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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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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骑穿营而去,从南入,从东出,脆弱的栅栏、营门在轰然爆炸声中碎成块片。只留有十数处火头,在呼啸的南风下迅速蔓延席卷整个营垒。
将主没有死,他上头的将军也没有死,二人早就放弃了乱糟糟的营垒,而只一个劲的往山上爬。
就在百骑突入营垒的同时,大批的齐军甲士,也蜂拥而入。
无数个杨安福这一刻只想着保命第一,他们或是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或是没命的向山上爬。
整个九连山都被火势染红。山上的白族军惊骇鼓噪,杨定楠衣冠不整的跑出来,眺望山下,自觉的心如刀割。那山下营垒里近半兵力是他的手下,这番劫难下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呢。
“张将军,咱们何不趁此时攻山呢?”正白旗千户红光满面,浑身上下都荡漾着幸福感。仿佛刚刚历经的并非一场战事,而是一顿美味佳肴。
张清看着一片混乱的九连山,也觉得此时不再接再厉有些可惜了,拿下山顶上的白族军,这该抓到多少战俘啊。就算是要三家来分润,也是好一笔收入的。
但是正面攻山死伤可是一大难题,还是暂且忍下吧,“听命行事,你部只做佯攻。”
这天还没亮就攻山,还是正面强攻,没有死伤才是怪事呢。还是在正面虚张声势,来吸引山顶敌军的注意力,让解珍领兵绕道山后出其不意的好。
九连山么,山后若是没路,怎可能以“九连”来称呼之?
第841章 无题
八月是一个丰收的日子,不管是千千万万耕田种地的平民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那赵桓一行已经在押送去贵州的路上。甚至这个时候他的手书都已经被送到了贵州城,徐徽言还需要再表现一下自己的忠贞。这也就意味着整个桂西行省就要全部入手了。
但对比《大齐律》的初步定稿,这却乃是一不值得多费神的小事儿了。
陆齐席卷天下,麾下招揽了不少精通律法之辈,他们身份有异,但陆谦何曾在乎这点?只要他们精通律法民情,能照着他的意志去修缮各条法律,即可。
好几年的努力终于有成,这却是比那《辽史》、《高丽史》、《宋史》意义更大出十倍、百倍。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虽然此时他们在朝中籍籍无名。恐怕是知道的人都不是很多,再意的人就更少。
内书房内,陆谦和往常一样,身着便服,坐书案后,手里正持起一卷大齐律文稿,一页页的阅看着。
新朝鼎立,按着惯例,这律法要改换一番的。即便是要依从前朝律法,兀自也要有些改动。不然如何能称是‘革新’二字呢。
且陆齐一朝的律法与赵宋明显有异,虽然陆谦在起家时候就在修改,但覆盖整个皇朝方方面面的法律是何等繁重繁琐?想要彻底的修撰一遍,谈何容易?
那需要大量的人手和大量的时间。
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初稿,但这却好比是大厦广屋,主体已经建成,只剩内部装饰也。
陆谦看的极认真,当放下书卷时,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日暮,眼前的杯盏里的清茶早已凉了,这不是下面伺候的不用心,而是有规矩,陆皇帝处理政务时候,内侍不许随意上前,这不是因为神窥探国政,而是耽误事儿,对人有影响。
“来人。”轻轻说着一声,立刻就有人快步进来,手中捧着朱红描金托盘,上头放着茶盏。
陆谦接过茶盏,但心里却兀自想着先前的大齐律,掀开茶盖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而内侍走前一步,把原本茶杯拿过来,蹑着脚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喝了一口热茶,好半晌才嘘出了一口气。
还算满意!
