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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苹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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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士兵是我北千户所辖下;虽则鞑子连夜突袭,人数也有五六十,多出镇守黑山堡的明军数倍,猝不及防之下伤亡在所难免,其实那几日我恰好告假去大同府会友,可王旦这老贼却将此事硬安在我头上,说我平日整军不严,防御措施不当,以至给鞑子可乘之机;这几天兵部考选司即将派人来调查此事,我估摸着,我这千户的帽子怕是戴不长久了。哎,一群小人,只怪我太过耿直,得罪了他们。”
宋楠心道:原来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却来邀我从军入幕,还许诺我什么提拔为百户之职,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
“宋兄弟,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定然认为我邀你入军为吏目之事太不靠谱;我承认就目前的处境而言,我确实比较艰难;但自上月在宋府门前一会,我便认为你是个有智谋之人,江某打仗拼命那是不在话下,但在玩计谋上确实少些心眼,所以我诚意邀请你来我千户所任职,便是想请宋兄弟帮我拿个妥当点的主意渡过难关,若能帮宋某渡过眼前的难关,宋某将万分感激。”
宋楠终于明白了这江彬盯着自己不放的原因了,原来是想借用自己的脑子帮他想办法远离灾祸,宋楠不禁哑然失笑,这件事可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江千户有点像是病急乱投医啊,这等事我又能帮上什么忙?你要我替你在菩萨面前上柱香祈祷一番倒还可以,别的我就没什么办法了。”宋楠苦笑道。
江彬一把抓住宋楠的手臂道:“别啊,宋兄弟的本事我可是亲眼所见,三言两语便逼得宋府给银子,而且在去宋府之前便已想好了数种可能和应对之策,光是这一点宋某便自问做不到;况且你又是个秀才公,宋某是个老粗,却也知道读书人脑子快计谋多,否则为何连英明如太祖爷都要请徐茂公这个读书人为他出谋划策,可见光有兵马武力而无计谋策略成不了事,这也是数月来我苦思得来的结论,宋兄弟便不要推辞了,帮我想想办法。”
宋楠啼笑皆非,这逻辑可真够奇葩的,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刘玄德三顾诸葛孔明、刘邦争天下也要张良辅佐、就算是赵宋之时的梁山乱匪也像模像样的弄个书生军师吴用,这位江千户这么认为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了。
大明朝此时武将的地位已经大大不及文臣,在武官们的心目中却对读书人有一种既鄙视又自卑的情感,大多数武官表现出来的便是对读书人的不屑,江彬当然也是如此;但是此番情境不同,江彬遇到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考验,偏偏又计策解决这个大麻烦,当他偶然遇见宋楠在宋府门前讨要家产的手段,不得不承认自家的脑袋没有人家好用;联想到自家的麻烦事,便想求助于宋楠,虽然宋楠只是个不第的秀才,甚至可用百无一用来形容,可在江彬看来,不啻为是块宝贝。
宋楠当然不知道这其中复杂的因果,他只诧异于此事的忽然转折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就江彬遇到的难题而言,宋楠倒是很愿意帮上一帮,毕竟总体而言,江彬算是个尽职尽责的边将,若他没有撒谎的话,对手下士兵也算照顾,而蔚州卫的指挥使王旦和同知黄通的行径便是典型的贪官暴吏的行径,置大明朝边镇安危于不顾,压榨手下兵士,事后又打击报复;宋楠虽不是那种正人君子,但若有能惩恶扬善的机会,又何乐而不为?
