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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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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此攻城利器,何城不能得?
  而大名府这样的重地城防都挡不住梁山军,那天下还有甚地能阻挡得住他们?郝思文只想着这大名府城早日被轰塌,他好杀进城去,好生建功立业。
  城外平原,梁山军旌旗如林,一个又一个的步甲方阵,杀气连天,静待着破城。
  这已经是攻城的第十日了。这些日子中,陆谦分派人马连取孟州、高唐、德州、凌州等黄河北岸之地,再叫人破濮阳开德府,轻取彰德府,赶得童贯那厮,从大名府一路逃到安阳,再逃邯郸。彰德府被姚政、岳飞引兵轻易拿下后,他连邯郸就不敢再待,直越过洺州,逃去了邢州境内。
  而大名府城下,则上百架梁山砲昼夜不停的轮流轰击,十天中光是坏掉的石砲就不下三十座,却也把大名府城一角城墙轰的摇摇欲坠。
  大名府当然有瓮城,可梁山军的着眼点却不是城门,而是城墙中段。十天的攻防战中,张所也频频调派床子弩来攻击梁山军的石砲阵地,可有那高大沉重的盾车做防护,床弩固然犀利,却也不能得手。反是被梁山砲频频摧毁,徒增伤亡。
  “可看清了,梁山贼果真再增添了石砲?”张所满面风霜,双鬓已经花白。短短时日里,他却似老了十年。
  “父亲,千真万确,我们都清点数遍了,确是五十架无异。”张宪焦急道。这足足五十架梁山砲被陆谦放到了大名府南城楼正面,虽还未开始击发,却必然是一祸害。
  张所心头早就存下了死志,可闻言心中还是一紧。
  梁山砲是贼军利器,从出世至今已有数年,朝廷却始终未能解起奥妙。可见梁山贼防守缜密。但如此做也必然会叫其产量大幅度降低。
  这就好比早前的交子,其印刷所用之楮纸,有官方在成都城外设立“抄纸院”,督造生产印造交子用的专用纸张。内中计有:掌典10人,贴书69人,印匠81人,雕匠6人,铸匠2人,杂役12人,廪给各有差。所用之纸,各有定数,严谨流通于外。
  张所如何知道这世上还有“标准化”这一说。那梁山泊的诸多零部件就是有数量广大的木匠组织生产,真正需要保密的是其结构图,以及内中少量的零部件。
  “传令下去,城楼处再增一营人马,同时百姓征集加倍,务必要在城破之前筑好二道城墙。”张所却是在那屡屡遭受撞击的城墙后又筑起了一道城墙,或者说将那一段变成了向内的瓮城。
  说完,让人取来甲衣,穿戴整齐后,带领着一众亲兵,向着城楼那里行去。
  轰!轰!
  轰!轰!
  还未来至城楼近前,已听到一声声的轰击巨响,却是那城门楼处也已经被砲石轰击。
  张所沉着一张脸,亲兵的保护下,快速步上城楼。
  就见那外头的瓮城已经被打的凄惨无比,女墙、敌楼尽数垮塌,只有坚固的城墙还在屹立。
  张所来时正赶上远处梁山军又发射一轮砲石,数十枚斗大的石块,呼啸着砸来。九成以上都命中了瓮城。
  轰!轰!轰!
  大块的夯土凋落,张所站的位置虽有些远,可也感觉脚下微微颤动。
  “张相公,这里太过危险,您怎能亲自登城?”守城将领一见张所上了城楼,立刻惊叫道。
  张所却半点不语,只脸色凝重的盯着远处的梁山军阵营。
  而此时的陆谦亦立在一处高台上。只是他的神色却无半点凝重,气定神闲,周围亲兵个个笔挺着立着,台上台下是袁朗、吕方、郭盛等守护,那虽是处在战场上,整个人却如是在王府后院欣赏着傲雪而立的腊梅,自有一股闲散舒意。
  “大王,今日那大名府城必破。鲁都督来禀,已动用洞子,填充城壕,扩大通道。”
  张所在内里捣的鬼,梁山军早就知道,那匆忙中垒筑的墙体岂能跟真正的大名府城墙相比?
