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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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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尉,铜陵城中的摩尼教军战力不弱,我军若一味强攻,怕是自身伤亡……不会小了,未免有些得不偿失。”眼看着一具具西军步卒的尸体从城头掉落下,种师中边上的一将再忍不住向他进言道。
  种师中则毫不动摇。铜陵城内才多少摩尼教乱军?双方对耗,最后也是摩尼教先玩完。
  这一战是西军江南攻略的第一战,不容有失。折损些兵马不怕,失了锐气,才更是糟糕。
  虽然眼前的厮杀叫种师中心中也有了一丝懊悔,却是感觉自己实在是有些妄自尊大了,小瞧了摩尼教军。后者的战斗力,至少是那战斗意志,真比王庆军要强出许多。
  白钦注视着城外宋军的变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西军攻势之强,竟如此厉害。望着又一队西军步甲缓慢地移动到了城池下。他心里知道今日是守不住了!
  “还好城里都已安排妥当。”
  白钦两眼眯缝中杀气毕露,望着城外忙碌中的宋军,心中冷冷笑着。丢了铜陵不算甚,等到宋军杀进来,还会有一个大惊喜给他们。
  铜陵城城内。白钦将所有可以调遣过来的兵马都集中起来,整整两千名甲兵,却不是布置在城墙下,而是布置在稍里的一石头牌坊处。这里本是铜陵城中一热闹所在,现下那周遭的房屋却在上一次的攻夺战中被焚烧殆尽,只剩下一座大石牌坊屹立,周遭空阔,紧贴着西门主道。城池告破,西军缀着败兵赶杀来,必然要经过这里。
  白钦就将两千甲兵环成一个标准的方阵,冷森森的战刀已出鞘,锋利的长枪向前举起,只待铜陵城内最后的厮杀。
  副将景德反而流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铜陵之战到了最后了,那就来杀吧!
  自从西军救池州,与梁山军战庐州后,摩尼教军也是看清了他们的战略,这是要沿江直捣金陵城。后者虽不是他们的都城,可金陵城乃南国第一名城,政治意义非同凡响,段不容有失。
  铜陵西城的厮杀是一场耐力的拼斗,更是一场坚韧的比拼。就好比慎县的城墙与西军的石砲间的比拼,赵立虽亦已做出了完全的准备,可在西军的石砲面前依旧是一失败者。摩尼教军也已经拼尽全力,但是在西军强大的攻势面前,在如潮水涌来的西军步甲前面,就像是面对着西军石砲的慎县城墙,最终轰然倒塌。
  一声巨响,“石弹”终于撞穿了摇摇欲坠的“城墙”。
  “哗啦啦~~”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城墙”先是从一小缺口变成一大缺口,而后再轰然倒塌。
  “杀!”
  西军万众齐呼,当中一将高举着手中地长刀往前奋力一引,数千西军精锐瞬间起来。高呼的呐喊声中,上千重甲步兵就是那决了堤的洪水,汹涌的从眼前的缺口灌入,霎时之间便涌进了铜陵。
  一切就如白钦所想的一样,城外阵列井然有序的西军在攻入城中后,立刻就散了开来,而后当无秩序的西军面对着准备多时,井然有序的摩尼教精锐时候,谁吃亏谁占便宜就一目了然了。
  顷刻间。军列箭雨齐下,两千摩尼教甲兵也疯狂地咆哮起来。他们是摩尼教中最为忠诚者,摩尼教手中的兵甲还没富裕到装备垃圾的地步,能够被如此武装者,必是摩尼教心腹教众。他们人人都一脸毅然,攥紧自己手中的兵器,只等着军中号令。
  激昂的呼喊声中,西军士兵竭斯底里的嘶吼着、咆哮着。他们此刻的士气也是高昂雄壮的。
  “杀!”
