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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春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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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宁本是随意一说,却不想老树皮会这般说,只觉得其中有蹊跷,问道:“老树皮,难道他们真的存了坏心思?”
  “坏心思?”老树皮摇摇头,“倒也称不上是坏心思,只是绝没有什么好心而已。这城里有好几百丐帮弟子,虽然都隶属丐帮,可是在这城里拉帮结派,四下里你争我斗是常有的事情。”
  “好几百人?”杨宁倒没有想到会泽城的丐帮实力如此雄厚。
  老树皮叹道:“猴子本就不是安分的人,以前你深藏不漏,他就喜欢在外惹是生非,如今知道你这般厉害,认你做头儿,便是想要用你做旗子,以后好和丐帮别的弟兄争斗。貂儿,听我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就算有本事,也不要被猴子他们拖下水,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他语重心长,显然是关心杨宁才会善意提醒。


第0004章 良莠不齐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这话杨宁还是很赞同。
  他虽然恩怨分明,却并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此前还以为猴子等人真是被自己一顿打驯服,现在看来,那几个家伙却是别有用心。
  杨宁觉得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自我感觉良好。
  “你先休养几天,我已经和他们打招呼了,不让他们告诉别人你已经好转。”老树皮总是一副忧愁善感的表情。
  杨宁奇道:“这又是为何?”
  “为何?”老树皮苦笑道:“方老大要是知道你好转过来,还能让你清闲了?”
  “方老大?”杨宁觉着此前似乎也听他们说起这个名字,很快就记起来,“之前好像说,是方老大将我收进丐帮?”
  老树皮点头道:“方老大是会泽城几百丐帮弟子的头儿,当初就是看你手脚利索,所以才收你进丐帮。”
  “怎么,他要知道我好转,会找我麻烦?”杨宁好奇城中的丐帮老大会与自己有什么恩怨,“为何不能被他知晓我已经好了?”
  老树皮确定杨宁一场大病之后,这脑子确实是病糊涂了,只能解释道:“不是找你麻烦,而是要让你继续做事。你当咱们为何能待在这避风挡雨的土地庙里?不都是你的缘故。”
  杨宁更是好奇,心想住在土地庙还有我的功劳?
  “方老大知道你手脚利索,收你进丐帮,就是让你去做那些事,这半年来,你没有一次失手,为方老大可是立了不少功。”老树皮坐在门槛上,“城里几百名丐帮弟子,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遮风挡雨之地,是你立下那么多功劳,我们才能栖身在这里。”脸上显出一丝愤怒来,“可是方老大也真不是个东西,翻脸无情,瞧见你病倒了,舍不得掏银钱为你瞧病,不闻不问,恐怕他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杨宁虽然也暗骂方老大不是个东西,但是听老树皮的意思,自己这具躯体的主人小貂儿倒似乎是个不简单的角色,为方老大立下了不少功劳,也在门槛坐下,问道:“对了,方老大都让我做些什么事情?我立下了什么大功劳?”见老树皮瞅着自己,杨宁立刻抬手指了指自己脑子,示意自己忘记了许多事。
  老树皮苦笑道:“咱们这群叫花子,还能做什么大事不成?”伸出一只干瘪的手,中指和食指伸出,其他三指收起,剪刀手一样的两根指头往前探了探,然后看着杨宁,也不说话,但眼中的意思明显是在说,这下子你该懂了吧。
  杨宁先是一怔,随即学着老树皮模样,也是两根手指往前探了探,感觉这个动作是如此的无耻,立刻缩手,皱眉道:“怎么这个动作像偷皮夹子?”一阵错愕,看向老树皮,惊讶道:“老树皮,你该不会是说,我……我先前是帮方老大偷东西吧?”
  老树皮郑重点头,“你是方老大手下动作最快的!”
  杨宁一阵恶寒,也不知道老树皮这话是夸赞还是讽刺,心下却是苦笑,想不到小貂儿竟然是靠这个立功。
  “丐帮弟子靠这个生活?”杨宁心里顿时对久负盛名的丐帮印象瞬间崩塌。
  老树皮一副唏嘘之态,感慨道:“若是鲁老大还活着,恐怕也不是这个样子了。”
  “鲁老大又是哪路神仙?”
