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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寄奴)-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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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就这几天吧。”
“这几天?”许宣琢磨着说了一句:“嗯,也差不多了,自然是越快越好。”
……
如注的暴雨下了一整夜,伴随着雷声让人睡得很不安稳,到得第二天早上,雨是停了,但是天气依旧阴沉沉的,不过之前的酷暑和高温终究是消弭了很多。
杭州城里关于刘余帆的死讯开始发酵出来,刘家自身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外面有一些人自发地聚集起来,进行一些悼念活动。说起来事情还没有最后的定准,这时候便开始悼念,于情于理也是说不过去的。但之所以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也是有的人想借此向刘家施压。
消息很快就摆在了许宣的面前,这时候摇了摇头:“看来刘余帆的人缘不错,这时候死了,居然还有人自发悼念……”
“汉文,刘兄并没有死了。”黄于升坐在窗边写着东西,闻言抬头提醒了一句。
“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那他就是死了。”许宣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噢。”黄于升点点头,没有在这事情上同许宣争辩,继续低头写他的东西。近来这些日子,他对许宣说的话和做出的决定越来越信服,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有些呆萌傻。
对于这样的态度,许宣有些无奈,但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然对方一句“噢”,就能将他噎死。
随后他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偏头说了句:“你写着吧,我出去一趟。”
“噢。”
第491章掀牌(四)
雨后的街道上空气清新,街边传来店铺里食物的香气。许宣一路走着,心中想着事情,倒是没有遇到先前说的悼念刘余帆的活动。其实想来这也不过是一小簇人的活动,那些人原本是刘余帆的手下,这时候听到他死的消息,难免就会有些动作。其实对于整体的局势而言,这样的活动意义也不大——可能给刘家带来一些麻烦,但真正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不过是能将刘家对刘余航等人的惩处之上更为严厉一些罢了。
路边时而能见到跑过去的人力拉车,车轱辘从铺着石板的街道上滚过去,车夫的脚步踩在积水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因为是雨后,这时候时间也还早,很多人还不曾出门,生意倒也算不上好,一连遇到好几辆都是空着的。但是车夫们的兴致并没有因此减少,不断的吆喝着,路过许宣的时候也会在他的身边停下来。
这些天对于车夫的训话工作一直在做,会经常性地给他们灌输一些如何搜集消息的观念。但是这些事情,许宣是隐在背后的,主要出面的是黄于升。因此这些车夫对于他并不认识,这时见他在街上走着,便当做普通客人过来揽客。
许宣心中觉得有趣,作为人力拉车背后的操纵者,他确实还不曾亲身体会过。这时候站着想了想,迎着车夫期待地眼神,便也点了点头。随后做到车子上,那边车夫拉着他跑了起来。
“客人是要去何处?”车夫在前面问了一句。
“嗯,你随便拉吧,到哪里都行……”许宣无所谓地说道。先前在屋子里呆的有些沉闷,他出来也完全是为了散散心,借着这样的机会,在心中对接下来的事情进行一番必要的梳理。而且在杭州这边,他暂时也确实没有要去的地方。
对于他的要求,车夫并没有觉得多奇怪,这些天也时常能碰到只是单纯为了体验坐车的人。此时在前面道一声“坐好”。
一路上也有一些简单的聊天。
“最近城里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面看着两旁慢慢后退的建筑,许宣随意地问道。
“有一些,不知道客人想知道什么样的事。”车夫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同客人的聊天可以拉近距离,说不定就培养了回头客。而且若是自己的消息让客人满意,随后给的钱也会多一点。拉车也是一件体力活,能有个人说说话,也显得不那么累了。
“随便说一点吧……”
“噢,那就要属于杭州刘家的事情了。”这个年轻的车夫看起来也有些健谈,叽里呱啦地开始说起杭州刘家的最近的一些状况。在他的说法之中,刘余帆死在牢狱里算是比较大的事情了。
