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将骨(我是)-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将骨》作者:我是蓬蒿人【完结】
纵横:2013…05…08完结
红票:13917票 黑票:340票 总点击:836250
简介
北风呼啸,他单骑长刀,鲜血透红袍,千军万马中斩敌大纛;
大漠漫雪,他横刀立马,铁骑一万八,西出阳关一路尽繁华;
八方紫气,他长醉未央,丹青书黄旗,庙堂谈笑铸万世国基;
九州红豆,他弄舟吟唱,美人浅遮袖,青罗幔帐风流几时休。
一个黑道大哥,穿越后从一个边卒做起,战沙场,说庙堂,顺势而为,终改变大汉,以至影响东方千年历史。
公元前121年(汉武帝元狩二年)七月,西域蒲且西。
极北之地,七月飘雪。阴风怒号,天地失色。
广袤的草原已然不见半点儿绿色,目视于野,触目之地难辨**。
“嘶~”一声响亮马嘶划破长空,震乱几朵飘飞的雪花。
一处山包上,突然出现一骑,马是汗血马,与天地一色,马身着镶铁皮甲,骑士红袍黑玄甲,腰悬环首刀,一手握住缰绳,一手置于额前,极目远眺。
虽说骑士注定看不清任何有用之物,但他却固执的将这个姿势保持了良久。
这一骑身前身后,俱是一马平川,不同之处在于,身前之地空无一物,身后之地暗藏玄机。
半日前,这名骑兵身后不远处的一片林子里,骤然出现一万八千铁骑!
“乐毅将军。”骑兵身后又奔来一骑,迫于大雪之地只能不紧不慢靠近,同样的战马,同样的装束,两人除了面孔不一样外,其他俱都一样。
乐毅没有回头,没有应答,动作没有丝毫改变,刚过而立之年的他,脸庞棱角分明,目光如鹰,即便是在风雪中,仍旧不难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坚定神色。
纵是置身如此恶劣的环境,这种坚定也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后来的骑士却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与乐毅不同,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忧虑,眉头紧锁,他策马立在乐毅旁边,看向和乐毅同样的方向,神色凝重,“半日前天色尚好,不曾想这会儿突然降下如此大雪。大雪遮于四野,不知秦将军情况如何,若是秦将军不能照时抵达,我等在这冰雪之地可该如何区处……”
“公孙将军!”一直不曾有半点动作的乐毅开口打断了他,冰冷的语气似乎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秦将军会如何,岂容你在此妄加揣测?若是你再敢妄言乱我军心,休怪本将军法无情。”
公孙被乐毅呵斥,脸上却没有半点儿不悦之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乐毅将军何必如此说,本将也是担忧秦将军的安危,毕竟此番大定西域,彻底消灭匈奴,就看秦将军这回能否……呵呵,如今我也穿上了骠骑军的战袍,也算是骠骑军的人了……”
乐毅勒马回头,策马向林子行去,冷冷道:“败军之将,若不是你,秦将军何以会以身犯险?不错,你今日是穿上了骠骑军的战袍,不过本将倒是要提醒公孙将军一句,骠骑军还从来没有过弃同泽于不而顾独自逃命的军士,之前没有,如今没有,日后也不会有!”
乐毅说完,头也不回,拍马而去,留下一脸愤懑的公孙在原地恨的咬牙切齿。
风雪,很快淹没了两人谈话的痕迹。
……
鲜血透红袍,白雪覆铁甲,血水融化雪晶,汗水汇集成流。
风声在耳旁呼啸,深入耳根,钻进脑子里,形成一阵嗡嗡的响声。秦城猛然松开驾驭战马的缰绳,扭身向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引弓搭箭,连射三株!
