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复秦-第1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关中的土地是赤色的,赤色的土地百里无人,十里无炊。
从砀郡至泗水郡,从陈留至彭城。池裳一行人践踏着楚国的繁荣终究来到了楚国的都城!几千里路,池裳用了一个月零六天方到达,到达时昨年已去,新历又开始了。
公元前202年元月,秦使池裳到达楚国都城彭城。
在彭城背地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欲见楚王先见亚父。亚父者何人?楚之范增是也!
而此时的范增就在他府门中接见一位从蜀国来的客人,此人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望字,自称是卢生弟子,学九宫八卦之术,能卜天文地理,知人情善恶。秦始皇死后,方士落魄,此时的诸侯们都不求长生,自然不用方士。范增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他也不信方士,但南宫望这个人他却准备用一用。
范增府门是青瓦石门,前面是高楼阔屋,后院却是一座园林,园林搭建着几座草庐,而范增就住在草庐里。草庐对坐,有热酒一壶,有棋盘一方,有白子黑子三百六十一个。而棋盘上黑白交杂,已经占据了大部分面积,其余地盘下顶多能容纳二十子。如此形容,可见棋盘间是何等的凶险,可对弈的二人却依旧怡然自得。一人捋须摇头,一人拈子而笑,看样子都胸有成竹。
草庐外的竹子早就只剩下光杆了,枯落的竹叶也在前些日子被下人收拢起烧了。光秃秃的竹竿被外面的风一吹,于是都噼噼啪啪的作响,随便还抖落几滴水下来。
听得竹响之声,范增侧耳倾听了一会,便展颜笑道:“竹非空响,子必然不能虚落!”
言毕,便将手里的黑子落了下去。南宫望看着黑子落下的位置,愣了半响,突然弃子而叹:“四面无路,吾已输矣!”
范增微微一笑,转身叫道:“彦蝉,收棋!”
墨竹屏风之后,突然钻出一个青年男子,男子容貌俊美,双眉雪白,身穿这金缕蝉衣,脚踏着木履,浑身透露出一股怡然清爽的气息。这人出现的时候静悄悄的,走到了对弈二人面前也无丝毫声息,哪怕是他收拢棋子,将棋子放归紫钵中时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看着南宫若有所思的目光,范增解释道:“彦蝉乃我的徒孙,如今跟了我三年了。”
南宫微笑着问道:“不知范老师从何门?”
范增捋须一笑道:“吾先学法,觉法颇厉不体民情;在学儒,觉儒迂腐不知创新;再学兵,用了十三年;后学名,未得其精髓;其后更学阴阳、纵横之道,不觉已过半生。诸子百家,我都不通;诸子百学,我都不明。你这么一问,我反而不知道我究竟归属何家!”
南宫望摇头叹道:“老先生学究天人,早已不拘于百家之学中了。”
范增傲然一笑,其面有得色。南宫望见彦蝉退去,又问道:“老先生建立幽阁,监视诸侯。莫非是想学秦之黑冰台吗?”
范增沉默一会方道:“幽阁既是我耳,亦是我眼。可替我观尽这天下之事!”
南宫望说道:“可楚王已派项庄统帅夜莺在各国打听情报,这幽阁莫非是连楚王也要监听?”
范增脸色一变,再看南宫时候眼里已经有了些许寒意。他冷冷的说道:“楚王乃臣之君,臣安敢监听?”
南宫望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楚王得知幽阁存在,他安知老先生不敢监听?”
范增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南宫知道此言已经被范增听进去了,他又说道:“我听从了范老的安排,从秦国出发,进入汉、蜀、临江、九江四国,劝说四王今年如春朝贺楚王,四王都已经答应,这么看来,楚王登基想必是必定之事。不知楚王登基之后,是否有一统天下之心呢?”
范增淡淡的说道:“既然称帝,当然以夺取天下为重!”
南宫又问:“那依范老所想,天下诸侯又何国为患呢?”