  景德手中掉刀一摆,方阵排列的摩尼教军列齐步向前。前列举盾,稍后是大枪长矛端平,一排排平直向前,迎着混乱的冲来的西军士兵撞去。这是他们仅有的一个优势,也是最大的优势。
  以整敌单,列阵而战,才是战争的真意。单打独斗那是市井小民或是江湖绿林。
  西军原本整齐的军列经过城墙与大街小巷的‘考验’后已散乱的不成样子,冲下来的士兵只能单打独斗,或是十来人的小队配合。可是摩尼教,整齐的军阵毫不动摇。使得冲进来的西军立刻陷入了劣势。
  “杀杀杀~~”
  斗志高昂的两军终是狠狠相撞在一起,霎时间,令人心寒胆丧的惨嚎声、杀伐声就响彻云霄,长枪戳刺、战刀劈砍,鲜血伴着残肢断臂飞洒而出。
  血腥、狰狞、惨烈。
  一波又一波的西军士兵撞在摩尼教军坚固的战阵上,在震耳欲聋的杀伐声中,西军士兵就像被割倒的稻草一样一排排地倒下。同时摩尼教军也在流血之中,因为后继的西军士兵仍旧在奋勇高呼地往前冲杀,同时有所警醒的西军开始从街巷中绕道,袭杀大牌坊处摩尼教军侧后。
  战场上的人命真比风沙枯草都还要轻贱,每一瞬,每一息,都要有人哀嚎着倒下,都要有人在痛苦中死去。
  所以,这一次的较量依旧以摩尼教的失败告终。
  小小的铜陵城,就像是一锅沸腾的水,四面八方都响彻着厮杀声、惨叫声以及诸多喧杂声!
  直到一把大火冲天而起。
  “烧吧,烧吧,尽情的烧吧!”东门外,白钦立在马背上,看着被大火吞没的铜陵城池,脸上布满了肆意的狞笑。点点火星已经从城池的东西南北四面多处地方升起,这可真是一把好火。
  “景德将军呢?”
  白钦问道。他自然晓得这种作为有伤人和,铜陵城中可还有不少百姓呢,然没奈何,这世道上就是有那般恋家的人,战火厮杀都赶不走他们。现在自然也是都陷入了大火中。但这又怪得了谁?他们的份量可不足以叫白钦改变策略,高抬贵手。须知道这一把火能烧死多少西军哦。
  这他娘的都是给逼的!他也不想多伤及无辜。
  谁叫洛阳城里的赵官家欺软怕硬,放着山东的梁山军不打,而来打他们摩尼教呢?
  他娘的整个河北都给放空掉了,这不是明白在让出河北之地,做缓冲,好集中力量打掉他们摩尼教军么?简直欺人太甚!
  “景德将军没入了阵中。”却是在石头牌坊处纠缠过深,等他醒悟到该策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娘的。”白钦狠狠地骂了一声。景德与他可是同出一系,都是祖士远一脉的干将。却没想到才一战就折了一个,转头看着大火燃烧的铜陵城,白钦心中暗道:“也罢,就叫这座城池,还有敌我两边,以及城内百姓的数千条性命来给你陪葬吧。”


第480章 官奴
  岁月匆匆,时光悠悠,经不住似水流年,留不过岁月变迁。转眼间,又是一年。
  新春佳节之际,不管庐州是否还在交兵,陆谦都穿起了喜庆的衣裳。正旦朝贺,望着下方俯首下拜的群臣、使节,踌躇满志。
  时间又过去一年,女真人又得到了一年的将息。不同于契丹内部的混乱和当权者的昏庸,始终被陆谦警醒的女真却是走在一块快车道上,正大步的向前迈进。
  至少人家没闹粮荒,大量的辽东汉民和渤海人,甚至是女真人正迅速的融入进女真。
  当来年大批的粮食收获,当大量的工匠为女真士兵铸好更锋锐趁手的兵刃和铠甲,那就是女真人与契丹人战火重新点燃的时候。那也就是契丹辽国被彻底的扫入历史垃圾堆中的时刻。
  在此之前,陆谦就必须将河北河东紧紧地把握在手中,有可能的话还有京畿道。这些地区许比不得江南繁盛,却也都是富饶之地,虽经战火兵灾,但根基犹存。
  看看现下的山东,这才多久?两年尚且不足,民间休养生息,这般已经富足,而梁山军的根基也在这当中不知不觉的打下。
  已经尝到了好日子的齐鲁百姓,再叫他们去吃老赵家管,过原先的苦日子,谁人会乐意?
