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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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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最终导致张家错过了最后的时间。然后那些隐田就全被官府没收了。
那可是上千亩良田啊,内中光是上等的水浇地就有五百多亩。可是能亩产三石的良田。老赵家收田租的时候,规定北方田亩按亩产一石来计,由此可知道亩产三石的肥田在北地的价格了。
结果张家不仅要缴纳一笔高额罚金,还白白丢掉了上千亩良田,那等于直接抽走了老张家一根骨头。一怒之下的张家于是便成为了临邑县中第一个告官的百姓了,他们把清丈科副主事彭三郎告上了刑狱司。
而今天就是刑狱司开审的日子。
所谓的刑狱司就是法院的意思,可陆谦现在不好太过标新立异,思索了再思索,最终还是选用了刑狱司这个旧名。
“兄长。”
“二弟。”
马员外的两个儿子,马栋与马樑在后院厅堂外见过,始终留在马宅的马樑便引着兄长去见卧床未起的老父亲。
路上。马樑禁不住好奇,问道:“兄长,那梁山泊的刑狱司是什么模样?与旧时官府的大堂相比,有何区别?”他心中着实好奇。
梁山泊竟然把判审断案的权利从知县相公手中完全剥离了。将典吏提拔了来,让他一举变成了县境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那主管税务的主簿与执掌刑名的典吏,加上握着捕快和民勇,还能主管征兵事务的县尉,可把现下的知县给驾了的高高的了。那性格若是软懦一些,手段再不足的人,可能都会被这三官架空了也说不定。
马樑对现下的刑狱司很好奇,但他对案件本身并不好奇,因为这案子的孰胜孰负,他心中早有定论。那肯定是张家输啊。官府还能判官府败了不曾?
马栋与他兄弟多年,如何不晓得马樑所想。事实上他今日去到刑狱司时,也是这般想的。可谁能料到,结局是那样呢?
“孩儿见过父亲。”马栋马樑对着马员外施礼。
“那张家是何结果?”
“回父亲话,那张品已经被刑狱司当庭缉拿了。”马栋如此话一出口。
马员外与马樑脸上全都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神态。马栋却继续开口,他话还没说完。“清丈科副主事也因公报私仇被当庭缉拿。只说那田亩的官司,张家并没有输,他们反是赢了。”
“那千亩田地已经被判为张家产业。只这一场官司,却是那清丈科输掉了。”
马樑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就是马员外都满满的惊讶与惊喜。
惊讶于张家的胜诉,也惊喜于张家的胜诉。
惊讶的原因是根本意想不到,那官官相护已经与亲亲相隐一般,刻入每个百姓的心底了;惊喜的是,这梁山泊似乎……似乎真的与众不同啊。
“既是张家得胜,那张品可以被缉?莫不是徇私报复?”张品是张家员外的大儿子。
马栋难看的一笑,自己老爹真的想多了。“父亲,那张品被抓,乃是因为他与寇州,暗地里勾搭不清。”这对梁山泊来说就是通敌卖国的大罪,张家若是真的与寇州有瓜葛,不仅张品要遭殃,那张氏一门恐也难逃干系。
马员外不仅想到了罗安的手拉,那可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
“张品好大胆子。莫不是忘了前车之签?”马樑吓的腿都软了。他前日还与张品喝酒,席间可很是骂了一通梁山泊的。
罗安那个手下狠辣无情的‘屠夫’,这些天里在临邑县简直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形象。马栋仿佛都看到了持刀握枪的梁山贼军,猛地破门而入,在马宅一片哭天喊地中,把他们所有的人都抓走。