范增目视着南宫,说道:“秦灭而兴楚,如今秦国死灰复燃,自然是以秦为患!”
南宫望正色道:“我得观秦王面容,其人星相与《录图书》所记载的妖星命格相同。楚王乃破军之相,如今紫薇星不显,破军、贪狼、七杀皆为隐星,如吞紫气便可入驻紫薇!但妖星乃霍乱之根源,不可不图。如果妖星不死,天下难安。”
范增思虑了一会问道:“吾早年也学过阴阳,也曾看出楚王之命格。不过终究是学道不深,看不出这星相究竟。南宫先生游历天下,可知道贪狼、七杀者是何人?”
南宫望迟疑了半天方道:“我入汉曾见过刘邦,此人乃贪狼星相。不过七杀星却未在中原,而是远西边,以前我曾以为是秦王子婴,后来发现不是。不出所料的话,印证七杀星相之人乃如今的匈奴王冒顿!”
听到了南宫望说完,范增却突然笑了笑,叹气说道:“星相学流传已久,有些印证过,有些却是无稽之谈。信或者不信都在一念之间!天下众生,又岂能依星相而论属?”
南宫望听到这话,却罕见的点头附和:“我以前也不信,只是子婴之命格与《录图书》所记载的太过巧合,故而心中起疑!不管子婴是否乃妖星,他都是楚国的大敌,我希望楚王有一天能攻破函谷关,擒拿子婴。等楚国一统天下之后,这子婴是否是妖星又有何关系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 青瞳鬼面
秦使入楚,这自然是大事。当池裳一行踏入楚国地界的那一天开始,就有人千里通信秉承楚王。如无楚王应运,池裳一行也到不了彭城。
当得知秦国使者到来的时候,楚国的大臣皆言秦楚世仇,不许入境。楚王项羽却道:“孤既能将之覆灭,又何妨见一使?”
楚国令尹(类似于秦国丞相)项佗亦出言附和道:“此秦非彼秦,如今子婴乃秦王而非秦皇。关中秦国亦属诸侯国之一,互通有无有何不可?”。项羽深以为然,于是传令放秦使通行。
池裳既到彭城,入宿驿馆,周围皆有穿甲戟士监视,又不得楚王召见,只好静心等待。几日无事,唯有饮酒怡情。池裳遣九姑娘外出买酒,周围甲士倒也不阻拦。
这一日九姑娘抱着一个空酒葫芦,出了驿馆到外面打酒。她出门在外,穿着一身碎布花裙,脸上带了一方白巾蒙面,熟练的走过西门大街,偶然听见路人闲谈,说东巷子胡同有卖“杏花凉”的好酒。她心中一动,暗思夫君韩则曾称赞过杏花凉乃天下好酒,只可惜平生只饮过一回。想到夫君回想美酒一脸陶醉的样子,九姑娘便多了一份心思,拉住行人一打听,便往东巷子胡同走去……
一路走走问问,终究找到了地方。耽搁了好多时辰,却是一处偏僻地。那酒舍所在之地尽是些民居,外面搭了一方敞篷,撑蓬的竹竿上悬了一块烂布,也瞅不见写了什么,向坐在门槛上打盹的老婆婆问明了地方,九姑娘便信步走进了酒舍。没进酒舍便闻酒香,九姑娘便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入了酒舍,只看到屋内摆着两三张桌子,几个酒客在桌上喝酒打趣。一个比她先到一步的中年酒客正在与卖酒的掌柜搭着话,也不知道闲唠着什么,过了半天那酒客才施施然的将手伸进了怀里,掏了半天才从腰带上扣出一枚铜钱,将钱摆在了岸上,酒客咧着嘴伸出一根手指,讪笑着向掌柜的说道:“来一角……酒!”
掌柜的想必也认识面前的这个酒鬼,他一边收回铜钱一边呸了一声:“你这是前秦铜钱,在我们这只能值半个,我只能捞点酒渣子让你砸吧两口。”
中年酒鬼点头说道:“行!行!”待掌柜的转身的时候又不忘呼了一声:“甭忘了来你那杏花凉!”
