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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寄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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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公子,先前的事情,还不曾谢你,给你银钱你也不接受,今日略备薄酒,我先进你一杯。”菜还没有吃几口,许安绮站起身来,将斟满酒水的酒杯朝许宣凌空微微一推,随后也不等他说话,便一饮而尽。这些日子以来,许安绮正式开始掌管家中的生意,进步很大,举手投足之间女强人的气场已经显露出端倪了。不过,她喝酒的时候急了,有些呛到,随后捂着嘴巴轻轻咳嗽,半晌平复下来,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才让人觉得她作为妙龄少女的一面。

对方既然这般姿态了,许宣自然不会拒绝,笑着也将酒饮下。胡莒南和秦老在一旁相视而笑。

众人喝酒吃菜,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也没有必要将许宣请过来。没有多久,胡莒南和秦老也开始说些关于生意上的事情,话题很多都和钱家有关系,比如回忆一下钱家早年的起家的情景,钱有所做的一些大事情,以及接下来钱家所要面临的局面等等,当然更多的还是对钱有被杀的事情表现出痛斥和叹息。二人旁敲侧击地也想引许宣说些话,他们的目的许宣自然也看得出来,但是却也没有立刻说什么。到后来,对面坐着的许安绮觉朝胡莒南娇嗔一句:“胡叔……许公子知道的呢。”

胡莒南正和秦老说的起劲,闻言微微一怔,随后摇头笑了笑:“也是,也是……这些事情,不知道汉文有什么指教?”

“这些事……呵,倒是没有什么说的。”许宣放下酒杯,想了想说道:“先前定好的经营策略不需要太大的改动,还是在一些重点城市花大力气经营,对于一些不太重要的城市,先期可以稍稍投入地少一些。随后等再出几款好墨,在几个不同的地方投入市场,每一块市场都由一款墨领衔,便可以连成一片……对了,还有墨水,这个是个大杀器。”许宣说道这里,微微顿了顿,迎着众人疑惑的眼神,对墨水做了一番解释。

“墨水?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么?若是能做出来,那可是极大的方便啊。”听了许宣的解释,秦老在一旁惊呼出来。如今的人们每次书写之前都要花费不少研磨的气力,这样费事不说,到得数九寒天,还真是一件麻烦事。若是真有一种,唔,墨水,省去了研磨的气力,随写随倒,那还真是具有颠覆意义的。

但眼下的疑问是……真的可以做出来了?

秦老和胡莒南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能见到对方眼中的疑惑。许宣的能力他们是见到过的,制墨方面就不用说了,在墨道之外,他做生意也很厉害。制定的一些计划,虽说并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但是很多方面都朝极为细致的方向做了深挖。比如每一步都会预先估计出尽量多的发展可能,又针对每一种可能专门设计出应对方式,这般下来虽然工作了变得很大,但是却让一切都有了一种尽在掌控中的感觉。在此之前,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过,生意计划之类的东西,居然可以细划到这般程度的。

只是,墨水这种东西,真的有可能么?即便已经很信任许宣了,但是这时候众人还是抱着这样的疑惑。

对于众人的不相信,许宣也只是笑笑,没有再去解释什么。他是知道历史,知道墨水重要性的。在清代后期,墨水的问世以方便、易于使用、书写流畅等优点,对传承了千百年的墨做了一次颠覆性的狙击。在此前,墨对文人墨客以及普通人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日常用品,而此后,重要性开始大大降低。在许宣的那个时代,墨大部分时候都被人仅仅当做艺术品供观赏使用。

“是啊,很方便的。名字也想好了,就叫‘一得阁’。”许宣笑着说道:“至于钱有死的事情,其实不用太担心。龙争虎斗是肯定的,但是暂时还波及不到许家,照既定的方向一步步去做就可以了。”

钱家的事情毕竟比较敏感,许宣自己也牵扯进去了,这时候其实不想说得太多。他说了一番话,除了还不能确定能不能成事的墨水,其余的其实也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众人便有些觉得有些不是味道。

“哦,对了,有件事情和你们说一下。”许宣又小啜了一口酒,随后放下来:“其实,我有做些生意的想法,想看看你们的意见。”

做生意?

许宣的话让众人又是一阵失神。许安绮和许安锦互相看看,这个书生,又要开始出人意料了么?

