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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春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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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有什么事情?”杨宁淡淡问道。
  袁荣笑呵呵道:“兄弟可知道最近秦淮河又添了几条新画舫?”
  “与我何干?”杨宁气定神闲,“袁兄喜欢玩赏风月,大可以去好好领教一番。”
  袁荣一怔,只觉得今日的杨宁处处古怪,与曾经自己熟悉的锦衣世子大不相同,有些尴尬,道:“兄弟以前喜欢乘舟游玩,我本想过来打个招呼,请兄弟出去散散心,原来……!”
  “袁兄,家父刚刚过世,你现在就开始对我提及这些风花雪月,不觉得很不是时候吗?”杨宁没好气道:“府里的安魂法事还没有做完,我若是这时候出去乘舟游玩,还有人性吗?”
  袁荣一怔,随即一拍脑门子,一脸懊恼道:“怪我,怪我,是为兄不好,真是糊涂了。兄弟不要见怪,我绝无坏心,只是想着兄弟前番被绑架受惊,这些时日办丧事又太过劳累,想带兄弟放松一下。”
  “以后再说吧。”杨宁起身道:“你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去办别的事了。”
  袁荣急忙伸手拉住,道:“兄弟别急。”
  “还有事?”
  “有点芝麻小事。”袁荣笑道:“兄弟先坐下说话。”
  杨宁坐下后,问道:“芝麻小事?什么样的芝麻小事还要让你登门来说?”
  “这个……!”袁荣从怀中掏出一把纸扇,左手潇洒一抖,打开折扇,“兄弟在忠陵别院是不是遇到刺客了?”说完,轻摇折扇,自命风雅。
  杨宁心想这都十月了,天气转冷,你还拿着一把折扇装风雅,也不怕冷死。
  “原来你知道这事?”杨宁瞥了袁荣一眼,“听说忠陵别院虽然是皇家别院,但是隶属于礼部管,你们家那位袁大人是礼部尚书……!”目光一冷,沉声道:“你说,别院刺杀之事,与你们家可有关系?”
  袁荣脸色大变,从椅子上跳起来,惊骇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兄弟,你这话我们老袁家可真担不起。”
  “我差点死在那里,你可晓得?”杨宁冷笑道:“担不担得起,也先担着,真凶没有找到之前,我只能找负责别院的衙门,也就是礼部,说到底,还是你们袁家。”
  袁荣带着哭腔道:“兄弟,你们府里不会都是这么说吧?不会真的以为是我们老袁家派出的刺客吧?”
  “一切都在调查之中,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杨宁淡淡道:“说吧,你说的芝麻小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荣此时额头冒汗,折扇加快,“兄弟,我袁荣以我的人品担保,对于刺客,我们老袁家真的一无所知。而且你也知道,我们老袁家和你们老齐家素来交好,你可别忘了,当年你的父亲可是我祖父教授诗文,你我两家可是世交。”
  “哦?”杨宁心想原来锦衣侯府和袁家还有这样的瓜葛。
  见杨宁神色不善,袁荣苦笑道:“我就实说了吧,忠陵别院的吴管事,他是家母的二舅的二姨娘的亲侄子,这次你在别院被刺,他事后惊恐不已,最后找到了家母,然后家母恳求祖父他老人家出面,尽量将此事大事化小。”
  “哦?”杨宁淡淡笑道:“说到底,你今天来,也是为了吴管事说情?”
  “我今日过来,当然是为了来看你。”袁荣立刻道:“说起这事,也只是顺便而已。”往这边凑了凑,低声道:“那吴管事再有一年,就可以调入礼部当个主事,也算是熬到头,可是谁知道在这时候除了这么档子破事。”摇头叹道:“祖父当然不会为了此事找到你们府里,家母知道我与你是生死之交,所以……所以让我过来说说。”
  杨宁摸着下巴道:“原来如此。”
  “兄弟,哥哥很少求你办事。”袁荣肃然道:“但是这一次家母说的厉害,还说我如果真的和你是亲如骨肉的兄弟,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不,我想想咱们过命的交情,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袁大公子,你说的轻巧,你可知道,因为那帮人的疏忽,我差点连命也没有。”杨宁冷冷道:“你现在过来两句话,就想让此事了了?这是将我这条命当儿戏啊?”
