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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之我主沉浮-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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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女真人强势崛起,在努尔哈赤的带领下,建立了大金国,大明在辽东节节败退,察哈尔部的林丹汗,也被迫西迁,科尔沁部审时度势,已经完全倒向大金国。
但现在大明重回辽东,不声不响之中,大金国的镶红旗和正蓝旗就没了,奥巴和塞桑的心里,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因此,李鸿基来访,他们也想好好听听,大明皇帝会发出什么样声音。
“大汗,我皇陛下仁义,期望与科尔沁部重新修好,现在大明已经夺回广宁,双方已经有了和好的地域基础。”李鸿基没有枝枝蔓蔓,锦州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他直接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奥巴犹豫着,刚刚送走大金国的使者济尔哈朗,又迎来了大明的使者李鸿基,他已是不知如何是好。
“李大人,不知道明皇陛下,怎么与我科尔沁修好?”塞桑问道。
“不知道科尔沁需要大明做些什么?又能为大明做些什么?”李鸿基反问道。
奥巴缓过神来:“李大人,科尔沁物乏民寡,不知道大明是否看得上眼?”
“大汗,民不在多少,物不在众寡,关键是科尔沁有没有与大明合作,共同对付女真八旗的决心———————奥,现在应该叫女真六旗!”
奥巴一直心系大金国,如果是察哈尔部的林丹汗派出使者,寻求合作,看在蒙古同源的份上,还有合作的机会,大明与蒙古,曾经是死敌,怎么会像大金国那样,相处得亲密无间?
但是大明兵锋正盛,大金国连连惨败,是继续维持与大金国的关系,还是结交新贵大明,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拿不定主意的原因,主要还是看不清局势,大明的这种胜势,到底能维持多久?如果大明一直强盛下去,他毫不犹豫,当然倒向大明,但大明会一直强大下去吗?
奥巴真的害怕,怕自己成了传说中的蝙蝠,如果两面不光,那科尔沁就危险了。
塞桑将话头接了过去:“李大人,明皇陛下让我们科尔沁做什么?你就明示吧!”
“台吉真是快人快语,我皇陛下知道了,定然龙心大悦。”李鸿基单独向塞桑行了一个汉人的拱手礼,“我皇陛下说了,很简单,与女真人断绝往来,与大明通商交好,在这个前提下,我们什么都可以谈。”
“这……”塞桑看了眼奥巴,见奥巴无动于衷,也就没敢往下说。
李鸿基又补了句:“当然,大汗和台吉,也可以不同意,那科尔沁就和大金国一样,是大明的敌人,我们早晚会有一场决战。”
奥巴瓮声说了句:“李大人,我科尔沁虽小,却是向来不受外人的恐吓。”
李鸿基微笑,奥巴动怒,说明他手中无牌,心中恐惧,“奥巴大汗误会了,这是在科尔沁,我怎么敢威胁大汗?我只是说了句实话,在下不远千里,来到科尔沁,就是真心希望与科尔沁交好。”
“……”
“大金国与我大明为敌,十数年来,不过吞并了大明的辽东,对于整个大明,却是丝毫无损,我大明不过反攻两月,大金就损失了八旗中的两旗,可谓伤筋动骨,试问大汗与台吉,如果战争再打下去,大金国还能支撑多久?”
“……”
“在下奉我皇陛下的旨意,前来科尔沁,就是让大汗和台吉明白,我大明的敌人,只是女真人,科尔沁可以成为我们的朋友。”
“……”
“科尔沁与大金国不同,大明自成祖北伐以来,蒙古各部相继归附,汉蒙实际上已成一家,我皇陛下铭记先祖的遗训,这才派在下出使科尔沁,希望大汗和台吉,能再续汉蒙一家的佳话。”
塞桑不住头,李鸿基的话,绵里藏针,不是威胁,胜似威胁。不过,李鸿基也给了他们台阶,如果奥巴和他能踏上这个台阶,科尔沁与大明就此交好,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以大明目前的战斗力,交好大明,实在是上佳的选择。
可是,大明能延续军事上的胜利吗?奥巴能同意自己的意见的吗?
