-第7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那人颤颤兢兢,趴在地上磕头道:“我是慕飞将军帐下的信使,慕飞将军带援军已至奉城,不过因冰雪所阻而裹足不前。慕飞将军派我雪夜兼程,向雍王报明情况。昨晚我刚到营寨,就看见营中挂孝,我心中大惊,进营的时候刚好遇见沙典将军,沙典将军告诉我,说、说雍王已经驾崩了,章燕将军为了投降秦王,还假造了遗属!他向我问明了慕飞将军的消息,就把我抓到了他帐中,今天一大早就让我带路回奉城!”
章燕咬牙切齿的说道:“难怪沙典如此决绝!好狠的心呐!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歪曲事实!”
言毕,他转身朝武向说道:“既然慕飞将军的援军已经到了奉城,我即刻带兵前往奉城,擒住慕飞,看他遵不遵从雍王的遗属!”
武向连忙拉住了章燕,急切的说道:“少将军不可莽撞啊!慕飞此人我素知之,他是慕柱将军的表兄,为人甚是忠义豪爽。如今沙典已经被杀,再不可起刀兵之祸了。不如这样,我立刻前往奉城,带雍王的遗属去见他!如果他心有异心,我就把他杀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赌局
慕飞乃陇西汧县人,身高八尺,素有勇力。慕家是汧县的大户,章邯平定陇西的时候,慕家曾举兵响应。当时匈奴右谷蠡王难兜派其弟支牙长领兵围攻汧县,慕飞领兵阻之,支牙长猛攻七日不下,章邯才有时间从背后袭杀,慕飞、慕柱兄弟二人出城应和,将支牙长杀得大败,慕飞更是在追杀的时候射杀支牙长。章邯见二人皆是可用的人才,将慕飞、慕柱兄弟都收归帐下。章邯征讨北地的时候,慕飞与章平留下镇守陇西,慕柱随军。
慕飞领四千援兵前往北地,四千援兵中有大半都是乌氏蛮人。才踏足北地,天就开始降雪,慕飞不得不带兵入住奉城。他知道此行任务艰巨,雍王既然求援,那肯定是战事不顺。可惜天不作美,任凭慕飞心急如焚也无可奈何。他派出信使已经出发了三天了,到第四天的时候,奉城迎来了一位故人。
确实是故人,这人就是武向。武向乃陇西有名的武痴,曾经挑战过马逸,不过被打败了。武向虽败不馁,继续向人挑战,他曾到过咸阳,去过燕、赵等地,回来后十分落魄,连饭都吃不上,是慕飞接济的他,所以他们早就相识了。
慕飞将武向迎入城中,二人分宾主坐定。武向一樽酒下腹,开口直言道:“我不妨告诉你,雍王已经病逝在乌氏。我这次前来,带来了两样东西,一样是雍王的遗书,一样是我的大刀!如何决断,你自己考虑吧!”
慕飞闻言大惊,手中酒樽掉在了地上,他离席走到武向案前,急问:“雍王真去逝了?”
武向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将章邯的遗书和他的大刀都放到案上,手指二物道:“两样都摆在了案上了,你自己选吧!”
慕飞拂袖怒问:“什么遗书能让你武向对我拔刀相向?”
武向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昔日我受过你的恩情,有朋友之谊;我与雍王之间,乃君臣之情!君臣与朋友之间,我选择前者!”
慕飞一脸黑线的取了雍王的遗书,他看后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说得对,我与雍王乃君臣,与章平乃朋友。既然是雍王遗命,我也顾不得朋友了!”
武向闻言大喜,提刀就站了起来,慕飞后退一步,盯着他手中刀说道:“我既然做出了选择,你还提刀干什么?”
武向咧嘴笑道:“一高兴就想提刀子,哈哈!”
慕飞挥袖入席,说道:“我可不想和你动刀子,还不快放下!”
武向放下了刀子,举樽朝慕飞说道:“这杯酒我敬你!等过两天事情平定了,我们再比划比划!”