  “你放心。”袁荣听出杨宁话中有松动,低声道:“吴管事一步步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为了熬个礼部主事的位置,两年前主动请缨往别院去熬着。还差一年,他就能进礼部当个主事,如果这时候因为这件事情前途尽毁,那可如何了得?所以……!”左右瞧了瞧,这才凑近杨宁耳边,压低声音道:“只要你们锦衣侯府不往上递折子,淡化此事,礼部那头再花些功夫,让此事化小,吴管事和那帮护卫就不会受到太重的惩处,当然,他们都愿意为你压惊。”
  “压惊?”杨宁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袁荣贼兮兮笑道:“他们愿意拿些银子出来,作为对你受惊的补偿,兄弟,你以为如何?”
  “是要贿赂我?”杨宁瞟了近在咫尺的袁荣一眼,“你难道不知道,从我祖父开始,锦衣侯府就有一条规矩,不许……!”
  “我知道,我知道。”不等杨宁说完,袁荣便笑道:“不许和其他官员有银钱上的往来。”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出这馊主意?”杨宁气定神闲,心里却想着不知吴管事那帮人能出多少银子来。
  袁荣正色道:“兄弟误会了,他们可不是贿赂你,而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据说那刺客武功了得,如果不是你,别院的护卫们都要遭殃,那刺客既然杀了那些别院护卫,一定会一不做二不休,将吴管事也一并杀了,所以你是他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你们齐家处世的规矩,有债必偿,他们既然欠了兄弟你的,自然要偿还的。”
  杨宁睁大眼睛,袁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让人叹为观止。
  袁荣嘿嘿一笑,凑近低声道:“而且只要你答应,银子由我从中转交,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知道。”
  “有债必偿……!”杨宁微微点头,“我们齐家确实有这样的规矩。”微斜身子,“吴管事他们也懂我们齐家这规矩?”
  袁荣暗想这锦衣世子几日不见,怎地像变了一个人,不但毫无迟钝之态,而且言谈举止精明干练,说话也打着机锋,心下疑惑,但也没时间多想,明白杨宁意思,伸出一只手,先是竖起五根手指,随即放下两根,道:“他们愿意拿出这个数。”加了一句:“三百两!”
  “我们锦衣侯府数代清廉。”杨宁冷冷道:“既然老侯爷说过不与任何官员有银钱往来,我自然是坚守这规矩,来人,准备送客……!”
  “五百两!”袁荣竖起五根手指,叹道:“他们愿意拿出五百两!”
  “人呢?”杨宁向外瞅了瞅,“袁大公子要走,送客!”
  袁荣眼角抽搐,两只手伸出来:“五百两是吴管事一人所出,其他护卫凑了而百两银子……~!”
  杨宁淡淡道:“家父征战沙场,但有赏赐,都是赐给部下将士,我们齐家对银钱从无兴趣……袁大公子,你可知道,银子多少我不在乎,可锦衣侯的尊严,我不能不捍卫。”
  “一千两!”袁荣咬牙道:“臭小子,就只有这么多了,你想想他就一个小小的别院管事,能有多少油水?这帮人凑出来一千两银子已经很不容易,秦淮河上包一艘最好的画舫,搂着最漂亮的舫主睡一天也不过一百两银子,普通的还要折一半,三四百两银子在京里可以买个不错的院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杨宁上下打量袁荣一番,笑道:“他们真的只能拿出这么多?”
