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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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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之后果便是叫摩尼教变成了第二个我大怂,守内虚外。这般才会在江南西路进展不顺,在福建路更被打的一头包。
  这兵力数字与谍报司探查到的数额都也仿佛,但摩尼教内部真有这般多的纷争和掣肘吗?看方天定头顶气柱,虽然近乎空白一样白,可也并没发现红色。如此,对自己并无敌意的方天定,会故意撒谎诓骗他么?
  “妹夫乃当今豪杰,天下人莫不倾服。敢请一计教我。”方天定言语罢,对着陆谦一拜。
  陆谦脸色骇然,做出震惊道:“竟有此等事?”
  “莫非那邓元觉、包道乙之辈就这般的短智?不知道令不出一门之祸患么?”想象历史上的太平天国,再由其之前的川楚白莲教大起义,那密门教派起事之后也确实容易各自为政。因为他们的性质,先天上便约束着他们彼此间的交流联系。
  在官府的压制下,分支分坛之主必然要有主导权,不可能事事请示上级,而如此一来,长久以往,那地方分坛分支向不成‘藩镇’都难。也所以,那福建摩尼教与洞庭湖内的钟相,都很不甩方腊的。
  这般一想,陆谦倒是觉得这摩尼教与太平天国又不一样了。后者传教时间断,区域狭窄,而前者历时数百年,到与川楚白莲教大起义或者是元末红巾军起义更想象。
  后两者可不也是千头百绪么。
  “方腊如今之局势,与常凯申颇有神似。”陆谦低头思索,方天定闭上嘴了。
  原时空,北伐成功以后,南京政府名义上统一了全国,但没有太大的权威,当时中国的状况,依旧是军阀割据,没有太大的变化。
  除由常凯申指挥的第一集团军受果党政府节制之外,中原冯基督的第二集团军,华北阎老西的第三集团军,两广李猛仔与小诸葛的第四集团军,均割据一方。
  还有关外张小六的东北军,东北易帜后,中国全境均悬挂起青天白日旗,然而,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统一有名无实。
  如此,这两者到是颇有同工异曲之妙。当然,方腊的优势更大,那手下个分支的头领,可远没有冯基督、张小六那么大的资本。但常凯申银弹开道,借刀杀人的一些法子,却未尝不能给方腊助一臂之力。前者完全可以同‘推恩制’有机结合么。
  时间如此到了太阳偏西,陆谦方携着方金芝回宫,方天定站在门庭台阶下,望着远去的仪仗,面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对那高玉道:“侍郎以为如何?”高玉在方腊手下官拜兵部侍郎。
  “是高玉多心矣。”
  陆谦一门心思的为方腊设计,且还真的就方天定之所言,拿出了些手段来,固然是权术奸诈,有违江湖道义,叫人不爽利,但毋庸置疑,此些法子对方腊之困居还真有些可用之处。
  人家如此尽心尽力的为之排忧解难,再以恶毒心思揣测,就太不上道了。所谓疏不间亲,这方家与陆谦好歹结为翁婿,自己还要暂且忍耐之。
  读书人目光更加长远一些,或者说心思更复杂一些。高玉知道梁山军与方腊现下是天然盟友,在推翻赵宋江山之前,彼此互为表里,可说是天生一对。
  但如今之天下,能抢夺万里江山者,笼统来说也就只方腊与陆谦两人。那钟相、王庆已经被南路西军打的在岸上立不住根脚,跑进了洞庭湖中。如此虽叫宋军一时间难以剿灭,却也给人一种不成大气之感。
  而河北的田虎呢,洺州、邢州、邯郸之地已尽数丢了。不管是河东还是河北,西军打田虎都像老子打儿子一样爽利。而东面又有大名府抵挡,田虎只能带残兵流窜到赵州一带,并且做出东进冀州之像。而大名府的童贯、张所之军已经北上。
