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徽商天下(寄奴)-第18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牢房之外,刘余航几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此时过来“探视”,当然不会是真的出于兄弟之间的感情——毕竟不是亲兄弟,而且即便有一点感情,也早在先前的斗争之中消磨干净了。主要的目的,其实是想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过来羞辱对方一顿,然后顺道借着这样的机会谈一些事情……他们对于刘余帆手里的资源相当眼热,这几日便想着刘余帆大概也认清了现实,因此过来见一见对方,想着兵不血刃地将他的那些资产拿到手里。

在他们这里而言,刘余帆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此时见到他们过来,一定会勃然大怒才对。但事实恰恰相反,刘余帆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丝毫怨怒的神色。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而他对于眼下的现状也是甘之如饴一般。

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怒气?

想了想,刘余航开口说道:“老二,不要硬撑了……你如今无论什么样的做派,对于事清都没有任何帮助。你早点认清现实吧,事情是可以谈的……你也很年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后出去了,若是想翻盘,想报仇,横竖都不是不可能,我们等着你也就是了……但这一次,你必须承认,你是输了。”

刘余航说完之后,那边刘余帆依旧是老僧坐定的样子。他的话显然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影响。

等了一阵,一旁的刘余舟摇头说道:“莫非你以为自己还能够翻盘么?你要知道,眼下所有人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即便家中几个老不死的,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便是大势,你要认清楚才是。”

刘余帆这时候才有些动静,慢慢的睁开眼,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望着刘余航:“老不死的?这便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声音说着,带上了几分冷意:“这话若是传出去,恐怕也不怎么好吧?”

刘余舟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看,你还认不清现实……二哥啊二哥,我的好二哥……你不是自诩很聪明么?在眼下,你我平辈……你只有一个人,我们有三个……家里面的几个老……”

“老三!”他的话才说道一半,身边刘余航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

刘余舟在微微收敛了一些情绪,嘟嘟囔囔地说道:“我又没有说错……反正一个孙子和三个孙子,孰轻孰重,自然是不言自明的。”

刘余航借口到:“老三说话心直口快,但是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老二,说句实在话,你这一辈子若是毁在这里,就太可惜了。机会不是没有,就看你怎么去把握。”

刘余帆闻言也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是将目光转向一边,盯着牢房之外的第三个人,那边被他盯了一阵,微微缩了缩脖子。

便在这时候,刘余帆的声音响起来:“老四,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就是这般报答我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平静到让人感觉不出他的任何情绪。这时候砸在那里,那边被他叫做老四的年轻人脸上猛地一红。嘴唇嚅嗫了一阵,才开口说道:“你是待我不薄,但是你知不道我也是人……你总是说这个不准做,那个不准做……你凭什么来指使我?我刘余济连替一个****女子赎身的权利都没有么?一直以来,我忍着你,就是为了等这一天。我要告诉你,我有自己的想法……你是错的。别想着操纵我!”

“老四,说的好。”刘余舟在身后拍了拍刘余济的肩膀,口中赞叹一句。

牢房之内,刘余帆平静的将话听完,随后伸手揉了揉额头,声音有些苦恼:“哪里是不许你替人赎身了,主要是……人太丑了啊。”他说着,摇了摇头:“原本以为我是做兄长的,对你有着责任……也是,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那么你们今天过来,是想着我的那些东西么?”

刘余航闻言沉声说道:“老二,毕竟是一家人,我们也不愿闹到这一步。做出这种事情,家里面会怎么看我们?外人会怎么看我们?我们压力也是很大的……”他说着摇摇头:“为兄也不卖关子了,你的那些产业,如果你舍得的话,我们可以谈一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刘余帆笑着打断了:“我的那些东西……还真真是舍不得啊。我可以送给任何人,甚至可以变卖资产全部拿去施粥布饭接济穷人……那样的话还能搏一个名声。但是给你们……呵,想都不要想。”话语虽然平淡,但是斩钉截铁的意味也很明显。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沉默了片刻,刘余航摇头说道。他在几人之中年龄最大,先前也一直比较沉得住气,但此时也难免带上几分火气。