  “只有这么多。”袁荣脸色也不好看,“不管怎样,这一千两银子你要给我一份,否则我费这大半天嘴皮子,总不能一点好处也捞不着。”端起茶杯,一口便喝了大半杯,抬手指着杨宁,“我真没看出来,你小子黑得很。”
  杨宁心里明白,一千两银子其实已经不算少,而且刺杀之事已经发生,幕后真凶当然不可能是吴管事那干人,即使上奏朝廷对他们大加惩处,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是这样不但得了银子,还给了袁荣一个人情。
  “银子先不急,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杨宁起身来,“只要配合得好,今天你这个忙,我也给你面子。”


第0057章 花市
  建邺京城的戒严并没有解除,一到黄昏时分,京城的大街小巷各坊各市就会冷清下去,但现在正值正午时分,所以街道上的行人依然往来不绝,车水马龙,颇为热闹。
  冠盖满京华。
  杨宁此时正骑马行在秦淮河边的长街之上,在京中骑马而行是一种时尚,不但王侯子弟喜欢将自己的坐骑装饰的精美出众,便是一些文人墨客,也都是喜欢骑马行街,这是建邺京城的一种时尚。
  文人公子们骑马而过,个个面带微笑,不自觉地向上望过去,他们不需要向旁看,不想向下看,因为那里的人要仰望他们。
  他们只看华彩楼阁,看那红楼粉阁中的粉黛青山。
  才子佳人,本就是佳话,他们自命风雅,在秦淮河边漫游,不就是希冀成就一段佳话?
  秦淮河上画舫如织,时不时地看到衣冠华贵的风雅公子从船舱内走出来,立于船头,身边跟着几个人,一副指点江山的气魄。
  这是秦淮河上每天都能看到的景观。
  杨宁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经过秦淮河畔,天色尚早,他倒不急着赶路,袁荣骑马跟在杨宁边上,心下却有些疑惑,不知道杨宁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
  杨宁出府,段沧海自然不好阻止,不过这些时日世子爷连续遇上危险,他本想亲自护卫跟随,杨宁知道这些时日无论是段沧海还是齐峰等人都十分辛苦,只让段沧海在府中随便找了两个护卫跟随。
  经过夫子庙,杨宁转到一条长街之上,这条街上与秦淮河畔的风月繁华又大不相同,刚一转进街道内,便飘来阵阵花香,放眼望去,红花绿叶,姹紫嫣红,沿街两边竟然有诸多花坊,却是一处花市。
  杨宁心下惊讶,如今都已经到了十月,却不想还有花市在经营,他对花花草草其实也不懂,骑马而过,花香扑鼻,见到各种奇花异草,许多品种还真是前所未见,心想到了这个月份还能开花放叶,这些花草必然不便宜。
  不过南方气候宜人,哪怕是十月金秋,天气也还算温暖。
  袁荣忽地明白什么,笑道:“闹了半天,兄弟该不会是要领着我去武乡侯府吧?哈哈,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你那位大舅子了,今日咱们正好去会会他。”
  “大舅子?”杨宁一怔,转头看向袁荣,却并无询问。
  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表现已经与从前那位世子很不相同,有些人脉自己可以不清楚,但却不能经常询问,否则难免让人起疑。
  只是这一扭头间,目光忽地瞥见不远处一道人影,这花市上人来人往也不在少数,不过女眷居多,那道人影身材高大,在人群中十分显眼,杨宁一眼便即瞧见,心下一紧,他一眼便即认出来,那人正是上次那名扮作太监的灰袍长者。
  杨宁先后见过此人两次,第一次看上去是颇为儒雅的长者,第二次却化装成一个太监,这一次又是一身灰色长袍,长须飘飘。
  “这家伙怎地会在这里?”杨宁大加警觉,翻身下马,灰袍长者显然并没有注意杨宁这边,在人群中穿过。
  这老家伙身份不定,不过杨宁确定他嘴上的胡须必然是粘上去,否则前几日才瞧见他没有寸须,绝无可能在这短短几天时间之内就长出来。
  他禁不住追过去,在人群中挤到那边,袁荣不明所以,叫道:“宁兄弟,你这又是往哪里去?”
