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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_墨武-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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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听过。”晨雨反倒有些惊喜道:“我一直以为师父在骗我。”顿了会儿,晨雨问道:“给你讲故事的人是否也说,每到七夕的时候,牛郎都会渡过那银河,去和织女相会,只为最爱的人?”
单飞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那你信吗?”晨雨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这时炉火正暖,河水正缓,天上的星光一闪一闪……一切的一切,落入单飞的眼中,却是微有惘然。
他一时间不知道晨雨问话的意思,感觉就算当初曹棺考他的时候,都没有让他如此的为难。
他当然不信,这不过是个神话,可当他看着晨雨很是期待的眼眸,许久竟然想不出答案。
晨雨见单飞良久不语,轻叹口气道:“你是不信的!”
单飞心中微震,就听晨雨又道:“其实我也是不信的。”抬头望向星空,晨雨喃喃道:“当初我听师父讲了这个故事后,有一年在七夕的时候从瀑布游出来,就坐在岸边看着天上的牛郎、织女。那时候,天很冷……”
她说话间,抱膝看着天上,似乎仍感觉到那时的冷意。
单飞又添了下枯柴,希望炉火更暖一些。
“我等了一晚,也没有看到牛郎和织女相见的那一刻,更没有见到什么喜鹊在银河上搭的鹊桥。”
你若是见到牛郎星、织女星相遇,那从天文学的角度来说,一定是场灾难。
单飞心中如此想,见晨雨有分失落的眼,突然道:“牛郎、织女是不会相遇的,但我知道你师父没有骗你。”
“为什么?”晨雨转过头来,眼眸中有如星光璀璨。
沉吟片刻,单飞轻声道:“或许在你师父心中,相爱的人隔的再远,也一定会再次相见。”他从未说过这种温情的话语,或许是因为春日的温暖,或许是因为晨雨的期盼。
晨雨凝望单飞许久,眸光更是明亮,“不错,我师父是信的,不然她不会等下去。可是……你呢?你信不信这点?”
凝望晨雨的双眸,单飞良久才道:“我也信的。”
星光更是灿烂。
风微寒。
晨雨移开眼眸道:“很晚了,休息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靠在船舱边闭上了眼眸。她和单飞在石室不经意的共度半年,初见时冷漠,但这半年内却是甚少防范,在单飞面前休息没有任何不自然。
单飞点点头,将炉子向晨雨那面靠近了几分,这才靠着船舱闭上了眼,夜半时醒了一次,只见黄河如带,有如银河天上连来,一时间不知是梦是幻。
※※※
清晨时分,单飞睁开了眼,就见晨雨从岸边跃上来,又带了枯柴草药,单飞升火热了下鸡汤,喂了田蒲半碗。
不知是鸡汤有补,还是晨雨的草药有效,田蒲明显精神了很多,见两人为其忙忙碌碌的,心中很是感激,喝了草药后,低声道:“恩公,我家住河北涉县外的田家坞。”
见单飞茫然的样子,田蒲忐忑问道:“不知道恩公要去哪里?”
“我要去河北……邺城看看。”单飞迟疑下,暗想这不算什么隐秘,没必要隐瞒。
田蒲有些诧异,暗想都说曹操今年一定会对袁家再次用兵,而邺城重地眼下肯定是最危险的地方,恩公去哪里做什么?
见单飞没再说下去,田蒲也不好问,只是道:“我们眼下是在什么地方?还是在黄河之上?”
单飞知道他迷糊多日,恐怕亦是不清楚情况,解释道:“如今是在近洛阳北邙处的黄河之上。”
田蒲眼中闪过分喜意,“那倒巧了,如果恩公不嫌弃,我们倒是一路。如果乘船顺黄河而下,黎阳之前可寻路向北,不用几日就可到田家坞。如果恩公对路不熟的话,在下可以派人送恩公前往邺城,邺城眼下很是动荡,在下如今并没有太大能力,但总算认识些邺城的人,如果恩公需要帮手的话,在下很愿意效劳。”
单飞看了晨雨一眼,问道:“晨雨,你觉得怎样?”