身后百步开外,追兵中清晰的响起三声惨叫,夹杂在他们阵营的惨呼声中,声音传到秦城耳朵里,便和上了自己身边骑兵的惨叫。
从远处望去,便可见雪帘中,数不清的白衣黑甲骑兵正在追击两千余红袍黑甲骑兵,他们如同两条巨大的龙蛇,一前一后,在疯狂奔进,后者的獠牙,已经快要咬到前者的尾巴。
鲜红的血花不时在两个阵营中绽放,在暴风中显得格外妖艳鬼魅。如同一幅巨大的白色画卷上,零零散散滴上几滴殷红的墨汁!
风雪凌乱了军士们的视线,却无法凌乱军士们的步伐。
“将军,你快走,我率兄弟们断后!”一个红袍黑甲骑兵,驱马靠近秦城,大声急切喊道。
他们,本就在队伍的后方。
“给老子闭嘴!”秦城一边策马,一边不时回头射出冰冷的四棱铁箭。
“将军,风雪甚大,唯有将军率先离去,方能回合乐毅将军,再回头大杀四方,为弟兄们报仇……将军之神驹,方有可能甩掉这些追兵!”年轻军士一时顾不上风雪、顾不上从身后射来的铁箭,喊道,“燕云十八骑定能护卫将军无恙!”
“驷车庶长,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女儿身!”秦城冷道,一甩手向年轻骑士身后丢出一支铁箭,“啪!”的一声,两支铁箭撞击的声音从年轻骑士背后响起,“别说是娘们儿,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老子也没有让你们给老子断后的道理,骠骑军何时有过弃同袍与不顾的军士?”
年轻骑士神色一滞,心中大惊,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军中无人知晓自己的女儿身,没想到最终还是瞒不过眼前这个骠骑军的大将军,当下俏脸绯红,不过仅仅是一瞬间,年轻骑士的神色就恢复焦急,正欲多言,队伍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异响,勉强定眼望去,年轻骑士的脸色顿时苍白如雪。
风雪中,数不清的白衣黑甲骑兵从侧前方突出,拦住了红袍黑甲骑兵的去路,那些白衣黑甲骑士一出现,便开始左右迂回,压向两千余红袍黑甲骑士的两翼!
秦城勒住战马,座下良驹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半个身子立了起来。随后,他加速向前方奔驰而去!
终究是风雪太大,遮挡了视线,加之人生地不熟,无法辨识方向,如今已是免不了被包围的命运。
身前身后俱是强敌,且数量十数倍于我,我又该当如何?
两千余红袍黑甲骑士默契的没有放慢马速,反而加速向前冲去,面对如此境遇,这两千余骑兵已经没有其它选择,若想活命,便只能加速冲撞,从正前方敌人的军阵中撕开一条口子,突出重围。任何其他的努力或者一瞬间的迟疑,都将使得己方骑兵万劫不复。
秦城已经策马行到队伍最前,撤退时,主将断后,冲锋时,主将身先士卒。
“噌!”秦城用力一把拔出冰冻的环首刀,直指苍穹。
身后的千余轻骑,纷纷收弓拔刀,动作整齐划一的有些不可思议,这一刻,两千余轻骑,气势浑然天成,杀气逼人,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只待一声令下,便可杀灭眼前一切顽敌!
秦城手中环首刀向前一引,暴喝一声,“杀!”
“杀!”千余轻骑同声大喝,战马加速,如同乍泄之洪水,奔涌而去。
锥子型的战阵。
秦城正对面的白衣黑甲骑士中,为首一人身高马大,头顶王盔,目光似电,蕴含着滔天杀气,通红的眸子仿佛要吃人一般,死死盯着秦城。
他的眼中只有秦城。
这个迫使他从大漠迁徙到漠北,又从漠北迁徙到西域,仍旧不肯放过他的汉人。
这个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的汉军将领。
……骠骑军主将,大汉王朝第一将军,刘彻击灭匈奴最锋利的尖刀!
他是大汉王朝当之无愧的英雄,也是大汉王朝边境诸国的噩梦。他将大汉王朝的版图扩大了一倍,降服了大汉王朝周边所有的国家,他大定了大汉王朝国基,将境内王国尽数变成郡县,他教民致富、大兴商贸,让朝廷的赋税几年就翻了几番,他打造了一只战无不胜的铁军……骠骑军!
