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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相公西门庆(大道)-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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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点头道:“眼下虽然让施恩听了我们安排,但也不知我们来到孟州的消息泄露出去没有,所以眼下分两方面同步进行。一是三弟你去孟州营,保证那老管营得此信件,顺便打探蒋先生是否真是在那处?二是我和二弟等前去快活林会会那蒋门神,手中多个筹码总是好的,何况那批景阳春还在快活林。”

“既如此奴家和你们同去。”

孙二娘道:“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手下能干的伙计也挑两三个过去。”

孙二娘此话一出,一旁菜园子张青见孙二娘频频偷看武松,主动请缨道:“大官人,小人也同去!”

西门庆咳嗽一声:“人多了叫那边jǐng觉了反为不美,伙计也不用。张青兄弟还是在此处看好施恩,就是大功一件。”

孙二娘也瞪了一眼张青道:“这里面没你啥事,老实呆着罢!”

菜园子张青无可奈何,只得同意。

孙二娘转过头来,满脸都是欢喜,对武松道:“二郎兄弟,方才奴家看你那把钢刀拔出来,想必是用得多了有些破旧,我这里有一对无意中得来的神兵利器,偏偏二郎兄弟也用双刀,岂非天意?”

西门庆心中大乐,他自然知道孙二娘口中的神兵利器指的是什么,这岂不是尚未过门就先送上嫁妆?

一旁武松脸上却有些不自在,回道:“这对钢刀虽然是普通货色,但用的久了十分顺手。二娘美意武松心领了。”

西门庆暗中一拉武松衣服:“二娘美意,岂可仅仅心领?不知道是什么神兵利器,二娘可取来一观。”

又向孙二娘解释道:“我这二弟虽然是英雄好汉,但面皮有些薄了,二娘莫要介意。”

本来孙二娘听了武松之言有些不乐,听西门庆此言顿时又没来由的开心起来:“大官人此说,奴家去取来便是!”

少时孙二娘回来,手中多了个长条包袱,众人打开看时,里面是一对鲨鱼皮鞘子插着两把戒刀,武松识货,倒先吃了一惊。

等拔了来一看,乃是两口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端的削铁如泥。

武松看了看倒吸一口凉气,方才的客套话顿时忘得无影无踪:“此乃天下有数的神兵,如何落在二娘手中?”

鼓上蚤时迁也是识货的,点点头道:“这对神兵似乎出产于西方,二娘从何得来?”

孙二娘道:“去年有个头陀打从这里过,口音好生古怪,相貌也不似中原僧人。那鸟人对奴家动手动脚,吃我下药放翻了,剁成几段埋在后面岭上。只留下这一对戒刀,还有一包袱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什么药。”

武松伸手摸了摸那雪花镔铁戒刀,叹道:“这双刀下不知有多少亡魂,只怕已有些灵异了。”

“还是二郎兄弟识货。”

孙二娘鼓掌道:“自从得了这刀,时常半夜里有些异动,这才收去了后面柴房里不去管它。若不是今日二郎兄弟拔刀,奴家也自忘了。”

武松本意推辞,没想到见了这对雪花镔铁戒刀,眼神好像钉住了似得哪能拔得出来,心里面痒痒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拿眼来望西门庆。

西门庆呵呵笑道:“二弟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今日必然是上天有所感应,宝刀美女配英雄,自然是理所应当。我这做大哥的,这厢谢过二娘美意!”

孙二娘听西门庆口中“宝刀美女”一说,宝刀不用说,至于美女么明着是指自己了,当即眉开眼笑道:“一切单凭大官人做主。这宝刀奴家收着也是无用,自然是送给二郎兄弟的好。”

武松本来对孙二娘就有两分意思,此刻见西门庆和孙二娘一唱一和的,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武松得此宝刀,必然如虎添翼!”

一旁菜园子张青也琢磨过点味道来,看看孙二娘又看看武松,果然是一对,自己又何苦夹在中间?

“二娘自去,这里有张青看守,无须担心!”

