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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大明(白沙)-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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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穿上,我走的时候,还我!”慕四娘酷酷的说了一句,然后朝着他们歇阴的树下走了回去,许浅浅看着手中的衣物,微微愣了一愣。

这哪里是衣物,分明是一副软甲,虽然仅仅只能护住人的胸前背后,但是,以许浅浅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这是什么好东西了,说难听一点,许家传承快百年,这种精巧的内甲,也不曾拥有过,家里曾经传世的铠甲,都是五大三粗的那种。

这种精巧之极的内甲,只有两个地方可能有,要么是大明皇帝的大内,要么是那些世代传承的武将,被皇帝赏赐!

看来,这慕千户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呢!她抿嘴朝着慕四娘的背影笑了一笑,也不忸怩,脱下外裳,将内甲套在了身上。

下午的时候,距离这饿虎村近一点的村子,陆陆续续就有青壮来到了,这饿虎滩上,陡然就热闹了起来!一队队青壮,按照他们各自的村子,形成编制,然后一个个到许浅浅的面前领取武器,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着一些效忠的誓词,完成了这个手续的人,才算正式加入了许浅浅的麾下。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聚集在这饿虎滩上的青壮,已经远远超过了许浅浅原来预料的千余人,慕四娘原本看到这不断的有人来,还担心粮食什么的供应不上,哪里知道这些人几乎都是自己带着干粮,领过武器,他们就和自己相熟的同伴,坐在一起,吃着干粮喝着清水,安静得犹如一支精锐之师。

但是,慕四娘看得出来,这些来到这里的青壮,绝大数的人,应该都是没有受到过训练的,直白一点说,他们就是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一群刚刚从船上下来的渔夫,就是这样的人,能够这么的安静的等候在这里,那么,能够解释的这种现象的,除了对西班牙人和他的帮凶们的痛恨,剩下的就或许就是这吕宋许家在他们心中的威望了。

“这许浅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慕四娘得出了许浅浅看她差不多的结论。

“慕千户,我们决定拂晓的时候出发,到达许家大院的时候,应该差不多正午时分,今天没有赶到的人,他们将在明天以后,朝着许家大院赶来!”

许浅浅拿个树枝,在地下比划着:“这里是码头,这里是新城所在,这里是西班牙人的要塞,我们截断码头上敌人讨回要塞的道路,夺回码头,然后钱指挥的战舰就可以靠港了,抵挡的命令,已经在今天传了出去,没有了那些西班牙人的支持,那些为非作歹的帮凶,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慕四娘点点头,一副听懂了的样子。

“钱指挥说看到岸上的讯号了,才会动手,到时候给钱指挥发讯号的时候,就拜托慕千户了!”许浅浅的英气勃勃,朝着慕四娘拱了拱手。

“知道!”慕四娘谈谈的说出两个字,有些冷傲的样子,不过倒也符合大多数许浅浅的部下中大明将军有些跋扈的形象。

“出发的时候,叫我!”她转头离开,丢下这么一句话,许浅浅微微笑了一下,不再出声。

“小姐,这个千户,似乎有些不大高兴!”有人在许浅浅耳边嘀咕了一句:“她不是不打算真心帮咱们吧!”

“不要胡说!”许浅浅脸一板:“不帮咱们,人家亲自会亲自犯险么,你手上的长枪,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想了想,她索性俏脸含霜,对着他身边这一群算的上是头目的汉子,警告道:“慕千户是锦衣卫指挥钱大人派来帮咱们打那些红毛番鬼的,是钱大人的心腹下属,若是有人敢对慕千户和她的人不敬,可不要怪我许浅浅不讲情谊,咱们吕宋数万百姓的生死大事,可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给坏了事!”

“小姐放心!我等知道轻重的!”

“还有,真要是打起来,咱们的人,一定要护卫好她们!”许浅浅郑重交代着:“柱叔,这事情,你带着你的人去办,总之不能出一点差池!”

“明白!”

578。第578章看你厮杀看你溃败

派出去三股探子,到现在才回来一股,还是上岸就被人发现了吃了亏立即回来的,雁九心里头的那个郁闷,真是不用说了。

除了知道自家舰队停在海面上,将岸上那些西班牙人吓得够呛,到处在纠集人手以外,他实在是没有得到更多的有用的消息了,这让他几番想去找钱无病请战的话,他都有些说不出口,万一大人问这斥候回来了没呢,他该怎么说呢!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羡慕跟着那个女总督上岸去的慕四娘了,大人也还真放心,就让四娘带着几个丫头就随着那女总督上岸去了,这四娘武功是不错,可人家西班牙人可是用火枪和大炮的,这万一擦着伤着了,大人嘴里不说,心里还不心疼死!嗯,不过,这话却是怎么都不能说的!