“爹,兄长。咱们跑吧。到寇州过安生日子去。这儿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何时才是一个头啊。”马樑哭了。这马家与那寇州官府也是有一些瓜葛的啊。临邑县里,但凡留下的士绅大户,就没人与寇州没有联系啊。
第340章 淄青大都督府
七月中,东京城大雨连下。
温度一下降落了不少,不少百姓外出时候都穿起秋装。
整个东京城,在登州陷落,马政闭门自焚的死讯传出后,都陷入到沉寂之中,不复往昔热闹。及到陆谦指令淄青大都督的消息传到,东京城就更是万马齐喑。
街头巷尾间,是无人敢再欢喜大笑。便是成婚的人家都收敛动作,不再吹吹打打,热闹操办。
无论真心,或是假意,京城的军民,皆因齐鲁之变,沉默了下来。
而与这场大雨相呼应,却是某些人心中,火速升温的沸腾心思。
东京城外安仁村。
闻焕章的长子,闻家大公子闻继业携夫人一同去大相国寺上香,今时方归。
一辆马车,于闻府大门前停下,雨点啪啪滴落,闻继业先从马车里探出身来,旁边早有侍从撑起雨伞来。
虽然这安仁村并非闻家籍贯之在,但闻焕章在此处落脚多年,家眷之人皆在。而闻焕章是来安仁村做隐士的,可不是真的靠在安仁村教书育人为生。闻家也早早在这里修起了一片大宅。虽然远不能与东京城内的达官显贵之宅相比,可在安仁村却也是鹤立鸡群。
闻继业年纪在三十上下,着一身青衣直缀,剪裁得体,长身玉立,气度不凡。
下的马车,他便转过身向车厢内伸出一只手去。
内中却是其妻王氏,浑身素衣,无金银宝钗簪头,无珍宝翡玉加身,可自是有一种华贵。腹有诗书气自华,闻焕章满腹经纶,他自不会给自己儿子娶个一肚草包。
王氏缓步下得马车,双脚落地,便对着丈夫露出一抹浅笑。哗啦啦的雨滴更密了,斜风吹来,雨滴扫落在她手上。王氏抬头望着天空中雨滴,感叹说:“官人,这雨点是比去时越发大了。”
“正好清凉些。你我在家品茶观雨,未尝不是幸事一件。”闻继业笑道。再拉住妻子的手:“外面湿寒,娘子,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恩!”王氏点头,笑着应了,丈夫的体贴叫她很是受用。但是举步向宅院迈去,尚未到那所住的西院,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气。眼眸间登时带上了淡淡愁伤。
她与闻继业的长子,现年已经八岁了,却还是体弱气虚。少气懒言、四肢无力,怕风自汗。
这些年,闻家寻了不少名医,给出的结论或有不同,却也大同小异。但就是无法根除。
待夫妻二人步入西院,王氏自是急忙前往儿子处,闻继业却叹气一声,习以为常了。吩咐下人道:“去,将二公子唤到这里来。”
下人应声而去,片刻后便有一人脚步声传来。
“兄长!”来人向闻继业行一礼后说着。
“二弟先坐。为兄此番去大相国寺,却是碰到那人了。”闻继业呼兄弟闻成业落座。
闻成业闻言大喜,“兄长可见到了父亲手书?”
自从闻焕章随着徐京一去而不复还,闻家兄弟都不知道多么担惊受怕。万幸不久前他们接到了闻焕章的手书,那确确是闻焕章的亲笔书信,信中交代了闻焕章现下处境。他成了梁山泊的俘虏,但人活着就好,什么都比死了强。
只是伴随着闻焕章那封信一起到来的还有一封陆谦的手书,现在那封手书已经化为灰烬了,可其中的一些话兄弟俩是都谨记在心头的。
那位梁山泊的大头领看中了他老爹的才能,但很显然,闻焕章虽然被老赵家伤的很深,却也没打算为一反贼效力。可是他的两个儿子呢?
因为老爹的原因,不管是闻继业还是闻成业,可都是标准的白衣书生。尤其是闻继业,在太学里只待了两年就被很不名誉的劝退,这是一个奇耻大辱。
但是两人都没有对陆谦的招揽动心。谁叫当时的陆谦还只是陆大头领而不是陆大都督呢?
