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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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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功。
  向那大齐朝廷都已经要一统山河了,也可以说大的战事大的功劳已经没有了,现下这再小的战功,对于他们这些降将们言,也是日后封妻荫子的凭借啊。
  没人愿意白白放过的。故而厮杀声再次响起时候,两军殊死拼斗,只比早前更见激烈。
  州衙内院。
  蔚蓝的天空,一轮冬日高高挂着,阳光暖暖洒落身上,不远处虽杀声震天,可内中一处院子里却还是静悄悄的。
  耶律松山是个武夫,文化水准不高,平日里断然是无法体会这种静意的美的。此刻却觉得这份寂静真的很不错,太阳晒得他懒洋洋的。
  州衙内的仆人文书等等,都被清理到别院去了。此刻这处小院内外只剩下十多个铁甲亲兵在。
  “将军,事到如今,您就降了吧!”亲将撒葛只犹豫了一会,终开口说着。再不降就晚了。
  撒葛只跟了耶律松山好几年了,后者闻言先是一怒,又叹了口气道:“我知你心意,是想叫我苟活下去。可陛下被俘,大辽已至穷途末路,我身为耶律家子弟,不一死殉国,怎地能临阵变节?”
  “我让大石林牙等人早早逃出城去,是因为大石林牙文武过人,他不死,便有那两分可能存留契丹一缕王气。而我耶律松林,只一介武夫,又何惜一死?”耶律松山固守蓟州,以作牵制,本就存了死意的。到了眼下份上,岂能贪生怕死,苟活于世?那样做的话,就真丢了大人了。
  撒葛只双目催泪,跪下说道:“既然将军死意已决,小人又岂有退却的道理。”左右不过是一死罢了。


第698章 燕云(二十)
  蓟州乱了,景州一样是乱了。天知道‘天祚帝被耶律余睹俘获’的消息传到景州后,对彼处军民的打击有多么的沉重。
  那郭药师前头才信誓旦旦的说甚个:陛下还在,大辽就在。后头就完犊子了。天祚帝被俘了!
  即便郭药师坚持不相信,可那也只是在面上,心里头早就信了。因为这是三方面递来的消息:第一耶律淳,第二李处温,第三谍报司。
  他只是在嘴硬而已。也因为谍报司传来了陆皇帝的命令,叫他稍安勿躁,同时要牢牢看住耶律大石。
  而郭药师手中握着刀子,那暂时的还压制得住景州内外的。
  但滦州、平州、营州等地可就没谱了。
  等待蓟州反正的消息和天祚帝被俘的消息一同传到,那石城当日就换了大旗。对于当地的汉人大族豪强们来说,这是根本就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契丹人完了,女真人也被打崩了,这燕山大地的主人就是中原来的陆皇帝。这时候他们不跪着舔着去捧陆皇帝的臭脚丫子,还能抽刀子跟陆皇帝拼命吗?
  他们脑子没坑,他们不傻,他们也是汉人啊。契丹人根本没把他们当过自己人,如今时候了,还有几个北地汉人要去给耶律家尽忠效死呢?
  陆皇帝可不只是有天命加身的皇帝,人更是打崩了女真的。北地边塞,历来都是拿拳头说话,而无关乎民族大义。
  而要去跟一波在异族统治下生存繁衍了二百年的汉人去讲华夷大防,去讲民族大义,那才是真的脑袋有坑!
