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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之我主沉浮-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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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刷很软,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牙膏,奥,没有牙膏,是牙粉,须用手涂在牙齿上,再用牙刷沾水,轻轻刷牙。好麻烦,但那时没有牙膏,就像没有电一样,谁让自己穿越了呢?

洗漱完毕,可口的香茶已在茶几上,一定是婉儿的杰作。新茶就是清香,朱由检端起茶,不由得想起雾灵山的茶……

“殿下,早点在这儿吃,还是去西厅?”见朱由检没事人一样,优哉游哉地评着茶,婉儿放下心来,刚才的生气也早丢爪哇国了。

“就在这儿吧!”西厅恐怕还有许多太监宫女什么的,暂时不想见到这些闲人。婉儿算是混了个脸熟,特殊一点。

“奴婢这就去安排!”婉儿一阵风去了,朱由检得到片刻的宁静。怎么说自己刚刚穿越,得给自己适应的时间和空间不是?

“殿下,你真的没事呀?”婉儿又一阵风似的回来,脸上满是关切,嘤红的小嘴微张着。古人不是不露齿吗?丫的,还宫女。朱由检也不明白为什么不露齿,难道牙齿比嘴唇更诱人犯罪?

“没事,真的没事,婉儿不用担心。”本王是什么人,穿越,你懂吗?

“一会太医要来,例行检查。”婉儿小心地提醒着。

又是砖家。不过还没来。朱由检思索着要做的事。根据昨晚的设计,自己得想办法进入军营,先控制部分军队,再不济也要训练一批铁军,在乱世,什么都是可以是放弃,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太医来了,他先向朱由检请了安,再微闭着眼,给朱由检搭脉。突然,那双微闭的眼睛露出精光,黝黑的脸上也潮红起来:“殿下体格异秉呀!一夜之间,身体基本好了。”

朱由检看向婉儿,满脸得意:专家的意见,咋也不能不听不是?来自后世的他,多少有一些平等意识,在心中,已经将婉儿看做亲人,奴婢奴婢的,只是称呼而已。

婉儿听了太医的话,大为宽心。她迎着朱由检的目光,已是一片释然。无声的娇笑,一脸的光鲜。

“殿下,既然身体好了,改天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吧!”宫中的礼仪,刚刚穿越过来的“朱由检”当然不懂,只能由婉儿做主了。

皇后是张嫣,是朱由检的嫂子,本来朱由检是不能拜会皇后张嫣的。但朱由检的养母庄妃去世后,因为朱由检已经接近成年,张嫣便没有为他指定养母,现在朱由检独自生活在勖勤宫。张嫣虽然住在坤宁宫,但对年少的朱由检照顾有加,是朱由检实际上的监护人。虽然皇帝大哥朱由校也是非常疼爱他,早早就封了他信王,但朱由校是皇帝,国事繁忙,加上醉心于木工制作,日常的琐事,哪里管得着?倒是张嫣主动承担了长嫂如母的责任。

第8章孤独的皇后

听说朱由检来请安,张嫣从坤宁宫里迎出来,“五弟,你受伤初癒,还是小心为上,请安倒不急在一时。”也是一脸的关切,但是张嫣的关切与婉儿的似乎不同,好像长辈对晚辈,既关切又无奈。

朱由检拜见皇嫂后,抬头打量这位历史上评价很高,又在北京城破时自杀殉国的张皇后,年青,顶多就是后世高中生的年龄。“蒙皇嫂平日照顾,给皇嫂请个安,顺便报个平安,免得皇嫂在百忙中挂念。”朱由检说的是真心话,张嫣身为六宫之首,平日要协助朱由校管理好后宫,又要与克印月、魏忠贤一党斗争,年纪轻轻的,压力可想而知。娘家又不是高官,关键时刻不能为自己撑腰。根据大明法律,后宫女子不能来自高官家庭,就是防止外戚干政,张嫣自然得不到来自娘家的任何支持。

