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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御江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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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小子……”

    “闭嘴!”

    沈太医话还未说完,莫非直接打断他。然后另一只手捏着银针迅速插进叶臣的神庭穴,两指搓揉银针,过了片刻,叶臣陷入了昏迷状态。

    “把银针都拿过来。”

    丫丫听完莫非的话,将所有银针一字排在手上,递给莫非,莫非将烧的通红的银针尽数插入。

    众人虽不知情形如何,但也知到了关键时刻。即便对莫非有如何的不信任,在此时此刻,也不敢打扰他。

    “哧……”一声,屋子里弥漫起了肉类烧焦的味道,叶臣此时头上冒着冷汗,身体在瑟瑟发抖。不过,在心脉处,一股青色的气体从烧焦的皮肤上冉冉升起,缭绕在半空中。

    果真中了毒!众人见此情景,皆是一惊。

    叶经权眉头紧皱,搓揉着拇指和食指,在思量着什么东西。过了片刻,他抬起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陶总管,陶总管趁众人不留意,悄然退出内堂。

    莫非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这一切,但也没心思理会。叶家在大唐位高权重,声明赫赫,正所谓树大招风。这样身处权力漩涡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家私。

    “这位……,小兄弟,臣儿怎么样了?”

    莫非放下手中的银针,疲倦的点了点头,道:“大部分的毒都清除了,只不过,中毒太深,一次难以根除。”

    声若蚊蝇,但恰好落在众人耳中。

    董老身为太医令,自然不会仅凭这些就判定叶臣无碍。带着一丝怀疑,缓缓走向叶臣,闭目把脉,过了一会儿皱眉疑道:“恩?”

    沈太医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是不是没治好?”

    董老闭目摇摇头!

    “真没治好?我就说这小子……。”

    还不等沈太医说完,董老赞道:“奇哉!妙哉!”

    “额?”沈太医错愕的站着,这是什么意思?是治好了?怎……怎么可能!

    “竟然能用区区绣花针就将如此大的伤口治好!且脉象迅速平稳,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不过……至于毒嘛!老夫倒是诊不出来具体怎么样了!哎……,也是老夫才疏学浅,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叶小子被人下了毒。多亏了这位小兄弟医术高超,不然……。”

    董老话未说完,又生生停住,摇了摇头道:“晦气话就不说了。”

    虽然众人实在难以相信莫非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但见董老都这样说了,自然不疑有他。一直讥讽莫非的沈太医,此时臊红着脸退在角落里,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莫非。

    “既然治好了,那臣儿怎么还不醒?”叶学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董老知道叶学思是在询问莫非,但见莫非似乎十分疲倦。帮嘴道:“老夫刚才为叶小子把脉,脉象已经平和,不过受此重伤,身体虚乏,陷入昏迷倒也是情理之中。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说完后,董老又继续道:“既然叶小子无碍了,那老夫也不多做打搅。”董老看着莫非,满眼钦佩,郑重道:“今日能遇到小兄弟,是老夫的荣幸,若是他日有空,倒是希望小兄弟能赏脸来太医院一叙。”

    莫非淡淡一笑,也客气道:“好。”

    *******************************

    马车“轰隆隆”碾压过石板,在蒙蒙黑夜中,晃晃悠悠的荡向长街。

    此时,董老三人坐在车内,一言不发。

    三人都是从传统的杏林名门出身,一生致力于医道,始终如一,才成为今日的太医院顶梁支柱。没想到……自己所秉承的医道正统,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民间乞儿面前一败涂地!

    此时,他们陷入了迷惘之中,而这种迷惘,无疑是莫非的医术所带给他们的震撼与不解。

    是传统医学真的有局限性?亦或是他们遇到了天纵骄子?董老不知,董老只觉的心中闷着一口气。而这口气他却吐不出,吞不下,憋在喉咙,难受至极。

    对于莫非的医术,他是极为敬佩,极为惊奇!他能够以平和宽容的心态接触这个少年,甚至邀他做客。但是对于他所呈现出的医术,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接受。

    任谁遇到这种事。心中也会郁闷无比罢!