  汉人中自然有忠义之辈,有将华夷大防视为天理的铁骨好汉,但这些人绝对不在燕云。
  石城易帜,马城易帜,掌控滦平二州的张觉也随之易帜。休说有没有耶律淳和李处温送来的密信打底儿,就是没有,人张觉也百分之一百要易帜的。
  陆谦一有天命,二打崩了阿骨打统帅的女真主力,这就是说服张觉最大的理由。何况人张觉有着一颗向往中原的心。
  正史上拥兵数万,被女真封为节度使的张觉,便先投女真,后又叛降赵宋。也因此而直接引发了宋金战争。可谓是女真南下的一大导火索和催化剂。
  故而,陆皇帝只是派刘唐引步甲一万进驻蓟州,这边就已经收到张觉的降表了。当下陆谦就委任了张觉做了辽东招讨副使。正使是人郭药师的么。
  此刻且以为天祚帝已经被俘的陆皇帝,也在做着郭药师于景州关门打狗的美梦。将耶律大石和回离保一勺烩了。
  整个南京道东,眨眼便就只剩下一个营州未降。且还不是本地的汉儿不愿投降,而是因为执掌州城内外的尽是些契丹军兵。
  营州城内。
  满城静悄悄的,就像此时的季节一般,显得十分凄冷。
  晚上才入黄昏,就已静街,城内重要的街道口都站着士兵,凡是有路人经过,必定会遭受一番盘查。早两日时候,都能看到不少人被契丹兵径直拖走。
  如是,城内的气氛直压抑的很,到了夜晚时候,便格外的浓烈。
  临街的商家店铺或是民居,都紧闭着门户,就是那门缝里也无微弱的灯光流出,都在害怕,害怕契丹人在山穷水尽时候,径直来一个玉石俱焚。
  古人或许不知道“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变态”这句至理名言,却已经懂得其中的道理。故而,哪个敢跟变态中的契丹人顶牛?
  尤其是城中的汉人大族,一家家不分白天黑夜的集结丁壮,严防死守。整日里就祈祷这营州城是赶快变天吧。
  而普通的百姓呢,更是担忧城内起了兵戈,水火无情,刀枪无眼啊。城中气氛如此压抑,叫所有人心头如压了块大石头一样。
  契丹人也是如此,他们这个时候更加心烦意乱,憋屈的想要发疯。这一眨眼,偌大的南京道就只剩下营州与景州了。这一眨眼,屹立在北地二百年的契丹就已经无了立足之地。他们想要发疯想要发狂,可是发疯发狂后所要面临的报复,那却是无人愿意想象,偏偏又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的。
  横竖不管契丹兵马、汉人百姓都是怎样去想的,一到天黑,这街道上便少有人出来了。
  整个城池也犹如一点就着的炸药桶,沉寂、压抑,人心惶惶不安。
  街道上有士兵巡逻着,禁止宵行。可而不少深宅大院中,兀自有着一场场的夜中宴会以及商议事情的小聚。
  刀把子握在契丹人的手中,但北地汉人大族也非尽是待宰牛羊。谁家里没有百十个甚至更多的仆役,没有些看家护院啊?这时候人人操起刀枪,那就是一份武力。纵然与契丹兵相比,只是一个渣滓,但也意味着他们的反抗。
  而且一家力弱,十家力强。一根筷子好折断,一把筷子呢?
  联合!这个时候是人都想到了联合。过往的纷争通通放在一边,所有的利益纠葛暂时都搁浅,全心全意的应付过眼下的险关,方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营州城内住着的不止是有汉人世家,也有契丹人,更有渤海人。
  如今的渤海贵人多姓高,此刻一处高氏府邸的后院书房内,就有着几个人,正小声的说着话。
  府邸主人高谈为前檀州判官,因为身子不好,现在辞官归乡,但也因为做过官,与营州刺史萧斡交好,在营州城内且是有着一定影响力的。
  何况他是渤海人,如今这个时刻,矛盾最尖锐的是契丹人与汉人,渤海人就靠边站了。
  高谈端坐书房上座,接过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这清茶喝惯了,却比茶饼更惹人爱。
  房门被关上,外面有着心腹之人把守着,不会有人靠近这里,一撮人接着放心的继续聊着刚刚的那一个话题。
  书房里,除高谈这位前判官外,且还有着一个叫高仓的主记,一个彦姓的参军,以及几个城内的渤海官员。
  “诸位,刚才说了那般多,怕不是今夜里前来的目的?既诸位齐聚于此,又恰逢着这时,老夫以为,且还是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这个时候再藏着掖着,怕是要误了卿卿性命。见自己这么一说话来,面前的几个人都沉默下来,高谈微微一笑,也不着急。
  彦佳清了清嗓子说道:“谈公切勿气恼。我辈今夜既来寻您,自有着重要事宜相商,只不过这事关乎着我们的性命……故而迟疑。”
  “彦参军,有话请讲就是,今夜所说之话,定不会传出府去。都这般境地了,老夫却也不愿去为契丹殉葬。”高谈露出淡淡的笑,做出承诺。
  “哈哈,得谈公如此言语,彦佳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夜里我等来见谈公,却是知道谈公素来与萧太守相熟。如今就值改朝换代之际,谈公就不愿博上一把,为新朝建功,亦在来日好有个崭露头角之际会?”谁都知道高谈的病已经痊愈,之所以不出仕,非是无心仕途,而是眼看着契丹国祚有缺,那该是对耶律家多忠心耿耿,才会去想着报效朝廷,扶保大辽?
