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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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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对四周的嘈杂,他充耳不闻。
第468章 士绅造反
安敏元无奈的退出了州衙,一上午口水都说干了,可李道愣跟没听到一般,他能如何?
与他今日一同前来的士绅,尽皆是濠州境内与当政的梁山军较为配合之人。当初宋公明高抬贵手,叫他们逃过了一劫,这些人都是胆小乖觉的,刀口下逃生的经历彻底吓破了他们的胆量。至此之后,这些人就成为了梁山军在地方上最先收服的支持者。
可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会这般担忧。担忧梁山军为了躲避西军的锋锐,也是让西军好放心大胆的去进攻金陵,而不只是丢弃无为军,还会丢掉更多的地方。
你比如说庐州和濠州。
这就是他们的担忧。
须知道,谣言绝不会止于智者,谣言只会被另一个谣言压倒。现今濠州境内散播的谣言就是复杂多样,包裹万千。但你还别说,那还真就有人信以为真。
池河镇内,安家大宅,一个脸上风寒未退的汉子正跪倒在地。
刚刚从濠州城归来的安敏元已然‘唰’的一些蹦跳起身,面上满是不敢置信。回头看得一眼留家的大郎,开口道:“真的么?李奎那老匹夫是趁着谁的势了?竟然敢在固镇聚伙造反,还夺下了钟离县城,莫不怕梁山兵马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真的是很震撼的一个消息,李奎那厮当初也是在刀口下逃得一命,可态度却没甚转变,对梁山军不亲不依。几次濠州城内都有传闻说,当官的要看了李奎。别看他名字与那大名鼎鼎的黑旋风同音,但他在梁山军眼中又算个鸟?
“柳管事就是察觉到不对,才早一步出了钟离县,否则孩儿如何能知道消息。”这满脸风寒未退的汉子,乃是他安氏在钟离县的管事,感觉到不对就早一步出了城池,不然定也被陷在钟离。
“父亲,无得犹疑。我安氏亲近梁山军,早无有回头路可走。二弟在州衙当差,三弟在守备军做做事,这都众人皆知之事。我安家……”安家大郎眼光凶恶,面色无比狰狞,“李家该死,叛逆之贼都该斩草除根。”对他父亲斩钉截铁的道。
“为父知道,为父自然知道。”安敏元也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主儿。当下传心腹来,“快,快马向州府告急。”接着再叫仆人去镇公署告急。对长子说道:“去召集家里的丁壮。只要钟离的贼子敢紧握池河镇一步,老夫跟他们拼了。”
池河镇不只是安家的大本营,更有安敏元掏空家底建起的三家作坊。尤其是那铁器作坊,他今年春夏时候更上了水力锻锤,后者的‘力量’的确叫人震撼,可整个花费也叫安敏元心疼不已。
池河镇若是遭了兵灾,自家的铁器作坊怕是万难保全,安敏元真的是有拼命的心的。
濠州城中,李道正勃然大怒。万万没想到,自己治下竟然出了这等大不韪之事,真是气炸他的肚皮。
“本官是想做出一番惊人的业绩,显耀大王御前。可绝非这等事!”