    张太医踌躇了半天,轻声细语道:“董老。”

    声音轻微,在嘈杂的马车声下,几不可闻。董老睁开假寐的双眼,出神道:“怎么了?”

    张太医犹豫了一下,询问:“叶少爷的伤就这么好了?”

    “如果按照脉象来看,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张太医低眉沉思良久,提议道:“不如……我们把他收录在太医院内,您看怎么样?”

    “不行!”未等董老说话,沈太医断然开口,言辞凿凿道:“莫说那叶家少爷还没痊愈,就算痊愈了,太医院也绝不接受这种乡野之人。更何况,保不准这毒就是他下的,然后……”

    “荒唐!这种话你也敢说。”

    董老一声厉喝,沈太医也不敢再放肆,闷哼一声,扭头不再说话。

    张太医见状,苦笑着摇摇头。他出生于杏林名门,但年少时随师父行走江湖,遍访名川。倒也知这天地广阔,能人异士数之不尽。年少时曾梦想有一天,将民间医术与正统医术相结合,集医道之大成,改革医术,造福世人。

    可不知何时起,受缚于门第观念,竟寸步难行。这几年,虽然他在太医院的地位扶摇直上,但当年的梦想,却渐行渐远……

    张太医微不可闻的叹气。

 第十一章 大唐儒贤

    端着一碗米饭,丫丫正在埋头扒米。莫非一边咀嚼着嘴中的食物,一边给她夹着蔬菜。

    旁边的陶总管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喉结上下滚动,不断的吞着口水。这饭有那么好吃?更让陶总管不解的是,两人将桌上的素菜一扫而空,连汤汁也拌着米饭吃了,但是荤菜却一个未动。

    “额……。老爷吩咐让我好好招待二位,您二位要是觉得这荤菜不合胃口,我让厨房重新做几个来。”

    “不用。”莫非停下手中的筷子,咽下嘴中食物。“我们两个不吃荤,这些菜就可以了。”

    不吃荤?嘿……,真有意思,看起来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还挑肥拣瘦?陶总管心里腹诽,但嘴上是万万不敢这么说的。

    若莫非只是单纯的医术高超,那陶总管也不至于如此奉承。可他如今是叶臣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儒门叶家岂能不放在心上?他作为仆人又岂能轻易怠慢?

    “老爷让我准备了两间客房,我一会儿就带两位过去。”

    莫非头也没抬,吃的甚是专注:“不用了,我们两个一间就好。”

    “一间?”陶总管闻言,纳闷的看了看莫非,然后,拍了一下脑门儿。“奥……,我懂了!您看,是我糊涂了。”说着,他蔫儿坏的向莫非眨了个眼。

    饱餐之后,陶总管带两人去了客房,房间内衣物热水一应俱全。一向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丫丫,在此刻,终于显露出了她该有的欣喜和满足。

    戍时的梆子敲过,残月爬上树半梢,带着一丝清冷,映照在窗棂上。

    “相公,你睡了吗?”

    “没有。”莫非听见丫丫叫他,在黑暗中,微眯的双眼突然睁开。

    丫丫将头在枕头上蹭了蹭,带着一丝不确定道:“我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莫非没有答话,连一向懒于思考的丫丫,对于叶臣中毒都忖度出了一些猫腻,他岂会意识不到?过了很久,他低低的嘀咕道:“我们总要惹上麻烦的。”

    “嗯。”

    丫丫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也没上心,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后不再说话。莫非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抿嘴笑道:“今晚我们是住在别人家里,你可不能再尿床。”

    “唔!应该不会的。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只喝了半杯水。”说完丫丫怅然问道:“我们以后还能吃到这样的饭吗?”

