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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相公西门庆(大道)-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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坷锩妗S屑父隹赡埽汉笤耗歉鲂〖舜Γ蛘呤榉俊2还负蹩梢钥隙ǖ氖牵切┱吮净乖谀强谙渥永锩妗!
“好!”
吴千户点点头,推开窗户,看着黑黑的外面:“我们只有今晚这个机会。儿子你太鲁莽,肯定找不到装着账本的箱子,西门庆家里你也常去,柴房那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手脚麻利点。”
“账本只好由我亲自出马。”
吴千户咬咬牙:“不管如何,能在人证和物证之中毁掉一件,明天过堂我们就可以死死咬住,知县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父亲,为什么不把西门庆那厮直接做掉?”
吴月娘突然冷冷的说道:“反正现在也不是很太平,干脆连西门庆和那个小贱人那对狗男女一起做掉,墙上写上水泊梁山什么的,就算知县大人到时候怀疑,也不好来府上直接抓人,其他人肯定也认为是梁山贼寇下山而已。”
吴千户看着自己女儿,不由打了个冷战,虽然说西门庆很可恶,但自己女儿连一点夫妻情面都不讲,也是让人心寒。
不过反过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好方法。
“好!”
吴千户点头道:“女儿说的有道理!如果可以的话,我就顺手把那对狗男女做掉。”
吴千户和吴大舅父子俩换上黑衣,带上面巾,只露出四只雪亮的贼眼,各自怀揣把解腕尖刀,又背了把钢刀,准备行事。
“妹妹,等我们胜利归来的好消息吧。”
吴大舅很狗血的最后说了一句,险些没让吴千户气死。
两人连家里的小厮都没有惊动,偷偷从后门离开,迅速的融入到黑暗之中。
街上除了巡夜的衙役和打更的老头,半个人影都没有;吴千户父子在街角的黑暗中躲过了巡夜的队伍,很快来到了西门庆的府邸。
“对,就是这儿。”
吴千户看着眼前的墙头:“整个府邸就这面墙是最矮的,我们就从这里进去。”
吴大舅疑惑道:“爹啊,这面墙虽然矮点,但还是很高,咱们没有梯子,怎么上去啊。”
吴千户叹了口气,从腰间摘下一团绳索,前面还有一个抓钩,手法熟练的在手里面耍了两下,那抓钩带着身子好似长蛇一般直射而上,随着轻轻的啪的一声,吴千户试了试,绳子纹丝不动,显然已经抓紧了墙头。
“俺的个亲爹啊。”
吴大舅直接看傻了眼,觉得自己是第一天认识这么个爹:“爹,你什么时候会这一手的?”
“你个兔崽子小点声!怕人听不到吗?”
吴千户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管那么多呢?赶紧上!这些事情以后有时间爹会慢慢给你讲的。”
吴大舅闭紧了嘴巴,抓起绳子试了试,发现自己根本不会使劲,完全爬不上去,这才回过头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亲爹。
“废物!”
吴千户把自己儿子一把拉开:“看老子的!”
在吴大舅惊讶的表情中,吴千户抓紧绳子,三下五除二就登上了墙头:“抓好!老子拉你上来!”
吴大舅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抓好了绳子,在吴千户吃力的帮助下,总算爬了上去。
“唔?”
吴千户看着脚下的西门府:“那个点灯的是大厅!这么晚还点着灯,西门庆十有仈jiǔ就在大厅!”
吴大舅也看了看:“爹,要不咱们一起去大厅,把西门庆那厮给做了?俗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啊。”
都说虎父无犬子,自己怎么摊上个这么没用的儿子!
吴千户悲哀的摇了摇头,用手一指不远处的小屋,低声道:“不用,你过去碍手碍脚的,反而不好办事。那边就是柴房,你摸黑去把那个算盘李一刀子捅死,还来这儿等我就行。”
“好!”