他心里叹息了一声!

哎,大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初长崎城下几千人,大人说轰了也就轰了,那长崎城起码还叫个城吧,这吕宋怎么看,都是个拿不出手的寨子,大人居然舍弃船上的犀利火炮,硬要等那些吕宋人折腾了才打算介入,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大人的心思了!

在船上哀声叹气,甚至觉得那几只停在桅杆上的海鸟,都是那么碍眼。雁九看了看远处那龙旗招展的旗舰一眼,袖了袖手,打算进舱里打个盹。

“千户,千户!”有值守的军官,跑了过来,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那军官指着远处的海港,一脸的兴奋:“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谁和谁打起来了?雁九也是精神一振,从怀里掏出千里镜,朝着海港那边看去。

隐隐有响声从海港那边传来,就好像是过年的时候,几条巷子以外那些人家放的爆竹一样,当千里镜放在了雁九的眼前,看着那熟悉的白烟,雁九自然就知道这些响声,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火铳声并不密集,甚至还有些稀疏,但是,却是一直没有停止,雁九看到,大约数百人,正在纠缠在一起,而火铳声就是从其中的一方后面传出来的,每一阵火铳声响,那些手持着长枪穿的五花八门的士卒,就肯定有几个身溅血花的倒在地上,但是这些人,却是好像疯狂了一样,浑然不顾身边同伴的倒下,悍不畏死的朝着他们的敌人发动的攻击。

这些蠢货,有这么打仗的吗!雁九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些明显落在下风的人,他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那些五花八门的衣裳、手中简陋的长枪,都告诉他,这些就是那位女总督下船后召集的人手!

这人死光了,也不见得打得进去!他朝着旗舰看了一眼,期望看到点什么指示,可惜旗舰那边,依然毫无动静!

这种打法,只要前头挡着这些人的那些土著人不死光,那些躲在后面的火铳手,只要他们火药弹丸充足,就能不慌不忙的将这些打起仗来没有任何章法的吕宋明人,一个个的全部打死!或者打得他们最后一哄而逃!

这位女总督,手里没有火枪,弓箭总是有几副的吧!压制住那些火枪手,大家再搏命就是了!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嘀咕一样,那些吕宋明人身后,终于出现了两个弓箭手,可惜的是,他们手中的小猎弓,根本还没发挥作用,就被对面的火枪手发现了,在他们试图拉近距离的时候,一排排火枪打了过来,两个身影晃了一晃,从高处掉了下来。

旗舰那边,还是没反应,雁九相信,这个时候,钱大人已经和他一样,拿着千里镜正在观看着岸上的战斗了,而钱大人一直没有发令,那肯定有着他的考量——他不大明白的考量!

“无病,我看见四娘了!”朱云娘和钱无病,并排站在船楼上,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千里镜,正看着海港边的战斗,千里镜里出现慕四娘的身影,这让朱云娘,微微有些担心起来。

慕四娘和她身边几个亲兵的红色大明军服,在那些青灰一片的人影中,是那么的醒目,不光是她和钱无病发现了他们,那些西班牙人和他的土著帮凶们,显然也发现了这几个疑似是首领的人,他们攻击的方向,正在朝着慕四娘等人那个方向移动着——许浅浅的部下,哪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数量和质量的对抗中,也正在一步步的走向下风。

“我也看见了!”钱无病笑了笑,却是不担心自己的这个属下,云娘眼中的千军万马,在慕四娘眼里,或许也就那么一回事情吧,呆在战场上,显然比呆在船上更符合慕四娘的脾气。

也不知道在扶桑的时候,慕四娘经过什么样的阵仗,反正钱无病在古田家,柳生家,毛利家中间,点起一把火之后,基本上这后面的事情,就没怎么关心了,慕四娘带着明军对扶桑人督战,想来这样的场面,她已经见过不少,钱无病看到依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慕四娘和她身边有些神情焦急的许浅浅,突然笑了。

“这吕宋明人,还是有几分血性的!”他放下千里镜:“不过,咱们要是就这么看着,他们只怕还真干不过那些西班牙人和当地土著!”

