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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大明(白沙)-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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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而张永谋划的“倒刘”第一步,则是由他提起了。

文书上面列明了刘瑾企图谋反,私养武士,私藏兵器,激起兵变等等所有罪状,总共有十七条之多,而且这些罪状,并不是红口白牙无中生有,全部都是有这确切的证据在的,天知道张永收集这些东西花了多少时光,想必自从在朱厚照面前他和刘瑾大打出手之后,就开始收集这些东西,眼下拿出来,那是打算进行最后的一击了。

“就这些?”朱厚照开始神色还是很凝重,等到看完这文书,却是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原来又是弹劾刘瑾的这些东西啊,前些日子,这些东西朕不知道见了多少,还是刘瑾亲自给朕送来的,我看了,若是刘瑾真有这么大胆子,他肯定不会让朕知道!”

“陛下,这可是证据确凿啊!”钱无病有些急了,他可没有想到朱厚照是这种反应。

“那又如何,真的造朕的反,篡朕的位么?”朱厚照笑道:“我读的书少,估计你读的书也不多,不过,你倒是告诉我一下,自古以来,有那一朝一个宦官篡位做了皇帝的?谁都知道,宦官是没有子嗣的,他就算得到这花花江山,又传承给谁!”

“不用管这些了,还是进去看看凤儿,你回来了也好,你给我劝劝凤儿,她性子执拗,这有病了就得看太医嘛,她偏偏不听,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钱无病跪着不动,低着头,沉声说道:“陛下,刘瑾是没有子嗣,但是,他为了保住他的权势,继续依仗陛下胡作非为,他也是可以让陛下没有子嗣的!”

朱厚照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看着钱无病,怒喝一声:“你大胆!”

“钱无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臣知道,臣未经召唤,私自回京,除了要把刘瑾的罪状悉数禀报给陛下,更重要的,是要回来护得凤儿的周全,陛下还记得大庆寿寺一案么,那为首的贼人已经查明,是来自宫中的内侍,在宫中能指使内侍行这犯上之事的,又能有几人,臣不得不将这事情和刘瑾联系起来!”钱无病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说了出来,一点磕绊都不打。

“就算这事情刘瑾有干系,这和你刚刚诅咒朕无子嗣一言,有何关系!”朱厚照怒气不消。

“以前自然是没关系的,但是,现在却是有关系的!”钱无病丝毫不惧的和朱厚照对视着:“因为,现在凤儿怀了你的龙种!”

“你是说……”朱厚照和所有第一次听到有了自己的孩子的父亲一样,又惊又喜,他指指钱无病,又指指被帘子后面的室内:“你是说,凤儿有了身孕?”

“没错!”钱无病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那些贼人第一次能加害于凤儿,那么就有可能第二次加害凤儿,陛下,你不知道,凤儿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在担惊受怕,臣没有回来之前,凤儿简直是连一个安稳觉都没睡好啊!”

“她真傻,真傻!”朱厚照脸色微微一变,先是有些迷茫,然后又变得几分感动起来,他喃喃自语的说道:“她怎么不告诉朕,有朕在,自然可以护得她的周全,什么刘瑾、马瑾的,谁也动不了朕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半根汗毛!她一个女人,自己憋在心里,这可是苦了她了!”

一边说着,他竟然不再理钱无病,径直朝着内室走了过去,很快,在屋子里,就响起了他和李凤儿的喁喁低语,间或还有低低的笑声和轻泣声。

钱无病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膝盖,站了起来,朱厚照太没溜了,没见自己还跪着吗,就冲着自己这惊爆的消息,赐个座没什么难吧!

事情发展到现在,基本上都是按照他的剧本走的,将刘瑾和这事情强自拉上关系,那是他和张永两个商量后的主意,反正刘瑾犯的事情那么多,也不在乎多这么一条了,正经是有了这个借口,张永的效力有了回报,而他的擅离职守,也有了托词,相信就是眼下大臣们弹劾自己,知道了“内情”的朱厚照都会将这些弹劾强制压了下来。

唯一有些不确定的是,刘瑾的其他罪状倒是实打实的,但是,这真的谋害李凤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有些牵强,眼下全部都是钱无病的猜测,他一个劲儿的往刘瑾身上倒脏水,以朱厚照对刘瑾的信任,他到底会不会真的决心拿下刘瑾,这还真是个问题。