吴大舅笨手笨脚的顺着绳子下去了,最后直接摔了个屁墩,让吴千户看得脸抽动不已。
吴大舅这货半天才直起身来,从自己老子做了个手势,往柴房去了。
要不是已经养了这么大,还不如一刀做了!
吴千户叹了口气,宛如狸猫一般顺绳而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双脚一落到实地,吴千户身子一弓,直接往大厅去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西门庆做了再说!
吴大舅努力睁着眼睛,在无边的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费力的找寻着眼前屋子的轮廓,自己还嘀咕着:“非得今晚,非得挑个这么黑的夜晚,连点月光都没有,怎么找?”
幸好柴房离他们下来的位置很近,吴大舅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来到柴房门口,伸手推了推门,小门吱呀一声直接开了,吴大舅半蹲着身子低声喊道:“算盘李!算盘李!你在里面吗?”
对于他的呼唤,黑暗中没有任何回应。
吴大舅犹豫了半天,这才大着胆子踏进了柴房,四处乱摸起来。
“啊呀,谁踢老子!”
黑暗中不知道哪儿飞过来一脚,直接把吴大舅踹的半跪在地上,紧接着几双大手把吴大舅紧紧按在地上。
马上就有人点亮了灯笼,照亮了整个柴房。
书童儿提着灯笼,冷笑着看着吴大舅,还有几个家丁把吴大舅死死的按在地上。而算盘李被绑在柱子上,嘴里面塞着两个麻胡桃,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把这个胆大的贼人绑起来!”
书童儿一指吴大舅,大喝道。方才也是书童儿踹的那一脚。
“这不是书童儿么?”
吴大舅倒是认了出来:“我是你老爷的大舅子啊!走错了走错了!”
“走错了?”
这种解释让所有人都大笑起来:“你这鸟人也能说得出口!你怎么不说你找找厕所找到这儿来了?”
那几个家丁麻利的把吴大舅五花大绑,吴大舅身上带的解腕尖刀,钢刀都叫人搜了去。
书童儿冷笑着拿着那把钢刀,走到吴大舅面前:“你这鸟人带着刀子走路吗?”
“左右,给我把这厮绑在柱子上,先抽个三百鞭再说!”
“别别别!”
吴大舅一付吓出尿来的表情:“千万别打我,我怕疼。”
“怕疼?”
书童儿小脸狰狞着:“那就把你今天晚上来这儿干什么,一五一十的写下来!”
吴千户躲在角落里,看着大厅里你一杯我一杯喝着的西门庆和蒋敬,那些账本也胡乱堆在一边,暗自冷笑道:“老子几十年没开杀戒,今晚正好来个血洗西门府!”
西门庆和蒋敬宛如不觉,继续热热闹闹的喝着酒。
很奇怪的是,整个大厅里面连个倒酒的丫鬟都没有。
第028章 缺德坑
吴千户的手有如几十年前一样稳定、干燥,钢刀握在手里,几个呼吸,已经像是长在手里一样,可以随意挥洒。
西门庆那几下花拳绣腿,吴千户心里和明镜似的,在自己刀下绝对走不过两个回合;唯一担心的是那个坐在西门庆对面喝酒的男子。
虽然那人看起来文绉绉的,还穿着文人服饰,但从握杯的手看,和自己一样的稳定,也绝不会多花一分力气。
大小算是个高手。
吴千户的眼神突然收缩,几个念头在脑海中一晃而过,走到这一步,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就算是神也要杀来看看。
别人都知道自己做过左卫千户,但早已经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几十年前赫赫有名的独行大盗。
吴千户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自然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几十年没有在江湖上飘,以前成名的暗青子都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生锈了。
不过在高手眼中,飞花落叶,均可作为暗器。
所以吴千户半蹲着身子从地上摸索着扣下来一块铺路的小石子,蹑手蹑脚慢慢靠近了大厅。
三十步!
吴千户继续向前。
十步!