“五弟长大了,越来越会说话了。”张嫣微笑着,一脸的灿烂,既有南国女子的风雅,又不失端庄、得体,也许这就是母仪之风吧!可能为了给朱由检营造家的感觉,她没有穿戴凤衣凤冠,而是普通的宫装。水红色的丝质上衣,隐隐反射炫目的光华,腰身用一条浅蓝色的丝带束住,丝带的下摆就随着她的移动在空气中摇曳,下着一件白绸长裙,裙的下沿刚好着地,半遮住软底绣花鞋。“我光顾说话了,五弟身子初安,快坐下吧!”她不称本宫,让朱由检感觉很亲切。

“谢皇嫂。”朱由检随宫女的导引在一张红木椅子上坐下来,另有宫女给他端来香茶。

张嫣发现朱由检有点局促不安,便想调节一下气氛,她以为朱由检的身子初癒,精力不济,哪里想到朱由检是出初入皇宫的缘故?

“婉儿平时对五弟的照顾可有不周之处?”对着和尚叫秃驴,张嫣当然不会这么没品位,她知道婉儿对朱由检照顾得十分周到,通房丫头不是一般的侍女可以可以担当的,她一生的幸福,都在主人身上。虽然张嫣微笑着在朱由检和婉儿的脸上扫来扫去,丝毫没有责罚婉儿的意思,但婉儿还是吓得不轻,她低垂着螓首,不敢吭声。

朱由检也吓了一跳,虽然和婉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能感觉到婉儿对自己的照顾有加,如果有人刺杀朱由检,相信婉儿会毫不犹豫地以自己孱弱的身子扑向凶手。“谢皇嫂关心。婉儿对臣弟照顾得很好,甚至臣弟没想到的事,婉儿都想到了。”说完不经意地看了婉儿一眼,婉儿羞红了脸,报以感激的一笑。

张嫣也看了婉儿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似有所悟。

一番家常,不知不觉中,太阳就快到头顶了。

“你皇兄说,今天过来用膳,五弟就留下来一起用膳吧!你皇兄可是十分关心你的伤呢!五弟既然痊愈,也让你皇兄高兴高兴。”张嫣依然是淡淡的微笑,漂亮的眼睛似乎比小嘴还会说话。

朱由检正要和朱由校说去军营的事,他是王爷,又是未成年人,没有皇帝的批准,根本进不了军营,和朱由校吃饭,刚好找找机会,自然巴不得留下来,“如此,多谢皇嫂了。”

“皇家人丁单薄,皇上连个子嗣都没有……皇室只有你们兄弟二人,你们要多亲近亲近。”张嫣脸上的平和逐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懊恼和哀怨。

“皇嫂……”朱由检以两世的经验,对皇室的事情略知一二,朱由校是他的大哥,他的二哥三哥四哥和六弟都是未成年就夭折了。张嫣也曾经几次怀有身孕,都在阉党的暗算下“意外”流产,论起亲源关系,朱由检的确是朱由校最亲的人。想起自己的养母也是在阉党的打击下抑郁而终,朱由检不觉眼放凶光,但一闪而逝……

张嫣摆摆手,没有让朱由检再说下去,脸上又恢复了平淡的微笑,似乎从痛苦中走出来了。多年的宫廷暗斗,让她养成克制自己情绪的习惯,即使想到夭折的孩子,脸上的痛苦也只有短短的一瞬。

午膳只有三人,朱由校、朱由检、张嫣。众多的宫女,包括婉儿,都站在侧后,随时准备为主人分忧。

朱由校虽然也很爱护这位未成年的弟弟,但他身为长子,从来都是群臣朝拜,前呼后拥,哪里懂得如何关心别人,倒是小家碧玉出身的张嫣,小心细致,时时以长嫂的身份给予呵护,“五弟平时读些什么书呀?”