第110章征途之始

眼下因为只是平日普通的午膳,所以并没有选择在正式的厅堂里进行,而是在许家一个格局并不大的小偏厅。商贾之家也不缺钱,偏厅装饰得比较得体。一些字画,或是比较考究的雕工,大抵说来,一个家族多少代以来的积淀就能在点点滴滴中体现出来了。

八仙桌上,八碗八盘的传统徽州菜肴的格局,一些菜肴只吃了一半,一些还没有动多少筷子。这时候,因为许宣的话,众人纷纷蹙着眉头,一时间也没有谁再去管那些精致可口的菜肴。

“做……做生意?”胡莒南放下手中的酒盏,原本是准备喝酒的,酒盏犹犹豫豫地放在桌沿上,他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是啊,感觉已经闲了很久了,也该自己做点事情了。”许宣笑着说道。

“只是……”胡莒南似乎是准备说些什么,虽说在生意的事情上他是承了许宣情的,但是这个时候,在涉及一个年轻人前途的事情上,他还是将自己摆在了长辈的地位,有些提醒意味地说道:“不太合适。”

“不合适!”也就是在胡莒南话音刚落的同时,又有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说话的是许安绮。

“许公子,可是遇到什么事了?若是缺银钱的话,便只管开口好了。许家别的没有,一些银两还是拿得出来的,而且……而且本也就是许公子你应得的。许公子,你是有才华的,应该用在正道上。院试在即,在这个关头上,怎么还在想这些?读书人做生意,会让人说闲话呢……”许安绮皱着眉头将话说完,又看着许宣用力地摇了摇头。

她的话说的有些尖锐,但也都是出于真心,是真心替许宣考虑才说的。对于这些,许宣既然能明白,也就不会介意什么。

“就知道是这样……”他有些苦恼地摸了摸鼻子,随后环视了众人一眼:“你们呢?也这般觉得么?”

“嗯,不合适!”许安锦点头给了肯定的回答:“妾身在杭州那边的时候,方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家中一些如许公子你这般年纪的,那些人的才华还不如你,但从来不理会生意上的事情。平日里都只是读书或者更多的是参加一些文会诗会。这些妾身确实不懂……但是,读书人,做生意的话确实不太好,怕是对许公子今后的前程有影响。”

秦公和胡莒南相视一眼,随后只是笑笑:“呵呵。”虽然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是观点态度也已经摆在那里了。

许宣便也沉默下来,在心里想着怎样将自己的考虑说出来。许安绮见他没有说话,以为是生了气了,想着自己之前说的话确实有些重了,心中有些慌乱,随后咬了咬牙说道:“许公子若是真的想做生意,妾身可以让你来打理手头的生意。这些上面,大方向你来把握,其他细节琐碎的操劳就让妾身来做。好不好?不能因为这些误了你。”

众人的态度其实也在许宣的意料之中,毕竟眼下的大环境就是如此,很多商贾富裕是不假,但是做生意在主流意识里还是被视作贱业,低人一等的。

眼下情况还要好一些,在以前的时候,商贾之家的后代甚至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后来宽松一些了,这些生意人所想的,也无非是让家中子弟读书走仕途,凭借这个改变自己的身份地位。当然,弃文从商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总得说来,有这般举动的人往往读书都不行,而这样的行为举也常常是为人所惋惜遗憾的。

但要真说起来,众人的态度对许宣其实并没有影响。他从来都是打定主意便很少改变的,只是在这个时代,眼前这些人都和他比较亲近,说出这些来也是让大家知道这件事情而已。至于其他的,该怎么办还是会怎么办的。

许安绮大概有些了解许宣的性子,知道他大多时候表现出来淡然,但在一些事情上既然做了决定了,还是很果断的。以前许宣参加科考却没有考上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原本以为他对读书不在行,但是后来熟悉了之后,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想来是其他的原因。

她内心深处已经认定许宣有才华的事实,因此觉得若许宣不走科考仕途,其实很可惜。她一方面这般认为,但另一方面又不想让许宣觉得被孤立了,因此提出让许宣来帮忙打理许家的生意,也是片刻之间所能想到的折中办法。

胡莒南和秦老的反应便是微微有些意外,其实说真的,他们心中未必就没有让许宣来帮忙打理的生意的想法。之前许宣说要做生意,他们表示了反对是出于真心。但他们二人到底是生意人,当这些事情和许家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心思便有些活络了。

