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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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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烹油,繁花似锦,盛极必然衰败……
“爹,您老想得有些远了吧?”
“不远!”唐慎果断摇头,“总不能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要布局也要好些年呢!”
唐毅眼珠急速转动,突然用力点头,“老爹说得对,待到来年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咱们现在就该下手了!”
扑通!
这回轮到唐慎吓趴下了,“臭小子,你要干什么?”
唐毅一脸无辜,“您老的意思难道不是让孩儿造反吗?”
“呸!”唐慎气得啐了唐毅一口,“你小子别逗你爹,都说知子莫若父,你要是有造反的心思,早就起兵了,何至于拖到今天。爹的意思是咱们要留一条后路,万一,万一变法不成,咱们要学范蠡,不能学商鞅啊!”
不得不说,老爹这些年的进步的确飞快,别人都看到了兴旺,他却嗅到了危险。唐毅难得严肃起来,按照历史,隆庆只有两年好活,虽然看起来他还不像离死不远的样子,可是世事难料,哪能说得准。
唐毅的确准备了不少,但是却没有针对隆庆驾崩进行布局,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疏漏,“不要以为六部九卿都是自己的人,督抚道县都唯命是从,就可以高枕无忧,皇帝毕竟是真龙天子啊,不是凡人!”
话越发打动唐毅,他更加虚心起来。
“爹,您老有什么主意,只管说出来吧,儿子洗耳恭听。”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唐慎苦笑道:“惹不起躲得起,你不也常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爷俩都留在京城,实在是太危险了。”
“您老的意思……”
“找个由头,把我外放了。”唐慎干脆道。
“去哪,东南,还是西北?”
唐慎摇头,笑骂道:“你也昏了头,那些地方和京城有什么区别,我要去海外!”
“不行!”
唐毅果断拒绝,开玩笑,海外多大的风险,有土著,有虫蛇,有西夷,光是水土不服就能要了命,只有犯罪的人才会被流放海外,他哪里能舍得老爹去受罪。
更何况唐慎已经不算年轻了,漂洋过海,万一有点差池,还不被唐毅心疼死。
布局海外,留一条后路,那是必然的,可是不必让老爹去,他的心腹有的是!
唐毅顽固,却没想到,唐慎更顽固。
“行之,什么心腹,也没有你爹值得信任!再说了,我出海之后,不但给你留了一条后路,还能免除别人威胁你的可能,一举两得,干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你要是有点差错,儿子还有脸活在世上吗?去海外不是郊游,这一次去济州岛贸易,一艘船没沉,还有十几个水手或是落入大海,或是染病,死在了海上,连尸体都没找到!”
“你爹不会那么倒霉的!”
“我不想冒险!”
……
这爷俩越吵声音越大,最后干脆不欢而散,唐毅气呼呼回到了书房,当年言听计从的老爹跑哪去了?
人越老越顽固,古人诚不欺我!
气了一会儿,唐毅又后悔了,老爹担心的其实也是害怕的,只是他舍不得让老爹出海搏命而已。
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竟没有了主意,转过天,假期过去了,唐毅琢磨着去内阁看一下,回头给老爹请罪。
谁知他刚到内阁,就见到人们三三两两,正在议论,见到唐毅赶到,连忙都闭上了嘴巴。
“罗万化,你说,出了什么事情?”
罗万化躲不开,只好到了唐毅近前,低声说道:“师相,陛下降旨,要杖责给事中李乙。”
“打他做什么?”唐毅问道。
“他,他上书,劝阻陛下,不要购置珠宝。陛下不听,已经把人拉到了午门之外了。”
唐毅脸色就是一变,他早就严令,科道言官必须有的放矢,不能随便胡说八道,风闻言事。至于谏阻皇帝,唐毅更是制定流程,要求必须由佥都御史以上,核准劝谏内容,然后交由内阁,面君之后,批复结果,交由上书之人。不准随意上书,以免因为误会,造成君臣隔阂,猜忌。
说穿了,唐毅就是不想走徐阶的老路,夹在皇帝和言官之间两面不是人,可是这个李乙竟然越过内阁,直接上书,实在可恶!