当即鼓上蚤时迁往孟州营而去,而孙二娘换过了一身装束,扮作仆妇模样,叫伙计牵过三匹马来,西门庆和武松、孙二娘骑了沿路行去。

从这里下去快活林不过三十余里,并无岔路,西门庆冷眼旁观,见武松和孙二娘并马而行,倒好似一对夫妇,知趣的策马在前面行了,给武松和孙二娘一点空间。

三匹马不快不慢,个把时辰到了快活林,估算着已经是未时三刻,三人随便找了个店家,把马歇了,又问了酒肉店地方,那小二指道:“前面丁字路口便是客官所说的那家酒肉店,不过乃是城内施管营和张团练合开的,酒肉菜肴都比其他地方贵上数成。本店酒菜也自是不差,客官何不在这里打尖歇了?”

西门庆听了和武松、孙二娘对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并不像施恩最初所说,被张团练带了蒋门神侵占。这件事情,果然就是个圈套。

随意掏出几个铜板赏了那小二,西门庆又问道:“在那酒肉店中可有叫蒋门神的?”

那小二见西门庆提起蒋门神的名字,只道西门庆等人和蒋门神有旧,连那几个铜板都不要了:“客官原来是蒋爷的好友,请恕小人失言了。蒋爷寻常都在的,客官不妨自去寻了。”

武松见那小二神色中十分惧怕,知道蒋门神平日里只怕是多有欺压,捏捏拳头,暗中对西门庆道:“大哥,那蒋门神不过是个看店的,也敢自称蒋爷?说出去也不怕被江湖中人耻笑!”

西门庆点头不语,带了武松和孙二娘往丁字路口前行,路过一片小树林,远远见里面有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撒开一把交椅,坐下槐树下纳凉。

孙二娘见那人长得肥大,远远驻足看了一回,对西门庆道:“这鸟人莫不是蒋门神那厮?且打了再说!”

第189章 却如何不姓李

“且慢。”

西门庆道:“眼下敌明我暗,这一打倒是走了风声。还是先去酒店里面探探风声。”

武松也道:“反正跑不了他的,何必急在一时?先去酒店里戏耍一回,叫这厮吃一惊!”

三人前行了三五十步,早看见前面丁字路口果然一个大酒店,前面立了根望竿,上面挂了个偌大的酒望子,写着斗大的四个大字:“河间风月。”

等走在店前,见门前一溜都是绿油漆的栏杆,插着两把销金旗,各有五个不小的金字写道:“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武松看了冷笑道:“这厮门面倒是不小,听方才那小二的意思,只怕是店大欺客了。”

西门庆看时,除去中间三间门面,边上还有两间不小的厢房,一边是肉案、砧板;另外一边是蒸馒头用的厨灶,想必平时伙计厨子忙的不行,但此刻已是未时三刻,少有客人,所以都歇了。

再往里去一字儿摆着三只大酒缸,半截都埋在地上,里面各有大半缸酒;西门庆闻了闻,又凑过去看看,无非是些普通村酿,没什么出奇的。

酒店正中间有柜台,里面做了个年纪小的妇人,正翘着腿磕瓜子,瓜子皮丢了一地。

西门庆记得此女似乎是蒋门神初来孟州新娶的小妾,是个歌妓出身。

三人进门来,西门庆把手一摆,先去柜台对面的一张桌子大摇大摆的坐下了,故意目不转睛的看那妇人,口中吹个口哨:“武二,你看这小娘子长的还行罢?”

那妇人听了有些恼怒,只道是过路的公子哥,不知道这酒店的主子是谁,倒也不愿意惹事,当下微微背过脸去看了酒店外面,依旧不停磕了瓜子。

武松知道西门庆故意戏耍那妇人,嘿嘿笑道:“这等货色也只是寻常,东家院里的丫鬟也要强上些。”

孙二娘也凑个趣:“老爷,那种货色有什么好?瘦骨嶙峋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那妇人侧脸听了,心下火起,丢了手中瓜子正待回骂;这边武松使劲敲了桌子叫道:“卖酒的主人家在哪里?还不过来拜会我家主人?”