慕飞没有好气的说道:“算了!我不是你的对手!秦王帐下猛士也多,以后你不怕没架打了!”
武向一下子就想到了沙太,附和着点头:“秦王帐下还真有一位能打的将军!他勇猛罕见,不畏生死!大寒天,裸身死战,当真世间豪杰也!就如那马逸,我知道他武艺超群,可比起那人的模样,感觉还有所不如!”
慕飞惊问:“大冬天的,裸身酣战?”
武向一脸敬佩的叹道:“是啊!”
慕飞也不禁心驰神往,停樽感叹:“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马逸更厉害的人物!”
武向沉默了一会,放樽说道:“武道一路,没有尽头。吾曾闻楚王项羽,当初在巨鹿一人斩杀五十八员秦将,堪称绝世无双!”
慕飞饮酒入腹,苦涩的说:“与这些人物相比,我们也不过是些二流货色!”
武向的眼睛却冒出了炙热的火焰,他拍案低吼道:“我武向终有一天也要成为项羽、马逸、沙太那样的绝世猛将!”
“好!”慕飞拍案叫好,持樽说道:“干了它!”
红色的火焰,扯动着嬴子婴那犹疑不定的思绪。烛光中挨着烛芯的那点点蓝焰,在嬴子婴的眸中不停的收缩,让他仿佛看见了一颗搏动的心脏。他愣愣的看着烛火,脑海中全是那震天的厮杀声。
秦兵在嘶吼、雍军在狂叫、战马在奔驰、箭矢在飞落!
他耳朵里仿佛又听见了雍军那震天的吼声:“杀子婴!”
“杀子婴!”
他五指微曲,仿佛要去触摸那火焰,手触及到焰火,感觉到了那微热的温度,他脑中想到:“章邯极善混战,与他相比我差之甚远。他对混战的理解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是我太过相信秦军的战力了!”
嬴子婴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战场上发生的一切,过了一会,他拍案说道:“不对!还有原因!”
嬴子婴想到了秦军的大纛,想到了雍军的嘶吼,想起了樊哙。两次战争敌人的目标都是大纛,这也不难猜,大纛作为秦军的帅旗,不仅高大而且显眼。立有大纛就代表着主帅与士卒同在,能极大的鼓舞士气。
“大纛有利有弊,如果是众军环绕,阵列整齐,也不甚危险。如果阵势一乱,陷入乱战的时候就会造成大问题!”他在脑海中这般想着,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手指已经被烤得漆黑。待上面的肉皮都开始冒烟了,嬴子婴才惊觉。他疼得哎哟一声,连忙将手臂甩开,手臂往外一荡,嬴子婴又感觉一股更加疼痛的感觉从左臂传来,原来这条手臂有伤,这一甩之下又扯动了伤口。
嬴子婴正在吱呀咧嘴的时候,大帐突然一下被拉开,蒯彻手持一册竹简走了进来,闻声愕然道:“秦王你这是?”
嬴子婴浑身一僵,强笑道:“没事,孤活动胫骨呢!”
蒯彻咳嗽了一声,勉强将自己脸上那点笑意压下,他心思:“秦王活动胫骨也能致使五官扭曲,果非常人也!”
嬴子婴面色一肃,正襟危坐的朝蒯彻问道:“军师半夜前来可有要事?”
蒯彻点了点头,躬身朝嬴子婴禀报道:“前夜臣曾夜观天象,发现将星陨落。今日派出的斥候回报,章邯的大营里人去楼空,臣估计必然是趁降雪的时候从山中撤离了。二事联系在一起,臣觉得章邯可能已经死了!”
嬴子婴听后眉头一皱,心里对这个就有些不以为然,他试图将现代人的理念传递给蒯彻。嬴子婴向蒯彻说道:“军师看到是流星,流星亦是天上的星辰,它们因脱离了运行轨迹而自燃,自燃的时候光彩夺目,其实是一种自然现象。”
这段话,让自诩为智者的苦思冥想了半天,他斟酌了半响才问道:“星辰自燃不就是陨落吗?这个自然现象又作何解释?”