  杨宁瞧见灰袍长者就在自己前面不远,加快了步子,忽听“哎哟”一身,经过一间花店门前,竟是撞在一人身上,那声音颇有些娇柔,似乎是个女子,杨宁一时也顾不得道歉,往前追出几步,只见那灰袍长者已经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他止住脚步,茫然四顾,人来人往,却偏偏没了那灰袍长者的踪迹。
  杨宁皱起眉头,便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突起,从长街另一头传来一阵紧如密鼓一般的马蹄声。
  杨宁皱起眉头,暗想这是市集长街,人来人往,自己虽然骑马,却也只是缓步而行,但是现在这马蹄声,急如雨点,难道要踩死人不成?
  果不其然,只见长街行人纷纷避让,有些人闪躲不及,扑飞在一旁,大呼小叫。
  长街对面疾驰过来数骑,马蹄急促,看到长街之上人翻马仰,竟没有放缓的模样,杨宁眉头紧锁,正要避让,突然心下一沉,却是发现街道中间,正有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蹲在地上玩着泥人,身边并无大人,那孩童一手抓住一个泥人,玩得正不亦说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到来。
  那几匹骏马飞驰,显然也没有察觉到孩子就蹲在街道中央,边上有人已经发现此景,惊声尖叫出来。
  杨宁此时却已经像离弦之箭冲了过去。
  杨宁速度极快,但是那几匹马说到就到,距离那孩童已经近在几丈之间,以杨宁现在的速度,扑倒那孩童面前,如果骏马来不及勒住,他很可能会和那孩童一起被撞飞。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犹豫。
  他知道,此时此刻,唯一有可能救下那孩子的只能是自己,自己如果奋力一搏,还有希望,否则这孩童必会被骏马踩踏在脚下,断无活命道理。
  惊声尖呼声中,不少人已经扭头过去,不忍看着惊心动魄的场面。
  马是好马,速度如电,眼见得最前面的一匹马距离那孩童不过丈许,杨宁距离那孩童亦有丈许之遥。
  同样的距离,速度却不同。
  骏马的冲速,当然不是杨宁的速度可以比,他只感觉心口一阵冰凉,情急之中,只盼能将全身的气力集中于双腿之上,眼见得要慢上一步,杨宁低吼一声,也就是这一下子,竟发觉胸口的劲力如同激流般倾泻而下,涌入到自己的两腿之间。
  在力量灌入双腿之中的那一刹那,杨宁双腿一蹬,整个人如同猎豹一般,抢在那骏马的头里,一把抓住了孩童的手臂,扯过抱在怀中向边上滚过去。
  那匹马长嘶而起,前蹄扬起,一个人立,随即落下,正踏在那孩童刚刚所在的位置,若是杨宁差了一分,此刻孩童必然已经丧命马蹄之下。
  “砰!”
  杨宁滚动之间,收拾不及,撞在一间花铺摆在门前的花坛之上,全身一疼,好在这时候势头收起来,两手举起,将那孩童托在半空中。
  “啊……!”一声尖叫,一名妇人已经抢了过来,带着哭腔道:“定儿,定儿,你怎么样……?”
  杨宁只觉得浑身一阵冷汗,听到妇人哭腔,扭头看了一眼,只见是个不到三十的妇人,看穿着倒也像是大户人家的女眷,知道这孩童必然与她有干系,将孩童递过去,勉强笑道:“他……他应该没事,不用担心……!”
  那妇人一把抱过孩童,上上下下检查一番,见孩童安然无恙,这才放心,瞧见杨宁坐起,忙道:“恩公,多谢……多谢你救了我家定儿……大恩大德,我一定报答……!”又急道:“恩公,你……你流血了。”也顾不得其他,取出一只绣帕递给杨宁,“快,你先擦擦,我给你请大夫……!”
  杨宁这才感觉额头边上有鲜血流淌,火辣辣的疼痛,心知是撞在花坛上,皮肉之伤而已,也不接绣帕,摇头笑道:“无妨……!”想要起身来,才发现刚才充满力量的两条腿此时竟然酸软无力,一时间竟难以起身。
  “好兄弟……!”袁荣已经冲过来,一脸惊骇,“你……你没事吧?”
