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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军团(流光)-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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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子弹扫来,第五个接过军旗的旗手身体重重一颤,倒退几步,他胸部被打烂了。两名士兵从后面冲上来,一人一边将他架起来一边扫射一边向上冲,旗手的头颅垂了下去,他牲了,但是那两名士兵还是没有放手,直到他们被全部打倒。又一名士兵冲过来,从旗手手中拔出战旗继续向前冲。他成功了,第一个冲上了山顶,可是不等他站稳脚跟,一发狙击步枪子弹就打断了他半边脖子。这名士兵一个踉,拼尽全力半战旗狠狠插在地上,再无半点生命痕迹的身体死死的撑住旗杆,到死不倒。看着这悲壮的一幕,这些自视甚高的债主耸然动容,有人低声说:“可怕!”

“不,是决心。”有人给出了答案。

第二十二章吉祥三宝(一)

金伯利大本营。

现在这座曾经充满罪恶的城市已经变成了大军营,随处可见全副武装的士兵,装甲车来回巡逻,杀气冲天。债主团的到来使得本就剑拔弩张的军营气氛更加紧张,在进城的时候,他们所遇到的贝兰士兵都满怀敌意的盯着他们,在市区广场,他们还看到政府军正在枪决被俘的武装人员,这其中有不少竟然是白种人————那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军,看样子,尼姆拉总统那道就地处决所有外国武装人员的命令得到了最彻底的执行,随着一声声枪响,一名名战俘訇然倒下,血流满地,那血腥恐怖的场面看得债主们心惊胆战。贝兰士兵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们,仿佛在说,就算把你们最精锐的部队派过来,我们一样可以将他们击败、俘虏并且枪毙!这种目光无疑让债主们非常不舒服,这不应该是一个黑人对待白人的态度。

尼姆拉总统摆明了就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有了这样的开头,谈判自然不可能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了。事实上,这帮吸血鬼也从来就没有指望过自己能得到热情的款待,谁叫他们本身就在做着神憎鬼厌的事情呢。不过这个下马威效果显著,至少在谈判开始后,这帮家伙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嚣张了。看着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他们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一场非常艰苦的谈判······

“我恨免费的!免费的总是最差劲的!”

老旧的解放小卡在荒原上疾驰,小广西的抱怨一直没有停过。也难怪,这路况实在太糟了,还有这车子,这他奶奶的,根本就是用了二十年的破烂货嘛!为了这场战役,贝兰国防军征集了全国三分之一以上的机动车辆,组建起一支临时性的庞大的机械化兵团,可是车辆还是紧张,而我们需要执行长途奔袭任务,没有汽车不行,政府军费尽心思才挤出这么一辆小卡。有免费车可坐,不必靠11号拼死拼活的练习长途武装越野,开始时我们还挺高兴的,现在我们都要哭了,一路下来,我们这几个机降步兵排除万难,都快要熬成半个修车师傅了!

还是在国内好啊······

我把帽檐往下拉了拉,挡住那刺眼的阳光。来到非洲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可我还是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见鬼,太热了,热得你恨不得把皮剥下来!在这里我经常看到一些女兵是穿着三点式上阵的,也算是开眼界了。车上就五个人,我、山东、小广西、一名贝兰国防军的军官,还有一位司机。在出国之前,我们经过重重选拔,终于成为数字化步兵旅的一员了。在上个月,上

级指示要在我们旅挑选一批新兵到贝兰参加战斗,支援贝兰朋友的解放事业嘛,听说在这里呆上四五个月回国就能提士官,我们当然是踊跃报名了。又是一轮艰难的选拔,我们终于脱颖而出,上了飞机。记得下飞机的时候,小广西可是非常嚣张的冲那些黑得跟木炭一样的黑人挥手大叫:“非洲的亲们,你们好啊!”现在他恐怕是笑不出来了。

非洲战场远比我们想像的残酷。多如牛毛的武装派别,复杂得无以复加的利益关系,还有酷热多雨的天气,致命的流行疾病,还有杀人如麻的民兵和武装人员,使得我们这些在死人堆里打过好几次滚的老兵都觉得难以适应。当然,能不能适应是一回事,任务还是得执行的。这一次我们的任务就是绕过山脉,到西边去看看。上头通过卫星照片发现西边的丛林里的叛军似乎在追逐着什么,这引起了脑袋们极大的兴趣,于是我们这几个苦命的小兵只好硬着头皮上阵,到那里看看那帮黑叔到底在搞什么鬼,也好满足脑袋们的好奇心。天地良心,我们可是千方百计想要尽快完成任务的,问题是这破车不给面子啊,走走停停的,鬼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目的地啊!

