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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秦-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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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氤氲
  察哈尔领兵已至朝那,离十里扎寨。第二日天明,领五百戟士前往城下邀战,阎泽闭门不出,察哈尔无可奈何。回寨之后,手下进言让他攻取南边的山头。南面小山名为落雁山,占据山头可以观察城中虚实。察哈尔意动,待天黑之后,领兵偷山,却不料山上擂石滚木飞下,察哈尔不敢强攻,只得泱泱而回。
  部队才回到寨子,突然一声炮响,寨子中杀出无数士卒。当先者个个手持铁剑,头带鹰盔,极为悍勇。大戟士抵挡不住,察哈尔连夜败退,半夜渡河方逃脱性命。后面清点人数,一千二百名先锋,一夜过后只剩下三百余人。此时赢子婴才至岩方,路逢前面败军,询问之下方知先锋打了败仗。
  赢子婴派使者前去斥责察哈尔,察哈尔心生恐惧,逃进荒山之中不敢出来。赢子婴气急,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中军渡过沁河,向南而行,一日之后方至朝那。
  赢子婴领兵至城下,观察朝那城防,见城池高大,不易攻取。后面沙太还未将军械运至,于是离城二十里扎寨。当天夜里,南面的落雁山火光冲天,响了一夜的鼓声,秦军营中吵闹一夜,无人能睡。赢子婴翻看地图,也觉得攻取朝那的关键是先占领落雁山。于是第二天领兵至落雁山,询问樵夫方知上山有两条路,一条是从东面的大道,可容大军通行;一条是北面的小道,大军上山不易。此时落雁山东面插了一山头的红旗,北面却什么都没有。赢子婴觉得东面肯定是虚张声势,于是领兵向东,兵才到山脚,两侧崖壁上万箭飞出,有兵从山上冲出,赢子婴不敢强攻,立即退去。
  回到寨中,有士卒来报,朝那城西门大开,敌军就在城门不远立下了营寨。赢子婴大怒,让赵予留兵看守营寨,自己提兵向西,西门军亦不退去,直接跟嬴子婴在城下鏖战。赢子婴身先士卒,秦军士气大振,将西门的贼军赶回了城中。嬴子婴本欲趁此机会攻下城门,却不料城墙上万箭飞出,赢子婴不敢造次,连忙退回。可回到营寨之后才发现,布下的寨子已经被烧成灰飞,有逃脱的士卒禀报:秦王走后,落雁山北面杀出一股强军,一个个头戴铁盔,手持铁剑,赵予将军抵挡不住,只得弃寨而走。
  嬴子婴立即派人去寻找赵予,当夜就在原地又草创一寨。半夜之时,朝那东门大开,落雁山又是锣鼓震天。赢子婴不敢交战,领兵向北而走。第二天天明,沙太领着残兵来见秦王,说他们才渡过了沁水,半夜遭到了贼军的偷袭,沙太见事不可为,将所有的军械推进了沁水之中,自己带兵逃逸,路逢嬴子婴帐下的溃兵,方知道秦王已经退到了北面。
  嬴子婴到此时才知道中计,原来城中的兵马并非是为了他而来,而是去攻打沙太。而自己却被落雁山北的一通鼓声而吓得向北而逃!
  “没想到朝那的贼子竟然这么狡猾!”嬴子婴忍不住长叹一声,心中已经有了退却之意。
  他自认为攻取朝那非常简单,却没想到却折兵在一个落雁山头上!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正当秦军收拾行囊,准备暂退乌氏的时候,却听见卫士来报,一个名叫公孙止的人前来求见。
  看见的公孙止的时候,嬴子婴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初那个陪自己下棋聊天的医者,如今却老成了这幅模样!公孙止见了秦王,也是眼泪纵横,匍匐在地上大声的嚎哭。嬴子婴眼角湿润,连忙将公孙止扶起,二人对席而坐,嬴子婴连忙问明缘由,公孙止说道:“昔日我和王冲将军一起扼守武关,却不料咸阳城突然断了军粮。丹凤、商县已被付之一炬,也无粮食可征。我担心曹参得知我军缺粮的消息后会引军来袭,所以向王冲将军献计,从丹凤走丹水,扎木筏可顺流而上,先至商县,取洛南之粮渡过危机!哪知道,叛国逆贼阎泽为了取道武关,竟然引刘邦之兵攻打洛南,而王冲将军竟然被这小人暗杀在伏林道!一万多秦军在伏林道被活活烧死!我不幸被俘,阎泽小人为了利用我,所以向曹参求情,用我的手书诈取了尧关。这个小人先是讨好刘邦,等项羽到咸阳,他又勾结曹咎,取得了曹咎的信任。他骗取秦王博,打听皇陵的消息,后又让曹咎向项羽说秦王博口出妄言,所以被项羽烧死在阿房宫!待刘邦出征陇西的时候,他就悄悄的离开了咸阳,挖掘了始皇帝的陵寝,来到北地,意图借秦王您的名声来夺取关中!”