“回皇嫂,无非《中庸》、《大学》。最近喜欢上了宋人的长短句。”八股取士是明朝文官制度的根本,作为王爷,学问马虎不得。但学习之余,有些个人爱好,也无可厚非。

“长短句?是李清照的,还是苏轼的?不会是柳三变的吧?咱五弟是不是怀春了?呵呵,陛下,赶明儿给五弟张罗一门亲事。”张嫣对着朱由校说,眼睛却直盯着朱由检,笑靥如花。在紫禁城中,张嫣是孤独的,她独自面对魏客一党的乱政,而朱由校对魏忠贤和自己的乳母克印月又非常的信任,除非涉及到她的安全,朱由校一般都偏袒魏客一党。只有今天,她才有家的感觉。她没有孩子,不知不觉中,就把自己的母性,挥洒在朱由检身上。

“哪里,皇嫂见笑了。臣弟不仅看了宋人的长短句,还自己写了一首,编了曲目。”朱由检差点闹个大花脸,只好转移视线。

“那唱来听听?要不,让婉儿唱?”现在的皇后,根本不像是统御六宫的主人,更像是童心未泯的小妹妹,今天,她真的感觉是在家里,一切宫廷暗斗,且放在一边,明天的风明天才吹起。

“婉儿唱不行,此曲适合男人唱,才有气势。”朱由检急中生智,既然张嫣的好奇心给了他这个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那五弟就亲自出马,让你皇兄看看,你有什么气势。”张嫣更加好奇了,一个未成年人,能有什么气势?

“是,皇嫂。婉儿,倒杯茶。”朱由检索性拉开架势,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歌会有什么效果。

第9章密室之谋

“是,殿下。”婉儿如飞而去,很快捧回一杯温茶。她同时向朱由检投去一线目光,温情却又疑虑,似乎是担心,又似乎是鼓励。

朱由检现在没心思理会婉儿的心情,他喝了口香茶,清了清嗓子: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一曲终了,满座皆惊,余音绕梁,鸦雀无声。

婉儿被感动得泪光莹莹,带露的睫毛眨巴着,似哭又似笑。王爷这是怎么了?从没见到他填词作曲,怎么能谱出这么有气势、有冲击力的曲子?她是朱由检的贴身宫女,也就是民间所说的通房丫头,她没得选择,命运注定了她的一生,只能寄托在朱由检的身上,现在朱由检表现出来清新和阳刚,令她如痴如醉,如梦如幻……朱由校终于从沉寂中醒过来,“好一句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大明皇帝孱弱,又多英年早逝,除了太祖成祖,从无开疆辟土之志。激昂的旋律,远大的理想,冲天的斗志,连这一贯只喜欢木器制作的皇帝,也被感染了;张嫣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完全忘记了皇后的礼仪,“胆似铁打骨如精钢。”生活在皇宫之中,整天面对的,不是宫女就是太监,自然崇拜力量美,她实在不明白,一贯文弱、胆小的朱由检,怎么会写出如此刚健的长短句?难道自己看错他了?还是朱由检长大了?曲词虽然有点空洞,好像喊口号,但这正切合朱由检未成年的身份。

“皇弟,你长大了,准备做什么事呀?不会打算去街头卖唱吧?”激荡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心跳也恢复到正常水平,张嫣再也不敢小看朱由检了,就像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孩子的出彩,既骄傲又满足,但朱由检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她还不忘调侃一下。

“军营。皇嫂,如果万人齐唱,该是多么震撼?”朱由检自然不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进入军营的机会。

“军营?五弟去军营干什么?”朱由校从来没有开疆的雄心,刚才朱由检的歌声只给他带来短暂的激动,他还是喜欢在宫中研究木器。

“皇兄,臣弟身子弱,从马上摔下来就差点……所以臣弟想去军营,和士兵一起训练,把身子练好。”朱由检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理由能否说动朱由校。