他,是一个神话!
但是今天,这个神话就要葬送在自己手里,被自己亲手斩下头颅!自己以三万精骑,合围他两千余轻骑,焉能不胜?
伊稚斜感受到了自己热血的沸腾。
风雪慢慢小了。
“昆仑神护佑大匈奴,大匈奴战无不胜!”伊稚斜拔刀大呼,眼神阴寒,长刀遥指眼前的汉军轻骑,冷冷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嗷嗷~”匈奴骑兵狼叫着,气势汹汹的迎向眼前的汉军!
“秦城小贼,拿命来!”伊稚斜直直扑向秦城。
秦城面沉如水,眼见伊稚斜向自己扑来,手中环首刀一横,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取对方前胸!
伊稚斜也不是泛泛之辈,心中冷笑一声,手中长刀竖挡。
秦城在环首刀碰到伊稚斜长刀的前一瞬,变斩为挑,环首刀刀尖斜斜挑向伊稚斜的咽喉!
伊稚斜大惊,身体向后一仰,长刀竖直护住面门。
环首刀贴着长刀在伊稚斜鼻子前闪电般划过!
两骑交错而过。
秦城策马向前,环首刀左斩右劈,接连斩杀三五个匈奴骑兵,对方身体中喷洒出来的热血,融化了秦城玄甲上的雪晶。
伊稚斜大怒之下,将靠近自己的几个汉军将士斩杀,拍马赶上秦城,长刀斩向秦城的后脖颈。
秦城手中的环首刀不知何时已经竖立在背后,以刀身拒刀锋,同时身体前趴。
长刀贴着秦城的盔甲划过。
秦城顺势挥刀,刀锋由后而前,由下而上,直取伊稚斜面颊!
伊稚斜策马秦城身侧,与秦城展开近身肉搏!
两千余汉军轻骑冲入匈奴骑兵军阵,顿时激起无数血花在空中绽放,人喊马嘶,冷刀劈斩,血肉横飞,霎时间雪地就被染得鲜红,鏖战中的军阵,四处不时有断肢残骸飞起,落下,站马不时倾倒,骑士们从马上打到马下,又从马下打到马上,场面一片混乱,画面一片血腥。呼喊声,惨叫声,马嘶声,兵器的碰撞声,鲜血的迸射声,交错而成一首别样的交响乐。
千余汉军冲击的方向,早已被伊稚斜布下重兵,与秦城争斗数年,彼此早已十分了解,因而汉军冲的虽然勇猛,终究无法冲破重围。
毕竟,敌人太多了。
冲击受阻,双方便陷入了混战。
从空中俯瞰,便可见匈奴骑兵在外围围成了一个多层的包围圈,汉军被死死困在里面。
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分外脆弱,鲜血除了彰示荣耀,也彰示死亡。
“秦城,枉你一世英雄,最终却免不了因功高震主,被刘彻抛弃的命运!”伊稚斜见一时难以占到上风,便展开心里攻势,“看看你身边这些汉军,哪里比得上你骠骑军战力的一半?要是你骠骑军在此,本单于又如何能将你陷于重重围困之中?哈哈……”
秦城冷眼相待,眸子里充斥着不屑,手中环首刀攻势不乱。
伊稚斜见秦城不言语,继续道:“山东王国乱,辽东朝鲜乱,刘彻用骠骑军却不用你这个骠骑军主将,西域乱,刘彻宁愿遣公孙*这个饭桶来送死,也不让你出征。三乱并举,西域兵败,刘彻用无可用,最终才给了你不万轻骑来敷衍我大匈奴,哼,真是找死!大匈奴的勇士岂是你不万轻骑便可战胜的?”
