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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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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有欧洲人在这里,一定会惊呼“萨克森轮犁”。
  这是一种在欧洲也方才兴起不久的耕犁,为了区别以前的耕犁,故而又叫做重犁。它是欧洲农业发展的一标志产物。
  要知道,欧洲平原的土壤与中国是全然不同的。土壤条件决定了西欧人在犁耕土地时,难以做到精耕细作。南部地中海地区土质松散,如是,水分容易蒸发,为了保墒而不能进行深耕,只用轻犁对土地进行纵横十字形耙划而使土壤表层疏松。因为作物生长层的土壤大部分未翻动,故而其根系不能得到充分伸展,土地肥力便也得不到最好的利用。由于不懂制造技术,欧洲北部特别是土地肥沃的中北欧最初也是使用轻犁,直到重犁的出现才让欧洲农业翻开新篇章。
  “陛下请看,这种犁不仅可以盖严种子,还可以疏松土壤,使渗进的水集中在作物根部,便于吸收。更重要的是,这种轮犁与马相配合后,其耕地速度数倍于牛耕。”一名工部官员翻开泥土,叫陆皇帝看着那深深的犁痕。“交之牛耕更深更快,此乃利国之功也。”
  中国人的感情都是含蓄的,但这个时候,当着陆皇帝的面,工部官员们也不再含蓄了。他们呆在这儿苦心钻研,为的不就是在皇帝面前昂首挺胸,受皇帝的重赏么。
  梁山泊里可不只是造枪造炮,一些稀罕僻见的玩意儿,也会在这里出现。就比如眼前的重犁,也比如一些实验性的纺织机、纺纱机等。
  陆谦此次来梁山泊为的就是前者。因为此项发明,较之日后国人在东北、西北,乃至海外的开发荒蛮,可是一项大杀器。
  “好,好,好!”看到效果后,陆谦连声叫好。实由不得他不高兴。这项发明,利国利民也。
  今后中原的贫困人口大幅度转移到藩属国,国内人口减少,而国土面积增大,耕地面积增大,工商业发达又能分散去不少劳动力,这农耕之民人均耕地亦是日多。届时,欧洲人的三圃制,未尝不可能在中原出现。
  用手拍着耕马的背脊,他脸上的笑容半点不作假。
  欧洲人此时虽发明了轮犁,但限于欧洲人那悲催的畜力使用方式,轮犁的作用在他们手里是完全的明珠暗投。要知道,中国很早之前就将马轭套置在了马肩上,改变了将马轭系在胸骨部位上的状况,使马的拉力增大。他们却还沉迷于胸带法呢。
  欧洲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牲畜,尤其是对马的使用都停留在马轭技术发展经历的第一个阶段,即颈肚带方式。
  这种办法的马力使用效率极低,由于着力点在马脖子上方,无论耕地,还是拉车,马的颈部吃力过重,压力直接挤压马的气管,如果马用力过度则极易造成窒息,马的力量只能发挥1/3。
  直到唐朝时候,在中国已经诞生了近千年的第二个阶段的马轭技术才向西传入欧洲。也就是将马轭系在胸骨部位,这使得马的拉力大增。如是在西方,马也被广泛地用于拉犁。
  而那个时候,中国的马轭发展早已经进入到了第三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即使沿用至今的颈套侧拉法。
  马的吃力点不再局限于胸骨一处,而是呈现出受力的均匀地分布。如此才能叫马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实验效果是可喜的。为首一官儿姓沈,单名一个毅字,据说是沈括之侄孙也。