唐毅一怒之下,懒得管他们的破事,哪知道中午的时候,罗万化赶来,悄悄告诉唐毅,李乙被打死了……
第1010章再战阉竖
“怎么就打死了!”
唐毅摆摆手,让罗万化退出去,把自己关在了值房里。
区区一个给事中,唐毅不会这么烦躁,只是他比别人看的都长远,能嗅出异样的味道。自己柄政以来,其实最大的努力就是提高文官集团的地位,树立官员的自信。
相应的,自信心膨胀的官员肯定不会甘于臣服,和皇帝,还有皇帝的爪牙,冲突只会越来越多。
要求解决宗藩问题是一个例子,如今的李乙的案子只怕又是一个。
自己不想走徐阶的老路,可是偏偏自己比徐阶走得更远,和皇权的对抗更加直接,到底该如何自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唐毅差不多思量了半个时辰,才让人递牌子,求见隆庆。
死了人,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找皇帝论理的,不然还算什么百官之师。
唐毅到了乾清宫,就明显感到了一阵肃杀,太监和宫女都有些变颜变色,看着他的眼神不停飘忽,显得十分恐惧不安。
隆庆很快请唐毅进去,到了里面,就发现滕祥、陈洪、冯保三个大太监跪在地上,尤其是滕祥,脑门红肿,脸蛋子上面带着指印,另外两个神色也不好看。隆庆脸色铁青,手足还在颤抖,见唐毅到了,长出口气,“唐师傅,这几个畜生真是可恶,朕,朕几时让他们打死人了?”
“陛下少安毋躁。”唐毅淡淡一笑,“老百姓常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臣此来只是想问问情况,让几位公公也说说清楚,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倘若真是李乙胡来,臣也不敢包庇,愿意一同领罪。”
隆庆更显惶恐,“师傅为国操劳,哪里来的过错,都是这几个奴婢混账不争气!”隆庆让人搬来了椅子。
普通大臣在君前只有站着的份,德高望重的才有个墩子,至于唐毅的椅子,是带着靠背的,满朝文武,唯独他和高拱是这个待遇。
坐下来之后,唐毅满脸笑容。
“滕祥公公,你先说说吧。”
“是!”滕祥偷眼看看唐毅,说不怕那是笑话,曾经为了京营的事情,他不知轻重冲了出来,结果弄得损兵折将,差点被赶出宫去,好长时间都抬不起头。别看唐毅笑呵呵,这是个十足的笑面虎,黑着呢!
“启禀唐相,奴婢不敢隐瞒,转过年就是陛下御极五年,百姓人家逢五,逢十,还有庆祝一番,堂堂天子,岂能一点动静没有?再有明年四皇子就要加封藩王,按照常理,宫中要有赏赐,李娘娘那里也要赐宝,以示开枝散叶,光大天家血脉之意。双喜临门的大事,司礼监哪能不操办,奴婢已经拟了条子,送到户部,户部押了一个多月,不批银子不说,还怂恿言官上书,名曰劝谏,其实包藏祸心,他们根本没把皇爷放在眼里,奴婢就是气不过,这大明的江山到底是谁的……”
“够了!”
隆庆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滕祥,朕让你置办珠宝不假,可是朝廷艰难,国库空虚,你身为司礼监掌印,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吗?”
皇帝暴跳如雷,滕祥把脑袋埋在胸口,浑身震颤。
可是唐毅看来,却微微摇头,自己的好徒弟啊,也会耍心机了。
隆庆当了四五年的皇帝,越来越会玩,宫里的人越来越多,花销开支也越来越大,他这是和滕祥扮黑白脸,管自己要钱啊!