  “鲁老大本来是会泽城丐帮之首,他在的时候,帮规森严,没有人敢做那些坑蒙盗骗之事。”老树皮眼中微显光芒,“那时候长幼有序,我加入丐帮已经二十多年了,算是有资历了,鲁老大在的时候,对我们这些老叫花子可是关照的很,有大事都会召集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起商议。”脸上竟是难得出现几分得意之色。
  杨宁心中忍不住想你都加入丐帮二十多年,还只是混成这个样子,那也实在是太窝囊,也难怪那几个家伙不买你的账。
  不过他却也明白,老树皮为人忠厚善良,不喜与人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丐帮是最大的江湖,帮内争斗自然不少,以老树皮的性情,还真不适宜与人相争。
  “你是说鲁老大已经死了?”杨宁皱眉道:“他又是怎么死的?”
  “鲁老大在的时候,衙差根本不敢碰我们丐帮弟子。”老树皮脸上微显傲然,“丐帮如今有数百弟子,都是因为鲁老大之故,他活着的时候,萧易水都要给他面子。”随即叹了口气,道:“可惜三年前害了一场急病死了。”
  “萧易水?急病?”
  老树皮解释道:“萧易水是会泽城的捕头,这人……!”摇摇头,并不多说那捕头,“鲁老大身体本来很健壮,忽然有一天就病倒,方老大亲自照料,没几天就去了,方老大就顺理成章接了鲁老大的位子。”
  杨宁见老树皮说话有些闪绰,便觉蹊跷,却也没有多问。
  老树皮继续道:“方老大上位之后,很快就和萧易水走到了一起。以前丐帮弟子除了乞讨,便是在城里做些力气活,反正什么事情都干,就是不干亏心事……可方老大上位之后,丐帮的兄弟就开始……”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下去。
  杨宁此时当然已经明白,丐帮的改变,就是从那位方老大上位开始。
  鲁老大前脚死去,方老大后脚上位,而且很快就和会泽城的捕头萧易水走到一起,这些信息结合在一起,不由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杨宁对丐帮往事并无太大的兴趣,目下身处丐帮,他只关注丐帮当下情况,问道:“会泽城的丐帮弟子良莠不齐,杂乱无序,翼火蛇分舵的舵主就不管了?方老大败坏丐帮声誉,丐帮那位向帮主就不问不闻?”
  老树皮失声笑道:“丐帮二十八个分舵,遍布天下,光我们一个翼火蛇分舵,听说就有一两万人,一个小小的县城,几百号弟子,舵主哪里能管的到这边?而且谁又敢将方老大的所作所为传扬上去?至若向帮主,我们只听说过有这人,却从来不曾见过,要我说,咱们一辈子也不能见到的。”
  杨宁微微颔首,数十万帮众的帮会,当然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势力,但是正因为庞大,良莠不齐,即使那位向帮主三头六臂也不可能管得过来。
  猴子回到土地庙的时候,杨宁已经在庙前的池塘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身上的污渍积累太深,无法全部洗干净,但是在清澈的水中这般洗上一次,整个人倒也神清气爽,体力和精力也是恢复了不少。
  猴子半天功夫,倒是弄来了几块麦饼,杨宁腹中饥饿,嚼着麦饼,只觉得干巴巴的难以下咽,毫无半点松脆口感,暗想这个时代对于麦粉的使用看来还是不到家,这麦饼显然没有经过发酵,所以口感才如此难以下咽。
  既来之,则安之,这个道理杨宁自然是懂得。
  雨过天晴之后的空气呼吸起来让人气息清爽,而杨宁心里却也记挂起小蝶来。
  杨宁恩怨分明,小蝶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自然是心存感激,听老树皮所言,知道小蝶目下所处的环境十分恶劣,更是让他希望早些见到小蝶,打探小蝶是否安然无恙。
  杨宁本想早早动身便往花妈妈所在的死人巷去,只是猴子对死人巷有畏惧之心,劝说杨宁晚一些过去,杨宁对会泽城十分陌生,倒也不坚持,黄昏时分,才让猴子带路往死人巷那边去。