“皇上,既然五弟愿意,就让他去吧!”张嫣在朱由校思考的间隙发话了。以朱由检现在的心态,她不相信朱由检纯粹是为了锻炼身体。如果朱由检将来能够掌握一定的军队,形成一股势力,说不定可以用来对付魏忠贤。她独自对付客魏一党,已经累了。朝中不乏要对付魏忠贤的人,但她是皇后,无法和他们取得联系,形成同盟。朱由检是王爷,如果输给魏忠贤,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拍拍屁股去封地,如果魏忠贤输了,没有根基的他,就会永世不得翻身。

“哈哈,皇后都为你说话了,朕要是不答应,倒显得比皇后还小气。”朱由校看了眼朱由检,“不过,五弟在军营也别苦着,实在不行就回来。回头我让忠贤去安排。”

京师有三大军营: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

五军营是普通军营,马步军兼备,尤其以阵法见长;三千营主要蒙古等边疆民族的降兵及其后人组成的骑兵,相当于雇佣兵,忠诚度有限,主要是巡哨;神机营是火器营,但明军的火器威力不够,主要是马步军的辅兵,打打前站,以声音威慑落后的民族。

朱由检自然选择五军营。

现在的五军营,虽然保留洪武年间的称号,但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土木堡之变”、京军损失惨重后,兵部尚书于谦进行整顿,编为十二营,也称为“十二团营”。

全军设左右都督,平时主管士兵的训练,兵部尚书任总督,是名义上的总领,内臣任监军,是实际上的总领。下设十二营:奋、耀、练、显四武营;敢、果、效、鼓四勇营;立、伸、扬、振四威营。每营协军九千六百人。

……

魏府的密室里,魏忠贤正在召见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

“尔耕,五军营哪个指挥使是我们的人?”

“回九千岁,属下无能,五军营没有指挥使是我们的人。”阉党在内阁和六部都有压倒性优势,唯独军队,阉党掌控不了,无论是京师军还是九边重镇的边军,都没有阉党的高级将领,田尔耕虽然拉拢过,但没有什么效果,最多有些将领们处于观望,谁都没有真正投入过阉党的怀抱。

魏忠贤也有些丧气,“信王要入军营,你看去哪儿合适?”

田尔耕思考了一会,“九千岁,奋武营的指挥使秦永年,脾气古怪,一贯不侍权贵。如果信王入了奋武营,以他娇贵的身份,定然和秦永年合不来,那时,他只有离开军营。”

“嗯,那就奋武营吧。”魏忠贤虽然对朱由检恨得要死,但这是朱由校的命令,他还不敢违背。不但不敢违背,还要装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

其实朱由检也没有得罪过魏忠贤,但朱由校非常喜欢这个年幼的弟弟,令魏忠贤十分嫉妒,他是朱由校最信任的人,他不能容忍朱由校对别人的信任。魏忠贤是太监,无根的人就没有任何根基,他的所有权力,都来自朱由校的信任。加上他的老对手张嫣,现在是朱由检实际上的监护人,让他对朱由检更加憎恨。

“九千岁,要不要执行第二套方案?”田尔耕激动地等着魏忠贤的回应,上次马撞朱由检,全是太监们鼓捣出来的,如果成功了,他田尔耕没有任何功劳,如果执行第二套方案,则全是他的功劳。

“说实话,尔耕,你有几成把握?”魏忠贤没有看田尔耕一眼,而是看着白色的墙壁。他真不希望田尔耕再说出让他失望的话来。

“九成。九千岁,据卑职了解,信王出门从不带侍卫,卑职打算派出锦衣卫五大高手之一的唐成出手。唐成的武功虽然不是最高,但为人小心谨慎,处事老练稳重,加上我们在暗处,保证万无一失。”田尔耕论级别,比魏忠贤还高,锦衣卫指挥使是正三品,魏忠贤的东厂提督只是从四品。但魏忠贤是皇帝面前的第一红人,是大明朝廷的无冕之王,况且,田尔耕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还是魏忠贤帮助弄的,他和锦衣卫的指挥同知许显纯,早就投到魏忠贤的门下,是魏忠贤的得力助手。