那妇人使个眼色,叫个当头的酒保过来,低声道:“那桌客人只是烦人,你且去,不管要什么,价钱多算十倍。”

那酒保应了一声,走上来看了武松道:“客人,要打多少酒?”

武松大咧咧的:“你这小小地方能有什么好酒?先打两角酒来尝尝!”

那酒保回去柜上叫那妇人舀了两角酒下来,烫过了端过一碗:“客人,这是店里的上等酒,请尝尝罢。”

武松还没喝,孙二娘提鼻子一闻,大怒道:“这酒连猪都不吃的,你也敢端上来?什么上等酒,你也好意思说!”

那酒保见武松和孙二娘都不是一般人物,奴仆都是这样何况坐在一旁的西门庆?所以回到柜上对那妇人说:“娘子,胡乱换些店中的好酒给他罢。”

那妇人没好气的接了过去,把酒直接泼了,又舀了些上等酒下来道:“也不知道有钱没有,你去问问,莫要最后赖了帐!”

那酒保重新烫过,端过来道:“客人,这是本店最好的酒了,实价一贯。”

武松喝道:“你这等说,还怕老爷们不给钱么?”

说着武松提起碗来喝一口咂一咂,扑的一口吐在那酒保脸上,连酒碗都摔了:“你这酒都酸了,如何叫人喝?且拿最好的酒来!拿的慢了,小心给你酒店打个粉碎!”

“你这汉子莫要胡说,这酒那是远近闻名的,连孟州城里的老爷们喝了就赞不绝口。”

那酒保擦了把脸,冷笑道:“你要好酒也行,先拿十贯来!”

听了这话西门庆冷笑一声,从怀中抓了一把交子往桌子一摔:“都说店大欺客,老爷今儿个算是领教了。你乖乖的拿了最好的酒来,老爷喝的高兴,还有赏钱;再拿些村酿,这些就算你的丧葬钱!”

那酒保看了那把交子,目光一扫莫说千贯,六七百贯是有的,顿时把方才那狠话忘到了九霄云外,转身来到柜台,对那妇人道:“那桌是耍横的冤大头,一把交子拍出来有六七百贯,拿些景阳春出来,狠狠的宰宰。”

那妇人远远的望见,也吃惊不小,自己寻思这间酒店一年忙死忙活也没这些,从柜台下面取了一小坛景阳春来,舀了些给那酒保,吩咐道:“往死里给我要价!”

那酒保点点头,烫了一碗过来道:“你们都有些口福,这是本店百年老酒,平日里都不拿出来卖的!莫说孟州,只怕东京也没得卖!”

武松端过来抿了一口,果然是熟悉的味道,对西门庆点点头:“这酒有些意思。”

西门庆心下了然,景阳春果然在这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都在,拍了桌子道:“且来一坛!”

那酒保暗自得意:“不二价,每坛五十贯!”

五十贯这种价钱简直是荒唐到了姥姥家,西门庆满不在乎的用手点了点桌上那叠交子道:“怎么,你觉得这些不够五十贯么?”

“不敢不敢。”

看着那叠交子,那酒保笑的眼睛都快合上了:“小的这就下去准备些下酒菜。”

西门庆见那酒保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肚里笑笑,又问那酒保道:“你家主人姓什么?”

酒保答道:“小店主人姓蒋。”

“姓蒋?”

西门庆冷笑着猛然提高声音道:“却如何不姓李?”

这句话在水浒传里也算是个值得研究的课题,这句话狠就狠在当时娼妓家里有姿色者大都姓李,最有名的就是李师师,连官家也要上门去piáo,所以很多原来不姓李的娼妓也改姓成李,生生抬高了自己。

西门庆这时抖落出这话来,却是直指蒋家是娼妓之家,也暗暗点出那妇人的出身。

这种言语别人可能不懂,但本来歌妓出身的蒋门神小妾却不可能不懂。

所以西门庆此言一出,那妇人顿时心头大怒,拍了柜台叫道:“哪里来的醉猫,在此大放厥词!”

酒保舍不得那钱,打圆场道:“娘子息怒,眼看是外乡的蛮子,不知道咱主人的厉害。”

武松听了拍桌子道:“你个鸟人,放什么鸟屁!我主人说你家姓李,那便是姓李!”