  黄昏时分,日头快要落山,整座会泽城都笼罩在落日最后的余晖之中。
  会泽城虽然是个小城,但是人也分三六九等,摆摊小铺大都分布在前城,而真正还撑得起门面的茶肆酒楼以及极少数的青楼歌坊,则是分布在后城区的一条长街之上。
  街道上人来人往,倒是十分的热闹。
  杨宁沿途观览这个时代的风貌人情,才发现所见之景并不是自己想象的古色古香,实际上城中大部分的建筑都是凌乱的很,并无章法,显然是没有经过好好的规划,也正因如此,大街小巷就如同迷宫一样,若是不熟悉道路的人,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走入死胡同。
  他之前听说城中难民众多,人满为患,但是到了后城一条大街上,虽然街道上颇为热闹,却也并不像自己所想那般拥挤,从猴子口中才知道,难民都是被安置在县城的一角,那边的情状与后城相比宛若两个世界。
  “貂老大,瞧见前面那个路口没有,往里面拐进去,穿过后面一条街道笔直进入另一条巷子,那条巷子就是死人巷了。”街道一处墙根下,猴子抬手给杨宁指路。
  杨宁瞧见街道那边有一处胡同口,轻声问道:“后面那条街是不是也这般热闹?”
  “那倒不是。”猴子摇头道:“那条街冷清许多,都是住宅……不好,貂老大,快低头……~!”他话没说完,忽然脸色一阵慌张,已经转过身去,甚至还低下头,就似乎怕被人看见一般。
  杨宁见猴子如此,不由四下里瞧了瞧,倒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低声问道:“怎么了?”
  “你瞧斜对面的十里香……!”猴子也不回头,低声道:“瞧见两个人出来没?”
  杨宁往对面扫了一眼,果见得斜对面有家两层的酒楼,在这条热闹的街上倒很是显眼。
  木质结构,楼前前檐斜飞而出,颇有气势,前门头上,挂着一块黑木匾额,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十里香”三个烫金大字,看得很是清晰。
  杨宁仔细看过去,发现那十里香正门前却是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一身银灰色的劲装,身材挺拔,一只手背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看上去举止颇为优雅,而另一人个头略矮一些,但是身材看上去颇为敦实,正凑在那劲装人耳边,一只手挡在嘴边低声耳语。


第0005章 捕头
  “你认识他们?”十里香酒楼下那两人颇为显眼,杨宁看了一眼,就知道猴子所说的便是他们。
  猴子也不回头,轻声道:“不但我认识他们,住在城里不认识他们的人还不多,你也认识他们,只是你现在记不清了。”
  杨宁皱眉道:“他们是谁,你为何如此惧怕他们?”
  猴子往杨宁身边靠了靠,鬼鬼祟祟回头瞧了一眼,见那两人并没有注意这边,才稍微放松一些,压低声音道:“那个子高些的是萧捕头,个子矮些的是冯捕快,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疯狗,你可想起来了?”
  杨宁脑中却对这两人毫无印象。
  “萧捕头……!”杨宁微一沉吟,“就是那个叫萧易水的了?听说方老大与他关系很好。”
  猴子在墙根蹲下,杨宁也只能蹲下来,猴子凑近低声道:“方老大就是萧易水的走……!”犹豫了一下,才道:“反正萧易水说什么,方老大就听什么。咱们丐帮弟子如今都操控在萧易水的手里。”
  杨宁虽然知道方老大和萧易水走的近,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关系,错愕道:“这萧易水如此厉害?”
  猴子轻声道:“在这城里待得久了,就知道萧易水在会泽县无所不能。我听他们说,便是知县大老爷,平日里也不敢对萧捕头吆五喝六,这知县老爷呆上几年就升官走了,可是萧捕头却一直待在会泽城,我在会泽城已经六七年了,如今的知县老爷已经是我所经过的第三个了,但捕头却一直都是萧易水!”