陆谦清楚眼下的时代与后世到底不一样,很多事情不可同日而语。在眼下这个时代,制定法律就必须考虑到人性和道德。
水浒中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武二之判罚,还有朱仝之判罚,那法律之中就闪耀着‘人性的光辉’么。
人性与法的纠葛,休说是眼下时候,便是千年之后的新时代,也兀自是一热门话题。可偏偏法律的人性化和道德化下的法律执行力疲软却是休息相关。
因为法律中一旦掺杂了太多的人性化与道德化的主观思维,那就会造成执行力的偏差,更甚者,索性将某事化小,化了。
陆皇帝现下兀自记得前辈子在网上看过的一个段子,一个关乎法律的段子:一男的乘某人家中没人,入室准备偷点东西,突然这家女主人回来了,急忙躲在柜中,但还是被发现报警抓起来了,最后因涉嫌入室偷窃被逮捕,要面临十年左右的有期徒刑,后来请了一个律师,律师告诉他,你就说你看上这家女主人了,是准备强奸她的,因为强奸是没有入不入室之说的,并且你属于强奸未遂,也就三年左右的有期徒刑。再后来,犯事这小子找了个段位更高的律师,他告诉这小子你还可以这么说,当你准备强奸这家女主人的时候,发现她太丑,没有下手,这属于犯罪终止,那样量刑也就一年。最后这小子又找了一个法学专家,专家告诉他,你应该说你看上这家男主人了,本来是准备强奸男主人的,因为强奸男人不犯法,所以最后这小子无罪释放了。
这事儿给当时的陆谦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冲击。虽说只是段子,但从犯罪动机上来判断也的确也合理,如此你可以说后世兔子的法律并不严谨,但也不能否认其中夹杂的一些陈旧的道德观念,这是导致犯罪者可以逍遥法外的一重要因素。
所以要把一部律法搞得合情合理,人人满意,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纵然他手中有报纸这个引导舆论的大杀器,但一部律法何其浩瀚繁重,怎么可能全都刊登在报纸上让天下人来评比?
显得有些宽阔的书房内,不冷不热,静下心来只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劈里啪啦”声响,声音不大,只因房间安静,听的非常清晰。
那是外头的雨水。
不过连连的秋雨却并没有浇灭益都无数富商大贾们火热的心,什么岭南、大理和蜀宋,全都被他们丢在了脑后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新鲜出炉的金融报给吸引了去。
“股票”这个词汇之前就已经又在他们中流传,但却从没有这般透明的摆给所有人看。尤其重要的是,在《金融报》中,那编辑还创造给的给出了经营权、职业经理人和董事局的概念。
响鼓不用重锤。能把生意做大做强的主儿,那就没谁是真傻子。他们或许是不会第一个趟雷,也不会去第一个吃螃蟹,但这无疑是一条‘出路’,被深深的印刻在了他们的大脑中。
那些个在马会里被挂牌上架的企业和他们的主人,更是引起了无数人羡慕。商人们,他们是不会跟利益有冲突的,而股票这种事儿,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价值。那些保守者看来这是‘离经叛道’,这种人就是21世纪也屡见不鲜,总是有些人选择不上市。但在激进派眼中这却又是灵丹妙药,一个个实例在哪儿摆着呢,它能让自己的产业变得更值钱,它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钱!
事情总要有一个过程,初生、成长、壮大,这是任何事物都不能违背的生长规律。而走完这个过程的时间,少说也要百年计的。
“什么时候了?”