  杨宁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鲜血,摇了摇头,双腿绵软无力,这让杨宁心下有些惊怕。
  方才千钧一发,他却有所感觉,双腿陡然有力,似乎是从丹田内有劲气被自己情急之下调入到双腿。
  如果不是劲力涌入,自己绝不可能有力量抢在骏马之前救下孩童。
  可是此刻那股力量消失的荡然无存,而两条腿有些发麻抽筋,此前段沧海警告过他,绝不可轻易调动劲力,这一次情非得已,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了伤害。
  “格老子,还有些本事!”
  一个声音传过来,不是京城官话,语气颇有些傲慢,杨宁脸色一沉,抬头望过去,只见到就在自己前面不远,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凛,骏马之上,一人居高临下,十分淡然地看着杨宁,阳光斜照,照在那骑身上,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照在杨宁的身上。
  后面几匹快马也已经跟上来。
  数人身着深绿色的劲衣,但是头上却缠着白布,腰间配着弯刀,虽然看上去身形也并不显得高大剽悍,但是一个个目露精光,行家一看就知道武功修为断然都不低。
  这些人显然训练有素,此时一手牵着马缰绳,另一只手则是按在弯刀刀柄上,目光俱都盯在杨宁身上,一个个目光如刀,倒似乎杨宁是肇事者。


第0058章 黑袍西门
  袁荣扶着杨宁站起来,杨宁兀自感觉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心下骇然,暗想总不至于真的伤了身体,因为方才情急使了内劲,这两条腿经脉受损,自此真的变成残废吧?
  “格老子,看这小子,都快要尿裤子了。”差点踩人的那家伙忽然抬手指着杨宁有些抖动的双腿,大笑起来,竟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方才差点踩死了人。
  杨宁盯着那人,此时看清楚,那人不过二十四五岁年纪,一身浅黄色的锦衣,鲜衣怒马,腰间缠着金色玉带,头上也缠着东西,却不是像其他人那样的白色头巾,而是一条紫色的头带。
  这头带显然是用心制作,额头中间,竟然还镶嵌一颗红色宝石,边上还环绕着金色的丝线,一看就价值不菲,只是这样的头饰,杨宁此前并无见过,而这些人的声音,明显不是京城官话,倒像是川蜀口音。
  其他几人也都肆无忌惮笑起来。
  那黄衣青年也不多言,一抖马缰绳,催马欲走,杨宁已经沉声吼道:“站住!”
  几人都是一怔,勒住马儿,黄衣青年上下打量杨宁几眼,唇边显出轻蔑笑意:“你让我们站住?”
  杨宁此时感觉双腿发热,但是气力似乎恢复一些,不似先前那般酸软,缓缓吸了口气,淡淡道:“不错,我让你们站住。”
  黄衣青年显然有些意外,饶有兴趣地伏在马鞍上,摆弄手中马鞭,道:“那你叫我们站住做什么?”
  杨宁见这些人打扮,知道很有可能是外地进京的官宦子弟,亦有可能是地方豪绅的子弟,这类人无非是地方上的官二代或者富二代,在地方上嚣张跋扈惯了,如今到了京城,依然是肆无忌惮。
  杨宁暗想你今天也真是倒霉,老子可是锦衣世子,莫说我的身份,就是袁荣这个礼部尚书府的公子,那也不是吃素的。
  袁荣见杨宁向自己递了个眼色,亦是觉得眼前这几个人只怕是从乡下过来的土包子,到了京城,还真般没规矩,瞧见四下里不少人正围观,有心要出出风头,摸出折扇,潇洒抖开,轻摇折扇,冷笑道:“你们有没有长眼睛?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这闹市之上,像你们这样肆无忌惮,伤了人又怎么办?”收起折扇,指着那孩童道:“若不是我兄弟出手及时,这孩子已经被你所伤,你可知道后果?”