晨雨只是点点头。
田蒲见状大喜,他在河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见识自然不差,可始终猜不透单飞和晨雨的关系,但见这二人对其有救命之恩,为人又是随和,早就有心结交,更何况他眼下伤重,这里路上从不太平,如多两人同路,虽不知这两人功夫如何,但总算有个照顾。
单飞见晨雨应允,解开绳索摇橹让小船离开了岸边。他以前很少划船,但这半年来水中生活,不但熟悉水性,更是明白水力,只看他摇橹的手段,比起常年黄河边上的艄公都要熟练许多。
田蒲只觉单飞他好像是在江边生活多年的样子,可见其脸色苍白,又不像河上讨生活的人,不由暗自纳罕。
单飞等船上了河道,只是运撸控制方向,任凭小船顺河而下。
田蒲人在舱中道:“恩公……”
“你叫我单飞就好。”单飞笑道,他对称呼的观感和晨雨仿佛,认为能够区别就好,太过客气反倒是疏远,恩公恩公的,他自己听着都觉得不太习惯。
“单兄。”田蒲看起来胡子一把,见单飞绝不到弱冠,却也叫起来自然而然,“其实家父单字一个丰,字元皓。”
这时晨雨送来熬好的草药,田蒲连忙道了声谢,若有期盼的看着晨雨和单飞二人的表情。
晨雨没什么表情,只是穿过船舱也坐在船尾,看着滔滔河水。
单飞只是“哦”了声。
田蒲略有失望,“单兄没有听过家父的名字吗?”
晨雨倒是真没听过的样子,单飞却是听过这个名字。
田丰田元皓,本是河北袁绍的谋主,其实和荀彧类似的角色,当年袁绍亲自去请其出山,而田丰也不负所托,帮袁绍虎踞青、并、冀、幽四州,绝对功劳赫赫。
见田蒲很是失落的模样,单飞笑道:“原来田兄是河北袁本初手下第一谋主之子,我倒是失敬了。”
田蒲听到这话后,没有太多喜意,只是叹口气道:“单兄说笑了,田家现在早不如昔。实不相瞒,我这次是带不少人手前往关中想见韩遂韩将军。”
单飞心中一凛,记得阎行的手段,暗想此人身为韩遂的手下,做事既然不择手段,还很得韩遂的信任,这说明韩遂也绝对是老奸巨猾之辈。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丝毫不假,你从来不要指望虚伪之人能交到什么真诚的朋友。都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但说翻就翻的大多数都不是真正的友谊,而不过是利用的关系罢了。
那田蒲找韩遂所为何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田家坞
单飞心思转动的多,但并没有说出来,听田蒲又道:“不过我等中途遇到人拦截,如今只剩我一个人回来。”
“是谁害了田兄?”单飞终于问了句。
田蒲脸色迷惘,终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是真的不知。”
单飞暗想听晨雨说,田蒲功夫不错,带的自然是田家的好手,如今全军尽墨,对手无论是谁,实力都是不可小瞧。
“实不相瞒。”田蒲诚恳道:“家父几年前已然故去,田家一年不如一年。”
单飞知道他说的不假。
在官渡之战前,田家绝对算是河北响当当的一号,田丰劳苦功高,地位在袁绍的眼中,绝不下曹操身边的荀彧。
只是在官渡之战前夕,刘备袭杀徐州刺史车胄,背叛曹操,曹操亲攻刘备时,田丰曾建议袁绍攻打曹操,认为北方能和袁绍争夺天下的就是曹操,刘备枭雄,定能牵扯住曹操的兵力,如果袁绍这时候去攻击曹操的许都,甚至可一举而定。
结果却是袁绍因为儿子有病无心出兵,错失一次极好的机会。如果那时候袁绍出兵,和刘备联手的话,说不定不用等官渡之战,天下已分。
田丰建议不被采纳,就和范增劝项羽一样,几乎破口骂娘,认为袁绍竖子不足与谋。
除非肚子能撑船的领导,大部分领导还是喜欢听点好听的,现代是这样,古代也不例外,袁绍本来对田丰挺不错,可占据四州后心满意足,礼贤下士的心思淡了,对田丰慢慢疏远。
官渡之战时,袁绍向曹操宣战。田丰却是反对,认为你袁绍儿子是病好了,可曹操更是精神,你袁绍有机会不去,这时候人家士气正旺的时候你去挑战,不是有病吗?