  “实不敢欺瞒陛下,马耕之速较之牛耕之快,少则两倍,多则三四倍。”沈毅家学渊源,自幼就好摆弄那些奇淫技巧之物。于仕途上却无甚个发展。
  这一生本也就这般浑浑噩噩的度过去了,不想晴天一道霹雳,巍峨的赵家天子被推下了神坛,陆皇帝登基继位。
  沈毅早在西京被破时候就降服了陆谦,也因为祖上名头,被陆谦即以厚望。
  这轮犁便是他所接到的第一任务。耗时两年光景,总算大功告成。
  他当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但是他人出身沈家,听的多了,也“知道”的多了。虽然觉得此事端的利国利民,却不认为这种功劳就能牵动皇帝老子的心。
  他叔祖当初的能耐更大,博学善文,于天文、方志、律历、音乐、医药、卜算无所不通,皆有所论著。可不还是郁郁而终么?沈括所转眼的天文数学,对他最终也没半点帮助。
  沈毅最初的想法就是完成这轮犁。一个在皇帝口中,能被马拉的,耕得且深,速度还快的,只有一个名字的轮犁。这任务不可谓不艰巨也。
  一旦完成,于国于民皆有大利,皇帝必然会于他重重有赏。这般他沈家就能延续下去了。
  哪里想到皇帝老子竟然真的来了。此刻再不夸口表功,他沈毅便是天下第一号的木讷人了。
  当然,这世上从来就不缺真正的傻瓜。或者说是临死前的反扑吧。
  广州城东大门,种师道、种彦崇爷孙与杨惟忠、陈佑翁婿,四人站在城下看着滚滚进入城内的粮车,脸上都荡漾起了衷心的笑容。一旁立着送粮前来的徐徽言之兄徐昌言。
  难得啊。这种地步下徐徽言还愿意听从调遣,将粤东的大批粮草送入广州。难得,端的难得。
  只有如今时候,种师道、杨惟忠这等西军大佬才会感觉到五千石粮草的份量。赵桓西去,自是刮干了广州城内的大半钱粮,留下的粮食看似不少,却多是发霉发黑之陈粮。
  显然那南宋小朝廷是无人看好种师道固守广州城的。
  可是老天襄助,那张仲熊夺取英州后,便止兵不前。却是身染痢病,已经无法处理军伍。
  如此,广州城内的团练已然安稳的渡过了旬月光景。
  这是种师道本人都意想不到之事,也所以,广州缺粮了。
  种师道自然能向大户、番商借粮,他手中握着上万练勇,量后者不敢不从。但反复思量,他还是写了一封,派人递给徐徽言。后者接到书信后也无推脱,当下先叫徐昌言引兵押送五千石粮草送入广州。
  看到五千石粮草入城,种师道心中大蔚。省着点,这五千石粮食至少可供其部军士一月之食。
  这般,种师道自然要在事后邀徐昌言入府一叙,好生感谢一番。
  几人在大厅里坐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起。当前局势着实艰难,真要笑,他们谁也笑不出来的。
  “老相公,多的话您且留住。俺闽军虽不如西军威名赫赫,但在这南国,谁提起我家兄弟不竖起大拇指,提起俺们闽军不道一声好汉?”
  “俺们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战浙南,战建州,战南剑、战泉州,战漳州。哪一场不是拼尽全力?便是李相公罹难,数万将士只剩千余残兵败将,俺们兀对朝廷无有怨言。”众所周知,闽军漳州大败有唐恪的手笔。
  “可朝廷又是怎么对俺们的?无衣无食,无依无靠。十数州县各个城门紧闭,俺们不是朝廷的兵马吗?那些鸟官措大说俺们飞扬跋扈,掳掠府库,势如造反。他们那些鸟官何尝不是先把俺们当做反贼来看来防备的?”
  徐昌言哭的很伤心啊。
  种师道、杨惟忠都是老油子,对粤东地方官员的心思拿捏得八九不离十,心底是半点不怪徐徽言的。这才是大宋的忠臣不是?