况且宋楠能看得出江彬的急切心理,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帮江彬渡过这一道难关,日后江彬对自己定然推心置腹,自己目前的处境,哪怕是攀上一个官职不大的武官作为朋友,也是个不小的转折。
可问题是,自己帮的了么?如何去帮?这是需要好好掂量掂量的,帮不了江彬反而把自己搭进去,这事儿可不能干。
宋楠皱起眉头起身缓缓踱步,认真的思考此事,江彬满脸急切的看着宋楠,头随着宋楠的身形来回转动,一个雄赳赳的武夫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小学生一般。
脚步轻响,芳姑身形婀娜的端了新出锅的小菜走了过来,放在桌上,笑道:“两位谈得热乎的紧,什么军国大事如此上心?来来来,尝尝奴家亲手炒的炒鹅肝,这一壶是从南边运来的花雕酒,暖胃不伤身。”
江彬竖指于唇轻声道:“小声些,宋兄弟在想事情,你自放下,有劳了。”
芳姑一愣,这江千户可从没这般无视过自己,无论何时自己只要一出现,他那双贪婪的目光便在自己的身体上转个不停,可现在不仅要自己小声说话,而且连眼睛也没离开宋楠的身形,对自己视若无物一般。
不过芳姑很快便释然,自己原本亲自下厨也不是为了表示什么,只是因江彬经常照顾生意,他下边的军士也因此经常来照顾生意,亲自下厨只是满足一下江彬的虚荣心罢了;不能任他有非分之想,但也不用古板刻薄毫无情趣,毕竟自己抛头露面当垆卖酒,也不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无需那般矫情。
宋楠倒是停步扭头皱着鼻子大嗅起来,看到热腾腾的小菜赶紧转身回座,举起筷子夹了热腾腾的鹅肝入口咀嚼,连声赞道:“芳姑姑娘好手艺,鲜美的紧,这等小菜在大酒楼有银子也吃不到呢。”
芳姑心头大畅,有人夸赞自然心里受用,何况是个俊俏的小秀才。
江彬急切的想问话,碍着芳姑在场却又不好开口,又不好意思叫芳姑离开;宋楠微笑道:“千户大人,尝尝这爆炒鹅肝,芳姑姑娘亲自下厨,咱们可有口福了。”
江彬口不对心的道:“是是是,那个……想出来了么?”
芳姑聪明的很,知道在这里碍着江彬说话,于是打了个招呼要两人慢用便转身离开,耳边传来宋楠的赞叹声:“好吃,真是好吃,若能天天吃到这般美味的小菜,便是死也值了。”
芳姑脸上有些发烧:这小秀才是在暗示什么吗?刚才,刚才差点被他抱住,他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也不知用了什么胰子。
“表姐,你脸怎么红了?”青璃站在柜台里探着脖子问道。
“去去去,你好生在这看着,我去后院弄弄葡萄架,有客人在,手眼可要麻利点,不许胡思乱想的走神,听到没。”
“好好好,你是我表姐,可不是我娘,怎地这般啰嗦。”青璃撅着嘴缩回头去,躲在柜台下边专心对付手中的刺绣。
这边江彬看着芳姑走开,忙问道:“宋兄弟,可帮我还是不帮?可想出什么好办法了?”
宋楠嚼着鹅肝含糊不清的道:“这么急作甚?横竖也不差这一时,先尝尝这美味。”
江彬拍腿道:“哎呀,若是帮我度过这劫,我天天请你吃鹅肝。”
宋楠斜眼晒道:“天天吃芳姑亲手炒的鹅肝?你能做到?”
江彬傻眼道:“那倒是不成,偶尔一回倒是无妨,天天要她炒,除非娶了她回家,可是人家哪里会看上我。”
宋楠笑道:“你知道就好,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没个好办法,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问清楚之后便可以慢慢的想出办法,你这般急着催,当我是拉稀的驴儿,拍一拍便拉出一大坨么?”
江彬愣了愣,挠头呵呵笑道:“说的也是,没那么容易,你慢慢想,宋兄弟既然已经答应帮我,我这心里的大石头便算落下半截啦。”
宋楠道:“我何曾说要帮你了?”
