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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商天下(寄奴)-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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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蒋通保的那句“严知礼,混账东西”开始,情绪都开始变得有些古怪。
“让严知礼出来见老夫……”蒋通保说着,一旁的汪祉在他的袖子上扯了一把,声音于是小了下来。
今日毕竟是县试,很多人此刻的心情都是复杂而又紧张的,因此要照顾到周围其余书生的情绪,不能使之太过波动。
蒋通保张了张嘴,随后皱了皱眉头,冲一旁的李谨说道:“李大人,今日只是怕是有误会……”
李谨迟疑了片刻,一低头:“硕德公,此事体大,本官怕是做不了主……得需严大人定夺才是。”
“哦,严大人……”蒋通保闻言,有些兴致缺缺地点点头:“那么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严大人自然是知道了。”
“那他为何不曾出来?”
“这……怕是因为今日事情多,大人一时无暇顾及这里。”
“一派胡言。”
李谨面色微微有些发苦,方才一再小心的说话,不过依旧还是触怒了对方。说起来,五个人都是有着修养的。但是性情脾气之类却各不相同。比如蒋通保易怒的性子,说话大嗓门,也是一直以来习惯了。并且以此为人所熟知。
“做贼心虚”、“做贼心虚”……
听着对方口中不断地呵斥,李谨苦笑着摇摇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边的谢榛、汪祉等人。
“那个……硕德公。”
谢榛走出来,看了许宣一眼,摇摇头又点点头:“今日之事……老夫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看法。若是汉文真的要舞弊,断无将题目藏在身上的道理,因为那对县试并无半点帮助。这些题、这些题……”他说着从李谨手中接过纸页粗略的看了看,过了片刻抬头看了李谨一眼:“谁出的题?”
“是严大人。”
“哦~~”谢榛撇了撇嘴,似乎对那纸页上据说是县试题目的东西有些不满意:“眼下不过是一页纸张,谁能证明这是县试的题目?”
谢榛将手中的纸张扬了扬:“李大人见过?”
“呃,倒是不曾。”李谨摇摇头。
这个时候,文会馆之中有声音传过来:“本官倒是见过,不如让本官看看?”
谢榛偏头笑笑,目光炯炯地望过去,那边严知礼正迈着四方步走出来。如果不是谢榛等人前来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此刻怕还是不会出来的。
“茂琴公。”
“严大人。”
客客气气的互相打着招呼,严知礼从谢榛手里接过纸张,微微看了看,面色上露出几分凝重,随后望着许宣有些惊疑不定。
许宣认真同严知礼对视了一眼,注意到对方眼底一闪而逝的戏谑。
“这、这……”严知礼深深吸了口气,手中拿着纸页,做出失神的样子:“居然泄露出去了?这般大的岔子……这便要开考了,如何是好?”
谢榛等人只是在一旁看着,也并不去接话。严知礼演了一阵之后,大概觉得没有人配合,颇有些无聊。
“汉文呐,你居然做出这种事……实在叫人痛心。”
最后终于将话头转向了许宣。
“倒也未必是汉文……”
谢榛在旁边淡淡地说了一句,在严知礼的举动针对许宣而来之前,轻轻的接了对方话头。
“严大人,何不听听汉文自己的说法?”谢榛似笑非笑地看着严知礼:“这或许是诬陷也未可知啊,总之,舞弊的罪名不论安到谁的头上,大人都应该慎重才是。”
“既然如此……”严知礼点点头:“许汉文,你怎么说?”
许宣想了想,也就实话实说了:“在下之前大概是……嗯,得罪了一些人。今日过来的时候,被他们拦住了……打了一架。”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身上破了几道口子的青衫:“那纸条约莫是那个时候被人藏在身上的……”
严知礼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笑道:“这些……你口说无凭。那些歹人如今又在何处?”