魏忠贤转过身,看了一眼田尔耕,发现他不像在说谎:“那就这样吧!不过,不要在军营动手,那里人多眼杂。另外,做得干净些,咱家也好在皇帝面前遮掩。”

“是,九千岁。卑职一定不会让九千岁失望。”田尔耕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得意,如果这件事成功了,他在魏忠贤面前的地位就更加巩固,许显纯也不用再窥探自己指挥使的位子了。

第10章初涉军营

右都督林国泰亲自骑马将朱由检送到奋武营,他和指挥使秦永年耳语一番,然后向朱由检一躬身,以军务繁忙为由,告辞而去。

秦永年皱起了眉头,他打量着朱由检,虽然体格健壮,身材高大,但皮肤娇嫩。他感到十分头痛:“殿下,你初来军营,又年龄尚幼,就在营部任参谋吧!”秦永年虽有军人的傲气,但朱由检是王爷,是皇帝朱由校唯一健在的亲弟弟,他还得罪不起。

“参谋是做什么的?”没听说明军有参谋一职,朱由检当然要问清楚,自己不是来军中当花瓶。

其实明军中的参谋一职,只是整理文书的幕僚,秦永年恐怕朱由检不同意,只好修改军规:“参谋的职责,就是对军队的作战提供参考意见的。”反正现在京军又不打仗,也不需要提供什么作战意见。

“那好吧!多谢指挥使大人。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朱由检可不想在军中当王爷,真要做王爷,又何必来军营呢?只有降低身份,才能和士兵打成一片,才能真正融入军队。

“殿下请说。”秦永年在军队呆长了,他十分不看好这位年幼的王爷进军营,顶多就是图个新鲜,军营的枯燥生活,不是细皮嫩肉的王爷所能承受的,更不要说残酷的训练。但对方是王爷,他得罪不起,所以尽量压低语气,显得不卑不亢。

“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给自己取了个新的名字,王信。希望都指挥使大人帮我隐瞒。”

秦永年再次打量了朱由检一眼,心平气和,少年老成。“就依殿下。”

“不是殿下,是王信。”朱由检纠正的时候,微笑地看着秦永年,既不盛气凌人,也不卑躬屈膝,轻松的外表下,显得有点凝重,和秦永年的冷冽倒有得一拼。

“是,殿……王信。”秦永年终于顺了口,他是军人,可不想军营因为信王的到来出现躁动。至于朱由检到军营的目的,他没多想,多半是过腻了荣华富贵的宫廷生活,来军营找刺激,等感觉到军营生活的枯燥,一定会哭着喊着要离开。

今天操练,士兵们发现都指挥使身边多了一位体格健壮但又细皮嫩肉的随从。他们没有在意,军营中的士兵比较固定,但幕僚经常变化,说不定是哪位高官弟子来京军中混份简历,好去别处高就。

朱由检站在秦永年的身后,观看士兵们操练。说是近万人,朱由检偷偷数了数,大约只有六千名士兵。其余的士兵当然不是上厕所去了,军官吃空饷,几乎是明末公开的秘密。

士兵们列队,挺枪收、发,发出“嘿、哈”的呼喊声,但动作看上去有气无力,根本就像一支刚从战场上溃退下来的败兵。一句话,士兵没有精气神。

就餐时,朱由检主动要求与士兵同吃,我不是来军营混军功的,跟着当官的,怎么能够提升士兵的战力?怎么能够掌控军队?“大家好,你们当兵几年了?”

“几年?比你年龄还大?”一个老兵龇牙咧嘴,其他人一阵哄堂大笑。

朱由检也不在意,大明的军人都没什么文化,粗口是他们的习惯,只有适应了他们的习惯,才能走进他们的心里。“那大叔啥时可以退役?”