“姓蒋也无妨。”

西门庆假意劝道:“伙计,你叫柜上那妇人下来陪我吃酒,多少钱老爷都出了便是。”

那酒保听这话都惊了:“客人休得胡说,这是主人娘子!”

“放屁!”

武松大喝道:“便是你家主人娘子又如何?我家老爷是如何尊贵,下来共饮杯酒,有什么打紧?”

那妇人听了大怒,破口大骂道:“杀才!你们几个该死的,也不知道这快活林是谁的地盘,敢来捣乱!”

说着实在气不过,就要推开柜台走出来骂。

西门庆一个眼色过去,武松嘿嘿一笑,当胸一拳把那酒保打得一跌,两三步抢到柜台边上,双手伸进去,顿时把那妇人拿的死死的。

那妇人才多大力气,能挣扎得了?被武松一手按住腰间,一手把头上冠儿捏了个粉碎,揪住发髻,隔着柜子生生提了出来,两步来到门前,往那大酒缸里一丢。

只听得扑通一声响,那妇人被直直丢在大酒缸里,一时爬不出来。

其他几个酒保远远看见出了这等事,手脚灵活的都奔着武松来,想要拦上一拦,好把主人小妾从大酒缸中捞出来。

武松大手伸出,早就劈头提起一个,也往旁边大酒缸中一丢;又一个酒保冲过来,武松飞起一脚,踢得往后一仰,抓起来依旧丢在大酒缸里。

此时三个大酒缸都装了人,剩下两个酒保见状各提了条凳子过来,被武松一声大喝,顿时都呆住了。

武松当胸两拳,一个个都打翻在地。

剩下酒保见武松神勇,不敢上前,见西门庆和孙二娘孤零零的,抢上来要抓了。

孙二娘冷笑一声:“大官人安心坐好,自有奴家在。”

说着从袖中擎出把尖刀来,直往桌上一插,挽起袖子喝道:“有不怕死的只管上前,老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一个搠死一个,来两个弄死一双!”

那几个酒保见这仆妇如此凶恶,哪个敢过来?

一旁厢房里坐着歇息的火家捣子听动静不对,出来看时都唬了一跳,无人敢上前,有捣子屁滚尿流的往来路去了,武松心道:“那厮必然去报蒋门神来,老爷就在这里等了,当面打出屎来!”

西门庆站起身来,收了交子对孙二娘道:“二娘,眼下蒋门神即到,咱们也去院子里面观战罢。”

孙二娘正好看武松拳脚,如何不情愿?从桌上拔了尖刀冲那些酒保晃了晃,这才陪了西门庆来到院中,见三个大酒缸中各有人挣扎,但酒缸壁滑,哪儿能挣脱得出?

尤其是先前那妇人,满头满身都是酒浆,脑袋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磕破了一块,狼狈不堪。

西门庆低声对武松道:“一会儿蒋门神来时,二弟只管打,只要留条性命,问出那批景阳春的下落就行。”

武松回道:“大哥,武松自然领会得,那厮长的肥大,却熬得住。”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暴跳如雷的大喝一声:“哪个没长眼的也敢来蒋某这里闹事!”

第190章 打出翔来

随着这声爆喝,丁字路口抢过一人,果然是方才在小树林中放了交椅纳凉的那条大汉,身后跟着方才报信的捣子。

西门庆看那蒋门神,方才躺在交椅上尚自不觉得,这回凶神恶煞般的大踏步抢过来,才见九尺身材,果然是高大威猛,不愧“门神”的诨名。

但蒋门神落在武松眼里,却是另外想法。

武松见蒋门神急急赶来,步子虽大但已经乱了章法,未到此处额头先微微见汗,想必是最近过的安逸了,纵有再好的武艺也荒废了。

所以武松一晒,心知这厮却有些名不副实了,足下一动,不紧不慢的大踏步迎上,嘴里喝道:“蒋英,你死期到了!”