  高谈放下手中茶盏:“你等是要我去说服萧太守?”营州刺史萧斡,与高谈素来交好。
  高仓用着低沉的声音说:“谈公,如今辽帝被俘,营州危如累卵,某可不信那萧太守便一心效忠旧国,宁死不悔。”他萧斡平日里可不是这般耿直之人。
  一个在国难之际且还要从军饷军粮上下手的人,真的会对大辽忠心耿耿吗?他们都觉得可能性是极小的。但他们与萧斡没有直接沟通的渠道,若直直的就去说降,平白无故的不怕吓着人萧斡了吗,那般做更大的可能是把自己撂进去。
  是以,他们就想到了高谈。
  同是渤海人,与萧斡素有交情,若是能把萧斡说服,行使那方便来,怕是营州在中原天兵抵到之前,举旗易帜,亦非是不可能的。
  “蓟州、平州、滦州皆已经易帜,现下大辽大事已去也。营州北有女真,东南皆临大海,西路则是中原大军,必无幸存之道理。你我几人,都是本地世家出身,不仅当有尽忠之责,亦有庇佑宗族及一方百姓平安之责。现今辽帝被俘,大辽已然烟消云散也,那就当以庇佑此地生民为上。”
  南京道的渤海人汉化且还是挺深的,尤其是那些贵人。看看眼下的这高仓的话语,活脱脱一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无耻文人之嘴脸。
  “中原天兵素有仁义之名,可对坚守不降者,亦会动辄诛杀满门,毫不留情。谈公果真要待到城破之时再闭目等死吗?真若起了兵戈,城内世家恐将十去七八,而内中汉人世家又会占个七八。皆是天兵焉会不怒?他们都是汉人啊。”
  “我等素来知晓谈公与萧太守面前有着几分薄面,望谈公能早早劝说太守早做打算,保的营州城内安稳,即可谓大功德矣!”
  很显然,这些个渤海官儿,心中依然丢弃了契丹。他们连女真都能跪舔,名头形象都远胜过女真的中原王朝如何不能跪舔?