“我知道你有些安排,最近似乎有人也在为你上下打点……但是这都是徒劳的。我这边已经将所有的可能考虑进去了,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就继续在这里呆着吧。不过,如果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有意外,也难说……毕竟牢房这种地方,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刘余航的话里带着很明显地威胁意味。那边刘余帆闻言,双手猛地抓住自己的衣角,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将目光看向这些兄弟的时候,平静的眼底那一抹波澜,几乎就要抑制不住了。

“呵,你终究是生气了……”刘余航在那边笑了起来。

不过下一刻,刘余帆严重的怒气又慢慢散去,整个人再一次变得平静了起来:“有人在替我打点……”他说着皱了皱眉头:“知道是什么人么?”

刘余航闻言有些意外:“莫非你自己不知道?”

“或许知道,但也说不好。”刘余帆想了一阵,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面色变得轻快了起来:“总之,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能不能出去,也不需要你们操心了。先前你威胁我的话,刘余航,我记住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再同你说一遍的,不……一遍还不够,我会多说几遍。”他说着,又冲刘余航认真地露出一个笑容。

“哼!冥顽不灵!”刘余舟闻言,脸上猛地一遍,随后还想要说些什么,那边刘余航拉住他,随后目光直直地看着刘余帆:“老二,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有些底牌……但是不要紧,随后所有的事情都会证明,你是错的。到时候你若是想出去,还是要和我们谈,但那时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你了。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呵,我有些什么底牌,我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刘余帆笑着摇摇头:“但是既然是底牌,肯定是有些用的。”

刘余航闻言,冷冷地又看了他一眼:“原本给你带了一些吃食,眼下看来用不到了。”他说着点点头:“既然如此,都倒了吧。”

一旁的地方,拿着食盒的刘余济将食盒打开,当着刘余帆的面,将一些精致的吃食倒在牢房的门口。

刘余帆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虽然表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但是内心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他当然不是心疼这些食物,只是做出这一切的刘余济让他心中颇为失望。

作为几个兄弟之中最小的刘余济,早年丧母,一直以来他对其都是颇为照顾的。比如督促他读书,带着他去认识一些人。当然会有必要的严厉,主要也是希望对方能够做的更好。但是眼下看起来即便是这些关怀的举动,在对方那里也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有些事情,真的是说不好啊。

食物的香气混合着牢房之内阴湿的臭气,他转过头不再理会这些。

那边几人离开,走出很远刘余舟骂骂咧咧地声音依旧能够听到。

刘余帆低着头,想着几个兄弟之间的感情是如何到得这一步的。先前他一直退让,也不过是想大家相互之间能够好一点。但此次自己只是硬了一点,那边就让他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罢了、罢了……都没什么好说的了。此时心情有些灰暗湿冷,如同牢房的环境一下,有些腌臜不堪。但是随后想到其他的事情,心中终究是回复了一点温度。

至少眼下还有人在为自己的事情奔走,至少还有人是在牵挂着自己的。

那么就等下去,肯定会有结果。

……

在岩镇的某一处庭院的厢房之中,令狐楚望着许宣的做派,冷冷地笑起来:“你弄死我吧。”

许宣盯着对方看了几眼,随后收起手中拿出来的燧发枪,微微撇了撇嘴:“真是没意思……你能不能害怕一下?”

令狐楚皱了皱眉头:“真的是……好可怕啊。”声音木木的,也完全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黄于升在一旁见着二人古怪的做派,一时插不上话,只好自顾自地喝酒,不多时就喝的满脸通红。

“好了,说正事。”令狐楚正了正身子:“刘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无非是栽赃陷害,这种事情见的多,实在是不值一提。你先前说的刘余帆恐怕会死,这大概也不可能。就凭刘家几个不成器的家伙,他们若是真的敢杀人……”令狐楚说着不屑地摇摇头:“头摘给你!”