  大厅内气氛一阵低沉、悲痛,这大宋朝已经落到如今的地步了,真是没有希望了。
  种师道就觉得心口仿佛压着一块大石,憋得他都要喘不过气来。
  “老相公,要俺说这日子就过一天少两餐。我等尽了人事,便听听天命吧。”
  种师道连连摇头,眼泪都欲要流下。
  这时,府外忽的响起一阵呐喊:“圣旨到,圣旨到。”军士来报,皇帝遣派陈公辅前来宣旨。
  几人面面相觑,徐昌言到底放肆了些,呵笑道:“这官家兀自没把我等忘在脑后?”竟然还记得派出重臣来宣旨,难得。
  种师道与杨惟忠对视一眼,心中却不由得泛起了不好的预感。
  “皇帝敕曰:贼臣徐徽言,大逆不道,裹挟麾下士卒谋反,罪不容诛。特命种师道、杨惟忠,督广南团练,东赴平叛。钦此。”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的抬起头来,种彦崇更是不觉得张大了嘴巴,发出无声的嘲笑。
  陈佑先就怒喝道:“真岂有此理。朝堂诸位相公莫非是失了心窍,竟然做出这等叫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
  这么大声谁人听不到。种师道、杨惟忠当下就去看陈公辅,却见对方脸色无有半点变化,恍如没有听到一般。
  种师道忙对其说道:“上差内里请,先安顿休息。一路远来,实在辛苦。”心中且庆幸这陈公辅乃是活络人。
  可回过头来,这幅局面却叫他端的不知该如何应对徐昌言。
  后者戏精上身,哈哈一阵笑,叫人只感苍凉,“既然朝廷发话,徐某人大好头颅在此,老相公尽管拿了去!”


第663章 板荡识忠臣
  种师道很为难。徐徽言方才使人送来粮米,他若是出兵攻打之,这就是不义;可若是不尊令,那就是不忠。生生陷在了两难之中。
  徐昌言则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广州城,种师道的选择是紧急上疏贵州,替徐徽言喊冤。还叫徐昌言去告知徐徽言,叫其也速速上疏贵州。
  总是要拖得一时半会儿,叫人有个缓冲的时间,也好趁机想那应对之法。
  但最后帮了种师道一把的却不是他的努力,而是他的敌人——北面英州城里的齐军。那似是嫌弃广州城还不热闹,英州的张仲熊部适时的插来一脚。
  张副总管抱病出兵,提湘南守备军及正白旗兵五千许,自英州南出光口镇。后者是始兴江的一处要害之地,是始兴江与西湟水、东翁水的交汇地。从此向南,经水路可直抵广州城下。
  如此虽非出兵,却等若在广州脖颈上架了一把随时都可落下的利刃,叫内里人物是好不受用。
  “祖父,孙儿着实不懂。且此等境地了,那朝中诸位相公何以如此行事?”且不要说人徐徽言仍是忠于大宋朝的。即便不是,就广州城的这些乌合之众,又如何能远征数百里的去灭的了人家?朝堂上那些相公们就不怕广州被北军趁虚而入,断了他们的后路?就如现在这般。
  亦或者是,他们已想到了,可却不在乎?种彦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种师道唉唉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想说。此事究根结底,不过是政事堂的那些相公们不想看到武将跋扈罢了。
  眼下天下大势已经难以逆转,但世上文贵武贱,似乎还依旧是颠不破的真理。别的不说,就是那北面的新朝,武臣地位明显有抬升。朝堂上也更是得势!但在民间的影响力上,武官比之文臣,却仍旧有差距。不说别的,只言科举,给普通百姓的感官就是如此。
  新朝的武举,虽是革新甚多,选拔出武进士之能力比之赵宋强出不止一筹。然这等力度的改革比之文科选士来,仍旧有些不够瞧。
  陆谦早年的设想在几年里已经陆续施行了。文士选材,非但有了进士,更有了举人和秀才。
  国家开科取士及第者曰“进士”;省府开科取士及第者曰“举人”;州府开科取士及第者曰“秀才”。
  秀才者可为州县公人,举人则可为省州官署公人,亦或授从九品官身,下乡县为官;进士者则就更无须多说了。
  陆谦这般行为在文人士大夫看来,就是在修补其与士林间的隔阂。扩大‘取士’层面及数量,可不就是在讨好他们么。就像当初的赵家,一步步扩大科举取士名额。
  陆皇帝现下不就是叫中下等之读书人,亦有一个“干部”身份,虽新朝有观政期,也即是实习期。可如此安排比起早前的蒋敬、朱武、王伦一流儿人来,可就强出百倍了。
  那正史上的明清两朝,也就是开国时候,会把举人纳入官员体系。等到局面稳定之后,举人功名者在想当官,不说难矣,更会前途无亮。
  事实如海瑞一般的人物,已经是真的难得了。后世许多人人云亦云,以为海瑞有德无才,不知变通,不适合做官,实则差矣。人家一举人出身,能做到二品大员,这能力如果都不算强,那还有什么算强?