江彬张口呆滞,宋楠呵呵一笑道:“得了,江千户看得起我宋楠,我岂能不识抬举,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要是想出了办法,便去从军,你也要遵守诺言,我可不愿当下边的小兵,另外我也不要军户的身份,否则我岂不是儿子孙子都要去打仗。若是想不出办法,我与你无用,便是我想跟着你混,怕是你也不愿。”
江彬连连点头道:“宋兄弟快人快语,非我太过实际,此劫不过我自身也难保,岂能承诺什么;至于军户身份问题,宋兄弟大可放心,军中也非统统都是军户身份,吏目便不是军户身份,升职之后便是军户身份也是世袭为官,那更是无所妨害了。”
宋楠点头道:“就是这个理,然则我问你答,我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江彬道:“宋兄弟请问,我知无不答。”
第十八章把酒话惊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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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轻轻敲了敲桌子,仰头沉思片刻问道:“你说当日黑山堡遇袭之时你去大同访友,可曾跟上官告假,抑或安排好军中事务?”
江彬道:“告假那是肯定的,至于事务的安排,按照蔚州卫的规矩,我走之后可由上官代为管辖,据我所知便是指挥同知黄通代管我北千户所军务,岂料出了岔子。”
宋楠道:“也就是说黄通代管之时出了漏子,之后的责任却由你来承担了。”
江彬道:“是啊,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毕竟是我所辖北千户所出了事,我虽告假,却也难逃干系,我也无话可说。”
宋楠点头道:“好,现在的问题是,你觉得王旦和黄通会在兵部下派的考选巡抚面前将责任尽数推给你,如果是这样,你最坏的下场会如何?”
江彬想了想黯然道:“要看他们如何编排于我,若仅仅是失职之过,可能被降职为百户或者更低的总旗之类的低级武职;若是更重些,可能会一撸到底待罪从军了。”
宋楠道:“那样的话,令尊和你这两辈子的努力便全部付之东流了。”
江彬叹道:“可不是说呢,都怪我自己不懂迎合之道,也吃了脾气的亏,边镇将领侵占军户田地,驱使军户为之耕种之事比比皆是,老子偏偏嘴贱,要去说一说,真是咎由自取。”
江彬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宋楠默然,江彬经过此事之后恐怕对这些贪赃枉法之事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在这样的风气之下,逼得人同流合污,当真可悲。
“或许你可以主动去王旦府上请罪,你不是说他贪财好色么?多送些钱银投其所好,多说些好话,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宋兄弟,不瞒你说,老狗这回是吃定我了,这些事我又不是没用过,那日我带着毕生积攒的五千两银子去拜访他,可那老狗居然跟我说什么他两袖清风,叫我不要来这一套,把老子气的要死。”
宋楠讶异道:“这倒奇了。”
“我估计五千两银子他压根看不上,可是我平日花销大手大脚,这么多年来积攒下的积蓄也不过五千两,如果我有五万两,还怕他不点头?”江彬黯然道。
宋楠摇头道:“按说这件事可大可小,王旦便是再有钱也不会无视五千两银子的巨款,他动动嘴皮子便可保你无恙,可见还是当日你上报的那件事让他对你恨之入骨,这一回是不把你弄倒不罢休了。”
江彬道:“是啊,老狗记仇的很,表面上笑咪咪的像个老好人,你若得罪他一回他怎么着也要咬你一口报复;西城千户所有个百户,在城中有个相好的小寡妇,生的有几分姿色,王旦看上了那小寡妇,派人去以钱财相诱,可那妇人却不为所动,还将此事告知那百户。那百户也是个性烈之人,跑去当面质问王旦,王旦当然不承认,两下里闹翻了脸;不久后那百户便被调往最北面的刘家堡镇守,刘家堡一带鞑子游骑滋扰最为猖獗,一般都是待罪从军的囚徒才会被安排在那里,去了没半个月,便丢了性命,此事大家心知肚明,谁都知道老狗挟私报复,你说这老狗歹毒不歹毒。”
宋楠听得心惊肉跳,蔚州卫相当于后世的军分区,指挥使便相当于军分区司令,越是边镇地带,资源和权力便越向军队倾斜,造就了军权凌驾于行政权的现象,其实也算是正常的很,但对于掌握军队的指挥使的约束便更小了,也造就了王旦这样的一批人肆无忌惮无所约束。
这件事棘手的很,按照目前的情形,想善了几无可能,王旦油盐不进摆明了要将江彬踩在泥潭里,自己如何能帮他脱困?