  可以说,作为方腊与梁山军的挡箭牌,田虎、王庆的耐久已只剩下一丝丝也。接下来对于两军便就都是最艰苦的考验到来。这个时候南北两边的关系更需要紧密无间。但是这一南关如果过去,则天下便就是南北争霸也。
  高玉对梁山军早就有所警惕,乃至敌视。这不能说是错,可无疑过于超前了些。
  而他虽一心为方氏筹谋,却也不是那种刚正不阿之人。进谏不是犯上,更非是讪君卖直取名。见方天定如此,才不会坚持己见呢。
  那方天定今日之作为便是高玉之谋划也。其所言有真有假,虚虚实实却是叫人最难判断。
  摩尼教中是有那令出多门之忧,但方腊早有定计,收权已经非一时片刻,其内部之乱像今已大减。可以说良好的外部环境,为方腊提供了这段宝贵的时间。
  他们有统一的敌人,有着一定的压力,却又没有致命的危机,如此环境下,一年时间怎当方腊是吃白饭的么。
  这期间情由,却是陆谦一时半会难以解开的。反倒是谍报司在稍后时候,又见忙碌。


第441章 举人、秀才
  一场喜事,陆谦也只是清闲了三五日。那王府里的红绸红灯还未摘下,他就已经打马赶制益都城北的军器监。
  此地乃金钱豹子汤隆主导,配有各类工匠三百余人,尽熟工巧匠,护卫军兵两营。
  这一所在唯一的用处就是研制钢铁冶金技艺。
  “冶金所靡费久多,实叫汤隆无颜面见大王。万幸今朝大王有喜,叫俺这儿亦沾染了一份大王喜气,终得突破。”汤隆话语中透着沉重,亦透着庆幸。如此长久,总算得一成果也。不然他真不好意思伸手朝户部要钱了。
  盖因为,钢铁对古代战争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当梁山军的板甲因为材质问题而陷入困境后,那么如何突破这一瓶颈,就成了重点。
  陆谦对钢铁冶金一窍不通,他就隐约记得一个坩埚炼钢,好像是把铁跟废钢何在一块的,如此就能有钢了。可他连那坩埚是封闭的还是敞开的都不知晓。
  他的‘指导’意见对金钱豹子来说,不仅无有帮助,反而叫‘研发’陷入了困境。还要陆谦对此多少帮了点忙,一是热气吹炉,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一说,只知个大致意思,就是把热气灌入炼炉中增温,再一个他就是把氧气、氢气搞得来。当然,那氧气已经变成了阳气,氢气已经变作了阴气。入乡随俗么。
  反正他就知道这么些,觉得有用处的是都说了来。却叫汤隆历经了无数失败,比如坩埚内废钢生铁不尽融,后世懂得钢铁炼制的人当知道那坩埚炼钢的热度是在1600°以上的。彼时中国的炼炉可达不到如此高温。
  等到汤隆他们给现有的炼炉,也就是小高炉,那技术水平跟后世‘大炼钢’时代的小高炉是几乎同一档次。加入来这吹热系统,那技术水准可能都要超越了。
  那接下来汤隆他们就见识到了坩埚炸裂的场面,因为炉温上去了,可坩埚的材质却不行,无法耐高温。
  总之,陆谦的‘指导意见’给整个研发过程带来了很大麻烦。
  如是,汤隆他们还是回归到了灌钢法上来。如今时代中国的灌钢法已经历经了数百年的传承,就如沈括《梦溪笔谈》中云:“世间锻铁所谓钢铁者,用柔铁屈盘之,乃以生铁陷其间,封泥炼之。锻令相入,谓之团钢,亦谓之灌钢。”
  那所谓的“柔铁”即是“熟铁”。
  比之后世近现代的炼钢法是差之远矣,但在如今这时代,却绝对是世界第一。
  汤隆他们用熟铁打成薄片,如指头阔,长寸半许,以铁片束包夹紧,生铁安置其上,洪炉鼓鞴,火力到时,生铁欲流,则以生铁于熟铁上,擦而入之。这实际上便是增大了生、熟铁接触反应面,教其含氧化夹杂增多,可提高碳氧反应的强度,增强去渣能力。并且,部分氧化亚铁还可被还原,就提高了金属收得率。
  内中的原由,在场之人没一个知晓,陆谦只是看着一块块钢条被匠师捶打出来,而后听汤隆言语说:“此类法所得钢较前者可涨三成,价低两成。”