  嬴子婴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阎泽是何人。他问道:“这阎泽到底是何人?”
  公孙止说道:“秦王莫非忘记了黑冰台?这阎泽就是黑冰台的首领!当初要不是他们离开了咸阳,赵高老贼想杀死二世皇帝,哪有那么容易?”
  嬴子婴又问:“这阎泽为何要离开咸阳?”
  公孙止道:“自二世皇帝不理政事之后,黑冰台就交丞相李斯管理。赵高为了对付李斯,所以将黑冰台的人支出咸阳,刺杀项梁。不过项梁未杀死,赵高就派人假传二世皇帝之令赐阎泽毒酒,不过却被李斯之子李由劝止,于是阎泽就杀死了传召的使者,侍奉李由。李由战死后,他就藏在魏地。”
  赢子婴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他必然是见到皇陵珍宝之后,就想趁机叛逆!此人野心不小,不可不除!”
  公孙止道:“我是趁着秦王攻打朝那,阎泽疏忽看管,贿赂了他的侍卫,方才逃出来的!”
  嬴子婴问道:“我从乌氏得知朝那军马不过三四千人,而且多是些世族私兵。如今看来,这里之兵何止四千人?”
  公孙止摇头说道:“朝那之兵不过三千多人!不过这里的可不仅仅只是朝那之兵啊!”
  嬴子婴大惊,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止叹了一口气,说道:“秦王是中了董翳的诱敌之计了!”
  “啊?”
  公孙止摇头说道:“如果秦王不出现,也许阎泽就会一直假借秦王之名伺机谋取关中!可他万万没想到,您竟然没死!而且出现的时机这么巧!他心生恐惧,自从上一次去泾阳刺杀您之后,他日夜不安,生怕您带兵来杀他!他自知非秦王敌手,激愤之下将那个伪王杀了,然后让人私会董翳,设下了这调虎离山之计!就是想将您害死在朝那城下啊!”
  嬴子婴脸色大变,问道:“你是说朝那还有董翳之兵?”
  公孙止说道:“落雁山上!就是王庆之兵!”
  嬴子婴惊道:“乌氏危矣!”
  公孙止叹气说道:“何止乌氏!恐怕真正危险的是泾阳啊!”
  嬴子婴一拍桌案,说道:“既然如此,不如立即回泾阳!”
  公孙止说道:“如果秦王就这么退回去,必然会遭到王庆和阎泽夹击。”
  嬴子婴皱眉想了想,说道:“现在进退维谷,如之奈何?”
  公孙止小眼一眯,咬牙劝道:“秦王不可轻退!不如再击朝那!”
  嬴子婴惊道:“朝那城边就是落雁山,到时候两面夹击,此乃必败之局啊!”
  公孙止说道:“其实落雁山的士卒并不多,王庆估计还是想攻下泾阳,所以山上之兵不过两千。不然又何必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朝那之北有一小城,名为固原。秦王已经到北面,不如继续向北而行,让他们误认为秦王是要去固原!到时候等他们领兵来追的时候,我们就向东饶,渡过沁河,向下而行。沁河水经过落雁山,我们从小路上山,王庆之兵在东路,我们从后面打过去,他们措不及防,就能轻易的拿下落雁山。取下落雁山之后,攻取朝那就容易得多!”
  嬴子婴着急道:“可即便如此,纵然勉强将朝那攻下,泾阳和乌氏城就太危险了!”
