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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响马乱-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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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一战期间中国曾派出了十五万华工赴欧,帮着给两*队打打下手做下后勤工作,期间华工的表现让那群洋鬼子赞不绝口,也给中国挣了个一战战胜国的资格,可惜当时本国政府不争气,在战后分赃大会上给人卖掉。
这一世这次事件还是如约来到,英法招的人也还想以山东人为主,招工点就设在威海卫。起初联络的是法国人跟梁士诒,后来大总统大手一挥把这事儿交给了王子安来办,梁士诒本身也陷入帝制风波无法脱身,事后更是被黎元洪扣上帝制帮凶的帽子加以通缉,故而法国人就找到王子安捣鼓这事儿。
只是现在不比以前,有了王靖帅山东人的日子明显好转,对跋山涉水远渡重洋去求活的兴趣不是太高,王子安也不想白白把自家壮劳力派到国外帮人干仗,亏着这几年山东发展迅速,引得不少外省流民过来才让他不至于没了人手。
第一批数千人早就派出,大多是河南来的壮劳力,辅以少部分本地民兵骨干做队长后给人送了过去,法国人感觉好使,这不伙同英国人又来要了。
“我正巧有点事儿找他们,过几天就到威海卫看看,顺便把事儿定下来,对了,威海卫那边的营地招到多少人?”
“这一批大概万余人,大多是山东本地人,乡间的富裕劳力还是太多,营地在刘公岛对面的合庆南山前坡,只是英法对此稍有怨言,他们想招募咱的骨干民兵。”
……
“骨干民兵是好用,也省却贵方再行训练,可你们要这些人干嘛?你们是招工人,不是编练外籍军团。”王子安语重心长的跟英国驻威海卫行政公使洛克哈特说着,这人在威海卫呆了十五年:“而且我费尽心力训练他们这些年可不想送给别人当工人使,他们同时也是我山东基层政府的骨干力量,真要抽出十多万人去欧洲我的基层会垮掉。”
招募工人到欧洲最先由法国人提出,开始英国人对此并不热衷,不过到后来索姆河战役后两国遭受重大损失,英国便也急了眼,同时法国那边外交部跟陆军部扯皮,造成这事儿有些搁浅,英国人便插手接了过去。
“还是因为您的情报出了问题。”一旁英国公使朱尔典的全权代表罗伯逊中校代为答道:“索姆河战役中您的情报有很多准确的地方,可在几个关键点上出现了南辕北辙的情况,造成联军极大伤亡。我们知道您的情报机构已经在德国遭受重大损失,对此并无怨言,但因此带来的工人紧缺问题却被扩大,联军希望王将军可以选用您的民兵代为去欧洲,我们考察过民兵的训练,就纪律上要好过您给招募的工人。而且我们也不打算将他们用作步兵,他们的素质在中国可能很高,但在欧洲,显然不能适用那边儿的战争形势。”
情报出了问题还是王子安捣的鬼,显然他未放弃一丝能坑掉英法的机会,反正战后对方肯定要找自个麻烦,此时不坑更待何时,“对此我只能表示遗憾,我在德国的情报人员所剩不多,能得到这些已是出乎意料,被人骗了也有可能,但大规模派遣民兵的事情还得斟酌,我的人手自己都缺,哪来这么大能力派到你们那儿。”
“您到底需要什么条件?”跟王子安打过很长时间交道的法国公使康悌叫出了王子安的心声,就是嘛,不给马吃草还让马儿跑的好事儿上哪找去:“只要您同意派出山东境内不短于两年训练的民兵,在我们允许范围内的条件都可以代为答应。”
赴欧洲劳工问题就是这人最先发起,不过后来本国出了幺蛾子,代办人也便易手,变成英国主导,可他为此事奔波劳累了很长时间,故而还是出席此次在威海卫的会面。
“第一,我需要更多的订单,您两国人手不足可钱还是富余,想来并不介意给我给多的订单,特别是轻纺化工方面。”王子安竖起根手指说道。
“只要您能吃得下。”康悌回道,他们国内现在打得如火如荼,正是缺物资的时刻,最多就是把给日本人的订单转移小部分,给谁不是给呢。
“第二,工人工资必须增加,否则我的人不会冒如此大风险去往万里之外的欧洲,想必在座各位也知道中国人的恋家情节吧?”