噗————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刚刚念叨这辆破车两句,它马上就发脾气了,一阵油屁喘了出来,车子震了几下,停了。我们气急败坏的跳下车,气急败坏的围绕着车子转圈,更气急败坏的问:“哪里出毛病了?又哪里出毛病了?”

那位已经是身经百战的司机钻到车子底下检查了一下,用我们勉强还能听得懂的汉语说:“他奶奶的,是水箱破裂,没有水了。”

山东无奈的耸耸肩,我两眼发红,小广西直接抓狂:“我操!昨天上午是引擎坏了,接着车轮没气了,再跟着方向盘出了问题,今天一大早油管堵塞,接着气缸坏了,再接着······现在连水箱也出了问题!他妹子的,谁能告诉我这破车全身上下还有哪里没有出过问题的?就这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了!”越说越气,一脚踹向车门,踹得真够狠的,整辆车都晃了一下,咣一声,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过问题的车门居然他妈的掉下来了!那位贝兰军官咧嘴笑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到现在我们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倒霉到了极点,就变成搞笑了。

水箱那点问题还是小意思,不一会儿就搞定了,继续上路。这辆快要散架了的小卡一路哼哼着连滚带爬,好不容易,终于在下午六点钟将我们送到

了目的地。看看时间,我们已经迟到了足足六个小时,下车后我们都照它伤痕累累的身体踹了一脚以表达最真诚的敬意,小广西咬牙切齿的掏出一枚高爆手雷,在司机和阿马杜上士担忧的注视下,忍了又忍,总算没有将这辆破车炸了,怒火冲天的对司机说:“你,马上将它开走,这辈子老子都不想再看到它了!”司机一脸不情愿的发动了车子,跑了,总算是眼不见为净啦。我们背起装备,出发,等待我们的,将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原始密林,我们得深入密林至少三十公里,捕捉叛军的踪迹,最核心的任务当然是查清楚他们到底在追踪什么。搞清楚这一切后,我们就可以上飞机回去了,用不着再乘坐那破车。

不过,这片密林对我们来说,是个挑战。一排排参天大树遮住了天空,地表次生植物异常浓茂,寸步难行。当然,最可恶的还是蚊子、杀人蜂和毒蛇,惹上了它们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阿马杜上士挥舞着开山刀在前面开路,我们则组成惯用的三三制战斗队形跟进,时刻保持着警惕,因为这可是叛军的地盘,谁都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突然从树后钻出来,朝我们射出致命的子弹。只有小广西还是嬉皮笑脸的,不停的嘀咕着:“哇噻,这可是打猎最理想的场地啊!吸说非洲有很多猛兽,怎么着也得让我碰到一头狮子或者一群大象吧?最好来一群大象,象牙值钱啊,打死一头我们都发大财了······”这家伙一路嘀咕个不停,我忍不住说:“小广西,你给我闭嘴!你不怕太阳晒黑了你的牙齿,我还怕你惊动敌人!”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再吭声。当他看到一只篮球大小的蜘蛛将一只挂在网上的老鹰给啃得血肉模糊后,他再也不提什么打猎了。阿马杜上士解释说那种蜘蛛是世界上最恐怖的蜘蛛了,连狮子都不大敢招惹它们,它们可以结网捕食野兽,甚至连天上的老鹰都逃不过他们的死亡陷阱!我的天哪,在这里猎手和猎物的位置经常被颠覆,如果你认为自己手里有枪就天下无敌了,那你会死得很难看的!我们必须很小心的避开那些可怕的蜘蛛,谁也不想跟它们较量一番。

丛林里最烦人的就数猴子了。它们躲在树上冲我们大喊大叫,做出威胁的姿态,要将我们赶出去。哈哈,这里我们有水果吃了,小广西从地上捡起几枚腐烂的水果朝它们砸过去,它们更加愤怒了,从树上摘下新鲜的水果以十倍火力还击,差点把我们的脸都给砸肿了,乖乖,不好惹哪,我们各自捡了几个,赶紧溜之大吉。算它们命大,放在平时阿马杜肯定不会放过它们的————在贝兰人的菜谱中,猴子可