不过,这方面钱无病倒是没多大的担心。拿下不拿下刘瑾,对于钱无病和李凤儿都没多大的关系,对宫中到底是谁对李凤儿不利的调查,也不会受多大影响,拿下了刘瑾,宫中势力势必大洗牌,张永无疑是实得利益者,作为钱无病的朋友,在查出幕后黑手的这事情上,他有了更大的权利和空间,这当然是好事情。

如果拿不下,也没多大的关系,朱厚照就算不打算动刘瑾,但是对于李凤儿的保护,肯定是提到第一位的,从钱无病和李凤儿来说,这目的也几乎达到了一大半,至于剩下的一半,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了。

285。第285章一纸圣旨大厦倾

足足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朱厚照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钱无病看到他,眼睛还微微有些发红。

“你从你锦衣卫里调集人手过来,从现在起,凤儿的安全你来负责!”朱厚照看起钱无病一眼:“朕给你临机决断之权!”

“遵旨!”钱无病大声应道。这是朱厚照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有些不大放心了,他要是能想到这个,自然也就知道钱无病的这一番做作,的多么的必要了。

“传张永过来!”朱厚照阴沉着脸,“朕要拿了刘瑾那老狗!”

张永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脸怒容的朱厚照,和他旁边面无表情的钱无病,他心里还有些忐忑,这情形,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钱无病的这状子递上去之后,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呢?

“张永,朕令你即刻带你西厂,查封了刘瑾那老狗的狗窝,将那老狗给朕逮起来!”

这事情这么简单的就成了?张永心中狂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老奴领命!”

钱无病附耳过来,在朱厚照耳边嘀咕了几句,朱厚照眼睛一瞪:“还有东厂,刘瑾那老狗把东厂整得乌烟瘴气,你也一并先给封了!”

“遵旨!”

张永眼中带着兴奋的神色匆匆而去,朱厚照有些疲惫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见到钱无病还在身边,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在这么干什么,办你的差事去,朕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的消息!”

……

江彬因为昨天张永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几乎一夜没睡好,这一大早到了东厂,就打起了瞌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陡然之间,他被突然起来的一阵喧闹声惊醒了过来。

整个上午安静无比的西厂,仿佛是油锅里突然掉进了一滴水一样,突然之间就沸腾起来,人员的跑动声,兵器的磕碰声,还有各处门户的砰砰撞击声,一时之间,不绝于耳。

江彬有些茫然的走了出来,四下张望,很快,他就找到了这些声音的制造者。

“不用留人看家,所有能动的,能拿得起兵刃,全部给杂家动起来,兔崽子们,快点快点!”

张永站在大厅的屋檐下,大声的喊着,不时有整顿好了番子,带着他们的兵刃跑过来站在了他面前的空地上,就在江彬这微微发愣的功夫,张永面前已经聚集上了近百号人,而且,还有更多的人,从西厂后面的屋子里跑了出来。

他一个激灵,急忙走了过去:“厂公,这是有大案子?”

张永回过头来看着他,他微微一怔,平素里有些阴沉的张永,此刻竟然笑着,而且,笑得十分的狰狞。

“是大案子,天大的大案子!拿上你的的家伙,跟着杂家拿人去!”

西厂的主体人员,基本上都是从张永以前任提督的十二团营的调补过来的,光是凭这一点,张永就可以牢牢的掌握西厂,而张永素来和刘瑾不合,在朱厚照的考量中,这张永无疑就是办这件事情的最好人选。

如果钱无病列举的刘瑾的罪状属实,那刘瑾在朝野间的势力,那就已经是堪比皇权了,朱厚照断断不肯冒这个险的,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如果找个最恨蛇的人去打蛇的话,不管那蛇死不死,起码,这打蛇的人绝对不会放水。

这差事落在张永的头上,毫无悬念。

他刚刚从宫中出来,自然知道刘瑾此刻已经离开了大内,回到他自己的宅子里去了,看着眼前自己的儿郎已经齐齐聚齐,张永一声招呼,上百的番子,跟着他从西厂蜂拥而出。

江彬紧紧的跟在张永的身后,看着张永带着他们所有的人,朝着正阳门那边而去,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厂公亲自带队,西厂倾巢出动,这种情况,从他进入西厂起,还没有遇见过,正阳门那边,能受得起这种超豪华的待遇的,似乎数不出几家来,而他知道的,自己厂公最不待见的那位的宅子,恰好就在正阳门附近。

待到张永带着他从一座巍峨大气的牌楼下穿过,在那扇朱红的大门前站定的时候,他恍然大悟。昨夜折腾了他一夜的谜团迎刃而解,难怪昨日里厂公真情流露,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看来,厂公真的是要和那一位摊牌了。

朱红的大门紧闭着,值得刘瑾打开大门迎接的客人并不多,就算是张彩进出,也是往往走的侧门,所以,这大门侧的门房,见到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鼻子微微哼了一声,居然连起身的意思都欠奉。

张永微微扬起下巴,江彬走上前去,抓住大门上硕大的门环,“哐哐!”的砸了起来。

“哎哎哎!”门房横眉竖目的走了过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一边玩去!”