  再有便是一些小技巧。第一、炼制熟铁时,使炼铁炉里流出的铁水直接流进炒铁炉炒成熟铁,节省了铁水凝成生铁、再把生铁熔化成熟铁的过程。第二、炼铁炉的连续冶炼,所使用的办法是在铁水流出后,用泥土堵塞出铁口,鼓风继续冶铁,这就大大缩短了炼铁的时间。
  陆谦闻声欢喜,增涨三成且降低两成的本钱,可是一大贡献。日后待火药改进成功——他怀疑是硝石、硫磺的纯度问题,叫他的枪炮大业搞废,已经组织人力前去研究,但进度还少——钢铁冶金技术的发展将会给枪炮工艺带来最扎实的基础。
  如是陆谦大大犒赏了一番冶金所上下,官职、金钱,不一而足。此辈人为他效力,有此成就,陆谦又何惜官位金钱。
  人世间的一切都是一个交易,早陆谦穿越至今所感,人类之间才更是一“质量守恒定律”。
  三阮兄弟、刘唐、李逵等等,对陆谦忠心耿耿,那是因为陆谦亦给予了足够叫他们为之效死而无憾的“物”。
  此‘物’不单单是官职、财货,也不仅仅是轻易、尊严、恩义,乃是一切的综合体。
  如阮氏兄弟为例,兄弟三人本是石碣村小小渔民,日子过的贫苦,只看三兄弟只有老大成亲,余下两个依旧打光棍就晓得。但是现在他们是陆谦手下的心腹重将,执掌大半个内外水师,此功成名就是其一;而其二就是陆谦对他们的提携、赏识、恩义。
  且对比起其一,这其二才更为重要。对于阮氏三雄来,陆谦的情谊比官职财富更重更有意义,相随微末,再夹杂上江湖义气,这就是生死不换的铁杆死忠。
  那李逵也是这般,不然他这腔鲜血就是一都督府副都督能够收买的吗?真要重视官职,他还会大咧咧的叫喊陆谦“哥哥”吗?
  再看刘唐、林冲、鲁智深等等,看看所有人,就是宗泽、许贯忠等,那也皆是这般。
  是以,‘人世’还是有公平的。
  就在陆谦前往冶金所时候,内阁官署,宗泽事到吏部,正好看到一脸忧愁的赵明诚走出来,他见了宗泽,挤出点笑脸,宗泽看他样子就知道闻焕章又给他下达了任务。随着科举的结束,陆谦酝酿了好一段时间的‘改革’就要推出了。
  前文他已经说过,举人、秀才之名号,日后有用。那便指的是现下。
  日后他治下,国家开科取士及第者曰“进士”也;省府开科取士及第者曰“举人”也;州府开科取士及第者曰“秀才”也。
  秀才者可为州县公人,举人则可为省州官署公人,亦或授从九品官身,下县为乡官;进士者则为八品官身。后者至少是一个干部身份,但都有观政期,也即是实习期。
  如此可谓是放权于地方官府。
  陆齐虽将举人、秀才压低的可怜,但好歹能步入公门。要知道,齐国可无所谓官吏之分,不会如赵宋一般把文案、押司、保正、里正、户长、乡书手等吏员视为“服役”。这跟普通百姓的服劳役比来是天壤之别。
  北宋的役法有差役和夫役。后者便是百姓服劳役,而前者却是地主对朝廷的职役。包括现任文武职官和州县胥史,这方面倒是把官吏合一了,以及形势户和官户。豪族称形势户,官员家属和他们的后代都称官户。王安石的免役法规定,形势户和官户享有免役特权。差役由主户中的一、二、三等户,即晁盖、宋江这般的大小地主充担。
  但现在,陆齐法制,普天下之民无所谓分层分等,都当服役。不愿意服役者,当出两役之钱。
  陆谦治下,官吏无有分途,如秦汉一般官吏相通。如此法制对于‘宋江’之流乃是天大福音。这天下间不可能到处都是‘宋江宋公明’,可沧海之大总有遗珠。
  闻焕章乃内阁次辅,更兼任吏部天官,因为那举人、秀才之事,与赵明诚上下接对,谁叫现下的礼部尚书水准不够呢。
  虽然是地方官府主持科考,然礼部亦要派出学官,但天见可怜,礼部现如今那里有那般多的学官啊。这就要从他处抽取,如此却又叫别处升起波澜。
  近来,内阁内次议事,那樊瑞都是躲着闻焕章走。赵明诚就更是如此了。
  宗泽停下问了一下情况,赵明诚大概说了。此事他已经在做,但短期内就要抽出这般多学官,谈何容易?而且那科考之题,地方与礼部亦有纠纷。总之是还一团乱麻。
