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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大明(白沙)-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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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根源,人其实和世上其他的动物,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呼吸进食,一样的交配繁衍,一样的生老病死。如果有更高层次的生物,站在比这个世界更高的层次中,打量这个世界,其实,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致就这么个意思。

既然是动物,那么,对于危险临近产生警觉,并做出反应,那是动物的本能,对人而言,这种本能,更多是时候,是一种直觉,就好像本森看到刘二和钱无病叽里咕噜说着一大串他听不懂的话,然后,这个明国的高级官员,嘴角微微露出讥诮的笑容看着他,这个时候,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笑容里表达的意思,可一丁点儿都和友好两个字没多大关系。

果不其然,当刘二将钱无病的话全部翻译给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

果然还是个野蛮的国度!他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判断,不是自己砍掉双手,就是不知道多少时间的关押,这两条,他哪一条都不想选。

身后传来轻轻的动静,他回过头,他的大副,他的水手长,还有他平日里对他都服服帖帖的水手们,一个个都呼吸有些急促的看着他,很明显,他的这些手下,似乎并不乐意和他们的船长一起在这个倒霉的帝国,呆上个三五十年。

“他在吓唬我们!”他冲着自己的手下们喊道:“大家这些日子都知道,这个帝国的人,不是我们以前遇见的那些野蛮人,他们有着自己的法律,不管我们曾经做过什么,我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看到众人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本森有些发急了:“想想我们的舰队,想想我们的大炮,再想想这个帝国漫长的海岸线,相信你们的船长,他们绝对不会犯下冒犯帝国这样一个巨大的错误的!”

本森在那里慷概激昂,刘二则是小声的将本森的话翻译给钱无病听,听到本森说到这里,钱无病笑了。

“全部带回去!”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里了。

身后的锦衣卫围了上去,一直给自己打气的本森,顿时有些发慌了,要命的是,他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要将自己关进牢房,还是下一刻就将自己带出去将自己双手砍掉。

水手们也一阵躁动,不过明晃晃的刀枪逼上来,识时务的俊杰,似乎在这些“葡萄牙海军”中,也为数不少。

“等等,等等阁下!”眼看着那些士兵手中的铁链子就要朝自己脖子上套上来,本森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偏脑袋躲开这链子,一边急了眼的朝着钱无病大叫道。

刘二也发怵啊,这位大人好像有点喜怒无常啊,这一翻脸就要拿人,尤其是似乎那些军爷,把自己和这些葡萄牙看成一伙的了,这可不妙,大大的不妙。所以本森的喊声刚刚响起,他的同步翻译也响了起来,他敢保证,他给这些葡萄牙人做通译的时候,没有那一次有这一次翻译得这么快,这么及时的。

钱无病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

“我是葡萄牙海军军官,阁下,你不应该这么对我!”本森大声喊道,钱无病一听这货还在拿乔,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我选!”本森见势不妙,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等到这个明国的高级官员走出了院子,他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喊出这句话,他的心里简直满满的都是眼泪,他想起了他悄悄藏起来的那些金子,也许,适当的贿赂,会避免一些看起来不大美好的结果?

“阁下,阁下!我有一些礼物,也许您看到了,会稍稍的改变一下你的决定!”本森回头看着自己的那些手下,一咬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腰带里,十块小小的金锭在阳光下,微微泛着柔和的光芒,钱无病看看他手中的金锭,又看了看本森脸上割肉般的表情。

“你告诉他,在大明,一两金子可以换多少银子!”

刘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本森的脸上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钱无病继续说道:“在咱们京城里,我有一家叫四海楼的产业,一年不大,也勉勉强强能给我赚上个一两百万两银子,你让他算算,我这一天呢,有多少银子入账,又折合多少金子!”

不亏是海军军官出身,他手下这帮乌合之众还在掰手指掰脚指的时候,他已经将答案心算了出来,只不过,这算出来的结果,让他看了看手中的金子,再看了看一直讥诮的看着他的明国官员,那脸上的有些发苦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难道,就没有第三个选择了吗?”他有些失神的说道。

钱无病脸上的笑容诡异起来,等了半天,他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吗,先一顿板子,再给个甜枣,这种手段,他可是早就学会了的,用在这些葡萄牙人身上,看起来似乎效果还不错。

“有倒是有,只不过,这法子,对你的水手们适合,对你这个海军军官,似乎就不怎么适用了!”