“生命危险或许暂时没有,但是牢房那种地方,呆的久了终究不好。你是锦衣卫,这种事你比我清楚。很多从里面出来的,都会落下一身的伤病。”

“你准备怎么做?”令狐楚拿起身前的杯盏稍稍抿了一口:“或者说要做到哪一步?我眼下在杭州还有其他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和你说了也不懂。但如果事情要闹得很大,我恐怕就要承担风险了。”

“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许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伸手递给令狐楚:“照着上面的安排来做,将事情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这个还是可以保证的。”

“不要闹得太大就行。”令狐楚伸手接过纸张,微微扫了一眼,抬头看了看许宣,然后又扫了一眼:“呵,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你比较擅长。”

那边许宣一脸“哪里、哪里”的表情。

“嘁……”令狐楚则是一脸不屑,随后将纸张折成方块收入怀里,才重新抬起头眯起眼睛看着许宣,目光里有几分审视。

“在这之前,我还想要确定一件事情。如果你不说实话,这些事情,我是不会答应你去做的。”

“哦?什么事?”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第486章麻烦事(四)

令狐楚将手中的酒盏放下来,面色带上了几分严肃。先前所有的话都可以算是开玩笑,他同许宣一样,有些时候都有些低级趣味,说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也都是为了活跃一些气氛。但是待这些事情过去,终究还是要认真一点的。

他此次来杭州确实是有事情要做的,因此在行踪上也比较隐秘。当然,这种隐秘也是相对而言的,真正有心,并且又有能力的人,要想知道令狐楚的行踪,自然也会有办法。但是许宣居然也能看破他的行踪,并且还能这般容易地找到他,实在是一件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需要搞清楚。如果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那么就需要改变一下了。

许宣闻言,身子朝着身后的椅背又靠了靠,随后看着令狐楚慎重到极点的样子微微笑了出来:“你能藏的起,我便能找得到……注意到眼下杭州城有什么不同么?”

“不同?”令狐楚皱了皱眉头,短暂的时间里,倒还真有些反应不及:“你不要卖关子了,这样自己没什么意思,你那朋友还在牢里关着。信不信我这便离开了,那边是死是活你自己操心去吧。”

“人力拉车……”许宣身子朝前靠了靠,伸出指头在桌上点了点:“我先前所说的生意便是这个……眼下已经在杭州城里慢慢铺开了,看起来还比较顺利。”

令狐楚闻言,又皱了皱眉头:“人力拉车,这个我是知道的……没想到背后的人是你,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那些车夫走街串巷,每天遇到的事情很多。虽说大部分都是无聊琐事,但是总归有一部分是有用。”许宣说着摊了摊手:“当然,如果说还有什么是必要的,我的分析归纳能力也算不错……”

许宣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令狐楚不是笨人,他只需要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么对方肯定能够想到更多的东西。

令狐楚闻言看了许宣一眼,低下头皱着眉头又想了一阵,然后抬起头又看了许宣一眼:“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

“嗯?”许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是这样的……”令狐楚说着,将身子朝许宣靠近一些:“我在杭州这边也要查点东西,但是我的人手不够,我琢磨着你的消息渠道或许有用……”

“你这是在求我?”许宣笑了笑,随后拿起桌上的酒水抿了一口。

“算是吧。”令狐楚点点头,目光期待地看着他。

“那刘余帆的事情?”

“呵,咱俩谁跟谁?包在我身上嘛……”令狐楚伸手又在许宣的肩头拍了拍,不过这一次是控制好力道的。

“如此、甚好……”许宣笑了笑,冲着令狐楚举起了酒杯。那边令狐楚在喝得满脸通红的黄于升肩头也拍了一把:“来,一起一起!”

……

夜色之下,杭州城的角角落落都有事情在发生着。这些正在上演的事情,有些算得上是故事,但有些横竖就只能是小事了。

先前的牢房之内,依旧是昏黄的灯火,弥漫地臭气狱卒们已经习惯了,但这时候木木的坐在那里,情绪似乎有些不对。狱卒的权力不大,但是即便如此,在这个不大的一亩三分地的牢房里,也足够他们横着走了。不管在外面如何强悍的人,一旦进到里面来,都需要看他们的脸色。

但是今晚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先前刘家几个兄弟来了,这倒没什么,他们拿了些好处,也觉得颇为高兴。但是随后又来了一拨人,就不太对劲了。牢房之中,气氛素来都是不怎么好的。但是此时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就变得更加凝重了一些。破旧的木桌上还摆着酒菜,不过此时都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了。