  大名府城墙很高,若是没有其他手段,只用云梯攻城,进攻一方必会损失惨重。但是在城墙倒塌之后,再趁机攀登端墙呢?
  当然,要进攻大名府也要先将城壕填平了。梁山军已经足足轰击了十日,城外的城壕自然有被填平,可现下鲁智深却觉得这宽度有些见窄。
  陆谦不置一词,他只需要看到结果就是。
  城池下,随着鼓声擂响,梁山军潮水一样推着洞子前进。这种攻城器具不需要再行描述,前文已有。其坚固的外壳叫它根本不惧弓弩攒射,就是床弩也未必能射的穿这般加料加固后的洞屋车。一节节洞子首尾相连,径直通到了城壕边,如是开辟了一条安全通道。人从其内通行,背着木柴一捆捆的抛出。
  对比土袋沙包,木柴重量轻,体积大,且有浮力。一捆捆的抛入城壕内,夹之草束,待到触感平实,即可在其上覆盖一层层的草垫苇席,而后再加之木筏木排,这般就踏实齐平了。
  却是比之一代代的沙土更轻快轻便,最大的问题是不如前者坚固,但现下这一仗,梁山军又没打算推着笨重的云梯车上前?
  云梯与云梯车是两码事哉。
  那城墙两侧的弓弩箭矢雨点般向着洞子射来,一支支火箭火矢几乎把洞子外表给扎满,可其上覆盖的有生牛皮,更早泼上了泥水,糊上了淤泥,猴年马月才会被火箭火矢焚烧?
  任由火箭火矢扎下,洞子内的梁山军却稳如泰山。只城壕上的通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加宽,叫张所脸色好生的难看。
  而此刻脸色难堪的不仅有张所,还有大名府内的李四一伙儿。他早在先前时候就与大名府内的几家士绅大户联系了上。这些人能几次从梁山军刀下逃生,就足以说明他们的品性道德,那大名府就是再次被打破,这些人亦不会有事。
  梁山军是除暴安良,却不是仇富。这些士绅大户显然就是梁山军的潜在同伴。
  如是,李四使人找上门去后,那有的人家是一拍即合,却是赌性较大的;有的人家则是惶恐不从,这便是胆小谨慎的。但却没谁会拿了梁山军的人去向张所邀功求赏的。
  随后张所将大名府城内诸士绅大户的家奴家丁护院都抽调去守城,意欲是拉着众人下水,实则却把更多的人推向了梁山军。
  那般手段太不得人心也。
  如是,他身边聚集起的力量就越发壮大。甚至那贾家被牵扯进来,都有他的示意在。但那张所却忒是谨慎小心,亲卫不离身,许是因东京城内的刘韐父子的遭遇惊醒了。就不见他有落单时候。叫他们一干人想下手都无时机。
  午时过后,梁山军又有了新的动作。却是大名府四面城墙各处城门外都出现了梁山军,你休管他们是否在佯动佯攻,守军却不能不严阵以待。
  未时三刻,鼓号名响,喊杀声震天撼地,梁山军开始了四面围攻。密密麻麻的人群簇拥着云梯车,向着城头冲去。下方还有大片的弓弩手,箭矢如雨样落向城头。
  守城军紧张的将滚石檑木倾倒下去,灰瓶沸水金汁亦是常用手段,狼牙拍、抵篙、叉杆、飞钩、铁提钩、绞车等,亦一个不少。还有张挂于垛口外侧的木幔、布幔、皮帘,竖立于城墙上的竹立牌、木立牌、篦篱笆、皮竹笆、护城遮架等遮挡器械,以遮挡攻城敌军射来的箭镞。再算上加强城门和城垛防御的插板、暗门、槎牌、塞门刀车、木女头和木女墙等,以便在城门、女墙被摧毁时,使用这些器械进行应急性的补救,阻止敌军从突破口冲入城内。
  各类守城器械,无一不全。
  大名府城里唯一缺少的就是士兵,合格的士兵。
  飞矢鸣镝,黄沙飞扬,人声嘶鸣,杀声鼎沸。城上城下汹涌澎湃的人潮中,皆有惨烈的声音。
  血水浸帻着城墙,混合着焦臭味,弥漫城野。
  张宪立在大名府北门,鼓舞指挥着各家的家丁护院奋力迎战,彼处人数不少,可尽皆不堪用,几次都是他亲率部属顶上去,把梁山军杀退。
  屡屡上阵厮杀,鲜血早染的他衣袍殷红。