对于他的死,人们的看法不一。有的是相信他有罪的,觉得他死的好。但更多人持怀疑态度,觉得他死的冤枉,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当然,后一种人倒也说不上知道内情。只是很多时候内心的阴谋论使然,他们是乐得见到一些事情背后的阴谋诡计的。这些天人们的态度许宣自然知晓,这个时候亲耳听到,觉得有些好笑。
随后也听到了其他的一些消息,真实性无法保证,但是眼下也有很多人在说。其中有一件引起了许宣的注意,据说杭州于家有个李公子,最近开始学人做生意了。在同许宣的聊天之中,车夫已经从他的口音里知道不是本地人,于是便很八卦地说起杭州于家公子为什么姓李的事情。
许宣这些日子虽然出门不多,但是对于杭州城里发生的很多事情知道的或许比着车夫还要多,还要具体一些。但此时他也完全是将自己放在了听众的角度,饶有兴致地听着,不时插话进去。
前方一辆拉车过来,两个车夫相互之间是认识的,于是随意地打了招呼。
“毛老三,今日生意怎么样……”
“哈哈,托福,方才已经送了两趟了,你看来也不错啊……”
“呵呵,对了,阿旺那小子呢,这几日都没有见到了。”
“他啊……受伤了,他那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伤了也不就医,要完全好起来恐怕要等一段时间了。”
“那耽误生意了啊。”
“可不是?谁管他呢……”
简单交谈了几句,随后路边有客人将毛老三拦了下来,二人便分道扬镳。
很生活化的场景,很普通的一幕,但由此也能够见到一个正在渐渐成型的行业雏形。这些车夫来自杭州这边的贫苦人家,有些也是附近农村里来的。这些人有力气,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学到傍身的手艺,因此大多时候只能去卖力气。人力拉车对他们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
随后便聊到了人力拉车之上。
“你们这人力拉车,杭州应该有很多了吧?”
“回客人的话,同我一起在干这行的有一百多号人了。有的是认识的,当初入行还是我拉进来的,有的不怎么熟,但是基本上都见过面。”车夫的话里带着几分自豪:“杭州除了我华夏车行,可是没有别家了。”
“家中几口人?”
“眼下是四口人,不过下个月,媳妇就要临盆了……倒是得添双碗筷了。”车夫说起这些来,也是喜滋滋的。
“那么……做这行的话,养家够么?”
“足够了的,而且家里还有一些薄田……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看来你很满意啊。”
“再满意也么有了。”
简简单单的对话里,许宣点点头,看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带来一些东西的。车夫的态度便是一种反应,他的观点,显然也代表了很多人的想法。
虽说是每日卖力气,辛苦是辛苦的,但是收入也比较高。一个月下来,可以有四五两的收入,养家是足够了的,甚至还有够有结余。以他们这种身份,有没有特长,在其他的行当恐怕很难。若是种田的话,那所得的就更少了。
何况他们如今也不需要每天都做,连续做上几天,就可以选择换班,让其他人来,自己就可以歇息一下。当然,如果不歇息也是可以的,这样的话,收入就会更多。这些在车行里都是有着明确的规章和制度的,他们做到现在,也已经开始习惯起来。
这般又拐过几道弯,行了一段时间,车夫在前面突然说了一句:“喏,那便是刘家了。”
许宣循声望过去,不远处一处规模宏大的府邸坐落在视线之中。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的家族,进进出出的下人们衣着上都要明显显出几分排场。高大的院墙,一眼望不到头。屋檐下挂着大大地灯笼,匾额上的“刘府”字样,也是很有些年份的了。
许宣想了想,对前方的车夫说:“可以了,就到这里吧,我要下车。”
车夫依言将车停好,许宣掏出几个碎银,递过去一个:“不用找了。”
感却挺有趣的,就如同前世做完出租车,停下来付钱的时候一般。当然,在前世,如同这样的机会其实也不怎么多。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出租车了。
随后许宣在刘府门前站了站,虽然天气阴沉,但是这边还是络绎不绝地有些人。刘家在杭州名气很大,各方面的人都是认识的。刘余帆死亡的消息传出来,很多人都上门来看看情况。有的是单纯的慰问,有的是来帮忙合计对策。
许宣在屋檐下站着,过了一阵,那边门房注意到他,微微征询地朝他看过来。许宣便走过去,说明自己来意,想进去拜访云云。但是门房并不认识他,他也没有刘家的名帖,双方扯了一阵皮,钱也塞了,但是那边依旧不准备让他进去。不过态度还算是客气的。
得,没戏。
一个真正的大家族,都有一套比较严谨的治家手段。对于这些下人的守规矩,许宣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心中也有些感叹,这样一个家族,怎么会发生眼下的事情呢?