只有看起来像是牢头模样的人拿了一壶酒,坐在一张凳子上,自顾自地喝着。这时候喝酒,看起来也像是受了惊吓之后,借此压惊。

“罗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先前来的居然是锦衣卫。”一个年轻的狱卒开始沉不住气,终于开口问道。

那边被他称作“罗头”的牢头闻言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继续喝着手中的酒。

这时候既然有人开始说话,那么压抑的气氛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周围的一些狱卒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话了。

“这刘余帆,不是自己家里的勾心斗角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锦衣卫也会牵扯进来?”

“锦衣卫啊,这可是惹不得的主。罗头,你说句话,兄弟们都是看着你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话,随后一声瓷器碰撞在地上的清脆声音想起来。说话声陡然止住,众人将目光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罗姓的牢头将自己先前喝的酒壶狠狠地砸在地上。待到四周安静下来,他才狠狠的瞪了身边的几人一眼:“我怎么知道?这事是我能决定的吗?刘家那几个后生上下打点,上峰的一些长官都被他们走通了门路。我们能怎么办?你们几个兔崽子,从来就不为这些东西操心……”

罗姓牢头在那里骂了几句,因为心中忐忑,这骂人的话也没有什么力道。

几个狱卒是知道他的脾气的,这时候连忙闭口不言。但是事情毕竟压在众人心里,过得片刻,见到牢头神色稍稍有些缓和了,先前说话的狱卒才试探地又问了一句:“那,要怎么办呢?”

罗姓牢头又看了他一眼,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发火。只是有些无奈地闭上眼睛,像是叹息般地说道:“怎么办……我也没有什么主意啊。原本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如同以前一样赚些外快,但是这一次,这钱拿起来烫手。”他说着,声音稍稍顿了顿,随后才接着说道:“所以说,你们几个兔崽子才入这行,有些事情不懂。我见的事情比你们多了,一般遇到这样的事情,一个不慎,我们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啧。”

几个狱卒惊疑不定地相互看了看,他们才来到牢里当狱卒不久。拿人好处的机会其实并不多,这一次刘家出手阔绰,他们是着实兴奋了一把的。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拿好处没问题,千万别出事。若是出了事了,那就是大事,凭他们几人的身份,根本兜不住。

这般过了片刻,有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犹豫地说道:“罗头,先前那锦衣卫离开之时曾将你叫到一旁,是知会了什么事么?”

这人的话还不曾说完,那边罗姓牢头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朝他扔过去:“兔崽子,这是你该知道的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去打听,才能活得久一点……”他说着,站起身朝那个狱卒狠狠地踹了一角。这时候本身心情也不大好,那边正是触到了他的霉头上。狱卒被踹到在地上,抱着脑袋惨叫起来。身边的人有心去劝,但是这时候见到牢头的怒火,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胆量。

牢头发泄了一阵,地上的狱卒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他才有些悻悻地收手,望着有些狼藉的场面说道:“你们几个,收拾一下……我去看一看那个刘余帆。啧,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情了……”说完之后,顺手提了一只灯笼,朝着角落里的牢房走过去。

刘余帆躺在床上,但是这时候并没有什么睡意。虽说在知道自己的处境之时,他对事情的发展都已经在心中做好的准备。但是无论如何,今夜刘家几个兄弟过来之后的场面,还是让他心中有些复杂。世态炎凉,有些事情,即便抱怨也都没有什么用了。这般想着,不由得有些气馁。

对于自己最终能不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里,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信心了。这样的情绪笼罩着他,当然也就不可能睡得着。就在这时候,牢房门口突然亮起了火光,有人的脚步声在那里停住。

“刘公子,睡下了么?”

刘余帆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牢头的声音,以前是听过几次的,不会忘记掉。但是此时已经是深夜,对方来找自己做什么?

“刘公子……”

那边见他没有什么回应,又小声叫了一句。

看来真的是有事情找自己了。刘余帆心中想着,随后缓缓地做起身,声音平淡地问道:“罗牢头,有什么事么?”