想到这里,唐毅淡淡一笑,“陛下,这一年来,国家多事,户部开支限制严格,许是怠慢了宫中,臣代户部请罪。”
“唐师傅,你这是何必呢!朕知道先生不容易,朕也不是不懂事……”
就是想要点钱花,隆庆没有把话说出来。
唐毅云淡风轻,胸有成竹,“陛下,走户部的账儿是不成了,不过臣这里正有一笔银子,不多,二十万两,要献给陛下。”
二十万两啊,可不少了,滕祥要求户部拿出来的也不过是十八万两而已!
“唐师傅,这钱是怎么来的?”
“陛下,前段时间不是派出船队,前往朝鲜和安南,开辟市场吗?”
“朕知道,莫非有了赚头儿?”
唐毅点头,“赚了一些,两地的贸易量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万两左右吧。”
“卖了这么多?”隆庆顿时来了兴趣,“唐师傅,那朝廷赚了多少?”
“按照十取一,关税是一百五十万两,扣除各种开支,大约能有一百万两进账。不过相比西夷动辄过亿的贸易额,上千万的关税,还是杯水车薪,差得太多了。”
唐毅必须把话说清楚,你可别以为捡到了便宜,可以予取予求,朝廷还是很艰难的。
“关税是要入户部国库,不过——朝廷在济州岛和金兰湾开辟了市场,以后要新建港口、货仓、客栈、市场等等,未来不说寸土寸金,也差不了太多,海外开辟的土地自然属于吾皇,这二十万两,是这一次的租金,日后或许还会更多,臣以为这笔钱就入宫中的账目吧!”
哎呦喂,隆庆只觉得心都开花了,还是唐师傅疼朕,他恶狠狠瞪了几个太监一眼。
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唐毅找的来钱路子,光明正大,以后更是源源不断。倒是这帮奴婢,只知道耍横,逼着户部出钱,稍有不如意,还把人给打死了,这不是败坏朕的名声吗?
隆庆越想越气,放着宰辅重臣不用,非要听一帮阉竖的怂恿,朕这是怎么了?满心愧疚,脸都发烧了。
“唐师傅,给事中李乙也是忠心朝廷,朕也只是让打了他二十板子,谁,谁知人就死了!朕,朕好后悔啊!这样吧,追赠李乙为太仆寺卿,荫一子为锦衣卫千户,赐白银五千两安葬。师傅以为如何?”
唐毅深吸口气,“陛下仁德,臣代李乙满门,谢圣上大恩。”
……
从乾清宫出来,唐毅脸色凝重,丝毫没有欣喜。国事如麻,他原本是准备拿这笔银子雇佣兵丁,在济州岛和金兰湾插上两个钉子,作为进一步打开两国门户之用。
现在却要拿出来哄隆庆,哪怕是最仁慈最软弱的皇帝,都难改贪得无厌的毛病。
更何况皇帝弱了,不代表皇权就弱了,隆庆身边的那些太监没一个善茬子,唐毅相信隆庆不想打死人,可是他只要下令打了,不管二十棍子,还是一棍子,都能把人打死,这个权力就操纵在几位内廷大珰手里。
滕祥他们说得好听,是为了隆庆,为了四皇子,其实都是为了他们自己。
走公账,走明账,他们就失去了下手的机会。
威逼户部,打死言官,就是要制造恐怖,好趁机予取予求,二十万两不算什么,可是不把这个势头遏制住,二百万两,两千万两都未必够!
满以为掀翻了晋党,一统朝堂,就能清闲一些,其实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老爹的忧虑是对的,必须要留有后路,其实不只是后路,而是要有制衡的力量,必要时候,道理讲不通,咱们就靠拳头!
遍观朝堂,无论文武,都被驯化了两百年,就拿戚继光和马芳这样的心腹将领来说,他们固然唯命是从,可是让他们举起大旗造反,那是觉得不可能的。
希望还在海外,只有没有任何羁绊,白纸一张的海外,才可以随意发挥,阳明心学才能不受限制地发展,不管是什么东西,合适就用,不合适就扔,包括皇帝也是一样,天是王大,我是王二,普天之下,老子最大!
