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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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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遘叹道:“国家凌乱,武夫有跋扈之势。我等受形势所逼,亦不得不避让一头。此若久之,比生大患!”却也只得安排人守把本处,自与众将提兵,前往支援。
  再说晁盖督兵南下,那新调入军中的徐州兵马使张仲熊自请命为先锋,与那武略院中深造一番后转回徐州军做了兵马副使的赵立,还有晁盖麾下新崭露头角的猛将张俊,引精兵三千,出于大军之前,一路疾进。
  到永安镇处,正逢姚平仲引军前来。
  两边一个要为父亲雪耻,一个则要叫父兄张目。当下挥军攻杀来。
  这徐州守备军按照道理比之西军是要弱上一些,可后者两千人中亦有那新兵,前者更是有三千兵马。一阵厮杀惨烈,拼斗许久不见输赢。
  满地都是血腥,随处都有两军尸首,血肉模糊,肢体与内脏到处洒落。
  一个西北军汉长枪捅入一个徐州军腹部,拔出之时带出大段的肠子。
  那边就有一徐州军持着大棒猛扫在一个西军的头上,头盔飞出几丈,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水撒落得满地都是。头都稀烂了。
  姚平仲再按捺不住,望着对面将旗所在,引上百精锐直冲张伯奋杀来。
  张伯奋乐得呵呵大笑:“来的正好!”就要亦引着人马顶上,旁边的张俊说道:“无名之辈,何劳兵马使亲往!”说着挺起点钢枪,喝起一队预备士兵,骤马相迎。
  姚平仲也是勇猛之将,舞着一口大刀挡者披靡。刀锋所向,不论是兵器,还是身躯,都是一刀两断。
  可张俊也不是白给的,两个乱军中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败。
  那边赵立见状,拈弓在手,箭如流星而去,姚平仲待听到箭矢破空声再去躲闪已经不及,被正中肩膀。大叫一声,翻身滚落马下,却也躲开了张俊此来的一矛。不然他非是要死在当场。
  “快于我大声喊叫,敌将授首。”赵立说话中就看到那姚字将旗已经被张俊给放倒,立刻鼓噪周边军士叫喊。
  姚平仲身后的亲卫舍命抢过来,簇拥着人退入阵中。姚平仲败得不服,正大骂梁山军卑鄙无耻时候,猛地听到对面有声音喊叫来:“敌将已死,敌将已死……”更是火冒三丈,可却又没法。
  那声音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笼罩了整个战场。而西军看到姚仲平的将旗确实不见了,心气猛地大落。纵然姚平仲再坐上马背,叫人大声的喊小太尉在此,也不济了。
  张仲熊叫人擂起鼓,亲自引着最后的生力军涌上来,西军士气低落,无心苦战,纷纷败退去。张仲熊纵军追杀,不斩首俘获数百,大赚上一笔,这一战他还赔本的呢。
  但军情就是那么变幻莫测。就在张仲熊刚刚开始收割,就看到前方一阵烟尘腾起,却是陈遘已经领着军兵增援来了。
  张琼虎吼一声,引着一支兵丁就斜处里撞来。张俊分兵去抵挡。而这边姚平仲眼看来了援军,士气复震,引着西军回头杀来,张仲熊领兵抵住。而陈遘将手下武官领兵再袭来,就只有赵立带人支撑着了。
  眼看着宋军一支兵马就绕过战场,要从后路卷杀来。梁山军身后亦是一片尘土荡漾,却是晁盖提领大军及时赶到。
  两军遂是作罢。


第435章 去休去休!且来饮酒……
  北京大名府,翠云楼内热闹依旧。
  自打童贯领兵回师大名府,解了北京之危机。数万军兵的到来,及北路西军先锋队伍的来到,叫破败中的大名府恍如得注入了一道生机。