  不过,还是有些用处。几次交锋后,那些家丁护院似也稳定了些来。已经能把握好时机将一大锅锅金汁沸水倒下去,霎时间雾气弥漫,一片蒸腾和惨呼。一个个梁山军惨叫着摔到地,没有摔死者,也会在地上来回翻滚,发出哀嚎叫声来。
  金汁有毒,实质上就是使人容易感染。这些人就算当场不死,伤口沾染粪汁,感染腐烂,即便以梁山军现下的医疗水准,已经有了高浓度酒精和基础的外科手术手段,也难一一救治来。
  但战争就是如此。
  眼见这一片人轰然跌下,又有着一批人冲上,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填上。
  直到那一段城墙终于在砲石下倒塌下来,号角声响,四面发起攻势的梁山军才潮水一样退下。
  是时,夕阳下下,又一天结束了。
  鲁智深已经对着缺口发起了猛攻,他知道张所又在内里筑起了一道城墙,如是下令石砲部队延伸射击,而他手下的梁山军大部队则猛地从断口处两侧攀登,并不是一心扎进城池中,而是把目标对准了缺口两侧的城墙。
  任凭张所心如铁石,当梁山军把四面城墙都给占据,大名府内的兵卒也个个死忠赵宋么?
  就这时,一亲将走上一步,低声对张宪说着:“少将军,下面的家丁护院,似有不稳。”
  家丁护院到底不是正规军,这些人人数有小三千人,张宪手下就约管着上千名。大名府多次遭受劫难,那些历经磨难存留下的士绅大户,一个个都大肆招募家丁护院。而这些日子的下来,尤其是今日下午的拼杀,上千家丁护院伤亡二百人,他们当然撑不住了。
  就是赵宋禁军,死伤两成时候,也会士气大颓,甚至无了再战之意。他们可只是家丁护院啊,岂能没有怨言?
  甚至他们的情绪还能影响到军中将士,同样影响到城中的大户巨室。
  “父亲,不可不防啊。”张宪血染战袍,张所听了这话,沉默良久,片刻起身来喝着:“传我军令,从今晚起,抽两千精锐,增加城内巡哨,有人胆敢这时候闹出乱子来,直接杀无赦。告诉王彦,即日起禁止家丁和主户联系,一旦有异动,立刻镇压。”
  张所面颊抽动着,看了一眼张宪,咬着牙,从牙里狠狠吐出一句话:“由你亲自带队。”
  这天大的干系必须有张家父子来抗,换成别人,他亦是信不过。只可怜自己这孩儿,刚刚成年承认,却是连成亲都无。
  “孩儿领命。”张宪则毫无俱意。一死而已,有何惧之。在他父亲决心死守大名府时,他就不要命了。
  就如他父亲所说一般:“国破至此,正是我辈士大夫为国效死之际。我煌煌大宋,恩育天下,自太祖应天顺人,受禅于周,广南、江南、荆湖、西川,皆一举而下,罢诸侯之兵,革五代之暴,修明宪度,肃清寰宇,垂百六十年,教中原无祸乱之忧。今日奸臣当道,蒙蔽圣听,致使天下板荡飘零,我辈士大夫百六十年来世受大宋盛德,岂能不以死报之?国家养士百六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第488章 将军且容我去说张宪
  且说那大名府知府衙门,黄潜善年方四旬,便坐到了如此要紧职位,可以说是风光得意。如不是梁山军崛起,叫河北之地危在旦夕,黄潜善都可谓是春风得意,志得意满也。
  但现如今却是惶恐不可终日,每每在夜间惊醒,满头汗水,只怕就是那梁山军破城而入。
  其族弟黄潜德添为孟州知州,此时已经逃入大名府,却谁料是自投牢笼,进了来出不去,日日哀叹不已,早不知道叫了多少声苦也。
  如是,这二人便也皆入了李四眼中也。
  这日大名府城倒塌,梁山军虽未能灌入拔城,则满城震动也。张所刚发出政令,便就接到黄潜善之请帖,却是言明要夜宴城中世家巨室,筹谋众人之力以固守城池。
  “府尹何以这般时候添乱?”今夜乃是重中之重,半点不能有疏忽。那梁山贼黄昏时候以缺口攻势作掩护,着精兵登上城墙断口。如不是王彦处置得当,当即将木女墙层层排列,又以铁蒺藜、鹿角、拒马相阻,恐怕这大名府四面城池都已经陷落也。张所那里还有闲心去赴宴?