若是许宣真的能来帮许家做事,那再好不过了。虽然现在他也在帮忙,但那还是作为局外人的时候多一些,随时就有抽身离去的可能。许宣的性子他们了解,若他诚心来帮许家,不至于会出现夺权之类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心思,也是有一些的。比如自家二小姐年纪也大了,该嫁人了。若许宣过来帮忙打理生意,那读书人的身份就离他远了,这样的话两个人其实也蛮般配。当然,也不会委屈他入赘的就是了。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这样类似的想法其实有不少。

对于胡莒南二人的想法,许宣自然不会知道。眼下他在心中体会到了许安绮的好意,想明白了之后,对少女体贴的做法有些感动。

当然,最后他还是做了委婉的拒绝。他准备做生意,是有着长远考虑的,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意气行为。前世他缔造了自己的商业帝国,而眼下,要想做到那一步还是得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来。

但是,对于许安绮的好意,以及众人带着关心意味的反对,他也没有表示反驳。只是笑着表示自己再考虑考虑。

终断了片刻的午膳便继续进行下去。

席间大概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许安锦特地提了许宣在钱府晚宴上所做的词。那一晚的一些诗已经流传出来了,许安锦在舞文弄墨上的兴致比许安绮还要多上一些,说起来的时候,加些自己的看法观点之类的,说的像模像样。许宣觉得,反正比自己要强。

说起钱家,总免不了提起钱有死的事情。这个时候,众人说的随意,便多了一些猜测的姿态。许安绮平素很多时候是个淑女,另外成长中女强人的一面许宣也见过,而眼下在私人场合讨论关于钱有死的事情时候,倒是让人看到了少女在八卦方面也是有天分。她居然接连说了几个曲折复杂,百转千回的猜测,说得还头头是道,跟真的一样。比如多少钱有在多少年前得罪的人,事隔多少年之后过来寻仇。或是钱有在外面背负了情债,被人讨上门来了……当然,这个观点说出来之后,许安锦在一旁打了打她的手背,她才反应过来,脸蛋霎时就有些红了。倒是引得众人一阵笑。

总之,这顿午饭的后半段便在一些笑声以及众人各怀心事的氛围中度过去。另外的,便是许宣的有些事情,也决定正式铺开了。

第111章写意时光

这世上的很多事情,最困难的部分其实都是在决定去做之前。大部分的时间,其实都在反复权衡中消耗掉的。而一旦决定去做了,其实本身不至于特别困难,另外的,便是既已决定上路,那么最困难的那一部分便已经完成了。

从许家出来后,许宣便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说起来,真正复杂的东西其实在后面,而眼下,他需要做的便是找一处不算很贵的酒楼,将之盘下来。岩镇虽然不算那种顶大的城市,但是阡陌交通,也比较繁华,走街串巷倒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

一些人流量大的地方,他就只是看看,并没有特别的想法。这些地方的酒楼生意向来比较好,很少有人会愿意将其盘出去。另外的,便是即便他有想要买的想法,对方也卖,但是这样一来,资金上的压力就很大了。他的钱并不算很多,又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要精打细算。所以,目标就放在一些人流量不多,但也不至于太过偏僻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其实并不少,所以一两天的时间都耗在这些地方了。

因为生意并不好的缘故,很多酒楼,小二们懒洋洋地守在里头,许宣过去的时候,他们正秋困的厉害,迷离着双目,用手撑着脸,扒拉着脑袋不住地点着。有些大概还在做美梦,口水顺着脸颊慢慢滴在桌沿上,将他们的袖口打湿了一大片,不过也不曾觉察。见有人来,他们便会在第一时间警醒过来,左右看看,待发现不曾被掌柜的发现之后,才会放下心来。

许宣就会和小二们闲谈几句,对方起初当他是顾客,表现的还会稍稍热情些,待到弄明他的来意之后,兴致就不太高了。有些时候他就和一些小酒楼的掌柜们商谈,排除掉其间一些因为是祖上传承的关系,宁可死撑着面临歇业关门也不愿盘给他人的酒楼之外,剩下一些有转让意向的,他便会在心中留心一番。

雨后的这几天,温度虽然下降了一些,但是阳光却很好,特别是到了午后时光。流转的日光斑斑驳驳的,树木房屋的影子在街道的上被拉长,往来行人的影子就不断在其间穿插。许宣走过屋舍的一片阴影之下,待到了某一处转角,日光便会从偏西的地方斜斜地照在他的脸上。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会不由自主地眨一眨,但其实并不是因为刺眼的缘故,更多的或许是身体对这种随处可见又常常为人所忽略的恬淡趣味的一种本能的反应罢。