“退役?你骂我老头子不是?知道你是新来的,不跟你计较。退役有两种,一是战死战伤,二是老得拿不动枪。”老兵没有生气,但眼睛里满是哀怨,深深的,绝望的……

明朝实行军籍制,一旦入伍,就入了军籍,永不能退,自然就没有退役一说。而且军人一旦战死,家里或家族必须另外出丁补上。这不是终身制,而是永久制。

而他们的军饷,只能勉强养活老婆孩子。其实,钱多了,也没处花,终身待在军营,也没地方去。一旦年老,从军队退下来,他们的孩子就要顶上去,过上和他们完全相同的生活。复制就是这些军户生活的真实写照。

没有目标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就没有希望,没有希望的士兵,组成没有希望的军队。

这样的军队,要怎样才能培养成铁军?朱由检的头都大了,理想和现实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他没有参过军,对军队,特别明朝的军队,不是很了解,本来他打算和士兵们说说为什么要练兵,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太遥远了,京师军的主要目标是护卫京师,很少有打仗的机会,士兵们不会对练兵有兴趣。他只好换个话题:“大哥,咱奋字营可是大明军队精锐中的精锐呀,为什么训练时没有精神呢?”

“小子,看你不到二十吧?你是哪个官家弟子?还从来没人问过这样的问题。”一名四十多岁胡须凌乱的士兵显得相当不屑,他咽下口中剩余的饭菜,好像教育小学生似的:“认真训练,身体消耗就多,而饭菜就就这么多,你傻呀?”

“如果饭菜管饱,那大家训练起来是不是更有劲头?”明朝军队的腐败,空饷都填不满腐败这个黑洞,剩下的军饷还是层层克扣。但朱由检找到了突破口,大不了将信王府的财产补贴进去,没钱花的时候,找疼爱自己的皇兄皇嫂要点,反正自己又不是腐败,而是为了大明的军队。

“你付钱呀?”一直闷头吃饭的年青士兵,压根就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

“不瞒几位大哥,我在营部听到几位大人商量此事,怕有希望。”善意的谎言,也许能激励士兵的士气。

听到能吃饱饭,士兵们都来了兴趣,聚集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

“真的吗?”

“你小子不是拿我们穷开心吧?”

“你是官家弟子,又不和我们一起训练。”

朱由检看到群情激愤,感觉有戏,“三天,三天后,你们都能吃饱饭。”士兵们将信将疑,充满渴望的目光都射向朱由检。

这些保卫京师的士兵们,这些终身生活在军营中士兵们,他们的目标只是吃饱饭,这和大明的国姓有区别吗?但这不能怪他们,是谁让他们步入如此困苦的境界?朱由检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要为自己的先祖赎罪。

“你是谁呀?指挥使大人能听你的?”有些士兵从兴奋中醒悟过来,十分担心天上掉下的馅饼,落到地上的时候,会变成砸破脑袋的石头。

“我叫王信,家父在南方开了数家纺织厂,颇有资产。家父曾说过,有一个厂子的收入归我支配。厂子每年都有收入,如果我所说的话不实,就将厂子捐出来,作为奋字营的伙食补贴。”朱由检的话掷地有声,根本不像是撒谎。

一阵沉默,显然大家在思考朱由检的话有几分可信。

“哪位大哥上过前线,参加过战斗?”朱由检抛出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我。”

“我。”

“我。”……

有数人高高举起自己的手,好像怕朱由检看不见似的。看来朱由检这个“富二代”的话,已经有人相信了。

“我没有上过前线,大哥能说说前线的事吗?”朱由检当然不是好奇,战场、血腥、死亡,才能造就军人的士气,激发军人的野性。

说道战场,无论是上过战场的,还是没上过战场的,都能说上一大段,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众人的故事终于说完了,其实,听众只有朱由检一人,因为这些故事在士兵们中间已经传承了千遍。

“战场是危险的,也是血腥的,各位哥哥们,在战场上,怎样才能保护自己呢?”朱由检不知不觉中,已经和士兵们融为一体了。

众人以为朱由检害怕,也是,这么小的年龄,又是富二代。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不从尿裤子走过来?“跑呗,还能怎么样?”一个毛头小伙子的回答,立即遭到大伙的唾骂。

“胆小鬼。”

“白吃军粮了。”

“你没长那啥?”