掌柜的小声咕哝两声,他摆酒的地方放着三个酒坛,两个大酒坛一个小酒坛,当听到酒鬼的叫声后,他只好将大酒坛的盖子放了回去,又打开了小酒坛的盖子,用酒勺滤了点酒水,然后端着碗走了回来。酒鬼双手迎接,喜得嘴都裂开了,当他的鼻子一嗅到那酒香,整个人都陶醉了,掌柜的将他赶到了一旁去。忙以笑脸迎接走近的九姑娘。
九姑娘看着掌柜的,掏出了酒葫芦,说道:“我也要杏花凉。”
掌柜一边点头一边笑问:“姑娘是第一次来这吧?”
九姑娘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了你这里有杏花凉我就来了!”
掌柜哈哈一笑,摇头说道:“那姑娘肯定是外地人了!”
九姑娘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掌柜的说道:“在彭城杏花凉这种酒可不是我一家所有,那些大的酒楼、酒肆都有卖杏花凉。只是我这地方偏僻,酒钱便宜。”
九姑娘恍然,掌柜的接过酒葫芦,上下一打量,又用戥子秤量了重量,便说道:“你这个酒葫芦能装大约三升酒,我这里一升得卖四枚楚刀(指刀币,前文提过),你给我十二枚楚刀就行了。”
九姑娘说道:“我没楚钱,不过我有银子。”
说着便从袖里摸出一小锭银子,掌柜的一愣,复笑道:“有银子那更好说了,我先去给您打酒。”
掌柜的说着,便提着酒葫芦走到酒坛边,将小打开一看,嘴里咕哝了两声便抱着酒葫芦进了后屋,九姑娘估摸着他应该是外面的酒坛子酒不够了。
睁着眼睛等了一会,掌柜的便将装满杏花凉的葫芦捧了出来。掌柜的收了银子,找了九姑娘一些楚刀,九姑娘便道谢离开。等九姑娘转身过去,掌柜的眼睛突然便得极其的锋利。
看着九姑娘转身离开,蹲坐在凳子上(这姿势)舔碗的酒鬼突然啪的一声滚到了地上,掌柜出来将他扶起,酒鬼嘴里嚷嚷着“我醉了!扶我进里屋眯会!”掌柜的又骂又气,无奈只好将酒鬼扶进了里屋。一进屋子,酒鬼便睁眼低声问道:“买酒的女子有问题?”
掌柜的点头说道:“我已经确认,她便是阁内通缉的那一位!”
酒鬼的双眼突冒寒光,凝眉说道:“我这就去将她擒回来!”
掌柜的摇头说道:“不用了,将才少主就在这,他会亲自处理这件事情的。”
“少主?”酒鬼吓得浑身一抖,连忙闭眼说道:“我醉了,先眯一会。”
捧着酒葫芦穿着小巷,九姑娘的心里都是喜滋滋的。她心里想道:“买回了美酒,夫君定然会很高兴吧!”
小巷幽深,唯一能听见的便是自己的脚步声。当穿过转交处的时候,九姑娘突然看见前面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袭黑衣,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九姑娘能发现不是她视力比较好,而是他半只脚露在了阴影外面。
九姑娘驻足不前,阴影的人漠然转身。在那人转身的一刹那,九姑娘的瞳孔蓦然放大。
那是一张青铜鬼面,其面狰狞。在那张狰狞的鬼面下,有一双极为冰冷的青瞳。
青瞳鬼面,乍一看见,九姑娘的脸就变得煞白,她噔噔的后退数步,眼神里尽是惊恐。
“你的任务,没有完成。”鬼面人的声音很沙哑,并不刺耳但让人觉得非常的难受。
九姑娘颤道:“我不会回去的!”
鬼面里的青瞳静静的注视着她,过了半响方道:“回到蜀国,完成你的任务,然后离开!”