钱无病走了回来,重新做到椅子上,对他招招手:“来,过来,咱们仔细聊聊!”

……

半个时辰之后,钱无病带着这帮葡萄牙人从会同馆里走了出来,和先前在里面的时候不同,本森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的是喜笑颜开的表情,至于司令官阁下的亲笔书信,让他见鬼去吧,只要有财发,海军军官变成雇佣军,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节操,节操这个东西,在大海上值得半个银币吗?

本森一年一千两银子,大副三百两,二副二百两,水手长一百两,其他水手,三十两到八十两一年不等,除掉这基本的薪水,跟随船队每次完成一次完美的交易,他们所有人还能获得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的利润奖励,如果遭遇战斗,他们获得的战利品归他们私人所有。

当然,虽然这些条件已经够美妙了,但是最美妙的还不是这些,钱无病许诺,等到他们觉得自己赚够了钱,想回到葡萄牙的时候,钱无病会送给他们一艘全新的帆船,让他们带着他们的收获,高高兴兴的回去。

“五年,你们至少为我效命五年,五年之后,你们回葡萄牙还是继续留下来为我效力,到时候你们自己再做决定!为我效力,银子有,船也有!就怕你们没这本事赚!”

钱无病竖起一个巴掌对本森这样说的时候,本森的头如同捣葱一样,好像生怕钱无病反悔了一样。

今天果然是上帝眷顾他的信徒的日子,不仅仅将自己搭救出了苦海,还让自己的人生,从此将要走上一个更璀璨光明的未来。本森跟着钱无病走在街上,觉得那他无数次诅咒过的刺眼的阳光,也变得暖洋洋的了。

钱无病将他们直接就带到了四海楼,走进四海楼的时候,这帮土包子张大的嘴,几乎一直都没有合拢过:这样巍峨华丽的建筑,只怕只是在天国中才有有的吧!

今天的情况,比起钱无病前些日子来的时候,要好了许多,至少,大厅里虽然不至于拥挤,也不是小猫三两只了。

听的钱无病带着一帮人进来,容树声远远的就迎了出来。

“这些人,好好的安置一下,换身行头,洗刷干净,给他们找些屋子先住着!”容树声有些疑惑的看这钱无病身后的葡萄牙人,点了点头。

“吃喝上不要短缺了他们,不过,不许放他们出去,过些日子,这些人我有用处!”

四海楼的人领着欢天喜地的葡萄牙人走了,钱无病这才坐下来,向容树声了解四海楼的情况。

“按照大人的吩咐,各家商会的人都动了起来,到处澄清谣言!”容树声指了指楼下大厅的那些商人:“大人也看到了,不是咱们不努力,这见效甚微啊!”

钱无病不语。

“这几天来往的,都是些小商人,散户,而且旁观的多,交易的少,真正的大商人,以前就算自己来不了,家里管事的总会有几个在咱们楼里关注行情的,可这些人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怕咱们商会的人说破的嘴皮子,他们也不为所动!”

“这没有道理啊!这刘瑾已经伏诛,该牵连的已经牵连到了,没牵连的自然就是没事了,这些人看是看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动静!”

容树声苦笑了一下,这段时间为了大小那些大商人的疑虑,他不仅将钱无病的名字抬了出来,就连内官监的王公公,也被他扯起了虎皮,可惜的是,既然是大户,这些商人们,那个没有根底,锦衣卫镇抚,在有的人心里分量极重,在他们心里,也就那么一回事情了,要知道,很多大商人其实就是大豪门,这里面纠缠瓜葛,那可不是一点半点。对他们来说,银子可以少赚,但是绝对不能站错队伍,这一点是最要命的。

将这话委婉的告诉钱无病,钱无病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多生气。

京师里势力盘根错节,他惹不起也不想惹的多着呢,别人看不起他的分量,没多大奇怪的,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在某些世家眼里,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情,他一个南衙镇抚有什么好自傲的。

“不要把内官监的王公公搬出来到处说事,眼下谁都不想和宫里沾上关系,若是我分量不足的话,我问你,若是内阁的某位阁老,在咱们这楼子里转一转,坐一坐,能打消这些人的疑虑么?”

“这个自然好!”容树声大喜道,他可没想到钱无病和内阁还有所交往。

307。第307章你这么狂妄,你家指挥使知道吗

这倒是容树声对自己东家,太过于高估了。

钱无病和内阁有个屁的交往!