  整个冬季至今,二百余万难民的赈济叫梁山军在河北、中原的想象大有改观。宋廷再是涂黑又如何?现实是明摆着的。如是,这河北与中原之地在陆谦眼中可不就是熟透的桃子,举手可得。
  更何况宋室还自把河北的兵马抽调一空,这用意直白的叫人一眼看穿,陆谦却也必是要取的。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河北之地现下已经激愤甚高,秩序混乱,官府的约束力在大大降低。若是再被宋室蹂躏一年,恐真就是遍地盗贼,饿殍遍野了。那麻烦就大了。
  陆齐的开衙之日在初六,年前五日,年后五日,这假期已经不短。但实则在初三时候,一封奏报送到陆谦案上,他就已经在办公了。
  这份由内阁筛选、整理出的人员名单,就是接下时候,梁山军扫荡河北后履新的大小官员。
  从府尹、太守到县令,从兵马总管到兵马正使、副使,每一人姓名籍贯简历,都附带其后,如是这道折子厚如一部书集。
  “乐和。”
  “臣在。”
  “你在这秘书监许久,内中人物都换过了一茬,恁么不愿去地方为官一方?”
  陆谦甚是好奇。这秘书么,古代他是没有印象,但后世的秘书帮啥的,小说、电视看得多了,叫他对秘书多少是有些认知的。
  这人做秘书,最终不还是为了做官么?这只是一条官场捷径。
  过去的一年当中,这秘书监内人员更变很快,鲜少有人能待过一年的,如乐和这般的,更是少之又少。像状元常同,这番就被定在保定人通判。
  内中原因不一,有陆谦的故意为之,也有他们的个人意愿。
  因为前世看那些官场小说,叫陆谦对秘书的感官不怎么样。虽然很多官场小说的主角都是从秘书位置上起家,可对于看官言,却很容易对秘书‘另眼相看’。尤其是现下他陆谦当王时候。
  那些耍笔杆子的‘秀才’,在领导身边伺候了一阵,放到下面去做镇长,甚至是乡镇一把手,就真的能称职胜任吗?陆大王是很怀疑的。
  至少放在同一层面上,这些人的能力真会比那些乡镇官儿优秀吗?
  更不要说,随着官场小说的主角向上攀登,还每每都能碰到更高级的秘书,那市官省官的秘书所触及的便非是乡镇一级了,而是县市一级,这攀高力度太强了。
  如是,陆谦就对秘书监定下了规矩,其为首者方可授正五品,余者从八品到六品不一。无论你在其中待多久,莫过于此。
  且秘书监外放官员还隐隐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即是不可为正堂官。
  如是,陆谦这就是在逼着秘书监的人快点离职。这就像宋明两朝的驸马爷,站的位置空是高贵显眼,却没实权也没前途。有志之士必然不会在这儿久处。说到底,还是陆谦没打算在这搞甚储才之地,他不想搞小内阁,也不愿意玩军机处,翰林院更是被他鄙视。所谓的秘书监,俨然就是为他处理/过滤杂事之所在。
  乐和闻声一笑,说道:“大王明见,小人生来就是个软性子,万不是那主政坐堂的料。亦无甚大野望,只愿服侍大王前后,以报大王恩德。”乐和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是他的心里话。
  他对自己现在这位置是一百个满意,休看他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可走在这益都城里,谁敢小瞧了他去?
  你说是狐假虎威也好,说狗仗人势也罢,反正乐和现如今的身份叫他是里内上下通吃。文官要卖他面子,武官也要买他面子,就是王府的内侍和后宅的那几位,见他也无不是笑脸相迎。
  年前王妃更是有赏赐发下,随同陆谦的赏赐一同到来,这可是只有内阁六部尚书加税总,与五军都督府,这些朝中的文武大佬们才可享受的礼遇。
  乐和唯一怕的就是谍报司,却也更多是为避嫌。
  如是,他还有甚的不满足则个?