江彬感觉到宋楠的踌躇,他也知道这件事实在太过棘手,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没什么办法,这才想碰碰运气,看看这个小秀才有没有惊天妙手,现在看来,希望渐渐破灭,小秀才也只是个普通人,怕是没有刘基诸葛之才了。
宋楠忽然开口道:“江千户,你若被降职为小兵之后该怎么办?”
江彬道:“那还不要了我的命,当了兵卒面子上过不去不说,王旦只需将我往北边拉锯地带的寨堡一派,迟早我便横尸荒野。”
宋楠道:“既然如此,江千户一定不惜以命相搏,免得下场凄惨是不是。”
江彬咬牙道:“我都想好了,老狗要是不给我活路,老子便黑夜带刀摸进去割了他的狗头,大伙儿一块玩完。”
宋楠笑道:“那可不是好办法,你家中妻儿岂非全部要被充军遭罪。”
江彬道:“去之前先了结了夫人和四个儿子的性命,免得遭罪便是,我死了他们也活不下去。”
宋楠呵呵笑道:“这是偏激之言,但在下已经明白你的心意了,你有这般搏命的心态,在下倒是能献上一条计策,或许能挽回败局。”
江彬惊喜的拽住宋楠的手道:“你有办法了?宋兄弟快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宋楠手上剧痛,忙用力挣开他铁钳般的大手,手腕上已经两道乌青之痕,江彬连忙道歉,责怪自己过于激动。
宋楠不以为意,压低声音道:“此计便是以命搏命之法,鉴于目前的情形,你和王旦之间已无调和余地,你又有搏命之心,我才提出这办法,管不管用便看天数了。”
江彬低声道:“快说,快说。”
宋楠左右看看,酒店之中空空荡荡并无其他客人,柜台后少女青璃正聚精会神的摆弄着手上的针线,顶针和手镯相碰发出轻微的叮叮咚咚之声,窗外的后院,老板娘芳姑正用一根竹竿和草绳将倒塌的葡萄架撑起,不时擦拭下额上的汗珠,显然也听不到屋内的谈话。
宋楠压低声音探出身子凑在江彬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轻声耳语,江彬的脸色由急切变得惊讶,当宋楠回身落座之后,江彬整个人已经目瞪口呆了。
“这……这办法……也太……”江彬哑声道。
宋楠笑了:“江千户怕了?”
江彬咂舌道:“倒不是怕,而是担心办法不奏效,这法子要是漏了风声,我可一丁点回旋余地便没了。”
宋楠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轻声道:“所以叫做以命相搏,如果能保证不漏风声,结果一定好的无法想象。”
江彬道:“你为何坚信便会奏效呢?老狗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他不买账,再加上他上面有靠山,我们能怎么办?”
宋楠摇头道:“江千户,我问你一个问题,一个无权无势之人和大户人家权势高官相比优势何在?若两者相斗,无权势之人凭何能胜?”
江彬愕然道:“无权无势之人和大户高官比何来的优势?又如何能胜?”
宋楠反问道:“当然能胜,否则我那日为何能从宋府手中取得两千两银子和一栋老宅,那不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江彬挠头道:“那是因为……因为你占着理,那个……宋家理亏……故而……”
宋楠呵呵笑道:“江千户,这可不是原因,有理便能赢,你又怎会一筹莫展,还不是占着理却赢不了么。”
江彬恍然道:“那你说说有何优势可言?”