陆谦伸了下懒腰,向边上内侍问道。这没有钟表,真的是不方便,虽然紫禁城内有一座水运仪象台。一座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大机器,三丈五尺六寸,宽二丈一尺,这真的很大,比很多楼房都要高。
它诞生于元祐三年(公元1089年),是一座能打鼓敲钟示牌的巨型时钟,本是停在了东京,历史中在靖康之耻里被金兵拆卸,掠往燕京,重新组装不成,终致废毁。而眼下时空,那座原产的水运仪象台先是被送去洛阳,后在转运荆州的时候被中土抛弃在了汝州,被当地官员贡给齐军,而后运抵益都,重新组装。
很感谢组织了水运仪象台的制造、验收和鉴定、调试的苏颂,在工作中专门为此撰写了一部叫《新仪象法要》的书,详细地描述了水运仪象台的构造。
这才能让它重见天日。
“回陛下,申正二刻。”非是申初二刻,这是申初二刻的半个时辰后,也就是申时的第六刻钟,后世的下午四点半。
“走,去御书房。”还有些时间,陆谦决定看看自己的儿子女儿去。
在七月十五之后,陆梅、陆豫两个年纪最长的龙子凤女,便就开始了自己辛苦的学习生涯了。
陆皇帝没像康麻子一样把自己的儿子闺女累成狗,只是参照了后世的小学教时,还让他们享受了五日一休的美好假期,那成果是很突出的。陆豫不说,小陆梅抱着他大腿都哭好机会了。
乐和在皇帝起身后,抱起桌上批示过的一叠奏折,直到去秘书监。先是把奏折一一归类留档,然后发往内阁的送去内阁,发往地方的送去地方,发放军中的送去军中。
韩企先并非是虔诚的佛教信徒,作为伏在案上认真的抄录着奏折中的一员,他显然能早一步明了奏折说言语之事,还有陆皇帝的回复语。这一道奏折被送回入蜀大军军前,那就不知道要有多少和尚人头落地啊。一边抄写着一边还在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川蜀的寺庙乃至是道观,也要被规范了。
第842章 毫厘必争
“南无阿弥陀佛。”
鲁智深心中念了一声佛号。这些年他与公孙胜那就是陆齐朝堂上的一景,一佛一道,都已经身居高位且始终割舍不了缘法。
陆谦心中就奇了怪了,就花和尚这种平生只爱杀人放火的人,这算什么佛缘啊?
中原佛门讲究的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鲁智深手上的人命却是多如草芥,为甚还要说他有佛缘呢?
总不能就因为他不舍得身上的僧衣吧?又或者说,除恶即是扬善?要是那样,梁山泊里有佛缘佛性的人可就多了。
鲁智深却从来不想这个问题,活的就是随性。就算是此次他知道谍报司要拿凤州的寺庙开刀,也只能叹息一声。
合该他们去死!明明知道有他鲁智深站在这儿,那断是不会故意打压佛门,却偏偏贪欲迷心,执意与皇权对抗,这就是取死之道。
想到这里,鲁智深的目光又落到文案上那份报告上。这是谍报司暗中查探的消息,几家佛寺过去的所作所为,端的是污秽了佛门净地。罢了,横竖这被牵扯进来的寺庙都满是污黑腌臜,死了干净。
鲁智深眼睛一闭只做没看到,那下头的人如何不明白该如何做了?
百胜将韩滔和天目将彭玘接下了这个任务,二人各带五百骑就直冲着目标而去。
胆大妄为的铁山寺和清净禅院,竟然敢窝藏自大散关溃败的宋军,真是不知死活!更主动与兴元府的宋军做勾当,这胆子比老天都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古人诚不欺我。
这时漫天黑幕已经散去,东边天际上的鱼肚白变成了粉红,天空中群星隐退,只有未曾落下的弯月还挂在西天,却也跟一颗失去了光泽的鹅卵石一样。
铁骑从村落田庄穿过,不少家庭都已经起身,还有些发暗的光鲜下生火造饭,都可以看见一缕缕的烟气,市集上还空荡荡的,但已经有店铺打开了半扇门。
铁骑急驰而过,马蹄扬起,泥土飞扬,这些骑兵个个身着铁甲,头戴铁盔,身上浮现着凛冽的杀气,让每一个看到的百姓都噤若寒蝉。
最近凤州换了大王旗,那陆官家的军队还是很有纪律的,不扰民不搅民,更不会有抢掠奸淫之事,但总归与他们之间有股陌生感。
哪怕是大齐的钱粮政策极是宽容,可百姓依旧谨言慎行。
这种陌生感总是要用时间去消磨的。
一个茶馆老板看着奔驰而过的铁骑,人人披着甲衣,带着刀弓,一副要去砍人的模样,说道:“莫不是要出事了?”轻声感慨着,伙计们都听不到。
“将军,前面就是铁山寺!”韩滔引带着兵马直奔凤州城外二三十里的铁山寺去。
这寺庙虽建州城外,但临着官道,平日香火颇盛,寺庙方丈与蜀中不少‘高僧大德’联系紧密,对于陆齐治下的信仰政策很是不满。几千亩地算个鸟,铁山寺下田亩过五万亩,若是按照陆齐的规矩来,且就不是在割肉,而是只留点骨头了。
但铁山寺有如此勇气,收容大散关的宋军败兵,沟通蜀中宋兵,还真的是出乎谍报司的预料。
财迷心窍,财迷心窍。
数百骑直冲铁山寺来,如此动静怎可能不引起寺庙内的注意?