  当初他可才是在登州州里勾当,做小牢子。现如今却得这般好,若再是不满足,直恁贪心。
  “你这般想,亦不知是对是错,日后莫要后悔。”陆谦道。
  “非是有大王赏识,何来乐和今日风光?大王待小人恩同再造,乐和一刻也不敢忘。”
  陆谦听了哈哈一笑,当下再无话,只低头来看奏折。
  内中却是有不少的熟人。比如闻焕章的大公子闻继业,再有程万里的儿子。有恩科,即是当日陆谦着手下各州府举荐之人;有科举,就是那刚刚授官之人,他们是真赶上了好时候了。
  “那闻成业现下作甚?”半天也没看几张,陆谦觉得近日里自己状态不好,并不以为是过年这几日叫他愈发慵懒了。
  话说今年祭祖之时候,好歹他也有一双儿女了,亦有了正妻,比去岁祭祖时候热闹不少。但是他陆谦都已经混到现下的境地了,那洛阳老家依旧不见有人来投,乃至回到河洛的翟兴都下大力气去寻找陆谦族人了,却也不见音讯,莫不是都已经死翘翘了?
  那陆氏虽是寒门,但老老少少,整个宗族百十人还是有的。现在竟一个都不见了,陆谦心里甚是奇怪。但没了这些人也好,与他也没甚感情,现下里冒出来,凭白占他便宜。
  合上折子,扔在桌面,陆谦问起了乐和的前任闻成业来。
  这闻焕章举贤不避亲,长子闻继业被举荐为雄州太守,陆谦适才已经着重看了闻继业的评语,如果属实,那也无甚不可。“父荫”总是要有一些的,那皇帝和太子何尝不就是天下最大的父荫?如是就叫他想起了闻成业来。
  乐和一懵,闻成业,这个名字已经在他视线里消失许久了。“臣所知不多。据悉闻家二公子被次辅拘在家中,大门不出,每日只在后宅读书。”
  “男儿在世不能建功立业,每日里只能在后宅读书,忒的无趣。你且去向闻家传旨,着闻成业为宣政司主事,前往海东总管麾下效力。”
  那海东总管不是别人,正是宗泽之子宗颖。这闻焕章在宗泽之下,他的二儿子也在宗泽的二儿子宗颖之下,虽然宗泽长子已丧。但这也是趣闻了。
  陆谦是重新让闻成业有了仕途之望,却也把人发配去了高丽,但消息传到闻家,依旧叫闻成业乃至整个闻家欢喜不已。
  “二郎,大王今日允你复出,你当尽心竭力以报大王宽宏之恩,心中可万不能存有怨恨啊。”书房里,闻焕章脸上溢满了兴奋,这般的对闻成业说道。
  因为那宣政司主事只是一六品官,而他早一年多前就是秘书监少监,正五品官了。
  这果然是‘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亲’。往日里闻焕章敢对陆谦表示不满,其原因不提,那文人士大夫风骨还是有的。可现在陆谦之势愈发广大,眼看着割据北地就要水到渠成,将来问鼎天下也希望满满,这闻家的富贵也就越发的沉重。
  此时再看那头上的官职,与当时比较,是又有新的不同。就好比马爸爸手下的那批十八罗汉,当年只是月收入500人民币的低收入阶层,而现如今呢?一个个功成名就。他们二十年前的职务的份量与现下所占职务的份量,如何能比?