    “以后我们会天天有饭吃的。恩……,如果你喜欢吃,有机会我就带你去吃长安的小吃,那种很有名的小吃。比如肉夹馍啊,额……不过我们不吃肉,那这个就不去了。我们去吃擀面皮,好像还有一个叫疙瘩汤的,不过,太久了,可能不是这么叫的。我记得以前姐姐带我去吃过。后来……”

    莫非絮絮叨叨的说着,突然听到丫丫细微的喘息声,他偏头看了一眼丫丫,然后继续低声道:“后来……我就去西荒了。”

    莫非说完这句话后,翻身睡去。而在黑夜中,丫丫的眼睛突然睁开,一眨一眨的看着窗棂上的月光。

    叶府庭院。

    月光泻下。

    “事情办得怎么样?”

    陶总管站在叶经权的身后,微微弯腰道:“都办妥了,只要那些细作一有动静,我们就能知道是谁给臣少爷下的毒。”

    叶经权负手而立,望着残月,道:“那两人呢?”

    “都睡下了。”陶总管说完后,犹豫了一下,道:“老爷,我们要不要也派人监视着他们?”

    叶经权沉默了片刻,道:“暂且不要。……那两人年纪虽小,但处事老辣。先观察一段时间,倘若他们和冷家、皇家没有牵连,倒是可以收为己用。”

    “是。”

    “老太爷还有多久能到?”

    “约摸着还有一刻钟。”陶总管说完后看了一眼叶经权的背影,补充道:“老太爷的房间都已收拾好,还请老爷放心。”

    “嗯。你派人通知一下三弟,我去府门候着吧。”

    叶经权说完后,朝府门赶去。

    出去庭院刚走了不久,就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叶经权蹙眉望去。远处黑暗中缓缓走来两人。

    其中一人,拄着朱红拐杖,身披白色斗篷,白发苍苍但面色红润,和蔼可亲的脸上闪烁着智慧的双眼。这人就是叶府的老太爷叶公书。

    提起叶公书,人们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生平事迹。五百年前,从秦、汉、唐三国鼎立开始,中州进入漫长的和平时期。以儒家为首的名流为中州开启了文道盛世。五百年后,大汉引领风潮,儒家大贤相继涌现,建立书院。而秦朝紧跟其后,文化革新。唯有唐朝,文道不昌。

    叶家老太爷叶公书,出生于商贾之家,作为叶家独子,却无心商道。一心扑在诗词文章上。但是,他的天赋极差,散尽家中钱财,数次参加科举,却从未中第。

    等他年近三十,前途渺茫之际,家遭变故,父母接连病死。叶老太爷自此一蹶不振,焚尽家中藏书万卷。但是,正是此劫难,却使他顷刻顿悟。过往所读的书,所背的诗,在他的脑海不断的翻腾衍生,竟一朝悟出文道之真谛。

    适逢天下文会,叶公书一战成名。往后数十年,做大唐帝师,办沧海书院,逐渐的成为了中州四大儒贤之一。

    叶家也就是那时候崛起,成为了大唐仅此于皇家和冷家的大家族。

    在叶公书身旁的另一人,头发稀疏花白,身躯枯瘦的老者就是陶管家的父亲陶古夫。

    叶经权虽然贵为当朝丞相,但见到这两人,没有一点平时威严,赶忙上前道:“爹,陶叔,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臣儿怎么样了?”

    “暂时无碍,您老先放心。”

    叶公书听完后,继续拄着拐杖往前走着,边走边说:“董太医怎么说?”

    “暂时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臣儿的病不是董太医治的。”

    叶公书突然站定,疑惑的看着他。“哦?那是谁?”