虽然眼下的大明还没有到几十年后文贵武贱得离谱的地步,但是这文武殊途渐行渐远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历来都是天子与士大夫治国,可没听说过天子和一帮武夫来治理国家的。从这一点来说,那些读书人自视为清流正途,自视为家国栋梁,似乎也是很正常的。

和他们相比,武人们就有些悲催了,从土木堡之变后,勋贵世家,军伍将门的中坚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些人站在武人阶层的顶端,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武人的利益,是天下武人的喉舌,少了他们,武人们的话语权大大的减少了,待到朱厚照他爹弘治帝在位的时候,偏生这一位虽然号称“中兴之主”,也不是什么侵略性极强的君主,这一位毕其一生,也不过是护着自己家里的坛坛罐罐,然后继续再做更多的坛坛罐罐而已。

大明边境这几十年来,都是防御为主,多守少攻,甚至是只守不攻,这样以来,武人们到哪里去建功立业去,一方执掌朝政,治理天下,一方窝在城墙里头,坐吃等死,这两方要是互相看得顺眼那才有鬼呢!

文臣们不喜武人,觉得他们粗鄙,但是又缺乏不了武人,所以,用起武人来,也是一股委委屈屈的味道;武人们同样不喜文人,他们看到文人们风光得意,再看看自己升迁的艰难,心里的怨言自然油然而生。这种情况下,哪怕双方想要结交,都变成了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

就拿钱无病来说,从他发迹起,他可曾结交到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一个正儿八经的文臣了?

一个都没有!

杨一清,算吗?钱无病和他结识,那是在锦衣卫的大牢里,真要计较,那是钱无病先市恩于他,然后再结下的这份交情,至于这份交情,今后能不能维持下去,这还真的很难说了。换个角度想,若是没有之前在大牢里的这份渊源,一个三边总制,对锦衣卫南衙的镇抚,除了公事上的往来,那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交集地方的。就算钱无病要去凑近乎,人家也得搭理他啊!

唐寅是读书人吧,那他算不算?这个,还真的不算。

一个科场舞弊案,基本上就断绝了唐寅的仕途,他要是不在民间仗着自己的名头招摇撞骗,硬生生的挤进官场,那他最好的出路,也不过是某个权贵家里的“清客”,这和他现在在钱家的位置,实际上没有多少本质的区别。

再看看钱无病身边的能识文断字的,都是些什么人。

朱云娘,代王府郡主,这是宗室,地位超然在文臣武将之上;王岳,这是内官,和文臣武将们更是没有关系,至于家人,部属,上司那就更不能算了,连普通的文官都搭不上线,居然还想好文官中最顶尖的内阁大学士攀上交情?喂,钱大人,醒醒,天都亮了,你就别做梦了!

钱无病敢问出这话,心里自然还是有点自己的打算的。李东阳有心告老的风声,已经传了出来,他这个锦衣卫镇抚,哪怕再不关心朝政大事,这种事情也是知道的,朝廷内阁首辅的更替,对许多人来说,都不算是小事情了,甚至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前程,家族的兴衰。

既然要退了,那就发挥一下余热吧!在杨一清的事情上,钱无病觉得李东阳还是欠自己一个人情的,虽然杨一清的复出和他基本上没多大关系,但是就凭着自己接手南衙后对李东阳的照顾,李东阳应该记得这个人情,尤其是这个人情不大不小,正适合用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情来还,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钱无病?”

李东阳的府邸门口的那条巷子,依然是车马不绝,钱无病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许浅将手中的帖子,递到了门房手里。

周围的目光有些异样,而且,这个一身飞鱼服的锦衣卫官员,在门口这些官员的眼里,大多还是很陌生的,也许终于有人认出了他的来历,即使窃窃私语的声音就慢慢的蔓延开来。钱无病微微的笑着,他知道那些人,一定是在猜测着自己的来历。

“钱无病?”李东阳看着手里的鎏金帖子,也在微微的笑着,这个他早就闻名已久的年轻人,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上门来了,难道他不怕自己给他一个难堪,送他一碗大大的闭门羹吗?