  去年没过一半,闻焕章乃至整个闻家,对于闻成业的前途未来都有了心结。
  闻焕章如何不知道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往大里说,这是文人风骨与官禄富贵的较量。当年时候他没摧眉折腰事权贵,可那只是一区区州官通判,而现在他是堂堂次辅,放在赵宋朝堂就是参知政事。这是天壤之别。
  且这等事还放在了他儿子身上,而不是他的身上。
  世间的父母谁不是一千个一万个疼爱自己的孩子?如此叫闻焕章更疼。时移世转,一年余光景眨眼即逝,闻焕章心中早隐生出一股懊恼。
  ——那秦桧与我素不相识,他的死活干老夫父子何事?为一素不相识之人,白白叫儿子丢了大好前程,真乃天下第一等的大笑话。
  他可是当朝次辅,有他在朝中屹立,两个儿子的前程岂能看短?且那陆大王之言如是做真的,未来分封之中也必然有他一席之地,将来怕还会有更大造化。
  闻成业若因为前者恼了陆谦,这孩子被耽搁的就更大了。
  是以,所谓的理念丰富是红果果的现实面前,也就是那么的轻微了。
  如是闻焕章就发现,自己真的变了。所谓的文人风骨,所谓的士林声名,与家族富贵来比较,都是出乎意料的轻。
  闻焕章不知道后世就有一句“名言”在那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广为流传:
  女人无所谓忠贞,只因为收到诱惑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只因为背叛的价码太低;朋友就是拿来背叛的,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
  这些话当然不能被所有人认同,但你却不得不承认,在后世那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在那精神信仰逐渐迷失的时代,一切似乎都可以用“物质”来衡量了。
  这种与中国传统道德观大相迥异的论调,在后世隐隐却有发展成为主流意识的趋势,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可同样这句话拿到现在,拿到闻焕章面前,却一样散发着无尽的诱惑。这闻焕章退出官场后,在东京城外安乐村隐居教书,而不是返回故乡,这本就可以说明他对官场的想往。
  这般意识的转变,就也显得顺理成章了。
  此一刻,陆谦的旨意忽的下到,为他解决了心中最大的忧患,叫闻焕章真好不感恩戴德。
  闻成业闻听此言,忙从座位上起身,跪倒地上,说道:“父亲,孩儿之前做事不当,辜负大王信任,大王能再给孩儿一次机会,儿感激肺腑,岂敢生出怨恨!大王待孩儿恩德无量,孩儿一刻也不敢忘。”
  ‘闭门苦读’一年有余,闻成业受尽了煎熬。看着兄长的官职连连拔高,这很快都要坐上一州之长了。就是昔日自己手下的人,如今也个个‘功成名就’。而自己却还要在苦海之中,久无的出头之日,那心中何尝不懊悔当日之事?即便从某种意义言,那秦桧被杀的着实冤枉,因为陆谦杀他只为前世‘怨恨’,而与今世全无干系。
  可闻成业现如今早已是后悔莫及。他根本不去分辨秦桧的死因,而只用自己的得失来衡量之。当初那一刻心头的愤怒感,当初的书生意气,他早已经忘记。他没有发现,自己的道德底线在无形中已经后退了一大步。或许他已经发现了,可那又如何?
  自从得到陆谦的旨意,他整个人就被一团无形的火焰所笼罩,刺骨的寒风都不能叫他感到一丝冰冷。在至高的权利面前,他和他的父亲都在卑躬屈膝。
  “你能这样想,为父很高兴。好好干,不要辜负了大王厚望。”闻焕章捋着胡须说。
  如此到了正月初六,上下官署开衙之日,一道捷报忽的在益都城中传开。却是庐州战场传来喜讯,右军都督杨志引兵收复巢县,再败西军于慎县下,庐州西军见势不妙,引兵渡过淝水,退回庐江也。
  庐州之战告结。
  陆谦微笑。此番战后,西军总该明白梁山军战力如何。仅淮南偏师,只一心驻守城池,一座庐州城便能磕掉他一颗大牙,教西军如何还敢窥视淮南?