许宣闻言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都是一面之词罢了,你……”严知礼正说这话,注意到对面的地方,书生一直罩在青衫衣袖中的双手微微探了出来。他正准备往下说着,那双手在他的视线里展开。有些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人群之中,许安绮猛得瞪大眼睛。
一双手,眼下鲜血淋漓的。五指的关节处尽是翻卷的血肉,一些血沫、血渣,草草的处理过。血是暂时止住了,但眼下看起来依旧有些触目惊心。两只手都是这种凄惨的模样,看样子,先前应该经历过猛烈的撞击。
许宣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先前一直小心地藏好,为的就是不至于引起关注、吓到人什么的。这时候为了能说明问题,他将手抬起来,伸出舌头在手背的伤口处舔了舔:“这上面的血,有一部分是我的,还有一些是别人的……总得来说,是皮外伤。”他说到这里,目光直直地朝严知礼望过去:“大人会不会觉得……这是苦肉计?”
严知礼呐呐的看着许宣带着几分嗜血的神情,觉得有些荒谬。眼前的许宣,和那日在县衙里与自己对峙的,又是完全不同的样子。随后目光落在许宣的手上,那明显应该很痛才对。但是从眼前的书生平静的脸上倒是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要、要想还你清白,其实也不难,找到你说的那些人审上一审……”严知礼收拾了情绪,“啧”了一声:“只是须臾之后,县试便要开始了,哪里来的时间?”
“依本官之见,事情不曾搞清楚之前……”他说着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汉文呐,怕是要让你委屈一番了。不过若你是被冤枉的,本官一定会替你做主的,放心、放心。”这样的过程中,下意识的不去看许宣的手。
蒋通保在一旁微微变了脸色,严知礼这话,就等同于变相的阻止了许宣的这一次应考。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性,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严知礼的做法虽然保守,但是无论如何都说得过去。
那么许宣便只能等到下一次了,但那是几年之后……人生有多少个几年呢。况且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对人的心里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虽然许宣对这些东西看起来不是很在意,但是他这个年纪,心态比一般的书生好一些已经很难得了。难道还真的有宠辱不惊的本事?
心中想着这这些,蒋通保目光冷冷地瞥了瞥严知礼:“老夫不同意。”
他说完之后,身边的地方谢榛叹了口气,若是先前就重视许宣的话,事情也不至于闹到这一步。眼下他们已经相信了许宣被诬陷的事实,但是此时此刻又无法立刻拿出证据,觉得有些麻烦。
“哦,这么说,几位长者是信不过本官了?”严知礼吃味的挑了挑眉头。
谢榛正要说话,人群中有个书生站了出来。
“大人,在下有话要说。”
许宣循声望过去,正是先前黄于升找过来凑足五人之数的其余几人中的一个。似乎是叫郭邈的人。
“大人,学生能够证明许汉文舞弊……”郭邈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些东西砸下来一般,居然有些掷地有声的感觉。
许宣稍稍愕然之后,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荒谬的感觉。这事情,还真是出乎意料……对方为了阻止自己应考,倒是花费了不少气力,这一环套一环的,得多无聊才做出这种事。
他深深地看了严知礼一眼,却注意到对方的眼中也有些疑惑。不由得又是一愣。这事,莫非他也不知情。还是……另有其人?
茶楼之上,李毅朝外头看了看,有些惋惜地说道:“许宣居然有了准备,这个确实让我很意外……眼下那几个老头插手进来,我随后的一些布局,有好几步就没有用了。”他说完之后,沉默了片刻,才笑起来:“不过,既然眼下是在看戏,那就慢慢看下去……虽然没什么用了,但是总归会很有意思。”
随后站起身,走到栏杆的扶手边,双手搭在上,上身稍稍前倾,脑袋朝一侧偏过去……仿佛在聆听着什么一般。过得片刻,人群在远处微微骚动起来。他在日光之下的侧脸上才露出几分满意的神采,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边,已经开始了。”他说着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取了一只空茶盏,开始向里倒茶。袅袅的热气里,又笑了笑:“没有什么用。但是能够让事情变得很有趣……”
王森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问道:“如何有趣了?”