田丰认为胜算甚少,坚持让袁绍固守再待机会,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偏偏那时候袁绍坚持出兵,还觉得田丰蛊惑军心,把田丰关进大牢。
结果袁绍惨败而归,别人都说袁绍会再次重用田丰,田丰在狱中却叹道:“袁绍能胜,还会体现宽宏大量的放我,他若败了,急怒攻心,必定斩我。”
事实如田丰所料。
酒肉多知己,患难少兄弟,顺风都说好,逆境见本心。
田丰也的确看透了袁绍的心思,袁绍败归,立斩田丰!田丰一死,田家失去主心骨,自然一蹶不振,如今在河北就算有些实力,肯定也是苟且残喘罢了。
单飞无意贬低,但知道事实如此。
田蒲痛心道:“袁绍不听家父所言,导致惨败,河北局势动荡,家伯算准邺城袁尚、南皮袁谭,甚至幽州的袁熙都是不成气候,袁家已经完了,河北迟早被曹操占据。”
单飞倒是有分好奇问道:“令伯父是?”这人能看清大局,绝对可算是有点本事。
“家伯单字林,字元凯。”田蒲立即道,见单飞显然不识的样子,田蒲道:“家伯素淡名利,并不如家父般被袁绍所征,知道他的人倒是很少。”
单飞点点头问道:“你们是担忧两军交战,受兵火屠戮,这才想转到关中求生?”
田蒲连连点头,“单兄说的极是。只是我没想到中途就被劫杀,不但损失坞中的好手,要不是单兄好心,我自己也差点死在这里。只是……”眼圈微红,田蒲咬牙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去见坞内的族中老少!”
单飞只是叹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船顺水而下,不日已过河内,单飞知道从这里南下可至许都,但并未停留,继续顺黄河而下。
田蒲伤势虽重,但正当壮年,又是习武之人,得晨雨草药治疗,很快竟能站立行走,不过还时常皱着眉头,显然伤势仍旧痛楚。
等再过一日,晨雨上岸回来却没有采什么草药,只是道:“只怕不能再乘船了。”
单飞、田蒲均是不解,听晨雨道:“我上岸时见有行军迹象,找乡农打听,说曹操亲率大军过河进攻袁家,兵荒马乱的,碰到行军总是麻烦。”
她虽是女子,但对征战之苦显然深有体会,虽然不怕,但难免厌恶。
田蒲道:“一路有劳两位照顾,如果两位信得过我,就由我带路先到田家坞,然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安排人手送两位前往邺城。”
单飞、晨雨互望一眼,缓缓点头。
田蒲见状大喜。
单飞运橹到了黄河北岸,三人弃舟步行,田蒲虽还有伤,但咬牙支撑,如是又过了一日,等将将日中时分,田蒲到了个谷口,突然呼哨一声。
他哨声山谷中不等消逝,早有三骑从谷口冲出,马上均是精干的汉子,见到田蒲都是叫道:“田大哥。”
为首那汉子虎头虎脑,见田蒲神色痛楚,身边又是少了很多兄弟,吃吃道:“出事了?”
田蒲咬牙低声将事情大略说了遍,那三个汉子均是脸上色变,那虎头虎脑的汉子握拳道:“要是知道谁下的手,老子第一个和他拼了!”