    叶经权道:“是一个叫莫非的少年。”

    “莫非?”叶公书闻言,倒不作他想,只是告诫:“下个月,大唐文会便要开始了。四方才子涌入长安,鱼龙混杂。你除了要关注朝堂上的事外,府上的事,亦不可掉以轻心。”

    “是。”

    叶公书讲完后,向前走去,但是他忽明忽暗的眼睛里,透露着耐人寻味的意思。

 第十二章 题词

    第二天,并没有子丑寅卯的梆子敲过,夜将逝,寒风吹动,窗外树声作响。莫非觉得有些发冷,迷迷糊糊中挣扎起身。

    这些年来,他的身体一直很差,每到寒冬腊月,体内总是有一股死气四处乱蹿,折磨的他痛不欲生。莫非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厌恶的摸了摸胸口,只能摇头苦笑……

    不过好在莫非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起床后,跑到院子里做了做热身运动。这时天尚早,院里也没有人,倒不会因为他奇怪的举动而指指点点。做完运动后,丫丫也醒了,两人梳洗打扮,盘发挽髻,拾掇的干干净净。

    “喂!你们……。”

    甫一进门,便看见屋中一男一女,一个俊朗帅气,一个清冷秀丽。陶绮萝眨眨眼,傻在原处,像被夫子突然叫起来的稚童,一脸呆相。竟然全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怎么?看到帅哥说不出话了?”莫非瞧着好笑,挑了一下眉,戏谑的看着陶绮萝。

    “什……什么叫帅哥?”

    “哦!差点忘了没有这个名词。……就是长得俊。”

    陶绮萝“唰”脸色变得通红,然后吞咽了一下口水,结巴道:“才……,才没有。不要脸!”

    “胡说,这么俊的脸我怎么会不要呢?”

    “你……你你……。”看见莫非一脸坏笑的看着她,陶绮萝眼神飘忽了一下,咳着嗓子一本正经道:“不和你扯了,呐……,老爷让我问你们什么时候给臣哥哥解毒?”

    “一会儿我们就过去。”

    “嗯,知道啦。”陶绮萝听完莫非的话,撇了撇嘴,懒散的应了一声,就走出门去,刚出去,撅着嘴嘀咕道:“不就长了一副好皮囊吗?还敢戏弄我!要不是需要你救臣哥哥,姑奶奶早就收拾你了。”

    说着气势汹汹的朝内院走去。

    真是小姐的脾气丫环的命!

    莫非看着陶绮萝走远,失笑的摇了摇头。

    血婆罗毒性剧烈,又不易察觉,因此治疗此毒,莫非认为要像温水煮青蛙般徐徐图之。但前脚陶绮萝刚走,后脚就有家丁过来,晃悠在门外,又不催促。莫非起先并没在意,可一顿早饭,眼角的余光中总有人影徘徊,不免有些扫兴。

    这叶府是不让我尽早医治就不罢休啊!莫非暗暗腹诽。

    此时虽为隆冬,不过阳光正好。两人出了屋,由家丁领着,绕过香榭小阁,朝内院而去。没有昨日的匆匆忙忙,莫非终于见识到儒门叶家的气派庄重。

    好在前世的他,紫禁城里合过影,亲王府中拍过照,去过颐和园,游过大明宫,倒也有些见识。因此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在他身旁的丫丫,虽然年少出走,不识深府大院,但她性子寡漠淡然,鲜有表情。

    见两人这般态度,家丁小六脸上谄媚的笑着,心里不免嘀咕:不是说这两人是乞丐吗?难道绮萝姐又在捉弄我?

    “两位请。”

    莫非和丫丫进了内堂,并未再见到叶经权以及太医院众人。

    倒是叶学思,似乎守了一夜,看起来面容憔悴。在招呼莫非时,虽然亲切和善,但眉间难掩一丝愁绪。

    屋里人虽少,气氛压抑。莫非本想旁敲侧击的提醒一下诊金的事,可见此情形,也知不是时候。

    “小兄弟,臣儿怎么样了?”