秦城依旧是脸不红、心不跳,眸子里除了不屑,就剩下冷静。
风雪终于停了,灰色的云层中仿佛有太阳光倾洒出来。
“枉你秦城富国强兵,让汉王朝雄霸天下一场,最终不过是连自己的小兵都保不住,真是可笑至极!”伊稚斜继续讽刺。
秦城得空瞥了一眼天空,若有若无的阳光微微刺眼。
汉军与匈奴的鏖战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时辰到了。
突然,秦城眼中精光爆闪,环首刀突然爆发出两倍之力,一刀劈斩而下,伊稚斜举刀格挡时,手臂一麻,长刀差点儿脱手,身子一斜,差点儿栽下马来。
连忙撤马后退,伊稚斜心中大惊,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这秦城,竟然能突然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秦城长刀一横,立马而起,响亮的马嘶之后,大喝一声:“燕云十八骑何在?”
“在!”秦城周边不同的方位,十八声响亮的回答几乎是同时响起。
“随我杀出重围!”秦城长刀向前一引,一马当先,飞奔而出,在他身后,随着十八声响亮的马嘶声,十八骑兵猛然冲出,如同天神下凡,将阻挡的匈奴骑兵悉数斩落马下,紧随秦城而去。
十八骑身后,其他汉军将士死死守住靠近十八骑的通道!
“燕云十八骑?”伊稚斜被秦城一刀逼开,眼看着秦城从身前呼啸而过,大惊失色,急忙大声招呼匈奴骑兵道:“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秦城战马披甲,人舞长刀,纵声驰骋,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其兵锋,当真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身旁燕云十八骑快如鬼魅,狠如阎罗,兵锋所向,攻无不克!
马,是汗血宝马,人,是骠骑精锐。
如同之前无数次铸造奇迹般的荣耀一样,这一回,燕云十八骑,再次护卫着他们的主人于乱军中杀出重围!
一行十九骑,所到之处,鲜血透白雪!
正在匈奴骑兵的包围中苦苦奋战的汉军轻骑,眼看着秦城突围而去,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下一刻,这些汉军骑兵,如果打了鸡血一般,变得异常亢奋!
只因他们知道,生命最后的时刻来临了!
这是他们作为军人,最后战斗的时刻了!
但这是荣耀的时刻!
因而他们心知,在二三十里之外,有着他们的一万八千骠骑军,正在等待。只要秦城一到,他们便会杀将过来,将眼前这三万匈奴骑兵尽数斩杀!
三万匈奴骑兵,在一万八千骠骑军面前,简直就如同蝼蚁一般!
而骠骑军,只认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秦城!
但是这二三十里的距离,一来一回,也要小半个时辰,而这小半个时辰,这些汉军将士,将没有几人能够在三万匈奴骑兵的围攻下生还。
这些与匈奴熬斗的汉军轻骑们,心知此时他们的任务就是拖着这些匈奴骑兵,直到骠骑军杀到,到那时,他们的仇,必将得报。
眼看着秦城已经奔上附近的一个小山头,这些汉军将士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看见他们无比尊重的将军了!
下一刻,秦城就会跃过山头,去召骠骑军。
如果说,这些汉军将士中还有一丝怨恨的话,那就是对这老天!若不是半日前突降风雪,他们就可以安然将匈奴骑兵引进骠骑军的埋伏地,然后杀一个回马枪,和骠骑军一起,击灭眼前的匈奴!
但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真的,晚了吗?
“呜呜~~”
“呜呜~~”
“呜呜~~”
沉重的号角声突兀响起,在汉军与匈奴骑兵鏖战地的附近。
这些汉军轻骑得空循声望去,就看见秦城并没有跃过那个山头,而是驻马静立。他的近卫骑兵燕云十八骑,也俱都立马山头,成一字排开,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全都是仰首吹响号角!
这是怎么回事?
蓦地,正在与匈奴骑兵鏖战的汉军轻骑,再次爆发出惊人的斗志,开始新一轮的猛砍猛杀!