“至于具体会怎么样,其实我也说不好。接着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他说着朝王森举起手中的茶杯。
第384章变故(四)
“郭邈,你休得胡言!”黄于升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响起来。
“汉文是在下好友,在下对他再清楚不过了。舞弊?呵,开玩笑,他需要做这种事情么?”黄于升因为生气,面色有些发红:“郭邈,先前五人结伴,在下念在同你算是好友的份上,请你一同赴考。如今你这是在陷害朋友,陷我于不义……你、你胡言乱语。”
那边郭邈有些同情地看了黄于升一眼:“三少,别天真了……你觉得许汉文你真心拿你当做朋友么?”他说着有些不屑地摇摇头:“他前几日还对在下说过,早就不想同你搅和了……这一次若是考上,他和你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之后是要同你分道扬镳的。他曾告诉在下考题,如今看样子,想必不曾告诉你吧?三少……你看,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
“谁说他没……”黄于升说到这里意识到什么,止住了话头。随后目光惊疑不定地望着许宣。
郭邈或许是在扯谎的话,在黄于升这里,反倒起了些作用。因为在先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许宣一直有针对性地让他记诵一些东西,仿佛他真的知道考题一般。这个时候郭邈的话,勾起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想到的东西难免就会多一些。
先前的那张纸页展开的时候,惊鸿一瞥,他能够见到几个简单的题目。同许宣此前笃定的那些说是会考的东西并不一样。
莫非真的是没有告诉自己……
他心中想着这些,望着许宣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许宣认真的看了黄于升一眼,把握住了他眼中的一些犹疑,这样之后,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说起来,黄于升算得他到这个时代之后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是完全可以坦诚相待的。也是因此,他做很多事情,都没有刻意隐瞒对方。但是自己脑海中的那些题,这个毕竟难以解释,因此也没有多加说明。这些疑惑恐怕一直积累在黄于升的心中,这个时候,郭邈不过是一句经不起推敲的谎话,反倒让黄于升想岔了。
“吼吼……”茶楼之上,李毅古怪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茶楼之下:“什么兄弟反目,后院失火之类的……”高亢的声音到的这里,急转之下,最后淡淡的评价了一句:“这样最有意思了。”
其实他自己也有些疑惑,那个郭邈是自己安排好的,说几个简单的谎话而已……黄于升还真是信了?!
许宣笑了笑:“那么请问郭兄,不知道在下是在什么时候同你说起过考题?”
郭邈闻言,淡淡笑道:“许兄莫非忘记了,前日晚间你请小弟去喝酒……”他说着微微叹了口气:“说实在话,小弟也是曾对你的提议颇为动心。但是一直以来读着圣贤的教诲,心中觉得要踏实做人方是正道。此种歪门邪道,即便能金榜题名,在下也是不齿的。”
一番话说得倒是铿锵有力,大义凛然。
谢榛在旁边“咦”了一声:“若是前日晚间的话……汉文,你不是在老夫那里么?”
许宣闻言看了谢榛一眼,随后说道:“是了,在下方才也在想这个问题。还是茂秦公记性好。”他说完之后,偏头看了郭邈一眼:“郭兄莫非记错了?”
二人一唱一和的,郭邈微微愣了愣,随后失声到:“不可能,前日晚上你明明同白素贞……”
许宣闻言,眼神微微一眯:“嘿,说下去。”
郭邈顿时知道失言了,脸上剧烈地青白变换着。这个谢榛……原来是在诈自己,而许宣也是,二人之间的默契地像完全看不出来。
事情到得这里,诬陷的端倪总算露出来了……
李毅在茶楼上眨了眨眼,随后被气得乐了:“你瞧我,尽找了这种货色……”
这个时候大庭广众之下,郭邈被衙差带走时,哭得伤心,自然也没有人去关心他了。
“多谢茂琴公。”许宣冲谢榛拱拱手。
谢榛笑了笑:“含冤得雪,不要影响心态。好好考。”
许宣点点头,朝文会馆走去。
便在这时候,有人从人群里走出来。一身粗布衣服,简单的小二打扮,约莫是附近哪家店铺里打杂的下人。这人明显没有接触过大场合,鼓起勇气走进人群之后,人们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双腿很明显地有些颤抖。
“哪,哪位是许宣,许汉文?”
许宣正走到文会馆的门口,闻言转过身。那边小二模样的年轻人结结巴巴地说到:“小的是那、那边来的……”指了指不远处一栋酒楼,随后说到:“有人让小的把这个交给许公子,还上小的带一句话。”
他说着,将手伸向许宣,平平地摊开手掌。许宣狐疑朝他手中看了一眼,浑身猛得一颤,下意识朝四周望了望。日光、屋舍、街道、人群……随后视线又一次落在小二的手中。
今日还是第一次众人见到许宣失态的样子,即便先前,也都没有像这样。随后纷纷好奇的去看那小二手中的物事。一根粉色的绳子,像是女子的头绳……这个莫非有问题?