  “如此看来,这位萧捕头还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杨宁摸着鼻头,淡淡笑道。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这个道理杨宁自然懂得,知县是朝廷委派的官员,而捕头则是本地的差役,知县升调,捕头倒也未必会更换。
  但是连续数任知县,萧易水都能稳坐捕头之位,这就不是一般的能耐了。
  猴子道:“会泽城大小捕快,全都归他管。”顿了顿,才继续低声道:“许多人私底下都说,会泽城的捕快只认萧捕头,若是没有萧捕头的命令,连知县老爷都无法调动任何一名捕快,知县老爷行事,都要让着萧捕头三分,你说他厉害不厉害?我还听说,会泽城大小案子,萧捕头不插手,那案子就永远也破不了。”
  杨宁只是淡淡一笑,问道:“那个冯捕快又是什么人物?为何叫他疯狗?”
  一提到那冯捕快,猴子脸上就露出惊慌之色,低下头去,轻声问道:“他有没有在瞧我们?”
  “没有。”杨宁透过街上往来人群的缝隙往那边瞅了几眼,才道:“你怎地如此怕他?你只是一个叫花子,又不作奸犯科,有何好畏惧?”
  杨宁越是询问,猴子眼眸中的惊惧便越是明显。
  杨宁禁不住盯着那边,瞧见那冯捕快已经说完话,萧易水却是反过来在冯捕快耳边低语了两句,随即拍了拍冯捕快肩头,冯捕快拱了拱手,对萧易水显得十分敬畏,随即便转身走入街道,匆匆而去。
  杨宁没有收回目光,依旧瞧着那萧易水,见到萧易水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目光在大街上扫了一圈,随即便转身进入到十里香酒楼之内。
  “他们都走了。”杨宁这才拍了拍猴子肩头。
  猴子抬头瞧了一眼,见萧易水两人已经不在十里香门前,这才长舒一口气,道:“真他娘的吓死我了。”
  杨宁心想之前你在土地庙耀武扬威,这一出来胆小怯懦,当真是没有出息,却还是好奇问道:“你还没说冯捕快为何叫疯狗,还有你怎地这般惧怕他们?你以前和他们接触过?”
  猴子咬牙切齿道:“疯狗不是我叫出来的,丐帮许多人都叫那杂碎疯狗。那人是萧捕头手下第一号捕快,据说跟了萧捕头许多年,两人还是结拜弟兄。”握起拳头,恨恨道:“老子当年可是被他弄惨了。”
  杨宁奇道:“莫非你被他抓进过大牢?”
  “那疯狗用我们练板子。”猴子恼恨道:“衙门的差役总会找方老大要人练板子,方老大……方老大那窝囊废不敢和衙门对着干,每隔上一段时日,就会送丐帮弟子到衙门里,交给疯狗,哪一次都不下一二十人。”
  “用活人练板子?”杨宁一怔。
  他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知道,古代衙差的板子非同小可,真要来狠的,几十板子就能要了一条性命。
  “扒了我们的裤子,光着屁股让他们打个稀巴烂。”猴子又是愤怒又是畏惧,“疯狗和他手下那般狗杂碎,从来不将我们当人看……!”压低声音道:“打板子是假,将我们当作牲畜玩弄是真,疯狗就亲手活活打死了三四个人……!”
  杨宁心中明白,兵荒马乱时节,死上几个乞丐,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事情,更何况下手的是官差衙役,那更是无处可诉。
  不过冯捕快如此草菅人命,固然是凶恶至极,却也可见萧易水和冯捕快一干人在这会泽县还真是只手遮天。
  “方老大既然是会泽城丐帮之首,自当维护丐帮子弟,为何还要送羊入虎口?”杨宁冷笑道:“这种助纣为虐之人,怎地还能成为首领?”