“老爷不想见他,我这就将他轰走!”跟随他多年的老家人,也看不透李东阳脸上的表情,不过,对于一个区区的镇抚,就这么大摇大摆前来拜见老爷,他还是觉得这个家伙有些狂妄,你看见那么多部堂的大员,都老老实实的在门口候着吗,你一个连三品都没有的武官,哪里来的这股自信,你这么狂妄,你家指挥使知道吗?

“不用!”李东阳微微摇摇头:“一个一个来,不着急,先让他候着吧!”

钱无病是吃过了早饭出的门,到达李东阳府邸门前的时候,那是巳时不到,太阳从他的身后,慢慢的爬啊爬,眼看着就要爬到了他的头顶,看到不时有官员被叫了进李府,而这个年轻的锦衣卫,就那么站在哪里,不急不躁的等着,周围的人越发摸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了。

这锦衣卫是真的来求见李阁老的吗?李阁老日理万机,难道现在连锦衣卫的事情都一并打理了?这个好像没有听说过啊!锦衣卫的指挥使,不是牟斌么,按理来说,应该是他们指挥使来这才够份量啊!

钱无病对身边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反应,和文官们不同,他是骑着马来的,眼看这日头越升越高,文官们可以在轿子里坐着,他却没这个便利,不知不觉中,他的衣襟已经被他的汗水慢慢浸湿了。

四周的官员们想着为什么不是指挥使牟斌来,钱无病这个时候,也在想着牟斌,他甚至觉得,自家的指挥使,真是一个妙人,在这风口浪尖,他居然丢下锦衣卫这一大摊子,带着人跑到大兴那边去搜捕刘瑾余党去了,大兴那边有什么余党比京城的余党更重要,钱无病还真不知道,不过,自家指挥使不愿意趟这一趟浑水的心思倒是明明白白了!他难道就不怕西厂日益兴旺,乃至嚣张,更甚于昔日东厂吗?钱无病有些苦笑不得的想道,他还真不知道这位指挥使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锦衣卫南衙的钱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门口终于传来了李家家人的声音,钱无病精神一振,整了整衣裳,大步朝着微微打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倒是容树声对自己东家,太过于高估了。

钱无病和内阁有个屁的交往!

虽然眼下的大明还没有到几十年后文贵武贱得离谱的地步,但是这文武殊途渐行渐远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历来都是天子与士大夫治国,可没听说过天子和一帮武夫来治理国家的。从这一点来说,那些读书人自视为清流正途,自视为家国栋梁,似乎也是很正常的。

和他们相比,武人们就有些悲催了,从土木堡之变后,勋贵世家,军伍将门的中坚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这些人站在武人阶层的顶端,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武人的利益,是天下武人的喉舌,少了他们,武人们的话语权大大的减少了,待到朱厚照他爹弘治帝在位的时候,偏生这一位虽然号称“中兴之主”,也不是什么侵略性极强的君主,这一位毕其一生,也不过是护着自己家里的坛坛罐罐,然后继续再做更多的坛坛罐罐而已。

大明边境这几十年来,都是防御为主,多守少攻,甚至是只守不攻,这样以来,武人们到哪里去建功立业去,一方执掌朝政,治理天下,一方窝在城墙里头,坐吃等死,这两方要是互相看得顺眼那才有鬼呢!

文臣们不喜武人,觉得他们粗鄙,但是又缺乏不了武人,所以,用起武人来,也是一股委委屈屈的味道;武人们同样不喜文人,他们看到文人们风光得意,再看看自己升迁的艰难,心里的怨言自然油然而生。这种情况下,哪怕双方想要结交,都变成了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

就拿钱无病来说,从他发迹起,他可曾结交到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一个正儿八经的文臣了?

一个都没有!

杨一清,算吗?钱无病和他结识,那是在锦衣卫的大牢里,真要计较,那是钱无病先市恩于他,然后再结下的这份交情,至于这份交情,今后能不能维持下去,这还真的很难说了。换个角度想,若是没有之前在大牢里的这份渊源,一个三边总制,对锦衣卫南衙的镇抚,除了公事上的往来,那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交集地方的。就算钱无病要去凑近乎,人家也得搭理他啊!