这已经是不被看见的极限,吴千户身子弓了起来,像是一付良弓渐渐被拉满。腰部的力量,腿部的力量,脊柱的力量,渐渐拧成了一条。
吴千户左手一翻,那小石子已是脱手弹出,目标并非大厅中的西门庆或者蒋敬,而是大厅左侧的柱子。
极其轻微的“啪”一声。
神算子蒋敬耳朵一动,下意识的往那根柱子看了过去;而此时潜伏在右边的吴千户有如离弦的箭,飞驰而出,刀在前,人在后,直指毫未察觉的西门庆!
五步!
两步!
吴千户看好了一块落足点,把拧成一股劲的气力关注在右足,准备借一蹬之力腾空而起,有如苍鹰扑兔一般将西门庆一刀杀死!
而此时神算子蒋敬的目光依然在大厅左边的黑暗中搜寻,没有转过头来;而西门庆自顾自的抬头喝着酒!
“喝!”
吴千户右足踏下,吐气开声,就要腾空而起!
这并不是吴千户故意出声提醒西门庆,而是全身的气劲鼓荡不已,必然要有一宣泄口,不然就算吴千户得手,一口气闷在胸口,对自己无益。
事情一直到现在都是按吴千户的想法发展着,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足踏下,居然是脚下是空的!
尼玛!再给几秒钟,西门庆就是刀下之鬼了!
吴千户也知道事情不对,肯定是中了西门庆的算计,但此时全身力气都在右足,脚下一空,身子有如灌了铅一般直直坠落下去,就算吴千户要想提气往上纵去,也是不能。
因为脚下没有实地!吴千户完全借不到力量!
更可悲的是,据吴千户当时估算,这个坑足足有两丈深!就算是吴千户年轻的时候,也没法从两丈深的坑里面蹦出来。
接下来一件事情是吴千户更加没想到的,那就是土坑的底部并不是松软的泥土,也不是积水,还是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拆下来的光溜无比走了无数道漆的木板!
上面还涂满了猪油!
毫无悬念的“咔吧”一声,吴千户右足折断!疼得他满坑打滚,但马上吴千户就发现自己全身沾满了猪油,在这面坑爹的木板上根本无法动弹!
鲤鱼打挺!没挺一半就滑了,力气根本使不出来!
鹞子翻身!吴千户努力了半天,也没法翻过身子,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被人翻过来的乌龟,无论怎么用力,还是个仰面朝天的下场。
就连手中的钢刀也在方才打滚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西门庆,我日你祖宗!”
吴千户在坑底绝望的大喊着。
这种坑人的陷阱搞出来,就算是如来佛祖也脱身不得!
坑边火把点起,西门庆和蒋敬笑嘻嘻的俯身观看狼狈不堪的吴千户。
“吴老头,下面舒服吗?”
西门庆得意的笑了笑,故意问吴千户道。
一旦停下来,吴千户才发现自己浑身疼得要命,尤其是折了的右足,现在更加是钻心的疼,忍不住大喊起来:“啊……疼死我啦……”
西门庆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点点头:“很好。吴老头,你就在底下好好呆着吧,缺被子啥的可以说一声。天很晚了,明天一早我会邀请知县大人来看望你的。”
说完一挥手,家丁从旁边拿来准备好的盖子,把坑口盖好,四周压上几块大石头。
吴千户见是这种形式,知道自己无法逃出生天,又被西门庆三言两语调戏的急火攻心,咯噔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神算子蒋敬皱了皱眉头:“此人虽然有五十岁上下,但身手矫捷,要不是西门兄弟早就知道此人的计划,只怕必然招了此人的毒手。”
“这件事情是有点奇怪。”
西门庆也想了一下:“按说这个吴老头做过左卫千户,有点武功也没啥奇怪的。”
“投石问路。”
蒋敬摊开手来,是一块不大的石头,将方才的事情说了:“再看他的身手,似乎只有惯走江湖的独行大盗才有那种功夫。”
西门庆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事情,不过转念一想,笑了:“到了爷的地盘上,就算是条老虎,也是有来无回。”
“这么一搞的话,明天连公堂都不用开了,直接把知县大人请到这里参观就行了。”
蒋敬大笑道:“是啊,不算是谁,碰到了西门贤弟,也是必然倒霉。”
“那可不一定啊。”
西门庆神秘的笑笑:“你看看知县大人,还有你,不但没有倒霉,反而得了好处是不是?”