但是现在……
闻成业看着老爹闻焕章的家书都有些囫囵吞枣的敷衍,更多的精力被他放在了陆谦的手书上。
后者纵然是反贼,那也是反贼中的佼佼者。淄青大都督府的成立,叫天下人眼前都是一亮。
这个名号中透漏出的意味太巧妙了。
以如今陆谦的身份,能亲自手书二人,从某个方面就证实了陆谦对他们的看重。
“兄长意下如何?”闻成业看着自己大哥,内心里强制压抑着冲动。没人不想当官,天知道他这阵子里都把那本《施政计要》翻看了多少遍。但是他也必须尊重他大哥的想法。
“为兄素闻梁山泊神医安道全的大名,早就想去拜见。”闻继业说出了这句话来。对面的闻成业闻言大喜,大知道,自己的哥哥动心了,甚至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那陆谦以‘淄青’前缀,号大都督而非是草头王,一下就将他个人吸引力提升了来。也就是齐鲁之地无甚险隘,若是换做是川蜀,陆谦早就被天下有识之人视为一地诸侯了。
“兄长高见。那陆大都督笔下,江南摩尼教起兵在即,可知道天下大乱之像已现。风起云涌,方才能鱼欲龙门。陆大都督据齐鲁而俯视天下,大有可为也。”
虽然就中国的地理地势而言,山东这地方只是一个‘银边’,远没关中、河北、东南和四川这四个角落给力。而且与中原之间有比较捷近的通道,又与东南、河北有道路相通,总而言之地势不美。可陆谦到底实力浑厚啊。
对比摩尼教之流,兵精将猛的梁山泊更值得信任。而且梁山泊的那些政策虽然苛刻了些,可比起食菜事魔的摩尼教,对二闻可说是更有吸引力。或者说叫两人更不排斥一些。
“陆大都督此举必会迅雷一般传遍天下,皇宫大内里的赵天子岂能善罢甘休?定然会叫童贯那阉臣加紧剿灭。此乃一道门槛,过去了便是脱去草莽之身,跻身诸侯之列。而若是过不去,自当一切休矣。”
“我们兄弟自可以待到局势大定之时,再投注下押。可届时天下间想要投奔陆大都督的士子文人就如过江之卿,多了去了。我们兄弟算得什么?怕就是父亲大人在大都督的眼中也是昨日黄花,风采不再也。男子汉大丈夫,想要在这世间立下功勋,成就英名,岂能事事踌躇,犹疑不定?不冒丁点的风险,一味四平八稳,到头来就只能庸庸碌碌。一生一世也难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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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房间里光线昏沉,窗帘紧密,床头的流苏坠子静静地垂下。
陆谦已经睁开眼睛,但他并不想就此起床。美人在怀的清早,有此想法不是很正常嘛?
且被他此刻搂在怀里的美人还是一个刚被他收纳不几日的娇娘,娇美的身躯甚是动人,右臂横在美人枕下,陆谦的左手已经在摩挲着那光滑的背脊。
心猿意马啊。
这程万里的闺女果然长的千娇百媚,怪不得原著上能叫董平念念不忘,但他能叫这个女子诞下他的长子吗?
之前绿林山寨里,陆谦有没有后代都没甚重要的。可现在大伙儿的目标已经从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转移到了万里如画江山,转移到了大好山河上,作为首领的陆谦至今还没有个后人,那就叫人担忧了。
虽然从分位上,程婉儿与潘金莲都非正妻。但论出身,陆谦也必须承认,这长子从程婉儿肚子里出来,远比潘金莲更适合。
此番攻略齐鲁,陆谦积攒下了不少荣誉值,却始终不动分毫。为的就是系统里的灵丹妙药。
那品质最佳的一颗王母送子金丹,就是一万点荣耀点。他么,陆谦之前花销的最大的一笔荣耀值,还不够一颗丹药的费用。
但是看介绍,这价格也物有所值。此丹不仅能保证婴孩健康出生,还能叫人聪明强健,可以说是让孩子赢在了起跑线上。只是这也引申出了一个问题,这般的一个孩子,他么究竟是陆谦的呢,还是系统的呢?