“那咱们就这么看着吗?”朱云娘看了看在钱无病身边有些摩拳擦掌的王钰,又看了看脸上风轻云淡却是微微有些笑意的唐寅,突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不!”钱无病摇摇头:“咱们当然不会就这么看着!只不过,若是他们不出点血,死点人,他们又怎么能够察觉到咱们对他们的帮助之大,这吕宋明人,与大明多年不曾联系,也未曾听说遣使前往京城朝贡,只怕这岛上的明人,早就忘记了咱们的华夏衣冠,心中即使有传承,那是只是知道有代表着咱们华夏大明的许家,而不知有我大明了!”

“郡主,钱大人是要让这些吕宋明人知道,没有了咱们大明,他们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就算他们在这里经营得再久,也不过是被人掠夺,被人欺压的对象而已!”唐寅早就猜明白了钱无病的心思,笑着帮钱无病对朱云娘解释道:“大人若是不是处于这种考虑,咱们舰队排炮轰过去,然后大人的精锐之师跟着上岸,难道这些土鸡瓦狗抵挡得住么?”

“你想得太复杂了!”朱云娘似乎有些埋怨,又似乎是有些叹息:“上位者一念之间,真的是……生灵涂炭啊!”

“若是让你来思量,你最终只怕也会和我一样的想法!”钱无病宠溺的拉过她的手:“谁叫我的智多星,现在都懒得动脑子了,这样的动脑子的事情,就只能交给我勉为其难了!”

“死贫道不死道友!”王钰明白了钱无病的意思,也是一脸严肃的说道:“既然是大明册封的总督,几十年不觐见,不朝贡,这里还是王土么,这和划地为王有什么区别,大人给他们一点教训,我觉得相当的英明,吃打不吃记的人太多了,有事情的时候,就想起咱们大明的好了,平日里头不烧香,急了抱佛脚,这佛脾气再好,也看不上这样的人!”

“你让四娘保护那个许总督,就料定了有今日的事情了么?”云娘看着钱无病,微微咬着嘴唇:“只要保住那个女总督的性命,哪怕他们死的人再多,也没多大关系了,是吗?”

钱无病没有回答朱云娘的话,只是一手握着她的手,轻轻的用了用里,一手拿着千里镜,看着岸上的情形:“许家的兵,溃了!”

众人齐齐朝着岸上看去,果然,那些五花八门的衣裳的兵卒,已经开始在溃散,这个时候,就看得出是经过训练的士卒还是乌合之众的区别了,溃散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也不知道是谁先丢下武器朝着后面跑的,总之,和大多数打了败仗的军队一样,有一个人开始逃跑,那肯定就会有更多的人开始逃跑。

几个红色的人影,在那一片青色灰色的海洋中,显得格外的显眼,千里镜里,丢下一路的尸首后,在那些青灰色的海洋包裹中,那几个红色的人影,随着他们的大队,退入了密密的丛林。

“什么时候出兵,这个时机,我交给了四娘!”钱无病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这也是让他在那许总督面前卖人情的好时机,咱们走后,海外千户所在这里总归是要设立个百户所的,总不成让这里的人,将咱们的百户所的兄弟,看作和这些西班牙人一样没区别!”

他微微笑着对朱云娘说道:“再说了咱们眼下动用的兵卒,可都是海外千户所的兵卒,让四娘赚点服众的本钱,也是不错的!就算不看在她忠心耿耿服侍我的份儿,看在她父亲的份上,我得让她将这个副千户的位置坐稳一些!”

朱云娘不说话了!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钱无病又回过头来,对着王钰说道:“只要看到慕千户的讯号,立刻让雁九和他的威远、镇远两旗动起来,大队暂时不要动,我看岸上的厮杀,只怕这码头上的的火器,大概也不会超过五十支,除了小心那艘西班牙帆船以外,正如唐先生说的,这些岸上猴子一样叫嚣的家伙,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好戏,只怕还是在咱们上岸以后才开始呢!”他看了看远处港口上的嚣乱,脸上一片平静!

