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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苹果)-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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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闲聊了一会,夜色渐深;孩子们都已经不知何时在臂弯中昏沉入睡,婢女们在一旁用扇子赶着蚊子,暑气也逐渐的消褪了去,众人也各自告辞回房安歇。

宋楠没有回房睡觉,他独自坐在园子里,仰望繁星点点的天空,心情有些烦乱,偶尔发出轻轻的叹息声。“夫君是有心事么?”不知何时,戴素儿折返回来,轻轻的在宋楠旁边坐下,轻声问道。

宋楠微笑道:“你怎不去睡?白天工地上的事情已经够伤神了,早些休息吧。”

戴素儿摇头道:“我不累,夫君今日有心事,从吃晚饭的时候奴家便看出来了,出了什么事了?”

宋楠摇头道:“公务上的事还是不说为好,在府中不提公务,这已经是规矩了,免得连累大家的心情。”

戴素儿道:“奴家想替夫君分忧罢了,夫君不说奴家自然不会多嘴,我陪着夫君坐一会可好?”

宋楠伸手揽过戴素儿,戴素儿乖巧的依偎在宋楠怀里一言不发,宋楠忍不住开口道:“哎,告诉你也自无妨,你就是只好奇的小猫,心里其实想知道,偏偏又说不勉强,却在我面前踱步不走摇着尾巴。”

戴素儿吃的笑了声,腻声道:“奴家哪里有尾巴?”

宋楠伸手摸到她滑腻的臀部,轻声道:“你是狐狸精,尾巴变没了。”

戴素儿笑的身子发抖,双手搂着宋楠的脖子在他怀中磨蹭,宋楠在她熟悉丰满的身体上摩挲了一会,轻声开口道:“今天上午早朝后,皇上招我觐见了呢。”

第六二二章无时无刻不在的危机

早朝后皇上召见宋楠这本是件极为普通的事情,有一段时间里,宋楠朝后觐见几乎成了一种惯例,这本不足为奇,但宋楠郑重的提及此事,显然不同寻常,戴素儿也感觉到宋楠身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不觉从宋楠怀中抬起头来看着宋楠的脸。

“皇上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我能感觉到皇上似乎对我有些不满,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话,让皇上对我起了异样的想法。”

戴素儿吓了一跳,他从宋楠的话语中听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忙起身坐直了身子问道:“是咱们家大张旗鼓经商的事情么?确实……确实我们有些过于高调了;要不这样,从明日起,你别来工地了,还有那个商会名誉会长的职务,你也辞了吧;人家官员行商多少有些遮遮掩掩,咱们确实有些张扬了。”

宋楠缓缓摇头道:“当然不是这件事,这些事皇上不会管,皇上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可不会去管这些事,而且白纸坊开发的事情事前是朝廷许可的。”

“那会是什么事情?”

“是五月里我带人闯扬威营军营的事情,那件事被人翻出来,皇上提及的便是这件事。”

“这件事不是拿联合演练搪塞过去了么?怎地又有人提及?难道是焦正泰乱说话了?”戴素儿皱眉问道。

“不是,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我能轻易调动京城锦衣卫的一万多人手,外加我的神枢营一万兵马,而且没有经过准许便大举调动,此举让人甚是不安。”

“啊?那意思是……怀疑你有什么意图不成?”戴素儿吓的脸色发白,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宋楠轻拍她的手背道:“别激动,那也不至于,若真如此的话,皇上也不至于招我觐见将事情告知于我;皇上是信任我的,所以他才会跟我说这件事。但不可否认,干系到这样的事情,皇上心中是肯定有想法的。”

戴素儿咬着下唇呆呆道:“皇上相信你,你解释了没有啊;你也知道,大明朝前几年出了不少事情,先是刘六刘七,后是安化王,皇上身边的人也跟这些事有染,皇上心中怕是对这样的是极为敏感。”

宋楠点头道:“是,他就是太敏感了,所以别人一说,他便急着找我去说话,这正是他心中惊慌的表现。现在的问题是,说这话的人便是杨廷和和定国公徐光祚,而且我问了张永,这两人是同时入宫觐见的。张永昨天晚上派人来告诉了我这件事,我本没在意,现在看来,昨夜这两人进宫便是说我的坏话去了。”