韩滔坐在马背上,半点废话都不打算言语,厉声喝着:“与我砸门!”
立时有一队甲兵,如狼似虎向门口扑去,只听“轰轰”的爆炸声响,却是寺门已经被炸开,接着就是披挂着铁甲的将士们一涌而入。
这时,寺庙里不少和尚也叫嚷着奔来,韩滔大步跨入进去,也不看和尚,只高喝着:“……铁山寺私藏宋军,私通赵宋,罪无可恕。全部拿下,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说着,就是一声命令:“上!”
顿时,“嗖嗖嗖”,弓弦声震动,一支支轻箭被射了出去,接连那些和尚中就不断的发出惨叫声。
铁山寺亦有一群打手,美其名曰武僧。几个脑子迷糊的家伙被重点招呼,身上连开几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跌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而其他人却都一时不死的,因为齐军不止用的是轻箭,便是拉弓都仅是半开!
看着这情况,和尚们立时有人炸窝,有的向后退,有的被吓的腿都发软,只能连滚带爬。
一队队齐军甲士挥着刀枪让和尚们老实蹲在地上,韩滔则亲自带人直扑后庭禅院。
那里头也冲出了一队宋军甲兵,能选择隐藏在铁山寺里,而不是找齐军投降,这些宋兵现在选择投降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齐宋之间多有交锋,死在齐军手中的宋军不知道有多少人,总是有很多仇家的。
就好比洪军打江山的时候,打死的那些果军士兵,他们也非都是恶人,他们也非都是富人。
只是那有的仇家根本无力也无心报复,但有的却铁了心的要与陆齐不共戴天。
眼前的这一波人就是,为首的宋军军将更是这般。
“杀!”齐军甲兵挥舞着兵器,大步杀了过去。杀声顿时响彻铁山寺,不时就能听到锋刃刺入人体的声音。
韩滔站外面,听着这声音,脸上看不出表情,直到里面静了下来,他问着左右:“可有人逃脱?”
“未曾发现有人遁逃。”
“这就好。”百胜将点了点头。很为这些人的死不值,因为他们跟了一个脑子有病的头儿,竟然伏在铁山寺,一旦事发真是想逃都难啊。
倒是那清净禅院的一拨人聪明多了,那禅院背后就是大山,一旦发现不妙拔腿就能往山上跑。
向着内里走去,一股血腥气迎面扑来。韩滔面色不变的大步走进去,一路走来,看到的除了打扫战场的士兵就是满地的尸体。
“哎,这又是何苦?且都这个份儿上了,降了又如何?”用着无人能闻的声音轻叹着。
不过这接下的事儿就用不着他来管理了,就在韩滔部下刚刚把整个铁山寺清理了一边时候,凤州太守已经亲自带人赶到了。
一座香火旺盛的寺院可是有很大的油水的。他刚刚履新,凤州更是百业待兴,正是需要钱财的时候。
韩滔分出一队甲兵听后太守调遣,再使一队甲兵押送和尚们进城,然后引着三百人丝毫不耽搁,大批人奔驰而去,是直奔清净禅院。
讲真的,这些微末功劳他和彭玘也来争夺,真的是有些掉份。
但再小的功劳也是功劳啊。
他们比起张清来并不算是踌躇光阴,可是自从淮南战后他们大功劳就没份了,现在要为日后做打算,就只能毫厘必争了。
第843章 某些特殊人物
凤州的这一幕,鲁智深知道,陆谦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刚刚收取的一块新地,便将两座香火甚旺的佛刹给平了,和尚全部抓走,大小佛像或是捣毁,或是另作他用,屋舍殿堂直被改做了学堂兵舍,这在凤州本地造成的影响极大。
但那又如何?