  那市井也好,勾栏也罢,都以一种不正常的态势,陡然热闹起来。
  朱武面带忧虑,他们兄弟因史进与王进之关系,而摆脱了罪名,投入到西军麾下。兄弟们各个都得了一官身,放在往日里,那就算“功成名就”也。可如今这世道看,当初决定却位面太草率。
  时值正午,楼中人流熙攘,多的是军伍中的豪客一掷千金。话说现下的大名府,可不就是靠着他们一班军汉给支撑起的么。
  那些从关西来到中原的大汉,多的是看到娘们迈不动要不的人。那杀贼所得的赏钱,多的是挥洒在娘们白白的肚皮上。
  史进亦是富家子出身,这勾栏里的行当,不说爱着一口,却也不生疏。尤其是与那李瑞兰见到之后,旧情复燃,打的是如火如荼。
  那李瑞兰生的甚标致出尘,有道是:万种风流不可当,梨花带雨玉生香。旧日里在华州卖笑,与史进颇有往来。后来史大郎上少华山做了山大王,李瑞兰怕招来麻烦便也远走他乡。本在东平府【济南】利落脚,可齐鲁战乱之地,她便转到了河北大名府了。
  史进没甚牵挂,手中的钱财无花销处,亦不予看重。昔日少华山时候的财货,连同围剿田虎途中所得,恐怕是要有一两千贯,才旬月光景就在李瑞兰身上花销了近半。朱武曾经相劝于他,史进一意不听。
  朱武便也作罢。
  他亦知晓史进与那梁山军要人花和尚有旧,日年在少华山时候,就曾多次说道要去投奔梁山,只是被他劝阻。盖因为彼时梁山泊正处风雨飘摇时,朱武那里愿意去犯险。
  虽是淮西人士,然朱武久在关中,对于西军耳濡目染下,甚是钦服。在投降朝廷还是投效梁山军的命运抉择点上,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前者。
  以至于现在后悔也有苦说不出。
  首先,少华山旧日的数百兄弟已经被西军消化干净,他就是要去投奔梁山,都只能孤身前往。如此又何来前途可言?
  其次,那梁山军势力已成,羽翼已丰,就算是投奔恐也难有出头之际。
  朱武心中烦闷,无数个念头在心底里转过。他如今可不就应那句老话,一步错,步步错。
  现如今看着大名府内一干军伍之人纸醉金迷,大宋朝江河日下,反倒那梁山军若是旭日初升,光芒大作,悔之晚矣。
  朱武、史进两个身穿便服,腰间挂着佩刀,大步走上翠云楼来。这里果是一等的消遣好去处,吹笙箫,动鼓板,说书的,唱曲的,应有尽有,闹闹穰穰。
  两人径直在二楼,寻一副靠窗的座椅坐下,要了几样小菜,一坛老酒,慢慢吃喝着。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冷暖唯有自知。”朱武幽幽一叹。
  史进却没有那般多的感慨。端起酒碗来,一饮而尽。“兄弟何来那般多感慨?”九纹龙也就真怪了。自从田虎跳出河东之后,朱武的叹气声就越来越多。
  神机军师一声苦笑,这史大郎非是真的粗俗之辈,他就不信这人心中没见后悔,也不知道他是真想得开,亦或是无可奈何。那王进到底是他恩师。
  “且说那演武场一战中,梁山军最是八面威风的人。不是大名鼎鼎的玉麒麟卢俊义,也不是那力胜两辽将,回首斩孽徒的史文恭,而是屠龙手孙安。此人是泾源人。生的身长九尺,腰大八围,颇知韬略,膂力过人。自幼学得一身好武艺,惯使两口镔铁大剑。后为父报仇,杀死二人,受官府缉捕,弃家逃走……”
  又是那泥沽寨演武场之斗。这俨然就是进来酒楼瓦舍之中最受那说书人爱的桥段了。史进初听闻时候,神采飞扬,热血沸腾。连声喝道:“真好汉当如此。”便是现下亦会拍手叫好。
  朱武初闻时候却是另一副模样,神思不宁,黯然失色,以至于人都恍惚了去。
  众所周知,说书人是最会加私货的。近来天下所生的大事,除了那陆谦开科取士,就是那沧州泥沽寨演武场较技了。而对比前者忌讳,后者却多少还能流传。而且那进士有甚好说,虽然细细思考来,其中孕育着无比叫人惊愕的所在。
  那梁山泊是甚出身,何人不知?这就仿佛是一处草台班子一样的民办学校,却突然的本届博士班的学生毕业了,那一个个都是真博士后。给人无比之荒诞感!