田蒲只是叹口气,吩咐道:“让出马来,我和两位恩公先到坞中再做打算。你们随后想办法跟来。”
三个汉子有些好奇的看着单飞和晨雨,不知道他们的来头,可见田蒲一口一个恩公的,田蒲在他们眼中又是极具权威,均是下马听令。
田蒲翻身上马,又和单飞、晨雨向东北驰去,晚上稍有歇息,等第二日已经到了田家坞前。
单飞见前方坞堡甚高,堡壁坚固,占地颇广,暗自点头。
他知道坞堡本是汉朝和以后乱世中很有特色的一种建筑。
两汉之乱时,民不聊生,若不是像他单飞这样预知或者像郭嘉那样的预判,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应该投靠哪方势力,因为很多势力都是今日才盛、明日就亡的,站错队基本就是炮灰的下场。
因此地方豪强为求活命自保,无法抉择时,都是择地建立坞堡自成一方势力观察局面稳定后再做决定。
守卫坞堡的多数是豪强士族自身的部曲或者家兵,这种势力大的都可自成体系,自给自足,小的也能囤粮活命,一般地方官府都是不敢招惹。
单飞见田家坞依山而立,算是坞堡中的中等规模,外有深沟,环有高墙,远远望去可见四角望楼,戒备很是森然,暗想这种势力可算是个缩小的城池,在乱世中自保倒是不差。
田蒲未到堡前,望楼中的堡兵早已发现,有哨声传递,等田蒲、单飞、晨雨到了堡前,堡门已开,吊桥放下。
有数骑迎上,为首那人颇为剽悍,亦当壮年,一见田蒲的模样,神色吃惊,可看了单飞、晨雨一眼,竟然没有询问什么,只是道:“大哥,二伯说你一回来,立即去见他。”
田蒲点点头,转望单飞介绍道:“这是田武,我的从弟。”转望田武道:“这是单飞恩公,晨雨姑娘,若不是他们救了我,说不定我早死在路上。”
田武略有诧异,不知道这两人一是瘦弱、一更是个柔弱女子,又如何救得了坞堡中第一高手田蒲?
众人进入堡中,但见其中房屋毗邻,结构紧凑,仓房、库房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不少块田圃、池塘,显然是用来种菜养鱼自给之用。
堡中住人着实不少,见到田蒲回来均是侧目,但见其脸色沉冷,又是心中不安,不敢招呼。
田蒲一招手,有个乖巧的丫环快步上前。田蒲客气的先请单飞、晨雨暂时随丫环去休息,然后自己跟随田武前往议事堂。
单飞、晨雨到了客房前,那个乖巧的丫环看着二人,似也好奇二人的关系,但只是道:“这里有两间客房,田爷吩咐了,两位可以随意选择来住,不会有人干扰。一会儿就会有酒饭送上,两位若是洗浴的话,我等会儿立即去做准备。”
单飞心道,看田蒲火烧屁股的模样,恐怕等不及他洗澡的,摇摇头道:“准备些饭菜就好,有劳了。”
那乖巧的丫环有分诧异的看了单飞一眼,不解这人年纪不大,为何气度如此不凡,能得田爷看重。偏偏此人说话间很是客气,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晨雨跟随单飞入了一间房,坐定后道:“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送我们前往邺城?”