狠狠的把一捏急报摔倒地上,李道以下,濠州城七品以上官员全都屏气凝神。只有兵马使百胜将韩滔,面色狰狞,直若噬人。
治下除了这等事情,非止李道有过,他韩滔纵然刚刚履任,也是颜面无光的很。“这厮直恁负义。宋招讨好意留他性命,如今却来坐反,叫我等倒霉。韩滔非剐碎了这厮,方才解恨。”
“城中尚有两营兵丁,将军尽管调取。我再于将军号令,征调地方乡兵民勇任事。”李道心知道打仗之事,自己万比不上韩滔。抱拳作揖,一切皆托付之。
韩滔闻言大喜。这守备军虽归属兵马使统帅,但要出兵镇乱,却也非是他一个人说的算的。更何况眼下濠州城只剩了两营新兵,这位太守若稍有胆怯,执意留下一营来看守城池,韩滔能奈何?这等事在大宋朝又非稀罕。
地方起了民乱,那州县官员首先考量的是守住城池,抽调乡兵义勇守城,而后再论其他。
如李道一般爽利的,实叫韩滔高兴。
钟离县城,城池低矮,壕沟简陋,却已经是一副如临大敌的全力戒备模样。就是那带着难色进城来的大小地主士绅们,也步伐匆匆,进出都来去匆忙。备好孝敬的钱财,却每一个真的把自己重新拿到手的地契当回事。
李奎那伙人是疯了,里应外合刚夺取了钟离县城,就虐杀了县令、县丞、主薄等人。牢房中现今关的尽是昔日在衙门里当差的公人,就没有一个见是囫囵的。而这些人的家眷,下场更是凄惨。小小的钟离县城,短短时间里就丧掉了数百条性命,城头挂了几十颗脑袋。太疯狂了,如是一场压抑了无数年的火山爆发。
李奎那班人的神态,就活是一群爬出鬼门关的恶鬼。钟离县之惨事,叫人不忍目睹。
可他们这些并没牵扯进其中的人,却还没疯。
不知道多少人唯唯诺诺的脱出城池,看着手中崭新的地契,却只是轻蔑的一笑。梁山军大势扔在,官军只是打下了无为军,又不是夺取了益都城,淮南的局面还远没倒塌。此时这撮人跳出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但想来李奎他们也不是凭白跳出来的吧。
生命只有一次。不愁吃不愁喝的人,都是很宝贝自己小命的。这会……没人能想的通。
韩滔引着两营守备军,外加数百征调的乡兵,直冲钟离县赶去。但钟离县内的‘义军’却已经在行动了。
距离县城数里远的张庄,一支“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村庄插来。
小小村落,可没有高大的围墙相阻碍。杀戮和惨叫声很快就在村庄中响起。李屯一马当先闯劲一处宅院里,这是张庄原先的财主张大龙的家宅,只是那张大龙名声太坏,当初宋江率军攻取钟离县后,便是有意对淮南的士绅高抬贵手,却也一刀砍掉了张大龙的脑袋。
如是,这座青砖乌檐的乡间“豪宅”便被张大龙族人瓜分。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这地方乡绅的穷亲戚就更多了。这些张氏族人与张大龙纵然是同宗,却也不见得能多得一口粮食。张大龙名下上千亩田地是怎的来的?不都是其父其祖和他本人压榨乡邻宗族而来的么。
张大龙名声顶风臭三里,原因何在?不就是这厮连同宗同族之人都不留情义,狼心狗肺么?
可也正是因为此,张庄才尤其的被李奎他们痛恨。这些旧日的地主巨室,虽然从宋江的刀下活的一命,但宋公明初入淮南,能够依靠的只能是梁山,饶过他们性命的同时,却不会对陆谦的那些苛政改动多少。这些大户人家被剥夺的利益,相当一部分皆被乡邻宗族族人瓜分了去。
如是,这些人许还不至于对自家宗族痛下杀手,可挑选出几个地方,杀鸡儆猴,却也简单。
李屯乃李奎之子,平日里习练些拳脚,刺枪使棒,性格甚是火爆。此番他父亲撮头起事,却是正得他意。引着旧日的狗朋狐友,掺入其中,还在军中当上了头领。此次张庄之行就是以他为主。一脚踹开大门,是直扑过去,手中朴刀翻转,银光一闪,一手拿棍棒的汉子就扑倒在地,人头直接滚出十几步外。
李屯却是头也不回,引着人直向内里横冲直撞,只要见人,便是劈砍而至。此遭却是要血洗张庄,一个不留。
……
池河镇上,五六百名青壮已经聚集,站在这队人侧面的是二百人的乡兵。后者手中也只是一些朴刀、长枪、棍棒,武器与前者无甚区别,但经过训练调教的他们,在空地上那么站在一起,那气势立刻就不一样了。
看着有股兵气!