  但这却是不可说的。而且这等事只适合三两知己品着小酒,私下里说话。哪里有比武较技让人振奋的?适合公开宣讲的?
  那一场比斗,这说书人就能念叨一上午,很多都是道听途说,内中充满谬误,但也不妨碍一帮人听得津津有味。
  “大丈夫当如是哉,能一朝名动天下,就是死也甘心!”
  一张酒桌上的魁梧大汉一拍大腿,巍然长叹。
  “兄长慎言,休要叫人冤做心向逆贼,遭公人捉去,受那无妄之灾。”旁边的酒客连忙劝道。而后只片刻,朱武就见那一桌人急匆匆下得楼去。心中感慨那泥沽寨之斗,陆谦着实走了步好棋。
  那一战,明着是叫契丹人不敢在小觑中原;实则大大激励人心,叫人热血澎湃。日后即便这热血冷了,内心中对梁山军之感官,已经为之大好。
  自然,有人称赞便就有人叫骂。就听一人大叫道:“梁山陆贼大逆不道,搅乱天下,祸害天下苍生。非是他辈掀起波澜,朝廷大军早已经沟通大金,北上幽燕,收复燕云十六州矣。彼辈人名托英雄好汉,实乃天下之大害。叫我中原断送百年良机,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周围酒客自有人附和,大多是读书人公子哥打扮,更多是如朱武、史进者,却是自顾自地喝酒吃菜,神色略带嘲讽。
  谁都不是傻子,那江南方腊与陆谦可没大勾当。朝廷一个花石纲都要把江南百姓给逼死逼疯,还不允许人家死之前恶心你一下么?
  天子虽然自号是天下之主,富有万里山河,可百姓之家的财产那是人百姓的,可不真的是你这做皇帝的。朱勔之流在江南巧取豪夺,叫无数人受难受灾,民怨沸腾,有没有梁山泊,人方腊都是要造反的。现下唯一的区别是,方腊头顶有一个名气更大,实力更厚,更惹人注目,更叫老赵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陆谦。
  “话说那陆谦要娶方腊之女,且许为正妻,他是作何想的?莫不是真要与方腊一南一北,平分天下?”史进干了一碗酒。
  朱武笑的很无奈,“俺又非齐王肚里的蛔虫,安知道这个。”遮莫那方氏女的位置是不好坐的。“齐王能走到今日,万非寻常人也。怕是心中自有定计。”这等事,外臣都难说。更休言他们这思量了。“去休去休!且来饮酒……”


第436章 所图甚大
  高丽,江华岛东南方海域。
  清晨,初升的朝阳把柔和的万道阳光透过云层撒入海面,碧蓝无垠的大海上,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船身两舷上,发出哗哗的声音,喷溅着雪白的泡沫。
  海风平浪静,连海涛声也格外的轻,一切都仿佛还在沉睡,未曾苏醒。
  一大一小两艘高丽海船航行在海面,大船的船艏,两名高丽贵人装束的男子正凭舷眺望。
  “七兄,再有半个时辰,便能驶达海东三号港口。”两名高丽贵人中,年轻的一个,向那年长之人说道。
  “海东三号港,真是一怪异的名字。”李资荫口中喃喃说道。梁山军以“海东”为名,一二三四为序,为其各所得之岛屿的港口更名,甚是怪癖。
  “梁山贼于数术之道甚为看重。”年轻人再道。
  李资荫眯起了眼睛。他乃仁州李氏之族老,为当年李资义一系遗老。族内,便是李资谦对他也要礼让三分。
  此番高丽剧变,梁山军固然是已经彻底退出开京,然王俣也始终滞留于南京汉阳,即后世之汉城是也。如是,王室对北地之掌控,猝然大弱。又因为先前抗贼,各地权贵世家皆起刀兵,那休管战力之高弱,高丽王权于地方之约束亦大减也。
