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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首辅-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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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修炼大道。突然一条最长的边垮了,另外两条边都浮想联翩,想要独占大权,嘉靖当然不会坐视大权旁落,无奈何,他只能把痛下杀手,全都不用。
可是摧毁容易,重建难,想要再恢复三角结构,找不到强悍的锦衣卫,也找不到老谋深算的内廷总管。只能退而求其次,任用相对绵软弱势的黄锦掌印,还留着袁亨牵制他,可以想见,在一段时间里,内廷、厂卫的势力都会降到最低,他们最多充当通风报信的职责,再也没有办法左右朝局。
大家伙感叹了一阵嘉靖羚羊挂角,天外飞仙的手段,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了未来。
内廷失去了光环,戏份就落到了外廷。
这回轮到茅坤说话了,“大人方才说鼎足而立,最为稳妥,依老夫之见,陛下要在外廷也布一个鼎足之势。”
“怎么讲?”唐毅来了精神,仔细聆听茅坤的高论。
“大人,严嵩把持朝局二十年,就犹如陆太保的锦衣卫,徐阶入阁十年,厚积党羽,势力惊人,好比麦福,至于唐阁老,虽然新晋入阁,但是名望卓著,加上有大人辅佐,师徒同心,其利断金,正好堪比袁亨。”
茅坤突然觉得把唐毅比成厂公有些不妥,忙笑道:“大人勿要介怀,外廷和内廷还是不一样的。”
反倒是唐毅,爽朗一笑,“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争权夺利。鹿门先生,您以为陛下会着力多少?”
这下把茅坤也问住了,“鼎足之势,要天时地利人和,不光要有手段,还要有运气。当然,陛下肯定是希望布成这个局的。自入秋以来,欧阳夫人数次病危,这个秋天对严党来说,是挺冷的!如果严党骤然垮台,势力都被徐阶接收,徐阶就会成为超越杨廷和的权臣,陛下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断然不愿意看到。倘若能有第三股力量,牵制徐阶,使得徐党无法完全吞并严党,等着严世藩卷土重来,朝廷又是三方互相牵扯,只是位次换了一下而已。陛下还能安心操纵朝局,高枕无忧。”
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让大家颇为赞同,站在嘉靖的角度,的确这是最大的利益所在。
可是一个疑问就出来了,徐渭想了想说道:“行之,严党占据天时,雄兵百万,爪牙无数,堪比曹操;徐阶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已经抢占地利,是当世的孙权;现在就看行之你了,到底愿不愿做刘皇叔啊?”
王世懋在一旁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笑道:“还别说,跟蜀国这有点相似啊!刘备有仁义之名,荆川先生学问天下皆知,刘备有诸葛辅佐,一飞冲天,荆川先生有行之帮忙,师徒同心,咱们这些人不正是蜀国的五虎上将吗,大家一起打天下啊!”
好一番高论,出乎预料,响应他的却没有几个。
茅坤一脸凝重,“朝局瞬息万变,可不能生搬硬套。大人和唐阁老固然力量不弱,但毕竟在京城根基太浅,一旦全面拼杀,不说别的,文长,敬美,你们还都穿着蓝袍,架不住一次京察的。严徐两方,都是筹备了几十年,从上到下,从京城到十三布政使司,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你给我一拳,我能还回去一脚。只怕大人还没有这个力量啊!”
刚刚燃起来的斗志,被一盆冷水,给泼了回去,王世懋有些意兴阑珊。一个劲儿的看徐渭,心说你丫的不是嘴皮子很厉害吗,怎么不多说两句!
徐渭直翻白眼,下一步该如何走,不是耍嘴皮子的事情,关系到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必须反复推敲,马虎不得。
“行之,鹿门先生说的不错,可是别忘了还有四个字,身不由己啊!”徐渭感叹道:“陛下同意荆川先生入阁,应该就是存了心思,让你们和严徐斗,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就算你们不动手,人家也不会客气,与其那样,还不如来一个鱼死网破,说不定能杀出一片天!”徐渭斟酌着说道。
“不可!”茅坤极力反对,“大人,官场之上,不能存赌徒的念头,以老夫之见,实力不够,千万不能强出头,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跟着徐阁老,稳妥为先。”
“未必!”