唐寅是读书人吧,那他算不算?这个,还真的不算。

一个科场舞弊案,基本上就断绝了唐寅的仕途,他要是不在民间仗着自己的名头招摇撞骗,硬生生的挤进官场,那他最好的出路,也不过是某个权贵家里的“清客”,这和他现在在钱家的位置,实际上没有多少本质的区别。

再看看钱无病身边的能识文断字的,都是些什么人。

朱云娘,代王府郡主,这是宗室,地位超然在文臣武将之上;王岳,这是内官,和文臣武将们更是没有关系,至于家人,部属,上司那就更不能算了,连普通的文官都搭不上线,居然还想好文官中最顶尖的内阁大学士攀上交情?喂,钱大人,醒醒,天都亮了,你就别做梦了!

钱无病敢问出这话,心里自然还是有点自己的打算的。李东阳有心告老的风声,已经传了出来,他这个锦衣卫镇抚,哪怕再不关心朝政大事,这种事情也是知道的,朝廷内阁首辅的更替,对许多人来说,都不算是小事情了,甚至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前程,家族的兴衰。

既然要退了,那就发挥一下余热吧!在杨一清的事情上,钱无病觉得李东阳还是欠自己一个人情的,虽然杨一清的复出和他基本上没多大关系,但是就凭着自己接手南衙后对李东阳的照顾,李东阳应该记得这个人情,尤其是这个人情不大不小,正适合用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情来还,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钱无病?”

李东阳的府邸门口的那条巷子,依然是车马不绝,钱无病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许浅将手中的帖子,递到了门房手里。

周围的目光有些异样,而且,这个一身飞鱼服的锦衣卫官员,在门口这些官员的眼里,大多还是很陌生的,也许终于有人认出了他的来历,即使窃窃私语的声音就慢慢的蔓延开来。钱无病微微的笑着,他知道那些人,一定是在猜测着自己的来历。

“钱无病?”李东阳看着手里的鎏金帖子,也在微微的笑着,这个他早就闻名已久的年轻人,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上门来了,难道他不怕自己给他一个难堪,送他一碗大大的闭门羹吗?

“老爷不想见他,我这就将他轰走!”跟随他多年的老家人,也看不透李东阳脸上的表情,不过,对于一个区区的镇抚,就这么大摇大摆前来拜见老爷,他还是觉得这个家伙有些狂妄,你看见那么多部堂的大员,都老老实实的在门口候着吗,你一个连三品都没有的武官,哪里来的这股自信,你这么狂妄,你家指挥使知道吗?

“不用!”李东阳微微摇摇头:“一个一个来,不着急,先让他候着吧!”

钱无病是吃过了早饭出的门,到达李东阳府邸门前的时候,那是巳时不到,太阳从他的身后,慢慢的爬啊爬,眼看着就要爬到了他的头顶,看到不时有官员被叫了进李府,而这个年轻的锦衣卫,就那么站在哪里,不急不躁的等着,周围的人越发摸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了。

这锦衣卫是真的来求见李阁老的吗?李阁老日理万机,难道现在连锦衣卫的事情都一并打理了?这个好像没有听说过啊!锦衣卫的指挥使,不是牟斌么,按理来说,应该是他们指挥使来这才够份量啊!

钱无病对身边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反应,和文官们不同,他是骑着马来的,眼看这日头越升越高,文官们可以在轿子里坐着,他却没这个便利,不知不觉中,他的衣襟已经被他的汗水慢慢浸湿了。

四周的官员们想着为什么不是指挥使牟斌来,钱无病这个时候,也在想着牟斌,他甚至觉得,自家的指挥使,真是一个妙人,在这风口浪尖,他居然丢下锦衣卫这一大摊子,带着人跑到大兴那边去搜捕刘瑾余党去了,大兴那边有什么余党比京城的余党更重要,钱无病还真不知道,不过,自家指挥使不愿意趟这一趟浑水的心思倒是明明白白了!他难道就不怕西厂日益兴旺,乃至嚣张,更甚于昔日东厂吗?钱无病有些苦笑不得的想道,他还真不知道这位指挥使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锦衣卫南衙的钱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门口终于传来了李家家人的声音,钱无病精神一振,整了整衣裳,大步朝着微微打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308。第308章观人观事

“钱宁如今是你的部曲?”李东阳眯着眼睛,看着钱无病规规矩矩的给他见了礼,张口说道。

“是!”钱无病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事情,连李东阳都知道。

“让他把人都撤了吧!”李东阳摇摇头:“这成什么体统,牟斌可没有这个胆子,想来,这全是你的主意了!”