  “方老大?”猴子冷哼一声,道:“那些衙差不把我们当人,方老大可也没好多少。疯狗这些年让我们受尽了苦头,方老大连屁都没放一个。”
  杨宁微微颔首,猴子之言倒是与老树皮所说的方老大一样,方老大确实是一个不顾丐帮弟子死活的王八蛋。
  天色完全暗下来,月上天边,酒楼客栈的灯火都已经点上,若是只瞧这条街上的灯火通明以及听到从那些酒楼茶肆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很难让人想到在这座城中还有无数忍饥挨饿的难民百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正是这座县城目下最好的写照。
  随着夜色渐深,街上的人潮也是渐渐消失,这里毕竟只是一个小县城,亥时时分,街上的行人就已经十分稀少,许多店铺也都关门打烊。
  杨宁等到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之后,这才顺着猴子所说的那条小巷子走到巷口。
  “那就是死人巷。”猴子在巷口指着对面,两条巷口正面相对,中间只是隔了条冷冷清清的街道。
  杨宁瞧见那条巷子黑漆漆一片,巷口就如同怪兽的大口,深不可测。
  他正要走出巷子,猴子却已经伸手拉住他衣袖,杨宁皱眉问道:“怎么了?”
  “貂老大,咱们真的要去?”猴子目光微有些害怕之色,“要不……要不再等一等。”
  杨宁心知猴子是害怕,轻声道:“我已经知道地点,你可以先回土地庙,不用随我过去。”让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跟着,不但帮不上忙,只怕到时候还要帮倒忙,即是如此,还不如单独行动的好。
  “啊?”猴子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貂老大,我……我不是害怕,只是……只是为你担心。”
  杨宁心想老子要信你那就是脑袋进水,却还是笑道:“人多反而不好,我独自过去,瞧瞧能不能见到小蝶。小蝶救了我性命,我总是要向她道谢的。”
  猴子轻声问道:“花妈妈的宅子都是高墙围着,咱们这些人莫说进去,连靠近也是不能,你……你可记得以前是如何与小蝶相见?”
  杨宁记得他们之前也说过自己经常来这里与小蝶相见,可是如今的杨宁不是曾经的小貂儿,脑中还真没有与小蝶在这里相见的印象。
  关于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记忆,不但稀少,而且十分的零碎,就似乎是自己的灵魂占据这具躯体之后,将身躯主人的记忆已经吞噬甚至是排挤出去,而原来的主人意念坚韧,却还是顽强地保留了一些记忆片段,紧要时候便即冒出来。
  猴子还在忐忑,忽听得街道上传来嘎嘎响声,两人从巷子探头出去,循声看过去,借着夜里的月光,只瞧见从冷清长街一头显出一道黑影,很快便看出,那是一辆马车。
  这条街道虽然是青石铺就,但小小县城,青石道上颇有些高低不平,马车驶过来之时,车轱辘碾压青石板发出的嘎嘎声音却也是颇为清晰。
  “是马车?”猴子低声道:“这城里的马车可不多,不容易见到,打仗的时候,城里的马匹大都被征调走了,整个城里也瞧不见几匹马。”
  车行辚辚,很快便靠近过来,两人背贴巷内墙面,这巷内昏暗一片,两边墙面极高,那月光却也不易照进来,所以两人也被裹在昏暗之中,很难被人所发现。
  马车到了巷口,突然停了下来,杨宁借着月光,瞧见那辆马车颇为简陋,但是拉车的骏马倒是膘肥腿长,驾车之人一身粗布衣衫,戴着一顶斗笠,一时间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那马车停在巷口,一时间并没有继续前进,倒是那赶车的马夫抬手将斗笠往上面掀了掀,月光之下,左右瞧了瞧。
  杨宁凝神静气在昏暗的巷内打量了那马夫一番,竟觉得那人的身形异常熟悉,微皱起眉头来。
  马夫四下扫了几眼,才抖动马缰绳,那骏马却是转向对面的死人巷,马夫低声吆喝一声,马车驶入死人巷之内,很快就被漆黑的巷子所吞噬。
  “赶着马车进死人巷?”猴子见到马车入巷,这才站稳脚,低声道:“那马车里是谁?嘿嘿,难不成……难不成是去找花妈妈风流快活的?”脸上显出猥琐之色。
  杨宁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说那人是去找花夫人?”