王世懋驳斥道:“徐阶算计行之的事情还少了,跟着他,我们这些人都会成为炮灰的。”
沉默的朱先说道:“或许会损失一些,可是徐阶应该不会做绝,只要能保住大人的安稳,下面的人吃多少亏,日后补回来了就是了。”
大家伙争论不休,唐毅也一时没有主意,正好赶上了中午,亲自让厨房做了一些小菜和点心,填填肚子,接着聊,非要把意见给统一了。
正在这时候,谭光突然拿着一封名帖,送到了唐毅的面前。
“大人,是高大人府上送来的,约您去老地方见面。”
唐毅接过了名帖,映入眼帘的是高拱充满霸气的字体,突然眼前一亮,这不就是苦苦思索的办法吗!
他急忙把茅坤和徐渭都给叫了过来,大家伙凑到一起,茅坤首先就抚掌大笑。
“妙哉,真是妙哉!看来老天爷都在帮着大人啊!”茅坤感叹道:“眼下景王岌岌可危,裕王承继大统,几乎板上钉钉,大人若是站到了裕王一边,不管是严嵩和徐阶,都要忌惮未来的皇帝,绝不敢太过得罪大人。至于陛下吗,若是知道大人和裕王走近,他未必会放心把权力交给大人和唐阁老。那么——恭喜大人,方才的担忧全都没有了。”茅坤如释重负,却又说道:“大人,可还有一点麻烦,就是您和裕王要是在一起,只怕会暂时受到打压,仕途不顺啊!”
有舍有得,自古皆然。
唐毅笑道:“反正我已经是三品大员,总不能给我降低品级吧!倒是把裕王那边经营好了,可是一代人的未来啊!”
茅坤和徐渭等人哈哈大笑,拱手抱拳,“我们提前恭祝大人,入伙成功!”
第597章为了王爷
有本事的拉个山头,没本事的靠一个山头,从来都是生存的不二法门。嘉靖和徐阶,唐毅都觉得不靠谱儿,像样的山头只剩下裕王一个。
别看裕王没啥权力,还懦弱无能,可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皇长子,在景王臭掉之后,他就是唯一的帝国继承人,就冲着这一条,就没人敢惹。
当初高拱就拉拢过唐毅,只是唐毅审时度势,当初不过是一个闲差,地位太低,去了裕王府,也会被高拱死死压制住。而且王府的讲师从来都是论资排辈,低人家一头,就永远别想超过,更何况高拱又是那么一个强势的人物。
好在等来等去,机会终于到了,唐毅在官职上压过高拱一级,老师又是内阁大学士,再加上他搞垮了景王,有这三重身份,给高拱十个胆子,也不敢把他看成下属。
不过唐毅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高拱那也是天才,万一他看透了唐毅的处境,知道他急于抱大腿,优势就落到了高胡子一边。
所以这一次见面,非常非常关键,必须拿出一万分的小心,把多年的演技都拿出来……唐毅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足足一个时辰,反复揣摩,高拱会怎么说话,他要如何应对,怎么把高拱一点点引入陷阱,摆平了高拱,还要在裕王那里得分,怎么短期之内,帮着裕王奠定大局,倒向了裕王之后,徐阶和严嵩又会有什么动作……
娘的,简直比面君都费事!
唐毅一阵苦笑,挨到了傍晚,他只带了两个护卫,上了马车,直奔上次和高拱吃饭的豫菜馆。
刚从马车上下来,迎面就碰到一个中年管家,青衣小帽,见到唐毅,连忙作揖,“大人,老爷在雅间等着您呢!”
“嗯,前面带路。”
随着管家,来到了雅间,高拱早就等在了里面,出乎预料,高拱竟然换了一件干净的新衣服,就连脸上的胡子都整理了一番,唐毅用心,他比唐毅还用心。
亲自在门口等着,见唐毅过来,满脸的激动,还有些羞惭,冲着管家摆摆手,把他打发走了。
高拱深深一躬,“行之兄,老哥给你赔罪了!”