  王权震荡,尊严痛失,人心混乱,各色人等层出,且内中又有梁山泊在煽风点火,如是偌大之高丽,看似已经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
  以仁州李氏为例,便有人主张趁机谋取北国之地。李资谦的亲家公拓俊京,固然是被梁山军杀的大败,但其手下兵马于高丽国内依旧可称“精锐”,用来镇压北方却还不在话下。
  如此,先成藩镇,扎稳根基,后角逐天下。想来那梁山军必也乐意看到王氏高丽的垮台。
  这般声音之嘹亮,李资谦亦镇压不下。
  但仁州之地太过于敏感,彼处就在开京之南,又处南京之北。后世人若是见到了高丽的地图,看到仁州的位置,一口便能叫出它后世的名字来——仁川。那般地方,想要蓄谋,必要小心翼翼。
  且王俣也非是白给的。自然晓得自己久留南京的弊端,更清楚拓俊京与李资谦的瓜葛,如是他一边招揽兵马,一边死活将李资谦留在身边。而以门下平章事金缘判西北面兵马使,负责北部千里长城之边防,再用参知政事高令臣坐镇开京。
  仁州李氏虽与江华岛近在咫尺,可南北受制也,在其还不欲立刻同王室撕破脸皮之下,李资荫一行要遮掩行踪,就只能从仁州港口向东直使入江华湾外海,转而向北,再由东南斜插着,绕过一个大圈,驶到江华岛来。
  海面像碧色的丝绸一样柔和,蔚蓝的天空上飘着多多白云,展翅飞翔的海鸟旋盘在空中,到处寻找食物。
  江华湾中岛屿林立,许多无人岛,即便在后世都无有人类涉足。
  其本身之东侧,与半岛之西海岸最窄处且不足三五里,真是一水相隔也。其北岸和高丽首都开京向望,距离也不过数十里。另外,江华岛又处于半岛上的最重要河流之一汉江的入海口,沿江而上就能到达后世南棒子首都,也是现下高丽三京之一的汉城。交通实在非常方便,且又有险可守,也无怪乎此地素来为棒子的要出,一旦无法抵抗的外敌入侵就想往江华岛躲了。
  且岛上的港口也极是优良,处于岛屿的西面,一个月牙形内凹的海湾,海湾西面间隔不过三二里又有一座名为席毛岛的扁长岛屿遮挡风浪,因而形成了多处优良的天然避风港。
  最后就是这座岛屿的地形地貌,在这不甚太大的岛屿上,却有着多达五处的山岭丘地地形群,又彼此不相粘连,而是将整个岛屿切割成多块,甚适合防御,山岭与山岭之间夹杂着平地,土地肥沃,盛产米粮。岛南有一座海拔四百多米的摩尼山,山上筑有城堡,曾是高丽国王的最后避难所。在摩尼山南还筑有一座大城,便是昔日高丽行都所在了。
  原时空中,蒙古扫荡半岛时候,高丽朝廷一度在江华岛上避难达三十年之久。
  高丽王朝历经了早前的辽国入侵之难,在江华岛以及同在一个防御圈里的席毛岛上,修筑了不少用于防御的城堡,但现在这些城垒上飘着的都是梁山军的旗帜了。
  一艘中式帆船静静停靠在东海三号港口,彼处码头、栈桥都已经修筑完成,就算是预留出来的轨道线上都有劳工在紧张忙活着。林都督就要转回本土,在此之前,这江华岛上的主体工程就都要完工,第一条有轨马车线路亦将完工。
  梁山军往西在码头上就多有革新,把起重机与有轨马车,后者是铁包木头。虽只是在梁山上小打小闹,那相对巨大的消耗额度也叫陆谦色变。而且这类物还涉及到维修问题。以梁山军眼下之状况,长途铺就是不可能的,用也只能用在矿山、码头区域。他们现在也的确是这般做的。
  比如徐州,比如莱芜,比如山东淮南沿海各港口,还有高丽。而泥沽寨那种状况,就只能也必须修直道。
  别以为是铁皮加固的便没有人偷了。想想前世铁路的螺帽、螺栓、铁座之类的,国家要废多少人力定时检修排险,还有那偷电缆之人,也层出不穷。再联想一下现今时代百姓对铁的需求,以及铁的价格,就该想到这东西若是无人看管,其后果就该是多么严重。而要是有人专门看管,那耗费又要多大。