“这个倒不急。”
单飞看了晨雨一眼,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模样,心中暗想——晨雨好像真的不急。
如今曹操正要进攻邺城,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邺城被克应该是夏天的事情,他们这时候去,要入邺城自然困难极大。
“我们不急,可他们只怕很急。”晨雨轻声道:“我只怕……”她看了下周围,并没再说下去。
“你怕什么?”单飞很是意外。
晨雨并未再说下去,就听门外脚步声响,那乖巧的丫环送进来两盘食物,虽然比不上单飞做的饭菜,可毕竟有菜有肉、很是不差。
单飞举箸示意晨雨用饭,晨雨只是吃了几口,望向那守在门前的丫环道:“你是还有事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何去何从
那乖巧的丫环听晨雨询问,一时间小脸涨的发红。
田蒲回转后,坞堡族人都是人心惶惶,都知道田蒲此行已经不是不顺,甚至断了坞堡将来的去路。
坞堡之主田元凯早在田蒲一回来,就找其前往议事堂商议,不多时,田元凯又吩咐丫环给单飞、晨雨准备饭菜,但在他们用完饭后,请他们前往议事堂。
这丫环看出堡主镇静下的焦灼,难免为坞堡老少打算,恨不得立即请单飞、晨雨前往,只是恪于堡主吩咐,只是守在门前等待。
她没想到晨雨目光如此敏锐,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本待否认,终究还是点头道:“堡主说了,请两位用饭后前往议事堂一叙。我是怕……两位不认路,这才在此等候。”
晨雨点点头,看了单飞一眼,慢慢的用完碗中谷饭。
单飞也是不急不缓的吃完,这才站了起来。
他倒不是不体谅田家坞众人的急切,只是暗想急肯定是很难解决问题。
田堡主找他做什么?
那乖巧的丫环一见单飞起身,立即做了个请的手势,莲步快移,带着单飞、晨雨到了议事堂前,轻声道:“堡主,田爷,贵客来了。”
单飞举目望去,就见堂中正坐着一老者,须发半白,脸型瘦削,脸颊皱纹深刻如刀,一双眸子却是极为的有神,他旁边正坐着田蒲、田武两兄弟,还有数人,看其模样,显然都是堡中能够说得上话的人。
那老者见单飞走进,立即起身施礼道:“田林田元凯,感谢少侠对我田家坞的援手之恩。”
单飞从家奴到公子,从公子又到少侠的,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对这种场面并不陌生,暗想一个堡主对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如此客气,最少这人涵养功夫很是不错。
抱拳施礼,单飞笑道:“叫我单飞就好。”
田元凯见单飞如此,心中多少有分判断。他听田蒲说了经过,一方面震怒敌人的凶狠,另一方面却对单飞很是好奇。
田蒲素少服人,但听田蒲所言,这少年很是不差,而田蒲和单飞同行的意思当然不止送单飞前往邺城,还看能不能将其留在田家坞。
乱世中武力重要,人才储备亦是关键,素来大家高门、豪强士族的,无论你如何否认他们的作为,但开拓者的眼光都是站在世俗顶端。
如今见单飞年纪轻轻,为人随和,田元凯先觉得这人有能力却不骄傲,已是少年人中少见,听其谈吐不卑不亢,年纪少又不自卑,那真的是罕见的品格。
自卑和自狂是人之常见习性,很多人一辈子无法摆脱,眼前这少年如何能够做到这点?这种年纪,能养成这种性格,又像是出身名门才可以……
但听田蒲说,此人好像水上讨生活的,那又不是出身名门。此人体质不差,摇橹腕力了得,他身边那女子武功绝对不差,会医药……如此看来,单飞武功想必不差。
综合从田蒲那里得到的信息判断,田元凯一时间得不到答案,还是笑道:“那老夫就托大了,单兄弟请坐。”
单飞还没坐,田元凯一语可说惊了四座。
众人脸上的惊诧无论如何都是掩饰不来,暗想田家虽然没落,可田丰曾为河北袁绍谋主,堡主是田丰的二哥,对个十七八的年轻人这般称呼,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惊世骇俗之举。
田蒲更是诧异,暗想你老人家叫单飞兄弟,那我该叫什么?
单飞心中暗想,田元凯极具打破世俗的魄力,倒值得一交。
缓缓落定,单飞含笑道:“还不知道堡主召见,有何吩咐?”