“可别!”
唐毅慌忙扶起高拱,“中玄公您是要折煞小弟吗?”
高拱叹口气,“唉,都怪高某有眼无珠,错怪了老弟,没想到老弟还能不计前嫌,秉持道义,不光是老哥,就连王爷都感激不尽,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吧!”
说着,竟然要下跪。
可把唐毅吓坏了,高拱何许人也啊,裕王的老师加父亲,比亲爹嘉靖还亲!让他下跪,找不自在啊!
唐毅连忙用力搀扶,“中玄公,您要是再这么客气,小弟只有从楼上跳下去了。”
人家高拱也没想真的下跪,见唐毅搀扶,索性又坐了回去,唐毅差点鼻子都气歪了。他也没法计较,只好坐在了对面。
高拱热情地给唐毅倒酒,笑道:“行之,这是十八年的花雕,老哥主随客便,你可要吃好喝好啊!”
你还知道我是南方人啊!
唐毅又翻了翻白眼,上一次直接灌河南的烈酒,这次换成花雕,敢情你高拱不是不明白待客之道,是看客人身份够不够啊!
唐毅也索性不再装蒜了,没有推辞,连着喝了三杯,笑着把酒杯放下。
“中玄公,您有什么事情不妨现在就问吧,要是等我喝的迷迷糊糊,胡说八道,那可就不好了。”
“哈哈哈,痛快,那老哥就要请教几件事了。”高拱也把酒杯放下,抓着浓密的胡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道:“上一次你和我说要一锤定音,是不是当初你就知道了九阳会的事情?”
高拱察言观色,见唐毅默然不语,眉头也有些皱起,似乎心里不太高兴,高拱连忙说道:“一时好奇,行之要是觉得不方便,咱们聊点别的。”
“不!”
唐毅摆了摆手,“中玄公,当初聊的时候,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够未卜先知,实话说,九阳会弄到了今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提线木偶,能查的查了,还有太多不能查的,只怕永远就成为秘密了。”
高拱听得格外认真,皱着眉问道:“行之,既然不知道九阳会的事情,你为何有十足把握?”
“中玄公,如果是别人问起,我只会把秘密藏在肚子里,永远都不会说,你问了,我就不能不说。”
唐毅面色凝重,看了看四周,高拱急忙起身,四处看了看,才回到了座位上,屏息凝神,仔细倾听。
“中玄公,景王的孩子未必是真的!”
“神马!”
高拱失声叫了出来,急忙捂住了嘴巴,眼珠几乎掉出来,鼻孔暴涨了一倍,一只手紧紧抓着唐毅的胳膊,指头都抠进了肉里。
“行之,玩笑开不得啊!”
唐毅摇了摇头,“中玄公,我就是十颗脑袋,也不敢开这种玩笑,实话说了,景王的老师之一,曹大章是我的好友,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好酒,喝多了还喜欢说梦话,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说景王做事荒唐,拉着师傅们一起胡乱折腾,他说亲眼所见,景王染了恶病,只怕是影响子嗣。”
好大的八卦啊,高拱被砸的晕乎乎的,“行之,可是景王有了儿子啊!”
“中玄公,你怎么糊涂了!”唐毅压低声音道:“秦始皇的旧事都不知道了?”
“啊!”
高拱长大了嘴巴,能塞进去一个拳头,熟读史书的他怎么会不知道,秦国在统一六国之前,有不少悲催的历史,秦始皇的父亲就被送到了赵国当人质,有个著名的大商人叫做吕不韦,他认为秦始皇的老爹异人奇货可居,就帮着异人夺取王位,顺带着把或许、可能。没准……怀了身孕的赵姬送给了异人,生下来的孩子就是秦始皇!
假冒皇家血脉,何等大事!
“你可有十足把握?”
“我在查九阳会的时候,发现了一种名叫延子丹的东西,说了吃过之后,能生儿子,自然是荒诞不经,没人相信,可确实有人真的成功了,中玄公可知道原因吗?”