  嘉靖朝已经是明朝中晚期,官场上各种陈规陋弊早已经成型,人海瑞以举人身份入官场,八年时间能从一县教谕窜到一县知县,正式步入官场,这可比正牌进士从知县升到知府更见困难。没能力能做到吗?海瑞又没甚个通天的背景!
  然整个明清两朝数百年光景,文官如海瑞之历程者,又能有几人呢?没有几个。
  那些举人秀才更多的是一辈子缩在乡间,做自己的士绅名流,蝇营狗苟,编织自己的关系网,人情网,吸取周遭百姓的鲜血强壮自身。营造出一个个如同恶瘤样儿的士绅家族!
  当然也有可能碰到天下之变革时候,挺身而出,若左宗棠、江忠源者,若牛金星、李岩者。
  陆谦看着就觉得浪费,兼之21世纪公务员考试的潜在影响,索性便把权利下方,把举人与秀才与公务员考试相结合。这是在最大程度发挥国内‘知识分子’的作用,初衷可不是要弥补他与士林的巨大隔阂的。
  后者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罢了。
  只是陆皇帝再是无心,效果却已经出来了。兼之新朝大势已成,这文武之间就有了点别苗头的意思出来。当然还不明显。
  闻焕章倒是拉起了一拨志同道合者,但与他们的‘敌人’相比,实力还相差悬殊。
  看看现下的陆齐朝堂。那手握大权的,多有梁山泊旧人的身影。也怪不得开国皇帝往往会挥起屠刀清理功臣旧将,实在是这些人的影响力过于巨大,且彼此之间关系交错盘结,叫人想了就怕!
  当然,陆谦是不怕的。不提他有BUG在手,就说这新朝崛起的过程中,他陆皇帝才是第一要紧的人。那其他人等,论功劳摆资历,谁能盖过他去了?故而,所有人都不再是他的威胁。
  郑宏卫在《开国功臣宿命论》中曾提出,开国功臣的三种归宿:诛杀(刘邦、朱元璋)、供养(刘秀、赵匡胤)、任用(李世民)。而产生不同归宿的五个条件则是:登基年龄(考虑到嗣君年幼,避免功臣骄横篡位);帝王雄才(文武素养如何);功臣才略(是否文武双全,能够适应国家形式的变化,出将入相。);君臣关系(君臣之间的亲戚关系、朋友关系、乡党关系,君臣之间是否互相信任,功臣何时投奔,感情是否经过考验);内外形式(国家内外动荡,必然首先处理这些问题,当国家太平了,首要矛盾就变成了如何处理功臣)。
  是以,陆谦便是不拿出大封建政策,他也无须像刘邦、朱元璋那样,对功臣大肆下手。没有必要!更不用说,他早早的就拿出了大封建政策来,吊住了不少人的心思。
  当然,这些都是废话,早已经歪题了。可以陆谦对朝局的控制,也不能消除文武之争。因为这早不是什么理念之争,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之争。
  现在南宋小朝廷忽的发出旨意,要广州的种师道引兵灭了徐徽言,说一千道一万,那就是文官们看不得武将飞扬跋扈,跳到他们头上拉屎撒尿。更害怕如此会引发其连锁反应,若是其他握着兵权的武将也都有样学样,赵宋的天可就真的崩了。更兼之蜀中……
  横竖那些当政的相公们不愿看到徐徽言再活蹦乱跳了。即使为此付出为数不多的一部分兵力,也在所不惜,心甘情愿。
  他们又不是赵官家。北军来了,投降就是。日后便是没有了权柄,也好歹能安度余年。
  事实上,南宋的局势到了眼下地步,可不就已经君臣离心了么。
  要知道,正史上南宋灭亡前,可也一样是树倒猢狲散的。一如崇祯帝命人敲响景阳钟,召集百官,奈何应者寥寥一样。也如现下的南宋小朝廷一样。
  唐代诗人刘禹锡在诗中写道,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任何一个时代,芸芸众生,能够在历史上闪闪发光的却仅仅只有那么几个,南宋也是如此。
  朝代更替之时,往往是最能考验气节之时。正史上的两宋也好,眼下的赵宋也好,可谓是中国历史上最优待士大夫的朝代,但是朝廷的优遇,真的换来来士大夫的忠诚吗?