伊稚斜惊疑不定的看着站在山头吹响号角的十八骑,追击的脚步硬是停了下来,他想退,但是不甘,怀疑是诈,他想不退,又怕是真。
不过,秦城并没有给他多少时间踌躇。
山线上,突然出现了一排黑点,黑点迅速变大,不时便成了一个个戴着汉军盔甲的骑兵!
骠骑军!
乐毅终于带着骠骑军赶来。
他是在没有秦城消息的情况下,主动赶来的。
“骠骑军?”伊稚斜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密密麻麻的骠骑军,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骠骑军不是正被刘彻用去平山东乱、辽东乱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
近日来,他得到了确定的消息,骠骑军没有出现在西域,因而它才敢大胆合围秦城。
但是现在,骠骑军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眼前。
“骠骑军四天奔袭三千里赶到这里,伊稚斜,你想不到吧?”秦城这时才冷冷的看着伊稚斜,不屑的笑道:“你终究是小看了陛下,小看了骠骑军,更小看了我秦城!你,该死!”
秦城长刀向前一引,吐出冰冷的一个字:“杀!”
第一章 长安街的马蹄声
公元前133年,一直以和亲政策结好匈奴的西汉王朝,在这一年突然以三十万大军在马邑周围集结,预谋将匈奴主力引诱进早已布置好的包围圈,一举灭之,根除西汉王朝自成立以来就一直存在的边患问题。史称“马邑之围”。
马邑之围最终因为匈奴人的jǐng觉没有成功,但这却揭开了西汉王朝与匈奴长达百年的战争史。自此之后,西汉王朝在汉武帝刘彻的带领下,废除和亲政策,开始了与匈奴的军事对抗。
公元前131年,距离马邑之围已经过去两年。
秋,长安。
东方厚黑的云层还没有尽散,清晨的阳光已经从黑云的缝隙中迸射出来,红日喷薄而出,顿时将天边染红一片。长安城无数或雄伟的高墙楼阁,或平凡的市井小屋,被红霞勾勒出简单而厚重的轮廓。一夜大雨的长安城,在此刻分外静谧。
“铿锵!”
一声马蹄与青石街道的撞击声毫无预兆的响起。
“铿锵!铿锵!铿锵!”
不及须臾,马蹄声接二连三炸开,一骑绝尘,打破了长安城清晨的宁静。
一身红色玄甲的传令兵,双脚飞快而又不失规律的在马肚上拍击,驱赶着战马飞快直奔未央宫。昨夜的雨水已经将他全身侵湿,雨水与汗水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顾不上擦拭满脸汗水,传令兵的眼神始终直视前方,只顾踏马飞驰!
最终,早已疲惫不堪的一人一马在宫门前停下,传令兵迫不及待的解下包裹,将一个细长的方形盒子递给守卫宫门的期门军军士。军士接过方形盒子,快速转身,脚步迅疾。
“十万火急,边关急报!”
“十万火急,边关急报!”
“十万火急,边关急报!”
期门军军士右手高举方盒,一边疾跑,一边高声喊道。
……
宣室殿。
一副巨大的西汉疆域图前,立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俊秀青年,此刻他正盯着眼前这幅巨大的地图,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代郡与渔阳的方位。
青年身高八尺有余,着黑色皇袍,腰悬佩剑,此时,他左手正架在佩剑的刀柄上。这个背对着一干近臣的青年,我们还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仅仅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浑身的霸气就让人不敢直视。
尤其是现在。
“入秋之前,我就曾三令五申,让这些边郡郡守将的军们注意堤防匈奴人今秋的例行抢掠。”青年厚重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愤怒之情毫不掩盖,他的右手手指重重的在图上代郡渔阳的地方点了两下,随即转过身,眼神似刀般在近前站立的两个同样年轻的青年脸上扫过,“可这些郡守将军们,竟然把朕的提醒当做了耳边风,还是让匈奴大军深入境内烧杀抢掠!致使边郡百姓死伤无数,千万人无家可归,财产农物损失更是不计其数!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青年的语气加重了几分,震得他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的头更低了些。
“最可恨的是,代郡的边境重镇,竟然让一贯只知道猛冲猛杀的匈奴军队用计骗开了城门!”青年继续说道,不满之情溢于言表,“这样的将军,我大汉还要他何用?!当年马邑之围,要不是这样的将军贻误战机,我大汉三十万大军何至于无功而返?!”
