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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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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干带着部族,必须寻找一个安身的地方。只有等司马欣走后,他们才敢夺下朝那,不然就是为他人做嫁衣。沿着官道走了两里地,前面可以看见一条巨蟒横卧川心,此地名叫页山,将茹河逼向南边山根,遮掩住东川的全部视线,视线南移,跳过茹河,就可以看见昂首屹立的鸡头山。
鸡头山如雄鸡引颈报晓,峰峦突兀,沟壑纵横。其间树木繁盛,花草似锦,河渠流水潺潺,山间鸟雀叽叽。而隔之不远便是六盘山,秦二十七年,始皇巡陇西、北地,出鸡头山。曾经在此地祭拜过轩辕黄帝的坟茔,尔后巡视长城修建驰道。
而如今,此山已经成为乌氏的一个据点,乌氏在山间处修建了许多的庄园,里面囤积着粮草和军马,作为日后复国的本钱。从这里,不仅可以窥探泾阳的虚实,还能扼守助前往朝那的驰道。
戈干领兵前行,最后在此地落脚。走到了山间处,冯英发现,此地山川高峻,下面却有良田千倾,得泾河水浇灌之后,必然能获得丰收。山下还有牧场,圈养的战马上千匹,而靠近山间的寨子里面,堆积着大量的粮草,与乌氏城里的粮草相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这些地方的住民,都是属于真正的乌氏人。他们在此地种田养马,积攒实力,等待着乌氏复国的那天。而恰恰相反的是,乌氏城里,属于乌氏的子民却并不多,把这里称为乌氏真正的老巢也差不多。
一路观看,冯英心中真是感叹不已,这地方得天独厚,有页山那条巨蟒遮掩,这里变得不容易发现。此时尚早,这里就有操练的人声,显然也不仅仅只是一个据点那么简单。
戈干带着从乌氏城逃出的士卒走进了山盘之中,山盘里的寨子立即有人埋锅造饭,准备食物。冯英同几个贪狼坐在一块石盘上,同周围的士卒说些闲话。周围的士卒看他们面目陌生,也当成平日里未曾见过,并不起疑心。
这上千士卒里面,真正具有乌氏血脉的还是很少。更多的还是秦民,这些人受过乌氏的恩惠,甘心受他们的驱使,冯英与他们交谈的时候发现,这些人对乌氏还真是死心塌地,他们心中早已经忘记自己还是秦民,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乌氏的犬爪。
这让冯英想以后说降他们的计划也落空了,他心中暗道:“这些人已经把他们当成了乌氏的一员了,日后如能除之,必然不能手软!”
冯英等人阴差阳错的来到了此地,心中颇为窃喜。这里的军粮和马匹,如果能让赢子婴得到,必然事半功倍!只要有粮草,凭借着赢子婴的声望,哪怕不借助世族的力量,照样会有很多的义士会赶来投奔!这地方,完全是上天赐予赢子婴的礼物啊!而冯英此时的所能做的,就是将这地方的地形牢牢的记在心里,一路上见过的哨岗,分布的营寨都不能忘记。等侯时机来临,然后趁机逃离!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解惑(一)
司马欣的大军在当天夜里攻陷了乌氏城,族长邙阳支被司马翼枭首示众。他的人头悬挂在高高的城楼上,用以震慑那些投降的士卒。
然而,司马翼翻遍了整个乌氏城,也没能翻出半颗粮食。塞王大军攻陷乌氏的目的,最终还是落空了。所以司马翼不敢妄动,他就驻扎在乌氏城里,乖乖的等候翟王董翳的到来。
直到三天过后,看着城外飞扬的尘土,焦灼不安的李必终于见到了翟王的大旗。
胯下骑着宝马良驹,腰间悬挂着七星宝刀,头上带着束发金冠,其面生得宽额阔唇,下颚三缕短须,翟王董翳耀武扬威的跑在最前头,一身着装换了,整个人都感觉变了。唯一让人惋惜的就是那一双眉毛,双眉太淡,短小如虫,凭白的落下了许多的诟病。
让人放下吊桥,司马翼与李必赶紧下了城墙,前去迎接董翳。董翳的大军停在离城三百步远的位置,司马翼下马拜见了董翳,告曰:“塞王因患小疾,所以未曾前来,还望翟王海涵。”
董翳冷哼一声,不看司马翼,将目光转向李必,朝李必问道:“见了本王为何不拜?”