  那想要谋取江北之地,以此好做江南之依托,西军想的太美了。陆谦让出无为军,即是底线,断无可能再把和州退让。
  他们打梁山军不过,便就只能任陆谦在“地图”上勾当。


第481章 认了,两边休战;不认,接着再打
  却说那杨志引兵进入和州,消息传开,当即就叫西军瞩目。
  柘皋镇外,宋军阵中,刘光国对众将道:“杨志引兵到来,实我军大患。当下我部必然以退守巢县为紧要。然敌军众多,杨志军不提,梁山贼新又有徐州兵马赶到,柘皋镇内贼兵聚集已不下五千众。若是与杨志军合二为一,且据悉那青面兽随军中尚有梁山砲这等攻城利器,我军即便退守到巢县,亦难保无恙也。今日须设计,先杀败当面贼兵一阵,然后再行折返。”
  大将韩五叫道:“敢问统制,计将安出?”刘光国即安排如此如此。郦琼等尽数听命。
  再讲那柘皋镇里,那朱仝因思量石勇死于西军之手,孔亮乱军之中亦下落不明,显然是凶多吉少,心下愤恨,常要出镇去与之交战。被韩滔屡屡劝住。两下对峙了一阵,那徐州的张仲熊又引两千守备军来援,如此镇子里兵马倒也雄壮。
  这日,忽的有哨探军马传来消息,说是杨志大军已经抵到和州。朱仝大喜道:“杨都督既到,刘贼军心必乱,其军要后退守备巢县,我军正可乘势击之也!”毕竟刘光国的兵马重任是要守卫巢县。
  韩滔摇头道:“朱将军不可莽撞。刘贼久在西北厮杀,颇有大将胸襟,纵然要退去巢县,也必有防备。”正说之间,又有哨探军马来报,说镇子外的西军正纷纷拔寨往东难而去。诸人都听得大喜,朱仝是再难按捺,挺身抱拳说道:“二位将军,此显是刘贼怕杨都督抄袭巢县,因此调兵马回援,我等当乘机追杀,取刘贼首级,报当日死难兄弟之仇!”
  韩滔依然是老旧态度,摇摇手道:“朱将军不可。刘贼乃久经厮杀之人,岂会不通兵法?此去必然设有埋伏,不可不防。”孙子有言:主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在韩滔的眼中,眼下这朱仝那就是典型的怒而兴师,愠而致战。
  朱仝愤然道:“今日也有诈,明日也有诈,我等阵前厮杀,光知道提防提防,不去厮杀,却又要提防到何日里?如今大好机会,正该舍生杀贼。刘贼纵有诡计,莫非我军就不能以力胜之么?”毕竟刘光国的兵力有限。其部留有不少人在巢县守卫。现在急忙退怯,军心必馁。
  韩滔道:“刘光国身出名门,不可等闲视之,此遭若去了,必中诡计。朱将军一心报仇,却不知道一旦被伏,就要冤死多少弟兄。”
  朱仝大恼道:“那就由俺来领兵,若中诡计,自把这条性命偿了去!”韩滔顿时大怒,朱仝这话不讲道理。但还未等他答话,张仲熊已经站在二人当中:“朱将军言重也。”好说歹说劝下了二人,朱仝犹自气鼓鼓的,嘴里兀自嘀咕。
  张仲熊再对韩滔道:“韩将军,这番事儿确实乃绝佳机会。休说是朱将军了,便是俺也盼着一战,何不就应了。”不经过厮杀。如何就知道有诡计呢。
  三人当中虽然就是韩滔是科班出身,但他也未免太畏首畏尾了。
  张仲熊这般一说话,二比一,那朱仝立刻就来了精神。韩滔还要开口,时文彬轻轻拉他道:“韩将军勿要再执拗。众心如此,不可勉强,勿要伤了彼此情分。”如此要闹得不愉快了,在时文彬看来才是因小失大,不知变通呢。
  那朱仝虽然在巢县吃了一大败仗,但晁盖、宋江、雷横,这厮根脚深厚着呢。韩滔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韩滔如是闭口不言。
  朱仝看了自然明白,感慨道:“我等能齐心协力,又何惧刘贼诡计!朱仝这便引军出城,追击刘贼!”韩滔这才说道:“既已决议出战,须得好生打算,安排接应,以备万全。”内中之意,不言自明。韩滔已经先退一步,朱仝自然不会欺人太甚,忙道:“这个自然。”
  其后朱仝便先引兵向前,张仲熊紧随其后,韩滔引兵左后。
  那朱仝追的甚猛,不多久便于刘光国军殿后的韩五撞了上。两边弓弩往来,长枪重盾的拼杀,一时间不能分出胜负。稍后张仲熊引兵赶来,直叫人在左右翼里高张旗鼓,那西军见了大惊,这边张仲熊再引一营精兵直撞入西军阵列,后者支撑不住,节节败退。
  朱仝在乱军中与韩五撞了上,交锋三十余合,已然隐隐处在了下风。叫他赞叹这宋将的武艺好生了得。
  稍后却听到张仲熊后军大哗,都在叫:“有敌军两路来袭!”