现在的赴欧工人工资分为六阶,工人在华期间每月十块银元,到了欧洲每日一佛朗;小工头管着十四人,跟班长权限一样—其实他们的编组本就以军队编组来的……在华十块,到欧洲一佛朗二十五生丁;副工头在华十五,在外一佛朗半;正工头在外二佛朗到二佛朗半,在华每月二十块到三十块之间,不过他们还要兼职副翻译;翻译的工资更高,在华六十,在外每日工价五佛朗。
这个工资水平已是很高了,山东虽经几年发展但工人工资没涨多少,也就够养家糊口,就连士兵这些年过去也只比前清涨了三四块钱,这还不计因经济发展带来的通货膨胀因素。
“这个工资是经过一番比对才定下的,想来已是很高了吧?”洛克哈特反问道,他在招募华工一事上在法国人半退出后出了很大力,功课做的很足,自是清楚中国的物价与人工费用。
“相比不远万里帮各位做工已是很便宜了。”王子安拿起桌上的烟给几个烟筒发了根:“在座几位不可能连这点小事儿都不答应吧?”
“可以溢价两成,您看如何?”
我看不咋地,王子安心中腹诽一句说道:“五成…”
……
“那就谈定了,在现有基础上溢价三成。”王子安看了眼几人继续说着:“第三条,派出的人员问题,指望全用民兵不可能,我自己也不够用,最多占有派出人员的两成,其余辅以乡间劳力。而且时间得放宽,训练超过两年的人压根没多少,因此我希望贵方可以把年限放到一年,这样我的选择余地更大些。”
几个洋鬼子嘀咕半天商量下,随后康悌开口道:“可以,但我们也有个条件,希望王将军可以答应。”他们看王子安这一二三的条件似乎提不完有些郁闷,自己也提个趁早把他堵回去。
“请说。”
“还是关于飞行员问题,我们希望您能同意让飞行员以雇佣军身份前往欧洲帮助作战,待遇问题可以放心,跟我们的人相同。”罗伯逊回道。这事儿他们老早之前就提过,盖因这边的飞行员训练似乎走在了各国前列,航校建立了很长时间,而前几批速成班的人经过几年飞行训练水平很高,并不弱于西欧,因此他们一直想用雇佣军的身份让其参战,只是王子安对此并不热心。
“几位,还是那个问题,没有出兵的正当理由我不会答应此事,若你们答应段总理让中国参战这事儿好办,但现在,不可能。”王子安可没信心这伙人打完仗不会对自个当初敲诈他们秋后算账,所以打工可以,打仗若没足够利益还是免谈了。
“这需要国内的首肯,我们没这权利。”康悌代为答道。
“那就没办法了。”王子安两手一摊:“好了几位,工人问题就这样,咱们再谈下其他几个方面。你们答应的船用特种钢技术何时能给,毒气弹与过滤式防毒面具这儿已经准备好,希望商船快点来,还有战斗机的发动机问题,我的存货已不足,你们最好再催催美国人,我的产能可是跟不上的…”
第149章鱼雷艇
跟威海卫的洋鬼子交涉完毕后王子安没回济南,转头坐船去了青岛,那边儿船厂自造的第一艘鱼雷艇正式下水,请他去观礼。
造出鱼雷艇的船厂就是早被改名的原青岛德国皇家造船厂,那里在德国人手中时主业是维修船只,兼或造些小型船舶。青岛被收复后在一位来自江南造船厂的总工主持下扩建了几个船坞,今年除造出这艘鱼雷艇外还造出几艘千吨以上的运输船,当初听闻消息靖帅一高兴直接给他们了个集体一等功。
鱼雷艇本不好造,单是船用特种钢王子安就没有,加上现在这年月只要跟军品挂上钩的物件价格都因欧战飚的一塌糊涂,他也不想直接买成品。最后逼着没法,总不能耽误自个缉私舰队的发展吧,一咬牙让那些会修船的德国俘虏跟滞留德侨合计着帮忙造船,船用钢材则从美国代购,没想到两年不到真还弄出一艘。