“对对对!”
蒋敬笑道:“只要和你站在一起的,都会得好处,反对你的,只有倒霉的份!”
两人相视而笑,这是小天晴过来报告道:“老爷,人已经抓到了,正关在柴房里面写供词呢。”
“好。”
西门庆点点头:“就算吴老头咬紧牙关不认账,有他儿子的供词,吴家也算是完了。”
派了几个家丁分别看守,西门庆和蒋敬都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雪儿这时候都睡了一大觉,觉得一个冰凉的身子贴过来,不免下了一跳,转过身来发现是西门庆,急忙把整个身体贴上来,替西门庆暖着:“老爷,事情都办妥了?看着手脚凉的……”
“全部办妥了。”
西门庆在雪儿额头上亲了一口,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吴家这次算是完了。”
“那大娘……不,吴月娘那边怎么办?老爷是怎么考虑的?”
雪儿红着脸轻轻推开了西门庆的禄山之爪,迟疑的问道。
西门庆皱了下眉头,这件事情说实话自己确实没来没想过应该怎么办,虽然吴月娘这些年暗中把西门家的财产慢慢侵蚀了,对自己也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但不管怎么样,西门庆从内心里面还是不愿意把吴月娘丢进牢房里面的。
虽然自己一纸“吹雪七休书”把吴月娘丢回给吴千户,但西门庆心里的某块地方还是有点软软的。也许是觉得之前西门庆把吴月娘弄成了个极度缺乏性生活的深闺怨妇吧?
性和谐,万事兴。这句话其实是很有道理的,当然,如果无法理解的话,还有一个粗俗的版本,那就是:按在墙上使劲干,媳妇自然听话。
至少西门庆现在还不知道吴千户要杀自己,完全是出自吴月娘的主意。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使劲干的范畴了。
“到时候给个一百贯,让吴月娘去别的地方生活吧。”
西门庆想了半天,自言自语道。
雪儿像了了一桩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而好不容易正经了一小会儿的西门庆又活跃起来,雪儿顿时觉得有条坚硬的热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老爷,方才不是已经弄过一回了么?”
雪儿满脸羞涩,小手握住让自己又爱又怕的那物,反而让西门庆更加的性致勃勃。
男人在这种时刻,怎么可以一句“那算了吧”就把这种事情放过呢?
“可是老爷我现在又想了呢?”
西门庆在雪儿小巧的耳边吹着气:“好雪儿,这回老爷教你个新姿势好不好?”
“肯定又是羞死人的姿势啦,老爷总是有新花样。”
雪儿想着,小脸红通通的,微微点了点头。
在西门庆的热情指挥下,雪儿娇羞无限的活动着:“老爷,这么弄……对么?”
“很好。就是这样。”
西门庆很是享受:“再快点就更好了。”
舒坦啊……
在这种羞死人的姿势下,雪儿一直扭到腰发酸,才在娇呼声中身子软了下来,趴在西门庆的胸口,好像一只小猫,半天才回过神来:“老爷……雪儿方才好像升天了一般的快活。”
“哦?那这回该到老爷我了。”
西门庆翻身将雪儿压在身下,用积攒的精力开始了又一轮的冲刺……人生得意须尽欢啊……
黑夜漫漫,无心睡眠啊……
第029章 杀人蜂
在窗边看着天空慢慢泛白的吴月娘,一直在等着自己父亲和哥哥回来,旁边是瞌睡的东倒西歪的冬梅。
吴月娘站起身来,轻声唤醒了冬梅:“冬梅,你去前院看看老爷他们回来没有。”
“老爷他们干啥去了啊?”