正说着,一个身着湖绿长裙的女子从外面近年来。那边几个门房见状,连忙恭敬地站在一边,口中说道:“二小姐。”
许宣朝那女子看过去,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雪白,模样也算得俊俏,有着大户人家的女子的某些气质。看来,这便是刘余帆一个妹妹了。
“这位是?”那边见到许宣,疑惑地看了一眼。
“在下许汉文。”许宣连忙冲那边拱拱手,口说道:“以前同刘兄是故交,此次来到杭州惊闻噩耗,特地赶过来看看。”他说着,做出几分悲愤的样子:“刘兄为人我是知道的,拐卖人口,那种事情他不可能做得出来。这其间一定是有着误会……在下可以为他证明。”
那边女子看着他义愤填膺的表情,脸色变得有些怪异,想了想,随后说道:“既然是二哥的故友,那便随妾身进来吧。”
女子说出了话,那边几个门房自然没有继续反对的道理。
许宣跟着女子走进了刘府,夹道的便是一大片参天的大树。这时候因为下了雨,天气有些阴沉,但毕竟是夏日,也不会有多凉。许宣在身后欣赏着那女子姣好的身段,女子举手投足之间,十分离索,但是却并不给人急躁的感觉。
“这位姑娘,还未请教芳名。”
“刘诗。”
“哦,原来是刘姑娘,在下失礼了。”
“嗯。”
那边叫刘诗的女子态度依旧是淡淡的,虽然不算冷漠,但也没有什么热情。
想了想,许宣开门见山地说道:“刘家对刘兄的事情,怎么不管不问?”
那边女子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一个外人知道些什么?”
“就算我是一个外人,但是有些事情对与错是很明显的。刘余帆是你的兄长,他的为人你不会不清楚。他做出那些事情,你相信么?不管怎么样,为何连个说公道话的都没有?刘兄现在冤死狱中,我即便是一个外人,都觉得心中悲愤,你们怎能无动于衷?”
刘诗在那边站住身子:“家里的态度,妾身无法左右。”她说着又问道:“你和二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先前刘兄去岩镇,我们便成了好友。”
“岩镇?你先前说你叫什么名字?”
“许宣,许汉文。”
女子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再一次认真地打量了许宣一眼,语气变得肯定起来:“是你!”
“你便是那个让白素贞移情别恋的人?”
许宣闻言愣了愣,不曾想到刘诗此时联想到这事情上。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于是只好冲她摊摊手,表示自己对于这事情不好评价。
“二哥啊……”刘诗叹了口气,随后又摇摇头:“白素贞妾身是认识的,一定是二哥自己放弃掉了。毕竟先前家里的环境很紧张,若是将白素贞娶过门,那么对她并不好。”她说着,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你比不上二哥。”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得出这般结论的,但许宣对此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淡淡地点点头:“刘兄心性气度让人折服,在下自然是比之不及的。”他说着,声音稍稍顿了顿:“如此说来,你也觉得刘兄不是那样的人?”
“知道了又如何?妾身一介女流,改变不了什么的。况且,二哥这些年做的事情,我也看不懂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老老实实读书难道不好么?偏生要去做生意,还做得那么大……怎么能不让人眼红?”她说着摇摇头,显得有些无奈,但是那一瞬间,许宣注意到她的眼眶明显有些红了。
“既然你今天过来了,我带你去二哥原本的住处看看,然后你就离开吧……家里面现在乱得很,大家都在等着看结果。先前已经派了人去大牢将二哥接出来……可惜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好好的进去,怎么就死了呢……”
她说完之后,便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身后地方,许宣耸耸肩,跟了上去。
……
刘家眼下确实有很多的拜访者,家里面的一些人出面做了招待,所聊的事情也是针对着刘余帆死这件事。不管刘余帆有没有犯罪,但是他的死都是刘家的耻辱。原本是应该捂着的才是,但是刘家此时看起来也不避讳这些。一些原本上门来拜访的人是做好了刘家谢客的准备的,但是不曾想到还是如愿以偿地进来了。
这时候在刘家的一间偏院里,几个年轻人正做着聊天,气氛也不怎么好。
“大哥和三哥他们一夜未归,恐怕也是因为知道事情,暂时躲起来了。”
“糊涂啊,真是糊涂。毕竟是一家人,怎么能这么乱来?要是克制一点,何至于闹到这一步?”