高拱摇头。
唐毅笑道:“九阳会的人安排服药之人的妻子,以诵经静修的名义,去和其他年轻体壮者幽会,暗结珠胎,真是可悲啊,花了不计其数的金银,竟然买了顶绿帽子!”
有前例在先,推测起来,一点也不困难,高拱浑身的肌肉颤抖,抓着唐毅的手臂更加用力,“行之,你告诉我,谁狗胆包天,要做本朝的吕不韦?”
唐毅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中玄公,现在查此事,还有意义吗?”
“怎么会没有?”高拱红着眼睛说道:“只要陛下知道了此事,景王就彻底完蛋了!”
唐毅不以为然,放在后世,的确一点难度没有,做个DNA检验,立刻真相大白,可是放在大明却不行,没有铁证如山,景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中玄公,如今王爷已经大局抵定,何必横生枝节呢?”
高拱摇头,“卢靖妃已经死了,可是陛下还不让景王就藩,关键就是因为他有儿子,如果证明他的儿子是假的,景王就只能乖乖就藩!”
皇子成年,除了太子之外,都要就藩,也就是到封地去做快乐而痛苦的藩王,除非像嘉靖这样,运气爆棚的,好到逆天的,其他的都只能世世代代,被当成猪来养。
景王早已经到了就藩的年纪,却迟迟不走,弄得人心惶惶。诚如高拱所有,景王搞不好连就藩的希望都没有,直接被嘉靖弄死。
只是这样做,逼着一个父亲处置儿子,会不会招来嘉靖的恶感?裕王或许没事,掺和其中的大臣可就别想好了。
“景王没有就藩,关键在咱们王爷!”唐毅焦急地说道,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他划到了裕王的阵营,“如果殿下能诞下龙种,景王很快就会滚蛋,左右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中玄公你怎么等不了啊!”
“等,为什么要等?迟则生变啊!”高拱不服气道。
“还有一句话,叫做欲速则不达。这时候攻击景王,只会让陛下误以为是党争,天下诸般事,莫过于此,一旦和党争牵连,便没有了是非对错,贸然攻击景王,陛下生出怜悯之意,反而对裕王殿下不利,兄弟相残,可不是圣心乐见!”
几句话,高拱气势弱了下去。
不得不说,唐毅的话很有道理,可是高拱为了能辅佐裕王坐上储君的位置,已经耗费十年之功,胜利就在眼前,让他如何平静下来!
“行之,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景王的老师袁炜,还有其他几个人频频出入严府,还有严党的其他要员,看他们的架势,还不甘心失败,倘若严党和景王一党联手,未尝不能把局面翻过来,陛下龙体欠安,殿下的皇子还迟迟没有诞下,老夫是真担心功亏一篑啊!”高拱把心里的担忧和盘托出,唐毅听完之后,频频点头,突然一笑。
“中玄公,其实化解此事不需要攻击景王,承担那么大的风险。”
“行之,你可有高招?”
“哈哈哈,高招不敢说。”唐毅笑道:“中玄公,您为何不去严府看看。”
“严府?”
高拱生平最鄙视的人就是严嵩了,让他去严府,还不如杀了他,把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般。
“老夫死也不去!”
“那为了王爷呢?”唐毅笑眯眯问道。
刚强倔强的高拱,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是啊,为了王爷,要不要去呢……
第598章哪里都欺生
从严嵩的府邸出来,坐上了轿子,帘子放下,只剩下高拱一个人,他突然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原来无耻是不用学的,天生就会!”
多么无奈的领悟,高拱曾经觉得拜会这辈子最鄙夷的人,还要谦卑恭顺,谈笑风生,一定非常艰难,甚至他都害怕控制不住情绪,会大吵大闹起来,把好事办砸。
只是高拱低估了自己的适应能力,或者说,高估了气节。
当他见到了白发苍苍,衰老不堪的严嵩之时,满心的怒火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恭恭敬敬,奉上了两棵老山参,还有四样礼物。感谢老首辅的提拔之恩,话里话外,还提到裕王也十分赞赏元翁为国操劳,衷心祝愿老夫人能早日康复……
严嵩人老成精,他自然能看出高拱的一丝不自然,但是他老人家已经很满足了,高拱来的正是时候。
让老首辅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点。
自从得知严世藩和景王的老师搅在一起,严嵩只觉得天都黑了,老头真想掐脖捏死逆子,哪怕绝后,也在所不惜!严世藩竟敢卷进夺嫡之争,简直是要害死一家人啊!