  公孙止说道:“秦王呐!这也是没办法啊!如果不取朝那,您根本就回不去乌氏啊!但愿这二城能坚持到您领兵回去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血染
  嬴子婴听公孙止之计,继续向北而行。朝那城中,阎泽终究是忍不住派兵来追,可一直追到了固原,也还是没找到嬴子婴的踪迹,无奈之下,阎泽只好领兵返回。
  阎泽不知秦军根本就没有去固原,而是中途转道渡过了沁水,沿着河岸又向下而走。走了半夜之后,嬴子婴的部队就赶到了落雁山北。晚上通过小道摸上了山,因为天黑,不少的秦军都跌落了山崖。秦军登山之后,趁机夜袭,山上的部队措不及防,被杀得大败。秦军追击残军,一直追到了朝那城。
  公孙止说道,不如立即进攻朝那。于是嬴子婴砍伐了一片树林,制作了一些简易的木梯,强攻朝那。出乎嬴子婴意料的是,朝那的守军抵挡得并不是很强烈,凭着这些破烂的木梯就差点几次攻上城墙。嬴子婴大为振奋,立即让沙太扛着大盾亲自登城。
  沙太嘴咬尖刀,将盾顶在了头上,抓着木梯向上攀爬。城楼上熙熙攘攘的射下了几只箭,根本就没造成什么影响。嬴子婴见沙太爬上了城墙,心中大为振奋,立刻下令全军攻击!
  却在此时,让嬴子婴没想到的是,背后突然杀来大队人马。当先的骑士一个个带着鹰盔,手持着长剑,一脸的杀气!阎泽一马当先,眼睛看着那岌岌可危的城墙,他心都快碎了!他没想到,自己苦苦追赶的秦军竟然不知不觉的就杀到了城下,而且破城在即!
  公孙止显然也没想到阎泽竟然比嬴子婴后到!如今时机刚好,秦军在前敌军在后,这完全是必死的局面啊!他连忙向嬴子婴说道:“秦王,事急矣!不破此城,我军必然溃败,为今之计,只有强攻下朝那,才有希望啊!”
  嬴子婴重重的点了点头,他高声喝道:“继续攻城!不许回头!后面的士卒随我来!”
  嬴子婴一振长戈,策马直朝城门而去。后门的令官高声喊道:“退避城门!跟随秦王退避城门!”
  公孙止眼中异彩连连,心中想到:“果然不愧是秦王!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
  嬴子婴领兵跑到了城门之下,勒马回身,高声喝道:“前面已无退路!诸军列阵,与贼在此一决死战!”
  后面的秦军见城门关闭,也只好回头列阵。嬴子婴看着前面铺天盖地的黄沙,心中默祝道:“沙太啊沙太!吾今日能否获生,就看你能否将城攻下了!”
  阎泽手持长剑,看见城门边列阵以待的秦军,他仰头高叫道:“杀!”
  身后的铁剑鹰士也一个个仰头呼杀!霎时杀声震天,荡起万千煞气至撞秦军军阵!嬴子婴背后有些新卒一个个吓得是脸色惨白,忍不住两腿打颤。嬴子婴一马当先,站在前列,举戈高呼道:“赳赳老秦!”
  “死而不僵!”公孙止双手举天,一头银发飞舞,吼得是撕心裂肺。
  老卒们接喊道:“血不流干!”
  “死不休战!!!”刹那间万千同声,秦军一起呐喊!
  嬴子婴将头盔一手拔下,扔在了地上,将戈高举,厉吼道“战!!!”
  “战!”
  犹如一声轰鸣,溅起了无数的火花;犹如雷霆震怒,降下灭世的天罚。战马毫无花哨的撞在了一起,刀戈并举,腿脚纠缠,不论是秦军还是铁剑鹰士,他们胸膛中的心跳霎那间增加了无数倍,热血逆流而上,透过了脖子上的青筋,染红了面颊,瞪裂了双目。
  那一声声的狂呼,那一声声的惨叫,伴随着漫天的黄沙,将声浪冲上了云霄!
  有万千的煞气在纠缠,有无数的阴灵飘散,有鲜血将衣袍和刀戈尽染!
  唯有血,才能平复胸中的煞气!唯有血,才能安慰那逝去的阴灵!唯有血,才配得上为衣甲点缀!