田元凯亦笑道:“单老弟言重了,吩咐不敢当,只是听田蒲说,单兄弟要前往邺城。实不相瞒,眼下曹操正在对河北用兵,邺城为河北要地,此刻只怕刀兵四起。”
顿了下,见单飞不惊不诧的模样,田元凯搞不懂这少年究竟在想什么,沉吟道:“若依老夫所见,单兄弟不如在堡中多住几日,待老夫派人探明邺城的情况后再做打算。当然了,如果单兄弟一定要去,老夫还是会派人护送单兄弟前往。”
单飞看了晨雨一眼,见她看着地面,也不知想着什么,缓缓道:“我也听说邺城正在交战,如果能等局面稳定再去看看,也是不差。”
田元凯心中微喜,立即道:“那单兄弟只管等消息就好,其余的事情,老夫会派人做到。”顿了片刻,见单飞点头示意感谢,田元凯沉声道:“老夫见单兄弟举止不凡,还不知出身何处?”
单飞笑笑,“我……这个嘛,不太好说。”
田元凯不知道单飞真不好说,只以为他是做事谨慎,却不介意,可终于问出想要问的话来,“老夫听田蒲说单兄弟很是高明,今日一见,果然不差。如果单兄弟不吝高见,不知能否对田家坞的以后指点一二?”
众人哗然。
田武更是霍然站起,却被田蒲一把拉回座位。
单飞对众人的反应意料之中,知道田元凯问到了正题,暗想人家又客气又作揖还请你吃顿饭,虽说是想报答你,但自己总要有所表示。
沉吟片刻,单飞道:“我其实觉得,前往关中一行并不可取。”
“你说什么?”田武喝道。
田元凯瞪了田武一眼,见其低头,这才缓缓点头道:“老夫当初也是这么觉得,不过……”环望四周,田元凯苦涩道:“老夫毕竟不好拿全坞族人性命做赌。”
单飞知道田元凯不是家长一言堂,田氏全族性命都交在他手上,他就不能不考虑多方面的建议。
“还不知道田堡主为何执意要去关中?”单飞问道。
田元凯沉吟片刻,缓缓道:“单兄弟对田家有过救命之恩,老夫也就不拿单兄弟当外人,实不相瞒,就在不久前,韩遂韩将军曾派手下前来,说如果老夫肯举堡前往关中居住,他必不亏待。”
见单飞只是皱眉,田元凯道:“单兄弟可是认为有些不妥?”
单飞轻叹口气,“田堡主为何前往关中?可是避祸?”
“当然,不然是为了什么?”田武忍不住道,他虽见堡主、田蒲对单飞都是看重,可见其对田元凯兄弟之称当之无愧的领了,暗想你小子何德何能这么做?
单飞倒不介意,又问道:“我想堡主肯定也不看好袁家势力?”
田元凯缓缓点头,又瞪了田武一眼,沉声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兄弟阋墙、人心定丧。袁尚不顾尊卑,袁谭天性曲急,二人如今就算齐心都不见得能保袁绍之业,更何况彼此离心,以老夫看来,今年河北只怕要尽数落在曹操的手上。”
单飞暗想若论形势判断,这人能作为族长,能力毕竟不是盖的。
“那堡主就看好韩遂的势力?”单飞反问道。
田元凯反倒一怔,“我想关中毕竟遥远,难受刀兵牵连。”
单飞只是笑笑。
田元凯谨慎道:“单兄弟难道不是这么认为?”
单飞淡淡道:“关中韩遂老迈,虽有阎行、关中八将等人剽悍,但雄踞一方尚可,若说旁的,还是欠缺。经营天下不止在武力,还在谋略,不然就算有吕布之勇,又有何用?”
堂中众人本对单飞没有田元凯那般看重,但听单飞出口侃侃,面面相觑,暗想这人说起来好大的口气,但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
田元凯眼眸一亮,缓缓问:“那在单兄弟眼中,刘荆州又是如何?”