  高谈这几日虽在家中闭门枯坐,却对城内局势颇有了解。就如彦佳所说,自觉身子骨尚佳的高谈也早就打算趁着眼前良机,博上一把了。
  “且容老夫去试上一试。但愿上天保佑,体量我这一颗真心,能叫萧太守弃暗投明。”
  稍后一群人商议的就是以防万一了。“一旦事不可为,便齐齐发难。先布下人手,一遭事发,不管是放火也好,大喊大叫引动人心也罢。横竖要叫城内乱起,挑起契丹汉人二者冲突,以便我等逃出性命,不然我辈阖族性命尽丧也。”


第699章 燕云(二十一)
  从蓟州通往玉田县的官道上,冬日的阳光下,地平线上涌出一片红色,这是连绵不绝的大军和旗帜,过了片刻再看过去,人就清晰了许多——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在前进。
  行进之中的方阵自然不如列阵时整齐划一,但基本上还保持完整,赤红一片,宛然火焰之海。
  一万齐军,一万蓟州汉儿军,外加辎重车辆数百,民夫千人,一路连绵上十里。
  两万大军直奔玉田县而去。
  因为回离保且还在那儿。刘唐倒不是一定要扫平了回离保,但至少要逼着回离保赶快逃过燕山北去,就是进到景州,也比窝在玉田县,卡在蓟州与滦平之间要好。
  没了回离保部,蓟州便就能与滦平连为一体,双方合兵,军力五万犹多。那无论是应付北头的景州之敌,还是对付东北的榆关之敌,都从容了许多。
  景州、蓟州与玉田呈一等腰三角形状,但景州与玉田县中隔着一条燕山的余脉,联系自然受阻,只需将内里的几条小道封堵,北方之敌破了景州后就兀自需要攻下蓟州,方能任意在燕山大地上纵横。
  那些个小道本就握在回离保的手中,他被刘彦宗、韩企先诓骗出城,半道上就收到急报,急忙带兵返回时,却为时已晚。蓟州城头已经换上了陆齐的旗帜。等到刘唐带兵抵进蓟州,回离保就只能从蓟州城下撤到玉田了。
  而现在刘唐率军两万再度逼来,回离保打打不过,他没信心靠手中的近万契丹兵、奚兵,就能打过野战里打赢了女真兵的齐军。更不要说刘唐还带了一万蓟州的汉儿军,这优势就更大了。
  可他也不可能掉头向东攻打滦平,张觉手中有两万多人,滦平二州民间汉儿更会群起响应之,向东只能是自寻死路。如是,回离保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北穿越燕山的余脉,奔去景州,与那儿的郭药师部回合。
  在刘唐大军向东时刻起,这就是一条给回离保规划好的道路。到了那里后,正好跟耶律大石一起被郭药师给烩了。
  话说,现在那郭药师且还没有投降陆齐,但因为他的出身,以至于许多人都认定了郭药师早晚要投降齐军。这些人中都直包括了被迫逃亡景州的耶律大石,以及眼下要无奈向北的回离保。
  到了中午,军中号角不断响起,慢慢的军队停止前进,汇集成一片,变的整齐肃然,却是要停下用午饭了。
  前军整齐依旧,后方的一万汉儿军相比来,就叫一个丢人。
  但领兵的几人除了对着前头感慨一声‘天下强兵’,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丢人。因为这脸啊,丢着丢着就丢光了。也就不在乎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全军上下吃上一顿热乎乎的午餐的。不管是前面的还是后头的,蓟州的那些汉儿军,实力、武备上是远不及前头的齐军,但是在后勤吃食上,却已经与前者相看齐了。
  行军打仗,每日两粥一饭,无奈何,早起和中午时间有限,想要吃炊饼或干饭是不够用的。那只能放在晚上,才有一顿炊饼或是一碗干饭吃。其他两顿都是稠粥了,那种用水力锻锤一锤头一锤头打压出的坚实方块,在冬日里都能拿起了做砖头砸人用的行军干粮。
  要说这行军干粮并不廉价,内里不光有五谷杂粮,还有蛋粉、鱼粉、虾皮和肉脂,以咸盐茱萸调味,一块半斤重,砸碎了放入锅中,可饱一兵一日之需。更不要说齐军另配的还有肉干和热饮。
  热饮实则就是奶茶粉,当然不是北方游牧区的奶茶,那种味道中原人很少有人能适应。齐军的奶茶就是简单的用奶粉+红茶粉末+加蔗糖粉混合而成的,口感自然远不如后世的香飘飘,但是在冬季里能喝一杯速冲速溶的奶茶,对于士兵们来说,已经是幸运。
  当然,要是吃稠粥吃饱肚子了,奶茶省下来,可以自行另找时间解决。
  故而,蓟州的汉儿军在穿上了暖和的棉大衣后,在吃上了齐军的伙食后,那一瞬间就归心了。天见可怜的,他们都多长时日没吃饱穿暖过了?且还是现下这般的吃好穿好又有钱响拿?