戴素儿有些手足无措,这两人一个是如今的团营总督,京营中的一把手,另一个是最近风头正劲,在朝中声望日隆的外廷文官之首;若此事属实,则说明这两人已经联手,这才是最棘手之处。

宋楠仰头看着繁星点点的苍穹,微微叹了口气道:“看来平静的日子不会太长了,有人是见不得我过的舒坦,要出来弄些花样了。”

戴素儿紧紧攥着衣角,她意识到宋楠心中的焦灼,尽管他表面平静,但面对两大势力的联合,他也是有些心虚的。戴素儿吁了口气,伸手过去握住宋楠的手轻声道:“无论如何,我们全家都是你的后盾,我们永远站在你身边,哪怕是死。”

宋楠笑出声来道:“你怎么会想的这么悲观,我早已料到有这么一天;上个月我让焦正泰和高虎高调宣布脱离他们的小圈子的时候,便知道会有反击的一天。只是我没料到杨廷和也掺合进来罢了。也好,本来我只是想慢慢的炮制他们,现在他们既然出手了,便在无回旋余地。他们不想过平静日子,也由得他们。”

戴素儿急道:“可是皇上那里怎么办?皇上若对你不满,你若再有什么动作的话,皇上岂非要偏向他人?”

宋楠一笑道:“放心,皇上和我的关系没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昨天觐见时我跟皇上长谈了两个时辰,里里外外方方面面我都说的很清楚很明白了。皇上可非你们想象的那么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马马虎虎,什么都不在乎;皇上早已经张大了,他心中自有他的想法。他心里明白的很,我宋楠才是他真正能信赖的人,除此之外,他没什么人可以信任和依靠。”

戴素儿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宋楠笑道:“你定以为我的话太过自大,但我却认为这一点都不为过。之前老公爷在世的时候,他还是皇上心目中所能依靠的人之一,这便是老公爷为何总领团营近二十年却从未有人敢于挑战他的位置的原因。但在老公爷去世之前的几年,便是老公爷其实也力不从心,勋戚集团早已糜烂散漫,就像是聚拢不起来的一团散沙,瞎了眼的人都能看到出,他们除了忙着给自己捞好处捞油水之外,对朝廷并无太大的裨益。若说唯一的好处便是,这些人把持着团营虽然没什么建树,但他们却绝不可能出什么纰漏。也许先皇和当今皇上最放心他们的便是这一点了。”

“刘六刘七造反、安化王造反,本朝的两件大事,勋戚们帮上了什么忙么?徐光祚倒是挂了剿贼大都督的名号,但他的儿子却被人打得一塌糊涂,丢了山东诸府,让反贼得以发展壮大,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朝廷到了现在还在为那场造反付出代价。当时老爷子推举了我去剿贼,以我的资历根本不可能得到这样的任命,可勋戚侯伯们个个缩着脑袋,正好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剿贼成功之后,皇上心中难道没有分教?他是皇上,从小受先皇耳濡目染,什么人能帮他稳固住江山社稷,什么人有用什么人无用,这些难道先皇不会教诲于他?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在这时候也知道谁才是真正愿意为朝廷效力的。”

宋楠的情绪略有些激动,戴素儿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低声道:“夫君确实帮朝廷做了好几件大事,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宋楠摇头道:“我并不是说只有我才能剿贼成功,其他人可能会做的比我更好。但这是态度问题,有本事的多如过江之鲫,大明朝深山老林里隐居着多少世外高人,又有多少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但再有才你不出来用,或者为了一己之私患得患失不愿承担风险,那便对朝廷和天下毫无建树;带着满肚子的本事老去死去跟没来到这世上有何两样?我虽不一定是最有本事的人,但我敢于尝试,勇于承担,我有今日也是我数次冒着生命之险而得来的,这便是我和那些人之间态度上的不同。因循守旧和积极进取之间永远是矛盾和敌对的。”

戴素儿点头道:“这些话你跟皇上说了么?”