蒯彻这话看似在请教,实则是质疑。嬴子婴面色一僵,心道:“我说这些干嘛呢?岂不是自讨没趣?”
嬴子婴眼睛一转,顿时想到了主意。他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孤立即派人去查探章邯的死活。到时候生死自然明了!”
蒯彻闻言一笑,说道:“既然秦王有雅兴,蒯彻敢不从命?不过赌局都有赌注,不知道秦王要与臣赌些什么?”
“就赌——”嬴子婴拉长了声音,脑中一转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道:“就赌一个策略!”
蒯彻笑问:“什么策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又是一年
时间眨眼即逝,十二月晃眼就过去了。冰雪早已经消融,世界又开始翻开了新的一页,一年过去,一年又来。
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有人越活越滋润,有人越活越落魄,有人可以长大嘴巴开怀,有人却只能蜷缩在角落间瑟瑟发抖。
一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的内心变得更加的强大,一年的时间也能让人什么都感觉不到。衡量一个人成熟的标准,有两种东西,一种是时间一种是经历。时间是最缓慢的催化剂,有些人几十年都成熟不了,但一但经历某些事情之后会一夜醒悟,那些经历一旦拥有那便是刻苦铭心。
这一年的经历永远的刻进了嬴子婴的心里,一年的风风雨雨实在是太多,仔细回想他又何尝不感慨万分?
这一年里,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王朝。他不得不开始艰难的逃亡之旅,这段旅程实在很不愉快,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大臣、血亲、国土、全部被葬送,到最后他孑然一身了,苟延残喘的活着。五个月的流亡,让他变得更加的坚强,也更加的落魄。但宿命的没让他继续落魄,他找了冯英,找到了新的希望。取乌氏、夺泾阳、他凭着自己的双手取回了原就属于他的东西,这让他倍加的珍惜和感动。
这一年里,他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爱情,虽然短得让人窒息,也足以让他回忆一辈子了。赵予的死虽带给他痛苦,却也没造成了更大的影响。因为这一年他已经看懂了太多,在这个乱世人命是廉价的!他的臣子、亲信、爱人、包括自己都有可能死!乱世的法则告诉他,只能活下去才能保护更多的人。他的肩膀上肩挑着整个秦国的国命!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造成大批人死去,所以他必须冷静跟慎重!所以他的伤心只有那么一瞬,就被他压下了,他想起了后世对君王的评价:君王无情。
他终于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有些事情逼得君王不得不无情,但君王也是人,是人终究会有感情的。而君王要做的事情,就是让理智压下感情,学会如何权衡利弊,学会懂得取舍,学会残酷冷漠。
他又一次的打了败仗,输给了章邯。但他并没有颓废恐惧,而是一直在思量,思量该如何扳回局面。他想好了办法,而且不止一条,纵然没有这场大雪,他也有一条可以说是非常“狠辣”的后路:如果没有这场雪,他会毫不犹豫的舍弃镇原、舍弃义渠、舍弃北地的所有城池,他会带着剩下的部队逃窜到上郡,然后设计杀了伯彦,夺上郡之兵再与章邯一决雌雄。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一样会输,但他已经想不到了后果。他的命运已经注定,除非他死了,秦国才会彻底的覆灭,关中才会彻底的平静。
这让他想起了一段话: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他有时候在想,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昨晚有个赌局,赌的不是一个策略,而是秦国的未来走向。如果嬴子婴赢了,估计真的会用上他那个计策。如果蒯彻赢了,那他就要想好如何解决这个残局的办法。
这场战争打到了这个份上,双方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如果章邯死了,那嬴子婴估计要梦中笑醒。
很快,他们就的得知了章邯的命运。
七日的时间,镇原城迎来了两拨使者。一拨是马逸,这位助冯英死守朝那的将军,终于见到了秦王。当他看见军帐中的那人真是秦王子婴时,庞大的身躯如山一般倾倒,他跪伏在地上,抱拳梗咽道:“臣马逸参见秦王!”