  黄潜德抹了把额头汗水说道:“张相公容禀,此番夜宴却是要相公出面方可。那前时城南城墙倒塌,搅得满城惊慌,风言风语无数,百姓以讹传讹,言语虽荒谬,影响却极坏。想要速速安定城内百姓,非是那些士绅大户出面不可。如是,兄长才广邀城内大户巨室赴宴,亦叫下官力邀相公前往一会。此端亦是大事也。”
  黄潜德倒是说的有理有据,休说张所听了甚以为然,就是张宪听了亦觉得如是。“那黄潜善看似百无一用,却不想还能定的些用处。”
  那厮官声在大名府内并无见好,若是梁山军破入城中,必也要遭殃。这般看倒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也无怪乎现下卖力起来。
  这般说定,张家父子便分头而行,张宪自去调遣兵马,加紧内里防备,张所则引着一队亲兵,跟随黄潜德去了那知府衙门赴宴。
  后者果然是门庭若市,好生的不热闹。张所离的老远便听到了彼处的欢闹声。遂对黄潜德道:“这般倒是妙法。视安荣于百姓观之,可定民心,可震士气也。”黄潜德唯唯称是。
  待到张所抵到府衙后庭,就看宴席已经摆上,这城中的大户巨室亦都被邀请了七七八八,倒是齐全。只众人间的气氛见异,内中多有沮丧者。
  二人相见过,张所旋即被黄潜善引入到首席入座。而随着张所的到来,这场宴会亦正是开始。
  眼看众人士气不高,举杯畅饮者,环视众人,无有一个。张所起身说道:“季汉诸葛武侯曾有言:深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
  “当日之季汉与我今日之大名府何其相似?在座诸位以家丁护院襄助张某守城,至此汉贼不两立也。城破之日,即是我张所殉节之时,亦是诸位殉难之时。与贼子殊死一战是死,坐以待毙亦是一死,诸位何不奋力一战,以叫天下人知我辈之忠烈?如此留名青史,亦叫后世人景仰也?”
  张所说的很忠烈,就好比那《后出师表》中所言,一股忠贞壮烈之气溢于言表。但这等话决不能叫在座之人听了高兴,即便是那些未向李四靠拢的人家,听了张所言语,也是脸色暮暮的,笑得很难看。
  “相公所言差异。齐王仁慈,天下皆知。若张相公此时翻然改图,则大王必喜也,自可不失富贵,孰于坐而待毙乎!”