579。第579章牵星术

傍晚,夜幕渐渐落了下来,东边几颗明星乍现,随着点点星光渐渐增多,海面上的船只悄悄地融入一片寂静的夜色之中,从船上看远处岸上,点点闪亮,犹如风中摇曳的烛火,有气无力,与夜空中的星光相比,颇有些寂寥的感觉。

这是一个满天繁星的夜晚。

吃过晚饭,钱无病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感觉,身子乏力,甚至有些发烧。但是,当唐寅在舱门外面轻轻禀报的时候,他还是按捺住自己的那一股倦意,从舱室中走了出来。

今天晚上在旗舰上,那些被关押的那些远水师出身的船工,将要在他面前,亲自演练牵星术,然后将他们测的的结果,与上次测量的结果比较,以此向钱无病,证明他们的无辜。

牵星术并是多么玄乎又玄乎的技能,也不是只有钦天监的那些官员才会使用,实际上,不仅仅是水师,就是经常出海的那些大家族的船上,一般都养着会牵星术的术士,这是一门可以在茫茫大海上依靠天上的星辰确定自己的方位的技术,测量的法子并不难,难的是测量出结果后,那个计算的过程,也就是这个过程,让这门技术,变得在普通人眼里高深莫测起来。

由于禁海,实际上,大明的船只上,除了那些经常往扶桑,琉球的船只,大多数船上有个司南就够用了,大家就在大明的家门口里晃荡,就算迷路,又能迷路到哪里去,真是要连司南都指望不上了,依靠日升日落,也总能判断出个大概方向,到时候,朝着自己心目中估计的方向开就是了,总归是十日半月,就会看见陆地。

但是,这四海船队当初可是打算下西洋来着,有这般雄心,自然少不得在船上配置司南,牵星板,只是,这牵星板真正启用,除了在淡水出发时候备档过一份牵星图以外,也就是在离开占城的时候,用过一次,如今看来,当初的那般谨慎,也是有着好处的。

甲板上,已经放着一张长桌,关押了两日的那些船工,此刻正站在桌子附近,看着钱无病朝着这边走来。

船上有纸,有笔,有算筹,还有大小不一的一叠牵星板。那是一堆从小到大的乌木造的木板,上面从一指到十二指,规格不等,每块牵星板上,俱有细刻,若分、寸然。

“开始吧!”钱无病走了过去,有人送上椅子,他做了下来,有些疲倦的开口道。

众船工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眼光落在一个中年汉子身上,汉子形貌粗豪,乍看真不想鼓捣这些精细玩意的人,倒像是一个拿刀拿枪的武夫,见到大家的眼光都朝着他看过来,他苦笑了一下:“我来吧,谁叫上次牵星的也是我呢!”

他走在桌前,拿起一块适中的牵星板,让牵星板的的最下面,和星光下海天交接之处平行,此刻月色皎洁,海面和天空的交接处历历可见,倒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然后,他保持着牵星板的平行,轻轻的转动的木板,寻找着他要牵的星星。牵星板上的视线,被他轻轻的拉在自己的眼前,然后,他顺着这丝线,小心的测量着星星在这牵星板上的高度。

“八指!”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身边的船工,立刻从一堆牵星板中,将一块标注着八指的较大牵星板递给了他,然后,他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过程,这个时候,除了庞大的船身,随着海水微微晃动,整个甲板上,居然没有任何人发出任何的动静。

“七指四,不,七指五!”他眯着眼睛,说道。

随着他确定了这星星的高度,立刻那些待罪的船工中,有善于计算的,立刻就拿起了桌上的纸笔,开始计算起来。牵星板确定了星星的高度,这星板顶端和海面的夹角,就很容易计算出来了,计算的结果,再和出发前测量的结果一比较,很容易就能得出,测量的人所在距离上次有多远,方位多少了。

一番紧张的计算,结果出来了,随同上次在占城测量的结果,还有在淡水出发前的备档,一起递到了钱无病的面前!

钱无病看了看身边的唐寅,唐寅会意,伸手接了过去。钱无病的意思很清楚,你不是惊采绝艳的么,验看一下这种小事情,就不用本大人自己动手了,你就勉为其难了吧!

唐寅先是拿着纸张,凝神看着,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桌上那些纸笔算筹的边上,船工们让开,有些期待的看着唐寅忽而拿起算筹,忽而拿起毛笔,验算着他们的结果。

半响,唐寅放下手中的结果,朝着钱无病点点头。如果备档中的牵星图没错的话,那份占城的牵星图也没问题,今天测量的结果,更是没问题。

“这两日,委屈大家了!”钱无病看到唐寅的示意,缓缓的开口:“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诸位都是船队的一员,都知道这偏离航向对船队来说,是何等大事,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回去之后,好生办差,若是有人因此心生怨懑,那就是不识大体了!”

“小的们不敢!”

他挥挥手:“既然牵星术都没有问题,那问题,我想知道出在哪里了!你们都回去吧!”