“还好我们没有参与进去,不然眼下也要跟着倒霉了。”
说话的几个也是刘家的后辈,刘家四房,开枝散叶,同刘余帆称得上是兄弟姐妹的有十几人。这时候刘余航等人还不曾回来,剩余的刘家“余”字辈的几个人便在这边说着话。指责什么的已经没什么用了,他们不曾参与到针对刘余帆的事情之中。并且同刘余航的关系也不算亲密,此时还能够以中立的态度也说着这件事。
“只是希望刘家能平平安安的,唉……真是不好看呐。”有人这般感慨了一句,随后同身边的人说道:“李兄,此事你怎么看?”
身边被他称作“李兄”的年轻书生原本在听着几人说话,这个时候愣了愣,才说道:“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你们的机会吧。”
毕竟是刘家的私事,一个外人在这事情上是不好发表太多评价的。这书生说着,稍稍朝外面看了看,庭院门口的地方,女子正领着一个人过去。他的目光突然凝了凝,随后低头想了想,猛地站起身来。
“李兄,怎么了?”
身边的人疑惑的问了一句,但是他仿佛不曾听见一般,快步走到院门的地方,目光朝着那边的一男一女看过去。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那边女子的他是认识的,但是那个男子也有些熟悉。
很像,确实很像……
很久以前的记忆了,但是时间过去,有些事情反倒变得更加清晰。先前的惊鸿一瞥,就让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凛然。那个男子,很像许宣……有些印象,毕竟是太过深刻了一些。
不过应该只是背影相似而已,他印象中的那个人,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想了想,没有什么结果,而视线那边,二人的身影已经转了一道弯,被院墙遮挡住了。随后他回到院落的凉亭里坐下里,神情变得有些怪异。
“李兄?”
身边喊了他一句,他才想回过神来:“哦,没什么,以为遇到一个熟人……恐怕是看错了罢。”他说完之后,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随意地问道:“那边是谁的院子?”
“呵,正是我二哥的……”
“刘余帆的?”
他闻言猛地转过头。难道自己真的没有看错?
第492章第四百九十一掀牌(五)
原本还在怀疑的事情,便在这一瞬间变得清晰和坚定起来。先前那二人去的地方,是刘余帆的处所,那个男子又给了自己很熟悉的感觉。会不会是真的?
他的这些疑惑没有人可以为他解答,但是要真的去证实其实也很简单,亲自过去那边一趟也就可以了。但是犹豫了片刻,还是按捺住了这方面的心思。如果那人真的是许宣,过去之后能做什么?无非是双方碰过面,横眉冷对或者是笑里藏刀,不会有实质性的意义。而若不是许宣的话,那就更没有必要过去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和地方,随后用其他的方法确定一下也就是了。
他如果真的来杭州这边……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李兄。”
身边的人又在喊他,他回过神来,随后这些事情就被压在了心里。
……
隔了几栋院落的地方,许宣参观了刘余帆曾经的住所。庭院不大,从这方面也能看出二房在刘家没什么地位。先前一路过来,见到属于其他几房的庭院,都比这个要气派上许多。房间的布置也很简单,必帆要的桌椅板凳,有很多的书。因为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屋内稍稍停了些尘土,不过从简单的陈设上也能看出刘余帆仅仅有条的性格。
刘诗这时候显得有些伤感,因此多说了几句话:“以前在这里,二哥教过妾身读书习字……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二哥连个秀才都不是。但是妾身知道他是一定能考中秀才的,甚至举人也不是问题。”
“嗯。”许宣在那边随手拿了一本书翻开,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批注,显然是被读了很多遍的,随后才说道:“如果顺利的话,进士也不是不可能啊。”
“进士?”刘诗古怪地看了许宣一眼:“呵,人都不在了……”
“也难说。”许宣笑了笑,随后也不理会刘诗怪异的眼神,走出了房门。
在屋外的地方,他同刘诗拱了拱手:“今日多谢的刘姑娘了。”话语里竟像是就要告辞离开了。
刘诗此时心中更觉得有些古怪,随后说道:“你说同二哥相识,妾身才带你来此。但是看起来你的举动有些不对……是了,二哥在徽州府那边肯定同你有过矛盾。别说没有,白素贞原本是要嫁给二哥的。这一次二哥从那边回来之后,行事有些怪异,看起来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是不是你做得?”她说着猛得靠前了一步。
许宣闻言,微微有些愕然。有时候,女人的联想能力真的是有些可怕。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才对?”