九姑娘紧紧的抱着酒葫芦,摇着嘴唇不停的摇头。
“你可知,摇头就是拒绝,拒绝就是死!”鬼面人拔出了一柄剑,没有人能看清出他从哪拔出的那柄剑。但耳朵里能听见剑出鞘的声音,突然之间那剑就已经拿在了他手上。
剑锋冰寒,在这阴影之中显得极为的晃眼。
持剑的人动了动,然后剑就到了九姑娘的胸前。剑刺透了什么东西,有水声流过了剑锋,坠落到了地上。
九姑娘双手捧着酒葫芦,她的双眼无神,整个人如同一个雕塑。
不知是那撕裂后的滴水声惊醒了她,还是那浓郁的酒香刺激了她,九姑娘陡然惊醒,然后“啊”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鬼面人难看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剑,那柄剑穿透了酒葫芦,滴滴答答的水滴声从地上传来,鬼面人甩手将剑上的酒葫芦扔掉,他低声自语道:“竟然能躲开我这一剑,真不可思议!”
抬头看着已经无人的小巷,鬼面人纵身一跃,便翻身上了墙,他身姿灵活的在屋顶上跑着,静静的俯视这小巷中的动静,然而他并没有看到他想要找的人。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就跟剑出现的一样突然。
第三百六十九章 项佗
彭城,王宫。
归一殿中,垂吊的琉璃宫灯将整个大殿都映衬得明晃晃的。因天气严寒,大殿里燃烧着十二个火盆,正中还有一口三足圆鼎,上刻着夏禹牧九州之图形,鼎内盛满了热水,上空升腾起缭绕的蒸汽。时有楚乐响起,数十名乐师正鼓着腮吹着埙,待箜篌声响起,一股悲伤的楚曲传遍了整个大殿。
楚王项羽低伏在桌案上,他背后有一面长约六丈的石壁,上面雕刻着皇帝战蚩尤的壁画。王室通常用玉壁,可项羽偏爱石壁,故有宫前石图。
项羽听着悲伤的楚曲,刚毅的脸上此时竟写满了萧索之情。他伏案和歌道:“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抚余马兮安驱,夜皎皎兮既明;驾龙辀兮乘雷,载云旗兮委蛇;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
唱之惶惶,心之茫茫。项羽呤歌而思,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和曲而舞的红衣女子,项羽忍不住痴了,伸出手轻唤一声:“虞姬——!”
歌未唱完,便有人外殿步入,昂首呼道:“东君乃日神,一日出行便能日耀大地!籍儿乃东皇后裔,当日泽天下、长矢兮射天狼,灭秦而兴楚!为何学那屈原,竟起幽怨之心?”
项羽醉目一瞥,见亚父范增昂然而入。项羽一惊,顿时回过神来,他赶紧散退了歌舞,岔开话题问范增道:“秦室灭于我手,如今子婴又不称帝,又何须再射天狼?孤灭秦而分天下,为的是将天下回到那战国时代。如果我称帝,又与那昔日秦皇有何分别?”
范增见项羽问正事,他亦正色道:“分别大矣!你若称帝那便是楚皇。自从在关中封王之后,你看这些年来,楚虽称霸,但诸侯王根本不听好听,有互相征伐者,有某朝篡位者。九州十来国,远比战国时代更乱。楚虽称霸,但究竟不能号令天下,大王的威仪越来越小。先有田荣不服,后有刘邦生乱。如今那赵国陈余、彭越二人亦是楚王之敌、西陲天狼秦国复燃,如果不及早称帝,这些敌人就会每日壮大,到时候他们一样会来侵犯楚国!”
项羽沉默了半响,似乎已经被范增说服,他又问道:“如今秦国使者就在彭城,孤该如何处置?”
范增哼了一声,捋须说道:“秦国这个时候派出使者,无外乎就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使者必然怀着破坏大王称帝一事来的,依我之见,不如就这么放着,等大王在三月盟会诸侯王的时候,再请他们观看大王登基之礼便是!”