慵懒的秋日午后,连带着很多东西都被染上了惬意的色彩。白头的鸟儿在屋檐上梳理羽毛,有脚步声路过的时候,就振翅飞起来。有些时候,也会落在行人的肩头落下一抔白花花的物事,惹得行人一阵喝骂。当然,这些也不会起作用,待脚步悻悻过去之后,它们还是会回来的。

一家叫李记的布行里面,有人在吵架。大概是同时看上了一款布匹,双方客人不依不挠地针锋相对着,互相自报着家门身份,这个时候布匹其实早就扔在一边了,之所以还在争执,大概都是为了面子。李记的小二比较年轻,许宣路过的时候看他的面容,竟还是一个孩子,怕是穷苦人家过来做学徒的。在这样的场合,那孩子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了。

偶尔也有小孩子追逐着狗儿跑过去,那狗夹着尾巴在街上乱窜,小孩子不依不挠,不时扔一块石子。许宣在路边看了,笑了一阵。往前走不多时,那孩子回来了,后面竟追了一群狗儿。为首的大概是附近的狗王,块头比那孩子要大,也够凶悍的。那孩子“哇哇”哭着喊着他娘,手里的石子早就不见了。过得片刻,有妇人急匆匆地从买着胭脂水粉的店铺里出来,急急地提着他衣服后颈的地方将他提进去,顺势还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拍打几下。

不时也能见到一些飞驰过去的马车,在一些商铺门口,马车放慢速度,随后帘子微微掀开一些,日光透进去,许宣便能一袭看见一些女子的容颜。大抵是大户人家一些耐不住小姐们,出来逛街。

街上偶尔有衙差走过,钱有被杀的事情,官府在明面上还是做出重视的样子。挨家挨户地搜了一番,不过大概因为刘守义有过命令,这些衙差也是岩镇本地的人,倒是没有鸡飞狗跳的事情出现。

一些乡里人早晨进了城,将东西在集市上卖掉,有换了一些生计所需的用品之后,到得这时,就心满意足地朝城门方向过去。茶楼上,说书人的惊堂木“啪、啪、啪”的声音也不时能听见。还有人交头接耳地交换着一些消息,说道重要的地方,就刻意压低声音,惹得一旁的人不住地探头去听。

在东巷那边,许宣先前已经商量好的酿酒作坊里,用金叶子付了钱之后,一笔生意也已经正式谈成了。这是前些天就定下来的,先前商量的转让费有些偏高,其实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原本是要等到今日进一步商量的。但酒坊的老板等了几日不见许宣到来,心中其实有些焦急,今日见到许宣,便有些喜出望外,许宣稍稍压了压价,对方也就欣然同意。

随后双方签了类似协议的东西,又在巷口那边找附近一带比较有名望的老者做个公证。这些也是原本就定好的,在法律不完善的明朝,这些事情做得细致一些总不会有坏处。当然,许宣免不了也要付些酬劳,请对方吃顿酒什么的,这些也都是应该的,没有什么好计较。

几方人按了手印,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这间格局不大的酒坊,便正式归许宣所有了。当然,因为酒坊本就已经亏得不剩什么,所有他暂时也没有因为身份改变而觉察到什么自豪。一切,都只是按照原本的步骤平稳向前罢了。

……

日头偏西的时候,许宣将酒坊的门锁好,古旧的门板上也都是劣质酒水的气息。这时候,距离令狐楚的三日之约,只剩下最后一日了。

他朝着西天酡红色的日头深了个懒腰,随后脚步随意地出了巷子,身影在身后被夕阳朦胧的日光拉长。今夜肯定又是一个晴朗的夜,会有月亮的。他这般想着。

呵,终于……要开始做生意了呢。

第112章意外

夜幕很快拉开,星星点点的灯火铺开在城市的角角落落,晚膳之后无事可干的人们行走在路上。这个时候,是最悠闲的。晴朗的天上是群星,在深黑的夜幕衬托下,尤其明亮。更明亮的是东方天际的圆月,中秋过后月已经开始缺起来了,像被咬了一口的糕饼。