陆齐的力量已经完全压过了它的敌人,陆齐的各项政策也完全胜过了赵宋的苛政苛捐,可能都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一切的负面影响就会烟消云散。更别说铁山寺和清净禅院还真的隐匿了宋军残兵。
因为百姓们是最善忘,最现实的。
陆齐朝的上位者们也没人会关心这点小事。
无论是花和尚还是公孙胜,这几年里都看多了佛庙道观被陆齐清理,如此的一幕司空见惯。
在二者的心中那些被抄灭的佛庙道观许也不是真佛道弟子吧。
事实上,随着陆齐朝强硬的手段,现下那些妄图蒙混过关,或心存歹意的寺庙道观,越发的少见了。是真不成想到凤州境内且还有两家如此财迷心窍的蠢货……
此事在陆皇帝眼中毫无半点值得重视的价值,他现在最关注的是即将到来的秋收,亦或是徐徽言之事背后的那些勾当。
后者是安保司最新方才有的一个发现,很有趣的事情,一经被报到他的耳中,就引起了陆皇帝的注视——宋儒一派中竟有那不甘心的想要捣鬼。
就在十天前,新闻报爆出了赵桓手书抵到贵州城下的消息,整个事情都已然要图穷匕首见了,宋儒之人又非都是傻子,岂能没人感觉到古怪和背后隐藏的危险?
赵宋的形象被赵桓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再如何去诋毁也这不稀罕,宋儒别看名头挂着一个宋,却早就把赵宋抛弃了。他们跟川蜀之地的读书人是两码事。
但二者却也有一个绝对的共同点,那就是对理学的认可和继承。或许在陆皇帝的威压下,他们已经与历史上的理学发展有了不小的不同处,但本质是没有变的么。
他们并没有抛弃理学的根本宗旨,作为中国古文化的大成,作为一个最精致、最完备的理论体系,理学对读书人的吸引力是不可小觑的。
那种纯粹的精神上的追求,心性上的渴求,实在是太符合读书人了。
这是一门以道德的实践来完善自身之德行,圆满人格的学问。
它的最高目标是以个人为单位来成圣、成仁、成大人,实际意义是将个人有限生命扩充至无限圆满。
这简直就是一种精神阿片。
就像是空想中的乌托邦,那样的美好,那样的隐忍沉迷。
现在不少理学之人就发现了徐徽言一事背后似乎另有玄机……
因为徐徽言的事儿最终是走到了‘反问’的阶段,走到了追根究底的阶段。那结论虽然没有的出来,矛头却隐隐指向了读书人,指向了“文贵武贱”。
在陆齐的天下,‘文贵武贱’自是不可能出现的,但你却不能否认这一观念始终存留在百姓的心中。而对于理学之人言,文贵武贱却是天经地义的。因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陆谦可以保证在短时间内这股潮流不会沉渣泛起,重新发扬光大。可他怕以后啊。就像红朝开国的那三十年里,哪个人会说‘好男不当兵’?扯淡的么。那三十年是新中国军人地位最为崇高的岁月。
但是进入到八十年代后,纵然兔子都在与人开打开战,但在社会上‘好男不当兵’的萌芽已经有在发展了,等到九十年代,这一论调俨然就气候已成。
何为好男不当兵?