项羽若有所思的问道:“按照这个意思,秦国是不想让孤称帝?”
范增断定道:“必然!”
项羽突然就高兴了起来,他笑道:“既然秦国阻拦,那证明子婴小儿惧怕了!好!就依照亚父所言,等三月盟会的时候再请秦使观礼!”
——
九姑娘不停的奔跑着,她按着胸口不停的回头,不知跑了好久,等她实在是跑不动的时候,她才靠在墙上不停的喘气。
休息了一会,她向后观望,没看到那人身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按着腰慢慢走着,目光在周围不停的打量。从此处的房屋看去,没一处眼熟的地方,很明显她迷路了。
彭城的小巷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巷道又窄又小,两边不是土墙就是房壁,看起来都一个样子,想走出去着实不容易。在见识过咸阳的大道和工整的布局后,九姑娘心里就在不停的抱怨:“楚国人怎么就喜欢弄出这么窄小的路来。”
冬日易黑,不知不觉中天便黯淡了。向小巷中穿行的人打听,九姑娘才知道自己已经跑到了南城区,先前打酒的地方是东城区,驿馆的位置是北城区,若要走回去,起码还要三个时辰。
就这么走着,天很快就黑了。在晚上,能点灯的人实在是不多。一眼扫过去,黑夜里的城市跟郊区原野也没什么分别,要隔好远才能看见零星的光亮。在夜里能点灯的除了贵族就是商贾,像这种住在小巷中的百姓,在夜里基本上别想见到光亮。为了不使自己撞壁,九姑娘只好摸着墙壁慢走。夜里风冷,冻得九姑娘的鼻涕都掉出来了,她心里害怕急了,只要一见到点光她就担心是不是那鬼面人的青瞳,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过街的小老鼠,说不定哪个调皮的小鬼踩自己一脚就死定了。
当走出那一片漆黑的区域时,九姑娘感觉自己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踏在宽阔的大街上,借着大街店铺外面的灯笼她慢慢的前行着。走了没一会,前面突然传来了大片的火光,听着脚步声九姑娘知道前面有一大群人在靠近自己。
于是九姑娘站在街道旁边静静的等这些人通过,通过的人们大多点着火把,这些人虽然穿着普通的衣裳但他们手中都持有武器。在众人围绕之中有一辆马车随之前行,九姑娘好奇的看着这些人,心中想着肯定是城里的某位权贵要半夜出城。因为她知道再她身后不远便是南城城门,她也是走出那片巷道之后才发现的。就在九姑娘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着什么的时候,面前的马车突然停下了。
九姑娘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当她东张西望的时候,队列中走出一个按剑的门客,他走到九姑娘面前,向她说道:“这位姑娘,我家主人有请!”
九姑娘不敢拒绝,懵懵懂懂的随之前去。走到马车旁边,车窗里揭开一角,在火光中九姑娘看到了一张威严方正的脸。九姑娘不敢怠慢,忙向车里主人福了一福,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车架里的那位贵人便说道:“如今已是深夜子时,你一个姑娘为何在这黑夜中前行?”
九姑娘忙道:“我是外地来的商客,随着父亲一起进城。因贪恋城中繁华一时误了路,所以——。”
车里的贵人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又问:“可知道你住的地方?”
九姑娘心中一喜,猜到了这位贵人是要帮忙,于是开口说道:“我住在城北的驿馆里的。”
“城北驿馆?”贵人抖动了一下眉头,便笑道:“据我所知,城北的驿馆里如今只留宿了秦国的使者一行。你便是随着秦使一同前来的秦人吧?”
九姑娘没料到这人会知道,只好点头称是。贵人笑了笑,又道:“你既然不知路途,这样吧!我派一位门客送你回驿馆。你毕竟是一个姑娘,天黑不要在外面逗留。如今大王还未召见你等,你等也不可在城里生事!”