“爹,您不能把火都撒到儿子身上啊,要怪就该怪景王的那几个老师,一个比一个废物,好好的事情,让他们给办砸了,让儿子遇到他们,肯定揪下来脑袋!”
“行了吧!”严嵩冷笑了一声,“严世藩,你的两只眼睛都瞎了吗?明知道他们是饭桶,还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是想自己死的不够快?”
严世藩被说的老脸通红,“儿子不是被逼无奈,陆炳偏帮裕王一伙,要是不动手,咱们就完了!”
严嵩嘴角咧了咧,“逆子啊,你还敢说,再不把嘴闭起来,咱们的脑袋都没了!”
严世藩吓得闭上了嘴巴,可是一想起袁炜,又担忧起来,“爹,景王的咱们不能不管,要是他倒了……”
“别再说了!”严嵩断然说道:“严世藩,内廷外廷一起大乱,陛下绝对承受不住,咱们老老实实,还能过去这一关,要是再上蹿下跳,有无数人盯着咱们呢!”
严世藩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向四周看去。陆炳在的时候,还算宽厚,没有谁因为胡说八道而获罪,可是陆炳走了,东厂急于表现,谁知道会会不会有人到处偷听!
一想到这里,严世藩冒了一身白毛汗,貌似弄死陆炳,对自己并不全是好事……
老严嵩跑回内阁坐镇,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乖觉的态度让嘉靖稍微心安,还赐给了一株百年灵芝给欧阳氏,严嵩感恩戴德,难关算是过去了,可是接下来呢,步步难关,要怎么过啊?
景王和他的老师都没有被牵连,不是嘉靖宽厚,而是他有唯一的皇子,嘉靖不敢痛下下手。不办景王,严世藩就安然无恙,算起来独眼龙选的这把刀还真够绝的。
问题是景王完了,裕王一党难保不会怀疑严家,恶了未来的皇帝,严家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严嵩想到这里,都觉得脑袋要炸开了,给严世藩当爹,真不容易啊!
就在严嵩不知所措的时候,高拱主动上门了,让严嵩几乎绝望的心打开了一扇窗,兴奋之下,严嵩居然拉着高拱的手,感叹说道:“肃卿,你中进士也有十多年了吧?”
“回阁老,是二十年了。”
“嗯,历练足够了。”严嵩笑道:“老夫听说你把国子监治理的很好?”
“不敢,百年积弊,不是一朝一夕能去除的,勉力而为就是了。”
严嵩颔首,笑道:“国事蜩螗,靠你们这些干吏撑着,这样吧,袁炜入阁,礼部依次递补,你就去兼一个礼部右侍郎吧!等明年大比之年,国子监有了成绩,再行重用。”
两棵老山参,就换来了唐毅梦寐以求,求也求不到的礼部侍郎,不得不说,同人不同命,高拱心情激动,说了好些感谢的话,这才辞别严嵩,出了严府,他直接去找狗头军师,把情况和唐毅一说。
“唉,中玄公,也不知道先恭喜你,还是该先嫉妒你啊!”唐毅苦大仇深,怒道:“一顿饭,好酒好菜,不然我可不答应!”