冬梅活动了两下冰冷的四肢,一付不解的样子:“怎么一晚上没回来呢?我都去看了好几回了,再说,小姐你为什么不休息,一直在等呢?这天气多冷啊。”
“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吴月娘苦笑道:“快去看吧。”
虽然冬梅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但看着单纯的冬梅,吴月娘还是不忍心把事实真相告诉她。
冬梅答应了一声,皱着眉头往前院去了,吴月娘依旧倚在窗台,看着远方的朝阳慢慢地升起来,自己的一颗心却是时刻不停的往下滑落。
当朱知县站到西门家大厅前的土坑边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左边牛都头,右边师爷,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大坑。
这是该有多蛋疼,才在自己家吃饭的前面挖这个大一个坑啊,你要说是菜窖,打死牛都头也不敢相信。
当然西门庆亲自去请朱知县的时候,并没有把实际情况完全讲出来,而是保留了一部分。
朱知县看着眼前的大坑,看了看西门庆,一时间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请自己来干什么。
看着一旁西门庆神秘的微笑着,朱知县虽然颇有城府,也忍不住问道:“西门贤弟,你请我来,就是看这个大坑的么?不是说吴家父子昨晚潜入这儿,都被你擒获了么?”
总不能你专门挖个坑来把人关进去吧?
看着朱知县疑惑的眼神,西门庆兴奋的指着土坑:“大人还不知道,这吴老头居然有一身的武艺,若非昨天挖下这么大一个土坑,还拿不住这个老贼!”
“竟有此事!”
朱知县忍不住往前两步,随着盖子被截开,果然坑底下仰天躺着一个黑衣人,浑身上下还沾了白乎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远远的还有一把钢刀。
吴千户已经醒了一会儿了,虽然右足断的地方还是疼到不行,但他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疼痛,不太影响行动。但猪油和木板的组合还是让他完全没有办法爬起来,吴千户在黑暗中摸出了怀中的解腕尖刀,紧紧反握着,用袖子遮住了不长的刀身。
吴千户想着天一亮,西门庆必然要把自己从坑里捞出来捆好,等着朱知县来看,到时候乘机暴起反抗,自己说不定可以挟持西门庆这厮逃走。
他没有想到的是,西门庆在朱知县来之前,根本就没有捞人的意思,还是继续把自己丢在坑里面不闻不问。
所以当盖子被揭开的时候,第一个探着脑袋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的,却是朱知县。吴千户就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又不靠谱了。
“这个是吴千户?”
朱知县一时间对吴千户这种夜行大盗的行头无法接受,再说浑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确实也看不出来。
“没错。”
神算子蒋敬点头道:“要不是西门贤弟早有准备,说不定昨天晚上已经叫这老贼刺死了。”
西门庆虽然有些后怕,但此刻在朱知县面前得意的点点头,做出一副英明神武的样子来:“这个老贼只要敢来,定然是有去无回。”
说着走到坑边招呼道:“吴老头!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底下冷不冷?”
吴千户才没有精神搭理他,而是暗自积蓄着剩下不多的力量,准备随时出击。就算自己走不了,也要拉着西门庆垫背!
“西门贤弟啊,找东西把老货拉上来吧。”
朱知县点头道:“这厮竟然敢夜闯民宅,必然是存心不良。依本县看,今天的财产侵占案子也不用再过堂了,马上传令把吴家先围起来,等着清点家产吧。”
西门庆笑着呈上一份供词:“这是老贼的儿子昨天晚上写的供词,已经坦承总计侵占我家财物不下万贯,大人请过目。”
朱知县接过来看也不看,直接交给了旁边的师爷:“证据确凿,也没什么可看的。今天本县就来个现场办公。”
“大人为小民着想,果然是衣食父母!”