缉私舰队现在挑大梁的是一艘巡洋舰,六艘鱼雷艇,三艘炮舰跟几十艘小炮艇,两艘潜艇,此外还有各型保障船只几十艘,加吧加吧也有个几万吨的规模。不过海军是个吞钱巨兽,指望王子安现在把有限的钱投这无底洞他是死活不愿意—就这些船要让他自己造能把他吓趴下,里面多数都是坑蒙拐骗抢来的。
巡洋舰还是那艘被俘虏的奥匈帝国船只,三艘七百四十吨炮舰则是袁世凯临死前下令从海军第二舰队调来的楚同、楚泰、楚有,其实他当时本想多给几艘,可他威望早没了,这还是费劲巴拉弄来的,莫说第一舰队跟练习舰队一起在上海宣布**跟他唱反调。
其他各型船只除了缴获自德国青岛驻军还有美国人当初送的一些,加上青岛船厂自造的几艘百吨炮艇、商船改造而成的保障船只构成如今规模,其中新舰只有一艘后来购自美国的潜艇跟今天要下水的九十六吨鱼雷艇。
想起当初袁世凯给的东西王子安就有些憋气,驻扎在德州的两路直隶巡防营倒是被陆军部调走,烟台海军学校、德县兵工厂如愿以偿的归他节制,只是答应好的天津道人选却被段祺瑞横插一杠没弄成,为此两人闹得很不愉快,而此举带来的影响就是预想中的大沽船坞没落他手里,整合军工的愿望落空。为此王靖帅打算在其后的张勋复辟中连着段总理一起坑掉。
时间就在他的思绪中慢慢流逝,卫队长马一鸣敲着他的门叫道:“大帅,到港口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之前的卫队长魏景鹏下放到警卫处做处长,专职各位政府大员的保卫工作,而一直表现不错的马一鸣则跟张荩忱分任他的正副队长。
出得舱外,眼前望去栈桥上已是等候了不少人,领头的是青岛善后主任田书林跟缉私舰队主任李树凯—为掩人耳目缉私舰队一直以缉私处的名义存在,此外还有新上任不久的青岛警备司令王长贵。青岛经济发达,本身又是要塞,位置比较重要,得找个放心的自己人弄到此处。
“大帅,仪式都已准备好,就等您上去讲两句了。”王长贵领着众人上前说道。
“今天的仪式可够隆重的啊。”王子安笑眯着脸指了指海面上停靠的各型军舰,排头自是缉私舰队旗舰青岛号,后面则按照吨位大小排序,几十艘舰艇排一起倒也很是唬人。
随*谈几句,领着众人来到早已搭好的台子上,蹬蹬几步率先上去,拿起话筒试了下音,王子安清清嗓子喊道:“让大家在这寒冬腊月苦等我王某人这么长时间,在下很是过意不去,还望到场的山东父老莫要怪罪。”说完朝台下鞠了一躬。
“使不得。”
“能在这儿见到大帅是俺等福分。”台下来看热闹的人群开始叽喳起来。
人群有些乱,王子安挥手压下声音继续喊道:“我王某人是土生土长的山东人,执掌山东也有个三四年的功夫。在这期间我跟革命党闹,跟袁大总统闹,跟日本人闹,甚至跟德国人开战,但有一条,我从来不折腾山东地界上的父老乡亲,还大力发展教育、开办工厂、救灾治患。”
“说这些不是为了表功,而是想告诉大家,只要有我王靖中在山东一天,山东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好,大家的日子,也会越过越舒心。”
人群响起掌声,李树凯也跟着呱唧了几下,心中却道今儿请你来是给剪彩的,不是让你在上面上政治课,而且这讲的也风马牛不相及。