思来想去,陆谦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所以他不愿意用这东西了。不管是王母送子金丹还是观音送子丹,他都不愿意用了。可是,陆谦他的实际情况又是人所皆知,最终无奈的他购买了一颗阴阳造化丹。
这颗丹药没有送子丹那般一炮就中的功效,更不能保证婴孩是男孩,不能保证他的聪明健康,但却能将人身体机能调整到最佳状态,并维系时间一个月。陆谦不认为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都造不出一个孩子来,保不准那潘金莲也能怀上呢。
大都督府开衙后,那宗泽上禀陆谦的第一件事,就是子嗣问题。
对于古人,对于眼下时代之人,这是一个必须要严肃面对的为题。若不是陆谦用编户齐民堵住了他的嘴,宗泽怕就要让陆谦广播恩泽了。
雄鸡叫鸣。程婉儿眼皮子动了动,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但已经被惊醒。光滑的身子像蛇一样扭了扭,在陆谦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重新安静了下。这几下子扭动却让正闭眼考虑着政务大事的陆谦睁开了眼睛。早上么,男人火力本身就足,看着半边几乎是趴在自己身上的程婉儿,感触到皮肉的滑腻,和胸膛上凸出的压力,他眼睛里的神光幽暗一闪……
床架晃动,娇喘低吟声中,狂风暴雨的快感席卷了程婉儿的大脑。
陆谦在柔滑如温玉的娇躯上肆意而行。
一阵剧颤,床榻间只剩下男女急促的喘息声。陆谦趴在程婉儿的背脊上,感受着她细白的后背上渗出的香汗,把美人压在身下的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来一次……
时间又过了两刻钟,神清气爽的他披着中衣大步走出房间,到隔壁沐浴,此刻天色已经大白。
同时间,登州城外的海面上,一艘从济水入海口驶来的海鹘船,正劈波斩浪而来。船艏,笑面虎朱富迎风而立,身边左手姚政,右手李道。
他们刚刚从江南归来。
走陆路抵到梁山泊,而后转水陆到济水口,再乘坐战船前来登州刀鱼寨……
第341章 是龙是蛇
姚政与梁山泊的关系就不需要多言了。李道却是全因为陆谦记得他名号,知道他与岳飞乃相州老乡,离开彰德府的时候,大军扫荡,把他也提溜来了。
这可不是陆谦强绑人上山,事实上他对李道的印象并不是深刻,这厮在正史上也非大将之材。只是这李道见到大军包围时候,还没有开打,他自己就投降了。那陆谦还会客气嘛?好歹也是一可用之人么。
此番差遣他去江南,那就是叫他立功的。归来后,陆谦不会叫他拉进正规军中,但在预备军中磨练几日,然后放到一州府之地,镇守一方,还是很得体的。
三人脸上都是春风得意,既然已经上了梁山泊这艘船来,那就要以梁山泊的利益得失为重。
这次他们前去江南,从方腊口中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摩尼教说话算话,说起义就起义,时机便定在八月十五日。正好是这一年中!