西门庆毫不犹豫的满口称赞:“满县百姓必然感恩戴德。”
“西门庆,你不得好死!”
吴千户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大骂起来:“姓朱的,你也是狗官,你们两个鸟人狼狈为奸!”
朱知县嫌吴千户骂得难听,皱了皱眉头,只是催促西门庆找人把这厮从坑里捞出来捆好。
“且慢!”
神算子蒋敬突然站了出来:“这老贼身手不凡,须得小心才是。某家也久在江湖上厮混,象这种货色,只怕身上另有利器!”
“什么?”
西门庆不假思索的,直接往后一闪……将朱知县护在了身后:“大人莫怕,小生在此,绝对不会让那老贼伤了你半分。”
蒋敬大笑道:“西门贤弟无须担心,有某家在此,这老贼翻不了身,只要用搭竿把此人的双臂吊起,就算身有利器,也没有办法用出来。”
“你不早说!”
西门庆这才悻悻然放松了架势,招呼家丁取了几根搭竿过来。
这搭竿使用不粗不细的竹子做的,前面有一个铁钩,平时主要是用来挂灯笼的。
吴千户见两根搭竿垂了下来,知道自己的算计全然落了空,长叹一声道:“罢罢罢!早知如此受辱,不如还在江湖上讨生活了,何必当初金盆洗手?”
随着两根搭竿一左一右钩住了自己双臂,吴千户借势坐了起来,厉声喊道:“你们这些个鸟人,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手腕一翻,明晃晃的尖刀对着自己的胸口就扎了下去!
“不好!这老贼要自杀!”
西门庆第一个来到坑边,看着已经是心口插着尖刀的吴千户,急忙示意家丁往上提起搭竿。
吴千户嘴巴流出黑血,一时不得死,两只眼睛恶狠狠看着西门庆,忽然笑道:“你以为老夫死了,你就可以找到那些财物么?老夫要将这个秘密带到低下去!”
西门庆羞涩的一笑:“老贼,你别忘记了,你还有一个怕疼的儿子。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啊。”
“荷荷……”
吴千户猛然才想起来自己儿子那个废物,心有不甘的抬了抬双臂,这才慢慢低下头去……
当吴千户被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只有两只眼睛挣得大大的,非常不甘心。
牛都头上面解开了面罩,露出吴千户的面孔来,朱知县点点头:“这厮居然自杀,倒是便宜他了。”
一阵风吹了过来,刮开吴千户的衣袖,西门庆眼尖,看到这老货的手腕上似乎有个刺青若隐若现,急忙叫牛都头挽起死人袖子,果然,手腕往下的地方刺着一个黄蜂图形,虽然蜂体不大,但尾部伸出的尖刺倒有一个身子长,看起来很是古怪。
对这种东西,西门庆没什么研究,反而觉得刺的很难看,虽然只看了两眼也就罢了;反倒是蒋敬看到了这个刺青,似乎微微有些惊讶,俯下身去来来回回的看。
“蒋贤弟,可是有何发现?”
朱知县问道。
蒋敬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想了想:“杀人蜂,见血疯,一家老少都杀光。”
“杀人蜂?”
师爷在一旁似乎想到了什么:“大人,二十多年前河北道曾经有一个杀人如麻的独行大盗,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呃?”
一旁的西门庆也是大大惊讶,怎么吴月娘的老爹还有这种岁月。
“没错。”
蒋敬肯定的点点头:“这老贼肯定就是杀人蜂了,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没到一处都是杀个鸡犬不留,所以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相貌,没想到此人一直隐姓埋名,在这清河县生活。”
听到这里,西门庆只有一阵阵后怕了,幸好这老贼之前退出了江湖,要不然自己这个便宜女婿早就被一刀剁了,也用不着慢慢侵吞财产。
朱知县的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表情,但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西门贤弟啊,你看这杀人蜂虽然是自杀,但报上去还是大功一件,本县这就让师爷起草公文……”
“大功一件?”