  “赵明诚更胜太平官也,闻相公何以逼之太甚。那礼部官佐,你还能有不知?”在闻焕章对面坐下,宗泽悠悠说道。
  闻焕章抬头看看宗泽,哼道:“他于你诉苦了?做事不快,告状倒快。数十名学官抽调,他都多少日了,不给他点压力就给我拖着。”
  在闻焕章看来,那举人、秀才之科考,实属大好事也。一可得士人,二可安士林。早施行一日就早给陆齐带来一分助力。
  如此进入九月,齐鲁、淮南之地,已经尽数传遍了两个名词:举人、秀才。
  而于士林骚动一般到来的,还有泥沽寨的一封飞书,却是自八月末,泥沽寨对岸契丹地界的难民人口猛增。
  这却也可以理解。南北互贸,大批的粮食、铁器、布匹等物送到北方,为梁山军换来大批的合格战马、皮革与牛羊。辽国拿到了粮食、丝帛后,虽然分播出一部分用以赈灾,但对比整个南京道的难民来,这却是太少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难民中有很大一批人乃辽东流亡之民。后者中虽有一些青壮被编练为怨军,此乃学赵宋故技。后者那庞大的军队可不就是在一次次天灾来临的时候,择其青壮为军,以此安民而得来的么。
  可随着前遭大败,这一策略却被辽国上层人物给否决了。
  因为怨军的战力太弱了,却又要耗费那般多的粮资。你兵甲上可以短缺他们,但被服口粮上总不能还短着他们。几万人可不是小数目,而他们在战争中的表现则又极其恶劣。甚至那蒺藜山之败的一大因素就是怨军中有人不稳。
  虽然这不能怪罪人怨军,北地那般寒冷的季节,怨军数万人却连御寒衣袍都无法保证,能稳定才有怪。但这话题就又转回了老问题上,怨军耗费资粮。
  契丹贵人更倾向于把仅有的宝贵物质,用来安顿草原,以好在余下的时间里编练出一支契丹人组成的威武铁骑。只有契丹本族强大,才是辽国真正的强大……
  你不能说人家考量的不对,可这却把南京道上无家可归的数十万乃至更多的难民给害苦了。
  但笼统的来看,南北人心之得失,国势之涨落,国真是公平公允。这人世之间充满了无数的不公平不公正,但这天下大势中却又充斥着大公平大公正啊。
  就像那儒学瞧不起工匠,千百年中斥之为奇淫技巧,最后却被工业彻底碾压成渣;赵宋以文驭武,重文抑武,最后却被游牧民族以红果果的武力彻底打爆。
  这就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第442章 收获的季节
  八月末,秋高气爽,晴空万里无云。
  成熟的大豆与高粱,沉甸甸一片,高矮之间金黄色与青翠彤红交织,仿佛是一层颜色绚丽的毯子铺大地上。
  相距益都有百里之遥的淄州州治,熟透的大豆随着清风翻滚,就宛如一片金黄色的海洋。
  新任知县李旭【即李若虚】束手立在一片田地边,看着这金黄色的一片豆地,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笑。大豆可是好东西。
  虽然那豆油少有人吃,内中有故豆腥气,取之不掉,更多用来照明,可豆饼之价格却是不菲,乃喂养牲畜之上佳之物也。官府敞开来收购,四季不绝。更休说大豆可制豆腐,后者亦是梁山军四季皆需之物。豆腐、豆酱、豆乳、豆皮、豆干、豆芽等等豆制品,不一而足。
  官府的高价收购叫今年夏麦收后种植大豆的百姓,明显超过了高粱,如今秋粮丰收在即,城外百姓已经出动,欢喜的迎来收获。
  李若虚自然不会在这个当口稳坐在衙门中,便是州官在此刻都还要到地方上巡视探看,他一初来乍到的县官如何能这般大剌剌?何况他本身性格本亦属务实,当初在洺州老家,小弟李若水高中进士,他大哥多迎来送往,此家中经济则由李若虚担当。那虽不会亲下田亩耕耘,但对农事却有一定之了解。如是就巡视县境地方,今日正在白水镇上。
  “相公。”属下一小吏奔走来,“速速回白水镇,镇中来了贵人也。”
  李若虚“啊”了一声,问道:“可知道来的是谁?”