宋楠嘴巴噏动,轻轻蹦出几个字来:“光脚不怕穿鞋的。”
江彬缓缓重复这句话几遍,眼睛一亮,低声道:“说的对啊,当日我从中调停,也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如果闹到衙门,或者为锦衣卫所知,宋家便不是两千两银子能打发的了的,上下打点的银子起码要花十倍;我之所以出面调停也是为了双方着想,你若告到衙门,免不了受牢狱之灾,而宋家却要破大财。”
宋楠微笑道:“就是这个理,我光脚的岂会怕穿鞋的,说句不中听的话,老子烂命一条,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万贯家私高官厚禄之人岂会跟我这样的小民死磕,所以即便进了衙门我铁定要输官司,宋家也绝不愿将此事闹大;当日江千户若不出现,我猜那闫氏也定会与我私了,那妇人可比我那同父异母的胞兄宋环要精明太多,宋家没有闫氏主事,宋环岂能独撑的起来。”
江彬呵呵笑道:“你猜的没错,你走之后那闫氏确实如此数落了宋大公子,她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之处。”
“同样的道理自然也适用在王旦身上,你可否告诉我为官之人最怕什么人?”
江彬皱眉道:“无外乎怕两种人,一怕都察院御史们的稽核参奏,这第二嘛,最怕的便是锦衣卫和东厂的捕风捉影,你是说咱们的计划要透露给都察院的人和锦衣卫的人?”
宋楠摇头道:“那可不行,真要追究起来我们也脱不了干系,事情只需做到五成,人站在悬崖顶上,后面有人要推你的时候才是最害怕的时候,真要是掉下悬崖也就那么回事了,所以围而不杀才是王道,也更容易教他屈服;咱们的目的可不是玉石俱焚,而是要保住你的职位,帮你度过这一劫,这才是终极目的;真要是逼得太狠,结果就不好说了。”
江彬大喜过望,起身抱拳施礼赞道:“经你这么一剖析,江某心里便亮堂了许多,就说宋兄弟满腹计谋,毕竟不同凡响,我老江眼睛也够毒的,不然也不会向兄弟讨教。”
宋楠笑了笑道:“且莫先说这些,这件事要布置的周密,所以还有许多细节要安排的滴水不漏,我还要仔细的想想细节,这样吧,明日午后,你我还来此相见,咱们再聊如何动手之事。”
江彬点头道:“好,明日午后恭候大驾,现在咱们喝酒吃菜,一会回到军营我便安排你入军之事,宋兄弟放一万个心,你是我江某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也要提宋兄弟谋个好出路。”
宋楠笑道:“从军之事且不忙,容我先跟家母知会一声,我估计她必会反对。”
江彬道:“这样吧,明日上午我亲自上门说服令堂,让她老人家放心便是。”
宋楠不置可否,两人谈谈说说又喝了一会酒,红日西垂之时,江彬才起身告辞而去。
第十九章前程一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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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在此混了一下午,肚子里也灌了不少酒,喷着酒气起身离开,傍晚时分也陆续有食客到来,宋楠见芳姑忙碌的很,也没跟她打招呼。
芳姑手上忙碌,眼睛却看着宋楠的背影,表情有些凝重,她虽然不知道宋楠和江彬偷偷的谈些什么,但从两人的神态和动作来看,显然在计划着一桩秘密之事。
芳姑倒没有兴趣知道那是什么事,她只是觉得宋楠这个小秀才跟江彬这样的兵痞子混到一起有些不太合适,宋楠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很好,跟江彬混久了,难免会近墨者黑变成自己所厌恶的那种人。