宋楠点头道:“我自然说了,我跟皇上说,大明朝最缺的不是良将贤相,最缺是其实是一种态度,一种进取的担当的态度;有人非但不鼓励这种态度,反而想方设法给别人戴上各种高帽子和名号加以打压,所以朝中暮气越来越甚;我还跟皇上说,如果皇上觉得我宋楠行事过于激进跳脱,那是因为别人太保守因循之故,其实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别人连本分也没做好。”

戴素儿眼睛发亮,点头道:“夫君这话说的有新意,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

宋楠道:“我跟皇上说,要么相信我让我为大明朝做些事情,要么干脆罢黜我,让我归隐山野,免得受小人窝囊气,我是绝不会为了自己所做的行为而告罪或者是觉得有不对的地方的。我还告诉皇上,如果我连锦衣卫和神枢营都调动不了的话,那才是最大的危险,因为那说明,对皇上最为忠心的两只军队已经脱出我的控制了。”

戴素儿惊道:“你当真跟皇上这么说了?皇上有何反应?”

宋楠道:“皇上当即当着我的面命人去给杨廷和和徐光祚回话,斥责他们不要疑神疑鬼,说他今后再不想听到此类的话,并且留了我吃了午膳。”

戴素儿喜道:“那可好了,皇上既然是这样的态度,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宋楠摇头道:“你不明白,这次是徐光祚和杨廷和的联手,这说明朝中格局即将改变;本来外廷和侯爷们之间只是偶有勾连,这一回明目张胆的来,那是孤注一掷了,又岂会善罢甘休?所以我说,安稳的日子怕是不多了,在他们整垮我之前,我须得先下手为强。朝堂上的争斗不亚于战场的厮杀,皇上现在虽然对我没什么芥蒂,但难保将来不会,如果他们用些手段让皇上不得不信,我也是难以招架的。”

戴素儿呆呆道:“就像夫君对付刘瑾的那样?”

宋楠一愣,转头看着戴素儿,戴素儿忙低下头道:“对不起,妾身不是故意的。”

宋楠轻声道:“不用对不起,阴谋和阳谋其实是一样的,没什么光彩和不光彩之分,譬如你当面用刀砍死你的敌人,跟你背地里用砖头砸死他一样,结果都是为了自保而要他死,又何须要讲究什么手段的不同呢。”

戴素儿无言以对,夫妻二人默默坐在夜色里,夜露微微泛起,将周围的一切缓缓浸润,慢慢笼罩。

第六二三章大杀器

七月初九上午,正德早早的便结束了早朝,巳时没到,六七名穿着普通的人便出了东华门,其中一人上了一辆马车,其余人骑着马儿跟随马车一路往南,半个时辰后从永定门出了城。

城外风光大好,七月里正是万物繁茂物竟风华的季节,平整的官道两旁大树参天,郁郁葱葱的树叶在风中哗啦啦作响。那马车里的人从车厢内探出头来,深深吸了一口空气,闭目赞道:“好舒服,朕很久没有出宫了,宫里没有外边的风光一半好,简直烦闷透了。今儿天气也好,风景也好,心情也好,真是好到不能再好。”

骑马行在车边的张永青衣小帽打扮,探下身子赔笑道:“皇上开心就好,都怪奴婢,平日也不会想法子给皇上解闷,今日还的感谢宋大人,不然还没这个机会呢。”

正德点头笑道:“对对对,宋楠,你以后该多陪朕出来逛逛。哎,大好时光闷在宫里实在是不好玩。朕知道,你是怕外廷那些人说你怂恿朕玩耍是么?”

宋楠一袭普通长袍打扮,笑着策马上前来道:“皇上,我可不怕,咱们可是秘密出宫办正经事呢,只是不希望被人发觉便是了;我们可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就算是被外廷的人知道了,咱们也是不怕的。”

正德笑道:“说的是,咱们是办正经事的。你说的那地方在何处?远不远?”