高拱哈哈大笑:“十顿都成,不过行之,我现在脑袋还迷糊着呢,严嵩干嘛要给我卖好啊,你帮我剖析一下。”
唐毅欣然点头,事情说起来不复杂,却要有相当的大局观和高超的谋略手腕……假如按照高拱的办法,猛攻景王,在严党看来,就是要对付他们,到时候,严世藩必然疯狂反扑。要想应对严世藩的攻击,和徐阶合作就是必然的,到时候裕王党就会归入徐党门下,成为徐阶的马前卒。
可是换个角度,严党押宝景王失败,如果裕王这边不计前嫌,递过来橄榄枝,就会让他们生出希望,不但不会死拼,还会想办法化解矛盾,全力修好。
而且与严党修好,就逼得徐阶不得不抛出更多的好处,来拉拢裕王的人马。被两个阁老争相巴结,那感觉不要太爽哦!
高拱可是尝到了十足的甜头,他感叹说道:“行之谋略无双,又是当世干吏,要是能进入王府,辅佐贤王,建功立业之期不远啊!怎么样,要不要加入?”
唐毅笑着举起酒杯,“中玄公,承蒙不起,唐毅敢不从命!”
“哈哈哈!”高拱得意狂笑,重重和唐毅碰了杯,一饮而尽,“痛快,咱们不醉不归!”
……
阳光透过纱窗,照在脸上,有些暖洋洋的,唐毅勉强睁开了睡眼,抬头看去。只见王悦影靠在了床边,头上松散的发髻,随意地插着汉玉的簪子,穿着青缎长裙,优雅高贵,细腻的脸庞,丝毫没有收到北国风沙的影响,嫩得能挤出水来。
唐毅真恨不得把她抱过来,好好重温新婚的感脚,当然只是想想,媳妇的小腹越发隆起,一个崭新的生命正在孕育成熟。
王悦影手里正在绣着一双小巧的虎头鞋,针脚又细又匀,看起来颇有火候。
“媳妇,让丫鬟们做就是了,把你累着了,我该多心疼啊!”唐毅说着,半坐起来,激动地去抓媳妇的手。
王悦影白了他一眼,“就会甜言蜜语,你要是能少喝点酒,让人少操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难得,唐毅脸上发烧,脑仁作痛。
“唉,媳妇啊,都怪高拱那孙子太能喝了,我琢磨着日后要到裕王府,少不得和他打交道,你说我不能认怂是吧?不是吹的,我虽然喝多了,高拱出去都吐了,看他下回还敢不敢和我拼酒!”唐毅得意洋洋道。
“行了,我的大老爷,就算你德胜还朝行吧!”王悦影停下了针,心疼地看着丈夫,“哥,哪怕为了我,还有孩子们,一定要保重身体。”
唐毅呵呵一笑,“放心吧,这回我也要为人师表了,保证不让你担心。”
还别说,高拱的效率还真高,三天之后,他就上书嘉靖,认为裕王府原有的五大讲官,高拱和陈以勤都干了十年,先后外调,唐汝楫在天津,已经是升任巡抚。只剩下两个讲官,难以维系,希望下旨补充讲官。
由于之前裕王被无端诬陷,嘉靖难得升起了关切之心,下旨要选派德才兼备的翰林官,去裕王府充任讲官。
命令下去了,可麻烦也来了,由于嘉靖三十五年,和嘉靖三十八年,两科都没有馆选,嘉靖三十二年选拔的庶吉士早已散馆,留在翰林院的,不是有要务在身,就是学问不显,地位不够。
竟然找不出合适的王府讲师,弄得嘉靖烦躁不已,偌大的大明,人才匮乏如此了!
眼见得嘉靖没有合适人选,高拱又上了一道奏疏,他说论起学问之精,无过唐六首,唐大人德才兼备,学问政务精熟,见识广博,又年纪轻轻,正适合为裕王讲课。
听高拱一说,嘉靖也动心了,可是唐毅还是顺天府尹,他去裕王府,顺天府怎么办?