况且,他刚刚将自己的女儿送给皇太极,要是让李鸿基知道了,会不会说他首鼠两端?
如果李鸿基早来到科尔沁……塞桑摇了摇头,可是,没有如果。
他想了想,现在大明与大金,局势还不是十分明朗,哪一条线,都不能断。
“李大人的厚谊,塞桑明白,不过,说句实话,科尔沁与大金国一向交好,这说断就断……我们一时真的做不来。”
“台吉不用急在一时。”李鸿基很是大度,“科尔沁曾经明中暗中相助女真人,大明也不是不知道,但我皇陛下不计前嫌,希望台吉与大汗细细斟酌。”
“多谢李大人理解我们的处境,我们回去之后,再商讨一下,一定不会辜负李大人与明皇陛下的期望。”塞桑学着李鸿基的样子,也是拱拱手。
“那在下先行告辞,改日等候台吉和大汗的佳音!”李鸿基告辞而去,回到下榻的客馆。
李鸿基在等待奥巴和塞桑再次召见的时候,吴克善从盛京回来了。
与吴克善一起回来的人,除了他的侍从,还有大金国的舒尔格格。
塞桑头痛不已。
舒尔格格是大贝勒代善的女儿,要是娶了她,有助于科尔沁,更有助于塞桑个人加强与大金国的关系。
但舒尔格格来得不是时候。
现在大明的使者正在唐哈里克,李鸿基正在拉拢科尔沁,塞桑不愿放弃被大明拉拢的机会,他不敢过分刺激李鸿基。
本来他已经说服了奥巴大汗,绝对不要得罪李鸿基,不能得罪大明,至少要让李鸿基觉得,科尔沁可以在大明与大金的角逐中,能够保持中立。
但舒尔格格的到来,让他左右为难。
舒尔格格已经来到唐哈里克,总不能把她晾在那里,不摆婚礼,不去圆房,她是皇太极亲自说和的人,塞桑必须要娶,而且,还不能等得太久。
如果娶她,给她一个婚礼,李鸿基怎么办?
李鸿基现在是科尔沁绝对不能忽略的大明使者,不让他参加婚礼吧,科尔沁遇到这么重要的事,不去知会他,显然对他不够尊重;让他参加婚礼吧,舒尔格格是大金国的人,这桩政治婚姻,简直就是在嘲讽李鸿基。
塞桑在房间踱来踱去,他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阿爹,大金国不是采用和亲的法子吗?我们也可以对大明采用呀!”吴克善的脑子,转得比他爹快。
“和亲?”塞桑眼巴巴地望着吴克善,“怎么和亲?”
吴克善鼓起勇气:“咱们也向大明求亲,娶他们一位公主。”
塞桑摇头:“尽出馊主意!大明立国数百年,何曾见到他们的公主外嫁?漠南蒙古都没能娶到大明的公主,何况我们科尔沁!”
吴克善想了想:“阿爹,要不,我们给明皇送去一名格格?”
“大明皇帝恐怕也不会娶我们的格格,汉人有的是美女。”塞桑还是摇头,“再说,我也没有女儿了可以送去大明了———————你的两个妹妹,都嫁给了天聪大汗!”