    莫非倒显得气定神闲,一边针灸,一边宽慰道:“脉象缓和,可能这两天就会苏醒。”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叶学思激动的捏拳锤着掌心,一向儒雅的他竟欣喜若狂的连说三个好。

    莫非见叶学思人到中年,但喜怒哀乐俱在脸上,想来是父兄得力,家族帮衬,这才能让一个人这般年纪,却有这般率真性情。他歪头看了看丫丫,不免叹了口气。

    叶学思真高兴之际,见莫非叹气,立刻惶恐道:“小兄弟,怎么了?”

    “咳咳……,没事,额……虽然现在脉象缓和了,不过他身体虚乏,还要好好调养。今天,我会出府一趟,去买些固本培元的药材回来。”

    “那有劳小兄弟了,感激不尽。”叶学思郑重的向莫非做了一个揖,然后转身朝着门外喊:“小六。”

    “哎!三老爷。”

    “你去账房给这位小兄弟支些银钱过来。”

    小六迟疑道:“啊?”

    然后带着一丝探究和警惕,飞快的向莫非瞟了一眼,叶学思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哦哦!好的,我这就去办。”

    莫非没有在意小六的提防,事实上,他出府去确实是为了采办药材。……,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兑现他对丫丫的承诺。

    等针灸完后,莫非和丫丫朝外走去,此时也没人引路。偌大的叶府,三转两拐,两人竟不至自己身在何处。绕过长长的抄手游廊,行至一亭台。

    亭台中摆着一个方正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俱在,另有香茗两盏陪伴。莫非环顾四周,见空无一人,不禁有些纳闷:是谁竟有这般闲情逸致?

    好奇之下他和丫丫走向了书案。

    却见书案摆着的宣纸上画着一幅画,画上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幅天涯游子图。

    初一看,形意皆备,再看,但见天地浩阔,古道路长,缥缈人家烟,涓涓小桥水。莫非看着看着便怔在那里,这样强烈的苍凉孤寂,一如当年穿越而来,无处为家,又如八年流亡西荒,浪迹天涯。

    莫非突然感到冷,此刻的冷,独带了股苍凉,直叫人心生落寞。

    他忍不住叹气,然后提笔,在一旁空闲的地方,挥笔而下,写的正是《天净沙秋思》一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丫丫斜眼瞧了瞧莫非挥笔而就的诗词,无感的撇了撇嘴。

    就在莫非刚放下笔的时候,小六从院外进来。

    “嗨!您二位在这里啊!可叫小的好找。”小六嬉笑着招了招手,小碎步跑了过来。

    “莫公子,这是账房批得五十两银子,您看够不?要是不够,小的再去取一些来。”

    莫非接过递来的钱袋,掂了掂,从中拿出一小块。

    “呶!这个给你。”

    小六为难的笑着,摆手道:“莫公子,这你可就为难小的了,银钱是三老爷让小的取给您的,小的实在不敢要。”

    莫非见他言辞真挚,拒绝的毫不犹豫,也不勉强。收下了银子让小六带他出去。

    三人刚走一会儿,抄手游廊处,叶公书主仆慢悠悠的走过来。

    “您呐!就是偏心三老爷。”

    叶公书微眯着双眼,嘴角一咧,笑着瞪眼道:“哟!我这就是偏心老三了,你可真能胡说。”

    陶古夫失笑的摇了摇头。

    叶公书由他搀扶着自己。出了抄手游廊,脸色又变得凝重,喟叹:“四个孩子里,老大沉稳,老二刚毅。只有老三,性子软,又执拗。可我年轻时候,不就是这样吗?哎……。”

    两人说着,到了亭台,叶公书将身上披着的白色斗篷解下,颤悠悠走到书案,却见笔墨似是被人动过。

    定睛一看,发现宣纸上的画丝毫未变,但旁边留白处,写着几行字。

 第十三章 麻烦

    “枯藤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

    叶公书抚着苍白的胡子读罢,再重头读起:“枯藤老树昏鸦,……。”

    第二遍读完,又重头读起。如此三遍过后,叶公书伫立在案前,如丧考妣,那双筋络交错的枯手,在不断的颤抖。

    陶古夫不解何意,瞅了一眼书案,询问道:“主子,怎么了?”