要说去海外做这么大的事情,必须有才干,还要自己完全信任,毫无保留的那一种……本来他寄希望在席慕云的身上,无奈这家伙野心勃勃,胆子太大,加之他背后也有洞庭山帮,根基雄厚,未必听自己的。
其余诸如毛海峰之流,都是草莽出身,不值一提。
算来算去,还就是老爹最靠谱儿,可他又舍不得让老爹冒险,当真是左右为难,进退失据啊!
唐毅满心烦躁,他刚回到值房,高拱、赵贞吉、陈以勤等人都来了。唐毅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二十万两银子的事情……
“岂有此理!”高拱吹胡子瞪眼,“陛下仁慈,又是那些阉竖阳奉阴违,竟敢杖毙大臣,宦官干政的苗头又出来了,老夫决不答应!”
赵贞吉也说道:“追赠赏赐远远不够,必须要严惩罪魁祸首,元辅若是觉得不妥当,就让老夫去找皇上论理。”
“同去,同去!”
高拱站起来就要走,唐毅一拍桌子,“站住!”
这两位大佬咯噔一下,愣是停住了,回头一看,只见唐毅脸色铁青,很不好看。高拱喘着粗气道:“元辅大人有什么教诲,直说便是。”
“中玄公,大洲公,你们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经历的风雨还少了吗?非要逼着陛下在大臣和宦官之间做选择,这是该有的办事方法吗?”
唐毅一直都觉得,最傻的女人就是不断问男人,她和老妈掉河里了,先救哪一个?
不断给对方难看,不断逼着对方做艰难的抉择,一次两次,早晚会有厌倦的时候,哪怕感情再深厚,也经不起折腾。
唐毅意味深长道:“你们二位先安抚一下朝臣,不要火上浇油,此时我会想办法的。”
第1011章私访琉璃厂
李乙之死,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哪怕有几位阁老压着,底下人也愤愤不平,谁不知道朝廷国用艰难,上上下下,要整顿金融,要救济百姓,还要拼着上国脸面不要,去欺负藩国,逼着开关贸易,好容易看到了一点生机,内廷就跳出来要银子。
虽然比起嘉靖时候大兴土木,花的少了,可是一年到头,也有一百多万供应宫里,这还是明账,另外江南织造局,京城那么多皇庄,还有河套的几十万亩田产,林林总总加起来,宫里一年至少花销在三百万两之上,比起养兵的银子都多。
唐毅不准科道胡说八道,可是也架不住人家到处翻账目,找证据,凡事做了就会有蛛丝马迹,越来越多的言官把矛头对准了宫中的几个大珰,隔三岔五就有一本送上去。
隆庆似乎铁了心,一定要保几个太监,所有奏折一律留中不发。
就在纷纷扰扰之中,进入了隆庆五年。
“唐师傅,今年朝廷的财政如何,可能拜托困境?”
隆庆十分关注财政,他深信唐毅的一句话,没有银子办不成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银子不够!
“启奏陛下,去岁清丈田亩,初见成效,在册田产已经增加到七百五十万顷,距离洪武二十六年的八百五十万顷,只差一百万顷。”
洪武二十六年,是大明田亩的高峰,此后就逐年下降,到了嘉靖年,数额甚至低于四百万顷,朝廷田赋少了六七成之多。
一年的清丈田亩,就增加了一倍。
除了张居正卖力气之外,也是唐毅改革方法的功劳,要知道在历史上,张居正接任首辅六年,才堪堪达到七百万顷的成绩。
相比而言,唐毅显然要比太岳同学更高明。
“今天清丈田亩还在继续,另外宗室的整顿也开始了,如果顺利,到隆庆六年,全国的田亩应该超过一千万顷,届时田赋总额会超过一千万两。”
“哎呦,这可比太祖爷的时候还多啊,唐师傅果然是朕的管仲!”隆庆喜笑颜开,欣慰道:“看起来从此之后,朕再也不用为了钱发愁了。”
“不然。”唐毅摇头,“陛下,家大业大开销大,光是田赋,只怕永远都不够用,臣的意思,从明年开始,要逐步降低田赋,并且将田赋的部分转交给地方衙门。”
“啊!”隆庆大吃一惊,“先生,田赋交给地方,朝廷又指着什么啊?”