“阿爹,只要明皇愿意娶,二叔家不是有个乌兰索布德吗?为了科尔沁,为了博尔济吉特氏,想来二叔是不会反对的。”
“乌兰索布德?”塞桑停住脚步,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她的身份太低,明皇是不会娶她的,就是娶了她,也不会当回事。”
吴克善也没有法子,他的两个妹妹,哈日珠拉和布木布泰,倒是生得如花似玉,一个比一个白净秀丽,但他们都已经嫁给了天聪大汗,还是他亲自护送过去的,没有了女人,再好的主意也没用。
“阿爹,要不,让乌兰索布德嫁给明使,让明使回去为科尔沁说几句好话,也省得你娶舒尔格格时,明使在一旁尴尬,正好一举两得。”
第204章在科尔沁草原纵马
“明使?你说那个李鸿基?”塞桑的眼珠转动了一轮,他思索了好一刻,突然有了注意,“克善,有了,你暂时不要对李鸿基说乌兰索布德的事。”
“阿爹?”吴克善不明白塞桑有什么想法,他紧紧盯住他爹的眼睛。
塞桑避开儿子的目光,“舒尔格格既然来了,我必须要娶,让乌兰索布德陪李鸿基玩几天,带他在科尔沁草原各处转转,如果李鸿基看上了乌兰索布德,再让乌兰索布德嫁给他。”
吴克善恍然大悟,他越来越佩服他爹的老辣了:“阿爹,我明白了,乌兰索布德陪着李鸿基游山玩水,刚好可以避过阿爹的婚礼。”
“嗯。”塞桑头,“你去跟你二叔和乌兰索布德说说,让他们做好出嫁的准备。”
“是,阿爹。”吴克善右手抚胸,向塞桑行礼,以表达对他的佩服与敬仰,“为了科尔沁,为了博尔济吉特氏,二叔和乌兰索布德一定会同意的。”
“嗯,你去吧!”塞桑如释重负,他肩上的担子终于卸下了。
李鸿基还没起床,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中间似乎还夹杂着女人高分贝的嗓音。
“怎么回事?谁来到了客馆?”
“大人,外面来了一个蒙古女子,她说要见大人你。我告诉她,大人还没起床,不让她进来,她就挥动马鞭,将客馆打得乌烟瘴气。”一名侍从恰好掀开门帘,探头向李鸿基汇报。
“蒙古女子?”李鸿基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我不认识什么蒙古女子呀!”
“大人,她说,她叫乌兰索布德。”
“乌兰索布德?”李鸿基想了想,还是没有印象,“我也不认识什么乌兰索布德。”
他迅速穿戴完毕,“走,去看看,哪里来的野丫头。”
侍从掀开门帘,紧紧跟在李鸿基的身边。
在客馆的院内,正立着一个身穿火红色蒙古长袍的少女。
少女左手指着院内的一名侍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从她气鼓鼓的脸上可以猜出,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她的右手握着一条粉色的小马鞭,随时准备向那侍从抽过去,她的马鞭是女子常用的那种,比普通的马鞭要短上一些,也细上一些。
不用问,她就是乌兰索布德了。
“我们大人来了。”被她用马鞭指着的那名侍从,胆战心惊地说。
乌兰索布德侧过身子,向李鸿基扫视一番,然后目光就定在李鸿基的脸上,“你就是大明来的使者李鸿基?”
李鸿基挺拔得就像是一颗松树:“正是在下,姑娘是谁?为什么找我?”
“我叫乌兰索布德。”少女莞尔一笑,马上改掉泼妇的形象,她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汉人女子的忸怩。
“乌兰索布德?你找我有什么事?”李鸿基根本没有眼熟的感觉,看来,他真的不认识什么乌兰索布德。
“李大人,我奉大伯之命,负责接待李大人一行,我们部落有事,我大伯很忙,暂时没有时间接见李大人。”乌兰索布德拱起她的小手,低首倾身,行的完全是汉人的礼节。
李鸿基仔细打量着乌兰索布德,除了穿着蒙古人的服装,这一刻,她倒像是汉人女子,“你大伯是谁?”
乌兰索布德依然低着头:“我大伯是科尔沁的台吉,塞桑。”
“奥,原来是塞桑台吉的侄女!”李鸿基又多看了一眼,脸蛋精致白皙,罩着冬衣,身材看不清,但她穿着红袍,手持马鞭的样子,倒是特别英武,她的身上,透着一股汉人没有的野性美。
在李鸿基面前,她的嚣张的确收敛了不少。
“李大人……”
“有劳乌兰格格了。”她的名字太拗口,李鸿基说起来不太习惯,直接换成自己顺口的称呼了。
“我奉大伯之命,接待大明来的使节,李大人不必客气。”乌兰索布德收起马鞭,插在长袍后面的腰带上,“李大人,我们今天去哪玩?”