    叶公书两眼呆呆,嘴唇微颤,半天后,怅然道:“当年我不顾父母反对,离家出走,只求能够考上科举。结果……,一事无成且十年未归。后来遇到陇南同乡人,才知家族败落,父母俱亡。那年回乡时,我就在途中画了这幅画。这些年,我一直想为此画题诗,但茫然无绪,想不到……。”

    说到此处,叶公书又看了一遍《天净沙》,继续道:“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写出这般契合的诗词。”

    “断肠人在天涯。”叶公书浑浊的双目,紧盯着最后一句,满心落寞的叹了一口气。

    陶古夫暗暗诧异。虽然他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但他也知道,叶公书身为四大儒贤之一,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的造诣有多高。倘若连自家主子都无法写出的词?又有谁可以?

    究竟此词是谁写?

    “古夫,一会儿你去问问下人,看今日谁来过这里,务必将题词的人找到。”

    “是。”陶古夫说完后犹豫了一下:“会不会是三老爷?”

    叶公书摇头否定:“此词意境凄凉悲苦,题词的字迹笔锋苍凉孤寂。只怕此人得有我们这把岁数了。”

    莫非自然不知道自己随性题的词,此时正被人解读。事实上在写完词后,他也想过把马致远的名字写上,但思虑再三,又觉得不妥。倘若被人知晓了,他该从何处去找个马致远出来?所以并未在诗词下方填写名字。

    此时,莫非和丫丫行走在繁华的街上。所过之处,眼见各种肤白貌美更兼着装暴露的女子拼成卷卷仕女图,神色不一,形态万千。酒肆妓院中,士子风流,有的哼着小曲儿,有的喝着小酒儿,有的搂着小姑娘,有的端着八哥笼。

    莫非很庆幸这是青天大白日,否则华灯初上,小煤油灯一吹,他们岂不是要干美好的事了?

    偶尔路过的商队亦或街上摊铺的陈列,丫丫总要好奇的瞅一眼,有漂亮的花布、胭脂,然后有奇巧的玩意儿,但遗憾的是没有莫非以前说的,比如……车、闪闪亮亮的灯,叫……霓……虹……灯?丫丫的记忆深处,莫非似乎还讲过一些。不过时间久远,大抵记不清了。

    丫丫也没在意,想着也许是没碰到吧!

    如此逛了一会儿,莫非正漫不经心的走着,旁边的丫丫突然停下。一字一顿:“有人跟踪!”

    莫非皱了皱眉,但没有回头。他眼下身处闹市,贼人就算胆大妄为,天子脚下,也不得不顾忌着点。只要不打草惊蛇,在离开闹市前就能想办法摆脱他们。

    可贼人是谁?悬天府的人还是给叶臣下毒的人?

    绕过路上的各种摊子,莫非和丫丫加快了脚步,走了一会儿,前方传来吵闹声,一伙人正围着一个圈子。莫非和丫丫赶紧上前去,挤到人群中。

    人群面对的铺子叫朱记肉夹馍,一个剽悍的大娘正义愤填膺的插腰吼道:“呸!你个瓜皮,吃了老娘三个肉夹馍,只给三文钱。你真是亏你先人了!”大娘操着地地道道的三秦方言,言辞犀利,气势骇人,将对面的癞头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来是吃东西不给钱啊?我说呢,牛大娘不是不讲理的人啊!”

    “对啊!这人不是找打嘛!”

    ……

    癞头男人见众人对他指指点点,一时语塞,他虽已经年近四十,过了轻狂热血的青春,但身为一个男儿应有的血性告诉他……不要冲动。

    那大娘见他骂不还口,更是起劲,走了过来,指头戳着癞头男人的脑袋。癞头男人一时火冒三丈,骂骂咧咧道:“你这泼妇,明明说好了是三文钱,吃完你就说是九文钱。俺警告你,你别逼俺动手。”

    就在这时,但听一声“贼你娘!”一个光着膀子,胸毛丛生的汉子从门里大跨步走出来,怒目圆睁,凶神恶煞威吓道:“你个二锤子,你想弄啥嘞!”