宋楠往南一指道:“不愿,城南十里处,片刻便到。臣已经命人准备妥当,就等皇上去过目定夺。”

正德摆手道:“好吧,那我们赶紧赶路。”说吧缩回头去,宋楠摆手下令,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城南十里庄而来。半个时辰后,众人抵达十里庄无名小山脚下。和以前满山坡的草地野花不同,这座小山山坡上已经用石头砌好了长长的石阶,坡上坡下驾着粗绳辘轳,石阶一侧的平整的碎石道上面深深的车辙印清晰可见,显然常有车辆在此上下山。

宋楠引着正德往山坡上走,片刻后便见到山坡后方小小的谷地里的一片平整的地面上建有数排房舍,宋楠指着哪里道:“皇上,就在那里了,咱们下了坡便到了。”

正德擦了擦汗道:“你倒是会选地方,这个小山包看着不大,没想到还有个山谷别有洞天。”

宋楠道:“这本是我的庄园所辖,这等事自然要寻些隐秘处进行,不然动静太大,想来想去还是在城外寻个地方,所以便选择了这里。”

正德点头,众人谷地行去,宋楠快步走向其中一间屋子,里边叮叮叮当当当敲击声不断,宋楠站在门口的草棚之下叫道:“青璃,蔻儿,在里边么?”

话音未落,屋子里花蝴蝶一般的飞出两个人来,两人均是满手污垢,头发也是乱蓬蓬的,陆青璃飞扑而至,杨蔻儿虽然保持着矜持,但难掩脸上的惊喜之情。

陆青璃飞奔过来张着脏兮兮的双手便要抱住,宋楠忙道:“皇上来了,不得无礼。”

陆青璃和杨蔻儿都吓了一跳,赶忙停步朝宋楠身后的那帮人看,正德笑嘻嘻的上前道:“宋楠,这两位便是你府上聪明伶俐的两位如夫人么?”

宋楠懒得解释跟杨蔻儿的关系,只点头道:“正是,两位小妾不懂规矩,皇上面前几乎失礼,还请皇上见谅。青璃,蔻儿,还不参见皇上么?”

陆青璃和杨蔻儿忙万福行礼,正德目不转睛的盯着陆青璃和杨蔻儿看,口中道:“免礼免礼。”

宋楠见正德的神态吓了一跳,想起正德对女子的口味有些特别,万一他喜欢人妻的毛病犯了,看上自己的小妾,那可是个麻烦事,今日本该让青璃和杨蔻儿回避的。

但好在正德只看了几眼便不看了,扭头对宋楠道:“你要给朕看的东西在哪里?”

宋楠指着屋子里道:“在屋子里呢,青璃,今日皇上来是要查看火箭炮的试射的,叫人准备准备,一会儿咱们外边试射几轮,让皇上瞧瞧。”

青璃答应一声,转头高声叫道:“王大叔,赵大叔,立刻准备试射火箭炮。”

里边有人答应着,十几个人来来回回的忙碌了半天,不一会两匹马儿拉着一个黑毡布盖着的大家伙缓缓从大门里出来。

宋楠和正德等人闪开道路,马儿拉着这大家伙从身边走过,可见到厚重的车轮将砂石地上碾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拉车的马儿也略有些吃力,后面跟着的人也不时的推上一把,可见这玩意的沉重。

众人缓缓跟在后面,慢慢往山谷深处走,行到空旷之处后,将马儿停了下来,马儿卸套拉走之后,十几名伙计都站在原地等候命令,陆青璃轻声道:“大哥,你来下令吧。”

宋楠微笑点头,对正德拱手道:“皇上,是时候让皇上见一见这东西的真面目了,臣去揭开毡布。”

正德早就等不及了,摆手道:“快去快去。”

宋楠走上前去,迅速解开拴住四角的绳索,站在基座之上呼啦一声掀起了毡布,只见黑乎乎的一个造型怪异的大家伙出现在众人面前,在阳光下发出蓝幽幽的反光,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同来的众人一片吸气之声,这玩意光看造型便让人有些胆寒了,密密麻麻的八排火铳管黑洞洞的,对着自己,身上立马寒毛倒竖。