“玩?”李鸿基差气歪了鼻子,“我是来自大明的使者,我是来谈要务的。”
“大人不用着急,你谈要务,自然是找我大伯,或者奥巴大汗,现在他们实在没空,只能由小女子来接待大人,可小女子根本不懂什么要务,也只能陪大人在科尔沁大草原上随处走走,散散心,以缓解大人的思乡之情。”
“奥!”李鸿基算是弄明白了,奥巴和塞桑,现在没空会见自己,也许他们暂时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应付大明伸出的橄榄枝。所以,他们派出了乌兰索布德,目的是陪自己散散心,他们也有更多思考的时间。
“李大人以前来过科尔沁吗?”乌兰索布德揉了一下小鼻子,她像一个被拴住的马猴似的,围着李鸿基转个不停。
“没有,我怎么会来过科尔沁?”
“李大人,反正我大伯暂时没时间接见你,老是闷在客馆,不如我们去外面走走,刚好我也好久没骑马了。”乌兰索布德又将马鞭拔下来,握在手中,还轻轻抖动了几下,似乎已经在赶马了。
“你会骑马吗?”
乌兰索布德还给李鸿基一个白眼:“李大人,我们蒙古女人,谁不会骑马?”
“奥!”李鸿基含糊应了一声,反正他现在无事可做,锦州的事儿再多,现在也是顾不上,“乌兰格格,你是说,我们去大草原上逛逛?”
“是呀,是呀!如果大人你不认识路,我可以给你当向导。”乌兰索布德一叠连声,看来,她十分期望去草原深处看看。
“那我们要准备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你同意,所有的物品都由我们准备——————谁叫我们是科尔沁的主人呢?”乌兰索布德轻笑着,这一刻,她就像是正在招待客人的女主人,又像准备约会情郎的少女,既期待,又担心对方不满意而拒绝。
“那好吧,反正我是无事可做,就当是来科尔沁冬游了,你准备好了,知会我一声。”
“你等着,半个时辰,我就能准备好所有的物品,你准备马匹驮运就行。”乌兰索布德一扭腰身,小跑着出了客馆。
半个时辰未到,李鸿基刚刚吃过早餐,外面就传来嘈杂的人声,还夹杂着马蹄踏地的声音,他的侍从跑过来:“大人,乌兰索布德格格又来了。”
“乌拉索步德?我怎么听到外面有许多马匹的声音?”
“大人,它们都是乌兰索布德带来的,还驮来了许多包裹和物品。”
“带许多物品干什么?难道要远游?”李鸿基纳闷了,不就是逛个草原吗?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女人就是女人,也许她还带着铜镜、胭脂、花粉、草纸啥的。
李鸿基来到院外,果然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乌兰格格,带这么多物品干什么?我们是要赶集吗?”
“李大人来得正好。”乌兰索布德完全不理会李鸿基的调侃,或许她根本没听出李鸿基的弦外之音,“快将这些包裹,放到里面的马背上。”
“乌兰格格,我们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物品呀?”李鸿基站着没动,也没有指挥侍从们搬运物品。
“你不懂!这是在草原上生活时,必不可少的物品。”乌兰索布德一扭蛮腰,“李大人,快让你的侍从们将马匹牵出来。”
“马匹?需要几匹?”
“你有多少人,就需要多少匹马,真笨!”感觉李鸿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乌兰索布德气得直跺脚,又狠狠瞪了李鸿基一眼,看样子,如果李鸿基不将马匹牵出来,她极有可能舀口水吞了他。
李鸿基只好向侍从们挥手,让他们牵出所有的马匹。
他有十名侍从,加上自己,一共有十一人,也有十一匹战马。
乌兰索布德很快就忘记了对李鸿基的不满,她忙上忙下,不时伸手指指,指挥跟她一同过来的侍从们,给每一匹战马的后背上,都放上一个大大的包裹。
李鸿基倒是什么也不用操心,他就像是在看热闹的孩子,对着一个个包裹发呆,所有的事情,都是乌兰索布德打理的。
“李大人,还有的侍从呢?”乌兰索布德终于忙完了。
“什么侍从?”李鸿基指着身边的侍从:“他们不就是吗?”