那边牢头见他起来,似乎是松了口气。

“呵呵,刘公子……”声音里有几分古怪的谄媚:“是这样的,先前有人过来,托小的给你带一封信……因此小的过来,将信交给你。刘公子,还请勿要见怪啊。”

刘余帆闻言,偏着头想了一阵,随后才站起身,走到牢房门前从牢头手中将信接过来。灯笼的火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那边牢头脸上明显地讨好神色,让刘余帆心中有些奇怪。

他被关进来有些时间了,这姓罗的牢头对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虽然因为他杭州刘家人的身份,也没有太过为难,但是偶尔探视的时候,也是指手画脚,颇为傲慢的样子。眼下这样的做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般想着,他看了看手中的信。应该只是一个便笺性质的东西,信封上甚至都不曾署名。他左右看了一阵,牢头站在一旁,横竖都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见到刘余帆看到他,他才讪讪地笑道:“刘公子,这信里写的东西,同小的恐怕也有几分干系。你先看,看完之后,有些事情,咱们再合计一番……”他说着,将手中的灯笼朝前伸了伸,让那火光正好照亮刘余帆手中的信。

刘余帆将信拆开,借着火光看清了信上的内容。很陌生的笔迹,内容也比较古怪。

“刘兄,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的话,那么应该还没有死……不过看到这封信之后,希望你能死一次……”

他看到这里,抬起头朝着一旁的牢头看了一眼,那边牢头依旧是一脸的谄媚。从对方的脸上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他想了想,才接着读手中的信。

黑暗里面,牢头注意到刘余帆严重古怪的神色慢慢散去,到得后来开始变得有些轻快,甚至“呵呵”地笑了起来。刘余帆将信看了两遍,随后才对牢头说道:“事情在下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人给你的信?”

“来人是一个锦衣卫,放下信,交代了一些东西,然后就离开了……”牢头在那边谨慎地回答道,末了又试探了一句:“嗯,刘公子同对方认识?”

刘余帆闻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那么,接下来是要我配合你了?”

“哪里话,自然是小的替刘公子做事才是。先前是小的不懂事,刘公子在这里,也没有照料得到。希望刘公子不要见怪,随后有什么要求,随便吩咐。那几个兔崽子若是敢怠慢你,呵,老子……呃,小的让他们后悔来着世上。呵呵呵……”

二人压着声音说了一阵,随后牢头提着灯笼离开。火光在转角的地方停了停,提着灯笼的人才回头朝身后的牢房看了一眼。他在大牢里已经有十几年了,从一开始的狱卒做到现在的牢头,完全是熬出来了的。这个过程中,自然也遇到过很多的事情,大的小的都有,但没有一次如同眼下这般古怪。

先前锦衣卫过来,着实让他心中紧张了一阵。做他这一行的,虽然身份低微,但是手上都不干净,如果锦衣卫真的要查他的话,那么随便一条都是能够让他万劫不复的。

随后知道对方来意,心中的惶恐就到了某个顶点——他片刻之前才收了刘家的好处,锦衣卫就跟着过来了。他怎能不害怕?

希望按照对方说的配合一次,能够将眼下这倒坎熬过去吧。

这般想着,他转过身,继续朝着来时的地方走过去。

……

这样又过了几日,夏日已经热到了某个顶点,白昼变得极难熬了,也只有晚上在钱塘江边吹着风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几许略微的凉意。

有些事情,并没有经过太多发酵的时间,就已经到了揭开来的时候了。

这天晚上,刘余航同两个弟弟在一家酒楼喝酒。这家酒楼,与其说是酒楼,倒不如说是酒船来的适合。西湖大好风光,连带着很多生意人也将主意打在这里。位于西湖水面舟船之中的酒楼此时灯火通明,歌姬舞女都在卖力地表演着。一面喝着酒,一面感受着月色星光之下的西湖,风味别致。也只有富贵之人,或者有才华被邀请来的书生才子能够享受得到的景致。

刘家有钱有名声,出入这样的场合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时候酒过三巡,刘余航拉着一旁的刘余舟在交代事情。身边认识的人路过,点头打个招呼。