正德缓步上前去围着火箭炮缓缓转了一圈,宋楠在一旁介绍着:“这是六十四管火箭炮,基座可四方转动,转动打击;火铳管下方有铁砧垫板,通过增加减少数量,可以让火铳管调节上下高低的方向;后方这个遮挡板,操作的士兵在后方操作,可防止敌人的火铳和弓弩的杀伤……”

正德脸上变色,啧啧称奇,伸手在火箭炮上抚摸道:“宋楠,真没想到啊,你居然能琢磨出这个玩意儿来,不简单啊。”

宋楠拱手道:“皇上,臣不是故意欺瞒您,臣知道私造火器是大罪,臣不是不愿意公开,只是即便将图纸设想报于朝廷,恐怕也是不了了之。当初双管火铳霰弹枪的命运皇上不是不知道,兵部武备司认为造价太过昂贵,所以不予制造;臣穷尽家产造了一百来只装备在锦衣卫亲卫队里,事实证明这些玩意不论是在剿贼和平叛中都起了巨大的作用。”

正德点头道:“这些话等会再说,现在朕最期待的便是看看他的威力如何,你给朕演示如何?”

宋楠道:“遵命。”

宋楠请正德和众随从人员退到远处,十几名制造作坊的伙计们检测一番确认无误之后,宋楠一声令下,六十四发加大加粗型钢珠霰弹子弹尽数入膛;调整好射击的方向和地点之后,宋楠挽起袖管,亲自摇动燧石转盘,咔咔咔机皇跳动,燧石上冒出火花来,将数十根引信尽数点燃。

嗤嗤的青烟中,猛然间轰轰轰之声大作,就像晴空中滚过的闷雷,三尺多长的加长加粗火铳管次第喷出火光来,浓烟滚滚中,便见对面的山崖中山部烟尘四起,砂石泥土上爆起一蓬蓬的黄色烟雾,片刻后开始坍塌。

“轰轰轰轰轰”爆响声不绝,正德捂着耳朵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山崖上坍塌而下的石块泥土,惊讶的难以形容。

终于六十四管火铳霰弹尽数发射完毕,山崖上的泥土石块杂草依旧坍塌了一会,这才一切归于平静;众人的耳中还带着嗡嗡的回响,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正德快步来到火箭弹旁边,仰头看着兀自冒着青烟的炮管,伸手要去抚摸。宋楠忙道:“小心烫手。”

正德已经吃痛缩回了手,张永忙上前来检查正德的手,只红了一片,无甚大碍。

“宋楠,朕真的太震惊了,此物竟有如此神威,教人万万没想到啊。”正德不顾手上疼痛,眼睛一刻没离开过这个铁家伙,双目中满是敬畏之色。

“皇上还是处惊不变的,奴婢吓得两股战战,差一点就屁滚尿流了。”张永呵呵笑道。

宋楠哈哈一笑道:“没让皇上失望就好,皇上亲自点火发射一轮如何?”

正德精神十足,连声道:“好好好,朕来试射一轮。”

第六二四章贵的离谱

重新装好弹药,按照正德的要求,目标是左侧山崖上的一颗碗口粗的松树左右,调校好目标方位之后,众人屏气凝神,有的已经捂上了耳朵。

张永和宋楠站在正德身边,正德颤抖着手舔着干巴巴的嘴唇扶上燧石转盘卡簧的手柄,宋楠忽然想起一事来,忙叫停了正德,招手叫人取来几只棉球来。刚才离得那么远都震耳欲聋,现在就在旁边亲自发射,恐皇上耳朵会招架不住,这棉球便是用来塞住耳朵的。

再次将手扶上手柄,正德神情紧张的看向宋楠,宋楠微微点头鼓励,正德咬牙一扳手柄,燧石发出的刺鼻硫磺味冲入眼鼻,紧接着青烟四起,伴随着嗤嗤的让人心惊肉跳的引信燃烧之声。

“轰轰轰……轰轰轰!”又是一轮天崩地裂。

青烟散去,众人朝左侧山崖上看去,却都有些傻眼;威力已然强劲,但除了山石沙土崩裂坍塌之外,那个做目标的碗口粗的松树却屹立在那里,只树枝树叶落了不少。

“这……连一颗树都轰不倒?”正德有些诧异。

一名随侍的带刀官嘀咕道:“这有些雷声大雨点小了吧。”

宋楠微笑道:“这位兄弟箭法如何?”