  铁剑上闪耀着曾经属于老秦国的荣耀,他们是鹰士,是天下无双的鹰士。而今天,他们将剑举向了他们的王,举向了秦国的军民。他们在狂啸,在怒吼,在杀人。然而,他们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分不清谁是秦王!分不清自己的职责所在!说到底,他们只是一些工具,工具只会杀人,没有感情。所以,他们叫黑冰台。是黑色的冰块,早已经失去了曾有的纯洁无瑕。他们身上流淌的是罪恶的污血。
  有鹰士将剑砍在了秦王的身上,穿透了他的袍甲,割裂他的肌肤。他们的眼睛闪动着红光,根本就分不清眼前的是谁?或许知道了也一样会砍下去,他们早已经失去了自我。在那个阎泽的男人的调教下,变成了为他收割敌人的工具。
  嬴子婴疼得一声长啸,他的头发散乱,长戈乱舞,将那个鹰士刺死在地上。他的身边在不停的涌动着人,那是他的亲卫,是他的部下,他们拼了命的往嬴子婴身畔赶去,用他们的胸脯挡住了一件件致命的刀戈。因为他们不能让自己的王战死在这,他们还有梦,梦想着复国的那一天。
  城墙之上,沙太手中的盾牌被砍成了四分五裂,他一手提人,一手舞刀,在他的脚下,密密麻麻的倒了一地的尸体。有人在害怕,有人在畏惧,有人在退却。翻过垛口的秦兵越来越多,他们汇聚在沙太的背后,将城楼上的敌兵逼退。
  连沙太自己的都没有发现,当他没有畏惧之心的时候,他的敌人就会胆寒!冯英曾说过他是一个不输于察哈尔的猛将,李左车也同样说过。但他从来就打不过察哈尔,因为他心里在畏惧。
  真正的猛将是不会有畏惧之心的,在这一刻,沙太没有畏惧,他带着下面无数秦军的期望,勇敢的战斗。或许他不是为了秦王而战,不是为秦国而战,但为了自己,照样能战得痛快!
  等到身后的人数渐多,沙太一声咆哮,提着尸体就冲进了人群。城墙上的敌军霎那间胆寒,一个个四散着逃逸。
  沙太将刀一挥,高声吼道:“杀下去!打开城门!”
  “杀!”
  城墙上的秦兵一起呐喊,疯狂的将敌军往下面赶。狼狈不堪的戈干端平了手中的剑,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口中喃喃的说道:“我是一条狗!一条无家可归的狗!狗有时候也会咬人!所以我放走了公孙止,让他将秦军领回了朝那!乌氏族的荣耀再也无法挽回了!复国梦永远不在了!爹爹,我们错了吗?乌氏人错了吗?没有!错的只是这个乱世,错的只是我们有太多太强大的敌人。”
  “老天!你是如此的不公啊!”戈干仰天大呼。
  他的身畔,无数在惊惶的逃命,无数人在大声尖叫。他仰天长笑,泪流不止。他流着泪用剑砍杀着身边的人,不管这些人秦兵还是他的部下,他都毫不留情的砍杀着!