  穿着一身玄色绵袍,李四起身走出序列,开声说话。
  张所勃然大怒,“将士何在,于我推出去斩了。”却是不与来人理论,径直喝道。如此时候就该以雷霆手段,施展辣手。却不能给这等人物翘舌善辨的机会,以免蛊惑人心。
  同时,张所亦对身边的黄潜善起了疑心。这等狷狂贼子如何能出入官署,莫不是他……
  想到这里便转过头去,一双怒目直视黄潜善,“你……真好个贼人。”却就看到黄潜善手中正端着一具手弩,其上弩矢锋锐,正指着自己。
  张所登时怒不可遏。“好你个狗贼,汝受朝廷皇恩多矣,此艰苦之际却叛国投贼,老夫真恨不早日识破如之面目,杀之以儆效尤。”
  张所怒发冲冠,说着就要去拔腰间佩剑,却摸了个空。原来他在入席之时,已经将佩剑卸下。但张所犹自握着双拳去扑黄潜善,将生死置之度外。
  被身后一似是侍酒的小厮,手持酒勺,一击打在头上,当即晕了过去。
  宴席上响起了嘈杂声,但很快就被两厢奔出来的步甲声给压过。却就看到上百身披甲衣的士卒从左右压过来,那些未曾参与进来的士绅大户,登时一片噤声。
  “诸位勿忧。今日这般,实乃迫不得已。小可先自我介绍,乃大齐谍报司所属,大名站主事。姓李名四,与诸位见礼了。”
  直若是雷霆霹雳,梁山军谍报司大名早已经传遍天下,大名站主事,位置已经不低。如是一干大户巨室之家主,不管是早就知情者,亦或是拒绝参与者,现下都纷纷起身还礼。
  “诸位皆知道这城池已经垮塌,张相公虽在其内又筑起了一道城墙,但数日之中所起城墙与大名府城墙,相差何其之巨?前者都已倒塌,后者焉能保存?且大名府外无援军,内无强兵,城破之日已经可待。届时若张相公这般街头筑垒,砥砺厮杀,一场战祸卷过本处,损失之大,可想而知。许是一场激战过后,这大名府就如东京城一般,风光不在也。”
  “诸位皆本地巨室,根基于此,何若执迷不悟,不加自救,以免军民共戮,玉石俱焚之局?”
  这时就是那贾毅等知情者表演的时刻了。齐齐出列,向李四拜道:“恳求将军搭救。”
  就是黄潜善此时也屈居李四之下。
  如此,人都是群体动物,被这般一带动,立刻就有了群起响应的一幕。如此,不久后就有无数的随从带着家主的亲笔书信,匆忙返回家中。
  等待张宪发觉到不对时候,那已经是两三刻钟之后了。当下他就引兵涌来知府衙门。也恰恰是这个时候,梁山军在夜间的攻势开始了。
  一颗颗砲石轰打到断墙不远的木女墙、土袋沙包之上。其中一颗颗硕大的木球,带着熊熊火焰划破长空,只若是一道道流星一样。
  这种燃烧弹是木球浸在油脂之中,被取出晒干,再重新浸入。如此反复为之,一颗火球直若是把油脂‘喝饱’,其不加干涉时,足可燃烧四五个时辰。
  一颗颗火球就是一支支大号火把,很快就把城上城下都照的一片通红。
  梁山军战鼓急速擂响,号角声震天,将士们汹涌的如潮水一样,发疯一样的扑了上去。
  这守军城墙一破,军心就已经大乱,即便张所早早的在其后筑起了二道城墙,那也无济于事。陆谦没选择一鼓作气的猛攻,试探进攻之后而只是叫石砲部队延伸轰击,那是因为守军早有准备。上至张所,下到一小兵,都清楚那段城墙早晚要完。
  所以,虽军心震动,但一时间还能坚持。如是,陆谦就后退一步,叫砲车轰击其后的新城墙,那才经历了前后一个时辰的砲轰,就已经满是裂缝。显然它的质量比起大名府城墙来差的远了。
  陆谦就是叫所有人都知道,这堵新城墙根本不足为道。同时也是传给守军一错误的信号,他要故技重施,用石砲的一次次攻击打垮这堵新墙。但实则却在夜色笼罩大地的时候,发起猛烈攻击。
  在黑夜之中,人的视线受阻,就更加的依赖耳朵,也就更容易被恐惧攥住心灵。
  当一颗颗火弹、砲石飞舞,轰隆声不停;一架架床子弩在火光中对准城墙,踏橛箭直插到城墙上,将士们瞪着踏橛箭向上攀爬;再有一道道云梯搭在缺口处,喊杀连天,潮水一样的梁山军士卒涌上城头。这时再有人大喊道:城破了,城破了……