三人在刀鱼寨登岸,骑马直奔登州府城的府衙——现在的淄青大都督府。
陆谦正是神清气爽,不想一早就有喜讯传来,今天也没听到喜鹊喳喳叫啊。
“八月十五,八月十五……”以他现在的城府,骤然间听到如此消息,都兴奋地忍俊不住。
还剩下一个月出头!这方腊倒是知趣。
很快,大堂中就聚满了人手。急先锋索超最是惊愕,“那摩尼教真乖乖就范?俺自以为那方腊会推三阻四一番。”毕竟梁山泊现下是出头椽子,是人都知晓躲在替死鬼身后是最安全的。
现下,整个齐鲁已被扫平,胶西、即墨、密州等地,半月前就落入梁山泊手中。索超、秦明都已经转回,沂州府留杨志坐镇,栾廷玉为其副将,彼军的兵锋自向外扩展到了徐州、下邳与海州。这徐州、淮阳军与海州三地可不再陆谦的目标范围中,但现在哪里的宋军一片空白,杨志哪能看着肥肉白白搁在那里,只用兵将抢占了,不说能得利多少了,先就在沂州府前组织起了一道大大的防御带。
秦明、索超、李逵都转回到登州来。大整编还未结束,各部征战中折损的兵马都要配齐。
只是因为先前的兵力部署,那济州、东平、沂州等地,部署兵力显然不能尽数调动。这般来,这整兵进度就显得缓慢了。
陆谦并无长久滞留登州的盘算,相比较青州,登州实过于偏僻了些。以梁山泊现在控制的区域,可不限制于一个胶东半岛,且名头也叫做淄青大都督府,那自然将治所定在青州为上。
哪怕那青州在最早时候都不再他的目标范围中。
这登州城中的大都督府,只是个临时驻地。
索超的发问叫陆谦哑然失笑。“摩尼教得了我梁山泊这般大的好处,能是方腊说不起义就不起义的?”那不笑话么。他陆谦可不是好乐于助人的为王前驱者。
不说那东京城里的反应,就说朱勔面前,轻松的使一手段,把摩尼教卖到他那里,就能逼的方腊他不得不反。
且据他所知,今年来,朝廷在江南的禁军虽然无甚增强,可地方民勇却借着梁山泊而放开许多。
那摩尼教的名头早就传到了东京城大佬们的耳中,这可是一个敢参与劫杀朝廷前太尉的组织。
有梁山泊“珠玉在前”,他们许是没太过重视,可要说他们毫不在乎,不以为然,那就侮辱他们的智商了。
现下江南的民勇越多,便就是一事实,方腊的压力在逐渐增大。这般看,摩尼教虽不至不得不反,却也是早些起兵的好。
那与其言而无信到时候被动,还与梁山泊闹的生分,做个有信有誉之人,才是方腊最佳的选择。
事实上,陆谦甚至都把目光盯向了洞庭湖钟相。
虽然这个时候的荆湖对于全天下的影响远没有朱明中期时候广大,现在还是“苏常熟天下足”的时代,但洞庭湖周遭自古便是鱼米之乡,地理位置更是重中之重。且与淮西王庆遥相呼应。
只是可惜这王庆虽号淮西军,却非真在淮水一线,否则辖制汴水河运,阻断江南漕运,东京城不战便已经败了一半。
景德四年(1007)定额汴河每年上供六百万石,广济河六十二万石,惠民河六十万石。
漕运四渠关系着东京城命脉,其中金水河更多是“自来水”,广济、惠民两河的运输漕粮量两仅是汴水的十一,那切断了汴水于东京城的威胁,不问可知。
所以,施老爷子是白给王庆起那般个称号了。王庆的淮西军都跑到后世湖北的西北,跑到河南、陕西、四川、湖北的四省交界地儿去了。
如此,江南乱起,山东乱起,荆湖南北乱起,甚至还有河东田虎乱起……
天下大乱,兵戈四起,到时陆谦就不信东京城不麻爪。
事实上现下的东京朝堂上已经沸反盈天。
那陆谦自领淄青大都督,这简直就是在挑衅老赵家的尊严。在王庆、田虎还没有称王,在江南方圣公还没有建制的情况下,陆谦的这个‘大都督’就已经触动了老赵家的逆鳞。
且常捷军上万人马,以及府州的五千精锐,皆已经汇聚京城。这叫童贯心中底气大增。如今是只欠泾原、鄜延、环庆、秦凤四路宋军主力了。
童贯在皇宫一次次的被赵佶骂的狗血淋头,回过头来他就也连续发出五道钧旨,传达着一般模样的命令,且语气一次比一次更加严峻,给刘仲武带来很大的压力。却是二小刘之中,刘仲武被童贯选了中,另一小刘刘延庆在此之前就已经引着西军向川蜀进军了。