九姑娘不敢说话,老实的听候贵人安排。贵人说完之后便放下了车帘,马车又慢慢的开始前行,等一行人走后,将才领她过来的那位门客便走到她面前,向她问道:“可会骑马?”
九姑娘点头说会,门客说了声稍等,不一会便牵来了两匹马。待二人上马之后,门客方道:“听说秦国人不管男女老幼,大多都会骑马,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九姑娘不好说她不是秦人,于是微微嗯了一声。有门客带路,马儿跑得极快。在空旷的大街上穿行,九姑娘便问门客:“那位贵人是谁呀?”
门客笑道:“他便是我们楚国的令尹项佗!”
九姑娘称赞道:“令尹大人真是位好人!”
门客大声说道:“楚国人都这么说!”
注:项佗,史书中又称“项他”。项氏子弟,项羽族侄,治政才能比较突出。
第三百七十章 缘由
在项佗门客的帮助下,九姑娘最终回到了驿馆。半夜归来,可急愁了韩则,一听到响声,整个人飞的一般窜了出去。
九姑娘按低了马头,马儿轻轻的打了一个响鼻,便停了下来。刚出房门的韩则来不及欣喜,眼角处瞅见一男人随之回来,一双眉头随之一皱,一脸犹疑的问妻子道:“此乃何人?”
“这是——。”九姑娘刚想解释,却突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支支吾吾的时候,那随之而来的门客笑道:“某乃令尹大人的门客伯梁,今夜我家大人偶遇这位姑娘,便遣在下护送回驿馆!”
韩则这才释疑,抱拳感激道:“多谢壮士相送!”
伯梁说了声不谢,目光却盯在了韩则背后的重剑之上,他视剑而问:“你学剑?”
韩则一愣,随着看见伯梁腰间的佩剑,便反问道:“你也学剑?”
伯梁不答,又道:“你是秦国剑客,我是楚国剑客。我听闻秦国剑势猛烈,一旦施展便有来无回。而楚国的剑道更重技巧,讲究先声夺人。你既然随秦使前来,想必也是个高明的剑客,如有空暇,可不吝赐教!”
韩则一脸肃穆的答道:“敢不从命!”
伯梁点了点头,随即离去。
待伯梁走后,二人自回驿馆。外面的动静早已惊醒了浅睡不久的池裳,他披衣走出卧室,见韩则夫妇二人正低语着什么。他便开口询问道:“九姑娘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池裳如此称呼,也是因为九姑娘自己要求的,池裳见韩则都不反对,也便这么叫了。
九姑娘听后盯了韩则一眼,韩则便抬头对池裳说道:“此事机密,大人可随我们回房商议。”
池裳一愣,便随之进了韩则的房间。三人进房之后,韩则便关上了门窗,将四周封锁之后,韩则才向九姑娘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说了!”
池裳见他们搞的神秘,精神反倒一震,再也没有睡意了。九姑娘沉呤了一会方道:“韩则你应该知道,在之前我其实是他国的密探。”
韩则点头说道:“我早猜到了。”
九姑娘又道:“我是蜀国巴郡人氏,从小就生活在蜀国。我本是蜀王曹咎帐下司马陈平公选拔出来的暗哨,名义上是听从陈平公前往楚国探听情报的。可暗地里,我还被迫加入了一个组织,它叫幽阁。我并不知道幽阁归属于何国,也不清楚它们想干什么。它们为了迫使我加入幽阁,竟然找到了我的亲弟弟,我只有那么一个亲人,他从小就被抱了出去,生活在一个苗人部落里面。他从小就在苗人部落里长大,甚至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就是个苗人。可是幽阁竟然能打听出他的消息,他们威逼我加入幽阁,为他们服务。我开始以为他们是想利用我打探蜀国的消息,可那时候我还在楚国,他们也没逼迫我回国的意思,甚至很久都没有幽阁的人在我面前出现,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个人找到了我,他说有件机密事情让我转告给陈平,可他根本没说完就死了。因为他的死,陈平公便派人来杀我,我就一直逃命,到后来我才知道,死的那个人叫庄离,他是陈平公的亲侄儿!我在逃命的时候遇见了你,我们从楚国逃到了临江国。其实陈平公和幽阁的人一直在找我,可他们都被你杀了,所以再也没人能找到我。可是今天,我竟然再次遇见了幽阁的少主!因为他的追杀,所以我才这么晚回来。”
韩则听完后苦笑道:“我一直以为那些人是项羽派来追杀我的,没想到他们找的人是你。”
九姑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只有像你那么笨的人的才会那么天真!”