这些,就是整个池河镇所召集起的力量了。
“铛铛铛……”几声铜锣响亮,镇公署的官员们纷纷登场。“大伙儿休要惊慌,太守相公已经派出兵马直奔钟离。我等召集大伙,非是为去平叛,而是要自卫乡梓。”
“想我池河镇平日二百青少习武练拳,所为何事?可不就是眼下时刻能护卫乡亲父老……”
一番话语不仅把池河镇的平民百姓听得心中大安,就是安敏元亦是觉得将心放回了肚子。
但是韩滔不会,看着眼前的惨景,百胜将心头这颗心已经化作了火焰,直若把他整个人吞没。
看着眼前哭啼的婴孩,还有那已经昏厥了去的姐姐,虽然是腊月寒冬,他却自觉的有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燃烧到了他整个身子。
“禽兽不如,贼子当死——”百胜将拔出腰刀,狠狠垛向左手槐树,大腿粗细的树木被拦腰斩断。“将士们,我守备军即是以保卫乡梓而立。今日贼子如此残害我濠州生民,你们说,该当如何——?”
“杀,杀,杀!”
“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历经了屠杀,依然化作了一片鬼域的钟离县黄泥铺,爆声响起了嘹亮的喊杀声。那期间有钟离本县子弟,更是双眼血红,泛着复仇的血焰。
却是韩滔引兵进入黄泥铺后,发觉这里整个集市上的百姓,已然尽被杀绝。搜便整个黄泥铺,自从一处地窖里发现了这对大难未死的姐弟。
姐弟二人的父亲被人一刀砍杀在门庭,他大哥看到父亲被杀,挥着劈柴的斧头,疯了一样跑去拼命,却被贼人乱刀分尸。她母亲好容易将姐弟两个塞进后院的地窖,方奔向前,就被一支箭矢窜喉。还有她那更过门的嫂子,死的更是凄惨。
百胜将不是没见过惨事,但是这种惨事发生在梁山军治下,这不仅仅是李道与他的失职,更是一莫大的耻辱。
梁山军可是早好几年前就打出了‘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号的,陆谦称王建制后,更是以“爱民”为上。可现在钟离县却生出了如此惨剧……
第469章 得道多助
韩滔还未到钟离县城,李奎就已听到了消息,却也不在意,只是叫人去唤周诚。
这人才是他豁出身家性命来,奋力一搏的保障。
没有人知道,他的小儿子已经在淮南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就悄悄离开了濠州。一同去的还有两个孙儿。
一个正八品的修武郎,足以叫李奎拉着无数人去死。虽然这对他的长子、次子很不公平,可谁叫他俩儿子都只生的彪壮,却无那读书的本事呢。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小儿子才是李家的希望!为了给之一份大好前途,死便也就不甚可怕了。
况且,他俩若是就冤枉,那些被李奎忽悠着一起掉坑里的钟离士绅们,岂不是更冤?
而可怜他们还在做着“有功于朝廷”的黄粱美梦呢!
这是周诚那厮说的,自己在钟离一旦起兵,泗州、宿州皆会有人响应,虽然这一切都是一局,可这个局却是为了官军反攻庐州所设。后者才是这场大戏的落幕之地。
周诚急奔过来,与李奎见礼。后者虽然只是地方乡绅,可更是自己的舅舅。这次,自己等若是亲手把自家亲娘舅和俩表兄弟送入了黄泉路,更可怜的是那俩表兄弟至今还蒙在鼓里。
“韩滔来了,梁山贼今日午后恐就能抵到城下。那泗州宿州,我看是休要指望了。”李奎脸上满满的寂落之情,人岂有不贪生之理。若是宿州、泗州地方亦能如钟离这般,他辈未尝就没有一线生机,可惜,天不佑人。
“舅舅……”周诚面色难堪。他此次行事自也是豁出性命来的,钟离城破之日,他能逃的一命是老天爷眷顾,不能也是应该。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把身上重任刚与舅舅说开,李奎就一口应下了。
现下泗州宿州丝毫动静也无,陈相公足足派出了六拨人,竟就只有自己得逞了不成?周诚心中也苦的很。
“不言其他,只说眼下这钟离。你能固守几日?”李奎问。
周诚略做思索,开口便道:“这个舅舅放心,现如今城中多的是手上沾染了梁山贼鲜血的人,他们岂还有回头路走?”