  正史上的德祐元年,元军沿江而下,一路夺取建康、苏州、常州后,临安城人心惶惶,朝廷大小官员,为保身家性命,带头逃跑。
  同知枢密院事曾渊子、左司谏潘文卿、右正言季可、两浙转运副使许自、浙东安抚王霖龙、侍从陈坚、何梦桂、曾希颜等数十等几十名大臣乘夜逃走。
  签书枢密院事文及翁和同签书枢密院事倪普等人,竟暗中指使御史台和谏院弹劾自己,以便卸任逃走,然而御史章未上,二人已先逃跑。
  临朝的谢太后愤怒地贴榜于朝堂之上,斥责这些卖国求荣的无耻小人连人都算不上:“我国家三百年,待士大夫不薄。吾与嗣君遭家多难,尔小大臣不能出一策以救时艰,内则畔官离次,外则委印弃城,竟然内外合谋,接踵宵遁。平日读圣贤书,所许谓何!却于此时作此举措,生何面目对人,死何以见先帝!?”
  然而,如此的斥责也不能阻挡官员的逃跑浪潮。南宋德祐二年,也就是西历1276年,南宋君臣过了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的新年。正月初三,传来了嘉兴府守将开门投降的消息。正月初五,谢太后任命吴坚为左丞相兼枢密使,当天在慈元殿下诏“宣麻”公告时,朝堂之上只有六名文官到场。
  这就是士大夫的节操。
  后世人很多说起南宋,不少人推崇其气节。什么十万人蹈海,很多人还鄙视朱明,说什么宋朝灭亡时有十万人蹈海,为何明朝灭亡时为何无人为之殉葬?
  说的好像那曾渊子、潘文卿、季可、许自、王霖龙、陈坚、何梦桂、曾希颜、文及翁、倪普、留梦炎等人一个个都是为国尽忠的不二之臣一样。
  那留梦炎还是状元呢,德祐元年,被任同知枢密院兼参知政事,并拜为右丞相兼枢密使,总督诸路军马。
  他是受命于危难之时,可领命却不效命。称病于家不出,直至太后亲临其家,才出任左丞相。
  不久,就干净利索的投降了元朝。
  所以啊。就是赵桓也心里明白,都到如今这个份上了,指望着手下的大臣兀自人人忠心赤胆,还不如祈祷陆皇帝一口水给噎死呢。
  要论一干大臣中真正为他考虑的,还真就只一个耿南仲。
  后者到了贵州【桂省贵县】,是又病了,这会是真的生病了。一些事情自然便无从参与。直到听闻了消息才急忙求见赵桓,可为时已晚,那时候陈公辅已经离开多时了。


第664章 行动力爆表的耿相公!