船工们脸带喜色的离开了旗舰,甲板上,转眼之间,空荡了许多。

唐寅看着钱无病,仅仅他一个点头,钱无病就做出这样的决断,他心里颇有些激动,这是钱指挥对我置心了么,若是不是心腹之人,他岂能如此放心。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船队偏离了航线,他都毫无头绪,钱大人,他真的知道么?

“司南!”钱无病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有些倦意的笑了笑:“如果连牵星术都确定没问题,那唯一的问题,就是指引船队的司南出了问题,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司南,而是全部的司南出了问题,就在我们来的路上的某一段路程!”

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但是,他肯定是不会给唐寅说的,至于要验证这个猜想,也简单的很,回去的路上,沿着来路再走一边就是了,只不过,每天都要用牵星术确定方位,那么他想自己很快就能发现哪处能所有司南都混乱的海域了。

他站了起来,拿着桌上的牵星板,学着刚才那人的模样,放在眼前慢慢转动着,随着他的转动,他手中的牵星板,移到了朝着港口的那一个方向,此刻,在牵星板的细孔中,他看到几堆火光,正在熊熊燃烧着!

580。第580章大事不好了

咚咚的鼓声响了起来,很快,这鼓声一艘船接着一艘船,从旗舰蔓延到了整个船队。

白日旗语,夜晚声号,船队的联络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钱无病重视的大事情,如今,这重视的好处,就在这咚咚的鼓声中显现出来了。

整个船队,原本除了一些必要的灯火,其他的地方都是黑乎乎的,就好像一直蜷曲在黑暗中的巨兽,此刻,随着咚咚的鼓声,各旗的船只上,各种灯火都亮了起来,隐隐绰绰,在旗舰上,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在跑动。

“让雁九动手吧!”钱无病脸色有些苍白,发出命令,身后的鼓声更加激越起来。

炮声响了起来,目标是港口里那无处可逃的那些船只,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听在钱无病的耳朵里,让他更是有一种头昏脑胀,透不过气的感觉。

一阵天旋地转,钱无病身子一软,就朝身后倒了过去,慌得唐寅一边扶着他,一边大声喊着人,只是这喊声,又被这轰隆隆的炮声遮住了,一瞬间,哪里传得出去,只有几个一直随着钱无病的护卫,见到钱无病倒下,忙不迭的冲了过来。

“冲过去,冲过去,火铳手在最后面!”雁九大声的喊着,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修葺整齐的码头,而是码头附近一片看起来平缓的海滩,炮击过后,港口里基本上已经没有能给上岸的兵船造成大规模杀伤的武器了,趁着敌人被打懵的这会儿功夫,他得将人送上海滩去,哪怕因此这些兵船,全部搁浅,他都不在乎。

一队队穿着红色军服的士卒,很快的冲上了沙滩,而沙滩附近也开始出现了成群的敌兵,火光中只看见隐隐绰绰的人影,冲撞在了一起,很快,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的撞击声,还有声嘶力竭的怪叫声,在沙滩上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这种视野,分辨敌友是一件很困难的时候,大明的士卒,都是穿着红色的军服,一切不是红色的移动的物体,都是他们杀戮的目标。那些冲黑暗中冲出来的敌人,大概是打着将这些从海上来的大明士卒就此歼灭在这海滩上的主意,显得格外疯狂,毕竟,明国人无路可退,他们身后就是大海。

带着白日里胜利的骄狂,带着对着明国人的扭曲的仇恨,带着他们的主子那言不由衷的许诺,这些几乎是一水的吕宋土著武装,和大明军队的第一次碰撞,就碰得一个头破血流。

一艘艘兵船冲上沙滩,有的就那么搁浅,有的甚至没到沙滩上,就有不少的士兵,从船上跳到了海水中,雁九的这数百人,不是久经战阵的老卒,就是刀头上舔血早就见怪了生死的佣兵出身的家伙,白日里在这些土著武装面前许家的武力的溃败,让土著们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自己的对手,这样的结果,就是沙滩上,几乎是顷刻之间就躺下了一地的尸首,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他们的同胞!