“你自称是二哥的故友,但是此时连半点悼念或是缅怀的情绪都没有……你还是很轻松的样子。你不要不承认,妾身先前已经仔细注意过的……”
许宣站在那儿偏头想了好久,才像是明白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心情自然是有些复杂的。对一个还活生生的人缅怀或是悼念,他是没有什么问题啦,但是事情的当事人恐怕也不会同意吧。
“你这次过来,一定是幸灾乐祸的,是不是?”刘诗见到许宣的表情,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了。
“等一下,有些乱……”许宣冲她摆摆手:“你的意思是,我害了刘余帆?”
“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是二哥先动怒气。大哥和三哥那边受不了了,才会铤而走险。二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很多时候能让就让了……如果不是因为受了你的刺激,他的性情不会变成这样。”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许宣想了想,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
“你出去,你给我出去!”
刘诗在那边,陡然间变了脸色。不过大户人家的女子,多少有着几分教养,倒是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许宣站在那里,心中有些好笑,他也没有再理会刘诗,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外走过去了。
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发疯了……
许宣一边想着,一边走在刘府的大宅院里。过得片刻,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他迷路了。
原本在岩镇的时候,许宣也有一套不错的府邸,但是比之眼下的刘家还是有很大的不足。这时候,附近有很多的假山怪石,庭院里专门引来的活水,“哗啦啦”的流得欢快,水中几尾还不曾长大的鲤鱼。树木花卉之类的就更多了,他左右看一阵,也不见得有人来,随后也只能凭着大致的判断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希望能碰到一个问路的人吧。
随后就走到一处庭院附近,里面有声音传过来。
“今天一定要将人寻回来。不管怎么样,事情做出来了,就是这样的态度?难道我刘家都是懦夫么?他们敢做,就要敢承担。正好,今天家里来了很多人,我们就当着大家的面,该怎么治就怎么治……”粗犷地声音听起来相当的愠怒。
“二爷,已经派人去找了。眼下或许就回来了。”这大概是下人在劝慰。
“哼。”
“老二啊,你这是……还嫌事情不够丢人么?要放在众人面前看着我刘家出丑?”另一个声音说道。
“做了****还立什么牌坊?那是你儿子,你心疼……但我告诉你,若不是你惯着,刘余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手足相残,手足相残呐!这种事情越遮掩越死……父亲大人已经说了,这事怎么办由我来负责。”
他这么说完,那边到沉默了一阵,才有些尴尬地说道:““老二……是我教子无方。对于帆儿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什么都迟了,你表个态吧。”
“唉,就这么办吧……但是眼下要将人找回来。还有,我这里是答应了,但是老三那边未必同意……”
“他?他敢不同意,老子打不死他。丢人现眼的东西,教出来的丢人现眼的儿子。”
话说到这里,场面显得有些尴尬,随后再一次沉默下来。
“二爷……”身边的下人又劝了一句。
许宣在那边听了一阵,很快明白过来,这院子里正在商量着怎么惩处刘余航几人的事情。
要放在众人面前么?那倒是有意思了。
过了一阵,里面又传来声音。
“老二,你是不是往京城寄了信?”
“不然呢?这事情还没完,京里面那人对帆儿最是照顾,这消息瞒不住的,你们还是想想他若是发火,你们怎么承受吧!”