嘉靖想来想去,把唐毅叫了过来,征求他的意见。唐毅很干脆,顺天府政务繁忙不假,不过三天之中,还是能抽出一天。
嘉靖一听,反正老朱家的子孙又不是要考状元,不当睁眼瞎就行了。
靠着不负责的爹,唐毅光荣地成为了裕王的讲师之一。
“行之,实在是抱歉。”高拱见面就说道:“本该送你去王府,和王爷见见面,熟悉熟悉,奈何我还要到礼部报道,国子监那头也要照顾,实在是脱不开身,你看……”
唐毅笑道:“中玄公只管忙去,裕王府我还是认得的。”
辞别了高拱,唐毅坐着马车,穿街过巷,离着裕王府还有百十步,他提前下了马车,迈步走了过来。
刚到门口,从另外一面赶来了一乘二人抬小轿,走出一个中年官员,见到唐毅的大红袍,他就是愣了一下。
“请问您是?”
“本官顺天府唐毅,新进充任讲官,特来拜会殿下。”
此人一听是唐毅,脸色顿时不悦,勉强道:“唐大人就去门房等候吧。”
留下了一句话,他迈着大步进去,侍卫就把唐毅领到了门房,这一坐可不打紧,从早晨一直坐到了中午,除了两壶茶,连瓜子点心都没有,愣是把唐毅晾起来了!
好一座裕王府,比起西苑的排场都大。唐毅心知肚明,毛病多半处在门口碰上的那个家伙,看起来哪里都欺生啊!
第599章裕王的感激
在裕王府坐了大半天,连个出来迎接的都没有,唐毅很失落,可是又不好表现出出来,一个员工除非不想混了,不然绝不会在第一天就惹得老板不快。
好在唐毅有足够的耐心,没有因为碰了一鼻子灰而沮丧,而是找到了一家邻近的面馆,要了一大碗打卤面,先填填肚子再说。
正在吃着,突然有几个人农夫挑着担子,前面有一个眉目清秀的中年人领着,走到了面馆的前面,中年人一招手,伙计陪着笑,送来了一碗水。
“冯爷,又是您去采买?要说您可真够辛苦的!”
中年人微微一笑:“就是这么个劳碌的命,得嘞,还要回府,有空再过来吃面。”转身正要走,突然一眼看到了角落里的唐毅,中年人一愣,后面的农夫正好撞上了他,萝卜白菜,撒了满地。
农夫的脸都吓白了,中年人恍若未觉,掐了一把大腿,自言自语道:“还真是这位祖宗啊!”
说完,几步跑过来,连忙作揖:“哎呦,唐大人,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啊?”
唐毅正好吃完了面,一抬头,顿时笑道:“要是没认错,您是冯公公吧?”
“大人好记性,正是奴婢冯保。”
未来的冯大伴啊,唐毅可不敢怠慢,笑道:“相逢即是缘分,要不冯公公也来一碗面,算我请客。”
“唐大人请客,奴婢可不敢不应。”冯保一回头,叫道:“生子,给我们每人弄一碗。”
小伙计急忙答应,趁着煮面的功夫,冯保低声问道:“唐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是路过,还是?”
“呵呵,冯公公或许也听说了,陛下让我到王府讲课,这不今天刚刚过来。”
冯保看了看天,都过了午时了,不由问道:“大人是刚刚到,还是到了有一会儿了?”
挺敏锐的,唐毅也不隐瞒,直接和冯保说了一遍。
冯保一听,怒气冲冲,“唐大人,您老也是太老实了,您来了,府里上上下下,谁不拍手欢迎,高大人前线日子就和殿下念叨您老了。”
唐毅嘴角动了动,没有吱声,心里却说,你们要是真重视老子,至于把我扔在外面吗?根本是口不对心啊!
“大人,您可千万别误会,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今天是张春张师傅讲《论语》,肯定是他从中作梗。奴婢现在就去告诉王爷,让王爷开门迎接大人。”
冯保还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面条也不吃了,转身就要走。
却被唐毅拦住了,“冯公公,日久天长,何必急于一时。本官初来乍到,也不知道王府什么规矩,还请您多多指点一二,感激不尽。”
听到唐毅的话,冯保这个感动啊,没错,就是感动!
要说起冯保也够悲催的,司礼监混得好好的,又替着嘉靖登上了热气球,获得皇帝赏识,眼看着要飞黄腾达,成为十万太监的新星。哪知道因为急于往上爬,结果失手打死了一个谏言的官员,惹出了大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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