“吾非翟王之臣,为何要拜?”李必端坐在马上,不卑不亢的说道。
董翳仰头哈哈大笑三声,眯眼问道:“那如今你是何人之臣?”
李必寻思了一会,才答道:“我为雍王求兵而来,自然是雍王之臣!”
“哈哈哈,好!好一个雍王之臣。秦国义士,天下闻名,如今看来也不外如是。”董翳讽刺了李必两句,心中突然感觉非常的痛快。
“声名在外,非我愿也!雍王在陇西鏖战,奈何兵微将寡,迟迟不能驱逐异族,所以恳求翟王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助以缓手。”李必甘愿受辱,也不反驳,将此行的目的再一次向董翳提出。
董翳眯眼瞪了李必一眼,鼻子里冷哼道:“情分?当初若不是我劝章邯早些投降楚伯王,他哪还会有今天?别说在陇西称王,就是能保全性命也不一定。看看同样是秦国的上将军,李信是怎么死的?他又是怎么活的?我如果再一次救他,你说这情分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李必埋头说道:“翟王之情,雍王自知。还请翟王看在陇西百姓的份上,出兵援助!”
董翳不看李必,转头看着司马翼,朝他问道:“塞王的意思是?”
司马翼闷声说道:“塞王已经答应雍王的请求,借道北地,发现此地的乌氏有不轨之心,特意帮翟王除之。”
董翳冷笑了两声,摆手说道:“他司马欣是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乌氏有粮,所以大老远的跑到这。说是要与我会晤,却又只是派了你来。我不管你们得了多少的好处,看在司马欣的份上我也不多计较,但是粮食必须分我一半,不然休怪我翻脸无情!”
“乌氏做得太绝了,他们将粮食全都烧了,死也不愿落到我们手里!”司马翼道。
董翳环视了二人一眼,嘴角牵动着露出不屑的笑容,他并未多说,将手一举,身后大军如狼奔而入。司马翼看见已经进城的董翳,转头朝李必说道:“翟王为了防备你我,带的部队倒是挺多的。”
“怕你我喧宾夺主罢!”李必摇头,招呼被翟王冲散的队伍,也跟着一起进了城。
赢子婴躲藏在离城还有数十里的一处山坳之中,他每日派出探哨打听消息,神情也是越来越忧虑。
冯英一去不回,乌氏城发生大变,如今探哨又打听到翟王董翳的部队赶到了这,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吸引了这么多的人马,心中颇有些不安。
蒯彻过得很好,每日里有鱼肉供着,除了行动有些不便外,他过得比谁都要自在。赢子婴终究舍不得塞住他的嘴,所以他现在还能怡然自得的哼歌。虽然嗓子很难听,但也能自得其乐。
赢子婴有些坐不住了,带上檀烧和察哈尔,端着美酒和食物,跑来见蒯彻。蒯彻被绑在一个石凳子上面,为了怕的屁股受凉,还特地的垫上一层衣裳。蒯彻眯眼盯着来人了,随即鼻孔向天,嘴里说道:“食者,欲也。秦王呐!你这种小手段我是不会上当的。我蒯彻走过千山万水,什么样的美食没见过?哼!”
赢子婴惊异道:“我并未说要与你分食啊!”
说完也不看蒯彻,吩咐檀烧将桌凳摆好,将酒水倒进杯中,然后招呼察哈尔和檀烧,说道:“食物就是要用来分食的,既然蒯先生心中无食欲,我们就不要管他,你们俩也坐下,陪我小酌两杯。”
察哈尔身为羌人,心中也没什么礼节束缚,既然赢子婴叫坐下,他便坐下了。檀烧低头说道:“女子不便入坐,让我为秦王斟酒吧!”