从根本上言这就是一种对尚武精神的抹黑,对‘武功’的攻击。
陆谦上辈子并没有经历那段岁月,可网上甚个没有,他记得很清楚很清楚。
现在他最怕的就是他所建立的大齐过上百十年后,子孙后人出现个不孝子,再次被理学给忽悠瘸了。
现下的中国若是稳步发展百十年后,那将是远超汉唐一样的强大,吊打世界无敌手。在如此环境下,不仅是皇帝,怕就是社会各阶层都该有了更新更高的追求。
理学在这种环境下重新焕发生机可并非不可能,顶多它改头换面一下么。这种个人生命的无限圆满,保不准就能让一些人沉迷。
且陆皇帝也不可能保证后世无意外啊。
这事儿看朱明就可知道。洪武、永乐两朝后,因为朱高炽、朱瞻基的早逝,那继位的明英宗朱祁镇都还只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三观鸟都没有塑造好,如何不好被人摆布?土木堡之败真只是王振之祸么?
如果子子孙孙都能成年后继承大位,陆谦还有信心。他相信接受了皇家教育后的成年人,脑子还不会残废到轻易就被理学给忽悠。
但怕就怕后代子孙中有人是幼年继位。
陆皇帝日后会开设高等的贵族学校,就像英国的伊顿公学,算是专门为上流社会子弟开设的。在这样的一所贵族学校里求学,只是师生关系,就是一笔丰厚到极致的财富。
皇室子弟日后也会在这所学校里求学,但那肯定不能是皇帝在求学,任何时候都要考虑到安全问题。若是真有不成年的小皇帝了,肯定是不能再去学校里求学的,那时候的学习模式就与现在差不离了。宫廷老师,也可以说是过往太傅、少傅的变种,只是没有了光明无比的前途和权利。
这里头可操纵的空间便就大了。
若是有人故意使坏,让一个潜在的理学分子成为了小皇帝的宫廷老师之一,把小皇帝向理学这条路上勾引,那一切就都有可能。
陆谦也能对理学痛下杀手,但他总不能在陆齐内部玩大清洗,把宋儒或是隐藏起来的宋儒同情分子全都清洗掉吧?而到了日后,这一学脉也必然断不了跟,那闻焕章与之纠缠的极深,他早早就拿定主意要去海封疆建国,原因不就是想打造一个自己的理想国么?
还有方腊、田虎、王庆、钟相四人麾下也有如此分子,甚至是宗泽、程万里、李梁等人都与之有割舍不开的联系。陆谦也只能转变一下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早年时候是打定主意要把理学从根源上铲除,但现在看,还真的很困难很不容易。而且斩草除根也很容易让理学彻底扔掉这个坏掉的马甲,来一场大整容。
所以他默认了理学的存在,但却在朝堂上对理学进行打压。
如此他实是没有想过,理学一脉之人胆敢‘反抗’!
几个聪明人竟然看破了还要去说破,要招呼些笔杆子和几家报社的编辑,要给“自己”撇罪!这是陆皇帝绝对不允许的,这是对他的挑衅!
安保司与地方警局系统全力在处理此事,具体的细节陆皇帝也不清楚,他只要最后的结果么。就算里头涉及到了些特殊人物,他也有之心,后者还不会胆大妄为到要给他拆台。
事情的来龙去脉多已经知道,但有些事情办起来偏就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不想给人留下一个刻薄寡恩的印象。那就只能期望‘某些特殊人物’的胆子不要那么大了。真牵扯的太深了,谁也救不了他们。
“父皇,父皇,你等等我!”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猛地跑进了内书房里,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叫着,还不时催促着身后的小男孩,“你快点,让父皇跑掉了,我要你好看!”