张永想都不想,一个大耳光就扇了过去,没等那门房站了起来,一群如虎似狼的番子就从张永身后冲了出来,直接就打得他惨叫连连。

“砸门,封府,一个人都不许走脱!”张永抬起刚刚收了门房的巴掌,在眼前看了看,淡淡的说道。

大门轰然打开,番子们鱼贯而入,很快就在宅子里,响起了各种惊叫声,偶尔还有兵器交杂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不过,很快就以几声惨呼声作为结尾,结束了这些金属的碰撞声。

张永足足看了自己的手半响,好像那手上突然长出了一朵花一样。直到江彬轻轻的示意,他可以进去了,他才背着手,如同很久以前,他来到这座府邸时候的样子,不慌不忙的走了进去。

来到中堂,张永站定了脚步,不远处响起了他熟悉的尖细的叫骂声,仿佛一个女人一样。他就站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张永,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带着你的番子来打砸杂家的宅子,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这事情,在陛下面前,你非得好好的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你就等着去中都守陵吧!”

刘瑾有些气急败坏的从路的那一边走了过来,身边虽然跟着几个番子,但是却被刘瑾身边的两个从人,推的远远的。他的头发有些乱,不过这似乎可以理解,无论谁在午间小憩的时候,被人从床上惊醒过来,头发都不会多熨帖的。

看到刘瑾的手指几乎快要指到自己的鼻子尖了,张永轻蔑的笑了一笑:“有旨意,刘瑾接旨!”

286。第286章财动人心溺水求救

仿佛是张永和朝中的大臣们都串联好了一样,刘瑾刚刚下狱的第二天,六部六科(吏、兵、礼、工、刑、户)、十三道御史(全国十三布政司)同时上书,众口一词弹劾刘瑾,罪名共计十九条,这比起昨天钱无病递给朱厚照的那份张永炮制的罪状,还要要多了两条。

与此同时,西厂抄没刘瑾的私产的结果,也是让朱厚照几乎惊掉了下巴。虽然时间有些紧,但是在户部紧急调来的那些积年老吏毒辣的眼光下,刘瑾的私产,大致也能估计一个大概了。

各种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和在刘瑾名下的田庄产业不说,光是银锭,最保守的估计,就超过五百万两。如果加上所有的财产,很有可能所有的抄没所得,会超过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具体的估算,还进行中,不过,一千五百万两,那些户部的帐房们,看了账本一致都表示,不可能再少于这个数目了。

一千五百万两,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拿朱厚照他老爹弘治帝最后一年大明的整个收入来看,当年大明的田赋总额大概是两千六百万石,朝廷规定田赋折银缴纳,四石折合银一两。也就是说,当年整个大明的财政收入,也就是六百多万两白银,加上七七八八的商税、盐税、矿税等等,凑一块也没有七百万两。一千五百万两,几乎等于大明王朝两年来全部的收入了。

而那一年,刘瑾在东宫伺候朱厚照,他的全部家当,满打满算,不会超过十万两,而从朱厚照登基后他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到现在也就四年多,五年不到的时间,也就说,这全天下的百姓,每交给朝廷的一两银子,就刘瑾拿了一半走了。

“这老狗……!”朱厚照才看到前面几张折子,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亏得朕这么信任他,当年修这豹房,他给朕哭穷,说内库空虚,敢情这不是内库空虚,这是他把整个内库都搬回他自个家去了!”

张永很会把握时机,见到朱厚照气的满脸通红,不失时机的将另外一份单子翻了出来,呈给朱厚照过目。

“这是什么?兵器,盔甲,他藏这么多在他狗窝里干什么,难道还真的是钱无病说着了,这老狗果然有不臣之心?”

这一把火上浇油还不算,一把扇子,又出现在了朱厚照的面前:“老奴记得,这把扇子,刘瑾时时刻刻都不离身,由此老奴找他讨要,还碰了一鼻子灰,老奴这次多了个心眼,想见识见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宝贝,能够如此被他青睐!”