“李大人,你的侍从们,呆在客馆,同样无事可做,不如让他们一起同行吧!”
“他们都要去?”李鸿基这才明白,难怪她将每匹战马的背上,都放上一个大包裹。
“当然,不然谁保护我?”乌兰索布德脖子一扬,挑衅似的看了眼李鸿基,她的一缕长发,被寒风吹到嘴边,乌兰索布德轻轻捋开:“科尔沁草原上,可是常常出现狼群。”
“嘿嘿!”李鸿基哭笑不得,自己贵为大明的使者,现在却要带着侍从,充当这位格格的侍卫,“格格不打算带上护卫吗?”
“带了,啷,她们在那!”乌兰索布德用手一指,李鸿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侧目一看,却只看到两个同样年轻的蒙古姑娘。
“就她们俩?”李鸿基愣了,难道这么年轻的蒙古女子,竟然是武林高手?
“是呀,她们一直是我的侍女,无论我去哪儿,都会带上她们。”乌兰索布德低头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比她发怒时好看多了。
李鸿基皱皱眉头:“她们能保护你吗?”
“她们也许不能。”乌兰索布德脸不红心不跳,似乎李鸿基不是她的贵客,而是她的护卫,“所以,我才让李大人带上所有的侍从呀!”
“你……”李鸿基实在想不出什么说辞,只好打住话头。
“李大人,可以出发了吧?”乌兰索布德表情轻松,根本不受李鸿基的脸色。
“行,行,出发吧,一切听格格的。”李鸿基一挥手,率先跨上马背。
“出发!”乌兰索布德大喊一声,就像是这群人物的首脑,然后扭过脸,独自偷笑起来。
一行人全部上马了,李鸿基带着全部十名侍从,而乌兰索布德,只带着两名侍女。
“驾!”刚刚跨上马背,乌兰索布德就在马臀上抽了一鞭,小白马立刻扬蹄,向前飞奔而去,乌兰索布德还扭头看了李鸿基一眼,挑衅的意味很浓。
李鸿基自从练习过枪棒,又在宁夏镇当了几年的驿卒,控马的技术自然不差,乌兰索布德的挑衅,加上刚才稍稍有些不快,他年少轻狂的一面,完全激发出来了。
他松开马缰,双腿夹紧马腹,催动战马,箭矢一般向前追去。
寒冷的西北风,呼啸着从耳边飞过,小白马和枣红马,一前一后,飞驶在科尔沁大草原的核心地带。
小白马背上的一团红色火焰,在青灰色的大草原上,显得十分惹眼。
李鸿基伏在枣红马的马背上,双目的余光,紧紧盯住前面的那一团火焰,追赶的路线,绝对不会出现偏差。
第205章草原无风景
“哈哈,你快呀!”乌兰索布德发现李鸿基在追赶自己,兴奋得就像是二月时分,飘飞在空中的风筝,她银铃般的笑声,借助西北风的传递,远远传入李鸿基的耳中。
被蒙古小姑娘耻笑,李鸿基大怒,“驾!”他一抖马鞭,狠狠地抽在枣红马的臀部,枣红马吃痛,速度陡然提升了三成,他和乌兰索布德之间的距离,正急速缩短。
“啊?”乌兰索布德一转身,发现李鸿基已经迫到身后,她双腿夹紧马腹,给出冲锋的信号,又在马臀上抽了一鞭,小白马也加快了扬蹄的频率。
乌兰索布德就像刚刚从笼子中放出来的八哥,兴奋得大喊大叫,嘴里不时发出“哦、哦”的叫唤声。
为了减小风的阻力,李鸿基伏在马上,他的前胸,几乎压在马背上。
枣红马的体型较大,四条腿远远长过小白马,尽管小白马已是竭尽全力,但它身上的乌兰索布德,加上庞大的包裹,实在太重,它有力不从心了,枣红马渐渐赶了上来。
乌兰索布德大急,她又是甩马鞭,又是用纤足踢马腹,恨不得自己也下马,用六条腿跑路。
枣红马的马头已经越过小白马,乌兰索布德还是不肯认输。