“是这样的,臣以为眼下朝廷税赋和地方税收,全都是田赋,盐赋,商税,关税,互相之间,截留争夺,推诿扯皮,乱糟糟的官司,内阁户部都不厌其烦,干脆下一步就推行分税。”
“怎么分?”
“以田赋为主,包括地方的土地流转,集市贸易,牲畜屠宰等等,都交给地方。至于朝廷吗,主要靠着营业税,印花税,关税,金融交易税,盐税维持。”
唐毅提出的地方和中枢分税,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商税取代农业税,成为财政的主要来源,这是必然的趋势,而且两宋就做成过,大明没有理由不行,他这些年也推行了一些措施,比如关税就完全属于朝廷。
最关键的是还在延续的白银危机极大地震撼了大明的商界,在唐毅的推动之下,阳明学会大力宣传,很多人已经意识到,要想发展工商,必须有强有力的朝廷保驾护航,开拓商路,寻找市场原料,这些不是寻常商人能做到的,再强大的商帮也不行。
另外金融安全也必须由朝廷背书,依靠朝廷的信誉,才能安全运转。开征商税的时机已经出现了,现在不做,更待何时?
但是动了商税,必然会遭到士绅集团的疯狂反扑,阻力之大,绝对还在清丈田亩之上。
故此,唐毅抛出了分税的构想,先给地方一大块肥肉,使得朝廷上下一心,士绅商人就失去了兴风作浪的空间。
拉一派打一派,从来都是唐毅的拿手好戏。
“陛下,臣的意思各项税收都在研拟之中,很难一蹴而就,田赋,盐赋暂时还要缴纳户部,只是比例可以商榷,比如从今年开始,留给地方一半,上缴一半,随着商税逐渐增加,这个比例不断调整,在十年之内,实现中枢和地方分税。届时,地方享有稳定的田赋和土地税收,足以应付地方运作。而朝廷的商税应该能突破五千万两,到时候大明的国力不可同日而语,开疆拓土,建不世之功,岂止隆庆中兴,简直就是第二个盛世大明啊!”
明廷公认洪永仁宣四朝为盛世,隆庆居然有机会超越立国的四位皇帝,开创盛世,不得不说,是一块巨大的馅饼!
“朕能看到那一天吗?”
隆庆有些迷糊,就在三天前,滕祥从宫外弄来了几个年轻的妇人,还送来了一些丹药,隆庆兴趣盎然,结果第二天,头昏脑涨,浑身无力,足足躺了一整天。
身体发出了警报,隆庆心知肚明,可是一想到那些娇羞可人,风采万变的美人,就浑身燥热,乐此不疲。
“唐师傅,朕,朕怕是撑不到十年了。”隆庆萧索地说道,显得意兴阑珊。
唐毅急忙正色,“陛下,您春秋鼎盛,身体底子不差,长寿绵延是自然的事情,只是……臣以为关系不大,您应该多出去走走,骑马打猎,登山看景,舒缓身心,勤加锻炼,要不了一两年,身体就会大好。”
“当真?”隆庆惊讶问道。
“陛下您忘了李太医可是臣的好朋友啊。”
李时珍的名头就是有用,隆庆喜悦起来,“朕一定按照先生说的做,只是……”隆庆又为难了,想要出去游逛,哪是那么容易的,别看之前唐毅让人定了条例。但是皇帝的安全谁敢怠慢,他能去的地方有限不说,每次出去,都要提前三四天做好准备,卖货的不少都是太监和禁军,走了几次,隆庆也看出了破绽,自然兴趣缺缺。
“陛下,这样吧,明天咱们君臣一起出去逛逛。”
“唐师傅要陪着朕去?”