  “乌氏人当了一辈子的狗,先当秦国的狗,秦国没了还当翟王的狗,我好不容易逃出了性命,竟然还是要当狗!狗有的时候不只会摇尾乞怜,它还会发狂咬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狗日的!”沙太见不了这么嚣张的人,所以一刀砍掉了戈干的人头。当他的头颅飞扬在天空的时候,他才欣慰的想到,只有死了才不会当狗。
  “嘣”的一声,头颅重重的落到了地下,翻滚了几圈,无数只脚踩着它跑下了城楼。没有人知道,在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边,丢下了多少心酸的泪。
  沙太的身躯太重,最终还是一脚踩烂了那颗头颅,他狂呼着杀下城楼,砍散了聚集在城楼边的贼军,然后搬动了绞盘,先将悬门升起。升起悬门过后,沙太让士卒打开了城门。


第一百五十七章 毁书
  残阳似血,风割如刀。
  泾阳城楼上竖着一杆黑旗,上面有一只乌鸦在不停的聒噪。
  无数人在嘶吼,无数人在惨叫,泾阳城头不时的有人坠下。泾河水上,架起来无数座浮桥,一簇簇人头不停的向对岸涌去。城下的沙场丢弃着无数的燃烧的器械,云梯上面无数的士卒的向上攀爬。
  投掷的石块,抛射的箭矢,滚烫的金汁、不停的从城墙上倾泻。
  无头的尸体,散落的残肢,血淋淋的肝肠铺满了整个泾阳城。
  狂风拉扯着身后的大旗,旗书一个大大的“乐”字!高大的战马背上坐着一员手提双戟的大将,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很阴沉,张扬的剑眉微微内敛,双眸之中尽是凝重。
  “若非城中兵力太少,要攻陷此城着实不易!”乐阳看着城墙之上不停飞落的尸体,心中默默的想到。
  如果没有王庆将军想出的这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凭借着手里的八千兵马,要攻下如此坚城,实在是太难。而如今秦王子婴的大队人马去了朝那,泾阳城中不过一两千老弱残兵,乐阳攻城的时候还是感觉到非常的吃力,这一切都要拜以前那个泾阳城守所赐!
  如此坚城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落到一干叛贼手里!每当损失一个士卒之后,乐阳对那个名为徐也的家伙就多了几分憎恨!
  “城破之后,我定要将此人扒皮抽筋,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乐阳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看着西北段的城墙,那里的士卒已经数次爬上了城墙!
  “取盾!尔等随我来!”乐阳跳下了战马,接过亲卫手里的大盾,招呼背后的亲卫,准备亲冒箭矢登城!
  泾阳城上,冯英带着亲卫正在到处救急。城内,蒯彻正招呼着民夫将一块块石头搬上了城墙。这些石头都是取自城内的民屋,泾阳城外多山石,城里有不少的住户就是砌的石屋,如今战情紧急,蒯彻不得不遣人将这些石屋拆掉。
  东面的城墙边,几个大脚的悍妇抱着大捆的柴火丢到了大锅下面,旁边有民夫将挑来的粪水到进锅里。粪水经过煮沸之后,会发出一阵阵呛鼻的臭味,黄色的烟雾袅袅上升,将半天天空都熏黄了。
  美丽姐鼻间绑着湿润的破布,招呼起民夫将这些煮沸的粪水向城下倾倒。这就是所谓的“金汁”,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难以医治。
  城墙上的战况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城下的翟军一时半会也攻不下泾阳。
  乐阳带军摸到了西城边,他举起一面裹着铁皮的大盾,将大戟别在背后,手里捏着一只流星锤,贴着云梯飞快的向上攀爬。他身手敏锐,大盾完全将他的身子罩住,箭矢和金汁都拿他没办法。每当城上坠下尸体和石头的时候,他也能从容的躲开。
  没多时,乐阳已经快要爬上城来了,城墙的垛口伸出了一个人头,乐阳一记飞锤将其砸死。
  城上的秦军见之大惊,连忙让人搬来石头向下砸去。乐阳被一块落石头差点砸下云梯,他看见城墙边露出的马面,心中一喜,顿时有了办法。有秦兵正站在马面之上,用着长枪桶着攀城的士卒。乐阳干脆弃掉大盾,一声大喝,人如飞一般的跳到马面之上。手中流星锤飞旋着套住秦兵的脖子,手向外一甩,这个秦兵就被乐阳丢到城下去了。