嬴子婴的脸上先是不可置信,后是一脸的狂喜。他立马站了起来,走到了马逸的面前,口齿都不利索了,激动说道:“你——马逸?没死?好!很好!”
马逸抬起头,咧嘴笑了起来,他的脸庞还悬挂着泪水,大声的说道:“秦王没死!马逸又怎么会死!”
大帐又被拉开了,蒯彻摇头走进,叹道:“吾特意吩咐执帐的守卫不要禀报秦王,就是为了给秦王一个惊喜。如今惊也惊了,喜也喜了,怎么还满口的死字?”
嬴子婴双手扶起马逸,手指蒯彻道:“此人乃蒯先生,是孤的军师和谋主。”
马逸抱拳道:“马逸见过蒯先生!”
蒯彻也笑了笑,说道:“我对将军的事迹是早有耳闻,心中钦佩不已,蒯彻也见过马将军!”
待二人见过之后,嬴子婴朝马逸郑重的说道:“孤在陇西的时候,曾经说过,你马逸就是大秦的上将军!孤很高兴自己的上将军归来!”
马逸连忙摇头,跪地说道:“马逸不过一介莽夫,又怎能当秦国的上将军?还望秦王收回成命,选其能人而立之!”
嬴子婴摇头道:“君无戏言!孤说过的话就一定算数!”
马逸急道:“马逸只有冲锋陷阵沙场斗狠之能。让我做上将军,真——!”
他话没说完,嬴子婴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也听说你在陇西的事迹,在那都能当上将军,怎么到了孤的帐下还不肯了?不必多言!你就安安心心的当孤的上将军吧!”
蒯彻连忙贺道:“见过上将军!”
“唉!”马逸一甩手臂,也不得不从了。
见马逸从命,嬴子婴才将马逸请到席上,君臣相见又是好多的话说。马逸从失散时说起,谈陇西当时的局势,谈他如何鼓动百姓造反,谈韩则独自入楚复仇,谈最后如何被剿灭。
多少事情,都付之笑谈中。
嬴子婴或哀叹或神伤,他可以想像得到当时的局面是多么的糟糕。当马逸谈到费劲了心思才寻到一王族中人的时候,嬴子婴也忍不住点头说道,在那种情况下必须推出王族子弟来主持大局。当马逸谈到那赢氏子弟为了逃脱,不惜以死相逼的时候。嬴子婴也只能闭目一叹!韩则、马横、黄应、董燕、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了谈话中,按照马逸的话说,这些人或战死或失踪,如今都寻不到了。
三人一边诉话,一边饮酒。马逸今日高兴,忍不住多喝几杯,酒水下肚后,马逸兴头也越来越浓。他从陇西说到北地,如何遇见丁大郎和裴老二、如何遇见许仪,他说到许仪的时候,大着舌头说道:“许……许仪当真是个忠义的好男儿,他带着主人骨肉,同我们在朝那一起打仗,一起杀敌。他非要贴身带着那包碎肉,有一日,章邯云梯靠近了城墙,许仪跳上了垛口,跟那些贼子拼命,他胸口被砍了一刀,那包的碎肉全都掉下了城墙,等那场战打完,他大哭一场,当场又要自尽,要不是冯英从他那破口袋里还找到了一截手指,估计那小子真死了!他揣着那宝贝手指,就是为了见秦王!哈哈哈!”
嬴子婴感叹了两声,忍不住也为许仪的忠诚所感动。马逸说了死守朝那的全过程,嬴子婴也终于知晓,原来朝那并没有被攻破。如此看来章邯就是兵行险着,想起了这场大雪,他为章邯这人的际遇也忍不住感叹两声。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朝那的信使一直传不来消息的原因。
马逸醉了,也累了,他倒在了秦王的大帐里呼呼大睡。嬴子婴和蒯彻相视一笑,蒯彻突然说:“我现在更加肯定秦王要输了!”