“三弟,为兄寻思着,这几日还是要下些功夫,将老二的那些罪证办得踏实一些。”

“大哥,之前就已经打点好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

“话不是这么说,前几日我们去见了老二,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他居然满不在乎。老二是有本事的人,或许真有什么底牌也说不定。”刘余航说着,伸手虚空压了压,示意那边先听他将话说完:“不管怎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不能因为细节上的事情功亏一篑。”

那边刘余舟想了想,随后点点头:“既然大哥这么说了,那边随后小弟再去督促一番……将事情再捋一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说句实在话,小弟觉得大哥是多心了……刘余帆那厮既然在牢中还死不悔改,回头倒是可以通知罗浩,让罗浩给他一点教训。对方收了我们的好处,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办的。”

“此事你去安排,为兄不管。”

二人正说着话,有些平日熟识的人进到船里,见到他们的时候,先是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们一眼,随后在离几人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来,并没有过来打招呼的意思。起先刘余航几人还不曾注意到,但是待到时间过去,他们几人身边的地方空出了很大一块,即便再迟钝,也意识到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又一个熟识的人进来,见到他们愣了愣,随后赶忙朝一边走过去。刘余航在那边皱了皱眉头,冲着来人喊道:“丹阳兄,你这是怎么了?在下兄弟几人莫非得罪了你,怎得招呼也不愿打?”

那边书生被他喊住,再不好装不认识,连连笑着说道:“哈哈,刘兄,真巧,你也在啊。”

刘余航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那人似乎转身想要走,但是被刘余航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郑丹阳,到底出什么事了?”

“呃,你……莫非不知道?”那边被他拉住的叫郑丹阳的书生稍稍挣扎了一番,发现挣脱不了,随后才古怪地问了一句。

“知道什么?”

郑丹阳看着刘余航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眼下外面都在传,你家老二刘余帆死在大牢里了……这事你能不知道?”

第487章麻烦事(末)

湖面上的夜风在这时候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往里吹着,说实在话,夏日的晚上天气虽然要凉快一些,但那风真的说不上冷。不过这时候,即便是几缕微风,在刘余航这里却一下子变得森寒起来。

“死……死了?”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了一句话,他偏着头想了一阵,但是思绪在这个时候仿佛中断了一般,原本似乎很容易理解的一句话,过了很久都难以相信那是真的。

那边郑丹阳说完之后,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随后朝四周看了看,才将脑袋靠近刘余航:“听说他死之前,你是去见过他的。”

刘余航闻言,有些愕然的抬起头。

那边郑丹阳收回身子,似乎是不想多说什么了,伸手在刘余航的肩头拍了拍,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随后摇摇头,朝一边走去了。

对刘家的斗争,他是知道一些的。不过同刘余航之间只是有些来往,交情倒算不得多深,因此也不方便在这些事情上发表意见。但是到得今日听到刘余帆死在大牢里的消息之后,他还是觉得心情很复杂。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家里面都有背景,连带着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也不少。但是死人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在这之后,刘家自身对于这事肯定是要进行深刻的反思的。刘余航前期做的事情,虽说是很过分,但是刘余帆人还没有事。

但此时居然就死掉了……

说起来,那还真是个不错的人,之前是见过面的,想不到就这样死了。郑丹阳心中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但是随后便也觉得,一个有能力的人死掉,自己等人更容易出头,也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同情之类的情绪也只是一阵,待到刘余帆身死带来的震撼冲淡之后,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刘余航站在那里,目光怔怔地望着郑丹阳离开,嘴唇微微嚅嗫着,似乎是想要说些话。但此时此刻,情绪实在是太过复杂,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先前一步过来将郑丹阳拉住,刘余舟同刘余济二人依旧坐在原来的地方。原本还没有在意,只是目光注意到那边郑丹阳似乎压低了声音同刘余航说了句话,离开了,而接下来刘余航便定定地站在那里。但即便是从背影上看,也知道他是听到了什么惊人的消息。

到底怎么了?

刘余舟二人疑惑地对视一眼,随后站起身,朝刘余航的方向走去。

“死了……”刘余航站在那里,口中喃喃地重复着先前郑丹阳的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