“嗯,臣会嘱咐他们,不会干扰陛下的雅兴。”
“好啊!”隆庆乐得拍手叫好,和孩子相仿。
转过天,唐毅换了一身儒衫,身边带着两个随从,隆庆身边只有一个侍卫,君臣五个人,从宫里溜溜达达走了出来。
春风带着寒意,依旧凛冽,可是市面上已经热闹非凡。春节过去了,眼看着又要到了耕种繁忙的时候,老百姓推着家里的存粮,趁着高价,换了银子,置办锄头锹镐,各种农具。江南的商人也带着丝绸布匹,赶到了京城,到处都是叫卖的声音。
看到自己的江山一片繁华,隆庆心里十分满足。
“师傅,不是说东南闹白银危机,我看着商人还是挺热闹的。”
“公子,大明储蓄银行已经筹建了一些日子,加之海外贸易开拓的还算不错,有了一丝缓和的迹象,只是距离完全恢复,还要些时日,这样吧,大明储蓄银行的总部就在前门外,挨着琉璃厂不远,我陪着公子过去看看,顺道去琉璃厂,没准还能淘换一点宝贝回来。”
“宝贝?比宫,呃不,比我家里的还好?”
“哈哈哈,哪能和公子家里头比,不过文玩一路啊,是乐在其中,比如说吧,一个宋代的官窑,放在了您的面前,美则美矣,却失去了趣味。假如说您在一大堆的东西之中,无数的赝品,偏偏就慧眼识珠,只花三五两银子,就买到了真货,这叫捡漏!那个感觉,那个满足,就完全不一样了!”
隆庆频频点头,笑道:“没想到师傅还懂得古玩?”
“不敢说明白,我啊,就是一双二五眼,不过吃亏多了,就有点经验。这淘换古玩,非要花钱买教训不可。”
“有趣,有趣啊!”
隆庆大喜过望,“师傅,干脆咱们先去琉璃厂,然后再去银行看看。”
“这个……”唐毅有些为难,“公子,第一次出来直接就去玩了,好歹装一装样子啊!”
“我等不及了,家里头那么多东西,我天天摆弄,天天看,就不信找不着好东西!”隆庆执意要去琉璃厂,唐毅也拦不住,只好随着。
君臣两个,很快杀到了琉璃厂,结果到地方,两个人就傻眼了,天气冷,出摊的人不多,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走了好些,剩下的摊位也都懒洋洋的,爱理不理。
走了几家,也没啥好东西。
就连隆庆这个白痴都看不上眼,“唉,真是扫兴,我还以为能看到点好东西呢!这不白来一趟吗!”
唐毅也连连苦笑,“在家的时候,光听说琉璃厂好东西无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失望,失望得很!”
他们转身,就要走,没出来几步,突然有个穿皮袄的汉子跑了过来,迎着他们陪笑道:“二位,听口音不像是京城的人?”
唐毅是苏州来的,隆庆倒是京城长大的,无奈皇家要学《洪武正韵》,说出来的口音怪怪的,这位也没听出来。
“怎么,你是干什么的?”唐毅警惕问道。
“二位爷,别害怕,小的姓赖,就是这琉璃厂的人,听您二位说琉璃厂没有宝贝,这小的可就不服气了,摆在台面上的没有好东西,铺子里还没有吗?”
唐毅笑道:“这么说,你知道哪有了?”
“那是自然,别的不敢说,商周的铜器,唐宋的画作,前朝的官窑,古籍珍本,什么没有!”
唐毅把脸一沉,“你这么牛皮吹得大了吧?”
“不大,这还搂着说呢,再说句不客气的,哪怕是宫里的东西,皇帝佬用过的,咱们也有!”
第1012章流落的宝贝
唐毅狠狠瞪了大汉一眼,用更明显的苏州口音说道:“我陪着少爷,从江南到京城,本以为天子脚下,大邦之地,不同凡响,没想到净遇到一些口出大言的家伙,前日刚骗了我们少爷三千两银子,今天竟然又来了,还不快滚!”