谢榛等人正准备离开,注意到许宣的状况,皱着眉头停下脚步。
日光流泻,晴好的日子里都是这样的。文会馆前,许宣低头望着自己的影子。
“说、说是要许公子这一次,最好、最好还是不要考了……”
小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耳中,恍恍惚惚的仿佛显得极不真实。
深深地呼吸、吐气、放松,胸膛鼓起来又平复下去。手上的伤一阵阵的传来些许痛感。
“汉文,冷静。”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见到一贯从容的许宣陡然间的失态,谢榛等人连忙出言说道,伸手准备拍拍许宣。
但许宣终究还是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几乎小二将手中的头绳递过来的几乎同时,他猛的朝前跨出一步。简单的动作之后,直接推着那小二撞在了文会馆之前的墙壁上。
“她在哪里?!”
那小二原本就比较紧张,这个时候被突然起来的变故吓坏了。许宣手上的伤口因为突然的间的使力,又一次裂开。感受到鲜血的温度,那小二几乎是带着哭腔在解释:“不知道啊,小的、小的不过是来传话……”他说着颤颤巍巍地摸出几两碎银子:“银子在这里……小的真的是来传话的啊。”
……
“不过一根头绳而已……”
茶楼之中,王森疑惑地低声说了一句。
“是啊。”他对面地方,李毅轻轻将杯中的茶叶吹开:“但那是白素贞的头绳……”
“阻止他应考,最好、最没有后顾之忧办法,便是让他自己心甘情愿放弃此次县试。这才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味索然:“这许宣算是不错了……但是,还不够狠……原以为会是个对手,不过,好像没什么意思。”
“喝了这么多茶啊,真是……撑死了。”
第385章变故(五)
许宣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深深地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之后,眼神也开始冷静。
“抱歉。”
轻轻地对那小二说了一句,随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前身后的环境。隐隐绰绰的人群,窃窃私语的说话声。零零碎碎地一个晴朗的春日艳阳天。
这般注视了片刻,他偏头问那小二:“要你传话的人呢?长什么样?”
小二先前被他陡然地举动吓住了,这个时候手舞足蹈的解释半天,也没有让人听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许宣皱了皱眉头:“这样吧,你在何处见到他的?”
小二指了指一个方向,许宣点头确认了之后,伸手分开人群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谢榛和汪祉等人稍稍愕然了半晌,才有些惊疑不定地在他身后喊。
“汉文,县试马上便开始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
“快回来!”
这时候只是留下了一个背影,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严知礼望着许宣很快消失不见的身影,低了低头,将嘴角的一抹笑意压制下去,随后声音严肃地说道:“检审继续,抓紧时间。”
方元夫皱着眉头,就在许宣离开的当口,他也稍稍退出人群之外。
而黄于升望着许宣的背影,显得有些沉默。先前的事情之后,对方再也没有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这个时候见到许宣突然离开,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
但是,对于许宣起了怀疑之心,此时此刻心中是有些后悔了。
……
快速的跑动之中,很多东西被飞快的抛在后面,树影、房屋、以及身后的人气甚至县试……风呼呼地从两侧吹过去,到了一个转角的地,确定自己的身影确实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路,许宣才稳稳地停住了脚步。
几乎在同时,身后传来了一丝带着关切的声音:“汉文,出什么事了?
许宣闻言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跟随上来的方元夫,随后低下头,将右手慢慢摊开。
“这个、是白素贞的。”他声音不喜不悲。
方元夫闻言,面色也是稍稍一怔:“谁做干的?”
许宣四下看了看,过得片刻,将视线转回来,认真地看了方元夫一眼:“方兄,你且回去文会馆那边,方才我装作失态癫狂的样子离开,目的便是让对方放松警惕。今日的事情一波紧随一波,紧凑到这种程度,肯定有人在背后操纵。费心做这些事情,肯定也想要看一看效果……方才我注意过了,若是藏身的话,那么茶楼是个比较好的地方。”
“你去…注意一下其间的人。应该有可疑的……如果真的没有,那……到时候再说。”
方元夫点点头,随后又皱了皱眉头:“汉文,那你的县试……怎么办?”