  叫正向前与朱仝夹击韩五的张仲熊大惊,挡开韩五刺来的长枪,驱马回阵,却是要去后阵处。这并不是多么高妙的计策,更多在于敌军心态的把握。刘光国就笃定梁山军不可能看着他大摇大摆的退回巢县。
  这些梁山贼寇虽造下了好大声势,却依旧少了些伟略,军将间较之宋军更多一分的江湖意气。这却是沙场大忌。
  刘光国笃定梁山军会来追杀,只把左右兵马远远散开,待到时候,炮声一响,左右齐齐杀出,自然可胜得一阵。
  韩五见得机会,将枪一招,大小军校,齐缠杀过来。这些人拼死来战,一时间倒也叫朱仝军难以抽身调整。
  还好身后跟着还有韩滔,自吩咐刀牌手和弓弩兵压住阵脚,自己提了枣木槊引一支兵马破入。便看大路两队伏兵不住冲击截杀,那兵力到不见得比朱仝、张仲熊部超出多少,但就胜在得势。
  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见己军三面受敌,也不敢恋战,冲开宋军阵脚,便叫大队后退。韩五、刘光国督军勇猛追杀,却被韩滔预留下的队伍抵住。两下交战,都讨不得便宜,看看天色渐晚,于是各自收兵。
  等韩滔他们引兵退回柘皋镇时候,却见得本处一副有过厮杀的模样。原来是有一支西军扮作了梁山军的打扮,想要攻杀柘皋镇,幸亏口令不对,露出了马脚,一番厮杀,那留守兵马亦是用力,终究杀退来敌。其西军引兵者正是郦琼。
  刘光国也觉得扫兴,没能一举重创了柘皋镇梁山军,如是他引兵回到巢县,那就乾坤颠倒来,好好地享受了一番慎县城中梁山军的当日的感受感觉了。
  杨志随军带着十架梁山砲,火力充足。号子声响起后,只不多时,数十斤到百十斤大小的砲石就对准巢县城池的东南角接踵而至,一声声巨响在城角轰然响起。
  巢县虽然地理位置重要,但彼处并非州城,可想而知,在宋代时候这里多少是失去了数百年前三国年间的重要军事地位的。以县城一级的城防工事,此刻在十架梁山砲的集中蹂躏下,很快便走向了崩塌。
  午时过后,东南角角楼就完全崩塌,附近的城垛也被一扫而光,大块的夯土块砸碎砸落,城角开始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垮塌的可能。
  三千名梁山军重甲步卒在此等候着,静静地看着一块块石弹撞击在城墙上。他们在等候着城墙垮塌的那一刻钟——
  梁山军发展到眼下这一规模,军中制度讲的更多是以本伤人,而不是以谋略克敌。
  随着梁山军在齐鲁大地上根基的深植,随着钢铁产量的不断增加,随着军器监刀枪战甲产出的持续上扬,叫陆谦心底升起了一种有着“老子有兵有枪又有钱”的感觉。
  对比此刻的西军,对比契丹,对比女真,陆谦觉得现下的自己完全有资本去拼去耗。
  拼去个十万人,梁山军在山东还能招起第二个十万。可西军呢?丢了十万人,他们的脊梁也就被打断了。
  辽国也是如此,没了十万人,耶律氏转眼就能成为过去式。
  女真人就更不用说,满打满算,他们现下连十万人都没有。
  虽然这‘以本伤人’让战争似乎变得无趣,但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赵宋镇压农民起义时候,肯定不会有人认为宋军应该变着花样的玩出三十六计,以来平定叛乱。
  当一方势力的实力扩大到某种程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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