  猴子目中闪光道:“我听他们说,花妈妈年纪虽然不小,但是保养的好,那皮肉白白嫩嫩,都能挤出水来,而且风骚的紧,真要是能把她剥得像白羊儿似地,和她快活一晚上……!”忽地看到杨宁神情冷淡,用极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当下便住口没有继续说下去,干笑两声,略显尴尬。
  杨宁暗想你这家伙只怕是多少年没碰过女人,才这般猥琐意淫,也不去理会这些,低声问道:“马车里是谁倒是不清楚,不过你没看出来那赶车的马夫是谁?”
  “马夫?”猴子奇道:“你认识?”
  “你这眼神也真该练练了。”杨宁轻声道:“他可是你最怨恨也是最害怕的人,咱们不久前才刚刚见过。”
  猴子一怔,随即张了张嘴,眼中显出惊骇之色,“你……你说的是……?”
  “就是你口中说的疯狗。”杨宁冷笑道:“也就是那位冯捕快了!”
  猴子尚没有回过神,杨宁已经从巷内窜出,如同一头猎豹一般,迅速穿过长街,等猴子缓过神来,杨宁已经没入漆黑的死人巷之内。


第0006章 花夫人
  夜色幽幽,月冷清秋。
  死人巷内清冷昏暗,杨宁靠着墙壁轻手轻脚往里面摸过去,很快便瞧见前面出现了火光,顿时更为小心。
  借着火光,杨宁依稀瞧见那辆马车停在巷内,摸索着往前靠近一些,才发现那辆马车是停在一处宅门之前。
  之前他们就曾说过,这死人巷内只有花宅一户人家,那便说明眼前这辆马车确实是往花宅来。
  冯捕快此时已经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马车边上,而台阶之上,则是站着一名黑衣大汉,手里拎着一盏红灯笼,巷内的火光便是那灯笼所发出。
  杨宁心想这半夜时分,冯捕快赶着马车过来,难道真是要找零碎嫁的花夫人做夜里夫妻?
  只是觉着若当真如此,还真有些诡异,寻花问柳,何必要赶着马车来?这毕竟不是逛青楼,而是找零碎嫁,总要隐秘一些,赶着马车,目标太大,多少还是显得有些招摇。
  正自寻思,忽见到从门内又有一只灯笼先出来,很快就看到挑着灯笼的是一个身着裙子的姑娘,距离有些远,杨宁目力再好,那也是看不清楚长相模样,只能大概看出一个身形轮廓而已。
  随在姑娘后面,却有一名妇人走出来,杨宁依稀看到那是妇人身段儿略有些丰腴,衣着颇为华丽,风姿妖娆,虽然隔着远,但是看她走路的姿势,倒是自有一股风流体态。
  丰腴妇人扭着腰肢走到马车边上,只见冯捕快伸手拉开了马车后门,随即从那马车车厢之内,先后下来三四个人,清一色都是青涩的小姑娘。
  四名小姑娘衣衫偻烂寒酸,下了马车之后,冯捕快做了两个手势,姑娘们便如同小绵羊一般,在马车后面站成一排。
  丰腴妇人却是在那几名小姑娘身边一一走过,时不时地伸手摸摸姑娘们的脸庞,倒似乎是在挑选货物一般。
  很快那丰腴妇人转身往宅子里去,提着灯笼的黑衣大汉招招手,那四名小姑娘也都是跟在丰腴妇人身后鱼贯而入。
  杨宁心下疑惑,也不知道这花夫人和冯捕快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以为冯捕快也要跟进花宅之内,却见冯捕快却已经重新回到马车车辕上。
  杨宁见他样子是要离开,正准备转身离开巷子,免得被冯捕快驾车过来瞧见,只是那马车并未掉头往这边来,而是顺着死人巷往那头去了,很快就没入黑暗之中。
  从头到尾这些人都是一言不发,显得默契娴熟。
  拎着灯笼的那名黑衣大汉则是提着灯笼左右照了照,显得有些谨慎,却并未瞧见杨宁,随即转身走上台阶,也回到宅院内,接着就听到大门关闭的声响。
  杨宁等了片刻,这才靠近过去,果然是一处大宅,院墙高大,门户紧闭,还真没有什么好地方可以进到院内。
  他此刻心中倒是疑惑,按照老树皮所言,小蝶是在半夜偷偷溜出花宅前往土地庙,既然是偷溜而去,那绝不可能是从正门离开,却不知小蝶又是从哪里出来?