“呵,县试……既然不愿意我考,不若暂时从了他。”许宣摇头轻轻笑了笑,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只是,对方不论是谁,既然做了这种事情……直接撕破了脸,就是要准备好承担一些后果。”他说着,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危险气息。
等到方元夫一脸惋惜的表情离开之后,他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藏在袖子中的双手,其实一直都在猛烈地颤抖着。或许是因为气愤,但也可能有些别的原因,这时候方元夫离开,剩余他一人的巷陇之中,狠狠一拳打在身边的墙上。
……
“没茶了……”李毅撇撇嘴,将已经空空如也的茶壶随手放在桌上,随后注意到对面地方王森的表情,摇头笑笑::“你好像……嗯,很惊讶?”
王森闻言,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才收回目光有些复杂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真是出人意料。我在想,有你这样的敌人,该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看起来像是无用之功,最后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让他无法应考罢了。”
王森摇摇头,李毅的这些举动,让他有些不好评价。
似乎到处都是布局,针对许宣的举动不断做出来,对一般人而言,在第一步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能够成事了。但眼下接二连三的针对性举措,往往在前面一项还不曾发挥出最大的效力之时,就转入到下一个环节。
方才他还在为李毅的诬陷以及许宣的应对颇有些感慨,但是几乎是一瞬间之后,局面以许宣弃考而暂时告终。当这些事实化作压力砸在他面前的时候,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许宣到底有多厉害,我只是照着最不好的情况来布局。每一步都是单独的,但是每一步用能同其他几步联系起来。就算许宣再厉害,只要其中有一个步骤起了作用,也就够了。至于这个局是不是很古怪,这个局划不划算……这些,我不管。”他说到这里,目光才变得有些严肃:“你看,他现在放弃了县试。这便是结果……是我要的。”
王森沉默了片刻,皱着眉头问道:“若是绑架了白素贞,无法影响到许宣呢?这个结果你考虑到没有?”他说完之后,注意到李毅似笑非笑的眼神,又怔了怔。
“莫非你还有隐藏的布局?”
茶楼之内,震惊的声音落下来,随后有人被懒地说了一句:“小二,结账”
随后李毅下了楼,表情怡然从容的样子。他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在掌握之中,所有人都变成棋子……这个过程里或许会有意外,但是随后便被他以更大的布局轻易压下去,到的最后就是轰轰烈烈一路平推。
“许宣啊……”他低低的叹了口气,有种找不到对手的落寞感觉。某一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他警惕地站住身子,左右看了看,远处一个书生的背影走过去。文会馆里传来“当当当”的钟声。县试开始了。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良久之后,李毅回过神来,摇头笑了笑。看来是错觉了。阴谋诡计这种东西搞多了,也有不好的时候,比如经常会让人疑神疑鬼的。
呵,最近情绪多少也有些紧张了,倒是应该缓解一下。
这般想着,摇头走进日光里。
第386章震撼的现实一幕
许宣一个岔道的路口上站了片刻,伸手触摸了一下右手的伤,这个时候双目之中早已恢复了清明。
“当、当、当、当”。
文会馆考场之中响起的钟声传过来,隐隐约约的清脆声音,穿过日光,显得有些不真实。
自己……终究还是同科举无缘么。他摇摇头,笑了笑,倒也没有一般意义上的患得患失。毕竟,原本兴致就不算太大,这个时候接受起来,还是相对平和的。更为关键的是,眼下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碰的……如果谁不相信,他准备用事实告诉对方这个道理。
不论对方是谁。
此时再回头看一眼文会馆的方向,心情确实有些复杂。随后一路朝着某个方向小跑而去,思绪纷繁。
这是一起预先设计好的局,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布局者的心思。其实只要每一步都做好,几乎都是能够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比如胡九的拦路,比如关于舞弊的诬陷……这些在许宣看来,虽然是阴谋,但是其实是更靠谱一些的东西。最后,这两者却都被抛开了,居然是以绑架威胁的方式。咋一看,或许威力不错,登时就能让他所有试图反抗的举动偃旗息鼓。但是,毕竟会留下很深的隐患。