只是稍微停顿下,王子安接着道:“民国二年兄弟接手山东,承蒙各位厚爱叫一声大帅。当初山东的工业水平想必各位贤达清楚得很,能造船造铁轨修机车的厂子都在德国人手里握着,咱自己仅有的几个厂子不是太小就是管理上人浮于事,产能低的可怜,就连最好的山东机器局也只能造造子弹跟老旧的抬枪。”
“经过几年发展,大炮、枪械、汽车、飞机、拖拉机咱都能自制,化工联合体更是全亚洲最大的化工生产基地,纺织企业也撑起了民国的半边天,这些,都是在咱们山东父老的共同努力下完成的,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领导既然骄傲了包括下属在内的所有人就得给面子,码头聚集的人群开始哗哗的鼓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待掌声渐小靖帅同志的声音又响起:“今天,咱们青岛造船厂的工人又做出了一件让我们感到自豪的事情,自制的鱼雷艇经海试合格正式下水。”
“山东万岁。”
“万岁。”
……
“二哥,你那儿罐头还多少,都什么味的?”张石生往嘴里放了个饺子含混问道,“咱俩换点儿,我娘不喜欢火腿,说里面一股子怪味。”他今年得了假期回家探亲,赶上过年整个家族几十口子围坐在一起过大年,想起一事问道官职跟他一样的三叔家二哥张石恩。
这位堂兄前清年间便跟着王子安混,按部就班下到现在在第一混成旅弄了个步兵连长位子,比不过他兄弟枪法好脑瓜灵活领导欣赏,还赶上今年侦察部队扩编,从军校出来后愣是混成连长,这运气,很是让他吃味。
“你这孩子,俺只说有点儿怪味,又不是不能吃,你再麻烦你二狗哥干嘛?”张刘氏嗔怪的说了儿子一句,又有些歉意的看了张石恩一眼。
“没事儿大娘,我那还有几个猪肉罐头,也别换了,一会儿让我娘拿来就成。”张石恩倒是大方,也不管他娘在一旁猛打眼色:“部队里发的东西就这么一坏处,为长时间保存加了很多防腐剂,听说火腿罐头能放好几年。”
“啥叫防…防腐剂?”张石恩父亲闻言放下筷子,疑惑的问道自家儿子,只是他儿子明显知道的也不多,最后还是张石生给解了围:“是一种化学添加剂,防止食品坏掉,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这些还是军校同学告诉我的。”他在去年参加了为期一年的基层军官培训班,出来后张口闭口军校同学,以显示他也是文化人的事实。
“别提军校,一提那玩意儿我就难受。”张石恩有些闷气:“特么老子就不是认字的那块料,团长还偏让我去。”正因为学习不积极造成培训完成他也没能再进一步,为此不止他自己难受,还惹得团长天天在他耳旁念叨白白浪费一名额。
“一屋子长辈你跟谁称老子呢。”他爹不愿意了,虎着脸训斥道,本来就对儿子让女人也上席有些不满,此时还不可了劲的训:“再说让你出去是光宗耀祖的,不是跟人拿大,说团长坏话,你不看看人是什么官。”
“爹。”张石恩不满的反驳一句:“我就这么随口一提。”
“二哥就这么一说,三叔别生气。”张石生一旁劝道,旁边几个本家老人也一起劝着。其实按道理这一桌子没他俩上桌的份,更没他娘的份,不过众人吃不住两人吓唬说若不施行男女平等原则回去会被处罚,很有可能丢官卸职,这事儿哪能成,老张家多少年了能出两个当官的可着实不容易,发家致富全指望这俩人。
至于他俩为何能上桌—两人因为当官的缘故破例如此,为这两家老大都上别的桌了。