张永倒持扇柄,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嚓”的一声,扇子边缘,一圈利刃弹了出来,朱厚照身后突然发出声响,显然这动静已经惊动了他的贴身侍卫。

朱厚照摆摆手,细微的响声消失了,他拿起扇子,细细的端详了一下,脸色逐渐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这扇子,不仅仅张永见过,他也见过刘瑾拿在手中很多次,但是,不拿在手中,谁又知道这扇子还有这样的机关消息?

昨日夜里,陡感凉意,他想起了此刻身在牢狱之中的刘瑾,甚至还派内侍特意给他送去了一件衣裳。打他懂事起,刘瑾几乎就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呵护他,他的父皇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虽然在人前刘瑾是他的奴才,但是在他的心里,他还是隐隐将刘瑾当作自己的家人,当作自己的长辈的。

可眼下看来,他昨夜的那一份恻隐,真是毫无来由,眼下的这抄没的兵器铠甲,还是有这藏着叵测之心的扇子,都清楚无误的告诉他一个事实,刘瑾,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对他那么好。

“张永,你日后可曾也如这老狗一般对我?”

朱厚照拿着扇子,沉默了良久,突然问道。

张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张永是陛下的奴才,哪怕是陛下即可叫张永去死,张永也是笑着去死的,又怎么会像这个逆贼一样,辜负陛下的圣恩!”

“准了这些折子,刘瑾这老狗……着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堂会审吧!”

他疲倦的摇摇头,将手中的扇子丢在面前小山一样的奏折上:“都拿出去,朕以后不要看到这些折子,也不要看到刘瑾这个人了!”

……

“刘瑾就这么倒了?”

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信,这些年来,被刘瑾荼毒的官员、百姓,不知道几何,因为皇帝的宠信,刘瑾简直是压在他们心头那永远都搬不走的一座大山,这可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这座大山就这么情悄悄的倒了?

那么滔天的权势,蓄养那么多的爪牙,难道他就一点反抗都没有?

这几乎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这么大的事情,就是京师乱上一阵子,也似乎是不奇怪的事情,昔日刘瑾没倒的时候,就是他打个喷嚏,他手下东厂的那些爪牙,也得走街串巷翻门入室折腾一阵,看看是不是又有谁在诅咒他们的刘公公,眼下这种安静的局面,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但是张彩知道,刘瑾这一次,真的是完了。

虽然刘瑾上朝站在皇帝身边,可代皇帝决断;下朝了坐在司礼监,可代皇帝批红,看似权势无边,其实,有心人真的看一下,他的权势,全部都是来自天子,来自那个不爱打理朝政的正德皇帝。若是有一天,皇帝不想让他在这位置上干下去,那他就什么都不是。

至于说皇帝要拿下刘瑾,刘瑾为什么不反抗,别人不知道,难道张彩还不知道吗?反抗,他刘瑾拿着什么来反抗,兵权,他从来没有碰过,他手里最得力的爪牙东厂,也被锦衣卫和西厂打得气焰全无,如今就剩下小猫三两只在那里还撑着一个东厂的牌子。

至于满朝文武,这四年多以来,刘瑾几乎从头到尾都得罪了一个遍,他一个宦官,还想学人家当孤臣、当权臣,偏生做人又贪婪又跋扈,这唯一的下场,就是他失去了皇帝的宠信之后,满朝文武除了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没有一个人为他张目。

当看到那些西厂的番子,将一件件的兵器铠甲往着刘瑾的宅子里搬的时候,张彩很清楚的知道,这一次刘瑾就是不想死也难了。

他可能是最早察觉刘瑾出事的人,那天下午,他正朝着刘瑾的宅子走去,远远就看到了无数的番子、兵丁,将刘宅围的一个水泄不通,他二话不说,立刻掉头就走,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衙门和他自己的家里。

他的决断非常的正确,张永一拿下刘瑾之后,就开始按图索骥将刘瑾一党一个个的抓捕起来,他张彩在张永的名单上,即使不是第一,也绝对是第二第三。

只不过,即使他见机这么快,那个时候,他也已经出不了城了,眼下,他正躲在距离刘宅不远的一处民居里,看着那些穿着官衣的人,在刘宅进进出出。

“要自救,要自救!”哪怕是落在张永的手里,他也必须寻找任何一根可能的救命稻草,以他这些年帮刘瑾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远处走来了一群人,正在窗前微微有些发怔的他,陡然一个激灵,他看到了他认识的某个人。

朱云娘在钱无病的前面蹦蹦跳跳,看样子十分的雀跃,昨日里,钱无病随口说了一句刘瑾府邸里抄没出来的东西之多,朱云娘顿时大感兴趣,直接找上了他,要去刘瑾的宅子里“开开眼!”