  小蝶多日没有音讯,加之杨宁得知花夫人零碎嫁的勾当,他心下本就担心,方才那诡异的一幕,更让杨宁感觉这花宅之内另藏玄机。
  且不说小蝶就在花宅之内,就冲着方才那诡异的场景,杨宁也想着瞧瞧这花宅之内到底有什么蹊跷。
  夜色幽静,杨宁绕了半个圈子,找寻花宅的破绽,到了宅院的后巷,这条巷子十分狭窄,莫说行走马车,便是两个壮汉并肩而行也不轻松。
  巷内泛着一股子酸臭腐气,杨宁身形瘦弱,在这巷子内倒是十分灵活,只是那股子酸臭味道,还是让他禁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巷子本就狭窄,偏偏墙根下还挖了一条小水沟,那股酸臭味道,便是从水沟之内散发出来。
  在幽暗的巷子内走了片刻,杨宁终于停下脚步,在水沟边蹲了下去,此时却看见,那墙根下有一处窟窿,并不是很大,但却可以勉强让一个人爬行出入,洞口边缘积累了厚厚的污渍。
  “原来是这里!”杨宁明白过来。
  他算准小蝶既然能够溜出去,花宅必定有缺漏,只是想不到缺漏却在这个地方。
  他虽然并不愿意从这肮脏的洞口进入,但是要翻墙而入,这院墙高大平滑,少不得要去准备一些工具,大大耽误时间。
  事急从权,杨宁想了一下,便小心翼翼地从洞口进去,这道墙虽然高却并不厚,但是洞口另一边却有一块石板挡着,杨宁用手一推,便即推开,这石板自然是用来遮掩之用。
  从洞口爬出,迎面出现的却是一片枝叶,原来在这洞口后面,便是一处花圃,时当九月,秋意萧瑟,自然也见不得繁花似锦的景象。
  还没从花圃后面站起身,就听到一阵娇媚的笑声传过来,杨宁心下一惊,透过花枝缝隙瞧过去,发现这里却是一个小院子。
  院内看上去也很是简单,院中间立着一座八角亭子,里面石桌石墩齐备,亭子边上有一个椭圆形的小水池子,显然是人工挖掘出来,池子并不算很大,但是池子正中心还放了一座假山,乍一看去,倒也颇为优美。
  八角亭的亭柱上挂了几盏灯笼,让亭子内外亮如白昼,亭内石桌上摆着酒菜,一名男子此时正坐在亭内悠闲饮酒。
  不远处,一道身影款款走过来,借着月光,杨宁一眼便认出正是此前所见的那名丰腴妇人。
  妇人三十出头年纪,皮肤白皙,身材丰腴,看上去颇为美艳,腰肢款摆走动之间,散发着成熟妇人的妩媚妖娆,那笑声正是她发出。
  杨宁心知这妇人应该就是花夫人了,瞧那花夫人的姿态,倒也算得上是风情出众。
  只是让杨宁惊骇的并非是花夫人的突然出现,而是那亭中男子却是识得,竟是会泽县城的捕头萧易水,不久前就在十里香酒楼门前见过。
  杨宁过目不忘,被他瞧过的人,很容易就能记住对方的身形轮廓,这也一直是杨宁颇为自得的优点之一。
  他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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