里应外合夺取了钟离城池,李奎周诚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城中的官儿,一个不少的杀个遍。这其中未尝没有泄恨报复,可更多还是拉着那些被蛊惑的盟友,手上一块沾血。
只要沾了血,脏了手,那就再无路可退了。
周诚甚至都还记得自己这位舅舅说起对钟离县令的感觉,是一个外像宽阔,内里却滑不留手之人。李逵初次与之接触,自觉的此人甚好说话。可随后越看越觉得这人不简单。
他在钟离县乃至濠州境内厮混了几十年,上至知州相公,下到城中的街痞混子,三教九流无有不曾结交过,当官做公的更是多不胜数。那当中有清廉守旧的,有贪得无厌的,有贼心却无贼胆的,更有那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见得多了,便也就看淡看轻了。
以为这天下,左右不过是一个‘钱’字。钱真的可以通神。否则他那表弟李屯早就掉脑袋了。
可他舅父却觉得自己看不透这钟离县令,据说此人本是郓城的一衙役,是那个黑三郎的心腹。
衙役出身,这位县令自不是甚圣人君子,这一点李奎可以肯定,此人并不忌讳吃喝玩乐,来到钟离不足一年,光是房内人就收了三。但这人很能把握一个度,经济上极是检点,你不能不说对方不收礼,若是些河鲜野物,风鸡腊肉,他每每都会饶有兴趣,但若是红果果的金钱,则必是叫人喊来司法官。如此闹了几回,这钟离县内就再也无人敢冒险行贿了。
梁山的这司法定的叫人好气,行贿被揭发了有赏。那县令就几次检举揭发,惹得自己收了好几笔横财不提,还半点把柄不给人留。
或许这就是官差油子,他们比读书人更知道什么是根本。一日有权,便一日有钱也。
都已经决心去效死了,还有甚个话不可说?周诚他舅舅把话说的极明了,对于那个被他生擒活捉,而后剁碎了的贼县官,却是比前遭的历任知县更心生佩服。只是这些都没耽搁他舅舅的选择,因为他舅舅觉得梁山军必然事败。
没其他之念想,仅是觉得那天下士绅皆知到梁山贼之毒辣,必然一百个心的支持朝廷,有如此之助力,朝廷安会有败?故而径直去下注。
而还别说,就是周诚听了李奎之言,心头心劲都猛地一升。他之所以原来,只是因为与梁山军有着化解不开的冤仇,他父兄都死在了梁山军之手。但周诚还有儿子。
此行最后,即使周诚赴难,然大宋只要还在,他便是赢家。
看似繁多的念头,实则就在眨眼之间。周诚收起脑子思绪,再安慰舅舅说道:“梁山贼只是千人尔,且还尽是新军,而钟离城内,此番却已经有了三千人马。我辈又有粮食,只守不出,便终要城破,也断不在眼下。”
外甥的一番话叫李奎不住点头,心气大增,说道:“即使如此,老夫就也心安。”
但是很快,李奎的面色就变得苍白,即便是周诚也心里打鼓。因为开到的并不只是一千人的守备军,这种地方守备军周诚如何会不晓得?每营五百人,分前后左右中五都,每部至少一都甲兵,眼下两个营的守备军就是有二百名战甲凛凛的甲兵。
但周诚不怕,才二百人而已。
可现在呢?城下至少有五六千人。除一千战袍鲜明的守备军外,余下人群,千八百人的乡兵,以及剩余的百姓。怕是有三四千人吧,全是百姓。这些个任凭自家舅舅磨破嘴皮也不愿入伙的人,此刻却跟在梁山军的旗帜下,指着城头破口大骂。内中一些个人物,可不就是钟离县之士绅巨室。
“可恨,可恨。”那些个穷鬼腌臜货色,端的可恨。
周诚看了看李奎,舔了几下嘴唇,开口道:“舅舅莫要惊慌,贼子再众,亦入不得城池。”
李奎也转头看了看周诚,点了点头。随即往城外大声呼喊:“城下可是韩将军当面么?”