用她的话说:“银子我见过不少,可是几百万两银子放在一起的样子,我可没见过,那得要多少屋子装啊,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于是,在李凤儿的笑意中,钱无病就被这小丫头拖到这里来了,在代王府,如今李凤儿被钱无病的人紧紧保护着,内有锦衣卫,外有王府侍卫,更有慕四娘,开门红一众高手在侧,她的安危暂时是不用怎么担心的。

“你说,抄出来这么多的钱货,张永他会不会顺手来上那么一点,中饱私囊啊,他们内官好像都很喜欢这钱货的,你看看刘瑾就知道了!”朱云娘一边走,一边歪着头问道。

“他要想死的快,那就这么干吧!”钱无病笑了笑,虽然张永有这个机会,相信张永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扳倒了刘瑾,他要钱财还不是容易的很,这种火中取粟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做。

“那我要是看上了点什么,你说,他会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朱云娘眼睛没看钱无病,有些心虚的说道,昨天他可是被“无数奇珍异宝”几个字给吸引过来的,真要是看中了什么好东西,她还真怕自己忍不住找张永开口。

“我什么都没听见,等会儿也什么都没看见!”钱无病哈哈一乐,这小丫头没看出来,还是一个小财迷啊,她要银子有什么用。

远处跑过来一个拖着鼻涕的小男孩,在他们堪堪踏进刘宅的大门时候,那小男孩奶声奶气的开口了。

“你是钱无病吗……”

仿佛是张永和朝中的大臣们都串联好了一样,刘瑾刚刚下狱的第二天,六部六科(吏、兵、礼、工、刑、户)、十三道御史(全国十三布政司)同时上书,众口一词弹劾刘瑾,罪名共计十九条,这比起昨天钱无病递给朱厚照的那份张永炮制的罪状,还要要多了两条。

与此同时,西厂抄没刘瑾的私产的结果,也是让朱厚照几乎惊掉了下巴。虽然时间有些紧,但是在户部紧急调来的那些积年老吏毒辣的眼光下,刘瑾的私产,大致也能估计一个大概了。

各种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和在刘瑾名下的田庄产业不说,光是银锭,最保守的估计,就超过五百万两。如果加上所有的财产,很有可能所有的抄没所得,会超过一千五百万两白银。具体的估算,还进行中,不过,一千五百万两,那些户部的帐房们,看了账本一致都表示,不可能再少于这个数目了。

一千五百万两,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拿朱厚照他老爹弘治帝最后一年大明的整个收入来看,当年大明的田赋总额大概是两千六百万石,朝廷规定田赋折银缴纳,四石折合银一两。也就是说,当年整个大明的财政收入,也就是六百多万两白银,加上七七八八的商税、盐税、矿税等等,凑一块也没有七百万两。一千五百万两,几乎等于大明王朝两年来全部的收入了。

而那一年,刘瑾在东宫伺候朱厚照,他的全部家当,满打满算,不会超过十万两,而从朱厚照登基后他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到现在也就四年多,五年不到的时间,也就说,这全天下的百姓,每交给朝廷的一两银子,就刘瑾拿了一半走了。

“这老狗……!”朱厚照才看到前面几张折子,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亏得朕这么信任他,当年修这豹房,他给朕哭穷,说内库空虚,敢情这不是内库空虚,这是他把整个内库都搬回他自个家去了!”

张永很会把握时机,见到朱厚照气的满脸通红,不失时机的将另外一份单子翻了出来,呈给朱厚照过目。

“这是什么?兵器,盔甲,他藏这么多在他狗窝里干什么,难道还真的是钱无病说着了,这老狗果然有不臣之心?”

这一把火上浇油还不算,一把扇子,又出现在了朱厚照的面前:“老奴记得,这把扇子,刘瑾时时刻刻都不离身,由此老奴找他讨要,还碰了一鼻子灰,老奴这次多了个心眼,想见识见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宝贝,能够如此被他青睐!”