  黄衣青年瞥了杨宁一眼,戏虐道:“老子还真不知道你们京城的规矩,你告诉我,要真是踩死了那孩子,要赔多少银子?”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窃窃私语,不少人纷纷指责。
  黄衣青年一干人却似乎没听见一般,毫不在意。
  那妇人已经道:“若是伤了人,就要偿命,你们目无王法,都要关进大狱里去。”
  “杀人偿命?关进大狱?”黄衣青年放肆笑起来,“我从来不知道杀人还要偿命,至若关进大狱,老子往大狱里关的人不计其数,杀的人也不计其数,可自己就从没有进过大狱一步。”
  袁荣心想这小子怎么比我还要嚣张,拉下脸来,道:“你现在就给本公子滚下马来,向这里的人道歉,否则……!”
  他话声未落,那黄衣青年猛然间一鞭子抽过来,袁荣措手不及,下意识抬手格挡,“啪”的一声,马鞭正抽在袁荣手臂上,袁荣“哎哟”叫了一声,怒道:“狗娘养的,你敢打人?”
  那黄衣青年脸色一变,道:“你骂我?”又是一鞭子抽下,袁荣正要躲闪,身边影子一晃,杨宁已经欺身上前,探手而出,已经抓住了马鞭,冷声道:“这里是建邺,天子脚下,有王法的地方,将你们那一套收起来。你们纵马长街,肆无忌惮,不但惊扰百姓,差点伤及人命,让你们下马道歉,这是理所当然。”
  黄衣青年马鞭被抓,眼中划过一丝讶色,随即显出怒容,用力想要将鞭子扯回来,杨宁只觉得这年轻人的气力倒不小,显然也有些底子,唇边带冷笑,手上微微加了气力,那黄衣青年性子显然有些倔强,手上也更是用力,很快,脸上就憋得有些通红。
  杨宁见他握鞭子的手背青筋暴突,知道这小子是用上了吃奶的气力,眼中划过狡黠之色,猛地一松手,那黄衣青年措手不及,一时稳不住身子,向后一翻,已经从马背上栽倒下去,四周围观的人们见状,顿时轰然大笑。
  身后那几名围着白头巾的男子纷纷下马来,有人去扶那黄衣青年,亦有人拔刀向杨宁冲过来。
  便听得有人厉声道:“谁敢动手?”从旁抢出两人,正是跟着杨宁出来的锦衣侯府侍卫,也已经是拔刀在手,护在杨宁身前。
  便在此时,又听到马蹄声响,从后又有两骑过来,当先一骑一身黑色的袍子,头上缠着黑色的头巾,在他身后跟着一名头缠包布的随从,一看就与黄衣青年是一伙人,那黑袍人看上去已经四十出头年纪,身形偏瘦,驰马过来,见到一众头缠白布的汉子拔刀在手,冷下脸来:“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听到黑袍人的喝声,回头瞧见,显然对这黑袍人都十分敬畏,站在当地,都不敢动弹。
  黑袍人翻身下马来,杨宁见他长相慈和,倒有几分忠厚之相。
  “世子,出了何事?”黑袍人看着刚刚被扶起的黄衣青年,神情严肃,“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世子,哪个世子?
  杨宁和袁荣不禁对视一眼,很快,就见袁荣身体一震,眼眸之中显出惊骇之色,杨宁心知这小子很可能已经猜到对方身份,只是此刻却不好当众向他询问,但瞧袁荣的反应,这黄衣青年的来历显然不浅。
  随即心下又想,老子是大楚四大世袭侯爵之一的锦衣侯世子,对方就算也是个世子,难道比自己的地位还要尊贵?
  边上一名头缠白布的随从凑近到黑袍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黑袍人神色更加凝重。
  那黄衣青年见到四周百姓对自己指指点点,他当众摔落下马,颜面尽失,肚子里恼火不已,猛地抢过一名随从的弯刀,抬刀向四周环指,怒道:“谁再敢啰嗦,格老子一刀劈了你们。”
  他面色狰狞,凶神恶煞模样,四周百姓也知道不好惹,都是往后退了退。
  “防人之口甚于防川。”杨宁见黄衣青年这种时候还在威胁百姓,嘲讽道:“我说你就想凭一把刀唬住京城的人们?”