李鸿基默不作声,再次催动战马,枣红马整个身子已经完全超出小白马了,他拨转马头,向小白马逼过去,开始阻止小白马直线前进。
虽然两匹马没有相撞,但小白马被迫向右拐弯。
“吁……”乌兰索布德终于放缓马速,李鸿基一提缰绳,也将马速降下来。
两骑几乎并肩,行在队伍的最前列。
说是草原,因为是冬季,什么风景也没有,李鸿基放眼望去,四周一片青灰色,不是枯黄的草根,就是乌黑的泥土。
“李大人的骑术,不输于我们蒙古的男子。”可能是刚才太过兴奋的缘故,乌兰索布德的小脸,通红通红的。
“我也是自小学习骑马,后来当过驿卒,所以控马术一直没有荒废。”李鸿基倒是神闲气定。
“难怪呢!”乌兰索布德招招手,她还准备与李鸿基大战一场,想想还是放弃了,她的小白马,体型就远远不如李鸿基的枣红马,“如果汉人都能达到李大人的水平,那我们蒙古人一优势都没有了。”
“乌兰格格说的可是战场?”李鸿基看着乌兰索布德,“其实,控马术好,也只是逃跑得快而已。”
“哼!”乌兰索布德在马背上扭了一下小蛮腰,“我们科尔沁人,不仅男人,连女人都可以在奔跑的马背上放箭。”她习惯性地伸手向后背摸去,但她的身后却没有箭壶,只能悻悻地收回小手。
“乌兰格格说得不错,这我们比不上,我们汉人中,能在奔驰的马背上放箭的,的确不多。”李鸿基话锋一转,“科尔沁的骑兵,与女真人相比,战斗力如何?”
乌兰索布德迟疑了一下,眼睛也不像刚才那么明亮了,“科尔沁的骑兵,比女真八旗,还是要差上一!”
“那乌兰格格可知道,大金国,现在只剩下女真六旗了?”
乌兰索布德头,眸子更加灰暗了,“李大人,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告诉你也无妨,你们现在还造不出来。”李鸿基放开马缰,双手做了个瞄准的姿势:“是燧发枪,我们用的是燧发枪。”
“可是你的侍从们,背在背上的那个?”乌兰索布德扭头往回看,李鸿基的侍从和他的侍女,都远远落在后面。
李鸿基并没有否认:“正是这种燧发枪,它比你们马刀、弓箭,可是厉害百倍。”
“哼,你们汉人,就会装神弄鬼,有本事,和我们真刀真枪打一仗。”乌兰索布德扬起小脸,满是不屑的样子。
“哈哈,乌兰小姐,能用燧发枪解决问题的,我们一般不用马刀。”李鸿基觉得乌兰索布德实在太幼稚,“况且,燧发枪可是我们汉人自己造的,为什么不用?”
“李大人,能否让小女子看看?”乌兰索布德的眼睛里,闪现出羡慕的光芒,如果这种光芒,能够刺伤李鸿基的双眼,她希望,她能带走一支燧发枪。
“当然可以,一会他们上来了,乌兰格格可以拿去看看。”李鸿基断绝了她的进一步念想,“但是,我不能送给你。”
“为什么?李大人就这么小气?还比不上我们蒙古的女人?”乌兰索布德的腮帮子高高鼓起,嘴唇也是撅得老高,看样子可以挂住一瓶酱油了。
“乌兰格格,实在对不住,这不是小气的问题。燧发枪是我大明的宝贝,我皇陛下有令,谁要是丢了一支燧发枪,就要拿脑袋来换。”李鸿基索性将问题说得严重些。
“奥?那……还是算了吧!”乌兰索布德的心情渐渐缓过来,但她还是有失望。
两人骑着马,默默地走了一段,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些什么或者想些什么。
乌兰索布德几次看着李鸿基的脸,似乎要张嘴,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
李鸿基等了好一会,还不见动静,只好抢着说话:“乌兰格格?”