韩滔打马上前,呼喊道:“本将韩滔在此!尔等还不开城乞降。这般尚且有得一丝生机,否则明日本将军杀入城中,将尔等但凡参与谋反之人,尽数斩杀,一个不留!”韩滔脸色都是通红。
李奎闻言,脸色煞白,口中却高升宣道:“原来是百胜将韩将军,老朽李奎这厢有礼。久闻将军之大名,今日有幸相会,实乃一幸事。韩将军乃将门子弟,就受皇恩,当知纲常,明天命,识时务也,为何要兴无名之师,助纣为虐?”
“想我大宋朝廷,享国百六十余年,在位诸帝王以慈俭为宝,服浣濯之衣,毁奇巧之器,却女乐之献,悟畋游之非。绝远物,抑符瑞,闵农事,考治功。讲学以求多闻,不罪狂悖以劝谏士,哀矜恻怛,勤以自励,日晏忘食。遂万姓倾心,四方仰德,此非以权势取之,实乃天命所归也!应天合人,岂非天心人意乎?今将军大才,久受朝廷恩德,岂有知恩不报的道理?朝中相公亦久知道将军身陷贼营,实无奈屈膝,今日还不就此反正,更要待何时?你若倒戈卸甲,以礼来降,皇恩浩荡,必会赎你前罪。这般便仍不失朝廷官爵,岂不美哉?”
虽然李奎知道自己多是要白费功夫,但还是絮絮叨叨了一大堆。但却就看韩滔正与周边军汉说着什么,指着城头自己哈哈大乐。
李奎当即就觉得受到无尽的羞辱,满面充血,脑袋便也不知觉的离开了城垛,却听得城下的韩滔一声暴喝,数十只箭弩扑面向他射来。错不是身后周诚将他压下,此刻李奎已然乱箭穿身也。
“好运的撮鸟,今日且记下你的狗命。待到来日本将军打破城池,将你们这撮腌臜杀才,一个个砍掉脑袋,碎尸万段,方雪钟离此劫罹难百姓官佐之恨也。”
说完韩滔转身打马,离了城墙。便是不再与李奎聒噪。只待明日厮杀就是。
城下的这番对话叫李奎难堪,却也叫那城中的有心人寻觅到了机会。
这小小的钟离县城才多大点,不说南关放屁,北关能听到响儿,只说把在县衙里做公的本地人有多少个亲邻故友,恐怕非要血洗了整个县城,才能杀得干净。
李奎他们里应外合夺下城池后,立刻大开杀戒,这几日里对于军纪也无从说起,别的都不提,只说那李怀与李屯,哪一个不是欺男霸女,横行无忌?
李奎他们是团结起了“自己人”的心,却彻底的将钟离县城百姓的心给推远了。
且说有人又听得梁山军马杀到,城头贼军大有惊恐之状。那城内一人想了一回道:“天赐良机在此。只此一着,必可全活。”忙归家宅。叫家人磨了一碗墨汁,着人取来一捏棉纸,濡墨挥毫,大书特书的写道:
城中都是良民,必不肯甘心助贼。韩将军为陆王良将,贼子敢撄其锋,自取灭亡矣。今日贼人胆寒,来日厮杀必怯。如此内无良将,外无救兵,城中又是兵微将寡,早晚打破城池,兵灾人祸,军民共戮,玉石俱焚也。城中军民,弱要保全性命,皆助齐杀贼!