嬴子婴也笑了,他道:“孤输了,恐怕还是一件好事。至少孤不会在费劲心思去想对付章邯的计策了,剩下的事情都是你蒯彻的事了,赶快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收拾这烂摊子!”
蒯彻假意笑道:“跟秦王打赌,不论结局如何,输的终究是臣子,臣是早就知道了!”
“哈哈哈!知道就好!”
迎回了马逸,嬴子婴立马让士卒安排行装准备前往朝那。大军出发不久,冯英又派来了使者,这次带来的消息,就像天上掉下一块馅饼,让他觉得世道都变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如是
秦军至朝那,冯英出迎。君臣一起伫立城外,看着那堵坑坑洼洼的城墙和下面用沙石垒成的土山,一股悲凉之感忍不住就涌上心头。城下面,活动着不少的百姓和士卒,他们将死尸扔进了壕沟里,然后铲土掩埋。下面的泥土呈暗褐色,混合着泥水往坑里填。灰白色的残足和断臂,满是泥泞的头颅和身躯,他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目,被人用脚踢、用铲子敲动着滚进了壕沟里。
此时冰雪已经消融了,地上全是泥泞,雍军费劲心思筑的土墙也塌了,成了一个个难看的土堆。东面的两座城楼之间,有人爬上了浮桥,将浮桥上残留的箭矢和武器回收。浮桥下是一座高高的土山,山上有人将死马和人躯往下拖。
这就是战争后的场景,满目疮痍千疮百孔,留下的都是死人。
嬴子婴绕着外墙走了一圈,然后就进了城。坐在席上,嬴子婴问冯英:“朝那还剩下多少士卒?”
冯英答道:“还剩下八百余人,不过死的可不止士卒,更多的是百姓。百姓帮忙守城,伤亡惨重,估计有上万人死去。”
嬴子婴的眼皮跳动了一下,问道:“他们不是说孤是天煞孤星吗?是孤给北地带来了祸患吗?他们又为何要帮忙?”
冯英道:“诸葛黄起到的作用不小,但真正让百姓下定决心帮助守城的原因是乌氏城被屠。臣告诉城里的百姓,说章邯将乌氏城屠得干干净净,如果守不住,朝那就是第二个乌氏。”
嬴子婴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章邯屠城也出乎了孤的所料,没想到这才是他打不下朝那的最终根源。”
冯英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屠杀乌氏城估计也不是章邯的意思,我听闻章邯出征的时候带了不少蛮人,这些蛮人跟以前的乌氏国有牵连,在蛮人心中乌氏就是一座罪恶之城,是他们永远的耻辱,所以陇西的乌蛮屠了乌氏城。”
嬴子婴哼了一声,拍案说道:“这些异族纵然收复了,也未必肯遵守军令。没有一个民族愿意被另一个民族当成狗一样驱使,这些蛮人只能罚做苦力,充军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冯英闻言也忍不住点头附和,说道:“秦王所言极是!”
嬴子婴摆了摆手,问道:“还是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冯英答道:“如今章燕已经送还了沙太,并让沙太带来了章邯的遗书!”
说罢,就将章邯的遗书呈给了嬴子婴,嬴子婴看后问道:“沙太呢?为何不见他来迎孤?”
“这个!这!”冯英忍不住面露难色,突然跪地朝秦王说道:“沙将军让我替他向秦王求求秦,说只要你不砍他脑袋,他就来见你!”
嬴子婴一拍桌案,喝道:“孤立即命令你去将那个傻子给孤拧过来!”
冯英浑身一震,大声应道:“喏!”
说毕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冯英在院子里点了两个士卒,就往沙太的屋子走去。沙太亦住在城里,如今正拿着大斧洗磨呢!
冯英一走进院子,用手朝沙太一指,说道:“拿了!”
沙太丢了斧头赶紧站起来,惊问道:“冯将军,秦王真要杀俺?”