  虽说如此评价只是因为他们原本的生活待遇太低了,如今两边对照,就显露出来差距了。却不知道眼下之待遇也仅是限于燕京府这一地界下的无奈之举罢了。若是换在冀北,大军前线厮杀作战,后方的鸡鸭猪羊,早已经源源不断的送到军前。
  对于要拼命厮杀的士兵,陆皇帝向来是大方的。就算是十几万军队一同吃个满嘴流油——二十万斤猪羊也是足够了,齐军可不是那肚子里缺油水的宋军,这般花销也不过几千贯罢了。
  如此就是十顿、二十顿、三十顿、五十顿,也不过是几十万贯。
  用区区几十万贯的钱财就换得全军十几万人士饱马腾,军心如火,陆皇帝如何会不干?
  那一战打崩了金军主力,其所产生的影响和效益,又何止是亿万贯的?
  只是可惜,这燕京府内的猪羊着实少的可怜,军中所用便只能是从后方运送来的咸肉干了。
  但如此待遇已经叫汉儿军满意之极。这就是两边原有标准的不同啊。
  燕京府契丹皇宫里。
  “臣马植拜见陛下!”马植,也就是早前的赵良嗣,小心翼翼跨步而入,躬身相拜,陆皇帝见了抬手示意马植起身。
  谢过恩典后,马植站起,而见陆皇帝坐书案后,边上只有乐和与宋江在,显然这场议事局限是很小。
  “燕京平定,但边事未休。女真兀的是我大齐之劲敌。且燕云之地二百年不归华夏,蛮夷之气甚重,故而朕欲立燕京为北都,以镇平燕地。”
  “马卿出身燕地大族,对本处知悉颇深,先前又多留心北地事宜,便无须再回冀北,且在燕京任个府尹。此处为我大齐北都,朕不奢望你能两三年里就把它变换了一副模样,但也要细心用事。日后这里的政务、财赋、河工、交通、户事、田亩,都是大事,需要你一把抓,迅速把这儿治理下来,内阁会统一派遣和调度官员予以配合。”
  稍后陆皇帝又提到了海运,“日后要与金军厮杀,少不了粮秣军需。陆路转运太过靡费,且要在界河以北之地寻上一处上佳港口,以便海路输运之用。”
  说到这里,陆皇帝又是一笑,“朕还要在北都设立留守司,专管军务藩务,协理政务。”目光看向黑三郎,把宋江从冀北巡抚的位置上挪到燕京留守,也可以说是一种平调了。且燕京留守的权利还看似没有原先冀北巡抚的大了,然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军功为上。黑三郎是个有上进心的人,可早前的封爵,他仅得了个任城男,强强迈入封爵的门槛,不说同晁盖、花荣相比了,就是跟朱仝、雷横相比,也只是持平。这叫宋三郎的对外态度陡然一变,也叫他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文官难封。
  现下陆皇帝把他从文转武,别说只是专管军务藩务,协理政务,就是后头的四字没有,他也是高兴的很。就像那马植一样,同样是平级转任,燕京府尹的权利并不比原先冀北右布政使大,级别上也无变动,但马植兀的兴高采烈。只因为他从副手转为正堂官了。
  就算还有一个协理政务的燕京留守,这也盖不过他去。
  在官场上,便是平调,能从副手转为正堂官,这也是一喜事。何况还是北都府尹。这就有点像粤东的寻常副部常委转为深市或是羊城的一把手,何尝不是升官啊。
  就是这冀北行省随后就少了两个大员,陆皇帝也很无奈,说:“朝廷辖地扩张过快,行省日见增多,朝廷一时间却提不出合适的封疆大吏,这也是本朝的笑话了。”
  宋江忙一躬身道:“此乃陛下英明神武所致也。虽短期内有所掣肘,却也不过是眼前之急罢了。”