许宣在沿街的地方吃了半条街的小吃,遇到卖桂花糕的就停下来买上一些,边走边吃着。路过馄饨摊点的时候,也会坐下来,要一碗慢慢品尝。虽然要开始做事情了,但是还没有到真正忙碌的时候,因此,一些闲情还是有的。随后在茶楼喝茶的时候,听到窸窸窣窣地关于钱有死亡的猜测,他笑着喝口茶,便也开始佩服这时代人们的想象力。

“凶手定是钱府中人,依我看,现下依旧藏身在钱府某处。今天路过的时候,见那门房神色慌张,定是有问题了,若是我来查,就将他抓来审讯,十有八九会有些收获。”

“啧,这个倒也说不准,眼下钱家出了事情,谁还能真正淡定啊。我倒是觉得,那些表面丝毫看不出慌张神色的,有可能是凶手……”

大家随口说着猜测,或是商榷的语气,说是笃定的神情,都有几分煞有介事。这样的场合说这些话并不用负责任,众人七嘴八舌的,将茶楼变成了临时办案的场所。

因为死了人的缘故,所死的又是在徽州这边有影响力的人物。所以,这几日的气氛也有些不同。晚间衙差们会在一些热闹的场合出没。茶楼之类的地方人流汇聚,所以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众人见衙差上来的时候,就放低声音,或是做些别的事情。等对方走离了,便又纷纷接续起先前的议论来。

衙差们这几日比较辛苦,但是好在父母大人仁慈,给了不少贴钱,要不然可是不干的。他们眼下的举动,若说目的其实也没有,大抵官府为了稳住人心,向民众们传递一个官府已经在重视这事,大家放心之类的讯号。另外,这些没有章法的巡逻,若真能遇见一些可疑人物,那也是好的。

每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钱有的事情引起的关注比较大,众人集中说了一阵,随后便也有些倦怠。话题就转开了。也有人提起钱家晚宴上的诗词,许宣倒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对于那首醉落魄,有些人对作者的身份表示怀疑,有些人是相信的,还有谨慎一点的,就只是就词论词。但无论如何对作者持怎样的态度,对词的质量都是认可的。

他们自然不会知道,眼下当事人其实就在他们中间,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议论自己。

等新奇感或是自己的闲适心情得到了满足,许宣便起身离开。路上行走的时候,遇到两个衙差迎面过来,双方照了个面。那边到不至于把许宣当做恶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可以听到其中一人在抱怨,另一人安慰他说早点做完,走个过场就回家抱婆娘。

他走走停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离自己家已经不远了。这么多天来,一直没有回去,便也起了去看看的想法。

门一直都没有锁过,他信步过去推开。这时候,院里的草儿已经全黄了,星光月色下能感受到几分寥落的气息。另外,破门发出些让人有些牙酸的难听声音,倒是将这种寥落的氛围又朝深处推了推。

仅凭感觉,这个自己原先的家其实有不少人有来过的。他记得一些东西原先摆放的位置,而眼下都不一样了。

既然来了,就住一晚罢。他这般想着,随后走进屋里,依照记忆摸索到了火折子,将古旧的油灯点燃。叫《金瓶梅》的书摆在桌角的地方,两个角翻成的狗耳朵,残破的厉害。他拿过来翻了一阵,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进去。油灯将他的身影映在地上,因为房间不大的缘故,影子在墙根处折了一道,上半身在墙壁上立起来。

无事可干,他准备洗洗睡的时候,发现水缸里也是空的。随后苦笑着,合衣在老床边靠着坐下来。这般过了不久,等困意稍稍上来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汉文,你果然在这里。”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许宣惊醒过来之后,后脑在床边的稍稍磕碰了一下,并不是很重,不过也彻底清醒过来了。

来人是方元夫,依旧是一身书卷气十足的打扮,见到他之后,面上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随后絮絮地说道:“你今天没有回去那边,倒是让我好找了一番。许家也去问过了,平素你低调,实在不知道你去了哪里。随后便想着过来看看,见着有灯亮着,便猜你是在的。”

方元夫轻松地说着这些,但是话语里的一些担忧以及关切还是遮掩不住。眼下徽州府这边表面波澜不惊,但其实并不算太平。许宣也是卷进去一些事情里的,今日不见了他的踪影,怕他出了意外,方元夫倒是颇为担忧了一番。