宋楠带着浑身的酒气回到小石桥家中,家里人已经等的很着急了,宋家上下最近气氛有些不谐,都是因为宋楠落第之事,宋楠整天将自己关在房中读书,脸上也没什么笑意,让宋母和小萍以及忠叔都很是担心;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他出门散心,回来时又是满身的酒气,几个人更是惴惴不已。
宋楠打了声招呼便回到房中,倒在床上静静的回想今日之事,对宋楠来说读书经商从军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他只想自己有个出路,那日在大同府小酒楼中见到的锦衣卫抓人的情形给宋楠带来极大的震撼,脑海里时常想起那一幕来,也时刻提醒自己,这里不是提倡人人平等的后世,而是分阶级等级分贵贱贫富的封建王朝,若无权势在手,一切都得不到保障。
也正因如此,今日江彬相邀,宋楠才愿意帮他出主意,帮助江彬脱离困境,自己便能真正得到江彬相助,无论文职武职,只要能有一条踏入大明朝的官场之路,自己都要去尝试。
帮助江彬的计划危险不小,但宋楠奉行的原则是风险越大回报便越丰厚,唯一要考虑的是细节的安排,如何不走漏风声,如何能逼迫王旦就范;后世自己阅人良多,尤其是当官的,宋楠坚信自己的法则在这个年代依旧适用,没有哪个高官厚禄者会和一无所有的光棍鱼死网破,古今同理,但愿王旦不是另类。
宋楠躺在床上绞尽脑汁的思考,这是他来到大明朝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去思考一件事,因为这件事干系重大,关系着自己未来的人生之路。
天黑了,屋子里没有点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一缕光亮从门外照进来,灯动影移,一个身影端着一豆烛火轻轻走了进来。
宋楠没有动,他从脚步便可听出是母亲进来了,本来他想今晚跟宋母商议入江彬幕下为吏之事,但计划的细节未考虑周全之前,自己还不能贸然跟江彬捆在一起,所以便没有说。耳边传来烛台放在桌案上的声音,脚步沙沙,一只温暖的手轻抚上宋楠的额头,宋母轻轻的坐在床沿,爱怜的看着宋楠,轻轻叹息了一声。
“楠儿,你还在生为娘的气么?”宋母看见宋楠睫毛抖动,知道他并未睡着,轻声道。
宋楠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那张慈爱端庄的脸,缓缓摇头道:“儿岂敢生母亲的气。”
宋母拢起宋楠的鬓角长发道:“你不说为娘也知道,为娘逼你读书应考,你心里定然不开心,否则你又为何外出醉酒而归,要知道这十六年来,娘可从来没见你喝酒喝成这样。”
宋楠起身来握着宋母的手道:“娘可别这么想,只是偶遇朋友小酌几杯罢了,儿子没什么不开心的。”
宋母叹道:“知子莫若母,你的心思,娘岂能无所察觉?自你大病恢复之后性情也和小时候大不相同,小时候你立誓要读书应考,读书也是极刻苦的,娘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对读书毫无兴趣,忠叔说,去大同府应考之时你便说过这次考试必然不中,只是怕娘不开心才勉强前去,娘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何?”
宋楠默然,心道:我若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你的儿子,你能接受的了么?你以前的儿子能读下去古书,写的好八股文章,我可没那个本事。
宋母轻声道:“也罢,娘在想,你之所以和以前大不相同,可能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我儿已经是男子汉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娘不愿看你不开心,所以娘也不逼你读书,你想从商也曾,上回的银子还有一千多两,你尽数拿了做本钱;其实从商也没什么不好,咱们宋家本来就是从商之家,你爹爹做过官,后来不也从商了么?”
宋楠惊讶的道:“母亲居然同意我不读书应考么?”