  乐和也说道:“陛下英武,政和四年举兵,政和八年称王,连着以前,到今日坐拥中原万里山河也不过是八年的光景。国家建制【大都督府】亦只有四年,端的时间短少。许多官员只一年半载便高升一级,如此许多俊杰方亦刚刚崭露出头角,只历州府而已,如此方显得大吏短缺。陛下容再等上三年,定就是能臣干吏多如过江之卿鱼,寥若繁星。”
  这话说的陆皇帝是哈哈大笑。“那也是洪武四年的事了。”但现在却也不得不破格提拔。就比如那赣西与福建的巡抚,以及粤东、粤西的巡抚。连着冀北的巡抚,这一下就空出了五个要缺。
  稍后使人招来闻焕章、赵明诚等人,对于宋江与马植的职务变动,众人无甚可说的。便是内阁,便是吏部,对于省一级大员也是只有推荐权,而无有决定权的。
  只是闻焕章、赵明诚几人都没想到陆皇帝会突然的撂出这么一块大肥肉,五省巡抚啊,这会牵连到一系列的职位变动。
  那些高位上,本就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突然冒出五个来,那至少就要有五个人去填补,身后可不就又有五个位置了?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块肥肉纵然是陆皇帝亲自抛出来的,自家也不能贪心的全部吃掉,那是会撑坏肚子的,更会叫益都城内留守纵然心生反感的。
  闻焕章想的多,赵明诚想的也不少,只是他身份与闻焕章又有不同。人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做的甚是得体,更因为他那高才的婆娘,人缘极佳。现如今在陆齐朝堂上身份有些超然。
  而他也隐隐觉得自己这条路是走对了,“君子不党”并不能真的独善其身,可要是有了皇帝的照料,谁还想要下去蹚浑水么?
  须知道几位皇子眼看着就日益长大,很快就要有师傅了,这可就是朝堂上第一轮的站队。
  赵明诚可不想蹚浑水。“臣以为这冀北行省日后必为北都之后援。”因为这北都的设立和留守司的主要职责,就是负责打仗的。冀北身为距离其最近的省份,自然要作为北都奥援的。
  “如此这新任巡抚,就当为一善于筹谋调度之人。”
  陆皇帝的眼神闪了一闪,“赵卿言之有理!”


第700章 燕云(二十二)
  赵明诚的提议叫陆皇帝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扈成。这厮在转运使任上做了这么多年,且该动一动位置了。而身份、资历、官职,皆适合。
  只就怕扈成没历经过政务官,心中怕他搞不定。
  而这般一想,那朝堂上端的有几个人需要挪一挪位置。像樊端、蒋敬、薛绍,甚至是裴宣……
  但这些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敲定的。陆皇帝还需要细细考虑一番。
  燕京城内的事情且不去提,五个行省巡抚的替补,这事儿的挺急,但就跟西京道的情况一样,陆皇帝再急,却真急不得。西京道的事儿离得过远,陆皇帝现下连天祚帝不是真的被俘的消息都且还没有得到,一些决策都是有误的,可他仍旧茫然不知,一切只能等真实情报送到了再说。
  所以,天下多有的事儿真急不得。这既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也有时代之限制性,他都已经适应了。现在陆皇帝能说的就只是榆关!