赢子婴哈哈一笑,也不强求。与察哈尔互碰一杯,赢子婴问道:“与你们的奶酒相比,我们中原的酒又如何?”
察哈尔咂了一口,摇头叹道:“都是太淡!”
赢子婴也尝了一口,说道:“确实稍淡了一点,不过我有一法可酿成烈酒,日后可邀你共品!”
察哈尔点头称是,蒯彻在旁边不屑道:“言不过其实,早晚自食其果。”
赢子婴转头向蒯彻问道:“蒯先生不信?”
蒯彻一仰脖子,傲然道:“你以前被困居咸阳,后又一直领兵作战。哪能知道这么多?我自然不信。”
赢子婴饮酒入腹,淡淡的说道:“酒之由来,有传闻为夏禹时期的仪狄所创,有传闻为夏朝时的杜康是创。来历我自然不知,但我知道不管是仪狄还是杜康,或者是现在的酿酒之法,都不外乎用以发酵,过五齐,即泛齐、醴齐、盎齐、醍齐、沉齐。吾有‘九酝酒法’,能根据酒醅放入不同的原料,补充酒醅里的糖,使之发酵时能在糖中过渡,酿出的酒醇厚可口,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蒯彻却听得云里雾里,他有点不信,但觉得赢子婴说得也有点道理,他疑惑的朝赢子婴问道:“看来秦王熟读《吕氏春秋》,蒯彻佩服,不过这九酿之法可却有其事?”
赢子婴傲然笑道:“出自吾口,自然非虚言!”他在心中暗笑,九酿之法他还真不知道,那是曹操当年向汉献帝呈献的酿酒技术,可我有高出这些不知道多少的酒曲酿酒之法,九酿之法算个屁啊!
蒯彻见赢子婴说得在理,颇有些将信将疑,点头说道:“没想到秦王涉猎真广啊!连这个都知道!”
赢子婴浅笑道:“区区酿酒之法又何足道哉!吾涉猎极广,不仅天文地理,人文百姓皆为通晓,而且诸子百家,论义经文也曾熟读,虽有些不求甚解,但也颇有些心得。”
蒯彻闻言大怒,张口骂道:“我蒯彻熟读百家,行千万里路,也不敢说自己通晓多少。你位虽尊,却足不出户,能知晓多少天下大事?”
赢子婴品酒笑道:“不信的话,先生可以试之!”
蒯彻仰头说道:“那好,我问你。你说你知道这么多,那你可曾知道关外百姓一日所食多少升米?能否饱肚?”
赢子婴瞥了蒯彻一眼,知道这是他故意欺负自己不了解民生,所以问出这种问题。不过赢子婴虽然历史学得不怎么样,但这问题还真难不倒他,他说道:“关中百姓一日不过两餐,两餐不过四升米。纵观天下,关中百姓过得已经颇为富足,两相比下,关外的百姓一日所食绝不会超过三升。秦国之兵,还尚有不少人不能饱腹,又何况普通的百姓。能活下去已为不易了。”(注:汉朝的六升差不多一斤半。以此类推,秦朝的四升也就八两米,关外的吃六两,话说一天吃得真的很少。俺一顿都不了吃这点。)
蒯彻点头道:“你说的还是战乱之前的事,那你可知二世皇帝登基后,关外百姓一日又吃多少粮食吗?”
赢子婴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不知。”
蒯彻道:“一日所食不过两升,只能吃一顿米饭,另外一顿也就只能用些野菜根茎饱腹。项羽之兵,素来悍勇,所依仗着,无外乎一日能食六升米,精神充沛,力气见长。其余各国都不能比之,也就是这一点。你出函谷关的时候,所带之兵,一日不过四升米,士兵无力,又怎能不败呢?”
赢子婴黯然道:“关中无粮,如之奈何?”
蒯彻哈哈大笑,手指赢子婴道:“你何其愚也?天下皆乱,唯有关中未曾遭受战火,你却说关中无粮?”
赢子婴急忙问道:“先生何解?”