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美味了,猴子内配白蚁酱,一绝。可惜现在有任务在身,阿马杜上士只好遗憾的放弃了这顿美味。我们啃着水果继续前进,时间还早,非洲的夏季太阳下山很晚,我们至少还能再赶一个小时的路。那水果味道不怎么样,有点儿苦涩,但总比我们啃腻了的野战口粮好得多,还可以补充维生素呢。山东作了个中肯的评价:“没我们山东的青枣好吃————”他突然噎住了。小广西张大了嘴巴,而我,则瞪圆了眼睛,惊骇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第二十三章吉祥三宝(二)

“我的天啊,我想这辈子我是看不到比这一幕更悲惨更令人恶心的一幕了。”

山东喃喃自语,阿马杜则在胸口划十字。我和小广西差点吐了出来。是的,太恶心了。整片树林都成了杀人场,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有些还保持着基本的完整,有些被肢解得零零碎碎,有些被野兽啃食得血肉狼籍,有时还保持着临死前生命定格那一瞬间的动作······尸液渗出,蛆虫攒动,恶臭难当,惨不忍睹。随便看了一下,死者中有老人,有妇女,有成年男子,甚至有几个月大的婴孩,整个树林都笼罩在一片阴冷的死气中,那股阴郁的怨气,真的能吓死人!

阿马杜愤恨的说:“都是叛军做的好事!他们为了争夺黄金,时常将当地居民驱赶到丛林里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像这样的杀人场,全国不知道有多少!”

我咬牙说:“那帮畜生,连几个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落在我手里,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山东说:“我挖他们的心肝出来喂狗!”

小广西说:“我砸断他们腰椎,吃他们骨髓!”

阿马杜怒吼:“我爆他们菊花!”

我们:“······”

这么多尸体,我们处理不来,没有办法,只好用摄像机把这一幕记录下来,然后迅速离开。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由于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晚上我们都没有胃口吃东西了,看到原本美味可口的午餐肉罐头就想吐。见鬼,在安南打了一个多月吧,在死人堆里打过好几趟滚,死人见多了,死在我们手里的人也不少,就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在贝兰那广袤的雨林里,天知道有多少尸体正在迅速腐烂,天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枪口下发抖,即将变成一具尸体!肉我们是没有心情吃了,啃了点饼干,吃了几个水果,就休息了。当然,在地上休息太过危险,我们得爬到树上去睡觉。这倒难不住我们,机降步兵出身的嘛,最起码的就得适应任何地形任何气候,加上在安南打了一个月,早就适应了丛林,在树上睡觉,小意思。

尽管到现在还没有迹象表明这一带有叛军在活动,我们还是很谨慎的用几枚小地雷布置了一个警戒圈。阿马杜负责放哨,好让我们休息得更好一些,只是他的好心注定要白费了,我们根本就睡不着,一闭上眼,那一具具破碎腐烂的尸体就会在脑海中浮现,总有一种浑身沾满尸液的蛆虫正在我们身上爬动的感觉,很不舒服,让我们难以入睡。

睁开眼睛,从树叶的间隙可以看到夜空。非洲的夜晚星星特别明亮,在非洲古老的神话中,那一颗颗星星就是上天的眼睛,正在默默的看着尘世间发生的一切,无论大地上发生过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们······如果天真的有眼的话,为什么能容忍这样的惨剧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黑大陆血流成河?我小心的翻一下身,小声叫:“小广西,睡了没有?”

小广西说:“睡个球,到现在我都还想吐。”

山东说:“我也想吐,而且是想把上个星期的饭菜都给吐出来。”

我说:“你们说,在这片丛林里,有多少这样的杀人场?”

小广西叫:“你找揍是吧?这种事情碰上一次我都要做一个星期噩梦了,还多碰上几回,那还让不让我活了?”

山东说:“真的是太惨了,跟高棉那边一个样。不,比高棉还要惨!”

小广西说:“就这样西方那些民主国家还夸这些叛军是什么鸟蛋自由战士,不准政府军围剿他们呢,什么智商嘛!”

我说:“你错了,他们智商高得很,只听自己想听到的,只看自己需要看到的。你们知道吗,金伯利打了这么久,一个矿工都没有救出来!”

小广西两手一摊:“没有办法,政府军太菜了。”

山东说:“是啊,政府军充其量不过是接受了六个月的训练,能将一个个蜂窝一样的高地拿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指望他们解救人质,要求高了点。”

我说:“不,你们错了,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叛军每次战败之前总要将所有的矿工全部枪杀,他们害怕自己做过的事情暴露在世人面前。那些恶心透顶的国家总是选择性忽略了这些惨死在叛军枪下的矿工和平民,拿什么民主、人权说事,逼我们从贝兰撤军,真他妈的!我都想抄一支ak跑到他们国家扫上几百发子弹,打死一百几十人,看他们还讲不讲人权!”