  “不曾有告,只那人随从一员出示了官凭,还直言与相公有同科之谊。”谁都知道这位初来乍到的李相公乃今科进士及第,如此说来那贵人来头可半点不小。
  李若虚微微发愣,继而忙叫回镇去。
  旁边仆人迅速牵来一匹马,李若虚翻身上马,带着两个配马的官吏,其一是白水镇乡官,就直奔镇上。
  “莫非……益都那边来人了?”剩下小吏议论纷纷,望着县太爷远去方向,就有人如此想道。早前夏粮丰收时候,益都亦是派出不少人打探地方实情。
  见三骑很快便没了踪迹,诸人只得摇摇头,继续巡查田间情况。那议论的话题就转到了李若虚这位县太爷身上了。
  今科殿试,李若虚名列第六,按理留在益都不在话下。但这位爷却主动来到了地方。虽然众人都称赞其敢任实事,但所有人心里都知晓,李若虚如此做,必是受了那般一句话的影响。
  故明主之吏,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韩非·显学。
  据说这句话会被刊印在下一版的《施政计要》的前言里。大王更亲口言语:基层锻炼乃文武官吏成长之必须课也。所以,就不要去抠字眼,去扒着时代背景去说什么韩非子的‘真意’了,陆谦明明白白的说道了基层。
  李旭打马奔到镇上,在镇公署门前见到了一个熟人,常同也。今科第一人,状元及第者,慌忙滚鞍下马,飞近前来,说道:“李旭有失迎迓。”说着便拜。常同答礼。
  二人叙礼罢,常同向内一示意,带着李若虚就进了去。彼时李若虚如何还不知道内中人是谁?就他所知,这常同可是在秘书监任职。
  深深吸一口气,整整衣冠,这方继续大步走入。
  “李旭。”一声轻唤,他踏入大厅同时响起。
  望着厅中那人的面孔,李若虚直接拜倒地上,行礼道:“李旭见过大王。”其身侧坐着二人,右侧之人是本州兵马使镇三山黄信,另一个虽不认得,地位却明显要高出黄信一筹来。
  “快起,快起。”陆谦唤李若虚起身,上下打量一番,方笑的说:“多日不见,你倒是清瘦不少。”这人是本届进士之中,是第一个要求下地方为父母官者,也是科举名次最佳者,更是录取之二百人中来历不明者之一,陆谦对其印象深刻。
  “我已问过黄信,你到任时日不长,但做事踏实务虚,如此大善。”陆谦的夸奖叫李若虚欣喜若狂,但他性格谨慎,再是欢喜也不表露在外。待陆谦问起秋粮之情,便收拾心情,镇定精神,一一为陆谦道来。
  从一县秋粮田亩,到大豆高粱收获之亩产,再到接下日子里抽调民壮,兴修水利,修补道路,乃至着手设立县学,聘请境内名师,招募生员。一五一十,点点滴滴,相关数字、规划、耗费、人名等等,信手捏来,无有打嗝。
  要说陆谦早前夸奖时候还有些虚假,更多是看在他头顶气柱一片忠诚的份儿上,那如今可就是真心欢喜了。
  “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就该如此模样。须知道,作事必须踏实地,为人切莫务虚名。”
  李若虚一拱手,恭敬回答:“臣身为一县之长,此乃分内之事。”
  依旧谨慎恭敬,面对陆谦的再三夸奖。
  “敢问大王,今日行过白水镇,可此留宿此地?亦或是去往淄州城内?”