蒯彻答道:“非关中无粮,是你这个秦王无粮啊!粮食都在关中的世族大家手里,他们又怎么舍得拿出来!”
赢子婴恍然大悟,他脑海中终于想到那个让他迷惑不解的问题,咸阳为什么会叛乱,那是因为赢子婴下令让各大世族筹备粮草,把这些世族大家逼迫得太急了,所以他们情愿叛乱。
第一百二十六章 解惑(二)
他脑海中又想起了在陇西的那段日子,他亲眼看见秦兵们是过的什么日子。连堂堂的陇西大将却还要出去抢粮食,这些都是拜这些大族世家所赐啊!
赢子婴喃喃道:“为什么这些世族将粮食看得这么重?”
蒯彻冷声说道:“因为他们要养人!”
赢子婴豁然心惊,心中疑惑道:“养人?”
“没错!养人!凡是世族大家者,所豢养的门客太多,这些门客不事生产,吃的是世家的粮食,吸的是国家的血脉,所以他们不肯拿出粮食。导致咸阳兵变,三关不守,你也只能逃窜流亡。”
蒯彻这话一说出来,赢子婴脸上顿时没有了血色。蒯彻又问:“你斩除了赵高,为关中百姓,和关中的世族都出了一口气。但到头来,他们还反戈击你,谣言你已经身亡,你还没死,就已经又有新的秦王登基了。这是世族之祸,其实也是由你自身引起的!”
“我?”
“没错,你试想一下,你斩杀了赵高,却还是引起了咸阳兵变。你难道没看出什么来吗?吾听闻,若非李信出马,当初你可是束手无策啊!这代表了什么?代表着世族都在观望,他们并不臣服于你!你威望未立,根基不稳,却还在此时,犯下了一个大错!你竟然让世族的门客家仆随军出征!你这是在割他们的肉啊!我敢断言,如不是你立即战败刘邦,你根本回不了咸阳,更别提到函谷拒项羽了。所以,在我看来,你是必死无疑。或许不是死在项羽手里,也会死在这些世族手里。”
“这——”赢子婴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蒯彻呵呵一笑,顿时肃穆说道:“你之败,不是败在了项羽手上!而是败在了世族手里!你最大的敌人不仅仅是项羽,还有随时可以在你背后捅刀子的世族!如果你想复国,那你就认清楚一个事实,关中的世族不会是你的助力,他们是你的敌人!头号的敌人!比关中的三王更为恐怖的敌人!”
赢子婴张口结舌,这话跟冯英讲的完全不一样啊!为何?为何,自己却偏偏有些相信蒯彻的话?
冯英是自己的表兄,他的家族都被赵高害了,绝不会背叛自己。但是,不管怎么说,冯英代表的还是世族的利益。他不是像蒯彻这种光脚的,所以他看不穿里面的虚实。或许在他看来,世族确实是一大助力,但通过蒯彻这么一分析,世族仿佛已经变成了一股阻力了。
赢子婴有些纠结了,他小心的朝蒯彻问道:“先生,你是不是和世家有仇?”
蒯彻鼻孔向天,傲然说道:“然也!犹如张良这种贵族,我深恨之!”(译为:当然,老子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张良这种富二代了)
赢子婴顿时通透,心道:“是啊!人都是有私心的,所在的立场不同罢!对于我来说,不管怎么样,对我有利的就是好事!”
蒯彻的一席话,让赢子婴豁然惊醒的同时,也让他非常的郁闷。
他在心中叹道:“智者不愧是智者啊!本来我想卖弄一下学识,然后散发点王八之气,将他降服的。没想到却被他反客为主,一下子就被他的话题牵引过去了。这下变成他卖弄,我乖乖听着了。”
赢子婴一抬头,刚好对上了蒯彻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赢子婴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他看穿似的,这死鱼眼具有非常大杀伤力,赢子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瞅了瞅还在狂啃海吃的察哈尔,赢子婴脸上大变,这牲口趁着自己和蒯彻说话的时机将酒肉都吃光了!赢子婴的脸一下沉到谷底,眼睛里冒出幽幽的绿光。旁边侍立的檀烧看见了赢子婴的脸色,顿时说话都结巴了:“秦王恕罪,察哈尔不知礼仪,还望秦王海涵。”
察哈尔咬着鸡腿抬头楞楞的看着赢子婴,他还没回过神来,怎么好好的却又扯上自己了。看罢了赢子婴的脸色和檀烧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察哈尔顿时明白。他含糊不清的说道:“秦王又不是那种小气之人,岂能为这点小事计较?”