韩则默然无语,一直沉思的池裳此时开口说道:“九姑娘既然是陈平的暗哨,那幽阁的人想对付的就应该是陈平或者蜀国的某些人。庄离的死,也许是他发现了某事,想通过你传递给陈平。而对于幽阁来说,庄离也应该有些秘密,所以他们认为是你杀了庄离或者是你破坏了某事。”
九姑娘听池裳这么一分析,双眼一转觉得池裳分析得有道理,便欣喜道:“还是先生聪明,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池裳摇头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也不能当真。不过我想问的是,幽阁这么久都没找到你,为何今日那个少主突然寻到了你?你可将今日你去过的地方,干过的事情向我说说。”
九姑娘自个也纳闷道:“我今天就只是出去打了一次酒,出了门就遇见了幽阁的少主。真奇怪!”
池裳笑道:“那必然是你打酒的那处地方便是幽阁的一处暗哨!他们发现了你的身份!”
九姑娘疑惑道:“可是我带了面纱出门,他们怎么可能认出我来?”
池裳说道:“幽阁能确认你的身份,也许是你身上带着的某些东西。”
九姑娘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什么信物常年佩戴!”
池裳沉思着自语:“如果不是因为某件东西,他们怎么可能确认出你的身份。这——?”
正在池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韩则说道:“我知道有件东西你长年带着!”,正当九姑娘发愣的时候,韩则一把抓过的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向上一提。九姑娘呀的一声,她的袖子因此而落下了一截,露出她白生生的一截手臂。韩则指着她手臂上的一处说道:“你手腕上面有一处红痧,你伸手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露出来。”
池裳惊喜道:“是了!我就说必然有某物被他发现!原来是这个!”
被两个臭男人盯着自己的手臂,纵然九姑娘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感觉有些羞愧,她急忙挣开了韩则的大手,随便给韩则一脚,嘴里埋怨道:“叫你吓我!”
被九姑娘一踹,韩则的身子晃都没晃下,只是裤子上留下了一个难看的脚印。此时的他一脸正色的对池裳说道:“女人脾气实在难以预测!”
池裳点头附合道:“的确如此!”
见两个男人拿自己打趣,九姑娘却有些心急,她甩着手臂问道:“幽阁的人都发现我了,我该怎么办?”
韩则鼻子一哼,冷冷的说道:“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你是我的妻子,谁也别想伤你一根汗毛!”
池裳安慰道:“九姑娘不要着急,那幽阁行事诡秘,必然不会大张旗鼓的来驿馆抓人,这几天你小心就是了。我会吩咐驿馆里的小厮出门采办,只要见过了楚王,我们就起身回秦,到时候谁也奈何不了你!”
池裳想得倒是挺美,一转眼十天就过去了,他们在驿馆并未等来什么幽阁的少主,可一直在驿馆呆着,楚王也一直不来召见。就这么等了几天,池裳一行人也猜到楚王的意思:他分明就是猜到秦使的来意,所以一直不肯召见他们。
秦王交给他的任务是递交国书,并想尽一切方法打消项羽称帝的念头。秦王的计谋光明正大,他知道项羽是那种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如果当着满朝文武看了嬴子婴写的国书,以项羽的骄傲说不定真的会打消登基称帝的念头。可项羽根本不召见池裳一行,这样一来此计无疑是落了空。
如今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其他诸国的使者就会陆续到来,离项羽会盟的时间也越来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