钱无病看了看眼前的老人,看老人那浑浊的双眼,他觉得有些不大自在,老人眼珠浑浊,眼神却锋利,好像可以一直透过他的衣裳,他的皮肉,看清楚他心里藏着的每一件事。

“不愿意?”李东阳笑了,“这官可不是这么当的,就算你不愿意,至少先答应下来,将我这个问话的上官糊弄过去再说,我事情这么多,没准下一次想起来这事情,就到了猴年马月了,你的那些事情,不就早办完了吗?”

钱无病难得的忸怩了一下,他刚才那一瞬间,还真的是那么想的。

“不敢!”

“这事情我不问你缘由,不过你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依仗的,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你们锦衣卫有的是人手,为什么让钱宁领着一帮军汉干这等隐秘之事,这要胆子大的什么地步,人又要糊涂到什么地步才能干得出这这种事情来?”

“撤了吧!”李东阳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我都搀和不起,你更加搀和不起了!”

“劳烦老大人关心!”钱无病耿了下脖子,硬着头皮说道:“下官回去就撤回那些人!”

李东阳微微笑着看着他,钱无病低着头,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心中却是腹诽不已:尼玛这可不就是这老头儿刚刚说的,就算不想听他的话,也先应付下来再说的真实写照吗,这老头儿真是促狭之极。

“好了,说正事吧,我这把老骨头事情还多着呢,你总不会在我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就是为了进来给我请安的吧!”

李东阳抬抬手,端起桌边的茶碗喝了一口,也不知道他是在所有官员面前都是这样随意,还是仅仅只是在钱无病的面前,这么随意,看他这个样子,钱无病倒是有些想起以前在老宅子的桂树下,时常用这个懒洋洋的姿势喝茶的老岳父起来了。

“四海楼老大人可曾听说过!?”钱无病知道眼前这位事情繁忙,也不矫情,直接就道明来意。

“你给陛下打理的攒钱罐子,我怎么不知道!”李东阳点点头:“虽然不是正途,但是不伤民生,又充盈内库,也算得是好事情!”

“四海楼得依靠咱们大明各地的商会互通有无,交换便利,才有如今的规模,这其中自然也有大人的乡党,只因为老大人日理万机,老大人的这些乡党一直想宴请老大人,都找不到机会,下官这才刚刚回京,就被这些人抓了差,只得厚着脸皮前来拜访老大人了!”

“哦,茶陵有商会么?”李东阳还真不知道这事情。他是湖广长沙府茶陵州人,自然一开口就问的是茶陵商会。

“是湖广商会!”钱无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讷讷的说道,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就算是说长沙商会的乡党有约,都勉强说的过去,一个湖广商会,这涵盖的范围也就广了。

“哦!”李东阳点点头:“这样的事情,送个帖子过来就是了,还劳动你在我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这下商人的面子,还真的不小!”

说着这话,他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送个帖子就能召之即来,你也不就不是大明的首辅了!钱无病暗暗翻了翻白眼,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下官曾经在西北和杨一清杨大人相处过一段时日,杨大人对老大人那是推崇无比,下官虽然和老人同在京城,却是无缘见得老大人一面,所以……”钱无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所以下官就揽了这个差事,给老大人送帖子过来,心想就算是老大人不得空,不去赏脸去四海楼赴宴,但是我这个心愿却是可以达成了!”

“呵呵呵!”李东阳终于大笑起来,这小狐狸,道行还不够深,果然如同自己观察所得一样,是个心存纯良,小聪明,大气运之人。

“那你今日见了我,是不是有些失望,原来我就是这么一个糟老头子!”他脸上的胡子翘啊翘,竟然翘出了几分顽皮的味道。

“老大人得闲吗?”钱无病不回答他的话,却是眨眨眼睛看着他,反正杨一清都搬出来了,你总是要给几分面子吧,他打定主意,就算李东阳真的去不了,今天反正不能空手回去,这老头好歹是文坛领袖,人不去可以,诗词神马的,给弄一首回去总可以吧,到时候就请匠人好好的装裱了,挂在一楼大厅,我看那些商人还有没有眼色,这可是大明首辅,扳倒刘瑾的第一人呢!

“得闲不得闲,我说了不算!”李东阳没得到答案,却是也不气恼,不过,钱无病的问题,他同样也不打算给他答案。

“送客!!”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动作,一直伺候在一边的老家人,突然高声喊道,钱无病有些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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