西门庆哈哈笑道:“小生要不是大人提拔,怎么会有县尉的位置?这种功劳么,自然要算是大人。”
“很好!”
朱知县老狐狸般的也不推迟,直接点头道:“既然如此,这一件大功本县和西门贤弟一人一半!”
“牛都头!”
“小的在!”
“派几个衙役押着人,把吴家门堵上。”
朱知县吩咐着:“西门贤弟啊,这吴家就交给你了。”
“我办事,你放心。”
西门庆两只眼睛顿时精光四射,仿佛看到了漫天飞舞的交子,还有脸色会相当精彩的吴月娘。
而吴大舅被提溜出来,看到自己老子横尸在地,直接吓尿了,马上把家里面几个隐秘的地点一五一十的吐露了出来。
于是,准备抄家的一票人马由西门庆打头,押着吴大舅喜气洋洋的杀了过去,比起之前吴千户那赶来砸场子的队伍拉风多了。
第030章 半街西门庆
“还没回来么?”
吴月娘听了冬梅的回答,空洞的眼神多出了一点死灰的气息:“冬梅你熬了一夜,赶紧休息去吧。”
“那小姐呢?”
冬梅不停打着哈欠,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要不要也休息一下?小婢这就去准备一下。”
“是啊……是该要睡觉啦。””吴月娘的言语中似乎有一种不可捉摸的死气,让冬梅听得很不自在,但还是迅速的服侍自家小姐上了床,这才下了帐子,退了出去。
吴月娘闭上眼睛,两股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伸手到枕头下面摸了个小瓶子出来,嘴里面念叨着:“该睡觉了……”
“这不是牛都头吗,我家老爷没在家啊。”
吴府管家得了消息,急忙迎出门口,但对一旁的西门庆熟视无睹。
“你家老爷当然不会在家。”
牛都头黑着一张脸,对管家的热情毫无反应,在这种关键时刻,一定要和吴家撇清关系的:“你来见过本县新上任的县尉大人!”
“什么?”
管家往牛都头身后看着,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新来的县尉大人在哪儿呢?”
“放肆!”
随着牛都头一声怒喝,西门庆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牛都头伸开五指,结结实实的轮圆了胳膊给吴府管家来了个响的。
“睁大你的鸟眼,这位就是县尉西门大人!”
吴府管家被打得转了个圈,左脸顿时肿起来五条指印,赶紧对西门庆作揖道:“西门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该死,该死。”
“好说。”
西门庆依旧笑眯眯的:“你知不知道你家老爷去了哪里?”
“小人不知。”
吴府管家捂着被打肿了的脸,吸着凉气回答道。
“你家老爷昨晚潜入本大人的府上,意图谋害本大人,现如今已经畏罪自杀。”
西门庆慢慢说道:“你家少爷也被擒拿。”
“什么!”
吴府管家的眼珠子险些没掉出来,一副无法相信的样子。
确实,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也无法相信。昨天吴千户和吴大舅气势汹汹的带着一票人马准备去砸西门家,吴府管家是知道的,怎么能料到一夜光景,吴府的主人已经成了杀人未遂,而且已经自杀身亡了呢?
牛都头一招手,那边衙役押着灰头土脸的吴大舅走了过来,让吴府的管家看了捂着鼻子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不是大少爷吗?”
这冲天的尿骚气简直要熏死人!
实在是太臭了,牛都头手都懒得动,直接抬腿一脚踹在吴大舅的屁股上:“前面领路!”
吴大舅就势跪倒在西门庆面前,伸手就要抱腿,西门庆往后一闪:“有事说事,别来这套!”
“大人,看着小人是你大舅子的份上……”
吴大舅鼻涕眼泪都下来了:“饶了小的一条命吧……”
“给这鸟人洗上一洗,换上干净衣服,在大厅候着!”
西门庆捏着鼻子喊道:“这都能臭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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