两名甲士将沙太绳子绑了,沙太也不反抗,任凭他们施为。等将沙太捆牢实了,冯英才说道:“我也不知道。”
沙太唤了一声,继续问道:“既然你不知道你捉俺干什么?亏俺还让你向秦王求情。你是不是根本没求情?哎呀!俺算是看走眼了!”
冯英不理他,转身说道:“带走!”
将沙太带到县衙里,沙太一看秦王端坐在那,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在地上磕头道:“秦王,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饶了俺吧?俺没单独领过兵,公孙止那老头也不怎么中用,弄了全军覆没也怪不得俺。俺知道这罪大着呢,可俺只有这一颗脑袋啊!砍了就没了。不如这样,秦王你就放了俺,俺不当将军了。俺立马收拾行装回去种田,保证不当土匪。说实话,在黄口山俺都是被山主逼的,俺——”
“够了!”嬴子婴终究是忍受不了这傻子的胡说八道,看这德行是越说越离谱。嬴子婴挥手说:“你告诉孤!到底怎么败的!而且还败得这么干净?”
沙太立即又在地上磕头,面上喜道:“秦王说了这话,就肯定不会杀了俺了,俺先谢罪!”
嬴子婴面色一僵,心思这傻子怎么一下又变聪明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快说!”
沙太松了口气,“如实”说道:“秦王也知道俺没什么用,打先锋就知道冲。配了个公孙止也不好使,看似精明能干,实则屁用没起。走进大山的时候就被雍军埋伏了,那时候刚好在布营扎寨,雍军先是用箭射,后面就杀进来了。我们被包围了,冲不去,所以全军覆没了。秦王呐!您真不应该相信俺呐!更不应该相信公孙止那个老头。”
沙太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下面的蒯彻的面上已经开始抽搐、马逸嘴巴咧到耳根子去了,冯英努力的想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可他的嘴角在不停的抽动。嬴子婴的额头挂上了三条黑线,顿时有一种想掐住沙太脖子将他抡起来摔打的感觉。沙太还在旁若无人的演讲,他一会痛心疾首,一会拍额感叹,表情丰富真是世间罕见。
嬴子婴终于怒了,他拍案大吼道:“你再不闭嘴,孤就真把你杀了!”
沙太大惊失色,立马闭口不言。嬴子婴现在是怎么看沙太怎么不顺眼,他挥手说道:“不杀你,你立马滚下领十条军棍。另外,终身不得单独领兵,罚俸禄半年!滚下去吧!”
沙太滚下去了,蒯彻以为秦王真怒了,连忙为沙太、公孙二人辩护道:“先锋虽败,却也不能全怪他们。章邯苦心积虑的安排的埋伏,又怎么可能轻易的算错。公孙止为人小心,他肯定是没料到。沙太的话,秦王不可全信呐!”
嬴子婴说道:“孤知道,章邯乃举世名将,沙太、公孙输在他手里也不算冤。不过败了终究是败了,肯定免不了惩罚。等事情处理完后,你也要罚,孤也要罚!孤罚你半年俸禄,孤的惩罚你来想!”
嬴子婴的话一说完,蒯彻的脸一下就垮了,他苦笑道:“这——”
嬴子婴没空理会蒯彻的苦恼了,他对冯英问道:“章燕要投降,你认为有几分可能?会不会是章邯的诡计?如果他是装死,将我们哄骗到乌氏,然后起兵围杀,也大有可能啊!”
冯英道:“臣已经派人调查过了,章邯之死不似作伪。不过以防万一,秦王可让章燕领兵到朝那,只要他有心投诚,就不可能不来。如果他们不来,那必然有诈!”
嬴子婴点头说道:“那好吧!你派人传孤旨意,让章燕前往朝那!”
“喏!”