“坐谈客而已。”单飞笑道。
他这并非信口而言,刘荆州当然就是刘表,此人治世能力不差,这些年将荆州管理的井井有条,经济实力不让曹操的许都,但说实话,华夏百姓坚韧,基本一个地方官不横征暴敛的挥霍无度,就算任凭百姓发展,经济都会繁荣起来。
荆州平安多年,自然一派繁荣。但曹操一边发展民生,一面磨练爪牙,就绝非从不开战的刘表可比。
众人不由窃窃私语,难免说这小子好大的口气。
田元凯心中却想,旁人提及这些名字,虽说不上高山仰止,但多少带分崇拜,这个单飞评价这些人物并不客气,一针见血,评断竟和他仿佛,由不得他不另眼看待。
“若是不投韩遂、刘荆州,那只有益州刘璋、汉中张鲁……还有江东孙家……”田元凯一口气列举下去,见单飞只是在笑,不由道:“单兄弟笑什么?”
“我暂不说他们如何,只是想就算他们肯接纳田家氏族,田堡主可有信心带族人到达那里?”单飞反问道。
田元凯看了眼田蒲,暗想就算这次田蒲带好手前往关中都是铩羽而归,带着千余族人下江东、去益州的,那可想而知的艰难。
“那你说应该怎办?”田武喝道:“坐这里等死吗?”
他话音未落,有堡兵匆匆赶来,低声在田元凯耳边说了两句,田元凯长眉微扬,“他们多少人来的?”
“只有两个。”家兵回道。
田元凯沉默片刻,点头道:“带他们进来,找人手戒备。”
单飞见田元凯谨慎中带分戒备,不知道来的是谁,无意刺探对方的秘密,起身道:“在下告退。”
“不忙,不忙。”田元凯连忙道:“还要有劳单兄弟帮忙参酌。”他说话间,堡兵早引两人入了堡,径直向议事堂走来。
单飞瞥见那两人的模样,脸色微变。
第一百五十五章 狭路相逢
前来两人一个头发微黄,身着简易扎甲,更显魁梧身材,手中拎着个铁锤,看起来和雷神仿佛,那人身后跟着一老头,足不沾尘、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的模样,赫然就是孙轻!
当初单飞等人入邙山山腹后,场面可说是极为混乱。
孙轻、阎行一帮人只以为能找到三香,没想到反被曹棺劫杀,幸好地气震动,这才让众人逃脱,这个孙轻人如其名,看起来逃命功夫不错,单飞倒从未想到会在这儿和他见面。
孙轻和身边拿锤子那人入了堡中,见田元凯迎上来,并没有留意旁人,只是笑道:“田堡主,你可考虑好了?”
田元凯心中为难。
他当然认识孙轻,亦认识他身边那个拿锤子的,那人就叫雷公。
黄龙青角雷公凤,白骑浮云一羽轻。
雷公和孙轻本来就是黑山军宗主张飞燕手下的高手,孙轻排名最末,雷公远比孙轻要高明很多。
黑山军其实就是黄巾军余众,只是避免朝廷忌讳才改名黑山军,张飞燕着实不凡,网罗了许多高手,笑傲河北太行山谷。
只是袁绍坐镇河北后,对黑山军屡次镇压,甚至杀了张飞燕结拜兄弟张牛角,张飞燕因此和袁绍结仇,互相攻伐。
田丰被袁绍所杀,张飞燕感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有意将田家坞纳入麾下,屡次派人前来商量。田元凯知张飞燕可能不差,但想张飞燕手下除了高手,就是躲避兵灾的河北百姓,田氏毕竟是河北大家,若是投靠张飞燕,那只怕再也抬不起头来,因此一直并没应允。
面子其次,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田元凯知道这天下豪强并举,张飞燕自保可以,做大太难。
只是张飞燕始终未放弃这里,今日又让孙轻、雷公前来,得罪又是不好……
听孙轻询问,田元凯心思微转道:“还没有给两位介绍一下……老夫今天才结识一位……”
他话未说完,就见孙轻拉着雷公退后一步,神色骇然,不解道:“怎地?”
孙轻心下骇异。
他一来就看着田元凯,倒没有留意旁人,等听田元凯介绍时,顺着他目光看到单飞,心中惊愕可想而知。
他和单飞一别半年,可这半年来他每次想到当初山腹惨况,还是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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