这人将那数张纸都写完了,有心腹仆人悄地探听消息归来,只说是听得百姓每都在家里哭泣。
这人如是大笑道:“民心如此,某将成事也!”倒了次日天明,城外杀声大作,却是韩滔在一夜之间,扎好了长梯百架,改做了盾车数十。今日天色一亮,便来攻城。
第470章 大齐要收税了
“放箭——”
营正挥刀直指城头,一蓬蓬箭雨立即如狂风暴雨射落去。
不待箭雨停落,就听得一守备军军官大喊:“杀尽贼子,给钟离死难的父老,报仇——”
城外,顿时就叫喊声大作。
兵丁、壮勇举着盾牌扑上,没有壕车来铺垫沟壕,他们就用一块块扎好的木筏。眨眼即把钟离城外那条细小城壕铺平。继而大群军民拥着长梯奔到。
“杀,杀,杀光了这些乱臣贼子——”周诚身披铁甲,举着钢刀,不住呐喊。城头上弓弩齐发下,灰瓶金汁,滚木礌石,无所不用其极。
整个钟离城为一片紧张肃杀笼罩。那城中之人心中窃笑,踅出寓所,将写下的一捏字纸,抛向菜市口前左右街市闹处。
那周诚、李奎都非是精通兵事之人,却也知晓厮杀需要城中民壮助力。菜市口近城门,正是人头攒动,热闹之极。
那无数百姓,正在贼兵戒备下搬运雷石滚木,忽的看到纸张散发,军士居民,这边方拾一张来看,那边又有人拾了一张:登时聚着数簇军民观看。早有巡风贼兵抢一张去,飞报与李奎知道。
后者大惊,急差心腹亲随出府传令,教贼兵谨守秩序,着一面严行缉捕奸细。
那有心人身侧立着两条汉子,合着主人一起挨入人丛中,也来观看,将纸上言语,高声朗诵了两遍,无数百姓都错愕相顾。李奎心腹奉着主人的令,骑着马,领着一伙人到来,高声宣令。那身侧的两条汉子抢上前,大吼一声,一刀砍断马足,将人撞下马,再一刀剁下头来。那有心人一步上前,一个左手抓了人头,右手提口宝剑,大呼道:“城外平乱大军已到,贼子合当尽灭,要保全性命的,都跟俺去杀贼!”
这人平素到没甚大的声望,此等大事,万做不到一呼百应,是以他早把家中的仆人小厮尽数派来,更密联左右近邻。内中多是与贼军有仇者,此时具发作来,霎时有上百人,拥着他结做一块。
那贼兵和百姓看到霎时间有如此多人应和,一方大惧,一方大喜。
那人见贼兵有聚拢扑杀的趋势,心中不怕,却是已经胸有成竹。连声大呼道:“百姓中有胆量的,都来相助!报仇雪恨,平乱杀贼。”声音响振菜市口。那时是四面响应,百姓都抢棍棒,拔杉刺,折桌脚:捻指间,已有五六百人,迭声呐喊。
谁叫那李奎一伙儿已经激起众怒,往日暴虐百姓,鞭挞小民,现如今报应便来也。一闻变起,都来相助,立刻就将贼兵打散。而后向着城门冲杀去。
那时韩滔正亲督将士攻城,听的城中呐喊。又见城头大乱,虽不知是何由,却先是大喜过望,只道贼人逼反了百姓,忙喝呼将士们奋勇上前。这般两面夹击,里应外合,城池眨眼告破。
韩滔驱兵直奔县衙,却见那李奎已然嗑药自尽,只捉了这李奎的亲家吴氏吴炳才。
“将军,草民冤枉,草民冤枉啊……”吴炳才见了韩滔就告冤诉苦,直言是被亲家裹挟,身不由己。一人喊冤,无数人连带叫起。
韩滔飞起一脚踢翻了吴炳才,脸上冷笑道:“你们冤枉?那钟离县上万曲死的官民又要向谁去喊冤?”
“休跟俺聒噪。再敢言语叫本将心烦,爷爷先砍他头。”
这等人却是要全部收押,一同押回濠州州城,怕是要上面亲自下来勘查。
此间乱平,可事儿还远远未了。
益都城中,陆谦接到淮南奏报,先就心头大怒。一县之中,内有警局、税丁,外有各乡镇乡兵壮勇,何以就被人这般打破?
自己建起的这般制度,莫不是纱窗薄纸,一捅就破?