赢子婴呵呵干笑了两声,转头目视蒯彻道:“不知道先生可愿意助我?”
“不愿意。”蒯彻鼻孔向天,漠然说道。
赢子婴沉思了一会,朝察哈尔道:“从今天起,由你看管蒯先生。先生一腹才气,想来是不用进食了,今天送来的食物就由你代劳替先生吃了吧!反正看你的样子也挺能吃的。”
察哈尔擦着嘴角的油水说道:“我感觉我现在有点饱——。”
赢子婴冷哼一声,拉长声音问道:“是吗——?”
檀烧连忙用脚踹察哈尔,察哈尔只好闷闷说道:“还未饱。”
赢子婴满意的一点头,对檀烧吩咐道:“让送饭的多送些饭菜上来,察哈尔身为我的爱将,不吃饱怎么行!蒯先生说过,项羽所依仗者,就是将士皆能饱腹。我身为秦王,怎能让自己的部下饿肚子?”
听完赢子婴的话后,察哈尔狠狠的盯了蒯彻一眼,蒯彻继续鼻孔向天,一脸淡定。等到赢子婴走后,蒯彻才低下头,一副云淡风轻的说道:“将军不需要为难,如实在吃不了,蒯彻愿意助将军一嘴之力。”
察哈尔悍然拒绝,说道:“纵然撑死也不会让你这穷酸帮忙!大丈夫岂惧一点食物?”
……
冯英将所在的位置,和周围兵力的布置,都画在了衣服里面,他将地图交给一名亲卫,吩咐道:“你从山林里逃出去,不要走大道,沿着泾水向下,将这地图带给秦王。”
贪狼问道:“将军为何不随我一起出去?”
冯英用手指了指后面大寨的营门,答道:“我在里面,可为内应。务必让秦王在明夜凌晨赶来!”
贪狼听了冯英的话后,脱下衣服将冯英给他的衣衫套在里面。收拾好之后,他便听从冯英的话,趁机悄悄溜进了山林,沿着山林往东走,滚下了一个山岗,就能看见宛如玉带的泾河。河畔除了有几个务农的百姓外,根本没有什么哨岗。他沿着河水向上走,就能走出乌氏控制的范围。
第四卷 红尘里落难君王身何处
流亡在外的赢子婴,饱受风霜艰苦。他的心中一直没忘记复国的梦想,潜龙在渊,终究会一飞冲天
第一百二十七章 蒯彻归心
一夜无话,秦军继续深蹲山坳。
次日清早,派出去的斥候队也回来了。乌氏城的消息,各路人马的情况都已经探明。乌氏城破,司马欣进了乌城,随后赶来的翟王董翳进城之后却将营寨扎在城外。这两天乌氏城日夜紧闭,没有一个人能出城。
正当赢子婴为冯英等人忧虑之时,斥候队却带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蓬头垢面、衣衫滥篓的年轻人,一个是眼神黯淡,面黄肌瘦的小姑娘。年轻人看见赢子婴后却立刻眼睛一亮,扑地跪倒,向赢子婴禀报道:“秦王,姜俞幸不辱命,完成了冯将军的嘱咐。”
赢子婴伸手将姜俞扶起,手指小姑娘问道:“她是?”
“这位是百里一族的遗孤,名叫百里伊水。”姜俞将小姑娘牵到赢子婴面前,便将随冯英入城后的发生的事情向赢子婴说了。
赢子婴听后也忍不住感叹道:“如此说来,百里一族却遭受了乌氏的毒手。那你们二人又是怎么从城里逃出呢?”