  “陛下糊涂也。安能在此时自相残杀。那徐徽言再是桀骜不驯,亦没投靠北朝,较之那等贪生怕死的贰臣,便是忠臣栋梁也。如何能起兵攻杀之?”一脸病容的耿南仲急的直跳脚。
  他知道自己这学生耳根子软,却不想他脑子还这般糊涂。这等大事竟招呼都不给自己打一声,便发出了圣旨。如今是骑虎难下,便是要反悔也为之晚矣。
  “昔年汉末,曹操兵入荆州,逐刘备,欲席卷江南。《魏书》有记:曹公征荆州,孙权大惧,鲁肃实欲劝权拒曹公,乃激说权曰:‘彼曹公者,实严敌也,新并袁绍,兵马甚精,乘战胜之威,伐丧乱之国,克可必也。不如遣兵助之,且送将军家诣邺;不然,将危。’权大怒,欲斩肃,肃因曰:‘今事已急,即有他图,何不遣兵助刘备,而欲斩我乎?’权然之,乃遣周瑜助备。此何因也?莫不过是,江东众人皆可降曹,唯孙权不可降曹。”
  耿南仲的确是有一肚子的学问,文章典故,信手捏来。“昔日之孙权,今日之官家也。”那些叫着徐徽言死罪之人,就是昔年劝孙权降曹的人,于耿南仲之见,尽数包藏祸心之辈。
  赵桓看着耿南仲焦急的面容,脸上露出一丝笑。“老师实爱惜寡人。”孰好孰坏,他还是能分得清的。耿南仲才能上如何且不去提,只说这心意,叫赵桓就深感熨帖。
  到了他现在这个份上,想要寻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
  他这人性格生来软弱,当日陈过庭等人请他当庭下命时,赵桓也觉得事情不对。可被陈过庭等一口一个祖制给压的无可奈何,只能随了他们的意。那心中虽然不利索,却也没计较这般多。今日听了耿南仲之言,始觉得陈过庭等极是可恶,内心里如何不气?
  但要见耿南仲要他立刻换相,彻底罢免了陈过庭等人,要他与陈过庭等彻底的翻脸,他却无那个魄力。都是一艘马上要沉下去的烂船了,何苦去纠结船上的人有没有早跳下船的心呢。反倒还在耿南仲面前为陈过庭等说起了好话。
  这就是破锅配烂盖,凑合着过吧。横竖船沉的日子也不剩几天了。
  甚至赵桓已经在想着怎么好在陆皇帝手下讨生活。他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很清楚历朝历代投降的帝王就没几人结果是好的,尤其是那名声颇佳的。所以,他心中计较一番,始觉得自己发出旨意叫种师道去讨平徐徽言倒是错有错着,误打误中,不失为一上佳选择。
  那徐徽言是忠臣啊,自己下旨叫种师道征讨,可不就是昏庸之君么。这个名头好。
  甚至他都想到了早年的一件事儿。那时候的陆皇帝还是一大都督,暗示东京城要做他的妹婿,就能息兵罢战。赵桓就可惜啊,自己那些个妹子全都跟在了大艺术家身边,否则他一定敲锣打鼓的给人陆皇帝送过去。
  是以,耿南仲沮气而归。他并没能说服自己这耳根子软的学生,因为他不知道赵桓心中是宁愿做一个舒舒服服的乐不思蜀,也不愿当个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晋文公的。当然,赵桓连晋文公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耿南仲给他出主意,要他在事不可为时候,借道大理,前往川蜀。呵呵,他老师也把他老子想的太好了。许是他才进入川蜀,就已经被他爹给控制了。
  当然,耿南仲是不会放弃的。赵桓这儿说不通,还有刘延庆可以诉说。后者与北朝可是有杀子之恨,其长子刘光国又在大艺术家身边为将,刘延庆定是忠于赵宋朝廷的。
  “君有过,臣子谏。太尉为国家柱石,何以视而不见?”耿南仲的语气并不是质问,因为今日他要与刘延庆这个昔年都不放在眼中的匹夫达成共识。这并不能叫他觉得羞辱和难为情,残酷的现实已经把两者都抹消去了。
  刘延庆捻着手中的酒杯,看着耿南仲这往日里斜眼看人的家伙,今日也低下头来,这心中如是吃了蜜一样得意。“耿相公此言差矣。此等大事,当诸位相公筹谋决断,刘某人一介武夫,懂得甚个?”他是真不觉得这有啥。
  那叫老种去讨伐徐徽言,在刘延庆看来固然是件荒唐事,但这些年老赵家做下的荒唐事多了去了,再多这一件两件的也不算甚。别的不说,那唐恪逃回来后不还是风光如旧么?!