龙颜震怒,自然有的人噤若寒蝉。许贯忠心中也自叫苦,此遭事乃‘大齐’开天辟地头一遭,也无怪乎大王会这般动怒。自己那老乡,这会怕是要爱尅了。
但许贯忠且以为,此时自长远来看,对郭永却未必是害。后者年纪尚少,便已经位居一省封疆之位,虽然离开了益都城,却依旧光芒万丈。然少年得志,未必是福也。如今受挫,也未必是坏。唯一叫许贯忠担忧的便是,郭永受责后会否迁怒于李道。
李道属于彰德系。党内无党,千奇百怪么。原著上的梁山泊内都仍有大大小小的山头,何况如今的陆齐?
以河北为例,最是耀眼的便是大名系,后者武有卢俊义,文有郭永、许贯忠,还有行踪隐蔽的燕青,外加闻达,可以说是声威赫赫。可彰德系也不同凡俗,后者明面上是仅有李道、姚政,外带一个游弋于边缘的张清,后者也是彰德府人么。但实则潜力最大的是岳飞、王贵、徐庆三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岳飞一人。
大王对岳飞的喜爱与看重,早已经是不加遮掩。叫人心里都起嘀咕,这岳飞是大王心中的份量是不是都能越过一些军中重将……
而那岳飞若是不成器则还罢,偏偏此子于军事一道上既有天分,武艺更非凡俗,来日必是军中的一面旗帜。对比来,那玉麒麟倒太过于‘有勇无谋’了。
当然,那锦豹子杨林也是一个角色。这人乃是大王当年水泊聚义的老兄弟,这身份本就很重,并非是彰德系,可他与彰德系之人的关系却又紧密无间。
如果代表着河北颜面的大名系与彰德系出现了龌龊,怕是会笑掉他人的打压。比如那实力不俗的河东系,后者拥有赤面虎袁朗,有唐斌、文仲容、崔埜,有宣赞、郝思文等。虽然内部也有裂痕,可这些人同出一地,自然不会被单个视之。
许贯忠心思想的很远,却就见朝中首辅宗泽已经踏步而出,“启禀大王。钟离之事教训深刻,上万官民罹难,叫老臣思之而痛心。臣以为,当令治下各州府县官员引以为戒,小心戒备;同时责令淮南、山东两省,充实警队;责令税务总局,从即日起充实各州府县局税丁……”
宗泽提醒陆谦,淮南地方的税丁还未立起,而明年时候,大齐就要全面收税了。
第471章 休要小觑了天下人
钟离之事在益都引起的混乱可不止朝堂上公开讲述的这些,这进一步促成了谍报司的分家。
朱贵作为谍报司头首,“钟离之乱”自然富有责任,这消息一传到他手中,那就第一时间向陆谦请罪,并递交辞呈。
“你我兄弟不说虚的,那外务之事,你真舍得放手?”陆谦这日专请朱贵前来小宴。
朱贵脸上露出苦涩、遗憾等许多表情,却唯独没有不舍。“大王今日请我小宴,便就是有贴心话于俺说。朱贵自然也不敢相瞒。”
“现如今谍报司上下千多人,八方来信,诸事繁杂。”自梁山军兵伐高丽之后,在陆谦的指示下谍报司又专门做组,分派精干人手前往日本、南洋。朱贵笑了下,“此般早就非是当年三五十人的小打小闹。”谍报司多年前就开始分等分级,先组建各地情报站,后又设立情报组,后来因为战组众多,便又划区而纳之。
现如今,谍报司下属有北地、西北、河北、江南、岭南、蜀中、中原、荆湖八个大区,再有直属于谍报司的河洛、日本、南洋三个情报站。
情报站分一二三等,河洛是全司仅有的一个一级情报站,职位堪比八大区头首。
这般庞大的一个组织,不算外围职员,只是内部情报员就多达千人。每日里汇总来的情报多的不可计数,即便经过层层筛选,报道朱贵手中的也多的叫他头疼。否则,朱贵也不会学着陆谦组织了秘书室,内中精干人士多大二十余人。
“实不敢有瞒大王,这谍报司庞大若此,小弟见了也是心惊。可想,其一遭出错,会是何等之大祸,届时便是把我等千刀万剐,也不能赎其罪。如今拆分开来,小弟也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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