姜俞扯了扯自己的乱发,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夜我本想带百里伊水出城的,却不料刚好遇见城外大军攻城,慌乱之下,我便伏在地上,装成死尸,直到司马欣的部队将乌氏攻陷之后,我才趁机逃走。辗转在城里两天,一直找不到时机出城。还好的是,今天有运蔬菜的车队要出城去,我和百里伊水潜藏在车里,然后等车过河的时候割断了马上的缰绳,后面的货物就掉进了水里,我和百里伊水便泅水向上,逃了出来。”
赢子婴听完之后,忍不住赞叹道:“你有勇有谋,能在如此险境里脱身,可见你能耐不小啊!”
姜俞谢过秦王夸耀之后,小姑娘终于肯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她悄悄的看着赢子婴,小声的朝姜俞问道:“他便是秦王吗?”
赢子婴蹲在小姑娘面前,向她说道:“我便是秦王。”
小姑娘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不过小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眼睛里突然并发出夺目的光彩,小声的询问道:“是不是跟了秦王,就不会饿肚子了?”
赢子婴闻言却突然沉默了,他想起了蒯彻的话,不觉有些失神,过了一会,他郑重的朝小姑娘说道:“只要跟随于我,便不会再让你们受饥饿之苦!”
百里伊水突然就笑了,她钻出了姜俞的后背,学着姜俞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向赢子婴拜道:“拜见秦王,谢秦王赐伊水饱饭。”
赢子婴见了这一幕,却忍不住心中有些苦涩,他将小姑娘从地上抱起来,朝她问道:“你多大了?”
百里伊水老实的回答:“今年九岁了。”
赢子婴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道:“你还这么小,以后就不要跪拜了。百里一族为国敬忠,都是些忠义之士。从今日开始,我是你的兄长,你便是公主。”
姜俞连忙向伊水跪拜道:“见过公主!”
赢子婴一时心情大好,对姜俞说道:“你也有功!功劳我先记着,你先起来!”
百里伊水却在此时仰头弱弱的向赢子婴说道:“秦王哥哥,你的胡须好扎人。”
赢子婴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姜俞和百里伊水显然都是饿坏了,赢子婴吩咐檀烧立即为二人做饭,先拿出一些干粮让他们填了填肚子。
现在姜俞虽然回来,却还是没有带回冯英的消息。凭借着对冯英的信任,赢子婴觉得以冯英的智慧,是不会轻易的落入敌人手中的,心中虽然焦灼,却丝毫没有办法。
中午吃过饭后,站立不安的赢子婴终于得到了让他振奋的消息!冯英派出的士卒终于回来了!
士卒将一路种种和冯英吩咐他的话都向赢子婴说了,他当着赢子婴的面解下了衣衫,将冯英亲手绘画的地图呈给了赢子婴。
赢子婴用手抚着地图,眼睛渐亮,忍不住拍案喜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冯英带给他的消息实在是太及时了!这比得到乌氏的帮助还要来得痛快!乌氏如果能帮助他,但赢子婴免不了要受到乌氏的束缚,而且要许下多少的高官厚爵。哪有自己弄到粮食来得爽快?
让赢子婴束手束脚这么久的是什么?还不是粮食?有了粮食,赢子婴只要登高一呼,还怕得不到军队?有了粮食,赢子婴就是立即起事也行啊!
冯英这一去,为赢子婴彻底的解除了自己的烦恼,赢子婴相信,只要有了这批粮食,他如果能攻陷几座城池,到时候就不是他去求这些世族了,反而是这些世族乖乖的就要来寻找自己。这就能占据到交易的主动!日后就能少很多的麻烦!
赢子婴提着衣衫,快步朝蒯彻的屋子里跑去。他心思稍定,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蒯彻。
不管蒯彻现在摆出的是何等的姿势,赢子婴都不会放弃他。赢子婴虽然还是没想起历史有蒯彻这个人没有,但是蒯彻自己凭借着他自身的智慧已经说明了一切!赢子婴敢断定,蒯彻之谋绝不下于张良!