对于方元夫找过来,许宣也有些意外。有些事情,他原本是准备明日找方元夫商量的,眼下见着对方忽然出现,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方元夫似是知道他的犹豫,朝他摆摆手,随手在屋内扯了一张凳子坐下来:“那个叫令狐楚的一定找过你罢,他原先是想要家师出手帮忙的,但是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师父已经很多年不碰了。所以……”他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随后笑起来:“呵,这些事情,令狐楚那边大概以为师父是拒绝的,但是却不知道师父其实想要我接触一下。所以,我来帮你。”

方元夫开门见山的说出来意,许宣先是有些愕然。随后稍稍思索了一番,便也有些明白过来了。他的师父罗长生,便是令狐楚口中的长生公,因为退隐多年的缘故,对这些血雨腥风的事情已经不热衷了。但是方元夫是他的弟子,这家伙对仕途不热衷,但是老人家大概也不想他这辈子陪着他耗着,横竖方元夫还年轻,做师父的替徒弟考虑一下前程也是应该的。帮锦衣卫做点事情,那边记着情分,以后也总有用的上的地方。而且,方元夫是罗长生的弟子,是代表他出面的,令狐楚那边大概也不至于太过怠慢。

“这个……呵。”想明白这些之后,许宣有些失笑起来。令狐楚煞有介事地来找他,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堆东西,甚至连敲带打的连威胁都用上了,无非是希望能通过他接上罗长生的线。但是不曾想到,那边其实原本就存了些心思的。

许宣原本其实不愿将方元夫拉进来,他现在甚至不能判断对方愿意过来,到底是因为罗长生的原因多一些,还是因为把自己当朋友,才愿意出手。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决定这么做了,自然也是皆大欢喜的结果了。许宣心中琢磨着,眼下要做的,便是如何在这件事情里面将利益做到最大化。

“看来有些事情,我们要合计一下了。”困意已经全无了踪迹,许宣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那边方元夫似是想到什么了:“对了,汉文,偏院隔壁的青衣女子,已经搬走了……”

第113章烦恼事

“裴青衣?”许宣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方元夫所说的是谁。关于青衣女子的记忆随之浮现出来。钱家晚宴上,令狐楚的突然出现大概打乱了裴青衣原先的计划。

或许在她原先的想法里,穆云槐死了之后,锦衣卫在徽州府这边没有了主持之人,很多事情就没有章法了。但是这样的想法随着令狐楚的出现而宣告破灭,令狐楚和穆云槐一暗一明,私下里到底查到了多少东西,裴青衣也不会很清楚,不过,总得说来,已经有暴露的风险了。选择离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屋里因为一些日子不曾住人的缘故,空气得不到流通,变得有些浑浊。许宣将窗子推开,一轮圆月映在视线里,夜风吹进来,油灯上的灯火几乎要熄灭了。方元夫在一旁眼疾手快地伸手将火光笼住。光和影跳跃了片刻,才又恢复了宁静。

“真是不知道,她当初怎么放过我了。”许宣揉着额头,有些苦恼地说道。依照裴青衣行事的风格,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许宣杀掉,实在没有道理。许宣思来想去,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莫非是自己当时唱的那首歌的缘故?还是说……这个表面看起来冷酷而不近人情的女子,内心深处其实是个文艺女青年么?想不通啊。

“这些事情,原先是不愿把你拉扯进来的,但眼下既然如此了,还是把我所知道的和你说一下,你心里有个数。”

秋夜的露水在这样的天气里慢慢降下来,从窗口望过去,摇曳的灯火下,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在小声说着什么。偶尔能听到“五峰”“遗宝”之类的词语,因为说话的人刻意压低声音,所以等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已经支离破碎地厉害了,只言片语间,即便有人在旁听了也难以串出连贯的意思来。

事情并不复杂,许宣将自己知道的同方元夫说清楚了,随后道:“也不要急着去找令狐楚,他给了我三天时间,现在时间还够,你还是到得关键时刻再出场罢。趁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在他身上捞一笔。”

从令狐楚为了方元夫的事情找上许宣便能看出来,那边对这些事是急切的。许宣骨子里到底是个生意人,先前令狐楚来的快、走的急,他也未曾提出要求来。现下既然掌握了主动权,那自然得做点待价而沽的事情。这样虽说可能有些危险,但问题不会太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方元夫有些迟疑,他过书,也是个秀才,另外武功应该也不错。他虽然也杀人,但是也多是因为那些人有杀的理由。而在为人处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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