“对了三叔,老五想好以后去哪儿没?他可只剩半年就毕业,想好去哪儿我跟二哥好事先准备着,别到时再找人来不及,好地方都得给人抢去。”
说起小五老头就满脸笑开花,这孩子小时候读私塾,稍大点上了学堂,就在家里钱不凑手要辍学回家务农当口二儿子当兵挣回了钱,虽然家里事多可老头还是咬着牙继续供他读,孩子也争气,成绩不错,现在已快中学毕业,就是没考虑好以后是继续读大学还是找工作养家糊口。
“俺要去考航校开飞机,俺跟同学都商量好了。”小五在另一桌上早听了半天,闻言大声喊道。
“不行。”老头怒了:“那玩意儿在天上飞,脚不沾地俺觉得不踏实,出点事儿都没地方跑。”这边经常有灰机灰过,老头见过不少,知道航校的意思是啥。
“俺就去,你要管多了就是封建束缚,俺哥回去要受处罚。”
“嘿,小兔崽子。”老头有点儿气极而笑,一屋子人也都笑呵呵看着一老一少:“老子管儿子天经地义,这跟你哥没关系,你要敢去就不给你钱,看你咋吃饭。”
“航校包吃包住还发生活补助,俺早打听好了。”小五洋洋得意地说着:“连衣服都发,还是皮夹克,比俺哥的军棉袄好看得多。”
“你扯我干嘛。”张石恩好不容易消停下吃了几个饺子闻言怒道。
“哈哈…”
第150章探亲
过完年喝了几场酒、串了几家亲戚后张石生有点受不了这气氛,在军队里到处都是当官的,他这刚提的连长还真不能当盘菜,可回家却是不一样,老多人知道他当官,但官到底有多大还真分不清,酒席上的热情让他很受伤。
初八这天镇上有位在外开厂子的富户请人唱大戏,张石生借口让自己老婆孩子乐呵乐呵推了几个酒局去看戏—他在前年专门请假回家结了婚,媳妇是本地人,两人之前压根没见过面,全靠他哥跟对方家长张罗,不过他那时已经混成了排长,大小也是一官,媒人给找的媳妇长相还不错。老丈人也算薄有家产,当初有点眼光把自家上百亩地交出去换了本地一小铁矿的开采权,又拉上几人一起开矿,赶上王子安大炼钢铁,生意那叫个红红火火。
父亲的生意红火,自家夫婿近来又升了官,张石生媳妇的腰杆挺得楞直,走大街上都有点斜眼瞧人的意思,只是余光看到张石生似乎正盯着一过路女学生猛看,醋意上来在他腰肢旁掐了一把:“要不要给你娶过来做小?”
“不行,军人不能娶妾。”张石生刚回了句才醒悟身旁是自家媳妇,知道说漏了嘴,转头一看媳妇满脸怒意,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也不管刚才被掐那下疼得厉害:“再说就算能娶我也不娶,有媳妇在咱这心里绝不可能放得下别人,刚才我看那学生是看她眼熟,大概在外面上学放假回家了吧。”
“真的?”媳妇一脸的不信任。
“千真万确。”张石生满脸的坚毅,见媳妇面上疑云慢慢散去心里暗自舒了口气,他这媳妇什么都好,就是醋意不是一般大,走街上多看几眼别的女人都不乐意。
怀里孩子还处于好奇宝宝的年纪,对爹娘干的事儿没兴趣关注,却自去打量街上走动的人群,眼尖看到有人卖棉花糖,伸出手指着用不利索的话咿咿呀呀表示想吃点儿,张石生赶紧把孩子递给媳妇自去上前买。他结婚后一炮中的,媳妇怀胎十月生下个带把的,羡煞一众同僚—要知道他们中很多人还是光棍。
“军爷给孩子买东西?这个送给您,不要钱。”卖棉花糖的老头看张石生过来赶紧道。
“别介,该多少是多少。”张石生从口袋中掏出把零钱:“俺们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个多少钱?”