  陆谦不觉得就大名府城中的这些兵马可以坚持得住。更不要说关键时刻张家父子齐齐不见了踪影,那张宪可不会放着知府衙门的父亲不管不顾,而去城头浴血拼杀的。
  当城内亦响起了大吼声时,虽然只是点起了一处处火光,烧得是一些没人居住,被特意腾出的空房子,但这给城头上奋战的守军却是怎样一沉重打击。
  王彦首先就觉得大势已去。尤其是知晓知府黄潜善坐反,张所被困知府衙门,张宪引兵围困,而又迫于他父亲安危不敢用强时候。仰天长叹息:“天不佑宋,徒呼奈何?”遂叫人举旗投降之。
  见郝思文道:“将军且容我去说张宪。彼此弭兵,既少减伤亡,亦可为齐王增添一二英杰。”
  郝思文不敢擅自做主,遣人禀报鲁智深,后者一口应允。陆谦几次提及张氏父子,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第489章 入辽
  时间转到陆谦起兵前夕。那还是一片风雪中的北地。寒风刺骨,呼啸声如是鬼嚎。
  三百名被宋江、史文恭挑选出的北地汉儿和军中好汉,如是石柱子一般立在寒风与冰雪之中,他们脸上全都是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坦然。
  宋江眼睛里饱含热泪,对着这三百誓死之士鞠躬下拜。“宋江立誓,此生必不负诸君赤胆也。如有背诺,教宋江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汝妻子我养之——在如今时代可不是后世网上的调侃,而是真正教人效死的必要手段。
  梁山军重金抚恤,又何尝不是这句话的变种?欲教人拼死效力,就不仅要有重赏,更要叫人无有后顾之忧。如是宋江这般。
  “兄弟,此去北地,务必保重啊。”三百勇士人人配马,穿皮袍,挎刀持弓,此去北地就是要搅闹个契丹人边地不得安宁,教他们分不出神来,南下来打草谷。
  这就是宋江当日想出的法子,一个只能做不能说的法子。史文恭也是认可。他在军中择选了五十勇士,为这队人马之骨干。
  三百人就是死士,至少是誓死之士,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叫契丹人的南京道短时间里闹腾起一场大乱。后者境内可是有不少嗷嗷待哺的难民,这些人吃尽了苦头,说他们还是大辽的忠实子民,猪都不会信。只要有人挑起火来,就必然可卷起一场动乱来。
  这三百人为首之人就是有丧门神之称的鲍旭。这厮是寇州人氏,善使一柄阔剑,因长相凶恶,平生只好杀人,江湖人称丧门神。他早年曾经聚集了五七百小喽啰,占据枯树山,打家劫舍,麾下有二三百匹战马。所以,鲍旭固然在梁山泊是步将,可要说他不会骑马,就是笑话了。
  这世道与水浒原著不同,鲍旭没有等到李逵来,反而老早就被凌州的魏定国、单廷珪打的落荒而逃了。凌州距离济州也不远,眼里着梁山泊如此做大,岂能不对境内的匪寇生出来杀心?
  鲍旭抵挡不住神火圣水二将的打杀,在魏定国、单廷珪被梁山军擒下之前,就跑出了凌州了。先是投奔了小旋风柴进,后来不多时就到了辽宋交界之地,做起了那打家劫舍的买卖。
  就是梁山军夺取了沧州时候,也与他无甚关碍,因为间隔的甚远。后来宋江来此替换那柴进,就也顺便接手了这一关系。黑三郎贯会拉拢江湖汉,鲍旭对他极是信服。
  如是沧州守备军扩招时候,宋江就把鲍旭拉入了军中。因为他并无功勋立下,是以只能于军中做一营副。如今梁山军规格森严,宋江也不能做摆。
  此番鲍旭主动请缨,那若能活着归来,自然是一大功勋。可要是不能,黑三郎就又要哭了。
  他那旧日里的兄弟,雷横是生分了,彼此面上不提,心中裂痕却不能弥合,破镜难重圆啊。
  朱仝还在,郁保四还在,而其他的,孔家兄弟一死一失踪,那是都死矣;燕顺自尽了,石勇战死了。庐州战后消息传来时,宋江真就要哭死了。