蒋门神见武松挽起袖子,双臂肌肉坟起,好像铁块一般,不知有多少气力,倒是先吃了一惊。

“只道是寻常人,未曾想是这等厉害角色!”

蒋门神心里暗自叫苦:“此人连自家姓名都叫了出来,肯定是故意捣乱,有备而来。我方才听了消息着急敢来,却是毫无准备!”

蒋门神想到此处,心中倒有三分怯了,但方才狠话放出,往回收是不可能了,只得硬了头皮来抢武松。

“这厮脚下自己都乱了!也赶来抢老爷!”

武松见蒋门神步伐越发的乱了,知道他心神恍惚,冷笑一声赤手空拳迎了上去:“着打!”

蒋门神见武松反来赶他,浑身一震,急忙生生停了脚步,连肚皮上的肥肉都颤了几颤,双手在胸前摆了个“铁门闩”的招式,想抵过武松拳头,再做反击。

武松冷笑两声,两只砂锅大的拳头呼的飞起,只往蒋门神面门而来;蒋门神急忙胳膊一抬,想要架开武松拳头。

怎料到武松这下乃是虚招,只是在蒋门神面门晃了晃,忽然转身便走。

蒋门神大怒,只道武松色厉内荏,唬自己一唬就要闪开去,顿时放心反守为攻,两步跟上,举拳就打!

武松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蒋门神那边拳头刚起,武松身子重心一沉,飞起左脚往后一蹬,正蹬在蒋门神小腹上!

武松这一蹬非同小可,就算蒋门神腹部肥肉再多,也感到肠子都快被蹬断了!

“哎呀!”

蒋门神顾不上武松,双手捂了肚子蹲了下去:“疼煞我也!”

武松左脚蹬出,却是一个借力,身子忽的腾空,在半空中一个旋转,右脚踢起,正中蒋门神额角。

这一踢虽然是借了巧劲,力道远远抵不上方才那一下蹬的实在,但也踢的蒋门神头晕目眩,扑的往后就倒!

武松伸手在地上轻轻一按,早就借势而起,抢上一步大脚踏在蒋门神胸脯,提起两只砂锅大的拳头,往蒋门神面门便打!

这套招式先是拳头虚晃,转身骗敌人来追,之后飞起左脚,若是蹬中了便借势转过身来,再飞起右脚。

这一扑非常有名,唤作“玉环步,鸳鸯脚”乃是武松平时的真才实学,非同小可!

“踢得好!”

孙二娘见武松这套招式快如闪电,蒋门神转眼之间就被踢到在地,大声喝起彩来,比自己踢中还要高兴几分。

“好鸳鸯脚!”

这套招式武松平时性起的时候,是给西门庆演示过的,此刻使出来行云流水一般让人捉摸不透,这现场版让西门庆看得也是大呼过瘾。

武松拳头极重,三五下就打的蒋门神满脸开花,一个劲的求饶道:“好汉且饶了蒋英性命!”

在后面的捣子目瞪口呆,没想到巴巴的把自己主人蒋门神叫回来,三拳两脚被人打倒,只听得求饶声,哪有平时的英雄气概?

这场快速战斗在丁字路口大路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平时整个快活林都是蒋门神说了算,不但自己要做生意,还要收取其他店的保护费,若有二话必然是带了人上门,打伤了人不说还要多出钱,所以商户们都是忍气吞声,不敢得罪。

蒋门神不过是个看场子的一介武夫,孟州城的张团练和小施管营才是真正后台,谁敢惹得起?

弄死不服气的,真如捏死个蚂蚁。

此刻众商户见蒋门神挨打,个个趴了窗户偷偷看了,虽然不敢高声喝彩,但心里却是高兴的要命。

一个个只要看蒋门神出丑,又有谁替他出头说话?