“真不要您钱。”老头乐呵呵的说道:“要不是有王大帅帮衬着,俺一家人早饿死了,从那时起只要碰到大帅的兵买东西,俺从不要他们钱,再说俺也不缺钱。”
“听您口音河南人吧,怎么还认识大帅?”张石生来了兴趣跟老头唠起嗑。
“不认识,不过家里供着大帅画像,当初俺一家从河南逃难到山东,多亏大帅仁义让人分了地,村里也帮着起了房子。”老头笑着把刚做好的棉花糖递给他:“这不年前俺俩儿子响应大帅号召去了威海卫,听说要去什么法兰吉利…”
“法兰西、英吉利?”张石生疑惑的问道,随手接过棉花糖递到儿子手里。
“对、对,就是叫什么法兰西的,还是军爷您有文化。”老头恭维的说着:“一个月给挺多钱,他俩都寄回来了,再攒上段时间俺就能给孩子盖房子娶媳妇,您说要没王大帅俺能有这好日子过?”
“那您这大冷天的不在家过年出来干嘛?”张石生从口袋中掏出两个一分钱的纸币递上去,客气下就算了,他可不敢真不给钱,给那群宪兵看到可是要吃挂落。
“真不要、真不要。”老头推搡着:“俺出来是觉着这里热闹,孩子过年没法回来,俺跟老伴闺女商量着也赚点钱,省着坐吃山空,哎、哎,军爷俺真不要。”
“您拿着就成,早点给孩子娶上媳妇。”张石生把钱扔到桌上转身离开,也不管后面老头想追却又放心不下自个摊子。
街上摆摊的很少,倒不是经济凋敝,实在不到十五这年就不算完,大家伙都没那兴趣出来,还忙着走亲访友。随便转了下,不容易找到家开门的裁缝铺子,张石生进去扯了点本地棉纺厂产的布匹,便领着老婆孩子到了镇中心的戏台子。
这年节的娱乐活动很是匮乏,乍闻有人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很多人早早跑来占地方,张石生到的时候已是没了空地,幸亏那主家有人认识这位本地的青年才俊,请到自家棚子旁坐着,还给送了个火盆。
熙熙攘攘半天,台上一声琴响,下面顿时安静,看得张石生暗自咂舌,这纪律性都快赶上自家队伍了。
“小黑驴儿真人爱,蹦蹦哒哒的真有趣儿…”一首抑扬顿挫的《王小赶脚》开唱,台上演员骑的纸驴不时引起底下观众的哈哈大笑。
张石生在队伍里听过无数遍这种被大帅命名为吕剧的剧种作品,特别是这代表曲目,因此压根没媳妇那兴奋的神态,就连他儿子也不时用肉嘟嘟的小手比划下台上演员。看半响觉得没意思,低头拨了拨火盆里木炭让其燃烧的更旺些,身旁却是有人搭话了:“兄弟回家探亲?”
张石生疑惑的转过头看去,问话人跟他一样一身军装打扮,年龄稍微大些,只是没肩章看不出级别,再仔细一瞧那人左臂空落落的,“请问您是?”
现如今山东境内别家谍报人员因着几次运动损失惨重,存量不多,轻易不会暴露身份跟军人搭讪,但总也要小心不是,那人听后稍稍笑了下:“俺是镇上警察所的所长,以前在沂防营干过,后来受伤退役,前几天刚从临镇老家回来,这不今天唱大戏,过来帮着维持下治安。”
“哦,您好。”张石生赶忙站起身,口中不停的道:“坐、坐,这大过年的各位弟兄还在执勤可够辛苦的。”说罢拉过旁边木凳子放下。
“分内之事,称不上辛苦。”那人不客气的接过凳子坐下,“请问贵姓?”