小广西咧嘴一笑:“拉倒吧你,你以为那帮婊子养的是好惹的?没有这个能耐将你防住,给个水缸他们做胆他们也不敢对别国的内政指手划脚横加干涉······哥几个,你说我们有没有机会跟那帮强盗的子孙狠狠的干上一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宰光这帮白皮猪。”

山东说:“如果尼姆拉总统坚决不肯妥协,西方国家出兵干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差迟与早和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而已。”

我说:“阿根廷跟约翰牛搞得很紧张,极有可能大打出

手,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到阿根廷去,跟鸦片贩子的后代交手?”

小广西说:“如果可以,我拼着违反纪律中蹲禁闭也要砍他们的脑袋下来带回家去,向村里人证明我的勇敢!你们不知道吧?哪怕是在晚清,我们瑶兵也没有怕过那帮白猪,在与安南交界的边境地区,一支瑶兵曾浑身抹黑夜袭敌营,一夜之间宰掉了两百多只高卢鸡!”

我笑,这家伙天生就是战争狂人,一天不打仗就浑身不自在了。摸了摸胸前的口袋,丁香给我的信正贴在心窝,暖暖的:

亲爱的,我现在正在南美某国帮助他们训练一支特种侦察部队······请原谅我不能对你说具体的情况,保密纪律你是知道的。来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一切都已经步上正轨。这里气候宜人,环境优美,经济虽然很不景气,但比国内还是强了不少,但是说真的,这个民族并不是一个适合战斗的民族。他们太过自由散漫,也太过浪漫,纪律性比较差,性格温和甚至有点儿懦弱。我们很多训练模式用在他们的身上都不管用,他们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跟长官讨价还价,让人抓狂······就在上周,进行低空跳伞训练时,一个班里居然有两个人拒绝跳下去,理由是这么低的高度跳下去跟跳楼没有任何区别,气得我一个一脚将他们踹了下去!这帮少爷兵,真的能把死人气活啊。幸运的是,他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慢慢适应,否则让这样的士兵去打一场关系到国运的战争,结局只能是一个悲剧!

呵呵,丁香不是第一个被那帮少爷兵气得抓狂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去过阿根廷的战友回来都说那个国家的军人普遍缺乏一支军队必不可少的杀气和斗志。但愿他们不要是扶不起的阿斗才好啊。丁香在那边过得还是挺好的,津贴是国内的五倍,星期天还能休息,她有很多的时间放松,在信里写到了南美的火山,南美那狂风肆虐的苔原,南美雨林中的美洲虎和美洲豹,还有可爱的眼镜熊和长在高高的大树上的像菠萝蜜一样的凤梨,真的让人开了眼界。说起来我还是挺同情那帮在她手下受训的士兵的,要知道在工作上,她的脾气可不大好,在她眼里没有第二,要么当第一,要么被淘汰,那帮家伙,苦头有得吃了。我还没有被选入数字化步兵旅她就去了南美,一别都有好几个月了吧,怪想念她的。

小广西还在吹嘘着瑶兵的光荣历史,我们可没有兴趣听了,闭上眼睛,睡大觉好了。聊了这么久,也有点睡意了,只是在树上睡觉真的很难受,连翻个身都不行,早知道这样就把吊床带来啦。

终于暂时将后面那帮疯狗甩开了,库卢姆放慢了脚步,一边急剧喘息着,一边将绑在腰间那半只野兔撕下一块来,连皮带肉的塞进嘴里,嚼得血水直流。这是一只患病的兔子,天知道它身上携带着什么样的疾病,反正不健康就是了,库卢姆空手都能轻松将它捉住。生吃患病的动手的肉是不安全的,身为猎人的他当然深知这一点,但是没有办法,不想死的话他就得吃,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食物了。已经快要记不清是第几次从枪口下逃脱了,身上好几处子弹的擦伤已经感染发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在闷热潮湿的丛林里,这点小伤足以致命,他没有时间去处理伤口,除了躺在地上喘几口气,吃一点东西外,其他时间都在逃跑。一连几天的逃亡,让他身心都到了崩溃的国家边缘,完全是靠一股意志在支撑着。叛军想来也不会好过,已经被他用匕首和毒箭干掉了四个,想必也是又惊又怒又累又怕吧,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放弃,大有追到天涯海角之势。