所以丁字路口眼下唯一的声音就是武松砂锅大的拳头和蒋英的面门亲密接触发出的闷声,再加上蒋门神时有时无的求饶声。

武松发力打了十几拳,只因要留下蒋门神一条命,所以并未往要害处招呼。要不然三拳两脚下去,就算蒋门神有九条命也要呜呼哀哉了。

眼下蒋门神求饶的声音都低了下去,武松才住了手,抬起踩在蒋门神胸脯上的脚,这才发现这厮居然吓得底下屎尿都拉出来了。

一阵风刮过,一股不祥的气味顺着风飘了过来,西门庆捂了鼻子:“武松这手果然够重,都把蒋门神打出翔来了。”

蒋门神又惊又怕,又疼又痛,只能躺在地上直哼哼。

武松冷笑一声:“这幅怂样,也配门神之名?”

说完用手一指旁边瑟瑟发抖的几个火家捣子:“你们几个,把你家主人抬过来用水洗洗,我大哥有话要问!”

那几个捣子见武松威风凛凛,有如天神下凡,如何敢不听从?

当即有两三个提了木桶过来,几桶凉水浇下,蒋门神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身坐起,先吐了三五口血。

一旁酒缸里蒋门神小妾挣扎了半天,好容易才从里面翻了出来,见平日里不可一世的蒋门神被人当沙包一般打,吓得屁滚尿流,满身酒浆也来不及擦拭,转身就要溜走。

“往哪里走?”

孙二娘劈手提起,真有如老鹰捉小鸡一般,狠狠往地上一顿:“你也跑不了!”

那妇人唬个半死:“女好汉!不管什么事情,都在蒋英身上,奴家一概不知。”

“真的一概不知么?”

西门庆在旁边笑笑道:“那景阳春是怎么回事,你难道也是不知么?”

那妇人听了“景阳春”三字,知道是前段日子事情败露,正主找上门来了,忽的看了那边半死不活的蒋门神一眼,低头不语。

“不想说没关系,一会儿把蒋英来过来一起问。”

西门庆露出整齐的一口白牙:“谁先说,谁能活。”

“此事和奴家无关!”

那妇人听这话一下子泄了气,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原委说了出来。

西门庆听了听,和金眼彪施恩所说基本上吻合,便让孙二娘看守那妇人,那边提过蒋门神来问。

蒋门神一双耳朵被武松打得嗡嗡作响,但“景阳春”三个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面色大变。

“蒋英敢问好汉姓名?”

西门庆一指旁边洗手的武松道:“那位是打虎武松,你今天其实不冤。若不是要留你一条性命,几个蒋英方才已经死了。”

“你是妙手西门?”

蒋门神马上猜出了西门庆的名字。

西门庆也不否定,笑笑道:“想必你也一定在想,施恩现在在哪里?还有为什么我们来的这么快?”

西门庆此言一出,蒋门神自然知道施恩已经暴露了真实目的,现在肯定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去。

看着有些惊慌的蒋门神,西门庆笑道:“让我先问你两个问题罢。”

“第一个问题:神算子蒋敬现在何处?”

“第二个问题:那批景阳春现在何处?”

蒋门神眼珠乱转,想了想才回道:“若小人给了答案,好汉可否高抬贵手,放了小人一条性命?”

孙二娘插嘴道:“你这鸟人落在这份田地,还想讨价还价?”

“只要你说的是真话留你条命也未尝不可。”

西门庆嘿嘿笑道:“若是有半点谎话,只怕你马上身首两分。”

一旁武松非常配合的拔出一把雪花镔铁戒刀,在旁边桌上轻轻一斩,刀光到处,有如切豆腐一般切下个桌角来。

西门庆紧接着加上一句:“当然,如果你觉得你这血肉之躯能抗住,那也没问题。”

蒋门神看了,顿时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抬头又见武松提了刀冷冷的看着自己,打了个冷战:“好汉!小人必无虚言。”

自家酒店的桌子什么材料,蒋门神是一清二楚的,那可是上好的水曲柳!

武松这一刀虽然是凭了戒刀锋利,但出刀的手法、力度等无一不说明了武松刀法的精湛。

“蒋敬在孟州牢营关押。”

蒋门神定了定神说道:“那批景阳春在孟州城张团练军营里面,只是定时运送部分来小人这里贩卖。”

西门庆并没有观察蒋门神的面孔来判断这厮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旁发抖的蒋门神小妾。

这上半句话倒没有什么,蒋门神下半句话一出,那妇人的身子无意中微微僵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发抖的状态。

但这一瞬间被西门庆捕捉到了,所以西门庆微笑着用手一指那妇人:“怎么,对于蒋门神所说的,你似乎有点不同的意见?”