  不说这个,只看这海东三号港,彼处为江华岛上的良港之一,配套如是就要齐全。栈桥、码头都是条石修葺,起重机、有轨马车,还有配套的储物仓库,一个不少。
  更驻扎有一个守备营,乃江华岛之重地也。
  上百名穿着统一的服饰的劳工在工头的带领下紧张的卸载着船上的货物。他们的动作很麻利,畜力驱使的转臂式起重吊机在这些人熟练的操纵下,快捷又安全的将一箱箱货物从船甲板上吊下,放到栈桥上。而后由劳工们以人力一箱箱的抬到码头上,装车运走。
  李资荫眼睛里闪过一抹羡艳,他知道那些箱子内或许就装载着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之一。
  虽然梁山军对高丽的战争刚刚结束,但他们输出的物品却已经开始流入高丽了。
  是的,这一次厮杀,叫王室与开京贵胄富商都损失惨重,但北地、南方的两班贵族和富商之家却无有大的损失。
  简单的来说,损失更多地是中央力量,而非地方。而高丽本身又是一个地方实力庞大的国家,经历了王氏二百年的努力,通过一次次的革新,才大体上将军权和财权收拢为一,设立了翰林院、清讌阁、宝文阁等文翰机构,确立了九品十八级和中国式的文武散阶制度。打压地方贵族之势力,将他们僭越中央的兵部、仓部等官名一律降格,并将高丽原有的大匡、正匡等官阶贬为乡职,又没收州郡兵器改铸农器。
  可以说,到了现下时代,高丽已经完成了初步的中央集权化。纵然地方势力依旧不可小视,也只是前日之遗毒。
  但梁山军这一波攻杀,却给高丽内部的权力分层带来了剧变。梁山军这遭攻杀不同于早前辽国的侵入,后者是连地方带中央,一同打击,前者却是只打击中央,地方两班贵族损失轻微。此消而彼涨,政治斗争是残酷的,政治人物又是贪婪的,谁也不会放弃可乘之机不是?
  后者可等同于利益啊。
  所以,听闻那梁山贼之海东总管职位将有变更,那王室也好,地方实力也罢,纷纷派人前来。
  自从前遭国变,李资荫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被梁山贼占据的江华岛。他第一个印象是整洁,这码头上干净的简直就像是他家庭院,人流往来也尽然有序,比之仁州码头来,后者绝对能被挂上‘脏乱差’三字。
  “七兄你看,是之美。”
  李资赟高声叫道。这人是仁州李氏上辈人中的小儿,年岁还不及三十,比之李之美也大不多。而李之美就正是李资谦的长子。
  往日都在开京,当日城破,李资谦要叫回仁州掌控家族,同时也组建军队,谁叫仁州距离开京就咫尺之遥呢。现下却是正好脱开王俣的掌控。
  仁州李氏两派之重要人物齐聚江华岛,李氏之所图甚大也。
  而就在李资荫、李资赟被迎上马车,李之美正要叫仆人驾车赶去住处,便就看到李资荫神色忽的一变,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海面。李之美转头去看,就见大海上,两艘汉式海船正从海平面上冒出来。
  没多久,港口上忽的响起军鼓声,而后李资荫就看到那正在码头执勤的公人,穿着黑皮,带着红袖章,一个个疯狂的吹起口中铜哨,吆喝着驱赶码头处所有闲杂人员离开。
  “这是?”李资荫不解道。
  李之美却脸色亦闪过一抹阴沉,回答道:“叔父有所不知。这儿梁山贼正一船一船向我海东输运着青壮,皆是彼辈人崛起过程中,击败大宋讨伐官军所获之战俘。人数几有十万众。”