库卢姆知道这是为什么。

早在三个月前,有几个白人跑到矿区来提货,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现金和毒品,换走了矿工们辛苦挖出来的未经过提纯的矿金,而工头偷偷的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照相机拍下了几张照片并且藏了起来,叛军显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没有声张,一直在暗中调查,千方百计要将这些照片找出来。在逃跑的时候,工头把底片塞到了他的手里,并且告诉他,照片上那个白人代表是欧洲某国一个慈善家,著名企业家,年年都要亲自到金伯利来提货。一个企业家、慈善家跟叛军搅在一起,传出去影响太大了,叛军不得不想方设法将危机扼杀在萌芽状态。库卢姆也知道这几张底片意味着什么,就算是死,他也要将这些底片带出去再死!

跑到溪边喝了几口水,顺便清洗了一下伤口,舒服多了。只是没等他把气喘匀,后面又传来了令人心悸的犬吠声,他跳了起来,大致判断一下方向,朝着丛林边缘的方向狂奔。他不想死在这里,尽管这一路逃过来,看到了那么多惨不忍睹的尸体,而他也疲惫欲死,但是他还在咬紧牙关坚持。那么多伙伴拼死掩护,才让他有了逃出生天的机会,他不能放弃!

我不会死的,他默默的对自己说。我还要活着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告诉全世界那不见天日的矿洞里都发生过和正在发生什么,我还要穿上军装,扛起钢枪,杀光那帮野兽!!

第二十四章吉祥三宝(三)

一阵雨把我们浇醒,抬头一看,哦,天都蒙蒙亮了,得起来准备出发了。我们相继溜下树,憨厚的贝兰国防军上士冲我们憨憨的一笑,到底是当地人,比我们更能适应这里的丛林。他向我们展示了他的战利品:几条不算大的但是烤得焦黄的鱼,很香。问他哪里来的,他连说带比划的表示是在河里打的,河里的鱼很多,熟练的猎手可以用弓箭轻松射杀光这些鱼儿。他隶属贝兰国防军总参部,现在还名不经传的贝兰总参侦察大队,也就是曙光突击队,是其中的佼佼者。曙光突击队不管是装备还是训练都照抄我军,战争资源的匮乏使得他们格外重视野外生存训练,一名突击队员可以不携带给养在野外持续作战半个多月甚至更久,并且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较强的战斗力,实在令人惊叹,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此致里外生存专家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像我们一样,他们在野外求生时把对步枪的依赖性放到最后面,开枪射杀野兽是万分无奈之下的选择,事实上,如果是在敌后执行任务或者打游击,还要靠开枪来驱赶猛兽和猎取肉食的士兵根本无法幸存下来。用自制的弓箭射鱼这招我们也会,不过就是比较少用到而已,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国家强有力的支持下战斗的,不必担心给养短缺,但并不意味着这些技能就没有用。

扯远了,还是吃鱼吧。昨天真的是让那堆惨不忍睹的尸体把胃口给整惨了,什么也吃不下,现在适应过来了,肚子真他妈的饿啊······

在吃鱼的时候,我拿出地图跟实际地形作对比,发现有不少的误差,忍不住骂了一句娘。在部队训练时,教官没少拿假地图来整我们,时常有人中招————比如说按着地图指示去寻找补给点结果一直找到悬崖边。这次当然不是哪个无聊的教官整我们了,只不过贝兰国防军提供的精确度最高的地图还是有这么大的差异,实在让人郁闷,这意味着我们不得不费时费力的不断的修正地图了。再看看指北针,也开始失灵了,妈的,进入丛林才几公里啊,要是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我们非得被困死在丛林里不可!

我绞尽脑汁,在地图上选择了一条自认为还算行得通的捷径,用画图笔在地图上把它划出来,问阿马杜:“你看这条路行得通吗?”

阿马杜看了一下,说:“理论上说这是最快的捷径了,我曾到过这片丛林狩猎,不必担心会迷路,就是前面会遇到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也知道,丛林总是不断的变化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按这条路走,我们将会被一条湍急的河流拦住去路,想要绕过那条大河

,得多走二十公里的路······”

我问:“那条河最浅的地方有多深?”

他费力的想了想,说:“应该是一米深,水流虽然湍急,但还是可以徒涉的。”

我说:“那我们就不要绕路了,直接从那里徒涉过河。”

他急了:“可是河里可能有鳄鱼,还有水蟒,非常危险的!”