“躲到你婆娘裤裆里得了。”

毛头小子好像不好意思似的,又好像怕给朱由检留下不好印象,真的躲到后面去了。

“要我说。”一个年龄比较大,可能上过战场的老兵,语气平和,目光空明,好像在回忆那噬血的战场,“就是练好自己的本领。”

精辟。朱由检暗叹,在冷兵器时代,个人本领的确是最重要的。

“还有纪律,严明的军纪才是获胜的保证。”一名士兵补充道。“岳家军、戚家军都是以严明的纪律,令敌人闻风丧胆的。”

第11章发表演说

回到营部,朱由检正考虑如何向秦永年说起让士兵吃饱饭的问题,秦永年刚好也在找朱由检,“王信,军中枯燥的日子,习惯吗?”

“还好,谢指挥使大人关心。我能向你提个问题吗?”朱由检知道军人空饷的问题,会让秦永年头痛不已,但这是迟早要面对的,否则,自己来军营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说吧!”秦永年也没将这位年轻王爷的问题当回事。

“能让士兵们吃饱饭吗?”朱由检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谁知道秦永年在中间贪墨了多少?但问题总要说出来,没有秦永年的支持,士兵吃饱饭肯定是不现实的,以他王爷的身份,秦永年即使不答应,也不敢将自己怎么样,他要根据秦永年的态度来决定对策。

秦永年没有说话,他盯着朱由检,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真实的意思。

朱由检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指挥使大人,士兵们一辈子呆在军营,时刻准备为大明流血牺牲,吃不饱饭,怎么训练、打仗?”

“殿下,你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吗?”秦永年不是不知道吃饱饭的重要性,但他无法解决军人的吃饭问题,许多卫所军人流失就是因为吃不饱饭问题,那是文官的事,作为将领,他能有什么办法?

“银子我来出,而且军人的空饷……”朱由检也盯着秦永年,不知道他贪墨了多少空饷。

面对年轻的王爷,秦永年并没有惊慌。吃空饷是所有京军,甚至是大明所有军队的惯例,相当于后世的潜规则,他自己分到的极少。朝廷要是整顿吃空饷的问题,怕是要引起整个大明军队高层的地震,弄不好会引发兵变,而且,内阁也不会派一名未成年的王爷来调研。

“我将我所得的部分全部拿出来,其它的,王爷就不要追了。”

朱由检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解决了问题,其实,只要士兵上顿吃饱了,下顿就不会增加多少粮食,如果每一顿吃不饱,士兵的饭量才会积压下来,所谓“一顿不饱,顿顿不饱”。不过,让秦永年拿出自己的非法所得,应该是割他的肉吧?想到这,他向秦永年投去询问的目光。

秦永年一脸平静,他算得上是职业军人,只是在明末这个腐败的大染缸里,他无法独善其身,除非像陶渊明那样过着“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日子。

朱由检将目光从秦永年的身上移开,没必要逼视他了,秦永年能主动拿出自己的贪墨,说明他没有看重这份额外的收入,说不定他当初还是被迫的呢!

比如四个处长,面对千万现金,其中三人都想分了,你一个人怎么办?如果你要洁身自好,其他三人也绝不敢分,但他们会污蔑、打击你,轻的让你调离,重的会要你性命,你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所以,在举世皆醉的年代,你难以独醒,要么像陶渊明那样独自去南山采菊,要么像屈原那样去投汨罗江喂鱼。如果两者都不选,就只能选择在染缸游泳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殿下,这空饷之事,由来已久,而且各军都存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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