  “一船船运到本处,再有江华岛转向南端的耽罗岛。那付家人都已随着汉船前去江华岛了。”李之美说话中透着一股莫名的鄙夷。
  要知道,这耽罗‘自古’便是高丽的属国。前朝新罗王封其主位星主,高丽延新罗前例,仍称耽罗国王为星主。直到王颙朝十年(即1105年),高丽始将耽罗改制为郡县,但星主称号仍保存,且允许世袭。
  只是那付氏一族皆被高丽王‘请’到了开京居住。
  这也就罢了,当日开京破损,高丽权贵自顾且不暇,谁还顾得了付氏?待到稳定下局面后,也没一人提起付氏。梁山贼说要耽罗郡的时候,彼辈人才急切来,但早为时晚矣。人付氏早就上了梁山军的船。
  “此内中之情由,侄儿也是刚知道。”李之美带着三分悻悻地说道:“叔父恐还不知道,我李家在岛上住处,相邻一处宅院就是那付孝仁之居处。”
  付孝仁,即当今耽罗星主也。


第437章 再亡一将
  “胡先生博学聪敏,兼通杂艺,何以偏居野地,忠事一海东小王。熟不知中原广大,方天下英雄用武之地。”
  林冲再次招揽胡宗旦,这人乃高丽王之亲信也,却是一汉儿。与赵彦还有不同。后者百年侨居高丽,血脉中这汉儿骨血都还不知道剩有几分。而胡宗旦则为福建学子,早年还入大学为上舍生。后来胡宗旦科举失意,游走两浙地区,有罪于官府,遂随从海商来到高丽。
  这高丽仰慕中土,亦是为了引进高才能士,多聘请在彼处之华人为官(主要担任文翰官职),在胡宗旦之前,只说著名之人物就有光宗朝的双冀、穆宗朝的周伫、文宗朝的储元宾、宣宗朝的刘载等。
  胡宗旦聪敏,博学能文,又出身太学,遂得高丽王之亲睐。
  那王俣为在文教中行新法,振兴官学,以胡宗旦为宝文阁待制,展开教育改革。因为自从成宗、穆宗、显宗、德宗、靖宗、文宗六朝重臣,素有海东儒宗之称的崔冲兴私学后,私学于高丽便日益兴盛,与之相对的是官学的衰落,这时胡宗旦进“三舍法”,给了高丽王很大启发。其亦被王俣恩遇多年,待为心腹。
  早先两边议和,高丽国首谈使臣便是胡宗旦。
  言辞机敏,外圆内刚,给林冲留下深刻印象。如此几番邀他入齐鲁效力。
  胡宗旦笑而不语,稍后拜辞而去。林冲无奈摇头。胡宗旦不从,他也不好强行把人绑去不是?
  赵彦适时进屋来,禀道:“都督,三号港有报,继任总管已到。”
  林冲喜道:“这般快也,去唤呼延将军来,与我同去相迎。”这高丽处之官职,乃海东总管。继任者宗颖,非但是首辅之子,更是陆谦心腹。
  林冲虽位高权重,乃陆谦治下武臣之首也,亦要以礼相待。
  江华岛上,梁山军的动静立刻叫那有心人感觉了到,如是纷纷派出仆人前去打探。一个叫他们感觉的吃惊又有些放松的消息便传了来,此处之长官要有替换。接任者持着文官打扮,相貌儒雅。
  这可是好消息。林冲乃杀败了整个高丽国精锐的将军,威严深重,坐镇江华岛就仿佛一口铡刀悬在整个高丽头顶,叫那王室也好,地方贵族也罢,都屏气静声,唯唯诺诺。现如今换一文臣者,乃大善之事也。
  当日,林冲摆起大宴,宗颖于一干人说起内中事来,无外乎一个武字,一个文字。
  后者不需多言,那些新科士子,处寥寥几人被陆谦留在身边,充入秘书室,余下之人,十中二三留在中央,充任各部官员,剩余者尽数发到地方去,配合着山东各州县挤出的数百官吏,大大填充了淮南。
  而兵事上,那河北、荆南依旧,乱乱纷纷,北路西军已经从河东杀入河北,南路西军主力亦进入了荆南。可河北处田虎之兵现下似又有了十万之众,短期内大种恐难如意;小种亦如此。
  倒是淮南招讨晁盖遇到了麻烦,那南路西军有一支兵马被派去了庐州府,叫晁盖部压力倍增。