张永倒持扇柄,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嚓”的一声,扇子边缘,一圈利刃弹了出来,朱厚照身后突然发出声响,显然这动静已经惊动了他的贴身侍卫。

朱厚照摆摆手,细微的响声消失了,他拿起扇子,细细的端详了一下,脸色逐渐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这扇子,不仅仅张永见过,他也见过刘瑾拿在手中很多次,但是,不拿在手中,谁又知道这扇子还有这样的机关消息?

昨日夜里,陡感凉意,他想起了此刻身在牢狱之中的刘瑾,甚至还派内侍特意给他送去了一件衣裳。打他懂事起,刘瑾几乎就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呵护他,他的父皇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虽然在人前刘瑾是他的奴才,但是在他的心里,他还是隐隐将刘瑾当作自己的家人,当作自己的长辈的。

可眼下看来,他昨夜的那一份恻隐,真是毫无来由,眼下的这抄没的兵器铠甲,还是有这藏着叵测之心的扇子,都清楚无误的告诉他一个事实,刘瑾,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对他那么好。

“张永,你日后可曾也如这老狗一般对我?”

朱厚照拿着扇子,沉默了良久,突然问道。

张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张永是陛下的奴才,哪怕是陛下即可叫张永去死,张永也是笑着去死的,又怎么会像这个逆贼一样,辜负陛下的圣恩!”

“准了这些折子,刘瑾这老狗……着刑部,御史台,大理寺,三堂会审吧!”

他疲倦的摇摇头,将手中的扇子丢在面前小山一样的奏折上:“都拿出去,朕以后不要看到这些折子,也不要看到刘瑾这个人了!”

……

“刘瑾就这么倒了?”

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很多人都不信,这些年来,被刘瑾荼毒的官员、百姓,不知道几何,因为皇帝的宠信,刘瑾简直是压在他们心头那永远都搬不走的一座大山,这可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这座大山就这么情悄悄的倒了?

那么滔天的权势,蓄养那么多的爪牙,难道他就一点反抗都没有?

这几乎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这么大的事情,就是京师乱上一阵子,也似乎是不奇怪的事情,昔日刘瑾没倒的时候,就是他打个喷嚏,他手下东厂的那些爪牙,也得走街串巷翻门入室折腾一阵,看看是不是又有谁在诅咒他们的刘公公,眼下这种安静的局面,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但是张彩知道,刘瑾这一次,真的是完了。

虽然刘瑾上朝站在皇帝身边,可代皇帝决断;下朝了坐在司礼监,可代皇帝批红,看似权势无边,其实,有心人真的看一下,他的权势,全部都是来自天子,来自那个不爱打理朝政的正德皇帝。若是有一天,皇帝不想让他在这位置上干下去,那他就什么都不是。

至于说皇帝要拿下刘瑾,刘瑾为什么不反抗,别人不知道,难道张彩还不知道吗?反抗,他刘瑾拿着什么来反抗,兵权,他从来没有碰过,他手里最得力的爪牙东厂,也被锦衣卫和西厂打得气焰全无,如今就剩下小猫三两只在那里还撑着一个东厂的牌子。

至于满朝文武,这四年多以来,刘瑾几乎从头到尾都得罪了一个遍,他一个宦官,还想学人家当孤臣、当权臣,偏生做人又贪婪又跋扈,这唯一的下场,就是他失去了皇帝的宠信之后,满朝文武除了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没有一个人为他张目。

当看到那些西厂的番子,将一件件的兵器铠甲往着刘瑾的宅子里搬的时候,张彩很清楚的知道,这一次刘瑾就是不想死也难了。

他可能是最早察觉刘瑾出事的人,那天下午,他正朝着刘瑾的宅子走去,远远就看到了无数的番子、兵丁,将刘宅围的一个水泄不通,他二话不说,立刻掉头就走,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衙门和他自己的家里。

他的决断非常的正确,张永一拿下刘瑾之后,就开始按图索骥将刘瑾一党一个个的抓捕起来,他张彩在张永的名单上,即使不是第一,也绝对是第二第三。

只不过,即使他见机这么快,那个时候,他也已经出不了城了,眼下,他正躲在距离刘宅不远的一处民居里,看着那些穿着官衣的人,在刘宅进进出出。

“要自救,要自救!”哪怕是落在张永的手里,他也必须寻找任何一根可能的救命稻草,以他这些年帮刘瑾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远处走来了一群人,正在窗前微微有些发怔的他,陡然一个激灵,他看到了他认识的某个人。

朱云娘在钱无病的前面蹦蹦跳跳,看样子十分的雀跃,昨日里,钱无病随口说了一句刘瑾府邸里抄没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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