  榆关与后世的山海关且还有不同的,虽说指的都是一处地方,甚至后世一些报道上都明白的说山海关也曾经被叫做榆关。可细心查看书籍所载的地理描述,就能发现二者却非是一处。
  实地情形看,榆关一带的地势比起后世的山海关一带的地势来,确实不如山海关所在地那样的险要,能够紧紧地扼守于山与海之间,但这不等于说榆关一带无险可据。因为“榆关”的记载总是与“碣石”连在一起的。跨越平州、营州,雄踞辽西走廊西口的碣石山,就如一道天然屏障亘绝于燕山山地与渤海沿岸之间。那榆关之险要凭借的就是这道天险。
  也所以,在辽西走廊北端‘势如破竹’的金军,面对榆关之险,便就力所不能及了。因为他们手中的霹雳炮对于榆关天险,并无实质性的作用。
  榆关向南的一条官道上,这一日浩浩荡荡的行来一支队伍。
  距离渐渐缩短,打头那支人马高高举起的白色旗号清晰可见,旗帜下是表情桀骜的女真人。
  女真凶残,辽人多畏惧之,纵然他们刚在燕京城东挨了陆皇帝的当头一棒,险些丢去半条性命,可是女真人对于契丹人,兀自有心里优势,自持高出一头来。
  哪怕现在是走在契丹人的地界,这些女真人还是任意策马,只听一阵急驰声音轰然响起,由远而近,踏过道路。
  马蹄踢起漫天尘土,露出了一个个带着皮帽的女真人。这是寒冬时节,气候正干,远处的山顶兀自还有大片银白积雪,但车马多有往来的官道上,早看不到一丝儿雪花。本来冻的生硬的路面,也都被荡起了烟尘来。这些女真人穿着厚甲,背着刀弓,高举着旌旗。但凡遇到行人,无不大声的喝骂、吆喝着,甚至鞭打着,一路策马而行,神情极度傲慢无礼。
  仿佛他们不是来做客的使团,而是出巡到自家地头的主子。
  这支女真人骑兵,只有着区区一百人,护着中间的完颜蒲家奴和高庆裔。完颜希尹的死,对于整个大金国来都是一大损失。身后且还跟着数百契丹铁骑。但那女真人看模样是半点也不害怕。
  一百人全副武装,护着完颜蒲家奴与高庆裔赶赴临榆镇。也就是后世满清时候临榆县的县治所在。
  时值寒冬,寒风刺骨,大地一片冰冷,临榆镇大道左右,也是不见人踪,除了本地居民外,是少有人还在外头转悠。
  但总归临榆镇是热闹的。当北边蹄声传来,远远看到是一波女真人,非是镇外早就有大批的契丹兵马在等候着,临榆镇内必一片混乱。可即使如此,临街两边的店铺也纷纷关闭,街道上更是无有一人。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功夫,完颜蒲家奴和高庆裔就已经被送到了耶律马五跟前。
  后者也是辽国宗室,沙场上搏出来的将军,正史上投降金军后,那是金兀术手下的得力干将,败吴玠军于陇州,与乌林答泰欲、拔离速追袭赵九妹,首率500精骑驰至扬州城下,吓的赵九妹慌忙渡江去。
  是金国的金吾卫大将军,开国功臣之一。
  但无论耶律马五在正史上为金国卖了多少力,这都不能抹消掉他辽国宗室的身份,也磨消不了他此时此刻对于女真的仇恨。
  正史上的耶律马五是只能投降女真,但现在,他已经有了第二个选择,完全可以去投新的投效对象。那中原的陆齐与之不仅仇恨少,更势强兵劲,长远前途上看也远胜过女真。
  可当女真遣派使臣前来时候,耶律马五照样是见了。就在临榆镇。
  事实上,此刻陆皇帝派来的杨林也正在临榆镇中。
  耶律马五虽然现下十成中七成都倒向了陆齐,但仍愿矫情一下。至少也能叫陆皇帝看到,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完颜蒲家奴与高庆裔却仍旧底气十足,他们才不信契丹人口中传出的消息呢。陛下(阿骨打)是有可能战败了,但女真大军一路打着胜仗走到今日的,岂能小十万步骑主力,一战全崩灭了?
  敌人的话岂能当真?
  他们心中就以为这是契丹人故意放出的谣言,用以混乱他们军心的。
  这个时候,就像陆皇帝至今还不知道天祚帝并没被俘虏一样,他们也不知道阿骨打在燕京城东究竟败的有多么凄惨。
  两边这是消息不对称,真话被当成了假话,耶律马五对此情况自然有心理准备,却也无可奈何。
  我说的真假被敌人当成假话,我怎么解释都不行,我也很无奈!
  听着外面风声,厅堂中并没有声音,站着的几人,都默不作声。
  这多是军中的统兵之人,杨林透出的消息,耶律马五听得到,他们自也听的真切看的明白,此时女真人也凑来一脚,就如耶律马五内心所想一个样,面色多好看了点儿。然而杨林还在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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