“下令,代郡郡守撤职查办!”皇袍青年最后喝令道。
“是,陛下。”一个着文官服饰的青年身躯一抖,急忙答应一声,逃了似的快步行去准备圣旨了。
“卫青!”武帝一甩皇袍,走到一边的皇位上坐下,平复了一下心境,招呼眼前一个恭敬伫立、身着将军玄甲的青年道,“说说你的看法。”
这位身高近八尺,一看便是孔武有力,更添英姿不凡的年轻将领,听了武帝的话,知道武帝是在考验自己,略微一沉吟,便道:“禀陛下,微臣认为,代郡渔阳郡守用人不当麻痹大意自然有罪,但匈奴骑兵向来来无影去无踪,而我边郡将士骑兵又太少,难以正面击败,而车兵步兵机动性又不及匈奴,在匈奴强大的骑兵面前,战术上就已经尽处劣势,也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况且这次匈奴人出动的军队数目远远超过了往年,而且又出其不意用计,边郡将士一时不敌也是有因可究。”
卫青说完,抬头看了看武帝,见武帝没有什么表情,旋即又地下头去。来自代郡和渔阳的边关急报,卫青刚刚也是看了的,因而才敢说出这番话。
“你说的这些,都是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研究也是要解决的问题。”武帝的声色已经缓和了不少,但语气依旧很重,抬手指了指卫青,大声道:“卫青,如果换成是你,你有把握抵挡得了匈奴人的这次进攻吗?”
卫青一惊,立马跪倒,语气却是极为坚定:“但为陛下效力,万死不辞!”
“好了,起来吧!”武帝道。
“陛下,圣旨已经拟好。”先前去拟旨的青年这时捧着圣旨草案快步行过来,高高的将圣旨举过头顶,举止极为小心。其实他和卫青就是武帝的近臣,平日里言谈举止自然没有这么拘谨,奈何今天武帝心情大为不好,他也只得小心翼翼,免得被殃及池鱼。
“拟好了就发下去!”武帝摆了摆手。
“是,陛下。”青年应了话,转身欲走。
“慢着,韩嫣。”武帝却在这时叫住了他,“你再给上谷郡守李广去一份旨意,八百里加急,让他小心提防匈奴人,不要重蹈了代郡是和渔阳的覆辙!上谷位处代郡和渔阳之间,没有理由代郡和渔阳都遭受了匈奴人的进攻而他上谷却能平安无事。”顿了顿,武帝加重了语气又道,“即便他是飞将军,也没有这种可能!”
“诺。”韩嫣自然明白武帝后面加上的那句话对李广的提醒的意思,会了意,立即去拟旨,自然免不了在圣旨中提醒一向自负的李广不要妄自尊大。只是不知道这道圣旨还来不来得及,韩嫣心中叹息一声,有生于无百无一疏总是好的。
“羽林军现在训练的如何了?”武帝颇为期许的看了卫青一眼,这个他一手提拔一手栽培的年轻将领,寄托了他抗击匈奴太多的希望。
“若领陛下圣命,当为击匈奴先锋!”卫青坚定道,用词虽然委婉,但底气十足。
“好!”武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吧,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不远了!”