  听到是西军,在座一干人尽数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虽然梁山军之前打败了一支五万人西军,可在其一干人的心目中,西军还是一等一的强兵。而梁山军淮南部偏偏又是自陈家兵马被收编后,梁山军中最大的一股杂牌弱兵。
  且说此刻那淮南军中,晁盖正在愁眉不展。这陆谦眼见就要大婚,自己不能攻拔庐州,适时献上一个捷报做贺礼,莫不是要无功而返,那才是丢人。
  然西军战力不俗也,陈遘固守城池,这等大势下,萧嘉穗亦是无法。早前因为西军杀到,他立刻劝说晁盖且退步为上,以避开西军锋芒,再叫晁盖向益都求兵。
  那梁山军的反应堪称神速,淮南省处坐镇的杨志,得到陆谦钦命之后,立刻叫栾廷玉引军西进去。彼时那栾廷玉正引兵六合,距离庐州府只隔着一滁州,大军赶到的甚是及时。有了这股兵马坐镇淮南军,则晁盖气焰为之一胜。
  这栾廷玉部麾下兵力不比姚古少,而淮南军其他兵勇却能胜过庐州宋军。此战可打。
  如此晁盖便驻兵永安镇,时间已近一月也。陈遘稳守城池不出,只用小股轻锐与淮南军巡哨交锋,胜败都无济于事,叫晁盖好生无奈啊。
  此间时已入二更,晁盖持着蜡烛于地图上寻看许久,却是毫无所得。心中正感烦闷,忽的听到帐外萧嘉穗的声音响起。“招讨可已入睡?”
  晁盖扬声道:“可是萧先生,快请进来。”
  萧嘉穗大步走进帐中,看到晁盖只披着外衣,桌案上摆着地图,哈哈一笑。两边见礼,坐定。萧嘉穗说道:“却是小可思略良久,偶得一谋,敢请招讨指正。”
  晁盖闻声大喜,“先生快快说来。”
  萧嘉穗手指地图,如此如此说道,叫晁盖径直听得入神。听其言语罢,晁盖拍腿叫好。“好计好计。先生之谋真解了俺之忧愁。”
  晁盖面容上尽是欢喜,烦搅了他许久的难题,终于看到光明。“这是什么,叫……叫,叫欲擒故纵,这叫欲擒故纵。先生可以为俺说的对?”
  萧嘉穗抚须大笑。这晁招讨直爽的可爱。
  却是萧嘉穗苦思了许久,今日方猛地醒悟,御敌森严无差,也并非皆是好事。那陈遘派出轻锐与自家巡哨兵马交锋,实则何尝不是在试探梁山军之防御?
  而其人若是能如愿以偿,那必然不会是来打永安镇,而是断梁山军之粮道也。所谓:功高莫过救驾,计毒莫过断粮。就如此也。
  梁山军的大本营在濠州,其前沿堡垒定远县城距离永安镇足有百里之遥。若是前线断粮,则永安镇之兵新军必动。或许不足以叫其大败,却绝对能叫梁山军退去。这对于陈遘言,自是好的。
  往日梁山军的巡哨兵马都有萧嘉穗调度,那是滴水不漏,可现在看,未尝不能欲擒故纵也。
  次日,梁山军中便传出了军师萧嘉穗染病卧床的消息。那梁山军巡哨兵马依旧严整,但一日两日过去,彼处落在陈遘、姚古眼中,却就显得呆板了。结合着他们已经探到的消息,自然可得出一结论来。萧嘉穗然并卧床不起,梁山军无了智者,可不就是如此么。
  那晁盖往日里仅是一盐枭,绿林江湖之人,懂的甚兵法?其手下之人,非是绿林豪强,就是栾廷玉这等庄客教头,再不就是张仲熊这等无耻无义之徒。陈遘、姚古依旧在“心灵”上鄙视着梁山军的出身。
  此不仅是官府士大夫之旧疾,也是姚古这种将门子弟的旧疾。
  如是便就有了接下的一幕。
  数日后,独火星孔亮引着三五百人,驱使着上千民壮,押着数百辆粮车,施施然的往永安镇行来。因为晁盖已经给他招呼声了,他部有可能被宋军截击。但晁盖要他见到截击之后,稍作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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