  陆谦再叫李若虚那俩根本小吏唤来,这二人已经知晓陆谦的身份,见到陆谦时候人都直哆嗦,好半晌才见镇定。彼此一番对话,也叫陆谦对现如今的乡官和县一级官府有所了解。二人退下去,李若虚问道。若陆谦留宿白水镇,他也好提早令人收拾出院落来。
  “稍后我亦要出去转转,今日怕是来不及离开,便留宿一晚,明日再走。”陆谦斟酌着说道,过会儿他还要去看一看白水镇新兵营的新兵。这淄州的新兵营就在白水镇南。
  这是后续招募的守备军士兵,田虎王庆眼看要痿,大战许是冬季里就要来临,梁山军这些日子里始终在扩充守备军,再择其精锐上调预备军。这实质上是一重组预备军的动向。“不必太麻烦,我对此不甚讲究,你不必于此事上费神。只需寻一干净院落,能住一宿即可。”
  李若虚应声退下。
  陆谦可以这般说话,他却不能真这般行事。依旧唤来白水镇乡官,令其将镇公署把握的几处院落中最精致的一处迅速收拾出来,务必天黑前整理干净。
  诸多事宜,是小心盘问,细心安排,唯恐不周。陆谦见了也只能苦笑,而不去制止。否则还不知道这人夜里该如何的忐忑不安呢。
  申时正后,换算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太阳都偏西了。
  新兵营外一处酒馆中,几个休假的士兵却依旧在喝酒,陆谦带着花荣、黄信赶到时,正看到一领口黄框红杠的汉子,两眼发红,啪一掌拍在桌子上,“干他娘,老子再不想每日跟群撮鸟杀才混在一起。”
  黄框红杠,此已经是指挥使一级人物。陆谦看着都有眼熟,目视黄信,后者拉低了头上毡帽,说道:“哥哥,此人姓赵名安,乃是当初水泊里的老人。许是哥哥你都觉得眼熟。”
  众人捡一副座头坐下,这酒店并不大,里面纵横七八副座头,都是红袖桌凳,临街一排朱漆栏干,围着三副座头,恰好向外面看望风景。屋檐外两株柳树高出屋脊去,正映着座上一片杆树阴。
  陆谦他们就坐在外头,而那赵安一伙儿人就在里头。
  马儿被牵到店侧冷巷里去拴了,边上还有两辆平头车靠了酒店墙脚,一字儿排开。酒保见他们都骑着马,忙含笑迎将出来。
  此自然有乐和前去应付,陆谦只是坐下,透过窗门斜眼看着那赵安一伙儿。听黄信言语,却是赵安的老上级,周春来整治的他,托付其大任务——另建新营头。
  他来新兵营里练兵编制。就是为此。
  这赵安对面之人端起一酒碗来喝了一口,懒懒的劝道:“赵头,那是新兵,日后是要入编的。周副使可是说了,这些兵不管好坏,日后都要编入咱们营的。咱们老兵还不到五十人,新兵可四百多呢。”
  “鸟的兵,老子见他们一眼就头疼,穿着军装也不像个兵,抗了把长矛跟扛锄头一样,老子看着就头痛。”
  一个人咳嗽一下,看看酒铺周围的人,低声道:“我说赵头,因为你这大嗓门把老营头都给搞丢了,你得改改这毛病了。这酒店人多嘴杂,保不准话儿传到周副使耳朵里,你又要被削。”
  “就是。没准周副使便是看你嗓门大,才把你换来连新兵的。”
  整个酒桌上似乎就没人跟这赵安一心,陆谦听了直笑。
  “放你娘的屁。”赵安狠狠的看了这几个手下一眼。可惜他本身就不是严肃型的,在手下弟兄面前情义是满满的,威严就差了几分。“一群呆鸟,稍微有几个机灵的,闲常时也只如鸟嘴,卖弄杀好拳棒,真上场时却卵个用也没有。见个纸老虎,也能吓得这厮们挟着鸡巴撒开。老子一个能打他们一百。”那些新兵想起来,就叫他气不打一处来。