……
六天前,上谷郡。
一行四骑在为首一个生得虎背熊腰青年人的率领下,正在官道上匆匆赶路,因为刚下过一场大雨,马蹄踏在驿道上面带起一团团泥土,四下飞溅。这四骑,身披步卒玄甲,腰悬步卒长刀,却也是无比熟练的踏马飞驰。
行在最前面的青年人脸色很是阴沉,仿佛有着滔天的怒意不及发泄,他的眼睛直视前方,好似要将面前的空气都一口吃下。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任哪一个伍长手下的戍卒当了逃兵,那个当伍长的都不会有好脸色。
青年伍长还记得李广将军在巡营时发现自己伍中五人少了一人时的话。李广本来很和善的神情在刹那间变得很是恼怒,一张已经有着少许皱纹的脸也顿时暗了下来,“大战在即,军士逾期不归,你这个伍长难不成培养出了一个逃兵?去找!找回来军法严惩!”
每想到这里,青年伍长的脸色便更阴沉一分,呼吸也要更加粗重一些。
青年伍长身边的几个戍卒小兵见他脸色不善,也都不敢说话。
“等找到这厮,老子首先扒了他的皮!奶奶的,回去省个亲竟然省成了逃兵,老子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窝囊的兵!”身旁的属下不说话,这个青年伍长自己倒是忍不住骂开了,“害的老子还得大老远的借着马去找人,要我说干脆一刀砍了算了,还押回去法办个屁!”
旁边的另外三个戍卒一见自己的伍长说话了,虽然是在谩骂,心中也松了口气,当下纷纷附和。
“是啊,如此竖子,真是丢我等的脸!”
“平日里我一见他那副窝囊样儿我就来气,没想到这次竟然公然当了逃兵,真恨我早没好好收拾他!”
“就这个软蛋,也就能当个逃兵!伍长,你且放心,待寻得这厮,我第一个上前好好教训他!”
“哼!”青年伍长怒哼一声,腾出一只手扶了扶被战马的奔跑震歪掉的军帽,大声道,“这厮,真不是个东西!省亲就省亲吧,竟然过了期限还不滚回来,早不归晚不归,偏偏在李将军巡营的时候不归。害得老子难堪!奶奶的,真是晦气!”
这些人从乾桑城军营中出来,正是奔着休假逾期不归的那戍卒家去的。
“伍长,小成虽说是省亲逾期未归,但事情尚未查明之前,还不能够说他是逃兵啊。”这时,一个年纪最大、一直没有言语的老兵说话了,言语中有些不忍。
此话一出,另几个同伍戍卒都是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逃兵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自然清楚,不过颇有伍长平日吟威,他们还真不敢触他的霉头。
“混账!”青年伍长毫不犹豫的破口大骂,“伍大亮,你休想睁着眼睛说瞎话包庇这小子!谁不知道深秋是匈奴人最喜欢入境抢掠的时候?这个时候休假逾期不归明摆着就是怕死,就是逃兵!你没听到李将军今天的话吗?再为这小子开脱老子也军法办了你!”
青年伍长说完,狠狠的瞪着那个说话的老兵。
伍大亮挨了骂,心头一阵恼怒,但看着青年伍长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想起李将军的话,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反驳。
“伍长,你看,那个好像是秦城!”尴尬之际,一个戍卒手指着不远处一颗大树下的一个人影喊道。
第二章 被雷劈过的小卒
秦城醒来的时候,脑袋一阵生疼,睁开眼的一刹那,眼界还很模糊,晃了晃自己很是沉重和浑噩的脑袋,终于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世界。
蓝天白云,几只鸟雀飞过,青山茂林之下,田野一片金黄,丈宽乡村马路,绵延到尽头,依稀可见几处人家。
这是,天堂?
秦城摇了摇头,貌似自己这样的人死后应该下地狱才对的。
环视一周,地狱会是这样一番景象?
不会是,自己还没死吧?
不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秦城便将它无情否定。
自己明明中了埋伏,因为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出卖,被jǐng察包围。秦城还记得,数不清的子弹向自己飞来,自己应该早就被打成了筛子吧?
呵呵!想到这里,秦城不禁自嘲的一笑,想不到自己这个一省的黑道霸王,没死在与对手数不清的火拼中,甚至没死在早年的黑拳斗场,最终还是免不了死在jǐng察手里。
猛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