“刘祖望!”先前说话的人突然提高了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不满意了?怕被人知道?怕被人知道你当初做什么去了?”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说话的人叹了口气。
“唉……”
许宣在外面听了一阵,那边聊了不久,将一些事情决定下来,便准备散了。
这时候,身边过来一个下人,见到许宣脸上露出几分狐疑。
“啊……对了,大门的方向在那里?”许宣很快回过神,这般问了一句。
随后七拐八拐地总算是出了刘家的府邸,心中已经开始寻思开了。若是今日刘家在众人面前惩罚刘余航等人,但是适合的时机就已经到了——原本他还以为会再等一段时间的。
“眼下外面大概已经在到处找我们了,我先前布置下去的人已经将消息传了过来。今日家中便要开大会,准备商讨怎样惩处我们?”也是清晨时分,刘余航几人在一间厢房里吃着一碗面。清汤寡水的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毕竟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宁可不吃……
“那怎么吧?我们不是成了刀板上的肉了?大哥,你快想想办法。”这个时候,即便是一向狂傲的刘余舟,也开始有些惊慌起来。
“鱼肉?”刘余航闻言挑了挑眉,随后点了点头:“这么说也不错,我们现在除了接受,能做的事情不多……”声音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才继续说到:“所以,我们不能被人找到。”
“但是,我们躲起来,早晚也是会被找到的。”那边刘余济声音闷闷地说句。
刘余航偏过头,盯着他看了半晌:“所以说,我们要自己去。眼下如果是被人找去的,说明我们是在逃避,这样只后,会被人说更多的闲话。但若是我们自己去,就代表着我们有着悔过的心思……终究是能让人记得几分情分的。”
“悔过?可是我半点都不后悔……”刘余舟在那边有些不屑地撇撇嘴:“他死了才好呢。”
“就当时后悔了吧,至少要让人觉得我们是后悔了。”刘余航有些苦恼地揉了揉额头。
……
刘家。
“还不曾找到呢?他们经常去的一些地方……”
“都已经寻遍了,确实不见有人。”
刘祖望在那边沉默了一阵,随后点点头:“再等一阵,即便他们真的不来。这一次的家族大会,还是要照常进行的。来与不来,结果并没有多少不同。只是若是来的话,有些事情他们可以做一些必要的解释。如果今日不到场,后面有什么结果,那就难说了。”
负责处理事情,给这些刘余帆的事情善后的,便是刘家第二代的老二,是刘老太爷早年的时候同一个婢女所生的庶子。这年头,私生子没有什么地位,刘祖望也是一样。但因为早年出去游学,后来有了自己的成就,慢慢地也在刘家确立起了自己的地位。不过他无心在刘家折腾,早就算是独立了出去。若严格算起来,刘余帆的父亲刘祖名说是三房反倒更加妥当一点。
这话说出来,其实也是给其余几人听的。这些人便包括了刘余航的父亲刘祖宏以及刘余舟的父亲刘祖耀。先前得到了刘祖宏的点头之后,刘祖望又去同刘祖耀狠狠地吵了一架,这时候双方的情绪都还没有平息下来。他拿话点一点对方,也是想让对方认清形势,不要乱来。
时间慢慢地过去,安排出去找人的下人们陆续回来,但作为此次事情主角的刘余航几人,却并没有按照人们想的那样出现。
宽大的厅堂,是刘家专门用来聚会的场所,此时用来处理刘余帆的事情带来的影响。这个时候,场间也有人在哭。声音不响,也只是抽泣的。一个妇人被人扶着坐在那里,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颇有些姿色的,岁月在她的脸色留下了几许风霜的痕迹。这个时候因为正在流泪,面色显得更加憔悴了几分。
身边不时有人过去安慰几句,她也只是点点头,并不愿多说什么。严格来说,这样重大的事情,一个女子的身份是不方便出场的。但是因为这妇人便是刘余帆的母亲方氏,因此到也没有人能对此提出异议。她这辈子恐怕还是第一次进入到男人的圈子里,但是如果能够选择的话,那么是绝不会希望自己有这样的机会的。
不过总归是知书达理的女人,多年以来在刘家的处境之下,很多时候她都是沉默的。此时虽然是在哭,但也只是抹着眼泪,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也正是因为这样,旁人听起来反倒更觉得几分不忍。
“弟妹还有什么话要说?”那边刘祖望将征询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方氏目光怔怔地没有交点,待到那边随后又问了一遍,她那双黯淡到了极点的眼睛中才稍稍回复了一点神采。
“活要见人,要见尸……只是想见见我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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