以前是一个大公司的掌权者,对于布局或是帷幄之类的,许宣不算陌生。眼下他揣摩出对方的举动,只能在心中给一句“太嫩”的评价。因为真正的老成持重者,轻易不会让事情到得无法回转的余地。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暗中的对手……也有能力,倒是给他带来的不小的麻烦。但也并没有因此有多少气馁,敌暗我明的情况之下,暂时落在下风,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只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随后就好办了。
另一方面,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至少在见到白素贞的头绳之后,他虽然表面上露出愤怒或是歇斯底里的情绪,但内里其实还是比较冷静的。对方既然能够掐准时间的做出这些安排,一定是在关注着他的。在确定一点之后,短时间内也找不出对方的身份,那么不如就顺着对方的意思,做出希望看到的样子。
方元夫那边……不知道能不能顺利。
……
文会馆之中,书生们皆已入座。每一个规定好的格子里坐一个人,相互之间是见不到面的。笔墨纸砚,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另一方面,自己随身带来的文房四宝也不是真的不能用,只不过要经过极为严格的检查罢了。
因为检查的程序足够多到让人望而却步,一些图轻松的书生,就空手过来……而另外一些人,相信一些玄乎的东西,觉得平日里用惯的笔会给自己带来好运的,也不会嫌麻烦。
这些总归都是可以的,科考一方面严格,但只要一切符合规矩,没有人会强加干涉。至少,目下的县试是这样的。
整个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就算先前在外面能够保持镇定的书生,到得此时,心情也有些不一样。这样的场合,会决定很多人今后完全不同的命运。有些人借此飞黄腾达,有些则一辈子无法挣脱出来,到头来空知几句经义,教几个笨到飞天遁地的书生,再来重复他们这一辈人的命运,如此过完一生。也有人中途转了业,去经商的或许有机会发财,但也有很多一败涂地。或去学手艺,发财是不可能的,但也能不好不坏地捱过这一世。不过话说回来,读了书的人脑子迂腐或是执拗,经商还有些可能,但是要去学手艺,基本上是不屑的。
不过这个时候,或许想不了这么远,所能考虑到的东西,更多的还在于怎样将眼下的县试顺利的通过。只要能通过就可以了……嗯,若是成绩能够靠前一点,那再好不过了。
纸页铺开,“呼啦啦”地一阵磨墨的声音,考试的时间是既定的,这些东西早点做好的话,节省出来的时间就能用在其他地方,总之就是争分夺秒。但是对于某些人而言,基本上到了铺纸磨墨做完之后,就差不多了。比如黄于升,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他的科考生涯在做完以上两步之后,基本就可以宣告结束。
他在属于自己的格子里坐下来,黄字三号?还是二号?坐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清楚到底是哪个。不过……不管了,坐哪个都是考不上的。
这样之后,连磨墨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先前许宣离开之后,他心头有些堵得慌。因为自小生长于巨富之家,平日里不知人间疾苦,那些家境贫寒的书生大多仇富心里使然,对他的不学无术很是不屑。他这些年所交际往来的也是属于他这个圈子里的人。
总得说来,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书没读多少,借着读书的由头倒是做了不少荒唐事。或许有本事的人也有,但是那些人有着更高层次的圈子,是不大愿意同他们厮混的。
这些年就遇到一个许宣,身份上的差距并没有给二人的往来造成影响。自卑的心态在许宣这里自然是没有的。而且,这些日子下来,他道许宣是有本事的人……能够成为朋友,一直引为人生比较珍贵的事情之一。但是今天,却对许宣产生了怀疑……而且对方也感受到了。
觉得自己或许失去了一个朋友,这个时候的黄于升,对此次考试也就彻底不放在心上了。试题还未曾公布的时候,他心中纷乱地想着这些事。
很多时候人会经意或不经意地做出后悔的事情,但是在发生时候,其实并不会意识到。因此,即便是错,也总归会在某一刻能有着自己的理由,但后悔也总归会有。
先前瞥见了所谓的试题,也没怎么看清楚,但总归也知道同许宣之前点出来的那些不一样。其实,既然许宣不曾作弊,那么不一样才是应该的。其实真的想再告诉他一次,自己是相信他的。
男人之间,这样子或许也不太好……但是,总之比较烦。他烦恼着县试,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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