  黄衣青年豁然转身,盯住杨宁,眸中满是杀意,“你自寻死路,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建邺京城,天子脚下,是有王法的。”杨宁冷冷道:“我大楚皇帝,制定法规,就是要保护百姓安居乐业,你当众放肆,目无王法,那是不将我大楚皇帝放在眼中,如今还要将我碎尸万段,难道朗朗乾坤,在天子的眼皮底下,你敢杀人不成?”
  袁荣在旁瞥了杨宁一眼,心下生出一股叹服,暗想这小子如今是不是精明的过头了,三言两语,就已经上纲上线,将黄衣青年的所为变成不将皇帝放在眼中,这要真是论罪,那满门抄斩也不够的。
  黄衣青年还要再说,那黑袍人已经沉声道:“世子!”
  黄衣青年似乎对黑袍人也颇为忌惮,气焰微弱,道:“司马先生,他们……!”
  黑袍人不等黄衣青年说完话,走上前去,打量杨宁一番,才含笑拱手道:“我家世子年纪尚轻,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看来还有个懂事的。”杨宁道:“你们家这位世子在街道上横冲直闯,差点伤及无辜,我劝你们回去之后,还是要多教育。”
  黑袍人只是淡淡一笑,转身要走,杨宁皱眉道:“站住!”
  黑袍人停下脚步,回身笑道:“不知还有何指教?”
  “我还以为你这人懂点规矩。”杨宁皱眉道:“难不成你觉得撞伤了人,就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离去?”
  黑袍人看到杨宁额角有些血迹,笑道:“是我的不是。”从身上取出一锭银子,道:“不知是否足够去看大夫?”
  他这银锭子不小,看大夫自然是绰绰有余,杨宁摇头道:“治疗费,惊吓费,我和这小弟弟当然都少不了,不过你们家世子伤了人,难道不打算道歉?”想到袁荣,抬手指过去,“喏,还有这位,被你们家世子用马鞭抽了,这衣衫自然也要赔偿,治疗费和惊吓费当然也不能少。”
  黑袍人微皱眉头,但他的耐心显然还不错,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道:“我身上没有多少现银,这是二百两银票,四大钱庄都可以随时取出来,不知是否足够赔偿费用?”
  杨宁也不客气,接了过来,转手递给边上那妇人,那妇人愣了一下,杨宁已经将银票塞进她手中。
  “至若道歉……!”黑袍人向几人拱了拱手,“我在这里代我家世子向诸位道歉,出门在外,难免有些误会,诸位海涵。”
  黑袍人本以为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给足了对方面子,谁知道杨宁摇头道:“做错事的不是你,你用不着道歉。”指着黄衣青年,“道歉的应该是你!”
  便在此时,却听得一阵骚动声响起,听到一个声音叫道:“在哪里?真是反了天了,还有没有王法?小公子在哪里?弟兄们,将那干狂徒都围住,一个都不能放过了!”


第0059章 蜀王世子
  杨宁循声看去,只见到一群头戴方帽身着蓝衣的差人正往这边涌过来,人数不下二三十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当先几人却是灰色劲衣,气焰十足。
  当先一人虎背熊腰身材高大,手按腰间佩刀,在他的边上,一名青衣小厮已经指向那黄衣世子道:“就是他,就是这小子差点伤了小公子。”
  “呛!”
  那人拔刀出鞘,挥刀道:“大胆狗贼,无法无天,都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要跑了。”
  他手下那些官差如狼似虎扑上前来,瞬间就将黄衣世子等一干人围住,黄衣世子手下那几名头缠白布的侍从神情严峻,也是拔刀在手,护卫在黄衣世子身边。
  那虎背熊腰的大汉却是先跑到那妇人身边,那妇人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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