宋母苦笑道:“读书乃是你爹爹的遗愿,你不想读书娘硬逼着也不成啊,再说出路也并非科举一途,娘遂了你愿便是,总之要我儿开开心心的便好。”
宋楠感动不已,他看得出宋母的遗憾,骨子里还是希望自己能正正经经的读书入仕,可是为了不让自己不开心,她还是选择了妥协;母爱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原则,哪怕是明知这样违背了自己的心愿,哪怕是明知儿子选择的不是一条正常的道路。
宋楠跳下床来纳头便拜,连声道:“多谢娘亲能理解孩儿,孩儿并非不图上进,而是自知读书这条路孩儿走不通,所以另选他途;孩儿定不会教娘亲失望,定会广大门楣教母亲过好日子,请娘亲放心。”
宋母微笑拉起宋楠道:“儿啊,你可要记着今日说的话,娘等着享清福的那一天,你长大了,娘也不能逼着你做什么,只要你自己觉得做的对,便自己拿主意吧,只记着娘的一句话:无论何时,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别给你们宋家祖上抹黑便成。”
宋楠斩钉截铁的道:“儿当牢记在心。”
……
次日上午,江彬果然来到小石桥拜访,一个蔚州卫的千户带着十几名士兵派来居民区进入宋楠家的院子,着实将四邻八舍吓得不轻,大家都以为是宋楠上回从宋府中取回来的银子有问题,现在军爷找上门,显然是事情漏了。
当初拿了宋楠银两的邻居们都害怕起来,当时怂恿自己的男人接过银子的妇人们开始埋怨自己丈夫不长脑子,为何要接受宋楠的馈赠,要是真出了漏子,岂不收到牵连?
有人赶紧将藏在米缸里,灶灰下的银子给拿出来,踹在腰里准备去还给宋家,那些银子花销了的百姓跺脚后悔不已,但也不甘被牵连,结伴偷偷在宋家周围探头探脑的打探消息,打定主意若是宋楠被锁拿出门,便是砸锅卖铁也凑齐了银子还回去。
然而宋家院子里的情形却让众人目瞪口呆,十几名兵卒规规矩矩的立在墙根下,而宋家的楠哥儿却和那名凶神恶煞一般的千户在院子里喝茶,那千户体格彪悍高大,坐在低矮的小木墩上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两个人不时的发出大笑,哪里有半分拿人的样子。
乡邻们瞅机会拉住在宋家帮忙端茶倒水的李家小妹问情形,得到的回答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
“你们就不能盼着别人好么?人家千户大人可不是来找茬的,他是亲自登门邀请宋楠少爷去蔚州卫里任职的,都别看了,赶紧回家忙活去吧,当心惹得千户大人发怒。”
李家小妹一阵风般的甩着两只小辫子跑了,留下众乡邻面面相觑,宋家小哥儿这么大面子?千户大人都来亲自请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院子里,宋楠正亲自给江彬倒茶水,江彬挂着两个黑眼袋,眼睛里满是血丝,很显然昨晚没睡踏实。
宋楠很是理解,身处江彬的处境,能睡着便是怪事了,特别是在发现有希望渡过这一劫之后,他更不可能睡得踏实了。
第二十章锦衣方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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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彬的来意已经跟宋母说明,宋母没料到的是儿子竟然结交了蔚州卫的官爷,她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在百姓们眼中,对兵差这一类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排斥。
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自己唯一的儿子居然选择去从军,这让宋母心里总是有些芥蒂;然而昨晚已经有言在先,宋母是个贤惠之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难日子,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儿子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其他的也无暇多想了。
她的选择依然是让儿子好好招呼客人,自己则退回房中默默的垂泪,心中不断的祈祷诸天神佛保佑自己的儿子,即便是入军中任职,也要无灾无难。
院子里,江彬大口喝了几口茶水,便急不可耐的轰走院子里的士兵们便于和宋楠单独交谈。
江彬将那张大黑脸几乎凑到宋楠的脸前,低声询问道:“宋兄弟,昨夜可曾想好了行事的细节?今早得了消息,兵部的考选官员明日抵达蔚州,时间紧迫啊。”
宋楠低声道:“实不相瞒,昨夜我也是彻夜未眠,权衡计划中的细节,整体的计划倒无纰漏,但有一处不太好办。”
江彬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问道:“哪一处难办?”
宋楠道:“咱们的计划乃是攻心要挟之计,我在想,实施计划的如果是你,鉴于你之前和王旦的恩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你在幕后策划,一旦引人生疑,事情便不会顺利了。”
江彬摸着下巴上的硬胡子缓缓点头道:“说的也是,可是这事只能咱们亲自动手,否则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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