  马面是贴着城墙建立的凸台,专门是为了刺杀箭矢照顾不到的盲点。站在了马面之上,上面的滚石也砸不到这里。
  看了看马面离城墙的高度,约有两丈。乐阳一声大喝,一脚踩在城墙之上的一个凹口处,人如腾云驾雾一般,一蹬直跃而起,一下子就落到了城墙之上。
  手中的流星锤飞旋,一锤将一个举着撑杆的秦兵打死。城上的秦兵大惊,举着长戈一起朝乐阳刺来,乐阳站在垛口之上,抛出了手中的铁索,流星锤绕着垛口飞舞了一圈,围攻上来的秦兵就死了大半。
  乐阳冷哼一声,从城墙之上跃下。手中流星锤飞旋,一下子就缠住了云梯,原来是有人趁他不注意,又准备用撑杆将云梯支飞。乐阳转头一看,梯架前端的铁钩已经没有了,这样就无法勾住了城墙,很容易就会被撑杆将梯身推落到城下。乐阳抓住铁索用力一扯,将摇摇欲坠的梯身又拉了回来,他拔出腰间的大戟,却将铁索套在垛口之上。
  身后的秦军哪容他这么轻易的用铁索将云梯捆住,一起呐喊又围拢了上来。乐阳飞快用铁索在垛口扰了两圈,手臂一用力,云梯重重的靠在了垛口之上。
  在秦兵靠拢之前,乐阳停止了捆绑,他把两把大铁戟一轮,戟刃在人堆里抹了一圈,只听得噗噗的响声,秦兵身上的衣甲随之破开,每人的胸口都多了一道划痕。一个秦军军候挺枪来刺,他将大戟往枪杆一锁,手奇异的一扭,那军候被他的巨力一拉,直接被扯倒在地上。
  云梯上有士卒往上上攀爬,乐阳守住云梯,虎目四扫。一大堆秦军围着他,就是不敢向前。乐阳轻蔑的一笑,手将一支大戟放在了垛口上,却腰间拔出一支小戟,口道一声“着”,随即有人倒地。
  秦兵发狠又拥了上来,乐阳一把拔出五六支小戟,几次投掷,连杀十几人。秦军丧胆,不敢相逼。
  趴在地上的军候知道不妙,连忙吹响脖边的口哨。一阵奇异的哨声随之传开,不过一会将军冯英就引着一大群人赶到。
  原来这个军候曾是以前的贪狼卫士,他们以前都是用哨声传报军情的。这次守城冯英就交待哪里危机就吹响口哨,他自会引兵来救。
  冯英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追杀过他的将军,他剑指乐阳,冷声问道:“是你?”
  乐阳眯眼微微一笑,头颅高扬,不屑的说道:“手下败将!还敢与我一战吗?”
  冯英也不动气,他摇了摇头,将手一挥,背后有士卒围着他束起大盾,乐阳一愣,随即大怒,原来每间大盾之间都留有缝隙,缝隙中间,无数支弩箭透了出来。
  “无耻竖子!”
  乐阳一声大叫,冯英冷冷喝道:“射!”
  霎时无数的弩箭射出,乐阳连忙舞动着双戟遮拦,等一轮箭雨之后,乐阳衣甲上还是插了几根弩箭,不过好在入甲不深。看见冯英又在举手,乐阳不甘的一声大吼,急忙的跳下了垛口!
  冯英立即让弓弩手向前,到垛口上往下射箭。弓弩手在垛口边露出了脑袋,下面一只流星锤扫过,又有数人坠城而死。弓弩手大惊,不敢再敢伸头射箭。
  足足过了半响,冯英才敢到城墙边窥视,不过乐阳已经退去了多时了。
  大战一直打到了天黑,翟军还是未曾攻陷泾阳。乐阳鸣金收兵之后,冯英在城墙之上对蒯彻说道:“这次虽然勉强守住了泾阳,不过是依仗着军械之利罢了!只要在过几天,城里的箭矢跟石木就会跟不上,到时候还是守不住!”
  蒯彻摇头叹道:“是我思虑不周,我一直让人关注义曲,没想到他们却是从平凉而来!唉!他们的确是去了泥阳,却又从泥阳绕道去了泾川,从水路杀来。”
  冯英开解道:“贼军有心算无心,如今大半个北地都在他们手里,我们派再多的斥候还是没办法找到他们的行踪。军师又何必自责?如今秦王兵陷朝那,泾阳绝不容失。但愿秦王能得知消息后,早日回援!”
  蒯彻叹了一口气,心中颇为懊恼。他虽然睿智,但因为消息蔽塞,还是判断失误。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翟军会是从水路侵犯泾阳!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劝秦王攻打朝那?
  翟军来得如此凑巧,必然是早有预谋。他担心的是恐怕秦王也中伏了!
  “莫非朝那的贼寇已经和翟王勾结在一起了?”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但他还是没弄懂,朝那既然打出了反旗,又怎么这么轻易的放弃?
  谁又会想到,阎泽会因为一次刺杀而毅然的选择了投靠翟王?