“免贵,姓张,镇子西边村里的。”张石生接过话头,“孙所长哪年兵?”他媳妇大概见过这人知道姓啥,在他耳旁轻轻告诉了他。
“前清年间就跟着大帅干。”孙所长笑着,看他目光直盯着自己的胳膊看无所谓的说道:“民国二年剿匪,胳膊让人砍了,这不军队呆不下去转业当警察。”
张石生有些疑惑,前清年间跟着大帅混的人只要不死大都活挺好,就算退下来也有上百个县安置他们,为何到现在才是一个镇子警察所所长。只是这乃个人隐秘之事,他也不好意思过问,随便挑了个军队里的话题当由头,两人也便熟络的闲聊起来。
台上剧目过了两场,主家让人送了些茶水,所长同志正待推辞,却见不远处有个小警察喘着粗气跑来,没等他过问,那人跑他身边附耳说道:“所长,镇长让您赶紧回去,上面下命令了。”
“知道什么事儿么?”所长跟张石生说声抱歉起身离开,顺口问道。
“就听个遴选民兵,详细的我也…”张石生看着两人嘀咕着离开,亏着耳尖听到这么一句,心想要扩军还是咋地,旁边媳妇不乐意了:“快来看你儿子,俺要看戏。”
“好来,儿子乖,让爹爹抱。”张石生倒是好脾气,闻言抱过自家孩子,看着媳妇专注的神情心里略微有些满足。
……
回到家太阳已要落下,刺骨的寒风不能阻挡张夫人的热情,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言语中对那剧目甚是喜爱,张石生虽有不屑倒没煞风景的泼冷水。
他娘早就做好饭菜等着,大哥家几个孩子贪心的把剩点油渣的罐头盒子灌上水,闹闹腾腾的抢来抢去,结婚前的军饷他都寄给了母亲,加上岳父家薄有家产日子好过不少,但也没到浪费地步,油腥对小家伙而言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其实日子说好也仅是比以前吃得更饱,间或他媳妇出去买点肉改善下生活,再把两顿饭改成三顿—就这还是他娘为照顾儿媳妇改的,为此大儿媳愣是翻了几个月白眼。
菜比前几日丰盛,张石生的探亲假不到一个月,从家到最近火车站还得老长时间,这几日就得收拾行囊走人,权当家里给他弄的送行宴。
“老二,前面刘婶让俺问下,能把她那三小子也带出去当兵么?她家人忒多,种地用不着这些人。”张石生大哥坐炕头上闷闷问道,嘴里叼着根他给带来的卷烟。
把孩子递给媳妇,张石生转身脱了鞋上去:“俺不行,招兵的都是上面下任务,俺们压根插不上手,再说她儿子不是民兵,到招兵处估计人也不要。”
“她说给你当个护兵也行。”
“俺说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兄弟是啥官,还护兵?再说就算俺有护卫也是部队给分配,要不让他去俺岳丈那儿矿上干?”
“这不他娘舍不得么,前村那谁家儿子不就在矿上伤着了回家养着。”
张石生气乐了,“她还真以为这军队是当兵吃粮呢?上了战场可不是磕着碰着砸着,那可是拿命…”说半句想起这话在家说不合适,转而劝道:“她娘要是舍不得就白搭咧,俺顶天给他找个矿上活儿,别的没那本事。”
他哥听此也没继续问,自打弟弟出山当了兵,他就再也不能拿当哥的权威压着,闻言也便招呼开吃,几个孩子早就盯着桌上的饭菜流口水了。
张石生没有看到,背后喂孩子的媳妇听到“拿命”两个字偷偷抹了下眼睛。
第151章出兵
转眼年已过完,在齐鲁大地忙着输送劳工、招兵扩军的同时,北面京城府院之争的好戏也是愈演愈烈。总统与总理秉承你同意我反对的原则在诸多问题上展开交锋,可惜双方力量明显不在同一层次,黎菩萨所依靠的南方割据势力到底比不上段总理名义上能调动的北洋各军。
而且这儿是北京,地处北方,黎菩萨的支持势力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他的老窝都被人抄掉,能心甘情愿供其差遣有几人?顶天看在北洋个共同敌人面上拉扯把,否则断不可能看上这位已无实权的总统。
两人斗法斗得欢腾,看官看得也热闹,期间几个北洋元老跑来给两人调停全以失败告终。其实府院之争不止有黎段两人政见不合、权力之争缘故,还有当年段祺瑞南下将黎元洪以近似绑架手段弄到京城的私怨。
到了公历四月二十五号,段祺瑞借“军事会议”之名在北京召开有各省督军及代表参加的会议,商议对德宣战问题—王子安当初乱命围攻青岛愣是没让两国宣战,仅让德国宣布与这边断交,甚至到后来王子安还跟他们建立了某种程度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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