  现下他又有了鲍旭这个兄弟,于情于理,他是都不愿意看到他死难。“哥哥且在这待我归来。小弟生来爱杀人,却从不被人杀。”
  如是引着三百誓死之士,从拒马河入海口处,沿浮冰绕道辽地。那杨林、石秀等人,冬日里往来南北,便都是走着海岸浮冰。
  那拒马河以北之地,固然是契丹贵人占大,可汉人豪强也是不少。后者早隐约拉起队伍,用以自卫。实力出众者更筑起了坞堡,就如那百多年前的五代乱世。契丹人统治幽云十六州后,或拉或打,软硬兼施,好容易才把南京道境内的汉人豪强庄园一一铲平,现在才两三年中,后者就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然而在那一处处庄园坞堡之间,贫苦无依的北地汉民,则是更多。
  这些百姓能够去的地方只有城镇。后者更具有安全感,也多少能得到一些救济。鲍旭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武清城外的杨湖口寨。彼处自然是一处军寨,内中驻扎有上千军兵,但不是契丹兵精锐,而是南京道州兵。契丹人怕是连百十人都没,余者皆是南京道汉兵。寨子周遭还有数千居民,现下连同难民怕是会有万人之多了。
  一行人从海岸绕过拒马河,辨明方向,就直冲杨湖口寨而去。赶到此处,正值天黑。如是就地休息,只待深夜来临。
  鲍旭咬着肉干,眼睛里散发着炙热。他清楚自己往日里杀过不少人,似与那梁山军先天不服。不然由得焦挺引荐,人也早就投奔梁山泊了。如此从凌州怕跑到边地来,也不的安稳。那梁山军席卷河北之势已成也,届时那里还有他的安身之地?幸亏得柴大官人引荐,叫他结识了宋三郎,此生怕是都入不得正途。而他既然的了这般机会,那就要紧紧攥住。
  五更时分,黑夜一片寂静。鲍旭招来队伍里一名头领,要他们引领二十名弓弩手在寨外五里处埋伏,后再着两人各引五十人埋伏在两侧。
  旋即叫来百骑,自己亲引,衔枚摘铃,悄地隐匿在寨外。而后还余八十人,则明火执仗,直入寨外烧杀抢掠。
  一时间杨湖口寨外民区哭喊声一片,火光四起。那守寨军士慌的去报知守将耶律郝鲁与沈恭。为首者耶律郝鲁,身长六尺,膂力过人,使一口三十斤重泼风刀。乃是一典型契丹军将,性格鲁莽火爆,有着一身勇武。当下听报说寨外有一伙马贼正在烧杀,是勃然大怒,当下就整点军马,出城迎敌。
  沈恭还有两分谨慎,直言道:“寨外漆黑,不知道贼兵几何,不可轻敌,只宜坚守。待到明日里再做厮杀。”说的有道理,但是这狗头又将寨外的诸多百姓置于何地呢?
  耶律郝鲁大怒道:“讵耐那厮,小觑俺这里,敢来杨湖口撒野。彼远来必疲,待俺出去,教他片甲不回!”却是因为武清地段近日里也没听到有难民作乱,只以为是外来的流寇马匪。气怒中先就小觑了来人。
  因为这南京道乃辽国根本之地,兵马镇压得力,叫这数十州县,无有一股匪寇做大。
  沈恭苦谏,耶律郝鲁不听,道:“既如此,留下五百军马与你寨中守护。你去城楼坐着,看俺杀贼。”急披挂提刀,领兵出城迎敌。城门开处,放下吊桥,四五百步骑兵马,拥过吊桥。向着火光处就冲杀来。
  辽军大张火把,数十契丹骑兵,捧出中间一人来,正是耶律郝鲁。其戴一顶点金束发浑铁盔,顶上撒斗来大小红缨。披一副摆连环琐子铁甲,穿一领绣云霞团花战袍,着一双斜皮嵌线云跟靴,系一条红诊钉就叠胜带。一张弓,一壶箭。骑一匹红色卷毛马,手使一口泼风刀。这卖相胜过那些叫嚎放火的誓死之士,何止百倍。
  耶律郝鲁一刀劈下,先就把一人斩落马下。接着长刀一摆,再把一人斩落。身后契丹骑兵打马冲出,眨眼就把一伙五六骑兵砍杀殆尽。那不远处的另一伙‘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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