两日后,公孙止和章燕一起进了朝那城,而他们的大军也安置在了朝那的城外。
值到了二人进城之后,嬴子婴才真正确认,这真的不是诡计。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骄
义渠的郡守府里,小伊水挺直了身板,手里捧着一册书简,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不过从她时不时朝窗户一瞥的样子,就足以证明她心不在焉。她手里拿着的书叫《九音》,是一本研究音律的书籍,是战国无名氏所著。她的书案上还有楚人屈原的《天问》跟《离骚》,还有一大堆春秋时期故事传记。这些书都是她喜欢看的,她不喜欢看那些《吕氏春秋》、《女织》啊什么的。秦王哥哥从来不强迫她看书,他每次来的时间很短,有时候只能说上几句话。他为小伊水找了老师,却只让老师教小伊水识字。
只从秦王出征之后,她就再也看不进东西了,那些小故事也吸引不了她。她总是出神,总是发呆,总是在胡思乱想。前些日子下了好几天雪,她也看了好几天的雪,她看见许多小孩子在外面打雪仗,堆雪人,笑得格外的欢畅。那个时候,她眼中有一点羡慕,更多的却是哀伤。小孩子都是秦王派来陪伴她的,就是希望她不要在孤独中成长,可是她总是走不进那些孩子的世界,不能和他们一起玩耍。戚氏也劝她,一起出去玩罢,她却一个人又回到了屋子。
在小伊水眼中,戚氏总是怪怪的,她老是在她面前炫耀她结实的臂膀,告诉她女人要有好身体才能能洗能扛能做家务。她老是让小伊水和她扳手劲,让她两只手扳她一只手,小伊水照样扳不动。那家伙很喜欢说话,喜欢讲故事,讲她们生活在黄口山的日子,讲秦王的故事。小伊水对这个特别有兴趣了,老是缠着她讲,她讲了很多遍,赵予死后她就再也不讲了,小伊水曾经看见她偷偷躲在屋子里抹眼泪,在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人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就跟她的爹娘一样,永远的消失了,所以她也很伤心,很害怕。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就溜走了,一晃眼一年就过去了。窗外的积雪也融化了,天空的乌云也散去了,有时候还能看见太阳。眨眼间,小伊水已经十岁了,她长高了一点点,长胖了一点点,也懂事了一点点。她已经学会了思念亲人,已经学会在心中祈祷,她向上天祈祷,向女娲娘娘祈祷,祈祷秦王哥哥能得胜归来。
她有时候会跑到徐也那,去问他秦王的战事。徐他一边忙着做木工活,一边顺口敷衍着。他说:“秦王英明神武,章邯那个老东西怎么会是秦王的对手!你放心吧!秦王肯定会凯旋而归!”
小伊水年纪虽小,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皱着小弯眉问道:“你该不会骗我的吧?”
徐也生气了,丢了手中的木工活,大声的讲道:“小公主,您当臣在糊弄您啊?我徐也说话从来就没有半句假话,这事情秦王都知道!”
小伊水终于被糊弄住了,她道:“王兄相信你不会说谎话,那我也相信你不会说谎话!”
说完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徐也看小伊水走后,才自个嘀咕道:“我说的话连自己有时候都不相信,竟然就这么骗到了小公主!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两声,心里想到:“秦王啊秦王,你可千万不要输啊!你若是输了,我们这些人也是要跟着掉脑袋的啊!”
小伊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整个人高兴得不得了,她将打开了的竹简又卷了回去,出去找小孩子们玩了。可是,正当小伊水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吓得逃跑了。戚氏捉住了这些小孩,按在膝盖上就开始打屁股,她的巴掌又亮又响,打得那小孩大声的吼叫,她一边打还一边喊:“让你们专门陪公主玩,你们还敢跑!活腻啦!”
小孩子四处藏匿,没一会就举着扫帚、木棍、破烂布片大呼小叫的冲了出来。戚氏一撸袖子,放了那小孩,两脚一踏,十跟指头被捏得噼里啪啦的响,她一脸狞笑的朝那群小孩说道:“老娘已经很久没活动手脚啦!今天就让好好修理修理你们这些小兔崽子!”
那群小孩见戚氏彪悍凶恶的样子,都被吓住了,不知谁扯呼了一声,全部又逃了。小伊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戚氏踩着欢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