“嗯?”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又不知道是不是唐突了。”
“想问就问呗,你们汉人就是啰嗦!”
“嘿嘿。”李鸿基讪讪地笑,“乌兰格格,你的汉话,为什么说得这么好?”
“你问这呀?”乌兰索布德有些失落,她的脸蛋转向外侧,将一段后颈留在李鸿基的眼里,“我有一个祖母,她是汉人,汉话就是她教我的,据说,她原来还是官家的小姐。”
“汉人?官家小姐?”李鸿基大吃一惊,他在脑海中努力思索,却是没有头绪,以他的年龄,肯定和这位祖母,没有任何交集,在他看过的大明典籍里,李鸿基也没有看到过任何线索。
“是呀,我祖母还会写汉字,不过,她并没有教过我,她说,女孩子学会了汉字,也没什么用。”
“乌兰格格,你能说说祖母的身世吗?”
乌兰索布德摇头,“我也不知道,祖母从来也没说过她的身世,她说,她嫁到蒙古,已经辱没了家门,所以,她要忘记过去。”
李鸿基觉得也有道理,她祖母远嫁异族,肯定觉得对不起家人,所以,她再也不提自己的家族;而她的家人,也认为她远嫁蒙古科尔沁,或者被科尔沁抢去,是严重辱没了门风,因此,刻意将她忘记了,大明的典籍这才没有记载。
“你们汉人真是,嫁给蒙古人,就是辱没了她的家人?真是不懂。”乌兰索布德一连声恨恨不已。
“我也说不清楚。”李鸿基摇摇头,乌兰索布德是蒙古人,他根本不能理解汉人的那些礼节,“也许当年蒙古与大明为敌,毕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奥!”乌兰索布德也想到了以前,大明和蒙古曾经发生过的战争,难怪祖母不肯说出她的身世,那时大明是蒙古的敌人,她担心连累她的家人。
“很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格格,格格。”乌兰索布德的两名侍女,气喘吁吁地赶上来了,后面跟着李鸿基的侍从们。
两女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李鸿基,其中一女,还狠狠地瞪了李鸿基一眼,弄得李鸿基莫名其妙。
“乱叫唤什么?大白天的,我还能走丢呀?”乌兰索布德轻斥她的侍女。
李鸿基笑笑:“她们就是兰兰、梅梅?”
“是呀!她们进府的时候,还没有名字,那时我常常听祖母讲汉人的故事,所以我就给她们起了个汉人的名字。”乌兰索布德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换出一副笑脸,脸上的酒窝都隐隐露出来了。
“真是好名字!”李鸿基向兰兰和梅梅多看了两眼,“真没想到,在科尔沁大草原的深处,还能遇到这么多与汉人有关的元素。”
兰兰却没有像她的主子那样,给李鸿基一个好脸色,她的瞳孔骤然放大,犹如睡莲乍放,斜睨着李鸿基,等到李鸿基再看她时,她已经低下头,看也不看李鸿基一眼。
乌兰索布德没有注意她的侍女,她歪着小脸蛋,迎上李鸿基的目光:“我们,下马走走吧?”
“下马?好。”李鸿基一跃下马,他拍打了一下皱褶的衣裤,“还是走路舒服。”
乌兰索布德也跳下马,将马缰交给梅梅。
两人并肩走在枯黄的草地上,暖阳从侧面面照在他们一侧的脸上。
乌兰索布德的侍女和李鸿基的侍从,分别牵着他们的战马,远远跟在后面。
乌兰索布德像汉人女子那样,一手抵在下巴上,一手托住胳膊肘,“李大人,我能称呼你的名字吗?老是大人大人的,太别扭了。”
“只要你喜欢,随便你。”
“真的?”
“真的!”
“那我叫了?”
“你叫吧!”
“鸿基?”
“嗯!”
“鸿基鸿基鸿基……”
“哈哈哈哈哈……”
乌兰索布德也是仰天大笑,她张开双臂,指向长生天,“我太高兴了,鸿基,咱们跑吧?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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