刘仲武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欢喜,童贯那最后一道命令中竟有“届期大军不能开抵京师,贻误戎机,惟都总管刘仲武是问”的话。实叫他亚历山大。
但是童贯的钧旨每每都以传递十万火急军报时般,一昼夜间奔驰三四百里之遥,使人手持童贯军牌,每过一个驿站,就要换匹好马,疾驰而过,势如电光。童贯他能接连发出五位信使,可见其急迫之心情。刘仲武真是不敢怠慢的,只是他抽调的兵马来自泾原、鄜延、环庆、秦凤四路,其中扯皮之多非同寻常,也麻烦着呢。
毕竟童贯此次征调了足足五万正军,五万人皆西军主力。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那陕西六路总共的禁军也才二十万出头。一下子抽调四分之一,岂能无有震动?何况刘延庆已经引了小部西军南下川蜀,陕西禁军猛地被一刀砍掉了三分之一。刘仲武能速度快才是怪事。
赵宋与西夏虽然签署了和平协议,很是向西夏‘赏赐’了一番,但这可不意味着西夏与赵宋就实现了真正的和平。二小刘是各自带兵‘出击’,刘法、大小种,折家、姚家、苗家,一个个可都在枕戈待旦。刘法督率的熙河路,禁军、义勇、厢军、乡勇,近十万大军始终严阵以待。
如果以为西军处能随随便便就调集来五万精锐,丝毫不影响西北局势,那就是拿战争当儿戏,把国防做玩笑了。
虽然童贯几番催促,但刘仲武集结好泾原、鄜延、环庆、秦凤四路的兵马,挥师东进的时候,时间依旧到了七月下旬。
【宋神宗熙宁初年,王韶开熙河,拓边二千余里,收复熙、河、洮、岷、叠、宕六州。宋朝遂将新开拓的领土置为熙河路。这样,宋朝在陕西就有了与西夏的沿边五路,自西向东分别是熙河路、秦凤路、泾原路、环庆路、鄜延路,加上关中内地的永兴军路,合称陕西六路。】
而此时的登州府,费时一月之久的大整军终于告罢。至少五万正军、三万预备军是已经就位,而一万水师更是早早到位,毕竟他们光老底儿就有五千人马。
水师分做三部。一部是内河水师,以阮小七与张顺为首,三千人船,屯驻于梁山泊。
其二以阮小二、阮小五为首,四千人船,屯驻于登州刀鱼寨;
其三以李俊、童威、童猛为首,三千人船,屯兵胶州湾。
陆师马步军则分主战部队与守城军。那本领高强的首领自然都集中于前者,但后者头领们的手段虽然不强,却亦有区分。如周通、李忠之流就是下下者,本领既低,人又无甚心劲,他们可以说是梁山泊第一批掉队之人。所领兵马新老参半,战斗力可以说是于梁山军中垫底的。
而杜迁、宋万、焦挺、邹渊、邹润、孙新等人,他们的本领也不强,可人家有着向上的心劲,陆谦自然要高看一眼。
说真的,那周通陆谦不可惜,李忠的选择却是真让他惋惜。这打虎将原著上好歹是与双鞭呼延灼对战十几回合的人物,纵然是不敌败走,那能退的下去也是他的本事。这手段比之杜迁、宋万等人已经好不少了,便是韩伯龙也非是李忠的对手,但他却选择了与周通一般退居二线。
如此之人,今后最大的任务就是维持地方了。连同杜迁、宋万他们,安定地方就是他们今后的职责。
但要捉拿那引着少量兵勇在山野丘陵里‘打游击’的朱仝、雷横、顾峻等人,却是靠不住他们的。那后者在密州府城被杨志、花荣、武松等军合力打崩,但朱仝、雷横的武艺高强,乱军中逃脱了出去,又收拢了数百残军,在鲁南一带的山峦之中盘恒起来。
而顾峻却是在花荣攻破莱阳县后,逃回了五龙水老巢。一度还在丁字湾口的田横岛盘踞。但很快就被李俊引兵驱除。
这厮武艺不错,运气更好,屡屡死里逃生。现下是一心一意的与梁山泊作对。
而至于莱阳知县孙超,则早就死了多时。
那顾峻还能仗着武艺和运气从乱军中逃脱性命,孙超区区一文人,又有什么可在乱军中依仗?靠他的之乎者也吗?