先到沙滩的大明士卒,在第一轮对方的冲击下,稳住了阵脚,很快,按照事先的安排,他们结成了无数的小小的圆阵防御,而几个小的圆阵,又隐隐形成一个大的圆阵,圆阵的中间,始终留给他们后面加入的同袍。

最后一艘兵船,终于冲上了沙滩,雁九跳进了大腿深的海水中,朝着沙滩上跑来,炮击引起的火光,已经变得黯淡了许多,远处那些隐隐绰绰在厮杀的黑影,他甚至判断不出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

“轰!”最后一轮炮击,将一艘燃烧着的小船打得粉碎,炮声终于停歇了下来,黑暗中,对着港口的炮击到此结束,至于往岸上射击,为了怕误伤友军,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剩下的战事,就要看他们这只已经上岸的军队了。

火把亮了起来,前面的厮杀声已经消停了许多,不知道上岸他们遇见的这一股敌人有多少,不过,眼下似乎除了死伤躺在地下的,再也没有来自黑暗中的攻击了,而雁九一直担心的火铳声,也没有在这片海滩响起来。

命令有条不紊的下达,有些混乱的编制,趁着这个喘息的机会,正在寻找着各自的建制,军官们大声的咒骂着,喊着,间杂着有伤兵的呻吟,也不知道是自己人的还是敌人的,前面有受伤的士兵,抬到了海边那些搁浅的船上,救治及时的话,能够回到船队的医官那里,或许他们能够得到有效的救治!

“这特么打的什么仗!”发出了和白日里看到许家的那一场乱仗同样的抱怨,雁九提着刀,看着远处的黑暗,和黑暗背后若隐若现的轮廓——那里是港口,是敌人重兵所在,对于这样仓促的夜战,他真的没多大把握。

“四娘你就是要发讯号,也白日里发嘛,这晚上怎么打!”一边抱怨着,他一边整队,很明显,那帮打烂仗的家伙,白日里吃了大亏,这晚上孤注一掷了,而四娘,似乎也终于下定决定,要求船队介入了,听的远处那隐隐传来的喊杀声,他就知道,在港口的后方,那里正打得如火如荼。

“咱们兄弟,没了三十多个,伤了差不多两倍这个数目!”有手下凑过来,报告着刚才一战的情形,整顿好的队伍,正在警惕的戒备着,迎接着可能随时到来的敌人的援兵。

“亏了!”雁九龇龇牙,“妈的,留下二十个人,照看受伤的兄弟,能送回船队的,就送回去,其他的人,跟着我走,长枪手和盾牌手,将火铳手包在里头,路上不管打散多少敌人,不许追击,所有兄弟,护卫好自己和身后的火铳手就行!”

他指了指远处打得热火朝天的地方:“出发!”

……

“大人这是怎么了!”旗舰上,随着钱无病的倒地,微微发生了一阵混乱。

当唐寅和那些护卫,七手八脚将钱无病抬进了他的舱房,闻讯赶到的王钰,立刻就将这点小小的混乱,镇压了下去,甲板上正在值守的人,不管有没有看到这一幕,都被他留在了原地,至于向外传播讯号,更是被他严厉制止,忙完这一切,他才急冲冲的感到钱无病这里,此刻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医官在第一时间,被唐寅召了来,王钰走进去的时候,正看到朱云娘一脸忧色,正看着那位医官,在为钱无病把脉。

“不是外伤!”唐寅朝着他摇摇头,王钰的心里头那块悬着的大石头,稍稍落下去了一点,不是外伤就好,不管是流矢飞弹,还是有人行刺,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对于船队来说,那可是一场无法形容的灾难。

“不过,消息还是暂时不要传出去!”唐寅朝着他看了看,他点了点头,他第一时间就做了这事情,战事之时,主帅生死未卜,这个太伤士气了,他懂!

那医馆把了一阵子脉,犹豫了一下,又伸手翻了翻钱无病的眼皮,这让一旁的朱云娘,更是紧张了。

“如何?”

“节气不和,寒暑乖候,或有暴风疾雨,雾露不散,大人脉象散乱,以属下看来,似乎大人是犯了热病!”

“热病?”

“热病??”

“热病!!”

三个人,三个同样的词,却是代表着三种不同的意思,其中,以唐寅的反应,最为激烈。要知道,古代但凡出类拔萃的读书人,大都立志“不为良相,边为良医!”唐寅的医书,也没少读,在占城的时候,他的这一部分学识,可是让他在钱无病面前增设不少,一个被屠之城,居然没有出现瘟疫,他居功甚伟!

“不过属下也不敢断定,我先开个温和的方子,待到大人服下第一副汤药,然后属下再行加减!或许到那时候就知道了!”

方子是医官开的,这抓药熬药,自然也是他一手包办了,看到这医官愁眉苦脸的退了出去,唐寅绝对不会以为他是担心钱无病的病情,或许,他担心的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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