我说:“再大的危险我们也不怕,只要能把失去的时间抢回来就行了······都是那辆破车害的!”

他们三个连连点头,深有同感。小广西抱怨:“你说头头为什么不派直升机将我们送进丛林去?那样就方便多了。”

山东说:“你想得美啊,整个国防军才几架直升机?现在四处开战,国防军兵力捉襟见肘,就靠那支空中突击力量来扑灭各地蜂起的叛乱了,飞行员一天少说也要飞上四架次,就这样还是不够,哪里有多余的架次来协助我们完成这么一个次要的任务?”

我叹了一口气,局势真的太糟糕了,糟到连我们这些机降步兵都得不到陆航的支持,只能靠两条腿赶路了。阿马杜还是很乐观:“再过几个月共和国支援给我们的直升机就可以交付了,而我们的直升机飞行员也将毕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广西咕哝:“见了鬼了,我们淘汰下一的直升机送给他们,他们居然还挺高兴!”

我说:“要是你得靠两条腿赶上三百公里的路,在半路上就算有人送你一辆自行车你也会高兴得不得了的。好了,废话少说,我们必须出发了。首先沿着山脉走,这样最好走了。当然,山脉不能一直走下去,走出十五公里后,我们就得下山,要不然我们很有可能会一路走到北京的。”

收拾好装备后,我们出发了,首先爬上高山,然后沿着山脉一直走,避开讨厌的低矮灌木丛,那里真的是太难走了,运气不好的话,一个小时只能走上六七百米甚至更少,运气够背的话很有可能会被疯长的植物困住,那样面子可就丢大了。

丛林里很安静,到了这里,连动物都很少见了。阿马杜解释说那是因为叛军时常也要躲进丛林里,靠打猎为生,这么多人,基本上将丛林里的野兽吃绝种了。“丛林里还有一些弱小的民族,他们是最好的猎手,叛军会占领他们的村落,逼他们出去帮自己打猎,如果找不到食物,这些猎手就会被叛军当食物吃掉······一些叛军相信吃那些还没有开化的种族会增强他们的力量,搞到后来,这片丛林里

连人都没有了,成了一片死地。”他这样说道。对他的描述我们将信将疑。但是在经过一座荒废的村庄的时候,眼前这一切让我们不得不相信这一残酷的事实:

村落里到处都是森森白骨,比较完整的头盖骨在一块空地上堆成了座小山,在几口架在门口的大锅里,我们还发现了一些细碎的骨殖!毫无疑问了,叛军把这个村落的人都当成食物给吃掉了。真是太悲惨了,阿马杜又在胸前划起了十字,他是有着双重信仰的教徒,在自身遭受苦难的时候会让真主求助,在为别人祈祷的时候则会借助上帝的力量。小广西提议一把火把这里烧了算了,我不同意,要知道在这里生一把火,十几公里外的人都能看到火烟,那不是打草惊蛇吗?我们不敢在这个笼罩着一股森冷的怨气的地方久留,拍下几张照片就走了。虽然上头没有交待过,但是我觉得把这一切记录下来是非常必要的。

沿着山脉走了十五公里,我们至少遇到了三个这样的村落,那里曾经居住着热情好客的猎人,但是现在只剩下一堆堆被刀子刮出一道道痕迹的白骨了,人都被吃光了。我们不敢再作深入的探查,赶紧下山,山下,一条大河正等着我们,河水浑浊,水流湍急,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暗藏杀机,鬼才知道河里有没有鳄鱼什么的等着我们自投罗网。我按时开通电台跟上头联系,上头对我们的缓慢进展似乎不甚满意,要求我们加快速度,因为叛军仍在追赶着什么,他们离我们不远了。娘的啊,这种鬼地方叫我们怎么加快速度?

“从卫星照片判断,他们很有可能是在追杀一个身上隐藏着重大秘密的人,你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将目标保护起来,如果遇到大批敌人,就呼叫空中支援,将有三架飞狼前去支援你们,几分钟内就能到!”上头这样说。这使得我们意识到任务的重要性,在空中打击力量如此宝贵的情况下还要随时准备抽调三架战机支援我们,只能说上头对这次任务非常重视,如果不能顺利完成任务,我们回去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喽。

关断了电台,阿马杜还在都小广西和山东一些对付鳄鱼的技巧:“河里的鳄鱼体积巨大,利齿能将人生生撕碎,巨大的尾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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