那带刀官道:“不敢说百步穿杨,也算是箭无虚发吧。”

宋楠指着那颗松树道:“兄弟能射中那颗树么?”

带刀官昂头道:“这还不简单?”说话间取了弓箭来弯弓搭箭一箭如流星赶月,相聚只有四十余步远,对这些挑选出来侍奉在皇上身边的带刀官而言简直不算是挑战;箭直钉入松树树干上,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松树猛然折断倒塌下来,在下落的过程中,树干寸寸碎裂,待落到崖下竟然断成七八截。

那带刀官愕然发愣,什么时候自己内功精进能够一箭震裂松树树干,将之折断为数截了;正惊喜交加之际,便听张永道:“皇上,原来不是没打中松树,而是钢珠尽数射穿树木,速度太快反而让松树保持原样没有倒下。刚才侍卫这一箭震动,才让树干无法支撑寸寸断裂倒下,恭喜皇上,打的既准又巧妙。”

带刀官恍然大悟,羞臊的面目通红,偷眼瞧时,却发现根本就没人在乎他的感受,宋楠张永以及随行的几人正在朝正德恭喜不休呢。

正德喜上眉梢,连连咂嘴,亲手点炮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若是前面是鞑子兵马,一炮轰过去打个人仰马翻,那便更过瘾了;但正德也知道,自从上次新平堡遇险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机会和鞑子面对面了,别说外廷一定不准,就是宋楠恐怕也不会答应。

“皇上,舍内用茶歇息一会。”宋楠见气温越来越高,山谷之中也没什么风,加之目的也已经达到,于是招呼正德到阴凉屋中喝茶休息。

正德恋恋不舍亲眼看着十几名伙计忙忙碌碌的给火箭炮盖上毡布,用马儿拉走,这才在众人簇拥下来到一座稍微像样一些的青砖小瓦的屋子里。陆青璃和杨蔻儿早已沏好了茶水,正德坐在一张椅子上,脸上兀自兴奋的红扑扑的。

“皇上,这回相信臣不是虚夸了吧,这玩意可不赖吧。”宋楠呵呵笑道。

正德咽下一口茶水,连连点头道:“果然厉害,若装备军队,我大明将无敌于天下了,还怕鞑子怎地?”

宋楠笑道:“是啊,只是这个想法实现起来不太可能。”

正德愕然道:“为何?难道你不愿意将制造方法交予朝廷?”

宋楠笑道:“臣岂会不愿意,臣造此物便是为了朝廷着想的,否则臣为何要冒着杀头的罪名来研制此物?我说不可能是因为两个原因,一是造价昂贵,二是制造复杂,光交给兵部制造图纸他们是没法造出来的额,若是泄露了出去,反而会对我大明不利。”

正德皱眉道:“造价很贵么?”

宋楠道:“三万两银子才能造出这一台来;为了这台玩意儿,我个人已经花销了近十五万两银子了,拆了装装了拆,钢铁火药哪一样不合用都不成。不说别的,刚才咱们射了这么两轮,便已经六七百两银子没了;每一轮六十四发小炮弹,轰隆一声打出去,这都是银子啊。”

宋楠刻意将造价和花费提高了一倍说出来,他可不愿意将自己的劳动成果拱手送上,特别指出就算交上图纸兵部也造不出来便是要让正德死了这份心。

正德愕然半晌道:“三万两银子一门?这也太贵了吧,神机营盏口将军炮不过几千两造价,这玩意这么厉害?”