“吾之子房!吾之子房啊!”赢子婴口中喃喃,脚下步子飞快,恨不得立刻就飞到蒯彻面前。
然而,当赢子婴真正站在蒯彻面前的时候,他突然又觉得无比的懊恼。——这个蒯彻太让人心烦了!
蒯彻怡然自得的绑坐在凳子上,他的双手已经被松开,此时正大口的咬着肉,吃得满嘴流油。而他的身畔,察哈尔乖乖的如一个小学生一样,手捧着一册竹简,正摇头晃脑的读着:“兵者,诡道也……”
赢子婴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锅底,他负手走到察哈尔的身前,眯眼看着他,冷声说道:“你这是要当博士吗?”
“非也!非也!我教察哈尔将军可不是什么复杂的学说,这是为将者才会学的孙武兵法,想来对将军非常的有益!”蒯彻看见赢子婴到来,却丝毫不惊,他面有得色,言语从容。
赢子婴冷着脸对察哈尔说道:“善用兵者,怎能拘于书册。统兵之人,是不会经常看兵书的。古有赵括,熟读所有兵书,却不过纸上谈兵。古有廉颇,虽目不识丁,却能百战百胜!希望你能明白!”
蒯彻饶有兴致的听赢子婴说教,他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显然是明白赢子婴想干什么。察哈尔放下兵书,沉声说道:“我不如冯英,所以希望向蒯先生学习。”
看了看蒯彻,察哈尔突然磕头拜道:“希望蒯先生收我为徒,察哈尔感激不尽!”
赢子婴眼中冷光一闪,眸子里却有了一丝杀意。蒯彻突然一愣,显然也没想到察哈尔会来这一招。他看了看察哈尔,又看了看站立不动的赢子婴,突然闭目叹道:“你起来吧!我教不了你。我一生所学的精髓,在于纵横之道,你是学不去的。更何况,就如秦王所说的那样,用兵之人,绝不能拘于书册!”
看见察哈尔垂头丧气的站起,赢子婴转身朝他说道:“吾有要事同蒯先生相商,你先出去吧!”
等到察哈尔离去之后,蒯彻才睁眼向赢子婴说道:“秦王为何如此防备此人?”
赢子婴沉思了一会,答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蒯彻忍不住又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身为君王,怎么不能有一颗包含宇内之心?”
赢子婴长叹一声,摇头问道:“先生难道没发现察哈尔太过聪慧了吗?”
蒯彻笑道:“他身为你的手下,聪慧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他有心学习兵法,秦王为何还要阻拦?”
赢子婴道:“如果是别人,也许我会很高兴看到这一点。但是他却不行!”
蒯彻勃然变色,拂袖怒道:“你心思不宽,就是疑心太重!古来圣君,绝不会害怕自己驾驭不了自己的手下!你这样防备他人,如何能得到他的忠心?”
赢子婴黯然叹道:“我对先生无丝毫防备之心。”
蒯彻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闭目长吁了一口气,答道:“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和你说这么多。”
二人一站一坐,对视了良久。赢子婴躬身下拜道:“子婴一身的缺点,就是因为没人能指出。以镜自视,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子婴恳求先生能当子婴的镜子,为子婴指出其中的得失。”
蒯彻看着赢子婴,突然笑了一下,他别过头去,任眼角泪滴悄然划过。天边的浮云飘过,带走了一切的心结。
“何为明主?何谓明主?”蒯彻突然一下就悟了,也许他错了。他不应该寻找什么明主,而是要让自己的君王成为明主。这样也许会更有意思,项羽、刘邦、楚王熊心、赵王歇,以前的武臣,他们也可能成为明主,可自己偏偏放弃了他们。
想想张良,难道他一眼就能相中那个混在泗水的亭长会是一代明主吗?不,张良没想那么多,他也许只是觉得刘邦的脾气很合他的口味罢了!是不是明主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他甘愿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甘愿被项羽所不喜,放弃了他复国的梦,毅然投到了刘邦手下。
蒯彻突然明白了张良的选择,他想起了自己,突然间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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