说着,唐毅拉起隆庆就走,走出去还啐了两口。
姓赖的汉子一肚子怒,可是听到唐毅说被骗了三千两,他立刻来精神了。
这两位穿着看起来不怎么样,却是顶尖的松江细布,玉佩也不是凡品,最关键被骗了三千两,还有闲心跑到琉璃厂淘换宝贝,心可真大,要么就是二傻子,要么就是大肥羊啊!
他这行可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位给拿下!
“两位爷等等!”
他三步两步,赶到了唐毅和隆庆面前,唐毅伸手指着他,怒斥道:“你想怎样,还要抢劫不成?我可带着人呢!”指了指后面的三个随从,这三位身强力壮,黑着脸真够吓人的。
姓赖的连忙摆手,“二位爷您误会了,小的是做正经生意的人,这琉璃厂也分三六九等,地摊是下等人去的地方,上讲究的铺子都在这大街小巷里面,没有熟人引荐,是找不到的。平时小的就在这里等着客人。”
隆庆不解,问道:“这铺面都开在临街,何必用人带路?”
姓赖的越发肯定,这两个都是不明白事的“空子”,他陪笑道:“爷,古董可不同别的,随便拿出一件,几万两的东西,能摆在明面上吗?非是熟客,人家不舍得拿出来。”
唐毅若有所思,“公子,貌似他说得有理,正好咱们要给老夫人置办寿礼,最好有值钱的,喜庆的好东西,价钱倒是无所谓。”
唐毅偷偷眨眼,隆庆心领神会,附和道:“可不是,我到了京城游学,奶奶指不定多伤心呢,就盼着她老人家身体硬朗,等着孙儿金榜题名。”
这两位一唱一和,姓赖的算是听明白了,一个富家大少,还有一个伴读的,这是从江南来游学。不过看他们俩呆头呆脑的样子,这辈子也别想考上了。
当然了他不会戳破人家的美梦,反而要陪笑道:“这位少爷一看就是非同凡响,是要蟾宫折桂的人物。没别的说,小店里面还有唐六元的字呢!小的带您瞧瞧?”
还有唐师傅的东西?
隆庆强忍着笑,连忙点头,姓赖的在前面走着,穿街越巷,七绕八绕,绕得脑袋都晕了,总算来到了一家四合院的前面。
“二位爷稍后,小的进去通禀一声。”
姓赖的走了。
隆庆怼了一下唐毅,“师傅,这回算不算李鬼遇上李逵了?”
“当然算了,咱们就称量一下李鬼的斤两吧!”
“就这么干了!”
君臣两个嘀咕了两句,大门就开放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家伙,带着瓜皮小帽,富态和气。
“二位公子,里面请吧!”
唐毅陪着隆庆,进了小院子。
还真别说,十分规整,一水儿的青砖,院子里还有硕大的葡萄架,要是夏天,准是纳凉的好去处。
正房五间,里面也都是红木家具,摆设考究。
唐毅一眼看到了一个梅瓶,凑到近前,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啧啧叹道:“少爷,这是官窑啊,和咱们家的那一对差不多,要几百两银子吧!舍得摆出来,你们这个店铺不错,不错啊!”
中年人微微一笑,“二位客爷,区区官窑不算什么,这么说吧,天南地北的东西,我们这里没有的少,您只要说得出来,我们就有。”
“当真?”隆庆惊问道:“我,我想看唐六元的字。”
“哈哈哈,不愧是读书人,咱们唐相爷状元及第,十年之功,就做了阁老,那可不是一般人,沾了他的文气,那可了不得啊!”
“极是极是,我正要看看。”隆庆迫不及待道。
中年人伸手虚按,笑道:“这位公子少安毋躁,这东西吗?”
“怎么没有马?”隆庆急眼了。
“当然是有,只是……”他的手指头捻了捻,隆庆还发愣,唐毅怒道:“没看到东西,就要钱,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
中年人抱拳拱手,“不妨把话说开了,小店的东西都有点那个……寻常人物是看不到的,我们也不能随便拿出来,不过我可以向二位保证,绝对是真东西,好东西!这么好的玩意,看一眼也是要花钱的。”
唐毅眼珠转了转,“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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