  左手处的外一个壮汉道,“指挥,要不你找周副使好好说道说道,咱们淄州虽然太平,可天下又不太平。见天厮杀,保不准那西军就要打来。您是淄州军里拔尖的好汉,自当引着好兵,咱们还回老营头,这群孬兵该谁是谁。”说话的这个壮汉叫黄朗,一个莱州山民,登州之战立下了功劳,又在武略院进修了三月,被发来淄州军做副指挥使。
  本来该是春风得意的,那里料到指挥使都倒霉了,他这副指挥使也跟着倒霉了。虽说这州郡要扩编营头,这新提拔的官儿本该是顶缸。但那里料到这赵安这般不识“抬举”呢。
  黄信对陆谦道:“周副使好容易把这厮推进了武略院进修。”赵安本身就是指挥使,进修一番后,那转身就是副兵马使了,“结果这赵安是老牛不上套,硬是不去,可把周副使气的不轻。”
  就黄信看,周春来对赵安可谓是仁至义尽了。是赵安自己不成器。
  那边赵安憋了好一会,突然泄气道:“老子任操练新兵,也不会看那鸟书。”
  酒桌上其他人一起摇头,齐声道:“那你还抱怨甚。”


第443章 三姓家奴郭药师
  而就在齐鲁大地一片收获一片欢喜的时候,沧州泥沽寨对岸,汹涌而入的难民叫南北两国官吏都伤透了脑筋。
  此时已经是九月,虽然南京道内还未飘雪,但寒风凛凛而来,这是冬日的气息。
  距离泥沽寨北六七十里的泃水河畔,一座破败的小庙,孤零零的矗立在一座光秃秃的小土丘上。
  土丘下,稀稀落落的分散着马匹和衣甲不整的士兵,乃至大群的百姓。前者大约有四五百人,后者或许有前者的四五倍之多。挤挤挨挨的靠着忽明忽暗的篝火,一边骂娘一边伸着手在火堆上取暖。天上下着小雨,很小很小,可很湿冷。
  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身穿文山甲,铠甲外面穿着罩袍,站在小庙屋檐下,仿佛一尊石雕,一丝不动的眺望着南方。夜色里,寒风吹刮着他的脸,却不能叫他有半丝的动容。
  作为怨军八部之一的渠帅,郭药师在辽宋金这场风云变幻的大舞台上已经亮相多时,虽然他现在还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
  契丹组建怨军,本意是借助这些背井离乡的辽人,抵抗女真。就好比东晋时候的北府军。只可惜,这怨军的表现却并没如契丹人组建他们时候期望的那般高光,相反,自从蒺藜山一战后,怨军反而成了契丹一患。其首领董小丑引军劫掠乾州,可以说,若非是得了董小丑之助力,金军还没那么容易乘胜占领成、懿、濠、卫、显、乾等州的。也就是后者现今被女真人占据了,不然,此事绝不会罢休。
  辽国随后将怨军拆散,可又不给怨军各部足够多的资粮,以至于其下各营人马多有反叛者。
  天祚帝以金吾卫大将军、东路都统耶律余睹和奚王回离保并力征剿,期间董小丑因征讨叛乱不利被处死,于是他手下罗青汉、董仲孙等率怨军作乱。耶律余睹和回离保平定叛乱后,曾气怒道:“年前董军叛,劫掠乾州,已从招安;未及又见复叛,而攻州县。苟我军不来,城池破碎,则数万居民被害也。所谓怨军,未能报怨于金人,而屡怨叛于我家。今若乘其解甲,遣兵掩杀净尽,则永诀后患。”但回离保不同意,认为其中“亦有忠义为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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