  冯英却在此时突然拍手一声大叫,他急忙朝蒯彻说道:“先生,秦王不是将乌氏的县令安排在你帐下当书佐吗?”
  蒯彻不知道冯英为何激动,他点头说道:“此人名叫乐鄭,懂些笔墨,能替我抄写公文。将军问此人又是何意?”
  冯英拍手说道:“就是此人!城下领兵的大将也姓乐,我见过此人,隐隐觉得跟那乐鄭有些面善,二人必有关联!”
  蒯彻喜道:“我这就去将此人领上城!”
  没过一会,有甲士将乐鄭领上了城墙。蒯彻朝乐鄭问道:“城外大将名叫乐阳,与你可有关联?”
  乐鄭躬身答道:“乐阳乃吾弟也!”
  蒯彻喜道:“如今你弟欲破泾阳,你何不修书一封,以解泾阳之危?”
  乐鄭点头称是,立即要来笔墨,挥笔疾书一封。完毕,捧与蒯彻观看。蒯彻读后,点头称好。立即用筐子将军士放下城墙,带乐鄭之信前去见乐阳。
  城头之上,蒯彻拍着乐鄭的肩膀说道:“如果你弟肯弃暗投明,你就立下大功了!”
  入夜不久,翟军营中有人抓住了泾阳城放下的军士。翟军只把军士当作奸细,送给乐阳邀功。军士见过了乐阳,将乐鄭的书信呈上,乐阳眯眼看了一会,点头说道:“从字迹上来看,果真吾兄也!”
  军士大喜,可没过了一会,乐阳突然将书信撕毁,他拍案怒道:“忠臣不事二主,吾兄食翟王之禄,受翟王之爵,却因贪生畏死投降伪王!如今还敢写信来劝吾!欲置吾于不义之地耶!”
  乐阳走到军士面前,拔出佩剑架在他脖子边,深冷的杀气吓得军士全身发抖,可过了一会,乐阳又收回了宝剑,他笑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东西还要你转交给城中的守将!故而饶你一命!”
  “来人呐!”乐阳一声大喝,有亲卫走到他面前,他对那亲卫耳语了两句。亲卫点头受命而去,不过片刻,有甲士压着姜俞走到了军帐之中!
  姜俞披头散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被拖来的地上,流了一地的血。姜俞见了乐阳,立即破口大骂。乐阳指着姜俞对军士说道:“此人本该在今天在城下杀了祭旗的!不过来时匆忙却忘了。如今我就杀了他,将他的首级送回给我兄长吧!”
  帐中,只见刀光一闪,有鲜血飞洒在帐篷上。
  第二天,乐阳聚兵在城下,让人将军士送回。
  用竹筐将军士接回之后,军士将乐阳毁书骂人的事先说了,然后再呈上了姜俞的人头。
  看着盒子里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蒯彻眼中垂泪,仰头无语。冯英嘴角颤抖,双手捧起姜俞的人头,梗咽无声。盒子下面,还躺着一柄断剑,那是姜俞临行的时候,秦王子婴赐予给他的佩剑。
  而如今,剑跟它的主人一样,断成了两截!
  “啊!!!”冯英扬臂狂呼,他霍然拔剑,转身就朝乐鄭走去。
  “将军欲要杀我泄恨吗?”乐鄭脸上无惊无怒,他就站在蒯彻身畔,朝拔剑欲刺的冯英问道。军士说乐阳毁书骂人的时候,他一直在颤抖,整个身子都在啰嗦,没有人明白他心中的感受,没有感觉到他心中的悲切。
  “不杀你!我如何向惨死的姜俞将军交代?”冯英大声咆哮道。
  乐鄭突然跪下,向冯英磕头说道:“容将军记下我这一颗人头!我愿出城为使,说乐阳来降!”
  冯英仰头哈哈大笑,他愤怒的说道:“如果你是想趁机逃离呢?”
  乐鄭悲切的一笑,随即肃穆说道:“我愿意饮下毒酒,如不能劝降乐阳将军,必叫我有来无回!”
  冯英冷冷的盯着他,乐鄭头一次挺直了胸膛,毫不畏惧的给予回视。
  “鄂诨先何在!”冯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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