    癞头男人一见对方凶气凛人的模样,心里一怵,当下双腿只打哆嗦,勉强拉扯出一个笑容,讨好道:“嘿嘿!壮士,哎哟,这怎么说呢?哈哈哈……,没啥,能有啥。”

    癞头男人把手缩到身后,忐忑不安的往后退。莫非见时机到了,大喊一声“要杀人了。”说着他把前边的人推了一把,人群攒动,一个挤一个,将癞头男人撞向前方。

    好巧不巧,癞头男人扑倒时双手正放在那大娘的胸上。大娘见此惊叫一声,眉眼一吊,一个厚实的巴掌抡圆了扇过去,“啪!”一个巴掌拍下,癞头男人顿时眼冒金星,粉的,红的,橙的,黑的,白的,一股脑儿的颜色都涌了出来。

    他捂着脸吃痛吼道:“啊……,你干什么?你敢打人?”

    那壮汉见自己婆娘被吃了豆腐,岂能忍受?龇牙咧嘴的吼道:“你敢吃我婆娘的豆腐。打你又怎样?”

    话刚说完,一只肉拳砸过去,癞头男人当即踉跄摔倒,门牙甩出,面门发黑。

    “你个球势子,还敢不蓝?”

    “不敢了,啊哦……,不敢了,求壮士手下留情。嗷……,壮士手下留情,我认错了,嗷……”

    癞头男人朝人群钻去,围观的人顿时乱了套,你推我搡,整个街上乱做一团。

    莫非见状,低叫一声“走。”赶紧和丫丫趁着人群纷乱,见机溜走。

    跑出街尾,两人到了一个小巷,莫非扶着墙壁气喘吁吁道:“三秦大地,果然出义薄云天之人。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甩掉那些麻烦。”

    丫丫一声不吭,凝目站立。

    突然,有疾风掠过,丫丫的目光冷冷一凝。

    “相公小心。”

 第十四章 绝地逢生

    她倏地退后,将手中的铁棍向前一横,把莫非挡在身后。

    就在这时,小巷的四周“簌簌”落下四个黑衣人,将他俩围住。

    “大哥,就是他们。”

    “上!”

    黑衣人一声令下,四人刀剑出鞘,冲刺上来。丫丫将棍反手一转,黑影重叠中,铁棍以刁钻的角度,伶俐的插入。

    丫丫出手极重,棍棍直击要害。

    黑衣人皆是四脉武者,原本以为可以一击必杀,却不想对方竟然也是武者。虽然只是三脉武者,但出手招招夺命,不留一点余地,一时间,黑衣人竟难以取胜。

    数回合之后,其中一黑衣人指着莫非道:“老三、老四去杀他,我们拖住这个女人。速战速决!”

    言罢,其中两人陡然跃步上前,丫丫一时分神,另两人见状,出招袭来。丫丫一边招架对方,一边喊道:“相公小心。”

    小巷太过宽阔,这样不适合用银针!莫非皱了皱眉,转身朝深处跑去。转了几个弯,已进入深巷,巷子一臂之宽,仅容一人通过。莫非气喘吁吁的停下,看了看身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向怀中摸去。

    糟了!

    人算不如天算!

    银针只剩一根了!莫非心思翻转间,黑衣人跟了上来。

    “上。”

    黑衣人执剑刺来,莫非侧身一闪,一个勾拳朝着他的下巴摆去。黑衣人吃惊于他的反应,但只是轻轻一退,便躲了这招。

    “有意思。不过……也就这样了!”两个黑衣人话不多说,一招“水上莲花”横挑,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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