蒋门神面色顿时大变,转过脸去狠狠的盯住那妇人!

第191章 杀人刀上没血

那妇人吃蒋门神一瞪,吓得几乎尿出来,上下牙齿打架,哪儿能说出话来?

西门庆嘿嘿冷笑一声,伸手比划了一下。

武松明白这手势的含义,押着蒋门神往里面去了,省得问不出那妇人话来。

“你放心,他已经是个死人。”

西门庆对那妇人笑道:“你只要说出实情,我自然会留你一条性命,再出资百贯,叫你远走他乡,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那妇人本来就被蒋门神赎了身子,见西门庆许诺百贯,未免动了心,并不言语,使眼神往后院一瞟。

西门庆命孙二娘带了那妇人,三人来到后院,只见后院中有颗大柳树,柳枝上已经长了许多绿叶,顺着春风微微飘荡。

那妇人往地上一指:“好汉,此处有个地窖,是店里藏酒的地方。那数十坛景阳春也在其中。”

孙二娘见地上两扇门板,上面铁链带着把二尺来长的黄铜锁,便问那妇人道:“钥匙现在何处?”

那妇人定了定神,摇头道:“每日清晨都是蒋英那厮亲自开了锁,才叫酒保过来取酒。奴家也不晓得那厮把钥匙藏在何处?”

“你和那厮日日同床共枕,还能不知道?”

孙二娘冷笑着呵斥道:“这话说出来谁能相信?”

那妇人见孙二娘凶狠,手中明晃晃的尖刀,不由吓得直打哆嗦:“奴家确实不知。”

西门庆细看那妇人脸色不似作伪,便让孙二娘去前面叫武松押了蒋门神过来。

少时蒋门神被直接押到酒窖面前,马上明白了是什么用意,喝道:“你这妇人,什么话都说出来!”

武松毫不客气的上去先打了两个耳光,只打得蒋门神金星乱冒,求饶道:“钥匙只在我这里。”

西门庆道:“既然如此,你就开了酒窖门罢。”

“钥匙在我这里,但眼下没在身上。”

蒋门神咬咬牙道:“若开了酒窖,还请好汉饶了小人性命!”

说完蒋门神恶狠狠的看了一旁发抖的妇人道:“这妇人的性命,好汉尽管拿去!”

西门庆突然道:“你莫非忘记了我方才的话?若你老老实实说了真话,我自然可饶你性命。但方才你却是当面说谎,说那批景阳春在孟州城内。”

“这么说来。”

西门庆顿了顿道:“你现在就不应该活着了。”

武松听了抽出一口雪花镔铁戒刀,在蒋门神面前一晃:“此刀已有灵性,今日当痛饮鲜血!”

蒋门神见来真的,慌了神道:“你若杀了小人,便没有钥匙!”

“一把钥匙何足道哉?”

武松大步上前,烂银也似的戒刀提起来一斩,顿时把那条铁链斩为两节。

削铁如泥!

复看那把戒刀,莫说缺口,连卷刃也没有,依旧是寒气四射,完美无缺一把宝刀。

“果然好刀!”

武松赞了一句,提刀冷冷的看着蒋门神道:“你那钥匙现在不过是一块废铜了。”

蒋门神方才有些依仗,现如今顿时失了主意,跪地上大叫道:“好汉饶命!”

“把这厮带的远远的,莫要溅我们一身血。”

西门庆不耐烦的挥挥袖子,像蒋门神这种货色杀一百回也不嫌多。

武松上前一脚,把蒋门神偌大的身躯踢倒,有如滚地葫芦一般,那蒋门神冷不丁见院子里兵器架不过数步之遥,上面各色兵器都在,急忙借势一个懒驴打滚,灰头土脸的往兵器架而去。

自从纳了小妾之后,蒋门神哪有心思舞刀弄棍?这些个兵器只是搁在这里落灰罢了。

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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