宋楠道:“盏口将军只能射几十发炮弹便要报废,我这火铳用的钢铁都是加入了稀有之物,所以耐用的很;只是这玩意提炼甚难,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我可不愿花个万儿八千的银子只为了发射那么几十回便报废,那才是浪费。”

正德想了想道:“几万两银子一门,这确实装备不了;若不是你提出的房产征税的办法,去年朝廷财税收支都难以平衡,朝廷可是处处要花钱呐。这么贵的玩意儿确实难以装备,一两台不起作用,十台八台便几十万两银子了,兵部拨给京营的粮饷和装备银子也不过几百万两,若是花上几十万两弄个十门八门的这个,怕是将领们也不同意。”

宋楠微笑道:“十门八门也叫装备?起码三十门起步,战场上一字排开,可以封锁里许宽的一条通道,就算是面对骑兵为主的鞑子兵马的冲锋也是绝对不虚的。最好是能有上百门这玩意,那便无往而不利了。”

正德咂舌道:“你说的轻巧,这话你去内阁大学士面前,去户部尚书面前说去,他们还不立刻跟你吹胡子瞪眼么?”

宋楠呵呵笑道:“我才不去跟他们说呢,今日我请皇上来看这玩意,可不是来看个摆设。”

正德道:“朕知道你是怕朕误会你私造火器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你放心,朕还没糊涂到那一步,你一片为国之心朕是明了的,只是这片苦心怕是白费了,造价这么贵的东西,朝廷无钱装备。”

宋楠道:“皇上,如果我拿自己的钱制造火器,用来装备京营,您觉得如何呢?”

正德愕然道:“你自己出钱?”

宋楠道:“是,这其实便是臣的心愿,臣知道朝廷财政吃紧,但此物的威力皇上也是见识过了,若不能装备大明军队,岂非暴殄天物?”

“可是拿你自己的银子来造的话,这话有些说不清;再说你又哪来这么多的银子?”

宋楠一笑道:“皇上,最近很多人诟病我公开高调经商,一头扎进钱眼里了,但他们却不知道我为何如此。今日宋楠跟皇上剖明心迹,臣之所以这么做,便是为了积累钱财能够用这些钱财为朝廷效力。臣一直记着当年皇上跟臣说过的话,皇上说要臣整顿京营,增加京营战斗力,臣一直铭记这句话。所以臣时刻未敢松懈,京营战力增强,一来靠得力的训练手段,二来也要靠装备和战法,然后才是将官的是否得力。臣力微薄,只能先从立竿见影的武备入手,这便是臣为何要经商挣钱,忍受骂名的根本原因所在。”

正德神情甚是激动,当年他是曾经说过要宋楠整顿军营,但不久后他自己都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宋楠却还牢牢记着,并一直默默的努力;一瞬间正德对宋楠竟然生起了愧疚之意。

确实如宋楠所言,宋楠的高调经商赚钱为朝中众臣所诟病,正德虽未明确表明态度,但心中不免有些不满,现在看来却是误会了宋楠了。

“宋楠,朕……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朕有你这样的人辅佐,真乃朕的福气啊。”正德叹息道。

宋楠正色道:“皇上别这么说,臣子为皇上效力本就是理所当然,别说是钱财名声,便是性命也豁的出去。臣只求皇上准许臣保留这处火器作坊,也请皇上准许神枢营配备火器;以神枢营为试验,摸索出强壮京营的最佳办法,推而广之。”

正德兴奋的道:“朕很感动,朕没想到你肯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和隐忍,便只为了朕的江山社稷稳固。朕准许你继续开办火器作坊,准许你为神枢营装备火器。今后若是有人拿这件事来弹劾你,你便告诉他们,是朕特许的。另外,你花了多少银子都记着,将来朝廷财政宽裕,再慢慢的还给你。”

宋楠高呼万岁谢恩,还银子这话不过是正德随口一说,但今日一会,无论前边正德心中对自己有多少误会和芥蒂,恐怕都消散无踪了,这可比银子珍贵了万倍。

宋楠当然也不是冤大头,只要这玩意能具有合法生产装备的资格,朝廷购买并装备便是迟早之事。

第六二五章飞涨的房价

八月中,白纸坊南区的商铺陆续开业,有着白纸坊商会的庇护,这些外地的商贾们得以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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