一身正红色的襦裙,头上戴着两三只贴翠华盛,让这位大齐的长公主殿下看起来很不和谐。跟在她身后的自然就是陆豫了,小嘴厥得老高,看向小女孩的目光也是隐隐惧怕。没别的原因,女孩子发育的早,何况陆梅还比他大了几月,欺负起陆豫来没压力。
“长公主,您慢点!”跟在二人身后的是几个太监和宫女,有一个年纪不小的姑姑则是紧紧的跟在陆梅的身边,不时还小声的提醒一句。陆豫身后也有个这般年纪的姑姑,只绷着嘴并不言语。
陆梅在‘上学’前夕,便被陆皇帝封为了长公主。这长公主与皇长子的意义可不一样,从内涵上说,这是一封号而不是在说陆梅在皇女之中年岁最长。
东汉之后,皇帝的女儿称为公主,姐妹称为长公主,姑母为大长公主。这其中长公主仪服同蕃王。
而陆豫虽然贵为皇长子,却要首先等到六周岁后才能被封爵,且在这方面陆皇帝学习赵宋,先是公爵,待年满十八岁后能成亲时才封郡王爵,再等几年的磨砺,才会被外封就藩。所以,陆豫的前途不是陆梅所能比的,但只言当下,他却比陆梅还要差上老大一截。
拿辫子戏的说法,陆豫就是个光头阿哥,而陆梅则是亲王,中间差距大了去了。
同样是公主皇子身边的管事姑姑,前者是正六品,后者却是从七品。差距就摆在那儿呢。
陆谦听到这声音就知道今天什么也别做了,万幸他也没甚大事。但看了一眼陆梅后,眉头就皱了起,直直的看着陆梅,大声道:“你头上怎的戴这个作怪?”华盛那是小女孩能戴的吗?跟后世六七岁大的小女孩抹口红穿高跟鞋一样。
陆梅小手往头上一盖,捂住发誓,眼珠直打转,做出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这是母后送给我的,戴上多漂亮啊。梅儿戴上了就想给父皇看看……”
陆皇帝却半点不被她的可怜样给打动,只丢给那姑姑一个眼神,吓的后者忙跪到地上。然后又递给了乐和、朱贵一个眼神,二人知道是甚意思。这才上前扯过陆梅、陆豫两个离开。
小丫头转眼间就有蹦跳了起来,那里还有可怜样儿,这丫头精着呢。
“父皇,去母后那里吧。该到中秋节了,霞姑姑做的桂花糕最好吃,软软的糯糯的,满嘴清香……”
坤宁宫是方金芝的住处,“母后”也是她的专称。皇子皇女对其他嫔妃的称呼只能是母妃。
同时那儿也是孩子们往来较多的地方,每到初一十五,皇子皇女都要跟着母亲来向她问好,因为方金芝的位分最高。而方金芝待孩子们尤其的和蔼可亲,小孩们也乐意去。
——别以为方腊军去了海外方金芝就不兢兢战战了,现在她身上的压力一样不小。
虽然方金芝与答里孛、赵福金,这三人的孩子对皇位似乎也都没甚威胁性。因为她们背后都有着割舍不掉的牵扯,除非四贵妃的儿子全都死光光了,否则,大齐的皇位是万万轮不到她们仨的儿子的。
陆梅、陆豫都挺喜欢坤宁宫的,因为方金芝对他们比之他们的生母更是放纵。
在陆谦离去后,乐和与朱贵漫步走出了紫禁城,在宫门前相互作别,期间并没言语什么。也不觉得陆谦与自己的儿女之间有什么不对的,现在一切还都早着呢。
而至于陆皇帝把女儿跟儿子放在一起培养,那是他一意孤行,谁也劝不住。
第844章 海外封地之争
陆皇帝在坤宁宫里陪着老婆儿女们吃饭,外面的大臣们也各自忙活着自己的分内事,这几天正值中秋佳节来临,同年同乡等等关系则互相拜访的事情可是多的很。陆皇帝要朱贵关注之事便就被掩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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