  耿南仲苦笑,是的,老赵家的糊涂事多了。那唐恪的事儿,他也在其中掺和了一把。谁叫那是他的政治盟友呢。“我的老太尉啊,此一时彼一时。你若再是放纵,那些个无耻小人就把朝廷全给卖了。”
  唐恪是什么人?官场老油子也。在粤东逗留了两日,就觉得风头不对,忙厚着脸皮回到广州。否则小朝廷非给他弄个安抚使、制置使一类的头衔不可。叫他待在粤东继续奋斗。
  这般,耿南仲还有甚个不知道的呢?
  耿南仲思之前者,再看现下,就觉得陈过庭等辈亦是那等心生二意的无耻小人也,卑鄙无耻,分外可恶。
  刘延庆也挺老奸巨猾的,但他是武将,肚里的肠子终究没有文官来的多。但耿南仲说话再是隐晦,他也能听得出来。脸色登时一变!
  他可不能连累到自己的儿子。
  刘光国在蜀中也是有数的大将,而蜀中困于地形,作战得力的话,那蜀宋未尝不能坚持些时日。长远的不敢说,几十年的富贵还是有的。何况他还知道当初赵宋与金国立有密约,那金兵解决了契丹是不在话下,届时必然会引幽云十六州与陆齐生怨。女真蛮子再是愚蠢,可会乐意看到蜀宋的存在的。那会叫中原与北国厮杀时,捆手捆脚。
  故而,蜀宋还有希望。后者无论是何时遭殃,他总不能先于长子投降,陷刘光国于险地之中。
  刘延庆内心里并非没有翻腾着投降的念头,他与新朝是有杀子之恨,可死去的刘光世再得他喜爱,也没有活着的刘光国更重要啊?但在他的心中,那蜀宋的刘光国可比他自己重要了。
  现在听到耿南仲隐晦的暗示后,脸色顿时一变。南宋这艘烂船,再是破旧,刘延庆也不愿看到它早早沉没的。
  “太尉请看,朝廷抵到贵州,一月有余。却一不见招兵,二不见练兵。只召集一些团练乌合,徒费钱粮,不堪重用。这岂是为政之道?”错不是耿南仲抱病在身,流连病榻,实无法理事,他是断然不会坐视陈过庭等人这般浪费时间的。
  他们这是在拿刀子放南宋朝廷的血!
  如是可以,他现在咬死陈过庭他们的心都有了。
  刘延庆被说服了。这短时间里发生的事儿,他这一瞬间里是都想通了。“错也,错也。延庆实是错也。”他赶忙向着脸上兀自带着病容的耿南仲拜道:“刘某只是武夫,朝廷大事上实难参详。且听相公吩咐,莫敢不从。”
  耿南仲哈哈大笑,他要的就是这一句话。后者可是御前司马步军都指挥使,执掌御营。纵使小朝廷的御营兵力且还不足万人——苗傅、刘正彦兵力也有所加强,但因为以早前的西军做底,战力是远胜过广南团练的。
  次日,耿南仲抱病向赵桓进言,要分出两路兵马来,一则向南,坐镇邕州,就是后世的南宁;二者向北,去桂州,也即是后世的桂林。彼处是广南西路的路治,但位置太靠近湘南行省,故而赵桓一行当初不敢前往之。
  理由充分得体,招募军力,镇平地方,防备南越,朝堂上下自无有不可。
  刘延庆当天便送苗傅、刘正彦二将出贵州。“相公派遣此二人离去,莫不是连他们也信不得?还是以为,老夫辖制不得彼辈?”
  在刘延庆心中,苗傅、刘正彦二将与他是大脑与胳膊腿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有家族世交,甭管是不是叫人高兴的交情,却真的是几辈人的交情。
  再则,刘延庆与二人都出身西军,且身份上始终位居二人之上,这般辖制两将,可不就顺理成章么。在他的眼中,这是他的助力。
  可在耿南仲眼中,这却是不稳定因素。这二人是御前司兵马的实际统帅,他们的影响力深深的扎根在这支军队中。若是到了关键时刻,二者与他们态度相反,刘延庆是越不过他们而调遣御前司兵马的。陈过庭等人当政不断,谁知道他辈人与苗刘二将有无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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