是以这三人就成了老赵家在齐鲁之地仅剩的‘忠臣’,也是旧日里还存留的为数不多的标杆。以至于三人的名头,不仅在齐鲁地界迅速响亮来,更传播到了东京城。
也所以,不能小瞧了这些癣疥之疾,陆谦甚是看重。特以病尉迟孙立为捕贼大使,以蒋门神蒋忠和陈广的长子陈扬为左右副使。可以说病尉迟是重操旧业了,只是那‘势力范畴’从原先的登州一地,扩展为大都督府下辖的济州、东平、东昌、兖州、徐州、淮阳军、沂州、密州、青州等十余州府。
孙立还有何求?
作为一新降之将,得如此厚待,叫他只能肝脑涂地了。
其余的花荣、黄信、卢俊义、晁盖、孙安、燕青、解珍、解宝、姚政等新旧入伙来的,却还没有被安排位置的头领们,此遭是各就其位。
“东京城只调集了五万西军,真是小觑了我等兄弟。”
“吩咐下去,叫兄弟们养精蓄锐,只待童贯那贼阉领兵前来受死,我等便与那西军真刀真枪的见个高下,分出个胜负。”
“赵氏苛政凶于猛虎,当今皇帝更是荒唐无度。登基以来,十有六载,任奸党贼臣操弄大权,叫天下贪官污吏横行无忌,以至于败坏如此。那一个个鸟官贼官莫不仗着手中的权柄,作威作福。逼的我辈人山穷水尽,逼的我辈人走投无路,叫咱们兄弟不得不反。”
“因为我们弟兄都不想白白的去死,不想窝窝囊囊的去死。”
“舍得一身剐,也敢把皇帝拉下马!我陆谦就是死,也要搅得赵宋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今日弟兄们能坐在此处,那便是与我陆某人性情相投,意气相投的。”
“我辈人齐心协力,杀尽天下贪官,铲尽天下不平。叫这天下换个颜色,叫那皇帝位置上换个主人。再造一个朗朗乾坤,再造一个太平盛世。”
陆谦的情绪略微夸张了一些,可这却很好地刺激了大堂上的众人。他已经能够感受到眼前的一干人中升腾起来的战意。包括那宗泽与宗颖父子。
梁山泊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节点,能不能化蟒为蛟,能不能在一干反贼中脱颖而出。这不在于现在遍布齐鲁大地上的那些手握着官权的汉子,往日拿刀的手现下真的要来握笔了。那些梁山泊速成“官员”,在处理一县一地之政务期间自然会与周遭环境产生着多的不可计数的摩擦,有的府县里把当地大户逼的不得不跳反的大有人在。可陆谦不在乎!
地方上敢有闹事的,杀了就是。
即便是那些名声颇佳的士绅大户,敢闹事,就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临邑县的那一幕幕,已经成为一个标杆被大都督府竖立了起来。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今梁山泊在地方上的控制力还远不够牢固。陆谦短短时间里席卷了整个齐鲁,那飞速发展的‘地盘’就是海边的沙堡,仅仅是看着漂亮。
想要这座漂亮的沙堡变成坚不可摧的石堡,陆谦要做的不是尽善尽美的去给老百姓好处,而是集中全部的力量打赢接下的西军讨伐之战。
这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陆谦不是没看过临邑知县送交的工作报告,内中一些事情,并非都那么恰当。临邑知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老贼匪”,王伦时期就上了梁山,那行为作风是一个霸道。配上一个更霸道凶狠的罗安,这也只能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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